一看她所題之字,屠姬不由得激動的握著她的手。
“秦……呃、左丞相,你當真了解屠姬此畫所想表達的意境?”真的能嗎?她真了解她對他的那份心嗎?
為避免讓人看見,惹出有損屠姬閨譽的閑言閑語,秦玉先抽回自己的手,之后才噙著一抹淺笑回答:“屠才人繪畫功力高深,意境也表達得很清楚,秦煜自是了解,只不過就是……幫不上忙!
“不!我不奢求你能幫得上忙,只要你能懂我的畫就行!贝驈谋贿x入宮之后,屠姬就不敢對他心存奢望,只要他能懂得她的心意,她今晚這趟就不算白來了。
“我……”
正當秦玉不忍地想再安慰屠姬幾句之時,突然一陣陣爽朗的大笑聲從涼亭外傳來,亭內二人一聽,同時回頭張望,這一看——
屠姬顯得有幾分心虛,可依舊不忘向皇上請安!盎噬先f歲、萬歲、萬萬歲!
而秦玉看單于凰來了,可心煩透了!她煩得連禮也懶得行,便直接開口:“皇上真是好雅興,這么晚不睡,是想到臣這里與臣一起商談國事嗎?”她邊問,邊在心里懊惱地想著,看來“慈顏宮”那趟她是白跑了。
“屠才人,平身。”帶著抹笑,單于凰若有所悟的直睇著屠姬的雙眸,清楚明白地讓她知道,他已明白她的心事。
皇上知道了!屠姬不笨,她一看皇上看著自己的目光,以及他臉上那抹笑容,便知道他已了解她心里所愛慕的對象究竟是誰。
“皇上……”知道單于凰已看出她的心思,屠姬更是心慌,她不怕自己受罰,就怕會牽連秦煜。
秦玉眼看這兩人之間彌漫著一股奇怪的氣氛,就怕皇上誤會了,是以趕緊開口替屠姬解圍!盎噬,此幅畫乃屠才人親筆所繪,她這般有心,皇上您可不能無心欣賞!”完全不清楚事情真相的秦玉,一心想幫屠姬,還希望她能獲得皇上的眷顧。
一聲輕應之后,單于凰的雙眼又專注于屠姬臉上那不自然的神情,她越是心虛,他的心情就越是爽快。
心愛的男子不了解她的感情也就罷了,甚至還熱心的想把她推給另一個男人,這樣的情形,她能忍受得了嗎?
受不了!屠姬當真是覺得受不了。
在單于凰那雙什么都知道的眼眸下,屠姬是又心虛、又難過,最后她只能一臉凄然的對秦煜說:“左丞相,您若不嫌棄,這幅畫就請您收下好嗎?”這是她的一份心意,一份小小的心意。
日前,她在著筆畫出這幅畫時,心情是又澀、又苦、又喜、又悲。不斷的揣測秦煜是否肯收下她這幅畫,他若肯收下的話,她該說些什么,若他無情的拒絕她時,她又該說些什么。
可所有的想像就是未曾把皇上這半途殺出的程咬金給算進去,而今面對這種窘境,她又該如何應對?
一聽此言,秦玉當真是滿頭霧水,心忖這屠才人就算真要送出這幅畫,也該把它送給皇上才是,怎么是送給她?那她到底是該收還是不該收?
一旁的單于凰看屠姬竟大膽的在他面前,無視于他的存在,就想藉由桌上這幅畫向秦煜表達她的心意,讓他看得妒火中燒。
單于凰不顧一切地先搶了桌上那幅畫,就著桌上的火,一把便燒了它!昂美!燒了它之后,麻煩也就沒了,這下大家都快活了,不是很好嗎?”
眼看著自己的心意被皇上一把火燒了,屠姬不由得淌下了淚、一臉凄然的看著被燒毀的畫,就像在憑吊那份無望的感情一般。
秦玉則是完全被單于凰那突來的舉止嚇呆了,等她回過神來,她便直覺的伸手想搶救那幅畫,完全不管是否會傷了自己。
這時,她什么也不顧,只知道自己絕對無法眼睜睜的看著皇上傷了一個女人的心。為了不讓屠姬傷心,她什么也不顧,一心就想滅火,在無法用水的情況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雙手去拍熄所有的火。
一旁的兩人看到她這種行為,全被她嚇壞了。
單于凰一回過神來,就忙著想搶去秦玉手中的畫,無奈她就是固執地不肯放手。
這逼得單于凰嘶聲大吼:“放手!朕命令你放手,馬上放手!”
“不、不放!這是屠才人對皇上的一份心意,微臣說什么也得保住它!睘榱吮W∵@幅畫,秦玉當真是豁出去了。
她不顧自己雙手所受的痛苦,更無視單于凰的命令,直到火熄了,一幅好好的畫也只剩一半。對這樣的結果,她除了滿心的愧疚之外,更為屠姬感到心痛。“屠才人,對不起,秦煜不能保住這幅畫,我……”
“不!不要緊的,還是先看看你的手要緊。”一想到他方才那奮不顧身的模樣,屠姬便已心滿意足。蓮足一跨,她走近秦煜,就擔心他的手傷。
“滾!不用你來插手!”單于凰霸道地不讓屠姬接近秦煜一步,自個兒搶過他的雙手一看,“該死!瞧瞧你,都把自己的手折騰成這副模樣了,還一心一意掛念著別人的畫作,簡直愚蠢至極。來人,把天山雪蓮膏拿給朕。”
始終跟隨在皇上左右的護衛一聽,馬上將隨身攜帶的天山雪蓮膏呈上。“皇上,天山雪蓮膏在此!
從隨身護衛手中取來藥膏之后,單于凰動作輕柔的幫秦煜上藥,只是脾氣暴躁的他免不了還是說了他一頓!澳憔褪沁@么蠢,什么情況也不會看清楚,就急著搶著救畫,朕當真不懂你的腦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難道一幅畫會比你的雙手還來得重要嗎?”
“當然重要,那幅畫可是屠才人對皇上的心意,可您卻一點也不重視。既然如此,那就由臣來替您效勞了。對吧?屠才……咦?屠才人呢?她方才不是還站在這里,怎么一眨眼就不見人影了?”秦玉一心急著找人,也顧不得皇上到底替她擦好了藥沒,身子一站就想去找人。
“你給我安分的坐好!”看他到這節骨眼還一心關懷著別人,一點也不在乎他的擔心,單于凰還真替自己的付出感到不值,可……唉!誰教他漂亮的女人看不上,偏偏看上這只漂亮的呆頭鵝,惹惱自己也只能算自己活該倒霉!袄^續擦藥,至于屠才人,她方才已被朕斥走了,這輩子你也甭想再看到她了!
“皇上,您最好別告訴臣,說您有意把屠才人驅逐出宮。”一聽到這話,秦玉的臉色一沉。不管如何,屠姬總是她親自安排入宮伺候皇上的。
再說今晚這事,自己也算是禍首之一,怎么說她也不能讓屠姬受半點委屈。
白眼一翻,單于凰還真想用力的把這只呆頭鵝給搖醒,讓他好好看清楚事情的真相,相信這么一來他便不會再堅持非把屠姬留下不可。
只是,時機未到!眼前他就是再不高興,也只能強忍著!胺判!朕想做的,只是好好警告那女人,沒事別往你這‘煜和園’跑,相信這一來對你們都有好處,這點你總該不反對吧?”
“那……敢問皇上您呢?您是否也該反醒自己,別老是來煜和園找我麻煩?”難得有此良機,秦玉當然聰明地懂得把握。
只是單于凰聽了之后,一臉不悅、滿臉陰沉,就恨不得能用自己的唇封住他那張老是說些他不喜歡聽的忠言的嘴。
所謂忠言逆耳,這句話他難道沒聽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