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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贖天使 第一章
作者:月凌情
  既驚且駭的神情,道出小女娃心中的恐懼。

  瞪大含淚的眼,小女娃一臉驚恐地看著再次朝自己兇狠揮來的手掌。她想逃、想躲,但是——

  啪地一聲!唐母粗糙的手掌已毫不留情地朝她揮來,狠狠地摑痛了她細嫩的臉頰。

  臉頰上的火辣痛楚,教她瞠大了眼。她的臉好痛……

  “大姨……”小女娃含著淚,哽著聲,抬起滿是瘀血傷痕的小手,捂住自己又腫了的臉頰。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又錯了。

  “哥哥……”小女娃泣音哽咽。

  從有記憶開始,自懂得看人臉色起,她就知道只有哥哥在家,大姨才不會這樣打她罵她。

  只是,為什么哥哥這些天都不在?哥哥去哪里了?小女娃噙淚哽泣。

  一見小女娃哽泣的可憐樣,唐母是越看越氣;尤其,她還聽到小女娃在喊哥哥!

  啪地一聲,唐母恨得又施勁朝女娃臉上狠摑而去。

  “你媽那狐貍精搶我的丈夫,你就搶我兒子!?哥哥!?”她伸出手痛擰小女娃的臉頰,尖聲叫道:“我呸!誰是你哥哥?小易他是我的乖兒子,他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我不準你喊他!你聽到沒有!?”

  “哥……!”還沒喊出口,小女娃就因臉頰被唐母施狠往上一擰,痛得哀叫一聲。

  “還叫!你還叫!”唐母用力一扯,扯回自己緊擰住她的手指。“小易早已經被我送出國念書,現在,我就看看還有誰可以來護著你!”高揚起手,她再狠勁掌摑。

  “!”慘叫一聲,小女娃被摑得直接撲向沙發椅把。

  “我倒了八輩子大霉,才會讓你這個小賤人踏進唐家大門!”唐母咬牙恨道。

  聽到唐母的恨聲咒罵,臉上滿是五指紅印的小女娃,驚嚇得臉色慘白。驚瞪一雙滿是淚水的大眼,她顫縮著身子往墻角與沙發間的小縫躲去。

  只要一聽到小賤人三個字,小女娃就算不懂得它的意思,也知道再來就是一頓毒打。

  “躲!你敢給我躲!?”唐母惡聲一吼,五指往她細嫩耳垂一擰,就粗魯地將她給拎起來。

  一見到她沾滿淚水的小臉,唐母更是恨得對她尖聲叫道:

  “哭?你還哭!你爸都已經讓你給哭死了,你現在還哭!?你是不是想把我和小易也給哭死?還是想把唐家給哭倒!?”唐母憤恨地施力一扭,就將小女娃的耳朵給擰得翻轉過來。

  “!!好痛好痛!”小女娃雙手捂住被殘虐的耳朵,不停地哭叫著。

  “你還知道痛!”像是要泄恨般,唐母心毒手狠地硬是再施力。

  “我不敢了,大姨,伊伊再也不敢了,啊——”又是一聲慘叫。

  為什么沒人要來救她?那些叔叔阿姨呢?他們不是告訴她,只要大姨再打她,他們就會來救她的嗎?小女娃痛得淚水直流。

  “我就是要痛死你這個小賤人!要不是你那個狐貍精媽媽搶了我的丈夫,今天我也不會這么倒霉!碧颇敢皇志o擰她的耳朵,一手痛擰她的手臂,咬牙恨叫著。

  什么是狐貍精,她不知道;什么是搶,她也不知道。小女娃現在只知道,她的耳朵好痛好痛。哭紅了眼,哭紅了鼻,卻始終等不到有人來救她。

  “大姨,對不起、對不起……”仰起滿是淚水的小臉,小女娃哀聲求著唐母的原諒。

  止不住心中恨火上揚,唐母怒紅了眼一手擰著小女娃的耳朵,一手又隨手抓來桌上的報紙,劈里啪啦就往小女娃身上、臉上,重重地直打下去。

  “別人以為當初我怎會在丈夫和狐貍精兩人意外車禍死亡后,還把你這個小掃把給帶進唐家門?哼——”不管小女娃的哀叫聲,唐母心里氣憤難平。不過連續十數下,報紙的油墨印漬及紅色印痕,已清晰的印在女娃的小臉,以及所有露于外的肌膚上。

  “大姨——”小女娃淚水直落,一邊挨痛地抬手擋著。

  報紙打不夠,她墊起腳跟,抓來一直被她放在大廳柜子上方的藤條,咻咻咻地直往小女娃身上猛抽猛打。

  “啊——好痛好痛!”轉眼間,她細嫩的手臂已被藤條給抽打出一道道的紅色印痕。

  “痛痛痛!我的心更痛!我辛苦維持了十多年的家庭,就讓你們母女倆這樣給毀了,你痛?我的心比你更痛、更不甘!”心中的怨恨,蒙蔽了唐母惟一的良心。

  隨著不斷沖出口的憤聲怒罵,她狠狠地對著小女娃抽動手中藤條。

  像是無法泄恨似的,唐母抬手胡亂撥過一頭的亂發,雙眼泛著紅光,找著四周可以再讓她痛痛快快把小女娃給打一頓的東西。

  一見小女娃早先拿來掃地用的掃把,正倚在一邊的墻上,唐母拖擰著她的耳朵直沖過去。

  甩開緊掐住她耳朵的手,唐母一抓過掃把,對著小女娃又是一頓毒打。

  “他們以為我當初會那么好心,肚量那么大,可以容下你這個小掃把、小狐貍精?哼!”唐母拿著掃把的手,不斷地抬起又重落。

  卡地一聲,一次重落而下的掃把,打痛了小女娃脆弱的指關節。

  小女娃哭喊著甩了甩遭到虐打的手指,卻讓唐母以更重的力道打中她的額頭。碰地一聲,小女娃直接撞上身后的堅硬茶幾。

  “大姨——!好病哪!”小女娃雙手抱住頭,屈著身子哭叫著。

  “我就是要把你留著每天照三餐打,星期假日我再打,初一、十五我也不吃素了,我一樣打!我就是要打的你哭爹叫娘的!”

  想到丈夫的背叛,唐母抓著掃把,就像發了狂般的朝小女娃身上猛打。

  “看到你這張臉,就讓我想到那只狐貍精!”

  “大姨!”砰砰聲不止,痛了小女娃的身子!昂猛春猛础

  見到小女娃的一張小臉,就像是讓她再看見那只狐貍精般,一樣的教她痛恨。

  “我什么都沒有,就只有一個丈夫,你竟然還跟我搶!?死賤人!”像是精神異常,唐母幾近瘋狂的對著小女娃,尖叫著她所有不知道的事。

  “可惡!竟然搶我的丈夫,賤女人!看我今天不好好的修理你,怎出我胸口積壓的怒氣!”唐母不斷地對著小女娃揮動手中的掃把。

  她咬牙恨叫:“打死你!我打死你!”

  “啊!好痛好痛哪——”蜷縮著身子,小女娃因唐母一再落下的毒打,而發出一聲聲的尖厲慘叫!按笠!。 

  施力猛打著小女娃的唐母,一抬頭猛見茶幾上,自丈夫死去就未有人再動過的煙灰缸,心中頓時悲憤異常。

  丟下打了一半的掃把,唐母一腳踹倒小女娃。她伸手?抓,便憤將透明的玻璃煙灰缸,摔碎在堅硬的茶幾之上。

  揀起茶幾上最大塊的玻璃碎片,唐母恨瞪著又縮進墻角,正巧仰起一張淚痕斑斑,且盈滿恐懼的小臉。

  “今天,我就跟你同歸于盡——”

  駭見唐母高舉手中的尖銳利片,全身都已布滿紅腫瘀血傷痕的小女娃,倏地瞪大一雙驚駭圓眼——

  ****************

  “啊!”

  一聲驚恐尖叫劃破萬分寂靜的房室,就連位于隔壁房室,才剛上床正要熄燈休息的男人也聽見了。

  止住關燈的動作,東方斯玄遲疑一會才跨下床。

  走向房內一側通往隔壁的雕花木門,他伸手一推,進入隔壁房間,即步往位于房中的一張大床。

  “遙伊?遙伊?”東方斯玄微擰眉在床緣坐下。他俯下身子,搖著睡躺于床上,卻神情痛苦的女子。

  “嗯——”似于夢魘中,唐遙伊雙手緊握成拳,痛苦地扭曲著身子。

  怎么回事?在月光的映照之下,驚見妻子緊閉雙眼,緊抿雙唇,似掙扎的不斷扭動身子,東方斯玄濃眉一皺,更是想喚醒似處于惡夢之中的她。

  “遙伊,醒醒——”他抓住她的肩膀,直喚著她的名。“遙伊——”

  “!”唐遙伊突地再發出一聲尖叫,睜眼自床上猛地坐起。瞪大雙眼,她驚恐地直看著正背對月光的朦朧身影。

  “遙伊?”見她醒來,東方斯玄輕拍著她的肩膀。

  還未完全自惡夢中清醒的唐遙伊,一感覺有人不斷地拍擊觸碰自己,嚇得臉色慘白,她滿眼驚恐并想隔開那雙大手。

  “不要!不要打我!不要——”她狂亂地揮開不停往她身上拍來的手掌。一聲聲的泣求哭喊,帶出她心底最深的恐懼。

  驚覺情況不對,東方斯玄伸手按下床頭燈,讓一室頓地明亮。

  “遙伊!”見她臉色慘白如紙,淚水直落,東方斯玄心頓地一驚。他張手環抱住她掙扎的身子。

  今人驚駭的夢魘,教唐遙伊狂亂地掙扎著。

  “不要!不要打我了!伊伊好痛好痛!”唐遙伊一邊哭叫著,一邊拼命地想逃脫對方的鉗制!安灰!不要打我!”她哭喊著捂住自己的眉間。

  “遙伊!?”是誰?是誰要打她?唐遙伊的哭喊聲,教他一愣。

  捂住似有著灼熱痛感的眉間,唐遙伊不停的哭叫著。她想閃躲避開外人對自己的傷害。

  “伊伊好痛好痛!”

  抓住她纖弱的雙肩,東方斯玄與她隔出一臂距離。見到遙伊驚恐的模樣,他的心頓感憤怒。

  誰敢動他的人!東方斯玄憤地雙手施勁一握。

  “!不要,不要打我,不要——”來自肩膀的痛楚,教唐遙伊再次哭喊,尖聲叫道。

  察覺到似乎是自己的力量弄痛遙伊,東方斯玄猛地松開雙手。

  只是,再見她痛苦而驚懼的臉龐,他像是要抹去遙伊心中的駭怕,捧住她的臉,突然低頭吻進她不斷沖出口的尖叫聲。

  斯玄輾轉吸吮啃咬她的雙唇,想要唐遙伊感受到他的存在。

  突如其來的吮吻,教遙伊猛地一震,而停住掙扎。她睜大雙眼,驚看著與她親密廝磨的男人。

  是夢?剛才她是在做夢?慘白的臉龐上凈是一片驚懼與恐慌。唐遙伊微顫地轉看著四周環境——是她和斯玄的房問。

  “斯玄!”確認周身環境,遙伊突然哭著緊緊擁住身前的丈夫。

  愕然面對妻子突然的擁抱,東方斯玄著實教她的動作給愣住。

  她一向甚少主動環抱住他,甚至可說,除了夫妻間的應盡義務之外,遙伊一向與他保持距離。

  而今一見她反常的舉動,他煞是不解。是什么樣的惡夢,讓她嚇成這樣,而被迫主動靠近他?向他尋求安全的庇護?

  “別哭,我在這里!彼p拍著她的背!白髁耸裁磹簤簦吭鯐粐槼蛇@樣?”

  “斯……斯玄……不要丟下我,求你不要……”緊環住他厚實的身軀,遙伊只是放聲哭道。

  “不會,我不會丟下你的!彼难员WC。既是他的妻,他怎可能丟下。

  “斯玄……斯玄……”她一聲聲的哭泣,一聲聲的哀喚,揪得東方斯玄的心都擰了起來。

  “我在這里……”擁進她一身的顫抖,斯玄一再的輕順著她的背,一再的低語安撫。

  懷中顫栗的嬌弱身子,教他心生憐愛之情。

  “乖,別哭了……”

  ****************

  他的溫柔撫慰,緩緩地滲入遙伊因惡夢所驚駭的心,也慢慢平息了令他揪心的哀聲哭泣。

  看見她一臉似受到莫大驚嚇的慘白,東方斯玄擰眉輕順著她背。

  “遙伊,你還好嗎?”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輕順著遙伊背脊的手也已漸漸酸麻。

  像是還處于令人驚恐的惡夢之中,唐遙伊除了微微顫抖外,并沒有任何回應。

  平靜多年,她以為自己早已忘了那童年的駭人夢魘。哪知那夢,如今卻如真似幻地蠶食著自己多年來的堅強。

  為什么?為什么她會再想起以前的那段日子?她不是早忘了那段記憶嗎?那為什么她現在卻又憶起它了?

  駭怕而驚恐的心,教唐遙伊不住地擁緊身邊的斯玄,而緊閉淚眼。她微顫著身子偎靠向他的胸膛。

  “遙伊?”望向窗外的深沉黑夜,東方斯玄覺得已經有些累了。

  他不知道遙伊還想這樣緊擁著他多久,但,他卻一點也不想在遙伊似需要他的時候狠心離去這個女人,讓他又怨又愛。

  在東方斯玄悉心的安撫之下,唐遙伊急促而狂亂的呼吸,已漸漸恢復原有的頻率。

  “謝謝……謝謝你!蓖耆潇o下來的遙伊,”見自己緊環抱住他,帶淚的臉龐頓地染上一層紅暈。她連忙放開雙手退離身子。

  “嗯!睉阎蓄D然的空虛,教斯玄眼神一暗。他知道現在的遙伊,又是他那個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妻子了。

  “沒事的話,我回房去了!彼酒鹕。

  聽到他說要走,唐遙伊驚得猛抓住他的手,仰起頭。

  “斯玄——”她眸光哀憐地望著他。

  “嗯?”剛轉身的東方斯玄擰著眉,回頭看她。他并不以為,他那個如冰霜似的妻子,今夜會想與他同床。

  “斯玄,我……”唐遙伊不知道自己想說什么。但,她知道自己現在十分害怕獨處。

  “不會是一場惡夢,就可以教你答應讓我上床吧?”知道她心情已回復正常,東方斯玄朝她撇唇,謔諷一笑。

  “我……”

  “今天可不是星期三、五!睎|方斯玄再次譏笑提醒。

  早在婚前,他就知道遙伊一向防著身邊的人。

  但是,他卻沒想到一直到婚后,她還是拿他當外人看,一樣防著他、避著他,始終與他保持一定距離。

  別人都認為他一向幸運。因為,他們認為他不僅擁有全球十數間的撒皇飯店,在餐飲界占有一席之地,就連妻子也是個美麗與智慧并存,且引人遐思的女子。

  若非唐遙伊當初即為他的隨身秘書,同是餐飲業者的他們早想動手挖角,莫不期盼娶得美嬌娘,也盼她能在事業上助他們一臂之力。

  想到這,東方斯玄嗤笑一聲。因為,他們該好好謝他的,感謝他為他們犧牲了自己的婚姻。

  看一眼身前淚水含眶的美麗臉龐,東方斯玄輕哼一聲。

  如果當初不是因為父母一再對他施壓,要他盡快結婚,而遙伊也適時出現,他想,他的單身生活應該還會再拖上一陣子。

  因為,對于父母一再的施壓與疲勞轟炸,他真的也感到厭煩了。以致,當他見到一身纖細美麗,且形于外的柔弱令他心生愛憐的遙伊后,他似乎就沒有單身的堅持。

  尤以她眼里的淡淡愁緒,總教他難以自控的想接近她,想為她除去黑瞳里的那抹輕愁。他似乎讓遙伊那淡漠,而始終與人保持距離的神態,給吸引住了目光。

  而當時,常到他辦公室的父母,似也因為發現這情況,而時常在他面前說著,誰想透過他們認識遙伊,誰又想把遙伊娶進門當兒媳婦,誰又如何如何……

  東方斯玄冷冷一笑。因為,他不得不承認,父母的激將法對他來說,是很有用的。不喜歡便罷了,否則,他怎有可能,將自己所看中的女人給讓出去。所以,當父母再次向他施壓,又說著那些引他內心不悅的外人想法時,他終于點頭答應——會想盡辦法將遙伊追上手,進而娶進家門。

  如今,他是稱了父母倆的心意,但卻壞了自己的感情生活。

  現在他們那些外人,甚至是他的父母,哪里會知道娶到原是得力助手、隨身秘書的唐遙伊,他東方斯玄就像是抱到冰塊般的凍手而心寒。

  一星期七天里,他居然只被允許在星期三及星期五里動她兩次!滿心的憤怒與不滿,強占上了東方斯玄黑沉的眼。

  “我……”遙伊垂下頭。她知道結婚近兩年,斯玄對她堅持分房一事,仍十分不諒解。

  只是,他卻仍幫她瞞著東方家兩老。因為斯玄一點也不想教雙親為他倆的房事而擔心。幸而家中兩老早已移居瑞士,并不常回國,否則一旦發現她與斯玄的情形,恐怕也——

  “你如何?你今天心情不錯,所以愿意讓我上床?”他譏聲笑道。

  “斯玄,我……”她仰起臉龐。

  其實,她也不想與他分房而眠。但,自小所養成的習慣,與她仍害怕和人相處的情況,教她實在沒辦法輕易改正過來。

  為了生活,她不得不克制住自己心中的害怕,想辦法融入這個社會,工作賺錢養活自己。但是,除了工作之外,她真的不能再強迫自己去接受一個外人。

  只是,斯玄是外人嗎?遙伊微顫地仰起臉龐。

  不可否認,斯玄對她真的不錯,也很體貼,只是,每當牽扯到房事問題,他總是想辦法表達出他心中的不滿。

  雖然如此,遙伊還是清楚的知道,斯玄是她目前除了芷 、黎芯和司徒之外,惟一想親近的人。

  因為,她知道自己真的很在乎斯玄的一切,也……愛著他。

  她愛斯玄以前對她的溫柔與體貼,她也愛斯玄以前時常對她泛著深情的眸光,她更愛斯玄像方才那種自心底升起,對她形于外的憐惜之情。

  她愛斯玄對她揚起溫柔的笑容,但是這些……這些在他們結婚之后,在她提出分房而睡之后,就一點一滴慢慢的消失了。

  “我累了,想睡了。”東方斯玄憤地抽回自己的手。

  沒留神他突來的動作,唐遙伊讓他迅速抽手的動作帶往床沿——眼看著她就要摔下床。

  “啊!”遙伊發出一聲驚呼。

  一見她撲跌的動作,斯玄皺眉伸出手,及時將她撈起。

  “斯玄,別走,不要離開我……”朝他仰起滿是驚駭的臉龐,唐遙伊緊抓著他的手,哀聲懇求道。

  那個惡夢,教她感到害怕,但也教她意識到自己目前所擁有的,就只有斯玄一人。

  “你!”她的話教東方斯玄怔住。

  他知道遙伊一定是被方才的惡夢給嚇到,否則,她不會有如此反常的行為。

  “給我機會,我一定會試著調適自己的!碧七b伊將他的手帶往自己的心口。

  “斯玄,求你不要放棄我,好不好?”

  她不要斯玄再對她這樣冷漠。她知道,斯玄今天的態度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她想找回……想找回斯玄已往對她溫柔的心。

  “遙伊?”他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但是,這時,斯玄真的感受到來自她心中的一股無助與徨,甚至驚駭情緒。

  抬手撫上她仍然蒼白卻又美麗的臉龐,東方斯玄有剎那間的迷失。

  結婚多年,她無意中的愁思始終教他揪心。

  罷了。就暫忘了這一切好了。

  “上哪睡?到我房里?還是在你這?”他輕抬起她的下頷,看著她水亮黑瞳。

  雖然,他從不是個心軟的男人,但,見到遙伊此刻急需自己的模樣,他已不舍離她而去。

  “我……”知道他不再拋下自己,遙伊因他的話而臉色緋紅。她將自己埋首于他胸膛之上,不說一語。

  “那到我房間好了!鼻埔娝鰦傻哪,斯玄頓地一笑。她總能以如此簡單的一個無心動作,而牽動他的心情。

  東方斯玄唇角噙笑,伸手將她攬抱而起。他穿過雕花木門,在將遙伊輕放到床上后,即跟著躺下,掀起被子蓋住兩人。

  “斯玄——”她仰起頭,看向他黑亮的眼。

  “嗯?”他伸手將床頭燈關熄,讓房室再度沉入一片黑暗。

  “謝謝你。”心中仍有些微的怯意,教她咬了唇,翻過身背對著他。

  她想靠近他,但是,她還是有些害怕與不安。

  “嗯!币娝朴忠氵M自己的殼里,東方斯玄直接伸手將她攬進懷里。

  他的擁抱教她微微一僵。

  察覺到她僵直的身子,斯玄撇了唇角,即想撤回自己的手,但是——

  “不要!”她突地緊抓住環在她身上的手。“就讓我現在開始學著適應,我想這樣,我喜歡你這樣摟著我……”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尤如蚊蚋般地讓東方斯玄聽不清楚,她到底還說了些什么。但不管如何,他知道這次遙伊是真的想與他親近。

  其實,自始自終他總覺得遙伊有事瞞他,但,他卻又不知是為何事。

  說她有外遇嗎?不,就憑他對遙伊的了解,與兩人上下班都在一起的情形看來,他知道遙伊一點也沒有紅杏出墻的機會。

  甚至,除了他之外,她拒絕任何男人的親近。

  想到這,一抹笑意自他唇角邊悄揚而起。

  “我也喜歡這樣樓著你!笨恐谋,他吸聞著她身上迷人的清香。

  他的話教遙伊一怔,進而眼眶酸澀。

  斯玄一直都是這樣對她。即使她真的很令他生氣,斯玄依然會在她需要他的時候,盡一切的包容她。

  像他這樣的男人,她怎可再排拒?怎可再傷他的心?她不要了,她再也不要與斯玄保持距離了。

  她不再是小孩子,也不會再受人欺負。但是,她渴望有人疼,有人愛,而那個人一直就只是斯玄而已。

  打從進飯店面試那天,見到斯玄盯看著她的眼神,她就知道自己與他之間,定會有什么事情發生。

  而經過長時間的相處,她知道斯玄對她是真的很好,以致,在斯玄開口慎重求婚,而她也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時,她點了頭。

  因為私心里,她希望能借由斯玄對她的關愛,來淡化她藏于心口多年的秘密傷痕。

  “快睡吧,已經很晚了!彼剐谒懵兜募缟嫌∠乱晃,輕聲說道。

  “嗯!蔽Ⅻc了頭,遙伊向后偎近他的胸膛,汲取他懷中的溫暖與安全。

  今夜的她,似乎真的教那個惡夢給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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