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蠻按著月麗給她的地址來到天母，環(huán)顧四周一幢幢令人激賞的小別墅，寧靜高雅，恍如與紛擾的都市劃清界線；每一幢屋子前都擁有一個小庭院，縱然稱不上矞皇典麗、金碧輝煌，卻可以感受到濃厚的人文氣息。
這里的環(huán)境讓文小蠻滿意地露出甜甜的微笑。
新雇主叫華斯宇。
光是看他的名字，想他應(yīng)該是個斯文、器宇軒昂的男人，再說會挑這種充滿人文氣息的地方居住，還擁有令人羨慕的律師職業(yè)，想必是個溫文儒雅的男人。
「看來干律師這行可以賺大錢�！�
文小蠻找到新雇主的住處，審視房屋的外觀，雖然構(gòu)不上瓊樓玉宇，卻是典雅溫馨；她喜孜孜地推開木制的矮柵門。
突然，旁邊的矮灌木傳出一道粗野、低沉的斥喝：「妳找誰？」
文小蠻嚇了一跳，本能地環(huán)視四周，尋找發(fā)聲之人。
沒人？她怔愣一下！
「我問妳找誰？」一個高大的身影瞬間從矮灌木里冒出，一道雷霆吼叫直劈向她。
文小蠻再度嚇了一大跳，定神看清楚對方。
虎背熊腰、濃眉大眼，簡直就像摔角選手，薄薄的上衣掩不住衣服下跳動的肌肉；最恐怖的是，他手中拿著一把超大型剪刀。
他不會正在毀尸滅跡，恰巧被她撞見吧？
要是這樣，她真是倒霉到家了，今天出門時忘了翻黃歷。
文小蠻嚇得全身皮皮挫，心里不停喃喃念著：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救救我……
「妳還沒說妳找誰？」抑制怒火的低吼，暗示他的耐心快用盡了。
他眼中的尖銳之色令她驚駭?shù)闹贝瓪�，「我……我要見華斯宇先生……」
「找他有什么事？」他逼問的口氣加重幾分，凌厲深邃的黑眸令人不敢直視。
文小蠻心頭一凜，咬著唇道：「我是溫馨家庭援助中心派來……」頓了一下，她突然覺得不對勁，她打從哪里來關(guān)他何事？
文小蠻猛然抬頭──
才發(fā)現(xiàn)他好高，高到她必須后退兩步才能直視他的眼睛。
「喂！我要找的是華斯宇，又不是你……」忽地，她又頓住話。
看著他放下手中的大剪刀，緩緩卷起衣袖，手臂上紋了一條栩栩如生的青龍，另一手臂紋著鳳。
她立時睜大眼睛，到了嘴邊的話哽在喉間，彷若受到由天堂掉入地獄般的驚嚇，雙腳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原來妳是溫馨家庭援助中心派來的�！怪浪纳矸种�，他臉上的沉凝逐漸散開，「妳叫什么名字？」
「你……你說什么？」文小蠻嚇得腦袋一片混沌，緩緩地開口，聲音微微地顫抖。
他淡淡地掃她一眼，「妳叫什么名字？」
「我？」她仍然心神未定。
他犀利的目光穿過她的頭頂，眺望四下，「這里除了妳就是我，我若不是問妳，請問我在問誰？」
「呃……我叫文小蠻�！顾挥勺灾鞯毓怨詧笊厦�，話才脫口而出即感到懊惱，與生俱來的驕蠻激得她鼓起勇氣迎視他，「那你又是誰？怎么會出現(xiàn)在華律師的院子？」
「我？」嚴(yán)厲的薄唇露出一抹微乎其微的笑容，「我就是妳的新雇主──華斯宇。」
「你是華斯宇？」文小蠻錯愕地倒抽一口冷氣，喉嚨變得干澀、聲音也變得很不自然。
怎么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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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小蠻尾隨華斯宇走進屋里，屋里的陳設(shè)簡單又不失高雅。
「妳先坐一下，我回房間沖個澡。」
就這樣簡潔的撂下一句話，華斯宇扔下她，轉(zhuǎn)身上二樓。
文小蠻趁這時間，好好地瀏覽屋子一番，優(yōu)雅的歐式設(shè)計，不難看出主人的品味高雅，唯一的缺憾是──屋里陳設(shè)了刀劍盔甲，多了幾分暴戾之氣。
凝視著橫擺在面前雕功精湛的刀鞘，一股神秘感讓她忍不住好奇的伸出手指觸摸。
「不準(zhǔn)碰！」
嚴(yán)厲的嚇阻聲自她背后響起。
文小蠻慌亂地收回手，轉(zhuǎn)身瞅著一臉鐵青的華斯宇，嚇得她趕緊低頭致歉，「對不起�！顾灸艿赝撕髷�(shù)步，拉開和刀的距離。
沐浴后的華斯宇全身散發(fā)著麝香的清香，冷峻的臉上仍然毫無表情，身上也換了另一種打扮，一襲筆挺的西服，凸顯出他天然渾成的懾人氣勢。
看來，這就是佛要金裝、人要衣裝的道理。
他那黑中帶冷的雙眼睨了她一眼。
「相信貴中心已經(jīng)將我的需求告訴妳了�！�
「嗯，是的。」文小蠻規(guī)規(guī)矩矩地回答。
華斯宇又冷瞥她一眼，「不過現(xiàn)在我要補充一點�！�
「嗄？」文小蠻迅速抬頭，詫異地看著他，「哪一點？」
「不準(zhǔn)觸碰屋里擺設(shè)的刀和劍。」他冷漠的叮嚀。
「劍和刀？」文小蠻回頭瞥向桌上的刀和劍，靈敏地將目光移至他臉上，「不需要我擦拭？」
「不需要！」凌厲的目光直射向她。
「好吧，反正我對那玩意兒也沒啥好感。」文小蠻低頭兀自嘀咕。
「妳說什么？」冷若冰霜的眼神仍緊鎖著她。
文小蠻抬起頭迎視他。
「我沒說什么，你是老板，都聽你的�！�
華斯宇沉默地走到椅子旁，坐上椅子蹺起二郎腿，好整以暇的打量她，「妳說妳叫文小蠻？」
文小蠻深深地吸口氣，凝聚勇氣面對他，「是�！�
「我這里的工作說輕松很輕松，說繁雜也真的很繁雜，除了打理屋子外，每天還要面對不同的客人�！�
「我知道�！顾c頭應(yīng)聲。
「這些客人泰半非善類……」
「什么？」文小蠻錯愕地看著他。
緊抿的唇瓣終于逸出隱隱淺笑，他低沉的說：「妳想會上門找律師的人會是善類嗎？」
文小蠻一時答不出話，靈活的雙眼往上溜轉(zhuǎn)，「說得也對，做了壞事的人才會吃官司，有了官司纏身才會想到律師�！�
「妳在繞口令！」他的唇緊抿成一條線。
文小蠻感到莫名其妙，「我沒……沒有�！�
一顆心被他三番兩次嚇得怦怦地跳，再這樣下去，就算有顆強壯有力的心都會嚇到心臟衰竭，不死也會少半條命。
「我不管妳每天幾點到，只要妳能做完分內(nèi)的工作，還有請上門的訪客留下姓名和聯(lián)絡(luò)電話即可�！�
「噢�！顾挥傻勉读艘幌�，「那請問我?guī)c下班？」
「自行決定，不受限制，但是我要提醒妳，就算妳自動延長上班時間也沒有加班費�！顾暶髟谙�。
「我懂了�！刮男⌒U嘴上回應(yīng)，心里不屑地嗤哼：我才不會笨到自動加班。
華斯宇站起身，「我現(xiàn)在帶妳熟悉這里的環(huán)境。」
一股泰山壓頂?shù)母杏X直劈下來，文小蠻怔怔地望著他，「你好高……」
他抿嘴不笑，表情嚴(yán)厲宛如石像，彷佛視若無睹她的驚嘆，「不須介紹，一眼即看出這里是客廳�！顾磸阶酝白�，「這里是廚房和餐廳�！�
文小蠻緊跟在后，凝視著他的背部，至于他說什么，她只覺得耳邊一陣嗡嗡作響。
「這里是地下室，一邊是車庫、另一邊是洗衣房，里面有洗衣機和烘干機�！�
「噢�！顾牟辉谘沙雎�。
「樓上除了一間臥室，就是書房和健身房，還有一間換衣間，我會將換洗的衣服擱在換衣間的籃子里�！�
不愧是律師，介紹環(huán)境也發(fā)揮了律師本能──巨細靡遺。
「噢�！�
突然，他頓住前進的腳步，回眸瞅她，「都……」
文小蠻一個閃神沒留意就撞進一堵肉墻，嚇得她忙從他面前跳開，一臉困窘，「對不起、對不起�！�
他緊擰著眉審視她的困窘，露出質(zhì)疑的表情。
「妳做事都是這么恍惚失神嗎？」
恍惚失神？這罪名太過火了吧？
她心里暗罵卻沒膽子反擊。
文小蠻怯怯地對上那雙銳利的眼眸，「我平時不會這樣。」
老天，看在錢的份上，千萬別開口辭退她。
「希望如此�！顾恼Z調(diào)依然冰冷如常。
「真是這樣�！刮男⌒U著急的解釋。
「這種事需要妳急于解釋嗎？」他瞇起雙眸緊緊地睇住她，「用妳的能力證明給我看�！�
他似乎不相信，表情耐人尋味。
她的心不安了起來，「我會用能力證明我的實力。」
「太好了，我想聽的就是這句�！谷A斯宇涼涼的笑容讓人感到驚悚。
「我會的，一定會�！顾曇魟×业仡澏�。
「那妳現(xiàn)在就可以開始證明�！剐θ輿]退去，但冷冷的疏離感依舊存在。
她大吃一驚，「現(xiàn)在？你是說，我今天就開始上班！」
「難不成還得看黃歷挑好日子？」華斯宇森冷的直盯著她。
這好像是她的臺詞……
「噢！不，我今天就可以上班�！顾男∧槦o端地燥熱起來。
「那一切就拜托妳。我現(xiàn)在要去律師事務(wù)所，下午要開庭，如之前所說，做完即可離開�！寡壑械睦淠f明他鐵令如山。
「好�！顾廊换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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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奔馳300的轎車離開，文小蠻重重地喘口氣，打從干這行開始，總是抱著隨遇而安的心態(tài)面對各行各業(yè)的雇主，記憶里沒有一個比他還駭人。
她自認不是一個膽小的女人，可是站在他面前，突然覺得自己變得好渺小，小到不禁懷疑自己是否還存在這個空間。
還好他不失為一位通情達禮的雇主，沒有限制時間，沒有額外的壓力，只要做完分內(nèi)的工作即可。
整理屋內(nèi)的工作經(jīng)由先前的訓(xùn)練、操作，她早已練就一身好本事，做起家事輕松自如。
依他訂下的規(guī)定，除了那些刀劍，她打掃得光亮潔凈、一塵不染，廚房也是光可鑒人。
現(xiàn)在只等衣服洗好、烘干，一天的工作即大功告成。
文小蠻佇立等候烘干機停止轉(zhuǎn)動。
倏地，從樓上傳來一陣急促門鈴聲。
「誰啊？」文小蠻扯著喉嚨大喊，伴隨急促的腳步?jīng)_上樓。
直奔至門外，發(fā)現(xiàn)門外站了一群人，個個面目猙獰，就算是笨蛋也能一眼即看出絕非善類。
文小蠻站在矮柵門后掃視這群人，「你們找誰？」
對方來勢洶洶地直視她，「小妞，華……」
突然，一聲清咳響起。
眼前一群人瞬間像著了魔似的，主動排開讓出一條路。
文小蠻怔怔地看著他們，這樣的排場只有在電影里才會出現(xiàn)。
一個年約六十、略胖的老人緩步穿過陣仗來到她面前，面帶笑容的看著她�！刚垎柸A律師在家嗎？」
之前華斯宇說過，泰半上門找他的絕非善類，看這情勢證實他所言不虛，縱使此人臉上掛著和藹的笑容，她也不能掉以輕心。
「對不起，華律師不在家，請問你找他有什么事？我可以代為轉(zhuǎn)達�！刮男⌒U強壓住內(nèi)心的害怕，不疾不徐地道。
老人微微的一笑，「請問妳是……」
「我只是幫他打掃房子的管家，不過他有交代，請前來找他的客人留下姓名和聯(lián)絡(luò)電話，他會主動與你聯(lián)絡(luò)�！顾豢跉獠婚g斷地照本宣科。
老人面帶笑容，頻頻點頭，「既然華律師不在，我改日再登門拜訪�！�
「對不起，還沒請教你是誰，華律師回來，我也好代為轉(zhuǎn)達�！�
老人咧嘴露齒一笑，「就說沈先生找他。」
「沈先生？」文小蠻沒來由的一怔，「這樣說他就知道？」
有姓沒名，要她如何轉(zhuǎn)達？
「嗯。就說沈先生找他，他就明白。」老人的笑容沒變，只是多了抹詭譎。
「好，我一定會轉(zhuǎn)達�！�
既然他堅持不報上名，她也莫可奈何。
「記得轉(zhuǎn)達他，沈先生要見他�！估先嗽偃囟�。
「我一定會轉(zhuǎn)告華律師。」文小蠻硬是堆滿笑容回應(yīng)。
老人不假思索地轉(zhuǎn)過身，一聲令下：「回去。」
「是！」
接著，一群人擁著老人揚長而去。
文小蠻望著那一大群離去的背影，重重地松口氣。吁！總算送走這幫兇神惡煞。
「嚇?biāo)廊�，一個個殺氣騰騰的樣子�！�
突然記起烘干機里的衣服，文小蠻轉(zhuǎn)身返回地下室，繼續(xù)她未完成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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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依華斯宇的要求打理妥善，一天的工作宣告完畢，文小蠻在他的桌上留下字條，并注明今天有位沈先生來訪，隨即收拾自己的包包，細心地關(guān)閉門窗并上了鎖，走出華斯宇的家。
縱使新雇主的模樣駭人，但不可置否地，這份工作還滿輕松的；可是話說回來，剩下來的時間她卻不知道要如何打發(fā)。
恩秀、佩緹今天也都到新雇主那兒報到，她們的情形如何呢？她不得而知，只能等到她們下班后才能分享彼此的際遇。
文小蠻無趣地找了一間戲院打發(fā)時間。
電影開場沒多久，好不容易融入電影劇情，男主角逗趣夸張的表情逗得她放聲大笑。
忽然感覺貼在屁股后面的口袋傳來一陣震動，她掏出手機，刻意壓低聲音以免打攪其它人的興致，她可不想做一個眾人唾棄、沒公德心的女孩。
「喂，哪位？」
�。▕叕F(xiàn)在馬上回來，我找不到想穿的衣服，我桌上的東西跑到哪里去？還有，誰是沈先生？反正我現(xiàn)在一團亂，妳馬上回來一趟�。┡ㄅ纠驳谋г购�，華斯宇立即掛斷電話。
文小蠻愣了下，看著手機，「兇什么兇！」
四周觀眾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射向她，她頓時腦子一轟，嬌容熱燙宛如火在燒，羞赧地抓起包包，「對不起借過、對不起借過�！�
她倉皇地逃出戲院，一刻也不敢耽擱的攔下出租車，飛快地回到華斯宇的住處，跳下出租車直奔大廳。
「我回來了。」她氣喘吁吁的沖進大廳。
華斯宇站在窗前緩緩地轉(zhuǎn)身面對她，沉凝的臉色有著暴風(fēng)雨前的恐怖，「東西換了位置，為什么不事先告訴我？」
「我只是將東西歸并一起，本來是想讓你更方便取得，沒想到會造成你的困擾�！�
唉！真是好心被雷親。
「現(xiàn)在馬上將東西回歸到原來的位置�！谷A斯宇原本駭人的表情霎時染上寒霜。
文小蠻胸口猛然一緊，小嘴一開一合。
「對不起，我已經(jīng)記不起原來的位置�！�
「妳……」瞬間雙眼睜大，他的眼底射出令人膽寒、退避三舍的冷光。
面對他莫名的怒氣，她不知所措，同時點燃胸中勃然欲發(fā)的怒火，反正伸長脖子橫豎是一刀�！改惆l(fā)飆也該發(fā)夠了吧？我雖然只是卑微的家庭清潔工，好歹我是靠勞力賺錢，別以為自己是個律師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揚威，門兒都沒有！大不了姑娘我不干了�！�
華斯宇愣��！
她居然填滿火藥卯足全力炮轟他！
「我只是抱怨一下，妳有必要發(fā)這么大的火嗎？」
情勢瞬間轉(zhuǎn)變，文小蠻得理不饒人，火焰高張、架式十足的指著他，「你只是抱怨？也不拿面鏡子好好照一照，兇惡的模樣活像是噬人的魔鬼。」
「會嗎？」華斯宇冷靜地緩和語氣。
「像極了�！刮男⌒U森冷的回應(yīng)。
華斯宇沒理會她的怒氣，濃眉微揚，嚴(yán)峻的臉上出現(xiàn)一絲詫異，大手撫著下巴，「我看起來真的那么兇？」
自己什么長相都不清楚，文小蠻氣得很想給他一巴掌轟醒他，無奈他高她一個半頭再加上那一身蠻力，小手可能還沒打到他的臉，她已經(jīng)被他丟出屋子。
她不禁氣急敗壞、無預(yù)警地拉住他的手，「我?guī)阏甄R子，讓你看清楚自己的長相�！�
這是什么鬼話，帶他去照鏡子？
他每天都照鏡子，自己什么長相早已了如指掌，哪需要她的雞婆！
可是在她強硬拉扯下，他似乎無意反抗，甚至還有一絲欣然的跟隨她走，這怪異的現(xiàn)象頗令他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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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換衣間的鏡子前，文小蠻指著鏡中的他。
「仔細瞧瞧，你看起來像不像會噬人的惡魔？」
惡魔？
這句話引起華斯宇一陣狂笑，「不像。我敢說這世上沒有像我這么斯文的惡魔。」
「斯文的惡魔？」文小蠻看清楚鏡中的他，紅唇微翹，嗤之以鼻地道：「你太抬舉自己了吧，你看起來簡直就像穿了衣服的蠻牛。」
華斯宇又是一陣狂笑，「哈哈哈……從惡魔變成穿著衣服的蠻牛？」
文小蠻傻愣地注視他片刻，然后掀動嘴角噗哧一笑，最后轉(zhuǎn)為哈哈大笑，和他笑成一團。
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就像塵煙般消失在笑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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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換衣間的鏡子前，文小蠻指著鏡中的他。
「仔細瞧瞧，你看起來像不像會噬人的惡魔？」
惡魔？
這句話引起華斯宇一陣狂笑，「不像。我敢說這世上沒有像我這么斯文的惡魔�！�
「斯文的惡魔？」文小蠻看清楚鏡中的他，紅唇微翹，嗤之以鼻地道：「你太抬舉自己了吧，你看起來簡直就像穿了衣服的蠻牛�！�
華斯宇又是一陣狂笑，「哈哈哈……從惡魔變成穿著衣服的蠻牛？」
文小蠻傻愣地注視他片刻，然后掀動嘴角噗哧一笑，最后轉(zhuǎn)為哈哈大笑，和他笑成一團。
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就像塵煙般消失在笑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