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沐浴出糗事件發(fā)生后,?岛晚崈褐g的相處就變得特別怪異,兩人也特別生疏客氣。
“王爺,再不遠就要進入江南疫區(qū)了,大家等著王爺?shù)拿。”副將王衛(wèi)策馬來到王爺身邊稟報著。
“大家就在此地扎營,我先前往探查!备?捣彩露加H力親為,從不輕易讓下屬深入危區(qū)。
“這可不行啊!王爺還是讓屬下先行前往!蓖跣l(wèi)不贊成王爺?shù)臎Q定。
李衡也試著想要阻止王爺,“王爺,就讓我一個人……”
“軍令如山,違令者死,誰也別再說了!”
?祻娪驳膽B(tài)度不容任何人反駁,他就是如此獲得士兵們的敬重與服從。
“李大哥,王爺一個人要進入疫區(qū)嗎?”韻兒雖然跟王爺保持著疏遠的距離,但是對他的關(guān)心卻日益加深。
“小運,王爺?shù)钠饽阋仓,誰也勸不來的!崩詈鉄o奈的攤了攤手。
“我偷偷跟著去!表崈翰蝗菰S自己眼睜睜看著王爺深入危險。
“王爺已經(jīng)說了,軍令如山,違令者死!”王衛(wèi)提醒她不得抗令。
“我不是軍,所以這命令不需要服從,況且里面都是病人,萬一王爺要是有個不適,起碼還有人能夠扶著他回來!表崈旱膽B(tài)度堅決。
王衛(wèi)與李衡相視一眼,都覺得韻兒的話確實有理。
“好吧!”兩人都同意了。
她不會騎馬,但是為了留在王爺身邊共患難,她努力邁著雙腳向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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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區(qū)的情況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就是慘!
?党寺牭桨柭暡粩嗤猓聽見凄涼的哭聲,他實在不知道京城里的大臣們,要是見到這副凄慘景象,是否對得起良心?
“大爺,救救我們吧!”
“有沒有吃的?我的孩子才剛足歲,已經(jīng)好幾天沒吃飯了!”
“我沒病,放我離開這個鬼地方!”
不同的聲音有著相同的悲哀,福康知道解決食物的問題是刻不容緩的事,沒有足夠的營養(yǎng),哪來的體力對抗疫病呢?
“大家放心!我是皇上派來協(xié)助你們渡過難關(guān)的福康王爺,糧食跟藥材已經(jīng)在外面等著,很快就能運進來了!
眾人沒有歡呼,反而帶著質(zhì)疑的眼神,這么久以來,都沒半個官吏愿意跨進這里一步,此人貴為王爺又豈會如此好心呢?
“別信他!一定是狗皇帝派來要把我們燒死的劊子手,以為這樣就能瞞騙天下的百姓嗎?大家一起抓住他!”一名男子領(lǐng)頭喊著。
議論聲四起,有人贊成男子的看法,但還是有許多抱著希望的人不贊成。
“大家聽我說句公道話,這位王爺看上去不像壞人,如果真要燒死我們又何必冒著染病的危險進來呢?只是……我們這里有那么多人需要協(xié)助,也不能冒險放他出去……”一名長者起身說道。
“那該怎么辦?”大家齊聲共問。
“不如將他留下當作人質(zhì),如果真有運糧士兵在外守候,相信遲遲未見這位王爺出去,必然會想辦法進來查探,這時就可以確定王爺是否騙人了!
“不錯,就照你的辦法去做吧!”
大家雖然被遺棄了這么久,但仍不愿放棄任何希望。
“請大家放王爺回去,我愿意代替王爺當人質(zhì)!表崈撼雎曌柚勾蠹摇
“你是什么人?憑什么當人質(zhì)?”有人喝問,譏笑聲四起。
“我是……我是王爺?shù)挠H弟弟,如果各位不放我大哥離開,士兵們非但不會將糧食藥材運進來,還可能以武力救出王爺,大家只求能夠活命,又何必為了一時的懷疑斷送性命呢?”韻兒沒料到自己竟然有這種勇氣,或許是因為太擔心王爺吧?
“不行!小運,你去叫王衛(wèi)他們將糧食藥材運到城門口,百姓親眼見到了自然會相信。”他不可能讓小運冒險,至于小運不聽從命令一事,等回營區(qū)再做懲戒。
“讓我留下吧!那些士兵只聽從你的命令,你必須回去才行!
“好一對兄弟情深,好吧!就留下弟弟,放王爺離開。”
大家畢竟是求條活路罷了,誰也不想真的跟朝廷對上。
“你快點走啊!”韻兒深怕這些人會反悔。
“小運,你放心,我會盡快回來接你。”?瞪钌钅暳怂谎郏觳较蛑邊^(qū)外離去。
韻兒總算松了口氣,所有的勇敢也突然跟著消失無蹤,兩腿軟軟跪下。
“我的孩子!誰來救我的孩子?”
一位母親的慘叫聲凄厲的劃破沉悶的空氣。
“讓我去看看她!”
這種呼天喊地的痛讓韻兒想起了翠云,她管不了自己身處于一群人的監(jiān)控下,往可憐母親那兒跑去,沒有人出聲阻止她,也暗暗驚贊她的好心腸。
“誰幫我去打點水?”
韻兒看著寡母懷里的孩子正急喘著,額頭的溫度也高得嚇人,她不懂得醫(yī)術(shù),但是從小身弱讓她清楚眼前最急迫的是先幫孩子降低體溫。
“我去!”有人回答她。
“誰幫忙找條干凈的布給我?”她又著急的問。
“我那有!”
韻兒一件一件交代著,大家忘了她是人質(zhì)的事實,聽從她的每一句吩咐,每個人只有團結(jié)抵抗疫病的想法,沒有任何的質(zhì)疑與抗議。
小孩的燒漸漸退了,小小的臉蛋沉穩(wěn)的睡著,大伙緊繃的心情同時放松,這才不約而同的看著這位自稱王爺親弟弟的公子。
“你真的是王爺?shù)挠H弟弟嗎?”
長者默默觀察著,見她手腳靈活得不像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公子哥。
“我不想騙各位,我只不過是王爺身邊的小廝罷了,不過王爺真的是來幫助大家的,請大家一定要相信王爺。”韻兒坦承。
眾人沉默了。
“我相信王爺,因為連王爺身邊的人都這么好心,王爺一定不會傷害我們的。”寡母感謝眼前這位小哥。
“我想這位小哥也不可能騙咱們,要是皇上打算燒死我們,王爺根本沒必要冒著傳染的危險進來,而這位小哥也用不著費這么大工夫救這個小孩!”長者冷靜的分析。
“是啊!我們都錯怪王爺了!
“我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每個人臉上充滿著歉意。
“大家別這樣,王爺絕不會計較這點小事!
韻兒很高興能夠為王爺出一點力。
“門開了,王爺真的帶著糧食跟藥材來了!”一名年輕男子歡天喜地的通知這個好消息。
“謝天謝地!皇恩浩蕩!”
所有人都跪了下來,奇跡真的出現(xiàn)了,老天終于聽見了大家的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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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不聽從命令,擅自進入疫區(qū)!
福康沒有忘記嚴懲,雖然事過境遷,一切也都平安無事,但是韻兒的行為讓他既心疼又擔心。
“我知道自己錯了!
韻兒沒有替自己辯護,只要王爺平安,就算千刀萬剮她都愿意受。
“你知道這樣有可能會導致疫病蔓延至營區(qū),后果有多嚴重嗎?”
他不愿意承認這些日子以來,小運在他心目中已經(jīng)有了相當?shù)牡匚,更不能接受自己竟然會對一個小男孩牽腸掛肚到這種不正常的地步。
“請王爺原諒小運!蓖跣l(wèi)在一旁幫忙解圍。
“住口,你默許小運違抗命令,一樣要受罰!甭牭酵跣l(wèi)替她求情,?蹈由鷼饬。
“王爺要罰就罰小的吧!這都是屬下的錯!崩詈庖舱境鰜韼晚崈赫f話。
“你們一個也別想互相袒護,統(tǒng)統(tǒng)都要接受懲罰!”?蹈鼮闅饨Y(jié)。
為何這些平時嚴守命令的忠心下屬,此刻卻為了小運寧愿抗令?
“兩位大哥,別再讓王爺生氣了,這一切都是我不聽你們的話,讓王爺懲罰也是應該的!表崈翰幌霠窟B到無辜的李衡和王衛(wèi)。
“王爺,原諒小運吧!”
“王爺,小運也是出自關(guān)心王爺啊!”
兩人異口同聲請求著。
?党聊耐恕
其實他并不想真的懲罰小運,更不想如此責怪兩個下屬,也許該就這樣算了吧!
“這一次看在你們都有功的份上,就不追究,但是下次絕對不可以再犯,知道嗎?”
“謝謝王爺。”
“小運,聽說你適時幫小孩退了熱,做得好!”福康贊揚著。
“這點小事,實在比不上王爺對百姓的大恩!
韻兒難掩興奮光彩,只為了他簡短的一句稱贊,就足夠讓自己快樂得像是要飛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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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因為這段插曲再次改變兩人的關(guān)系,不過照顧病患的忙碌,讓韻兒大半夜才見得上王爺一面,這使得白天里,她的目光常常不自覺的找尋著他的身影。
“小運,你怎么看起來老是魂不守舍的?”王衛(wèi)忍不住關(guān)心問道。
“王大哥,沒、沒有啊!”韻兒像是做了虧心事般,頭低得快要埋到搗藥的兩腿之間。
“是不是想家了?”
“小運唯一的親人都沒了,哪還有家可想?”她被勾起對翠云的思念,頓時感覺好孤單、好凄涼。
“唉——思念親人畢竟是人之常情,王爺已經(jīng)將你的身世告訴我們了,男孩子要堅強,別動不動就掉眼淚,知道嗎?”王衛(wèi)摟著她瘦小的肩頭安慰著。
“我知道,我會學著堅強的……”韻兒覺得他就像親大哥一般,讓自己獲得了一些安心。
“你們在干什么?”
福康才進入營區(qū),就看到兩人親昵的靠在一起,原本他不該有如此大的反應的,但是偏偏一股郁悶的怒火就沖了上來,讓他脫口斥喝。
“王爺,你回來了!蓖跣l(wèi)放開手,對于王爺?shù)呐庥悬c摸不著頭緒。
“王爺!表崈阂仓鴮崌樍艘淮筇,整個人彈起來。
“你們沒事做嗎?兩個男人大白天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tǒng)?”?档谝淮胃械叫奶摗
“小運心情不好,屬下是想安慰安慰罷了,王爺千萬別誤會!蓖跣l(wèi)聽出王爺?shù)恼`解。
“是啊!都是小運不懂事,麻煩了王大哥。”
韻兒雖然搞不清楚狀況,不過她必須為好心的王大哥解釋。
?悼磧扇嘶ハ嘧o著對方,那股不悅繼續(xù)上升。
“小運,你去打點水讓我清理一下身上的灰塵。王衛(wèi),你帶一隊士兵到附近所有的水源收集一些水,分裝在不同的罐子里,記住,要標示清楚是何處的水!备?等套×瞬贿m當?shù)钠,?qū)開兩人。
“是!”王衛(wèi)離去。
“你還不趕快去打水?”?档芍l(fā)愣的韻兒。
“我、我這就去。”
韻兒被喚回神,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可能又惹怒了王爺,連忙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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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篷內(nèi)的氣氛凝重,韻兒一面伺候著?挡聊樐ㄊ,一面還不時偷偷觀察著那張越來越鐵青的俊容。
?邓妓髁艘粫䞍海糯蚱瞥聊。
“小運,我知道你天生個頭嬌小,身體又不夠強壯,不過畢竟還是男兒身,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吧?”
他說得很尷尬,因為他自己也常常莫名的看著小運,甚至出現(xiàn)一些不該有的幻想,又怎么能將所有的問題都推到小運身上呢?
“小的愚昧,聽不懂王爺?shù)脑挕!表崈阂活^霧水。
“這樣說吧!你知道何謂斷袖之癖?”他已經(jīng)盡可能說得文雅了。
“那是什么?”她還是不懂。
“斷袖之癖就是……就是男人與男人之間,發(fā)生了應該只發(fā)生在男人與女人之間的關(guān)系和感情,這樣你聽得懂吧?”
“嗯……”韻兒總算懂了,不過她驚訝得無言以對。
“營里都是男人,也都有著生理上的需要,難免有時會太過壓抑而導致某種程度上的錯亂,你又長得比女孩子家還漂亮,所以我希望在行為上,你要懂得保持距離。”?翟噲D減輕傷害她的自尊。
韻兒擰巾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王爺以為……以為她在勾引王大哥?
“王爺,你千萬別誤會,我對王大哥沒有任何歪念,真的只是一時想到翠姨的死,他也是好心安慰我——”她越說越慌亂。
“你不用太緊張,我能夠明白從小就在翠姨保護下長大的你,難免行為會有些偏差,不過等到成為真正的男人后,就能夠恢復正常了。”?挡宦犓慕忉尅
韻兒沒有再說話,畢竟礙于偽裝的關(guān)系,她必須接受王爺?shù)恼`解。
“好了,我想休息一下,你去外面吧!”福康誤以為她已經(jīng)聽懂自己的意思。
現(xiàn)在輪到他要修正一下心態(tài)了,他開始慎重考慮是不是該讓小運離開,自己才不會繼續(xù)這種驚世駭俗的惡念。
韻兒走到篷外,她難過的不是王爺?shù)恼`解,而是她好想用真實的身分來面對王爺,也許這就是少女情懷吧?
滾燙的臉蛋泄漏了她心底壓抑的感情,但是不可以,翠姨交代過了。
“王爺剛才責罵你了嗎?”王衛(wèi)遠遠瞧見韻兒走出來,馬上迎上關(guān)切。
想到王爺?shù)恼`會,她下意識的保持距離。
“沒、沒有!彼幌朐俟(jié)外生枝。
“奇怪了,王爺平時也跟咱們勾肩搭背的,怎么今天的火氣特別大?”王衛(wèi)十分不解。
“王大哥別多想,王爺最近肯定是累壞了,難免會有些暴躁!表崈哼是盡可能為王爺解釋。
“你說得有理,前些日子聽說王爺發(fā)現(xiàn)這次的疫病并非傳染所致,大概也急著找出病源所在!
“是嗎?怎么都沒聽王爺提起過。”韻兒愧疚自己真是一點忙都幫不上。
“也不是你一個人沒聽說,整個營里都沒人聽王爺提及,這點風聲還是李衡無意中聽到王爺喃喃自語才知道的!蓖跣l(wèi)挨近她低聲說道。
韻兒感覺到兩人又超過安全范圍,身子一僵,倒退了好幾步。
“我們還是別亂猜,免得王爺不高興。”
“你說得對,王爺沒說就代表還沒確定,我們也別私下過分揣測。”
畢竟小運才剛被罵出來,他當然也不想小運再一次因傳言而受到懲罰。
“既然沒有別的事,我也要趕快去伺候王爺用點心!
韻兒二話不說,閃避了遲遲不想離開的王衛(w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