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想，而是他不能。
那是莫堇。
對于她熱心的幫助，他已經(jīng)很感激了，自己又怎么能在這個時候占她的便宜？那樣做就太過分了！
子繨不了解的是，這幾個星期以來他們做的事都不是第一次發(fā)生，以前他們就常相約一起到PUB喝喝酒，也常一起吃飯，也曾經(jīng)相約去游泳……只是為什么他從來沒有這些感覺、沒有這些異樣的不自在……與沖動？
這一切都只是為了“練習(xí)”。練習(xí)和女人相處，練習(xí)揣摩女人的心態(tài)，練習(xí)日后追求凌婧的技巧……
她可是莫堇，他們太熟了。
“溫大哥，我姊的生日你沒忘記吧？”
莫紜直接就沖進(jìn)了溫子繨的公司。反正就在出巷口的大馬路上，連電話費都可以省下來。
“莫堇的生日……喔，我知道�！彼悬c心虛。
這陣子一忙，幾乎連今天是幾號都不記得了。
“這次我們決定來點不一樣的。每年都是切蛋糕、唱生日歌的，一點趣味也沒有。今年就不一樣了，她現(xiàn)在有了你，你們該不會有自己的打算吧？”
自從上次被她發(fā)現(xiàn)兩人秘密約會后，她就已經(jīng)大肆宣揚(yáng)了這個消息。
溫子繨有點尷尬。他該怎么澄清？我們沒有約會，只是在“練習(xí)”，你姊姊只是我“練習(xí)”的對象？那還不如不要解釋，免得愈描愈黑。
“沒有，我們沒有安排。你們決定怎么做？”
“驚喜派對！怎么說她年紀(jì)也一大把了，都二十五歲的人了，總不能一成不變老是玩些小孩把戲吧？”
她根本忘了她才是個“小孩”，二十歲不到，說話卻老氣橫秋的。
“好，那一切就依照你的安排，我會全力配合的。”
子繨依照莫紜的交代，在莫堇生日之前不動任何聲色，即使她處心積慮的暗示、提起相關(guān)話題、在經(jīng)過禮品店時刻意駐足、最后終于受不了想直接明示……都讓子繨不算太技巧的避開，不是岔開話題，就是干脆逃離現(xiàn)場。
就在莫堇相信這“忘恩負(fù)義”的男人是真的忘了她生日的時候、在沮喪又怨恨的心情下，她的生日還是如期的來臨了。當(dāng)然，它是不可能隨著她的心情變化而改變?nèi)掌诘摹?br />
明明起了個大早，但是莫堇一反常態(tài)的賴在床上。反正又沒有人記得她，就算她此刻消失了，相信都沒有人會在意的，反正她一點都不重要，反正……
但這些自怨自艾的抱怨都在子繨的一通電話之后，迅速的消失于無形，還讓她從依戀的床上一躍而起，三步并作兩步的沖進(jìn)浴室沐浴更衣，再用最快的速度往他的公司奔去。
“子繨，我沒想到你居然還記得我的生日！以往還都得靠我每三天提醒一次呢，看來當(dāng)‘教練’的辛苦，果然是有代價的！”
興奮讓她忘了之前的怨懟，也讓她忘了曾經(jīng)如何想提示他，卻都被他一副無心的模樣給打垮了。
他們約好在“老地方”——溫子繨的公司倉庫，這么貼心的舉動，真讓莫堇感動得要命！
沒有任何人在場，只有他們兩人……待會兒的禮物會是什么？她真的好期待。
“這可和那件事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子繨聞言竟緊張了起來，連忙澄清。
“教練”？不曉得躲在里面的人，會是怎么想這個名詞的？
“我才不相信呢！以前我不提醒你你會記得？這肯定是和我的‘特殊教育’有關(guān)……不過，看在你今天表現(xiàn)優(yōu)異的份上，我一定會多教你幾招的！喏，這可是花錢學(xué)不到的，你知道我看了多少私家珍藏的書籍和錄影帶，才收集到這些資料？就好比說吧！你的‘姿勢’根本就不對……”
莫堇就是這樣，只要興之所至，就會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她示范了走路的方式，頭抬高、收下巴、縮腹等基本動作。
“但是你可不是這樣的，你都是用這種姿勢……”她又示范了他的走法�！袄鲜峭尾吭谟昧Γ瑓s不用腰的力量，感覺起來怎么會舒服？何況你的這里這么大……”她比了比胸肌的部分�！把膭幼骱貌缓镁妥兊煤苊黠@了！”
“莫堇，切蛋糕吧！蛋糕啊，你最喜歡的巧克力蛋糕�！睖刈永J只想趕快制止她繼續(xù)說下去。
“蛋糕？好，那關(guān)于腰部的分解動作，我們明天再來討論好了……哇！好大的蛋糕，這么大我們兩個人怎么吃得完？”
“沒關(guān)系，明天公司里的同事可以幫忙吃……你快點許愿吧！”他幾乎是用催促的了。
“許愿？好，那是不是要先關(guān)燈——”
“啪”的一聲，室內(nèi)忽然陷入一片黑暗。
“子繨！你在哪里？”片刻之間，伸手不見五指的恐懼使莫堇驚慌的叫了起來。
“別怕，我在你的身邊�！�
他連忙握住了她的手。
里面的人是怎么搞的？不是說好關(guān)燈的暗號是“蠟燭”，不是“許愿”？！
“怎么回事？你們公司保險絲斷了，還是忘了繳電費？”
“沒事……”他用打火機(jī)點燃蠟燭。“許愿吧！莫堇，說出你的第一、第二個愿望，至于第三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好，我希望我們兩家人，還有朋友們一切都能順利平安，第二個是希望工作能更上層樓，有好的發(fā)展，第三……”她閉上眼睛低語�！昂昧耍 �
“每次你都會自動提出你要的生日禮物，不過這次很意外，你倒是什么都沒說……”其實他心里明白，這次是他不給她機(jī)會說�！跋Ｍ覝�(zhǔn)備的，不會讓你太失望。”
他拿出公文模樣的紙袋，將它遞給了莫堇。
“這是什么？”
就著搖曳的燭火，她打開看了里面的內(nèi)容，是一本畫冊，她很久之前就想買的畫冊！
感動的淚水在她的眼眶打轉(zhuǎn)。原來子繨還是很留心她說過的話，他還是挺在意自己的感受的……
蛋糕、燭光、貼心的禮物、暈黃的氣氛，最重要的是只有他們兩個人，此刻又是如此的靠近……看著他為自己準(zhǔn)備的一切，她忽然有一種沖動，一種想坦白一切的沖動。
“子繨，你知道我的第三個愿望是什么嗎？其實我，其實一直以來，我對你——”
“Surprise！”
眾人一擁而出，燈光與音樂頓時充塞整個室內(nèi)。
因為躲在里面，能聽到的聲音有限，礙于之前兩人的言論太過煽情，莫堇的母親不由得擔(dān)心起熱戀中的兩人會不會……于是堅持馬上一擁而出！
“姊姊，生日快樂！”
然而這舉動幾乎把莫堇的魂都嚇掉了，只見她張大了嘴，眼神流露出驚訝惶恐……但是她很快便了解發(fā)生的狀況，強(qiáng)迫自己由張開的口中迸出謝意。
“謝謝。”
“我們是不是出現(xiàn)得很不是時候？”古靈精怪的莫紜看出了莫堇的失望。
“不用說，這一定又是你出的餿主意對不對？”一半責(zé)怪，一半安慰的，她帶著愛意瞪了莫紜一眼。
“每年都是吃飯、送禮物的，一點新鮮感都沒有！所以我才準(zhǔn)備了這個，我以為你會很喜歡。”
如果不是發(fā)生在她想表白的時候，如果不是發(fā)生在讓她會錯意的時候，是的，那她可能會很喜歡，而且很感動。
“等到你今年生日你就知道了，我最會感恩圖報的了！”
怎么說都是一片好意，要責(zé)怪是誰讓自己出糗的話，也只能怪自己干嘛那么沖動？
“莫堇，你的話還沒有講完，你剛說你一直對我……對我什么？”溫子繨覺得她似乎想對他說些什么，但是剛剛被打斷了。
“我……喔，我只是想說，其實我一直對你很感謝，很感謝你對我的照顧……”
她一方面覺得有些遺憾，一方面又不得不感到慶幸，好在剛剛自己及時吞下那些話。
只是才松了一口氣，媽媽的一句話卻又讓她的寒毛豎了起來。
“莫堇，回家后你得好好的向我解釋，你剛說的那些是什么意思！”湊在她耳邊低語、臉上盡是笑容，莫媽媽卻是咬著牙說完的。
這下完了！
一疊十幾頁的資料被重重的放在子繨的桌上。
“這是有關(guān)凌婧和宋妍的相關(guān)資料�！�
“宋妍？我要她的資料做什么？”
凌婧的他還能了解，但怎么又會多了個宋妍出來？
“凌婧的，當(dāng)然是你實際上需要的，而宋妍的呢，則可以當(dāng)成練習(xí)的教材�！�
“練習(xí)？這次又要練習(xí)什么了？”
最近只要聽到這兩個字，都會讓他不寒而栗了起來。
“練習(xí)投其所好！喏，這點很重要的，你不是常常不曉得在約會時該和對方說些什么嗎？如果從對方的興趣開始談起，包你一定會事半功倍的。”
莫堇沒有讓他有發(fā)問的機(jī)會，徑自繼續(xù)說下去。
“首先要注意的，是‘不知道的事，別假裝你懂’。很多時候為了迎合對方的話題，所以即使平時沒有接觸，也假裝了解的胡扯一堆……這是會弄巧成拙的，因為無形中暴露了自己的缺點，把道聽途說的消息硬變成你的見解，反而會讓對方誤以為這就是你的看法。”
子繨點點頭，算是認(rèn)同了她所說的。
“可是話又說回來，如果你完全不懂，那又會讓兩個人無法交談下去——”
“那你剛又說——”
“我還沒說完嘛！所以你要盡量從這方面來發(fā)問，然后留心這些資料，再順著話題繼續(xù)�！�
“被你說得好復(fù)雜，舉個例子吧？”
“舉例？好�！彼龑⒘桄旱馁Y料翻開，指出了興趣的部分。“凌婧她對工作有企圖心，而這當(dāng)然也可以算是她的興趣，從這方面談起，問題就不至于太大�！�
她又翻開了宋妍的資料，像是為了要佐證一樣。
“喏，那宋妍呢，她最喜歡的就是寵物，當(dāng)然這也會是一個很好的話題�！�
既然她已經(jīng)翻開了，子繨也就順便看一眼那一疊密密麻麻的資料……這是什么？
一堆數(shù)字看得他臉都快紅了，從幼稚園到高中念什么學(xué)校、喜歡什么顏色、平時看什么雜志、血型星座分析、預(yù)估三圍數(shù)字，都在她收集的范圍內(nèi)！
“我……你覺得為什么我需要知道她的……嗯，三圍數(shù)字？”
光是數(shù)字就提供了無盡的想象空間……這讓子繨有些尷尬。
“也許你會想買衣服送給她呀！你想想，如果有一天你剛好經(jīng)過某家服飾店，發(fā)現(xiàn)一件衣服很適合她，卻不知道她的尺寸，那有多殺風(fēng)景？打電話問她會破壞驚喜，最好的方式當(dāng)然就是‘目測’NFDC4！”
好一個目測，莫堇的回答還真是直接。
“送衣服，這個舉動似乎太親密了些吧？”
“我現(xiàn)在可沒建議你這么做。資料留著慢慢看吧，我就不打擾你上班了。”
莫堇說完之后就要離開，而子繨反而拉住了她的手。
時間像在一瞬間靜止不動了一樣，她沒有抽離，他也沒有放開，仿佛這個碰觸讓他們聯(lián)想起這陣子以來，所有發(fā)生過的點點滴滴，包括她、和他、和那些未出口的話。
“莫堇，其實我覺得——”
“副總，這些數(shù)據(jù)資料似乎不太對勁。”
唐突的敲門聲，讓兩人的手很快的分開，低著頭的會計主任隨即走了進(jìn)來。
“你要不要再確認(rèn)一次……�。Σ黄�，我不知道你有客人！”他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莫堇的存在。“那我待會兒再來好了。”
“不用了，沒關(guān)系，我們的事已經(jīng)談完了�！�
“對，談完了……”像是做錯了什么事一樣，莫堇心虛的往門口走。“我再打電話給你，子繨�！�
她沒做錯什么吧？可是為什么她會覺得心虛？他只是拉住了她的手，只是拉住了手而已……然而這已經(jīng)足以讓她臉紅心跳的，像是已經(jīng)“完成”了什么事一樣。
剛剛子繨想對她說的，到底會是些什么呢？
“就是肢體動作嘛，有時候你毋須說出口，但是可以從肢體動作里面，讓她讀出你想要說的訊息�！�
“這太困難了吧？”
“怎么會？我示范一次給你看�！�
莫堇先低下頭培養(yǎng)情緒，幾秒鐘之后當(dāng)她再次抬起頭來，面對他的注視……她自己卻先笑了起來。
“哈哈，對不起……哈哈哈……”
“你這算哪門子的示范？該不會就是要我學(xué)你那種恐怖的笑聲吧！”
“什么啦，剛剛那不算，再重來一次�！�
這次她不但低下了頭，還慎重其事的轉(zhuǎn)過了身……只可惜當(dāng)她回過頭來時，還是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笑，再笑吧！反正我今天沒空陪你胡鬧，還不如早點睡覺�！�
“好啦，不笑了嘛……”她緊憋住氣，深怕一不小心笑彈又四射而出�！拔铱次矣谜f的好了，可能用說的還比較快些。喏，記住，你要直接盯住對方的眼神，一、二、三，三秒之后轉(zhuǎn)移視線，再數(shù)一次節(jié)奏，然后回到她的注視里面�！�
“什么？”
“如果第二次她回應(yīng)了你的目光，那就表示她對你也有興趣。這樣你懂了沒有？”
“我會聽懂才怪呢！什么一二三的……”
“很簡單嘛，就是先微笑注視三秒鐘，然后轉(zhuǎn)開視線幾秒鐘，而后再回到原點。如果在這個時候她也同樣微笑的回應(yīng)你，那就表示成功的機(jī)會很高NFDC4！”
“就這樣？”
“對，就這樣。還有，你的眼神必須是非常深情的注視，表現(xiàn)出非常濃厚的興趣，里面要有自信、要有情感，還要有一點挑逗的火苗，然后——”
“喂，等一等，你到底是從什么地方學(xué)來這些的？你什么時候?qū)@些學(xué)問這么有研究？”他對莫堇的了解，真可說是愈來愈少了。
“就從雜志NFDC4，還有一些小說……哎呀，我從哪里學(xué)來的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它們有用嘛！”
“有沒有用你怎么會知道？我看你根本是拿我當(dāng)實驗品�！�
“保證有用的啦，不信我們可以試試看�！�
“我才不要，光是你那種三秒注視，我不被當(dāng)成瘋子才怪！”
“當(dāng)然不止這些NFDC4，還有肩膀要放松，手臂要保持平衡，然后用手掌輕輕支著下巴，用身體做出邀請的動作，就像這樣……”她示范了一次標(biāo)準(zhǔn)動作。“不要從頭到尾一直盯著對方看，那會讓對方覺得有壓力，最好的方式就是若無其事，卻又追隨著她的一舉一動……”
看她表演得有模有樣，子繨卻還是不太相信她的說辭，而看他一臉懷疑的表情，更激起了她不服氣的心態(tài)……
“不信？好，我給你十分鐘換好衣服�！�
“換衣服，做什么？”
“我看現(xiàn)在呢，只有一個方法可以證明我的教學(xué)到底有沒有用NFDC4！”
為什么同樣是女人，她和凌婧的境遇卻相差這么多？
她得在這種時間硬拖著子繨上街，而當(dāng)他所有的訓(xùn)練課程都告終的時候，凌婧卻只需要驗收成果。
唉，怪誰呢？誰教她自己雞婆，沒有人勉強(qiáng)她，凌婧更是對這整件事毫不知情，要怪就怪自己沒有吸引力，對子繨來說，她的存在不是生活里的必需品。
“你到底要我走到哪里？”
子繨真不知道自己到底發(fā)什么神經(jīng)？將近午夜不睡覺，跟著她這個小瘋子在這里閑晃。但是他知道莫堇是不會死心的，一旦她有興趣要做的事，就算埋在墳?zāi)估锏�，她都會連夜去挖出來，真是夠瘋了！
“PUB！最簡單也是最快速找到獵物的地方，而且現(xiàn)在的時間剛好�！�
走進(jìn)喧鬧的PUB里面，莫堇不管他的表情有多么不甘愿，自顧選好位置坐下以后，眼神便開始溜轉(zhuǎn)在空間之內(nèi)的“獵物”上。
子繨才剛要坐下，莫堇馬上就阻止了他。
“你不能和我一起坐啦，這樣沒有人會理你的。坐到隔壁桌，不要再和我說話，當(dāng)作我們不認(rèn)識�！�
真有她的！這是什么和什么？
經(jīng)過快速的搜尋之后，莫堇已經(jīng)決定好了今晚行動的目標(biāo)，說話時還用手掩住自己的口，免得別人以為她是個喜歡自言自語的瘋子。
“吧臺右邊第三位，穿藍(lán)色背心的……她從你進(jìn)門開始就一直看著你喔！”
子繨懶得搭理她，自顧喝著瓶里的啤酒。
“快點啦，我們已經(jīng)說好的！你一定要……她又在看你了，喂！”
就像只是要交代一樣的，子繨望了一眼吧臺的方向，卻正好迎上那名女子注視的眼光……莫堇之前教他的動作，他一個也沒用上，不過他現(xiàn)在倒是可以清楚的發(fā)現(xiàn)，那名女子已經(jīng)把莫堇那套發(fā)揮得淋漓盡致了。
先是深深的鎖定他的眼光，一、二、三，轉(zhuǎn)移視線回到自己的酒杯，然后再快速的回到他眼光的范圍，接下來該有的動作他不是記得很清楚……而該名女子已經(jīng)拿起自己的酒杯，踏著輕緩又撩人的步伐，放松帶有韻律的雙肩，像自信的母豹、像饑餓危險的野獸，即將撲向她的獵物……
在子繨的身邊停下，將酒杯自然的放到桌面上。
“一個人？不介意我坐下吧？”低沉又略帶沙啞的聲音，效果就像在他耳邊低喃一樣。
“不介意……不過，我在等朋友�！�
接下來該怎么辦？他還沒有準(zhǔn)備好，一切發(fā)生得太快了。更何況他這個應(yīng)該主動的人，現(xiàn)在卻擺明成了對方的獵物？
“等朋友？喔，我希望你的朋友不會誤會�！�
涂著酒紅色寇丹的手指輕輕的沿著杯口，劃著一圈又一圈……她的確是很擅于撩撥男人的情緒。
“我是Sonya，該怎么稱呼你？”
“溫……溫子繨�！�
“子繨，這真是個好聽的名字。你住在這附近？”
“嗯，離這里不遠(yuǎn)。”
被動的回答問題，只因為他的注意力全被引到了修長的手指上面……它被輕輕的放到桌面，然后慢慢的轉(zhuǎn)移到他寬厚的手掌上。
他驚訝的看著她，她則回以曖昧不明的笑意。
“我不想繼續(xù)待在這里，很可能是因為我的酒喝多了，讓我有點醉意……你有什么好建議，可以讓我好好休息？”
這么明顯的暗示，相信任何人都懂得她所要的。子繨當(dāng)然也懂，可是他一點興趣也沒有。
“前面那條馬路上有一家不錯的飯店，也許你可以去試試看。”
“你呢？你陪我一起去嗎？”
挑逗的指尖劃上了他的手臂，沿著壯實的起伏，攀上了他的肩線，然后再順著原來的路徑緩慢的滑了下來……這一招讓她不曾嘗過敗績，可說是她的致命武器。
然而子繨卻抓住了她的手指，將它放回了桌面。
“對不起，我說過我在等朋友。”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會不為所動？這……好，這樣才有趣！
“很重要的朋友嗎？我的肩膀好酸，如果能泡個熱水澡，然后找個人幫我按摩一下全身，我應(yīng)該就會舒服很多……你要不要打通電話給你朋友，取消今天晚上的約會？”
她拿起酒杯，輕靠在自己的胸前。
沾附在杯面的水滴沁進(jìn)了她的藍(lán)色洋裝，在胸前印出了水漬，也印出了里面的飽滿，和完全沒有遮蔽物的內(nèi)在……她調(diào)皮的用指尖插入杯里，再把沾滿酒液的指尖伸入自己的豐唇中，放肆的吸吮了起來。
“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子繨笑了起來。不是為了她充滿性挑逗的邀請，而是為了這整個過程，真是讓他開了眼界。
“不了，事實上我得走了，很高興和你聊天�！�
他起身，毫不戀棧的說再見。
因為他知道這不是他想要的，一夜的纏綿通常只會帶來更多的空虛，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