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靜悄悄的,外頭的雨卻滴滴答答的打在車頂上,向婉兒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惟一的感謝是他臉上沒有出現鄙夷的表情,她繼續說下去。
“在心碎的情況下回家,我怎么也沒想到這紙婚約依然沒解除,你們只是延后日期而已。商業利益下的婚姻沒有感情的束縛,不是嗎?我既是個無心的人,對于這種有利于雙方家庭的結合我為什么要反對?所以這次我毫不考慮的點頭答應嫁給你,可是我沒想到……”
“我竟是愛你的?”楊煜勛接口。
她苦澀的點頭,“如果當初我不自私的逃跑的話,我想我一定會愛上你,可是現在……”看著他,向婉兒眼里有深深的抱歉。
“真的不可能愛我嗎?”楊煜勛沙啞的問,見她抱歉的點頭,他又問:“因為你還深愛著他?”
“不,我恨他!
“如果不愛他而是恨他的話,那么嫁給我!”他臉上全是正經與決心。
“不……”
“不,你先聽我說完!睏铎蟿纵p輕掩住向腕兒的口說,“我不會在意你愛過他,也不在意你是否懷過孕流過產,就像我所說的,那都已經是過去式了,而現在、未來,我會疼你一輩子,愛你一輩子,用我愛你的心去修補你心中破碎的傷痕,我會給你小孩,屬于我們的小孩,讓你忘卻過去一切不愉快的事,我愛你,我會讓你慢慢習慣我、愛上我,進而忘記他的一切和他所帶給你的傷害!
淚水一滴一滴滑落臉龐滴在楊煜勛手上,看著他癡情的眼睥,向婉兒心碎的心也為之悸動了起來。為什么她不能愛上他,為什么她愛的人不是他?天啊,這是你在補償我所失去的一切嗎?如果是的話,你又何嘗忍心再去傷害另一個人呢?她無語問蒼天。
“來了,來了!
門鈴聲急促響了起來,林太太擦擦手匆匆忙忙由廚房跑了出來。是誰這么一大早就來吵人清夢?現在才八點多九點不到。
“來了,來……啊!”一開門,林太太頓時嚇得倒退五步,瞠大的嘴巴來不及闔上,驚叫聲就由喉嚨深處直沖出口。
“哈……”一個夸張的笑聲從楚國豪口中揚起,他嘲諷的開口,“相信我了吧,一語成ND05E呀!”
“楚國豪你給我閉嘴!”趙孟澤面紅耳赤的朝他怒吼。
無奈的大喘口氣,齊天歷二話不說將他們兩人推到一旁,客客氣氣的轉向驚嚇過度的林太太道歉的說:“對不起,請問向婉兒小姐是不是住這里?”
“你……你們是誰?”林太太瞠大了雙眼,滿臉既懷疑又恐懼的看著他們,小姐怎么會認識這些人?他們……他們好像壞人,尤其是剛剛站在最前面的男人。
“我們是她朋友。”
朋友?林太太不相信的瞪著他們,小姐不會有這種朋友的,他們怎么可能會是小姐的朋友呢?還是……還是那三個月里小姐得罪了他們,他們特地跑來尋仇的?林太太的眼睛倏地睜大了。
“我家小姐不在,你們改天再來!”她快速的開口說,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關上門落上鎖。
楚國豪和趙孟澤的斗嘴止于大門“砰”然關上的響聲后;齊天歷則瞪著關上的大門半晌后,莫名其妙的轉頭看著魏云智,而后者很自然的對他聳聳肩,皺起眉頭他再次抬起手按門鈴。
不絕于耳的門鈴聲在向家客廳尖銳的響個不停,向德仁和向婉兒兩人先后出現在樓梯頂端,“林太太,你去開門看看誰來了!毕虻氯蕮P聲叫道。
“不好了老爺,門外來了好多個人,他們說要找小姐……”林太太一見向德仁馬上驚慌的稟告。
“那就請人進來呀!”向德仁皺眉打斷她。
“找我?”向婉兒在一旁揚起秀眉,納悶的喃喃自語。
“可是……可是他們個個人高馬大,一臉兇神惡煞的樣子好像是壞人,我不敢放他們進來!绷痔謶值淖ブ鴴甙颜f。
人高馬大?兇神惡煞?是什么人能讓林太太這樣形容?向婉兒好奇死了,她所認識的人里面,很少有人長這個樣子的,除了“聚義幫”——向婉兒倏地睜大眼睛,不會是他吧,她的心急速的狂跳起來。
“打電話叫警察……”沉寂了一會,向德仁突然開口。
“不要!”向婉兒驚惶的叫出聲,“他們不是壞人,我認識他們。”不理父親瞠目結舌的表情,她飛快的奔下樓,在林太太來不及阻止她之前“刷”一下拉開大門。
“嗨,婉兒,好久不見。”看著自己半舉準備按鈴的手,楚國豪微笑的向來人揮揮手,心中卻暗自可惜沒時間將這個門鈴按到燒壞掉。
看著眼前的人,向婉兒不知道自己是失望還是松口氣,她還以為是他……
“你們怎么會來這里?”堆起歡迎的笑容,向婉兒有著些微的納悶,即使明知道他們來的原因不外乎是與他有關系。
“小姐……”林太太抓緊掃把滿臉防備的站在她身后。
“沒關系的,他們真的是我朋友。”
“對,我們真的是她的朋友!背䥽缆冻鲆荒樥\摯的笑容附和著。他算是黑街教父中最平易近人,笑意最多的一個了。
“既然是朋友就請他們進來坐吧。”向德仁在身后開口。
“請進。”向后退幾步,向婉兒讓楚國豪等人魚貫而入。
“哇塞,你家真有錢耶!”一等大廳內只剩他們幾人時,楚國豪終于忍不住驚嘆出聲,“早知道……唉,早知道……”他邊搖頭邊嘆息的哀悼。
“早知道什么?”趙孟澤忍不住發問。
“早知道我就來追她了呀!笨蛋,想也知道!”楚國豪不客氣的白他一眼。
“你……”
“婉兒,你真的要嫁給姓楊的嗎?”
齊天歷果然是齊天歷,一開口就是重點從不廢話,而廳內也由于這句話頓時變得寂靜無聲。
“你們是為了這件事而來的,”見四人不約而同的點頭,她不由自主地問:“是……是他要你們來的?”
齊天歷搖搖頭開口,“我們不想看到你們兩人后悔一輩子。”
“婉兒,我知道你因為失去肚子里的小孩而傷透了心,其實在秦的心中又何嘗不是。”收起譏諷趙孟澤的嘲弄笑臉,楚國豪一本正經的開口,“你知道嗎?其實你所遭遇的兩次車禍并不是意外,都是有人事先預謀的,為的是殺死你以打擊秦。”
看著他,向婉兒僵硬的臉上有了一絲不可思議。
“秦遭炸傷后就明白‘聚義幫’內出現了背叛者,而且一心一意想置他死地,然而他未先考慮到自己,卻只想到你的安危而拜托我們暗中保護你,直到那次我救你的事發生后,我們驚覺的發現那批惡人竟卑鄙的將目標轉向你,而這嚇壞了秦!背䥽绹@口氣的說,“其實以我們的能力,他根本不必擔心那么多,可是他卻不聽我們的勸告執意想讓你離開他、離開危險,所以他開始對你冷嘲熱諷、東挑西撿的冷漠對待,誰知道你竟然全部忍受下來,甚至有愈挫愈勇的趨勢,”說到這兒他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他根本沒想到你忍氣吞聲的韌性,竟然這么的強。”
“會發生你小產這件事是他始料未及的,愛得愈深愈心驚,因為急著穩住他心中驚濤駭浪的心悸,更因為他根本不知道你懷孕這件事,因而造成了這樁悲劇,即使醫生再三告訴他你本來就有早產的跡象,會早產是遲早的事,亦無法讓他的自責減少一點,他始終認為是他一手扼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彼麌@息的搖頭。
“當秦聽到你懷孕卻又流產時,那個打擊震得讓他當場哭了出來,他甚至還不相信的跪在地上求醫生不要騙他,那種場面即使是鐵漢看了也會落淚的!背䥽辣莸恼f著。
聽完了這一切,向婉兒心中的震撼真的是無法形容,“他為什么不直接跟我說?”
“因為他忙著自責沒時間!逼铺旎牡模涸浦蔷蛊财沧旖侵S刺的開口說話。
“他……他對我要結婚的事有沒有什么反應?”沉寂了一下,向婉兒忍不住問。
“他祝你幸!壁w孟澤心直口快沒經大腦的說。
“趙!”齊天歷阻止已來不及。
“趙孟澤,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白癡!”楚國豪頭痛的大翻白眼。
“他真的這樣說嗎?”向婉兒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的心有一刻是不再跳動的,她蒼白著臉顫抖的問。
“呃,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婉兒你……你別當真……”趙孟澤心知說錯話了,急忙設法挽救,然而——
“我知道了。”一看見趙孟澤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表情,向婉兒就知道一切了,她蔚然一笑后起身,“謝謝你們今天來看我,還有麻煩請你們告訴他,謝謝他的祝福,我會很幸福的!
與她表情完全不同的四人則張口結舌的你看我,我看你,一副快要哭出來似的表情。
今天他們來此是來幫倒忙的嗎?他們懷疑。
該死!可惡!混蛋!秦軾杰你這個大白癡!
一回到房間,向婉兒就拼命的拿床上的布偶娃娃出氣,又是摔又是打又是抱的,她真的是快氣死了!
聽完楚國豪的解說后,她頓時明白一切都是自己錯怪了他,原來這一切的誤會竟都起源于愛,原來他愛她的心并不比自己的少,只是表現的方法不同而已,可是她竟然無情的對他說出那樣傷人的話!天啊,她真后悔。
可是,為什么他要說“祝你幸!边@種鬼話!真是氣死她了,明明愛著她卻還能忍受看她嫁給別人,他到底是哪根筋接錯了?!可惡、可惡、可惡!
好,祝我幸福是不是?我就偏偏要和你作對!
“喂,請接楊煜勛。”她火速的撥了通電話,“煜勛,是我婉兒,你今天有空嗎?好,我們中午見,拜拜。”
只要明白秦軾杰還是愛她的,她就不容許悲劇發生,即使這一切會對不起楊煜動,但是短暫的傷害總比一輩子的迫害來得好吧!這次她一定要堅決,即使不為他也為自己。
“爸爸,我有話想跟你說。”輕敲父親書房,她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決心開口。
“進來,坐下!笨粗嗳諄淼谝淮紊癫赊绒鹊呐畠,向德仁嚴峻的開口,不明白這一切的變化跟早上來訪的那幾個人是否有關系。
“爸爸,我心里一直有一個男人,一個我深愛的男人!弊讼聛,向婉兒清澈的眼眸瞬也不瞬不的看著父親。
“你想說什么?”向德仁不動聲色的看著她。
“婚禮取消了,我不嫁給煜勛!彼届o的說。
“不可能!”向德仁的眼中隱約的閃著怒火。
“我只是跟你說一聲,讓你知道而已。”向婉兒的意思是,你的反對與否并不重要,“今天我會正式拒絕煜勛!
“我不會讓你解除婚約的!毕虻氯世渚恼f。
“我也不會嫁他!毕蛲駜阂补虉痰恼f。
“你敢不聽我的話!”他生氣的大吼。
她沒有說話起身準備離開。
“站!”向德仁咬緊牙關迸出話來,“是早上那群人?”收起氣急敗壞的怒火,他仔細回想早上那群人的長相。
“那只是一群真正關心我的朋友!
“你的意思是,我不關心你?!”他不可思議的瞪著她。
“如果真的關心我、愛我的話,就不應該逼我嫁給我不想嫁的人!
“楊煜勛有什么不好?家世好、人品好、學識好,你有什么不滿意?別人提著燈籠都找不到,你卻不要!”向德仁怒不可遏的吼道。
“我不愛他!”向婉兒也忍不住提高了嗓音,“就算他人再好,我不愛他就是枉費!”
“你……”
“爸爸,為什么你從來沒想過要再娶?因為愛媽媽不是嗎?那么你就應該能了解我現在的心情。”看著父親,向婉兒放柔了語調,“我愛那個男人,這輩子只愛他一人,如果這樣子你還是硬要我嫁給楊煜勛的話,我會嫁的,可是你要知道,你造就的不是一對佳偶而是一對怨偶,而且這輩子你將永遠不會再看到我的笑容!
看著自己一手養大的女兒,向德仁知道自己敗了,敗在自己對亡妻的愛意,更敗在那對像極亡妻的眼眸中,女兒長大了而他也老了。
“你真的那么愛他?”
見到父親妥協的表情,向婉兒興奮的飛進他懷中,“爸爸,我愛你!彼@一生中第一次覺得跟父親這么親近。
“是哪一個男人讓我女兒傾心?”輕輕推開她,向德仁恢復以往的嚴肅開口問。
“他叫做秦軾杰,是一個很深情、很多情還很傻的男人……”
向婉兒的眼睛閃閃發光,她打算將全部有關秦軾杰的事都告訴父親,即使知道他黑社會老大的身份會引起多大的反彈,她亦無所畏懼,因為有愛,不是嗎?
“謝謝你,煜勛!
“你知道這句謝謝有多刺耳嗎?”楊煜勛笑得好苦,“我到現在還是不知道自己怎么會答應你解除婚約!
“對不起!毕蛲駜撼吮钢膺是抱歉。
看著她自責的表情,他苦笑搖頭,“算了,全是我一廂情愿自找的,我不怪你!
見他自嘲的樣子,向婉兒的自責更深了,負他的情,來生再還吧。
“真的很想看看那個能讓你深愛的男人,真的很想知道我有哪一點不及他。”楊煜勛突然說,見她張口結舌的表情,他失笑補充,“別驚慌,那只是單純的男性無聊自尊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如果你真的那么好奇的話,現在你就可以見到他!背了剂艘粫䞍,向婉兒毅然點頭說,“但是你得先答應我一件事,不要告訴他我們的婚事已解除,你已經不是我未婚夫的事實。”
“為什么?”楊煜勛皺起眉頭不懂,她該興高采烈地告訴那男子這件事不是嗎?怎么卻要他替她隱瞞呢?
“因為不想讓他失望!毕蛲駜郝柭柤缙降卣f,但眼里卻有藏不住的憤怒。
“怎么了?”她眼里的怒火勾起了楊煜勛的好奇,相處這么久,這還是第一次看見她發脾氣哩。
“可惡的他竟然祝我幸福!”她忿忿地說,第一次把心中的氣憤對人傾吐,“你知道嗎?聽見我要嫁人的消息他沒有傷心欲絕就罷了,竟然還說祝我幸福,他真是該死的可惡!”她生氣地低吼著,“哼,雖然我愛他、非他不嫁,但是為了這句話,我不整整他我就是不舒服,誰教他竟然那么大方地把我讓給別人,他以為我是什么?東西呀!可惡、可惡,他真是該死的王八蛋!”
楊煜勛瞠目結舌地看了她半晌,最后不由得搖頭失笑道:“沒想到平常見你柔柔弱弱的,生起氣罵起人來卻一點也不含糊,還果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哩!”
“呃,對不起,讓你看笑話了!毕蛲駜翰缓靡獾丶t了臉,不懂得自己怎么會突然失態了起來,哼,一定是他害的!
“這個才是真正的你吧?”笑意之后的他有絲落寞,“看來我真的是一點也不了解你!
“煜勛!
“表情別這么肅穆,我已經不追你了,你可以放心的露出本性,不必再辛苦地佯裝淑女了,我知道那很累人的。”楊煜勛一臉正經地揶揄她。
向婉兒受不了的噗嗤一笑,眼淚差點沒笑出來。
“這樣好多了!彼⑿Φ卣f,“好啦,你不是要帶我去見你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愛人嗎?”
“直開到我家你就能看到了!笔萌バI,她回答他。
“你家,他已經在你家等你了?”他有一絲不可思議。
“去了你就知道!毕蛲駜簱u搖頭,神秘兮兮地賣著關子。
得到楊煜勛熱心地合作,向婉兒親密地挽著他朝秦軾杰車子停泊的地方走去,臉上的笑容是幸福美滿的,這是秦軾杰要的,不是嗎?
“嗨,來了怎么不上去坐坐?”輕敲車窗待他搖下車窗后,向婉兒一如普通朋友般的對秦軾杰開口道。
看著洋溢著幸福笑容的向婉兒,秦軾杰的心整個都糾了起來,這個笑容原本是屬于他的,她原本只屬于他的,可是現在她卻挽著別的男人……他咬緊牙根,青筋浮現臉龐。
“哦,對了,差點忘了替你們倆互相介紹。這是我未婚夫,楊煜勛。”她帶著滿足的笑意介紹著,“煜勛,這是我的朋友,秦軾杰!
“朋友?”楊煜勛揚了揚眉。
“嘿,你別誤會,是個‘普通’朋友,你別這么會吃醋可不可以?”向婉兒輕捶了他一下,嬌笑道。
“我什么都沒說,是你自己做賊心虛哦!”楊煜勛輕點她鼻子,寵溺地揶揄著。
看著眼前與人打情罵俏的向婉兒,秦軾杰明顯地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他以為每天來這里看她一眼自己就滿足了,沒想到那根本全是自我安慰的欺騙,其實真正的目的是覬覦有天她能發現他,能慢慢原諒他,回到他身邊。
可是每天等待的結果,等到的卻是這么樣一個心碎的畫面,該死心了,看著他們倆他告訴自己,只要她幸福,自己就該放棄這一切了。
“呃,對不起,讓你見笑了!睏铎蟿滓徽嫒輰λf,“你好,我是楊煜動!
“秦軾杰!彼涞嘏c對方握手。
“既然來了,上去坐坐嘛!”楊煜勛一副“婉兒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的表情熱絡的開口。
“順道經過向你們道聲恭喜而已,現在目的既然達到了,我想我也不久留了!睋u搖頭,秦軾杰淡然地拒絕,他緩緩的目光投向她臉龐,“祝你幸福,婉兒!编硢〉穆曇粲伤谥型鲁龊螅l動車子揚長而去。
“秦軾杰——秦軾杰——”向腕兒生氣地朝離她遠去的車子大吼,“該死,你給我回來!”無奈車燈依然慚遠,直到消失了眼前。
“你看,他就是這么可惡,竟然敢當著我的面祝我幸福!該死,他真是太可惡了!”她生氣的對楊煜勛抱怨著。
“在看到我們演出的那場戲后,他沒有對我揮拳相向,反而能開口祝福我們,我覺得他的修養真的太好了!睏铎蟿讚u頭說。
“修養,如果你知道他是個什么樣的人,你就不會這么說了!毕蛲駜亨椭员堑卣f,現在的她對秦軾杰是極度的不滿,凡是說到他的好,她絕對會反駁。
“他是什么人?”他好奇的問。
“一個坐過牢的黑社會老大!”她哼聲回答他后,轉身進屋。
坐過牢的黑社會老大?楊煜勛呆苦木雞地瞪著她消失的背影,她死心塌地愛的男人竟是個黑社會老大?!天啊,他們這段情緣到底是怎么發生?
一個黑社會老大?!現在他終于知道向婉兒那口不含糊的罵人經,是從哪里學來的了,一個黑社會老大,不是嗎?
“我還以為經趙那句話后會發生什么事哩!”在向婉兒離去后,楚國豪不禁吁了口氣。
“真的沒想到婉兒會這樣做!饼R天歷搖搖頭說。
“很與眾不同的女人吧?難怪秦會深陷而無法自拔的愛上她,如果換作是我的話,我想我也有可能會陷入而情不自禁的愛上她!背䥽赖恼Z氣中竟有絲惋惜。
“怎么,你也動了凡心嗎?”齊天歷調侃地斜睨他。
“開玩笑,我是那種會為了一棵樹而放棄一整座森林的人嗎?”楚國豪嗤之以鼻地說,“我又不是白癡。”
“大話可不要說得太早!饼R天歷失笑警告他。
“放心放心,我楚國豪從不說大話只說實話而已。”他大搖其頭地說,“不過,婉兒真是個好女人,不是嗎?”
“是好女人沒錯,但是她這一記回報會不會太狠了些,”齊天歷的臉上突然出現擔憂的神色,他把玩著手上的喜帖,皺眉間著老神在在的楚國豪。
“會嗎?我倒覺得還太便宜了秦哩!”楚國豪看著喜帖的內容,撇撇嘴角地說。
“可是……”
“放心,游戲玩不玩得下去還得看秦自己,如果他依然這么頑強不肯面對現實的話,那么被婉兒整是活該!背䥽篮敛辉诤醯卮驍嗨樕蠀s有著一抹看戲的笑謔,“走,我們現在就把喜帖交給秦,順便刺激刺激他一下。”
“他是什么時候得罪過你?”齊天歷擰起眉頭,莫名其妙地看他。
“記得上次那一拳嗎?”楚國豪輕摸了臉龐一下,笑顏逐開地看著他,“我這個人一向是恩怨分明,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我們快走吧!我已經等不及看戲了!彼叽僦
看著好友異常興奮的臉龐,齊天歷忍不住為秦軾杰哀嘆了起來,看來這場戲他是非演不可了,只愿事后秦能息怒呀。
楚國豪帶著歡天喜地的笑容跨進“聚義廳”,一進去就開始散發紅色炸彈。
“來來來,每個人都有一份,婉兒衷心希望大家都能去參加她的婚禮,時間就訂在下個星期日,地點在香江大酒樓,離這里不遠,希望大家當天都能抽空去參加!彼呑哌叞l,一臉喜上眉梢的表情好像自己就是新郎一樣。
陳立等人看著手上的紅色喜帖,卻沒人敢動手拆開它,更沒人敢露出一絲恭賀的笑臉,因為大伙都知道喜帖上的新郎不是他們老大,偷偷瞄了首座老大的冷凝臉色,他們不禁全都挺起腰身正襟危坐了起來。
“喏,這份是你的!弊呓剌Y杰身邊,楚國豪半倚在他身后的椅背上將紅帖遞給他,“婉兒說承蒙你前些日子的照顧,請你務必蒞臨!
輕微顫抖了一下,秦軾杰抿著嘴接下喜帖,卻沒有打開看的打算,將它棄置一旁。
“怎么,不打開來看看?”楚國豪看著他的動作,惟恐天下不亂地說。
倚在門邊的齊天歷不言不語地看著這一切,在聽到楚國豪激秦軾杰打開喜帖時眉頭不禁皺了一下。楚不是一心一意想看好戲嗎?怎么這會兒還會叫秦看喜帖,那上面的男方不正是秦的名字,這樣一看不是什么戲都沒了?他不懂。
握緊拳頭,秦軾杰依然沒有動作,這張紅色炸彈炸得他整個人都碎了。
一聽到楚國豪的話,陳立等人不由得臉色大變,這下子大家不死也會去掉半條命了。
誰不知道老大近日為向婉兒他嫁的事傷心透頂,進而轉變得更加冷酷無情,所以幫內兄弟無不兢兢業業的辦事,小心翼翼地不去踩到他的傷處,沒想到今天豪哥一來竟專挑老大的傷處灑鹽巴,這下子——
他們全都低下頭不忍看結果。
“不開嗎?這樣未免太失禮了,我來幫你好了!背䥽赖鮾豪僧數纳焓帜眠^桌面的喜帖。
“你們全部出去。”
一聽到秦軾杰冷峻的命令,陳立等人不稍片刻全部消失。
“怎么,不想讓他們看到你軟弱的一面嗎?”楚國豪冷嘲熱諷地看著他,“現在喜帖都收到了,你甘心了吧!”將喜帖丟還給他。
刺目的鮮紅在眼前閃爍著,與秦軾杰臉上的一片刷白形成明顯的對比,他不發一言動也不動的凝祝著紅帖上秀娟的字跡,她竟真的狠心送張喜帖給他?
“感動吧!在你這樣傷害她之后,她竟然能原諒你,還請你去參加她的婚禮,這真的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寬大心胸吧!”楚國豪譏諷地繼續開口,“不過她的寬大比起你的‘誠心’祝福好像還是猶有不及哦!”
“楚!饼R天歷給了他一些眼色,要他別做太過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楚國豪丟給他一個你放心,我自會斟酌的表情,然后繼續對秦軾杰嘲諷,“哦,對了,婉兒還要我提醒你,當天請你務必穿上西裝打上領帶,因為她爸爸要當面謝謝你前陣子對她的照顧,而她怕你太隨便有礙觀瞻。”
無聲地嘆了口氣,齊天歷再也看不下去的轉身走出去,為了不破壞楚和婉兒的計劃,自己還得去告訴陳立他們將這個好消息壓制住,以免壞了他們的大事,說真的,他還真有點為虎作倀的感覺哩!
“怎么,你都沒話講嗎?”楚國豪看著沉默的秦軾杰問,“如果沒有的話,我看趁現在還早,我陪你就去買西裝好了,在我記憶里,你好像沒有半件像樣的西裝可以穿哦!彼櫭枷氲。
“我不會去!蓖蝗磺剌Y杰出聲了,他喑啞的聲音嚇了楚國豪一跳。
“你感冒了?”
抿著嘴沒理他,秦軾杰木然地站起身準備離去。
“等一下,難道你是在逃避?”楚國豪一個轉身擋在他面前,“祝她幸福的話你都說得出口了,你為什么不敢去參加她的婚禮?”
“讓開!币Ьo牙根,秦軾杰冷冷地迸出話來。
楚國豪順從地退開一步,但嘴巴卻沒有停下來,“我答應過婉兒你一定會到場,就算你不去我們也會架著你去的,所以等一下我就會去幫你選一套西裝,反正我們的體型本來就狠像,只要我可以穿你就一定穿得下,我……”
看著空蕩蕩的“聚義廳”大門,楚國豪再忍不住地笑了出來,他朝大門做了個鬼臉,悠哉游哉的將話說完,“我們大伙都等著看好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