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不結婚難道就犯了憲法或民法的法令了嗎?
這個觀念對于樊曉蕙而言,簡直就是不能接受,所以當初就為了這檔子事和母親卯上了。母親要她在一年內把自己推銷出去,拜托,雙親也未免太天才了吧!哪有人說要找對象就找得到,這簡直太荒謬了!為此,她決定來個置之不理,以作為她憤怒的回應。
不過她同時也知道雙親撂下話其實是要她們早些覺悟到自己的年齡已老大不小——該嫁了!且到最后會不顧一切把她嫁掉,最可能的方式是用她最痛惡的相親來達成找老公的目標。
雖然深信雙親不會為了要她嫁,而不顧她們以后的幸福著想,草草地像清倉大拍賣般出清存貨,前提得是她愿意,但“相親”也是她萬萬不能接受的方式。眼睜睜地看著一年的賭約就快到了,樊曉蕙老早已決定在時間到之前一個月就先“落跑”!以免到時候被老媽把她逮個正著,那可就糟了,要她真的乖乖去相親,她寧愿咬舌自盡算了!
她把消息告訴姊妹們,為的是要溜就要選擇同一天溜,否則后溜的人可要倒霉,想跑也跑不掉。近來雖然比較忙,比較少和姊妹們見面,她是不知道二姊和大妹如何打算,但大姊早告訴自己,她連包袱都打理好了,要溜沒問題!連大姊都要溜了,她當然溜得心安理得,有個同伴真好!不過,這件事是機密,所以她會很小心、很小心地偷跑的,以免被老媽和老爸在機場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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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了!”
樊曉蕙站在香港的機場內,看著公司的林副理上了飛機后,臉上馬上露出一臉計謀得逞的好笑,猛丟飛吻朝飛機啵去。
萬歲!林副理總算走了,那表示她的“落跑”計劃開始了。
這幾天,她和林副理在香港開會,正常來講今天她應該要和林副理一起回臺灣,但她早替自己的偷溜計劃鋪下道路:一個月前就向老爸請了年假,以犒賞自己一年來的辛勞,準備多留三天再回臺灣,但老爸可不知道她這一假期可是個超級長假呀!
從畢業后,她沒多久就回到臺灣。
獨立性強的她在休息了幾天后就開始找工作,偶爾她會在休息時好好地玩,但還是不能盡興,所以她一直想無拘無束地度個假,但工作上這么忙她根本抽不出空來,尤其是升上經理職位后,隨后接踵的壓力讓她快喘不過氣了,尤其她是女主管,惟恐不做到最好,不能讓人心服,于是她就更賣力。最后她老爸覺得這個女兒老是在跟自己搶生意,干脆把她挖過來,于是她只好拎著包包回老爸的公司。結果一待就是好幾年,她覺得自己都快累慘了!更何況老媽催婚催得緊,眼看老媽給一年找丈夫的期限,就只剩一個月,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呢?
于是她早把開會的文件整理好后,托林副理先回國把東西轉交給她老爸。
這是她的掩飾法,馬上就溜走似乎不太好,所以才先請個假,在她老爸算好她該回去的那天,老爸會在當天接到她離職的信函,而她人早不在香港了,只有呆子才會留在這里讓老爸逮人呢!她是打算痛快地玩個半年或一年后才要回去,反正林副理的能力也很強,加上家里還有樊仕澈可接管她的職務,她根本就不怕公司沒有她就倒掉,溜得很安心。
于是她快樂地哼著音樂,也準備搭兩個小時后的飛機,飛到美國開始她的新生活!這種無事一身輕的感覺真好,從現在起,她可是個無業游民,沒有工作和逼婚的壓力,只要想著到處去闖闖即可,其他的事——哈!滾一邊涼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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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拍打在站在一座山崖上的白衣男子身上,他的眸子冷冽地盯著波濤洶涌的海面,像只孤傲的鷹,高傲而冷酷。
總算回到美國了,這個久違的土地!這次他沒照預定的行程回國,沒有通知任何好友來接他,反倒是一個人只身單影地提前來到了美國。
雖然他沒有什么親人在這里,但這仍是牽念他的地方,在過去的二十九年歲月里除了后三年外,他幾乎都是在這里度過,對于這個他生于斯長于斯的地方,他總有放不下的牽念。若不是那件事發生后,一個比他父親更像父親的上司兼義父硬是以療傷的藉口,讓他外調歐洲任命,他才離開此地。
他的眼神閃過幾個痛楚的神情,想不到事情都經過三年了……
真是個漫長的三年!
輕嘆了一口氣,這幾年,他覺得自己似乎愈來愈提不起勁了,縱使有再大的案子,似乎再也引不起他的興趣了。看來是他年紀大了,算算今年他也快步入三十歲,難怪自己的心態越來越老成了。
盯著波濤洶涌的巨浪,他思緒不禁愈飄愈遠,回到三年前的點點滴滴。
任凜冽的海風吹著自己而無動于衷,因為火熱的心早在三草前已經麻木不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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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曉蕙開著車,哼著音樂,開著窗子任由海風像個淘氣的孩子,把她剛剪了半天時間的頭發吹亂。講到她這頭短發,就不得不提到下午的事。
原本她準備去理發店是想要把自己太長的秀發剪到披肩的程度,但她沒想到那位執刀的仁兄竟杷她一頭長發全剪了!她承認她是有說過“稍微”剪短一下,怕他剪太多,還特地指給他看她想要的長度,但那個大白癡的確是給她剪到那個長度,但只有最后的薄薄一撮是,其他的全被他剪成短短的覆在頭皮上。此時,她看著后照鏡,她只看到一個像男孩子的臉蛋。當時,看到設計師高興地展示他完美的杰作時,她很想沖上去揍他一拳,但為了顧及自己的國際禮儀,她氣得扯下身上的圍巾,火大地丟下錢就走人了!且發誓下次再也不去那一家剪發,害她辛苦留了那么久的長發,居然在幾十分鐘內全化為烏有!
結果太生氣了,在轉口又不小心撞到人,簡直是衰到最高點!
都是那個自以為是的愚蠢設計師害的!竟把她寶貝的頭發剪成這樣,真是氣死人,一個像小男孩的頭發,真是見鬼了!
好在這里沿路是迷人的風景,還有清涼的風吹熄了她下午的一肚子火,不然恐怕她到這時候一點都沒有蹺家的快感。難得逃到這里來,卻一肚子火,也真是運氣太爛了,希望她的厄運只到今天為止,她還想在美國度過快快樂樂的一年呢!當然這是她預估的時間,不然在這里混個半年也不錯,總比待在臺灣被老媽逼婚好太多了。
愈走她愈接近山崖,她心想:此時離黃昏時分還早,在崖上賞景一定別有一番風味,或許在這里逗留一下吧!
大概是心情太好了,她根本是快開到那里時,才發現那里站著一個人。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沒瞧見他,那個人從頭到尾一動也不動,且全身上下都是白色的,臉是面對著大海,像是對四周的動靜無動于衷,整個人的氣息像是融入景色之中,若不仔細看還真難發現那里有個人呢。
她心里唯一對這個人很好奇的是為何他一動也不動呢?這種天氣站在山崖上吹風不會太冷嗎?何況他穿的并不多,真是個怪人!
一個人沒事站在這里,旁邊又是個山崖,她靈光一閃,腦筋很快地聯想到兩個字——自殺!
是的,不然還能怎么解釋他站在這里的理由!她不禁暗罵,怎么現代的人都這么無聊、年紀輕輕的就想不開呢!心里不免為他覺得可惜,心中的那股雞婆的沖動又升起來,樊曉蕙掙扎了良久后還是覺得不能袖手旁觀。
雖然她一點都不想找麻煩,但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跳下呀,否則她以后的日子里一定會為自己沒救他而自責不已,既然她會后悔,那還不如立刻行動,看來,這事她管定了。
但這種事,可不能打草驚蛇,否則萬一把他嚇得直接跳下海,那不是她要的結果。心一定,她減速而行,緩緩地滑向他,在距離他不遠處時,她利落地煞車,開了車門飛快地撲向他,她算好他根本沒有注意到四周的事,于是準備在他跳下前攔下他。
石傲風站了良久后,遠遠地聽到車子的聲音,他硬是強迫自己收回飄忽的情緒,臉上又恢復冰冷不可侵的一面,但他姿勢卻連動也沒動。多年來的警戒,讓他養成一心二用的習慣,這也是他能活到現在的原因,不然他早死了千百次。
這里雖是條山路,但可不是什么小路,有車經過是正常的,且他一點都沒聞到空氣中緊繃的氣息,再說沒人知道他今天回美的消息,倘若來人是想對他不利,他相信自己也來得及躲過,所以他還是維持著相同的站姿。
聽到車子滑近,那人突地煞車,石傲風本能地立即迅速轉過身,就看到一個小男孩沖向自己,他是不解,突然皺著眉、眼神瞥了大后方的草地時,就聽到那個小娃兒大叫著:“喂,你別想不開呀!”
樊曉蕙實在是不相信有人的身手反應會這么快,他不是看海景看得渾然忘我了嗎?怎么在她跳下車時就全身警戒著呢!
石傲風眼光隨意地瞥了這個娃兒,那個小鬼在講什么鬼話呀!什么想不開?
他沒有動,準備在對方有所行動時擒住“他”,好好地盤問盤問。在距離二十公分時,他一個伸手眼見著可立即逮住那個男孩,但不知道為何自己撲個空,而來人也吃了驚且突然地往下栽倒,石傲風因這突來的狀況反而被“他”推了一把,原本應是可以閃開,但是他敏銳地感覺到草叢那邊一顆子彈正快速地朝他射過來……
為了不白白地挨那一槍,且在后身已沒有退路的情況下,他石傲風有生以來第一次失算,且在這冰冷的天氣里下海洗澡去,一向好修養的他,他不免口中罵了一句——他媽的衰死了!
石川岡那些手下蹲踞在一旁,目睹所有景象,直呼:干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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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她殺人了!
樊曉蕙跌倒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她沒想到自己竟然親手把他推下海。
在愣住的當時,她又聽到一個槍聲在她不遠處,她迅速地翻身跑到車身旁看著后方!霸撍赖模降装l生什么事了!”若她之前沒有聽錯的話,沒幾秒前,有一顆子彈從她頭的上空劃過,對方的目標應是那個白衣男子,就不知道那個白衣男子是什么身份,竟然被人當成槍靶了?
向來膽子不小的她當然努力伸頭張望后頭的激烈槍彈,看到不下五、六人持槍打著大后方的草叢,乖乖!看來是有人看不下去插手了,但她到現在仍然搞不清楚這是怎么一回事?
不管了,那個掉下去的男子比較重要,那人若沒被子彈槍殺而死,最好不是因為被她推下崖而嚇死,不然她就罪過了。
基于安全的考量下,她決定先上車再把車倒回到崖邊,以免對方把她當成與白衣男子是一伙的,轉而想殺自己,那不是虧死了!不過,不管如何,她至少得去看看那個倒霉的被她推下海的人,開著車門低下身趴在崖邊尋著人影,當她瞄到穿著白色衣服的男子一臉氣極敗壞地浮在海上時,她心中的大石總算松了下來,她拉著嗓子大喊著!拔,你還好吧!”
“好……‘你’個大頭啦!”石傲風顫抖地咬牙切齒道,瞇著眸子使勁地瞪‘他’,此時已恨不得把上頭的人切成八塊!莫名其妙地被人推下海,他簡直想捏死上頭的小鬼!什么時候不挑,偏偏還挑這種爛天氣讓他下海,真是他×的!
那人還講得出話來——雖然很不中聽,但樊曉蕙還是差點感動個半死,也感謝老天爺對她的仁慈,沒讓他出事情!
“喂,你沒事就好了,現在我自身難保,顧不得你了,你自求多福吧!”樊曉蕙沒空理會他的怒火,覺得得告訴他一聲,她又不是故意推他下海,但此時也講不清,她再回頭瞥見到后頭的槍戰似乎快結束了,其中的幾個人影漸漸地往她這里來了,她一說完就跳上車,決定溜了。
“站住,‘你’這個小鬼!”石傲風大吼著,但崖上早不見人影,他氣得伸手扒扒他濕透的頭發,他媽的!近年來他的脾氣已好很多了,但今天他真的生氣了!他今生若是沒逮到那個推他下海的小惡魔,他石傲風三個字倒過來寫!
從口袋掏出他一直很不愿意去用的改良型超小通訊器,但一想到他的行蹤早曝光了,他就覺得沒必要隱藏下去,寒著聲道:“我是石傲風,立刻派直升機來!”
他們的消息真快,竟然在他抵達美不到半天的時間就找到他的下落了!
對方立即允諾地連絡直升機,不久,在石傲風的上空便停了一架直升機,它緩緩地降下,到達一個安全距離時,一個階梯降下,上頭有人接應地拉他上去,沒幾分鐘,石傲風坐上直升機,他冷眼地看到山崖上的戰爭已經結束了,指示直升機停在崖上。
石傲風冷眼地跳下來,看著龍門堂的手下,他眼睛看著十來人的為首者,也是剛才他連絡的人林廷!罢l叫你們跟蹤我的?”
“大堂主。”龍門堂有三位堂主,石傲風排行老三,大堂主自然是龍門堂的領導者兼頭頭。
“石川岡那小子!”他抿著嘴,早該知道來到美國是逃不掉石川岡的眼線才是,不愧是現在龍門堂的堂主,看來他離開的三年內,在石川岡的領導下手下更厲害了!爸篱_槍的人嗎?”敵手不是簡單的人物,不然他不會沒有發現有人想對付他,若不是他反應快,早挨了一槍。
“沒見過的人和身手,我們很慚愧讓他逃了!绷滞⒌拖骂^感到慚愧。
“那人身手不差,盡快查出‘他’的身份。”他眼中閃過一抹殺氣,那個人引起了他的注意,想不到離開美國這么久,竟然有人馬上就找上門了,他絕對會拭目以待的。
“是的,三哥!”林廷恭敬地回答,因為石傲風在龍門堂的權力只在大堂主和二堂主之下,排行老三為三堂主,一般人稱石傲風為石堂主,但林廷曾是石傲風的手下,故稱他為三哥!石傲風和龍門堂關系很深,地位也不小,若不是三年前調任歐洲,恐怕他的名氣會比三年前更響。
“還有,也順便查出推我下海的那個小鬼,我要有‘他’的消息!”沒有人可以惹了他,卻平安無事的,縱使是一個小毛頭也不例外。
“是的!”
“有消息帶回我的別墅。”林廷順從地點頭,石傲風面無表情地看著這身濕透的衣服,直接上了直升機回他的私人住所。
林廷派兩個人護送他回別墅后,就留下來調查那個神秘的男子和那個小鬼的行蹤。
石傲風坐在機上閉起眼睛休息,最后的記憶是:那個孩子有一張俊秀的面孔,配上微白的肌膚,那個效果是驚人的,尤其是那雙清如水的眸子,很清澈很漂亮,不知道為什么他心底有想再見“他”一面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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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曉蕙很愛飆車,但這回飆車卻是為了逃命,她根本沒注意自己開多少時速,只知道能逃得越遠越好。
良久,她松了一口氣,應該夠遠了吧!她把時速慢下來,眼睛仍是不時地瞄著后照鏡,惟恐突然有車子冒出來?吹絻蓷l岔路,她看著地圖,知道一條北上,一條南下,她擔心地看著后方,一般來講,大家應該會去偏僻的地方,但她就是相反,硬是往熱鬧的北方開去。
愈開愈遠時,她才有心思回想剛才的事,那個冷酷的白衣人是誰呢?為何有人要殺他呢?他該不會是黑社會的人吧!冷酷又危險的氣息確實有一點像,尤其是當他掉入海時,沒有嚇個半死,有的是不悅和盛怒!若是一般人早叫得震耳如雷了,而他只是低咒了一聲!恐怕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也是一個她不能碰的人!她還想長命百歲,沒必要因為一段“小插曲”,讓她成了狙擊的對象,但那個人冷酷的氣息,的確引起了她的注意……
他的五官搭配起來,形成一張非常好看、也非常冷酷的俊臉,只可惜了他那張長得相貌堂堂、俊逸非凡的外貌,也擺上不可侵犯的表情,真不知道他是先天打從娘胎就是這張冷漠的不可一世的表皮,還是后天失調,變成這個樣子的。她想大概是先天不良的可能性較大,先天若是這個模樣,那人生未免太悲慘了。
她腦子不禁浮現出只瞥了他一眼卻深深印在她心扉的臉龐癡了……
在樊曉蕙努力逃離現場時,沒有發現在一個角落處有一雙眸子緊緊地盯著她的車子離去,一雙眸子閃了一下,他聽到敵對在搜人的聲音時,就像來時一樣無影的消失,嘴角有著嘲笑的表情,你們慢慢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