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人到哪里去了。只不過是一個沒幾歲的女孩子,連身分地址的資料都全給你們了,你們居然還抓不到人?!你們簡直是群飯桶嘛你們!”在夜里,幾近怒吼的男人怒罵聲打破了夜的寂靜,在沉靜的夜顯得格外的清晰。
“張委……不,張老大,不是我們辦事不力,只是那個女孩子真的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我們在她的住處附近埋伏了一、兩個月都還沒有她的消息,另外她的親友那邊也沒有任何發現。在您給我們的皮夾里有她所有的證件和信用卡、提款卡,如果她少了這些東西而又沒去投靠親友,她根本不可能有錢在外面待多久,所以我們大膽猜測她可能已經是……”
“是一具尸體嗎?”男人重重哼了一聲,緊接是物品被摔落的聲音!吧娙耍牢乙惨娛!一天沒那女人的消息我一天不能安心,你們要知道,再過沒多久選戰又要開始了,在這種時刻如果這個女人跑去向我的對手揭露一切,你認為我的委員寶座還可能坐得住嗎?去,你們全部給我查去!那女孩的家人呢?你們不會去威脅他們嗎?”
“可……可是老大,那女孩的家人全都在加拿大定居,而且固定每年都會四處旅行,現在我們一時之間根本找不出來他們在哪個國家、哪個地方。加上我們在國外的管道又不如在國內的方便……”
“夠了!”男人又吼了一聲,聽來是憤怒至極。他焦躁的點了根煙用力吸兩口,試圖平撫自己幾近抓狂的情緒。
“可是張老大……”
“不要給我可是,我要的是人不是你的解釋,不過就是叫你們解決個人罷了,哪來羅哩羅唆的一大堆?那個女人已經看到我的臉,加上我的面孔又常在新聞報導上出現,那個女人若是沒死,你們叫我要怎么安心?”
“但……但是我們真的找不到她的人啊,資料上甚至也沒她出境的紀錄。”
“那你們就給我多加派一些人手去找,不要只是在那邊給我埋伏等人,多派些人在人多的地方埋伏,臺灣就這么丁點兒大,我就不信會有什么人我找不到!”男人大聲怒吼著,原本就稱不上好看的臉在此刻更顯得猙獰。無論如何,他都非要抓到那個叫唐泯芊的女人不可。
★★★
呼!終于擦完了。
唐泯芊如釋重負的輕吐了一口氣,環視一室清潔亮麗,那些可是她辛苦了一下午的最后成果。
屋子弄干凈了,這下那個超大潔癖可就沒理由找她麻煩。想她平常在家里都沒有那么努力的打掃過,今天若不是她寄人籬下,她才懶得這樣清理。
她在加拿大的老媽如果看到她努力打掃的景象,肯定會張大了嘴巴驚駭得三天三夜都合不上。
唐泯芊低頭看了一下手表,唔,四點半,時間似乎還挺早的,最近她家事愈做愈順手,所花費的時間也愈來愈少,幸好穆大魔頭只要她負責清潔打掃工作而沒要她打理伙食,否則她現在又得忙著煮飯了。
嗯……難得有點空間的時間,那她現在要做什么呢?
她的唇角微微上楊,其實她一直很想去一個地方,那就是這幢別墅的三樓。在別墅的設計里,一樓是客廳和廚房,二樓則是客房,三樓好像是主臥室和書房吧
之所以說好像,是因為她從來沒有去三樓過。剛來的時候她只在一、二樓活動,后來等穆大魔頭搬回別墅后,他嚴格禁止她上三樓去,因為那里是他絕對的私人空間,連打掃都是由他自己去打掃,所以她現在對于那一塊禁地簡直好奇得要死。
照穆大魔頭潔癖的程度看來,三樓的禁地很可能干凈到一塵不染,而且地板還亮得可以當鏡子照。
嗚……她真的真的好想上去著看上面到底是什么樣喔。
唐泯芊站在樓梯口,情不自禁的想抬頭往上看一下。也許……也許穆大魔頭正在睡午覺,不會注意到有人到樓上去的。一眼……她只想要看一眼就好,偷偷上去瞄一眼他應該不會知道的。
偷偷的踮著腳尖,她輕手輕腳的爬上樓梯,打算偷瞄一下三樓的樣子就好。當她慢慢的愈爬愈高,三樓的玄關也愈來愈清楚時,冷不防—個大狗頭出現在她面前,并且作勢要撲往她的身上。
要命,是小!
唐泯芊瞪大眼,手忙腳亂的想趕忙下樓去。由于她太過慌張,一時沒有注意到腳下,冷不防的她踩空了一階階梯——
“0uch!”她驚叫一聲,感到自己的身子正急速的往下掉,別墅的樓梯是原木制作的,摔起來可是很痛的。
在一陣重物落地聲接連傳出后,緊接著是一聲精脆的玻璃碎裂聲——放在樓梯旁的展示柜上一個骨董彩瓷水果盤被她一個不小心碰撞到地上,由于地上湊巧沒有地毯,瓷盤在發出生前最后一聲慘烈的哀號聲后,飛散到地上的各個角落。
唐泯芊整個人半趴在地上,一時之間沒有辦法反應過來。在摔落滾到樓梯底層的那一剎那,她只覺得有一口氣喘不上來,兩腿又在打破瓷盤時插入了大大小小的碎片,腳很痛又很沉重,整個頭昏昏的,一下子睜不開雙眼,兩行眼淚就這樣流了下來。
痛,好痛!簡直痛死她了。
“媽的——你這笨女人沒事吵什么……”書設計稿畫到一半的穆烈昂猛然被一陣轟然巨響給打斷了思緒,他火大的沖出房門本想好好的吼她一頓,卻在樓梯口的地方俯視到下方的一片慘況。
一道熟悉的身影半趴在地上,似乎是剛從樓梯上摔下來的樣子。由上往下看,趴在地上的唐泯芊云白的裙擺上染上了點點的紅花,顯得格外的顯眼。
她受傷了?!
穆烈昂微微瞇了眼,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立即明白那個笨女人是被什么給弄傷了。
那是他前一陣子才自德國古董拍賣會上買下的彩瓷盤,“薔薇花藤下的午后”。那是一件精美的手繪彩瓷,有爬上木梯摘花的小男孩,花架下坐著穿著講究的古典淑女,纏繞的樹干就是那瓷盤的托軸,花藤環繞的樹頂,就是可以放水果的圓盤。
這件德國傳統手繪的彩瓷骨董,是他最喜歡的一個收藏品,現在居然被這女人給打破了。摘花的小男孩狠狠地摔下了木梯,而在花架上靜靜坐了近兩世紀的優雅淑女也滾下了花架,不甚好看的被她壓在屁股底下。
“痛……”唐泯芊吃痛的叫了一聲,斗大的淚珠自雙頰滑落。
“該死的!你沒事干么摔我的寶貝甕盤?”穆烈昂狠狠地吼了她一頓,然后急急的步下樓梯走到她身旁。
嗚……人家光痛都痛死了,他還在那邊吼個沒完。瓷盤就瓷盤,又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再怎么樣也只不過是一個盤子罷了,一個臭盤子比她的命還要重要。
唐泯芊委屈的咬著下唇,淚水又不爭氣的滴了下來。下一刻她訝異的發現自己被人騰空抱起,整個人被抱上三樓。
“你……你在干什么啦?”他不去看他的寶貝盤子,沒事干么跑來抱她?他不會打算抱她到樓上海扁一頓吧?
“閉嘴!你是腦袋撞壞了了不曉得我在干么嗎?白癡都知道我是在抱你。”該死的,她的腳上插入了不少碎片,把她的裙擺染成了一片紅。
穆烈昂抱著唐泯芊上樓,死也不肯承認自己在看見她趴在地上時,心里曾有一陣慌亂的感覺。尤其在看到她裙擺上的斑斑血跡時,喉頭更是不由自主的縮了縮。
她就偏要這么白癡,連爬個樓梯都要跌倒嗎?不過是碎了一個盤子,這女人就有本事把自己的裙子染上一片血紅,真搞不懂她到底是怎么辦到的。
“穆……穆……”唐泯芊出聲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三樓不是一向是他的私人禁地,嚴禁她踏入一步的嗎?現在穆大魔頭是不是氣到腦袋出了問題,居然抱著她往三樓走?
“閉嘴!”穆烈昂沒好氣的吼了她一聲,繼續往樓上走去。
小小奇怪的跟在他身后,一臉好奇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他到底是在氣什么啊?
唐泯芊看著穆烈昂鐵青的臉色,嘴里又喃喃的念念有辭,似乎是在罵什么似的。如果他是氣她打破他的盤子,那他現在應該趕快蹲在地上找尋盤子的碎片,搞不好等一下用瞬間膠粘一粘就可以恢復原狀,干么還急著要抱她上樓啊?
該不會是他忍不住氣想先海扁她一頓,所以才把她抱到他的地盤上解決吧?
想到了這里,唐泯芊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開始為自己未來的命運祈禱。她的腳被玻璃碎片扎了不少洞,傷口雖然不深但走起來一定很痛,這樣她等一下逃命時一定跑不過穆大魔頭的。
嗚……這下怎么辦啦。
穆烈昂沒仔細察看唐泯芊的臉色到底如何,在急急的走上三樓以后,他把她輕放到沙發椅上,隨即轉身離去。
他要上哪兒去?該不會是去拿家伙好修理她吧?
唐泯并不安的看著穆烈昂離去的背影,涔涔的冷汗自她額際冒出,現在的她只顧著擔心,壓根沒心情去理會之前她好奇得要死的三樓擺設到底是長得如何。
沒一會兒,穆烈昂便匆匆的回到她的身旁,還帶了一個醫藥箱。
“你就是特地去找這個給我啊?”她一臉訝異的看著醫藥箱,有點不好意思自己之前竟然誤會了他。
她簡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嘛。唐泯芊有些汗顏的想著。
“把腳伸出來。”穆烈昂青著一張臉盯著她的腳,不待她合作,便一把拉出她的左腳。
“啊……痛……痛痛死人了啦!你就不能拉得輕一點嗎?我的腳上有傷口,你這樣拉我很痛的耶!碧沏匪琢藡深伌舐暯型矗媚锼绞裁炊疾慌,唯獨就怕打針和涂藥——因為很痛!
對,雖然說起來很丟臉,但是她真的是非常非常怕痛,尤其是一些小傷口雖然不會要人命,但涂起藥來可真是會疼死人的。
“你……你不用幫我涂藥了,這點小傷口我自己會處理的!碧沏沸⌒囊硪淼目粗铝野旱哪,一邊偷偷的自他手中抽回自己受傷的腳。
要命,等一下他要是想用雙氧水痛死她怎么辦?不成,她的傷口還是自己涂藥比較保險。
“小腿肚的傷口你涂得到嗎?”穆烈昂沒好氣的吼了她一聲,隨即抓住她準備脫逃的小腳。
不過是涂個藥罷了,這女人干么婆婆媽媽的躲個沒完,好像怕他把她給吃了似的。媽的,要不是看她滿腳傷口礙了他的眼,他干么紆尊降貴的為她涂藥?
他肯替她上藥她就該偷笑了,誰準她拒絕他的?
穆烈昂瞪了她一眼,隨即小心的拿起鑷子為她挑出傷口中的碎片。
“痛……好痛……”唐泯芊為這突女口其來的痛楚痛呼出聲,眉頭不自覺的緊緊靠攏。“輕一點啦,很痛的耶!”她努力的想抽回自己的腳,但是卻被他給緊緊抓著。
“忍著點,沒有人像你這樣動不動就喊痛的!弊彀蜕想m然是這么說,穆烈昂依舊放輕自己的力道盡量不要弄痛她。
傷口又不是在他身上,他當然可以說得這么輕松。她忍不住睨了他一眼,淚水又不自主的溢出了眼眶。
痛,好痛。
唐泯芊咬著牙,努力不讓自己再痛呼出聲。她知道穆大魔頭已經盡量放輕力道了,雖然她的傷口還是痛得要命,可是她還是乖乖的讓他弄她的腳。
其實老實講,傷口還是由他替她處理比較好,挑碎片時她的腳痛得要命,如果要她自己下手挑碎片,她鐵定會挨不過痛苦一下子便放棄不弄了。可是她心里清楚,傷口里的碎片如果不挑出來又不行,照她處理傷口的態度到時候鐵定會化膿的。
痛……痛。『喼笔且此廊肆。唐泯芊死抓著手上的抱枕,似乎是要把所承受的痛楚全部發泄在抱枕上頭。
穆烈昂看了她繃得緊緊的小臉一眼,“只不過是幫你挑出傷口上的碎片,咬著牙一下子就過去了嘛!”他抽掉她的抱枕,改把自己的手遞給她。
“你干么?”她莫名其妙的看他伸出手來。
“你抓著,手比抱枕好抓!
這人……其實還挺好的嘛,她之前似乎把他想得太壞了。唐泯芊感動的看了穆烈昂一眼,乖乖的抓著他的手。
很快的,當地又開始挑碎片時,她之前對他的好感又馬上煙消云散了。
“痛……痛。≥p一點,你的手勁難道就不能輕一點嗎?我的腳是用肉做的,不是用鐵做,你這樣挑我的腿會廢掉啦!”唐泯芊咬著牙,軟弱的眼淚一下子便又溢了出來。
穆烈昂看了她痛苦萬分的臉一眼,眉頭不禁緊蹙了起來。其實她腳上的傷口并不多,只是因為她怕痛,所以他即使已經盡量輕手輕腳,很多碎片還是因此沒能挑起來——因為才碰一下她就痛得哇哇大叫,他根本不敢用力的動手去挑碎片。
媽的,照這種情況看來,他就算挑個三天三夜也不可能把卡在她傷口的碎片給清除干凈。
“喂,女人,痛的時候你就忍一忍,你這樣一直叫,叫我怎么有辦法幫你處理傷口?只不過是一點小傷口你就痛得哇哇大叫,還在那邊眼淚鼻涕一起掉,你到底臟不臟?”穆烈昂沒好氣的吼了唐泯芊一聲。一方面是因為看她的眼淚愈看愈不順眼,一方面更是氣惱自己居然被她的眼淚弄得心煩。
嗚……痛是痛在她的身上,他既沒體會這種痛楚,又怎么可以隨便就罵她愛叫痛。他以為她是真的愛哭。咳思宜娴氖呛芡、很痛耶。
唐泯芊委屈的吸了吸紅腫的鼻子,一臉十分不甘的看著他。
穆烈昂不管她的無辜眼神,決定狠下心來,長痛不如短痛的快速幫她清理碎片。
“痛……痛。∷阄野萃心爿p一點、輕一點嘛!你這樣我的傷口……痛!輕一點,很痛的耶!嗚……我怎么這么倒楣——”
接下來的時間里,唐泯芊的痛呼聲不絕于耳,回蕩在這個屋子里。這次穆烈昂真的是狠下了心,非要速戰速決,不再被她的痛呼聲影響。
不一會兒,當她的痛呼聲仍回蕩在屋子里的同時,另一聲中氣十足,分貝一百二十的怒吼也迅速的出現在別墅中——
“唐泯芊你這笨女人,別把你的眼淚和鼻水沾到我的手上!”
★★★
嗚……歷經了千辛萬苦,她的苦難終于結束了。
唐泯芊有氣無力的趴在沙發上,慶幸自己沒在剛才的折磨下痛死。
嗚……穆大魔頭果然夠狠,在她好不容易捱到他把所有碎片清理干凈后,沒想到……沒想到他居然一臉沒事的拿出來他接下來要上的藥——雙氧水!那沒良心到極點的家伙竟然拿出雙氧水來說要幫她的傷口消毒,還一臉理所當然的告訴她既然要上藥,當然要光用雙氧水消毒才可以,如此一來才可以把她傷口的臟細菌全部清潔干凈。
清潔干凈?他居然把他對環境的潔癖套用到她的傷口上來,他難道沒自己用過雙氧水消毒過嗎?用雙氧水消毒可是很痛的耶!在他穆大魔頭繃著一張臉強硬的脅迫下,可想而之她接下來會有多痛苦了。
痛!現在存在她腦海中例,大概就只有這個字了。
嗚……他明知道她最怕痛,居然還用雙氧水來幫她消毒傷口,經過了這一次教訓后,她大概這一輩子都不敢再叫他幫她上藥了。她現在已經開始懷疑,他之前好心幫她上藥的行為,到底真的是出于好心還是故意要整她了。
“好了!辟N好最好一個OK繃,穆烈昂終于松了一口氣了把她的腳重新放回軟軟的沙發上。
“謝……謝謝。”唐泯芊吸了吸紅腫的鼻子,趕忙逃到一邊去。嗚……之前簡直是要痛死她了,下次要上藥處理傷口她絕對會自己來,不會再假他之手了。
穆烈昂看了避他避得這遠的唐泯芊一眼,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
這女人她就非要這么躲他不可嗎?他不過是難得大發好心的替她上個藥,她就一臉委屈得像是他欺負她一樣,天曉得他根本沒做什么過分的事。
“喂,別哭了!彼麤]好氣的睨了她一眼,有點氣自己居然被她紅紅的眼眶給弄得心煩意亂。
“我……我才沒哭,是眼淚自己不聽話跑出來的!彼姓J自己很沒用,怎么也忍受不了一點痛楚,每次一受傷淚水就不聽話的傾瀉而出,想控制也控制不了,盡管她都已經二十三歲了。
她懊惱的擦了擦眼眶的水珠,表情有點像不小心跌倒了卻又倔強得不肯讓人扶起的小孩。
穆烈昂看著唐泯芊的每一個表情,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驀地,他突然伸手抓住她的乎,把她的手別到一邊去。
“別再擦了!彼脨赖牡秃鹬。
“什么?”唐泯芊不明所以的抬起頭,張著一只紅通通的兔子眼看向他。
小狗,她簡直像一只剛出生的小狗,讓人有一股想抱著她的沖動。穆烈昂俯身看著她紅通通的眼,伸手笨拙的擦去她眼角的水珠。
“沒見過你這么容易哭的女人,就那么一點點痛也忍受不了,簡直像是水做的一樣。看,眼睛都腫起來了……”香香的,一靠近她那股馨香就不自主的撲鼻而來,就像之前她吸引他的那種香味一樣。那是一種很清新自然的味道,和外面那些花癡女嗆鼻的香水味不一樣。
“穆……”
穆烈昂再次低頭,沒讓唐泯芊有開口的機會便霸道的堵住她的唇。那一張一合的紅唇早已經擾亂他的心思許久,他有些懊惱自己這些日子不管在做什么,心上常飄上一抹倩影。
從沒有這樣過,他居然讓一個人占據了他的心思,連忘也忘不了。
他……他在做什么。
唐泯芊訝異的睜大眼,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居然被吻了,而且吻她的對象居然是他,那個潔癖霸道到不可理喻的穆烈昂?!
唇……已經有點發燙發麻了。
穆烈昂半瞇著眼,感覺那股誘人的清香依舊繚繞在他的四周,蠱惑人心。他探出另一只手臂準確的勾住她的腰,讓她整個人陷入他的懷抱,讓那股打擾他多月的香氣徹底的包圍住他。
不知怎么的,他就是想要吻她。
他低頭加深了這個吻,讓自己多日的欲望付諸實現。相連的四片唇瓣起了小小的火花,隨即如燎原的星星之火,迅速化為烈焰燃燒。
她的味道很甜……不是像吃糖果那種甜味,而是讓他想品嘗的另一種味道,完全無法用言語去形容,但卻讓他一嘗上便著了迷……
“昂、昂!你在樓上嗎?二樓的這一團糟是怎么回事?”維奇的聲音自樓下傳來,成功的止住了他的動作。
該死的!他剛才到底在做什么?
穆烈昂迅速的推開唐泯芊,懊惱的低吼了一聲。他低頭看了眼她因熱吻而紅腫的櫻唇,一股無法言喻的沖動自心頭冒出。
為什么還會想吻她?
穆烈昂有些氣惱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隨即迅速的站起身,遠離那股魅惑的清香。
他低頭看了仍處于震驚狀態下的唐泯芊一眼,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自己的喉嚨!肮怨源谌龢莿e亂動,免得等一下動到了傷口!
在丟下這一句話后,他像是火燒屁股似的離開了三樓,只留下一臉錯愕與不解的唐泯芊。
★★★
“二樓這一切是怎么回事?我記得地上這個盤子是你最愛的瓷盤吧?現在這漂亮的盤子掉到地上碎了,是哪個不要命的家伙膽敢動你的寶貝啊?”維奇嘖嘖稱奇的看著二樓的一片混亂。他只是湊巧有事要來找昂,沒想到一上樓便看到了這片景象。若不是他對于昂的身手太有信心,他恐怕會以為有哪個不怕死的家伙斗膽惹上他了。
事實上以昂在道上的名聲,恐怕沒有人敢不要命的上門踢館,更別提有機會會打破昂心愛的瓷盤了。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打破盤子的不是別人,應該是泯芊妹妹吧。
只是,她人上哪兒去了?該不會畏罪潛逃躲起來了吧?昂的脾氣向來十分火爆,對待泯芊妹妹時他更是肆無忌憚的暴躁到了極點,也難怪她會嚇得躲藏起來了。
呃……只是事情還真是有點傷腦筋啊,泯芊妹妹可是穆綠依托他照顧的重要人物,可容不得有任何一點閃失的。可是昂這方面又有些難以處理,昂的身手可是在道上遠近馳名,即使是他親身和昂對打,他也沒把握能贏得了昂,在這種情況下,他又怎么有辦法保得住那一位天真的泯芊妹妹哩?
維奇低頭苦惱的思索著解決之道,壓根沒注意到一旁穆烈昂悒郁的臉色以及若有所思的神情。驀地,他的目光集中到地板未掃除的瓷盤碎屑上,有著一絲絲鮮紅的血跡。
維奇訝異的抬起頭,一臉震驚的看向穆烈昂。
血?!媽媽咪呀,這血如果是泯芊妹妹流的,那么驕橫的穆家千金穆綠依大概不可能會放過他的了。昂的妹妹和昂什么都不像,唯獨就那火爆的性子和不容小覷的實力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從她膽敢單獨一個人擅闖他紐約總部,挑明要找他談話的行為來看,那女人絕對不會是一個好惹的女人。
他維奇生平什么都喜歡做,就唯獨不喜歡自找麻煩的樹立敵人。對于穆綠依,他當然是能不惹就盡量不惹,最好是能找機會讓她欠下他的人情,因為像他們這種厲害人物,通常都很好用。想要讓人家幫你忙最好的方法就是施點人情給對方,這樣一有麻煩事要處理時,找他們解決就對了,如此一來他既不用動腦也不用動手,什么麻煩都有別人替他代勞,這樣的日子多輕松!
他之所以會答應穆綠依要照顧泯芊妹妹,一來是可以順便向穆綠依討個人情,二來是可以來臺灣糾纏昂,要求昂再替他解決幾起幫派糾紛,只是他沒料到事情竟會演變到這種地步……
“昂,泯芊妹妹她人呢?”
穆烈昂倏地抬頭狠瞪維奇,“少叫她泯芊妹妹,她又不是你的妹妹,少叫得那么親熱!”
“好、好,不叫她泯芊妹妹,那我叫她唐泯芊可以了吧?”搞什么,昂怎么一下子又火爆起來了。他叫她泯芊妹妹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昂干么沒事發起飆來?“昂,地上的碎片有血跡,我想唐泯芊她應該受傷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她在哪兒了吧?”
穆烈昂瞇起眼,臉色并不是很好看!澳阍趺粗朗軅臅撬?”
“猜的。”而他的第六感一向是奇準無比的。
“她在樓上。”穆烈昂看了維奇一眼,開始動手清掃地上的碎片。由于日積月累的愛干凈習慣,使得他看到臟的東西就有股想清除的欲望。
三樓引那里不是昂的禁區,他一向最討厭別人進入的地盤,而現有昂居然肯讓泯芊妹妹到他神圣不可侵犯的禁區?
“她受傷了嗎?”
“她只不過是去踩到玻璃碎片,不小心弄傷了腳!蹦铝野阂荒槨澳阕詈蒙俟堋钡臉幼印
昂是怎么了?他之前不是一直很討厭泯芊妹妹的嗎?難不成他……
維奇訝異的睜大眼,心中一直否定自己此刻腦海中的想法。昂一向對異性沒什么特殊感覺,對女人也一向以麻煩視之,而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泯芊妹妹居然有辦法做到這種地步,難不成她真的引起了昂的興致?
維奇看了臉色不怎么好的穆烈昂一眼,實在不敢再想下去了。由昂之前對泯芊妹妹的態度看來,他實在不應該對這男人的改變有任何期待,也許昂只是純粹想換一個方式趕走她,沒有什么特別的意思……
唉!現在連他都有點同情泯芊妹妹了。
“昂,你現在還想趕唐泯芊走嗎?”
穆烈昂為維奇的問題給愣了下,心頭不期然飄上那一抹粉嫩嫩的倩影。
該死的!他又沒事想那個麻煩女人干么?
“廢話!我當然是想把她踢出我的勢力范圍,巴不得再也不要看到她!蹦铝野阂荒槻凰南胪耆裾J那抹存在腦海的嬌顏。
是這樣嗎?看來昂還是很討厭泯芊妹妹的樣子……
“昂,你……你不覺得你之前那樣對唐泯芊太過分了嗎?”維奇知道自己是雞婆了點,照理說他不應該管這么多才對。只是當事情擺在他眼前時,他還是忍不住想要多管一點。雖然他是黑道大哥,但那并不一定代表他就是個冷血無情的人,相反的,他對于舉凡看得順眼的人,都是十分有情有義的。
“雖然你自己有潔……呃……特別愛干凈的習慣,但你不能要求一般人也和你有一樣的習慣吧?泯芊妹……噢,不,是唐泯芊在你這里從早到晚除了打掃還是打掃,為的就是符合你非人道的清潔要求,每天從早上六點掃到晚上十一點,連菲傭都沒她慘。人家勞工工作超過八小時要領加班費,而你卻連基本工資一毛錢也不肯給她,她不過是暫時寄人籬下寄住到你家,你沒必要欺負她欺負裂這種地步吧?”
他有欺負她嗎?他只不過是叫她每天多拖兩次地,多洗幾個窗戶,多做一些事情而已,沒維奇說得那么慘吧?
驀地,穆烈昂瞇起了眼,思索著這些日子以來他印象中的唐泯芊到底都在做些什么。
在他印象中,那個女人似乎總是忙得團團轉,不停地做著他所交代的工作。而且不管她做得再怎么累,做得再怎么苦,她似乎也從沒和他抱怨過工作的辛苦。
媽的,他之前明明對這些小事情無動于衷,怎么現在想起來他居然會有那種心痛的感覺?
“昂,你到底有沒有想過人家為什么要忍受你的一切刁難,死命的也要留在這?她根本沒那責任義務要忍受這些啊。唐泯芊她難道沒有家人、朋友可以讓她寄住嗎?她一個女孩子之所以甘心忍受一切和你一個不認識的男人住在一起,一定是有什么難處才要如此的。你難道就不能試著體諒她的痛苦,偶爾對人家好一點嗎?”
難處?他從一開始就只顧著趕她離開他的地盤,似乎完全忘了盤問她為什么要寄住在這里了。她到底是為了什么非要堅持住在這里呢?
穆烈昂沉著一張臉,兀自陷入一片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