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里,空氣不再是冷冰冰的,到處都充滿熨人的熱氣,周身好像被一股溫暖緊緊包圍,讓她覺得好安全。
不知何時,她尋到了一處凹洞,想也不想便窩了進去,滿意地感覺里面更是熱呼呼地,她貪戀之余更將背部偎緊山壁。
睡著睡著,原本與她的身體曲線十分契合的山壁倏地冒出一個凸起,就頂在她臀部的地方,讓她感到不太舒服。
忍了一會兒,實在覺得那凸起弄得她睡不好,她便伸手往后抓住它,想把它一舉折斷。
“噢!”只聞山壁發出一聲痛呼。
歐陽真彥無法置信地瞪著仍陷在睡夢中的鐘璦,這女人想謀殺他嗎?
見她一折不斷還要再折,他急忙抓住她行兇的小手,拜托,他還想跟她生幾個可愛的娃娃。
被抓住手的鐘璦嚇了一跳,隨即驚醒過來,這才發覺自己背部緊貼的不是山壁,而是他的胸膛,那么剛剛抵著她小屁股的不就是……
“!”她失聲驚呼,連忙要跳離他的懷抱。
但他哪會讓她逃跑,健臂一攬便將她定在胸前。
“放開我!”情急之下,她伸手想推他,卻沒注意到伸出的是她受傷的左手。
“小心!”歐陽真彥及時捉住她蠢動的左手,“你忘了你這只手受傷了嗎?”他不悅地道,這個粗心的小笨蛋!
鐘璦愧疚地垂下眼瞼……她確實忘了。
小心將她的手放回她的腹部上,不過他的手還是沒有離開繼續輕握著,“小心一點,不然受苦的可是你!钡丛谏眢w,他則痛在心里。
“那還不是因為你!”她嬌嗔道。
“我?我怎么了?”他不明白的問。
“要不是你那東西……我哪會嚇得忘了自己的手受傷。”這都該怪他。
“我的東西?”歐陽真彥愣了一下,隨即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他臉上揚起壞壞的笑容,故意附在她耳邊道:“你居然嫌棄‘他’!我以為經過昨天,你會愛死‘他’了!
他不提昨天的事還好,他一提,她只覺得羞愧欲死,急忙搶在他說出更曖昧的話之前阻止他,“別說了!”昨天那件事根本是個錯誤,她不該失去理智地跟他發生關系。
“為什么別說?”他不會允許她繼續逃避下去。
“我們……我們根本不該那樣做。”她臉上浮現痛苦的表情。
“誰說的,我們兩個這么相愛,肉體的結合是遲早的事,只是還差一道結婚手續就更完美了,不過沒關系,那可以事后補救!彼蛩愦龝䞍壕痛螂娫捇孛绹,請母親開始籌備結婚事宜。
“不,我們不能結婚!
“為什么?”她都是他的人了,還不嫁他?
“我……我早就不是處女!蹦芤驗榘l生婚前性行為而要男方負責的先決條件是,女方必須是個處女,而她早就失去了這項資格。
“那又如何,只要我們相愛,我不介意這一點!彼J真地說。
“可是我……”
見她仍固執己見,歐陽真彥改換方向道:“就算你不要我對你負責,你也要對我負責。”
“什么意思?”她要對他負什么責?
歐陽真彥裝出嗲嗲的聲音,學著電視上的劇情惡心地說:“人家的第一次可是給了你,你當然要對人家負責,這輩子,人家是賴定你了!”
鐘璦驚訝地瞠大眼,“你?第一次?騙人!”他今年都二十五歲了,怎么可能還沒有過性經驗?何況她之前還消失了三年,她不信他在失去她的情況下,沒去找其他女人尋求慰借。
他回復正經的模樣,“我沒有騙你,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對天發誓,如果我說的話有任何虛假,我愿遭天打雷劈!”
她感動地看著他,“你真的……為什么?”天下女人何其多,比她優秀的更是比比皆是,他為什么獨獨鐘情于她?
“因為我只愛你,只要你,其他的我都不要!彼缇椭,這輩子,他的心只為一個叫鐘璦的女人跳動。
“為什么只愛我?”她何其有幸,能得到他全心的愛戀。
他親了她臉頰一下,“因為你叫鐘璦,我當然只能對你‘鐘愛一生’。”
“真彥。”她為他的癡情感動地掉下淚來。
歐陽真彥疼惜地摟緊她,“別哭呵,我說這些可不是要讓你哭的。”
“人家是喜極而泣嘛!”她恢復小女兒的嬌態。
“好,都是你對!彼麤]轍地看著她的眼淚,嘆息一聲,“看來我娶了你之后,得買一艘船隨時帶在身邊!
“為什么?”
“免得被你的淚水淹沒啊!”他笑道,暗自欣喜她沒反對他剛才說要娶她的話。
“喝,你取笑我!”鐘璦不依地噘起嘴。
“豈敢,我還來不及買船,要是你現在用淚水攻擊我,我就只能等著被淹沒了!彼^續逗她。
“你……可惡!”她不客氣地給了他胸口一拳,不過這次她記得要用沒受傷的右手。
“哈哈……”他的反應是抓住她攻擊的小手猛親。
笑鬧了一陣子,歐陽真彥正色道:“老實說,你的身子……還好嗎?”雖然她看起來沒啥異樣,但他還是不免有些擔心,畢竟她大病初愈,又失血不少,這段期間她做任何耗費體力的運動都不是好時機,如果不是為了除去她心中的疙瘩,他不會這么沖動地要了她。
說起那件事,鐘璦不自禁紅了臉,羞赧地把臉蛋藏進他懷里,她很小聲地道:“我很好!
“那就好!彼判牧。
兩人緊密相擁,享受著彼此依偎的溫存……
靜謐的病房突然響起敲門聲,驚動了床上的鴛鴦,聲落,房門便被拉開。
“!”鐘璦低叫,縮起身體把自己藏在歐陽真彥懷里。
歐陽真彥的反應則是勾起床角的被子,在來人進入前遮住床上的春光。
“!”一聲女人的驚呼響起。
“你們……”而這仿佛吃東西被噎住的聲音較低沉。
“伯父、伯母!”歐陽真彥訝然低喚,他原以為進來的是護士,沒想到竟是鐘璦的父母。
聽到歐陽真彥的叫喚,鐘璦如鴕鳥般藏起的螓首驀地抬頭,果然看見雙親站在門口,“啊!”她發出第二聲尖叫,天啊,她被父母“捉奸在床”!
鐘啟明的臉色有些鐵青,他壓下內心的怒火,沉聲道:“我們五分鐘后過來。”意思就是限他們在五分鐘之內穿好衣服。
他們急匆匆地趕來醫院,原以為會看到虛弱的女兒,沒想到入眼的居然是女兒跟個男人躺在床上,即使沒有以肌膚示人,也能從他們被捉奸的表情得知被子底下的兩人是一絲不掛的。
雖然歐陽真彥與女兒早就是一對,兩人之間也有婚約,但是在未結婚之前,看到女兒和個男人躺在床上,明顯做了愛做的事情,即使那男人是她的未婚夫,他這為人父親的還是有將對方砍死的沖動,若非顧及女兒的顏面,他肯定會沖上前去揍他一拳!
看著闔上的房門,歐陽真彥笑道:“喔喔,這下你不負責也不行了!本退闼磳,伯父也會將她拖上禮堂。
鐘璦沒有空想那些,只是喃喃地道:“我完蛋了!”被父母當場抓到她與男人在床上,真是糗斃了!
“不會啦,反正你就要嫁我了!彼共皇呛芫o張,反正小璦遲早要嫁他,這種事也遲早會發生,現在只不過早了一點。
她根本沒聽進去他的話,只是想著剛才尷尬的情況,而造成這種局面的始作俑者居然還笑得出來!
“都是你!”她氣憤地捶他一記。
“我怎么了?”他不知她在氣什么。
“你害我跟你……我以后怎么面對父母?”想到待會兒父母就會回來,她更是頭皮發麻。
“反正你都要嫁我了,有什么關系?”他重申,不認為那是什么大問題。
“可是那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那種事要結婚后才能做,我們又還沒結婚!蹦鞘晴姯a最在意的,她一向恪守禮教規范,想不到竟然敵不過他的誘惑,真是太令人傷心了。
唉,又是那保守的個性作祟,歐陽真彥決定不理她,只道:“伯父、伯母說五分鐘后就要進來了,你確定你不趕快下床穿衣服?”他相信這燃眉之急的情況可以轉移她的注意力。
對喔!他一提醒,她才想到自己此刻還是赤條條的,而待會兒父母就要進來了……火速跳下床,她抓起衣服穿上。
“別急,還有時間!彼麓玻呓霂退b。
她看他走向自己,忙將赤裸的身子背過去,面紅耳赤地說:“你做什么?”
“我是看你的手受傷不方便,想幫你穿衣服,不然你一只手要穿到什么時候?”真是不識好人心。
鐘璦看著抓著衣服的右手,再看看連抬起都會犯疼的左手,在心中衡量眼前的情況,如果她要在五分鐘之內穿好所有的衣物,確實得靠他幫忙才行。不甘愿地轉身,她將衣服遞給他,雙眼則是緊閉著,不想看到他的目光。
歐陽真彥快樂地接手她的工作,三兩下便幫她穿好全部的衣物,“好了。”并在她睜開眼時,給了她一個吻。
“色狼!”
“我只對你色。”他的眼神邪邪地。
他曖昧的言語讓她的臉又紅了,卻又拿他無可奈河,沒辦法,她的臉皮沒他的厚,只好轉移話題道:“你還不快穿衣服!”
“我想讓你多看幾眼嘛!”他又逗她。
鐘璦控制著自己的眼珠子不能往下溜,免得看到不該看的東西,忿忿地給了他一記白眼,“不用了,你快把衣服穿上!
“你真的不再欣賞一下嗎?等我穿上衣服,你就沒得看嘍!”
“快穿!”她很兇地命令他。
“好吧!彼桓蔽男∠眿D狀,好像鐘璦正在荼毒他。
在他著裝時,她開始擔心待會兒父母進來時,該如何解釋自己出軌的行為,而歐陽真彥反而一點也不在意,因為他會這么做全是為了不再讓她沉溺于往事中而輕生,他相信他們會諒解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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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璦選擇在美國歐陽家開滿郁金香的花園里舉行他們的婚禮,在千萬朵郁金香的見證下,許下他們一輩子愛的承諾,這是他們最幸福的時刻。
禮成后,鐘璦在眾人的簇擁下回到新房打算換上另一套禮服。林月眉正要幫女兒脫下一襲白紗禮服,敲門聲卻在這時響起,一旁負責來幫忙的女侍過去開門,卻在看到指在眼前的槍時尖叫出聲,“啊——”
“閉嘴!”來人低喝。
女侍急忙用雙手捂住嘴,生怕對方一氣之下殺了她。
房內其他人也注意到門口的異樣,鐘璦看向門口,只見那持槍者是夢魘中的惡魔——楊添奎!
房內頓時亂成一團,只有鐘璦跟林月眉沒有動,等著他表明目的。
楊添奎上下地打量著鐘璦,“唷,想不到你長得比三年前更漂亮了,難怪歐陽真彥那小子還要撿我用過的破鞋!睂τ谶@一點,他可是很得意的。
鐘璦要自己不被他激怒,維持冷冷的表情瞪著他,“廢話少說,你想怎么樣?”
“沒什么,只是要借你用一下而已!彼弥謽尩氖謸]了揮,“過來。”他命令道。
林月眉連忙擋在女兒面前,“不,小璦你不能過去!睆膭偛诺膶υ,她知道女兒三年前就是被這禽獸玷污了身子,如今要再落入他手中,她不敢想象會有什么下場,所以她就算拼著一死也要保護女兒。
“老太婆,勸你還是閃到一邊去,我的子彈可是不長眼睛的!睏钐砜褬屩钢衷旅。
鐘璦急亂的說:“不,別開槍,我跟你走就是了。”
“璦,你不能跟他走,他手上有槍。 绷衷旅疾辉概畠荷骐U。
“媽,我會保護自己的,你別擔心。”
“可是……”女兒根本手無縛雞之力,能有什么本事保護自己?
“別在那拖拖拉拉的,快過來!”楊添奎不耐地催促。
“不行……”
“媽,別說了!蔽樟讼履赣H的手,鐘璦提起裙擺走向他。
在距離他一步時,楊添奎倏地把她拉到身前,一手扣住她的脖子,一手把槍口指著她的太陽穴,“走!”他押著她離開新房。
“小璦!”林月眉忙跟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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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中,歐陽真彥端著一杯香檳正在與客人閑聊,不過當他看見保全人員在他前方不遠處停下來看著他時,他馬上歉然地跟對方表示失陪后,施施然地踱了過去,“發生什么事?”
“守在后門的三名警衛被槍打死了!蹦侨顺林氐貓蟾。
歐陽真彥的臉色末變,“兇手呢?”
“還在找,不過從監視器上看來行兇的是楊添奎!
楊添奎,那個讓他恨之入骨的男人,本來打算好好跟他斗一斗,沒想到調查發現,他的公司早就因經營不善而面臨財務窘境,他毋需多費心思,只是將一份原本要給他公司的合約抽回,他就垮了,而楊曼麗也因為詭計被拆穿,早就不知去向,讓他亂沒成就感,如今楊添奎自動送上門,想必是針對他而來。
歐陽真彥看看四周,正想著要如何引他現身時,人群中傳來騷動,他一轉身,就見楊添奎押著甫成為他的新娘的鐘璦走出屋子。
“要狙擊手馬上就定位。”歐陽真彥冷冷地下令,口氣中充滿肅殺之意,隨后堅定地往他們走去。
楊添奎傷了小璦一次,他便沒打算放過他,只是沒想要他的小命,因為對這種視錢如命的人,讓他窮困潦倒地活著才是最大的折磨,但是他膽敢再來傷害小璦……他不會放過他的,既然他都不要命了,自己也不需要對他客氣。
“歐陽真彥,你給我滾出來!”楊添奎當著滿園子的賓客大吼。
“我在這兒!
眾人聞聲一字排開,顯示出歐陽真彥站的位置。
楊添奎的手槍朝鐘璦頂了頂,“看到沒有,你的新娘在我手上,你心不心疼?哈哈……”仗著鐘璦在他手中,他笑得很猖狂。
“你想怎么樣?”歐陽真彥的口氣淡淡的,好像一點也不緊張。
“我想怎么樣?哼!你讓我公司破產,身敗名裂,我要你死!”他恨聲道。
“要我死,你有那個能耐嗎?”語氣中擺明了瞧不起他。
楊添奎最恨被人瞧不起,但看看手上的人質,他又笑得很得意,“以前我是沒那個能耐,不過現在有這女人在我手上,有沒有能耐就很難說了!彼浩痤^又說:“歐陽真彥,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最愛這女人嗎?那我現在就給你選擇的機會,看是要她死,還是你死,兩個選擇給你挑!
“我不會讓她死。”歐陽真彥的話像在立誓。
不要她死,也就是他死的意思,楊添奎為此又哈哈大笑起來,“歐陽真彥,你還真是個癡情種,為了一個女人,你連命都不要了,佩服、佩服!既然這樣,你就走過來受死吧!
“不要,真彥,你不要過來。”鐘璦大喊,拼命地掙扎。她寧愿自己死也不要真彥替她死,她不要他犧牲。
楊添奎扣緊她的脖子,“閉嘴!”
“呃……”他勒得她快喘不過氣了。
“你別傷害她,我過來了!睔W陽真彥慢慢走向他。
“真彥!”劉玉玲想阻止兒子去送死,可是丈夫伸手拉住了她。
楊添奎手上的力道松了點,看著歐陽真彥一步一步地踏入死亡陷阱,他又得意地大笑起來。
“不要過來……真彥,不要……”
歐陽真彥在距離他們五步遠處停下來,靜靜地看著他,那冷靜的模樣完全不像個將死的人該有的表現。
為了預防鐘璦趁亂逃跑,楊添奎的手又勒緊她,另一只拿著槍的手轉而指向歐陽真彥,興奮地就要扣下扳機。
“砰!”槍聲響起,現場也發出一堆尖叫聲。
楊添奎瞪著幾乎要突出眼眶的眼珠子,怎么也想不到倒下的居然是自己;在他尚未發覺是怎么一回事時,頭上已開了個大洞,子彈由右而左貫穿。
“!”鐘璦根本不知道發生什么事,整個人就被楊添奎拉著往后倒。
“小璦!睔W陽真彥忙過去幫她拉開楊添奎的手,并將她緊緊地攬入懷中,“你沒事吧?”看著她被楊添奎用槍指著,他的心臟差點停止跳動。
鐘璦搖頭,“你呢?你有沒有受傷?”她緊張地摸著他的身體,因為她有聽到槍聲。
“沒有!
他沒事,她就安心了,不免想起挾持她的楊添奎,“那楊添奎怎么了?”她想轉頭看,卻被歐陽真彥制止。
“別看。”他不要她看到那血腥的畫面,會嚇壞她的。
“他怎么了?”她忍不住想問。
“死了!睔W陽真彥淡淡地回答。對于楊添奎的行為,他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白癡!他以為富可敵國的歐陽家會請一堆只有三腳貓功夫的保全人員嗎?他簡直就是來送死的!不過沒人會同情他。
接過劉媽遞過來的濕巾,他幫她擦著臉上被噴到的血漬,至于白紗禮服上的血,要洗去可得費一番功夫了。
“我的臉是不是沾到什么東西了?”鐘璦有些害怕地問著,她剛剛有感覺好像被什么東西噴到,而且味道有點腥。
“沒什么!睂⑺樕系难E擦干凈,歐陽真彥小心地將沾血的巾子交給劉媽,沒讓她看見,接著抱起她往屋里走,邊走邊道:“我讓人幫你梳洗一下,再換上新禮服,別忘了你是今天的主角,一屋子的客人等著要認識你!彼嵝言谛路坷锼藕蛩哪切┤耍瑒e讓她看見白紗禮服上的血跡。
“嗯!辩姯a乖乖地點頭。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盡頭,留下外面的人收拾那一團混亂。
不久后,悠揚的音樂聲再次在花園中響起,心有余悸的人們細聲討論方才驚險的情景,并慶幸自己的平安。
而凡是沾上血跡的東西一律被清理掉,相信要不了多久,這件事也會被人們漸漸遺忘……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