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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該愛上你 第一章
作者:娃娃
  既然沒得選擇,那也只有乖乖認命了。

  往好的方向想,認命,何嘗不也是一種選擇?

  打小,敖石在一群兄弟間就不太起眼。

  只因他那些兄弟們,有的很聰明,有的很會說話,而如果不聰明又不會說話的,至少還有倨傲的臭脾氣。

  只有他,憨直務實,雖偶爾有些固執,但大體而言仍是幾個兄弟中最好說話的,而好說話的另一個意思就是好欺負。

  所以,他在東;首謇,是最常被忽略的那一個。

  東海臣民耳熟能詳的是聰明能干的大太子,俊美瀟灑、能言善道的二太子,傲氣凌人的四太子、暴躁兇悍的五太子,卻沒幾個人知道三太子是個什么東西。

  這會兒,敖石那因時時勞動而結實強壯的身軀,正局促的窩在一頂披著彩帶、掛著彩球的大紅花轎里。

  他什么“嫁妝”也沒帶,全身上不只有那柄他向來不離身的鐫石小刀。

  轎子其實并不算小,問題出在他的身軀要比尋常人更壯碩。

  這一點,是他除了很會吃飯外,另一個贏過眾兄弟們的長處。

  其實,濃眉劍目的他并不難看。

  他笑起來時牙齒潔亮如貝,國字臉,一頭濃密的發,兩道濃眉底下有雙溫柔的眼,剛正的下巴,挺直的鼻梁,寬闊的大嘴,整體看來并不比其他兄弟遜色,但他卻對自己毫無自信。

  起轎之前,龍王敖廣特別來跟他說句話。

  對這個三子向來沒有什么好臉色的他,難得慈祥地笑著。

  “去了之后就是人家家里的一分子了,要聽話,守規矩!

  敖石微愣之余猛力地點頭,力道之大,還險些扭著脖子。

  天哪!爹是嘴角抽筋還是真的對他微笑?敖石心頭感動莫名,差點同那些出閣的女子一般淚灑花轎。

  辭別了敖廣,花轎迅速地離開龍宮。  

  白海面破浪而出后,花轎在風中奔行,迅捷如電。

  扛著轎子的,是四個長相近似黑白無常,腳不著地的家伙。

  他們身上穿著斬衰兇服,腰間束草繩,足蹬草鞋,頸上掛著一串紙綻,肩膀聳起,頭發披散,眼尾下垂像個“八”字,頭上一頂兩尺來高的宣紙帽,上頭寫著“一見大吉”四個字。

  用這四個來扛轎?

  他們渾身上下,也唯有帽上那四個字能聞得出些許喜味兒吧!

  不過,他們個個瘦削如柴,全身見骨,風兒似乎還能自在地穿胸來去,讓他們來扛他這個重逾百斤的壯漢,會不會有危險呀?

  “姑爺請安心,這四個雖然長得有些礙眼,但絕不會讓您跌下去的!标幧纳ひ艉鋈辉谵I中響起。

  未見其人但聞其聲,敖石膽子并下小,但還是讓這猛然響起且道出他心思的聲音嚇得跌下軟臥。

  轎子晃了晃,然而四個無常轎夫渾然無所覺,前行的步伐依舊。

  東張西望了好一會兒,敖石總算尋著出聲的“東西”。

  那是條攀附在轎頂的青色蜥蝎,這會兒它正拉長了脖子,開了叉的長舌頭往前探了幾下,似是對他鞠躬作揖。

  “知心拜見姑爺!

  “知心?”敖石狼狽地坐回軟臥。

  傳聞魔城里有不少身負異能之物,看來“嫁”去那兒之后,他的心臟還得再練得強壯一點。

  “是呀!”青色蜥蜴揚起嘴角,露出一個像是笑容的詭譎表情。“城主派屬下來陪侍姑爺,并帶您熟悉魔城,之所以叫知心,是因為屬下能夠洞悉人心!  

  敖石一聽,不禁傻眼。被迫“遠嫁異鄉”已經夠慘的了,現在身旁竟還得跟著一個隨時能讀出他心思的家伙?那不是更加生不如死?

  青色蜥蝎讀出了他的心思。

  “姑爺別擔心!知心既已被派給了您,自是以您為主,關于您的心思,屬下就算聽了,也不會四處嚷嚷的!

  知心雖這么說,敖石還是難以釋懷。

  那不就像是即使你每日將自己包得死緊,卻還是有人一眼就能瞧得出你今日穿的底褲是什么顏色?

  知心一愣,忽然呵呵大笑,“姑爺呀!不管是什么顏色,想來也只有咱們公主有興趣知道吧!”

  敖石燒紅了臉,不知該如何應付這樣的家伙。

  從頭到尾,他根本什么都沒說,就已讓對方克得死死的。

  知心瞇起狹眸一笑,臉上帶著爬蟲類慣有的陰冷。

  “姑爺,您何必在乎那么多?事實上,依您的老實相,別說知心,怕是任誰都不難一眼看穿吧!

  “那我該怎么辦?”他老實的憨容上滿是憂心。

  這是主子第一回有求于它,于是知心義不容辭地道:“不想讓人看出心思,最好辦法就是壓根不存心思,既已無心無念,又怎能洪人索探?姑爺,您可有最會默誦的經文?”

  “七佛滅罪真言!

  “那好,等到了魔城,若有陌生人和您說話時,您一邊和對方說著,不妨就在心里念經,如此一來,誰也看不出您在想什么了。”

  “真的?”  

  “當然是真的羅。”

  “離婆離婆帝,求訶求訶帝,陀羅尼帝……”

  “現在念經太早了吧?姑爺!”

  “尼訶羅帝,毗黎你帝,摩訶伽帝,真陵干帝,莎婆訶……”

  “喂喂喂!您該不會是連我都要防著吧?”

  “皈依西方阿彌陀佛,南無寶相佛,頂禮大悲觀……”

  知心瞇起了眼,恨恨地咬著長舌。

  要命!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對付它的絕招竟讓這老實頭給護去了!

  知心繞著敖石打轉,喊了又喊,嚷了又嚷,推了又推,未了,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眼觀鼻,鼻觀心,嘴里心里不斷念著經。

  即使它爬到他耳邊呼氣,偷偷咬他兩下,或是大喊失火了、掉下去了,都沒法打斷他。

  天哪!讀不到姑爺的心,城主再三交代的任務未能完成,它該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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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個時辰之后。

  “南方寶生佛,西方世界阿彌陀佛,北方成就佛……”

  一只青色蜥蜴仰躺著癱在轎底,微張著嘴,雙瞳無神,似乎奄奄待斃。

  “中央世界尊,昆盧遮那佛,釋迦牟尼佛……”

  “夠了、夠了!”它要發瘋了啦!

  “當來下生佛,彌勒尊佛,十方三世……”

  “知心求您!知心求求您!姑爺呀!”它轉為俯趴,磕頭如搗蒜,臉上涕淚縱橫,“知心答應您,日后若無您的允許,絕不敢偷看您的心思。”

  “一切諸佛,諸尊菩薩摩訶薩……”

  “知心在這兒發下重誓,若有違誓言,偷看姑爺的心思,便會成了油炸蜥蜴!”

  誦經聲乍停。

  油炸蜥蜴?聽來還挺嚴重的。

  知心長長的吁了口氣。

  唉,別說他沒種,你來試試,讓人在耳朵旁念十個時辰的經,偏偏你又哪里都不能去,非得乖乖坐著聽、趴著聽、躺著聽,看你瘋不瘋,認不認對方當祖宗。

  敖石往窗往外看去,發現轎外景色已變。

  “到了嗎?”  

  “到了!敝拇鸬糜行]力。

  原先以為這是個簡單的差事,第一眼,他還吃定了對方是個老實人,可現在看來,老不老實是其次,那個拗性兒,還真是如假包換的神龍一族。

  “你們這兒好熱!”

  只是飛翔在空中,敖石已能感受到底下騰騰的熱氣。

  由轎中往外望,地面上偶爾可見著火焰從枯井里竄出。

  觸目所及皆是一座座光禿禿的山,或是干枯的草叢,完全沒有綠林。

  幾座干涸的大水潭里沒魚沒蝦,只剩整片黑泥。

  到了城里,他發現街上店鋪不少,不過因為天氣太熱,人們多半都躲在屋里納涼。

  有家店鋪生意特別好,招牌上頭寫著“冰冰有禮”,看名兒該是問賣冰的鋪子,可是敖石在聽了知心的解說后才知道,所謂的“冰”是種障眼法,一次頂多只能哄騙你半個多時辰的清涼罷了。

  “咱們魔城不只是熱,而且是愈來愈熱!

  知心伸著那條長長的舌頭,借此散發點兒熱氣。

  自從城主與皇后決裂,皇后帶著鎮城鐵扇回娘家去后,他們的生活日日都在火頭上熬。

  “要不是因為這樣,咱們城主又何必眼巴巴地等著神龍姑爺前來呢?”

  神龍姑爺?

  敖石搔了搔頭。

  天熱和他這個姑爺有啥關系?

  原委他還沒想透,這時,轎子忽然停下。

  “到了、到了,姑爺,咱們下轎吧!”

  知心嘻嘻笑著帶頭往外走,頗有媒婆的熱呼勁。不必再被困在轎中聽經的快樂讓它松了戒心,沒發覺轎外異常的安靜。

  后頭敖石還沒掀開轎簾,就聽見知心的鬼叫聲。

  “啊——我的尾巴!我的尾巴!我最心愛的尾巴!嗚嗚嗚……”

  “只是斷尾算你運氣好,再不快點滾,就等著撿肚腸吧!”

 

  轎外銀光閃耀,竟是柄冷劍。

  使劍的人有著原應是甜美清脆的嗓子,只是這會兒那嗓音里除了火氣還是火氣,似乎打算見一個砍一個。

  敖石心想,這里的人日夜受火神荼毒,果真火氣都大得很。

  青色蜥蜴看清楚持劍的人后,沒敢再哀悼它的尾巴,竄得如同飛的一樣,馬上不見蹤影。

  敖石下了轎,因有前車之監,對方同樣狠厲的劍勢未能再度得逞。

  他飛快抽出隨身的小刀,長劍與小刀相擊,鏗鏘一聲,回音蕩蕩。

  此時,敖石總算將對方看個清楚。

  像一把火!

  這是他對那個持劍少女的頭一個印象。

  會覺得她像火焰,不單是她那一身大紅喜服,更因為她那像正燃著火焰的雙瞳。

  還有,少女頭上有一對小巧的椅角,更襯得她像是一頭正跺足噴氣,極待與人廝殺的牛兒。

  第二個印象是,她,好艷!  

  一雙丹鳳眼,眼角往兩旁斜飛,眼睛里頭若盈滿秋波,當會令人酥骨,俏直的蔥管鼻,粉嫩的豐頰,更有著豐腴且形狀極美的唇瓣。

  此外,在她的唇角還有顆小小的朱砂痣,那顆痣非但不礙眼,更讓少女平添了股媚色。

  瞧著瞧著,敖石不禁失了神。

  少女逮著空檔,跨步上前將他架至身前,長劍一回,本想抵在他頸下,卻因兩人身高懸殊,這一抵,頂多只能橫上他硬邦邦的胸膛。

  其實,少女動作雖迅捷,但論力氣,敖石絕不可能受制于她,但他沒有反抗,由著她去。

  他手上有刀,又粗手粗腳,怕自己不慎傷了她。

  他不反抗、不掙扎,是因為她身上穿著大紅喜服。他再遲鈍也知道,她,正是他的新娘子。

  “依依,不可以!”

  轟雷平地響起,敖石面前出現了一個身長九尺,頭頂著兩支大犄角,鼻上戴著金鼻環,眸似銅鈴,發如芒刺,手握金叉,一身錦袍,足蹬黑靴的男子。

  瞧這模樣,眼前該是赤煉魔城城主,牛魔王赤犢。

  “為什么不可以?”赤依依在敖石身后冷哼。

  “你怎么可以弒夫呢?”赤犢怒斥道。

  “弒夫?誰拜堂啦?沒拜堂之前都不叫弒夫!”

  “那就快拜堂呀!依依,爹和你說過多少次,你這相公是咱們魔城的大救星啊。”

  “是魔城的救星,卻是我的災星!我說過了,我、不、嫁!”

  “不嫁也得嫁!依依,婚姻大事本就當由父母作王,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怎么還這么任性?”

  “父母作主?”她滿臉不屑地輕哼!澳呛茫ズ拔夷镉H來,娘要我嫁,我就嫁。”  

  “死丫頭!”赤犢自鼻端猛噴氣,金鼻環一下一下地動著!澳忝髦滥隳锱芾,這個時候提她做什么?”

  “娘會跑還不都是因為你!你喜新厭舊,拋棄糟糠,硬納新妃,別說是娘,換了是我,我也要跑!

  “丫頭,天下男子哪個不三妻四妾,偏偏你娘心眼兒小,也不想想我這幾百年來就只面對她那張惡婆娘臉,這會兒不過納了個妃子,她就非要和我過不去,哼,有本事就別給我回來,別想我會去求她!

  “是呀、是呀,你不去求她回來,卻把主意打到女兒身上!她拿走了鎮城鐵扇,讓城里的熱度日益升高,所以你就非要我招個神龍夫婿!嫁給一條龍?  

  我、不、要!”

  “依依,別提你那不懂事的娘了,你身為城主之女,為了全城的百姓,本來就該犧牲點兒,再加上你反正遲早得嫁,爹替你選了個家世顯赫的龍王子嗣,哪里對你不起了?”

  “這可好笑了,爹可不只光生我一個,干嘛非得由我來犧牲?”

  “你說得才真是好笑,除了你,其他的都是兒子,難不成男人和男人也可以拜堂成親?”

  “那你就讓人家嫁個龍女過來當媳婦兒呀!”

  “不行的,傳說中只有龍子可以呼風喚雨,要是娶了個只會打噴嚏的龍女,那不是白費心機?”

  敖石聽了半天,這會兒總算懂了,原來這樁婚事為的是這個目的。

  眼前這對父女一來一往的大吼大叫,顯然全沒將那即將被“娶”進門的新郎放進眼里。

  “對不起,”敖石舉起手小聲地道,“我可不可以說句話?”

  “不可以!”

  新娘子用力踹他一腳,他臀上吃疼,只好閉上嘴。

  見狀,赤犢驀地瞇起了眼。

  不行!依依不肯就范他早料到,但現在連新郎都有話要說?

  這個節骨眼若還不快刀斬亂麻,這盤棋豈不全毀?

  心中有了決定后,赤犢突然笑了,笑得親切非常,不過,他邊笑著,邊將置于身后的手輕輕搖動,暗暗對一旁的侍衛傳達命令。

  “好好好,乖依依,不拜堂就不拜堂嘛!爹全都聽你的。這小子看來傻里傻氣的,別說是你,連我都不愛,不過,人家遠來是客,你就先把劍放下吧,我可不想讓敖廣那老小子日后說我欺負他兒子!

  “真的?”

  長劍往旁邊挪移,然而赤依依剛松了戒心,后頸突然吃疼。

  “大騙子!你……”她自頸項上拔下一支吹箭。

  她原還想再罵,卻忽然覺得天旋地轉。

  由于吹箭上有種會讓人瞬間四肢無力的麻藥,片刻間,她手中的長劍落地,連站都站不穩了。

  “你們這些光顧著看熱鬧的,還不快過來扶公主拜堂?”

  赤犢一聲令下,十幾個丫頭、婆子簇擁而上,有的為赤依依戴上鳳冠,有的替她理喜袍,忙得不亦樂乎。  

  雖是力乏氣虛,受人擺布,但她嘴上還是嚷著,不肯就范。

  “我不要……騙子……騙子……我不要……我不要……”

  敖石見赤依依如此抗拒婚事,非但不惱,見到她不情愿卻得任人擺布,反而心生不舍。

  好可憐的小姑娘,她不要嫁就算了,怎么可以暗施詭計放冷箭?

  心念一動,敖石大步一邁,一雙巨掌左右一撥,幾個正在為依依穿衣戴飾的婆子還來不及驚叫,身子已如斷線風箏般被拋向兩旁。  

  她們撞上墻壁,喀嚓喀嚓,傳來骨頭斷裂的聲音。

  直至此時,魔城的人才知道,這外貌看來憨厚的新姑爺有著過人的神力。

  方才他不抗拒赤依依,是不想,而非不能也。

  敖石沒忘了向那幾個婆子道歉,“對不住!對不住!只是你們、不該不聽聽人家的意見。”

  這下,其余的丫鬟全都尖叫著逃走,全身無力的赤依依乏人扶持,便倒進敖石壯碩的懷里。

  怕她摔著,他趕緊將她抱緊。

  赤依依瞪大眼睛,之后瞇緊眸子。

  這家伙是在吃她豆腐嗎?

  長這么大,她還不曾與沒有血緣關系的男子如此親近過。

  可惡!等她力氣恢復,非將這家伙砍劃千刀好出氣。

  她邊想邊罵,驀然間,那鉆入她鼻端,屬于他的干爽男人氣息,沒來由地止住了她心里罵人的話。

  他的味道和她慣聞的脂粉味完全不同,也很陌生,卻不難聞。

  一抬首,他那方方正正的國宇臉與她離得好近。

  他長得不俊美,但很有剛正之氣,所有的五官線條都是拙硬實在而純粹男性的,除了他的眼睛,那里頭,竟漾著和他的個頭毫不搭調的溫柔。

  而此時,他眼里除了溫柔外,還有憐惜。

  憐惜?  

  為了她?

  她長這么大,男人見了她若不是害怕,否則便是垂涎三尺,憐惜?那可真是笑話了。  

  試想,若有人遇上了一頭母老虎,光顧著保住小命都來不及了,又怎會對老虎心生憐惜?  

  驀然,赤依依感覺到臉上有火在燒。  

  破天荒頭一遭,她,臉紅了。

  瞧見她臉上的紅云滿腮,敖石才驚覺兩人目前不合宜的姿勢。

  可是他又不能放手,放了,只怕她會倒在地上。

  “赤姑娘不用擔心,在不絕不會讓令尊或其他人強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更何況……哎喲!”

  惡風一掠,敖石也中了吹箭。  

  話別說得太滿,因為他也自身難保了。見吹箭中的,赤犢一臉得意。  

  “聽話有聽話的辦法,不聽話有不聽話的應付招式,反正今兒個,我要你們非拜天地不可。”

  赤犢得意的大笑,揮手下令。左右都不蜂擁而上,一半的人攙著新娘子,另一半則是攙住了新郎。  ·

  “不……城主……不可以……拜堂……你聽我說……我……我……”敖石掙扎著出聲,原是渾厚的嗓音如今變得破碎。

  “將新郎的嘴堵上!”

  赤犢一盧令下,敖石的嘴瞬間被塞入一團布帛。

  新郎擠不出聲音來,新娘惱得暗暗咬牙,只有主婚人是笑意盈盈的。  

  “好!別誤了吉時,將新郎新娘給我押好。禮官,開始!”

  于是兩個傀儡似的人兒就這么讓人強壓著脖子點頭,被迫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在場前來觀禮的賓客們無不面面相覷。

  長這么大,他們還沒見過這么荒謬的婚禮。

  不像拜天地,倒像是在鴨寮里見趕鴨子上架。

  最后,這場鬧劇在一聲“送進洞房”中結束。

  從頭至尾,赤犢笑咧著的大嘴就沒合上過。

  “這樣的拜堂能算數嗎?”

  “當然能啦!”赤犢自信滿滿的笑著點頭。

  這里他最大,他說了就算,哪個人還敢不怕死地再出聲?

  呵呵呵……真是爽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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