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區(qū)的夜空似乎永遠比不上郊區(qū)的夜空美麗。
為什么?或許是地區(qū)性的關(guān)系,市區(qū)里有太多的人事物,狹小的空間不如郊區(qū)廣闊,夜空自然也是后者才美。
楊子彤站在磚紅的人行道上,仰頭望著天空,不由得嘆了口氣。今天是她的生日,卻得孤孤單單一個人度過,爸爸去香港辦事,來不及回來,而兩位兄長,一位在美國,一位則在日本,他們正極力擴張事業(yè)版圖,才不會將這等芝麻小事記在心頭。
唉!楊子彤心情低落的踢著地面上的小石子,她愈來愈懷念小時候的日子了,以往爸爸不管公事多么繁忙,總會回來陪她,而現(xiàn)在。
楊子彤忍不住又嘆了口氣。長大真不好,不但沒有了小孩子撒嬌的權(quán)利,連親情關(guān)懷也沒有。父親認為她已經(jīng)長大,已有足夠能力應(yīng)付一切事物。
不開心的走進熱鬧市街,楊子彤腳步倏地停了下來,目光定在古玩店玻璃櫥窗內(nèi)靜躺的一只雕工精致、約莫一寸長的銀制小娃娃。
老實說,她對古物向來沒啥興趣,尤其想到極有可能是陪葬物,更是全身直打哆嗦,可怕呀!
但不知為何,銀制小娃娃像是有股迷惑人心般的魔力,吸引住她的目光,她彷佛在哪里見過它。
“小姐,你喜歡什么,需不需要為你介紹?”古玩店的老板是位年紀約四十初頭、體態(tài)略微發(fā)福的中年男人,他在里頭看楊子彤專注著玻璃櫥窗內(nèi)的古物,遂出來詢問。
“我想看這個,可以嗎?”楊子彤指著銀制娃娃。
“當然可以!”老板笑呵呵回答。
老板轉(zhuǎn)身走進店里,楊子彤跟隨著進去。
“小姐,你眼光真好,這是把侍女古鎖,雕工精湛呢!”將東西小心翼翼的交到楊子彤手上,老板介紹著。
“鎖?這么漂亮的娃娃竟然是把鎖?”著迷的瞪著手中的侍女古鎖,楊子彤喃喃自語。
“是呀!這鎖有三百多年歷史,這雕工!
楊子彤目光直直瞪著掌心上的侍女古鎖,腦中卻是一片空白,聽不進老板滔滔不絕的介紹,她只覺得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劇痛猛地占據(jù)她的心,令她難過得想掉淚。
為什么?她從來不曾對任何事物有這么強烈的感覺?
想不出為什么,楊子彤憑著一股沖動買下侍女古鎖。
她緊握著古鎖,慢慢走出古玩店,心頭像是壓上巨石般的沉重,而目光已迷離。
她直直的往前走,待自己回過神時,疾速尖銳的煞車聲響起,她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應(yīng),一道白光已往門面襲來。
四王爺府邸
坐在案桌后的龍蔚看似閉目養(yǎng)神,實則腦子快速思考,想著該如何斬除有著親人血緣、實則毫無感情兄弟在朝廷的勢力。
他是追隨三哥龍堯的。
龍朝帝國太子至今未定,極有可能是二皇兄龍彧,而龍驍心向著龍彧,且從小便在戰(zhàn)場中打滾,軍心勢力不可小覷。
前些日子,他自請邊塞,無不是想瓜分龍驍在軍營中勢力,然而卻是困難重重,難不成要如三哥所言,留下龍驍一命,網(wǎng)為所用?
龍蔚眉頭不自覺漸漸攏緊,正當他陷入苦思之際,一陣急促腳步聲由遠而近傳來。
“四爺,不好了!”慕容淳慌慌張張的奔進書室,口里還大聲嚷嚷。身為四王爺?shù)馁N身護衛(wèi),舉止竟如此無禮,顯然是受了不小驚嚇。
龍蔚緩緩睜開眼,不悅地瞪著沖進書室的部屬,沉聲斥責,“嚷嚷大叫,成何體統(tǒng)!慕容淳,你愈來愈放肆了!
雖是懼怕主子冷沉怒氣,慕容淳還是硬著頭皮稟報,“四爺,后院躺著一名昏迷不醒的姑娘!”
“不過是位姑娘,有何所懼?”龍蔚不悅地哼了聲。這慕容淳愈來愈大驚小怪了。
“可這位姑娘裝扮奇特,更怪的是,沒人知道她是怎么入府的!本褪且驗樵幃悾挪恢撊绾翁幚,否則這種事情一旦呈報,查出他護衛(wèi)不利,輕則仗法,重則喪命,能私下處理當然是最好的。
慕容淳最后那句話引起龍蔚的注意。府內(nèi)戒備森嚴,若是普通姑娘家就可以隨意入府,那么府邸可危險了。
“現(xiàn)在仍在后院嗎?”龍蔚冷聲問道。
“是的!”瞧主子森冷著臉色,慕容淳只能在心中祈禱,最好那名姑娘無害,否則他這條小命也到此為止。
龍蔚冷冷瞥一眼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下屬,哼了聲,站起身,邁步來到后院,院中圍著一群下人,嘰嘰喳喳,像是在爭議些什么。
站在主子身后的慕容淳哼了哼聲,下人們立刻全閉了嘴,一見主子到來了,連忙有秩序的退至一旁。
龍蔚眸光犀利的掃視著躺在地上的女子,她身著單衣、長褲,布料和繡工看不出是出于何處;這衣裳分明不是中原的,從未見過,可見得她的來歷的確可疑。
目光往上移,定在女子巴掌大的臉蛋上,雖然她膚色稍嫌白皙,但由細致的五官可得知,睜眼后的她必定也是位美人胚子,只是,如此貌美的姑娘家怎么會出現(xiàn)在他府邸?更怪異的是還昏迷不醒。
“慕容淳,發(fā)現(xiàn)她時就是這般的嗎?”
“是的!”
龍蔚冷沉目光掃了掃地面昏睡女子,低吟片刻后下令,“將她安置在書室,本王爺要親自審問她!”話落,他旋身往書室步去。
慕容淳一得令,立刻命幾位女婦撐起昏迷的女子,扶往書室。
夜,無止境的黑暗著,可也終有光明一日。
昏睡多時的楊子彤緩緩睜開眼睛,頭疼欲裂。
奇了。她又沒喝酒,怎么會有宿醉的疼痛感呢?
雙手撐起身子坐著,思緒漸明,想起了她的生日以及。心倏地一凜,視線往外瞧去,目光立時訝異驚愕。
這里是哪兒?觸目所見都是古色古香家具,簡直與拍古裝戲現(xiàn)場沒啥兩樣!
“你終于愿意醒了。”
一道低沉男聲震住了楊子彤,她猛地轉(zhuǎn)頭望向聲音來源,對上了一雙深邃眼眸,不由得怔住。
不可否認的,這雙眸子有股令人離不開視線的吸引力,但這眸子的主人太過冷沉,一看就知道是個陰狠的可怕人物。印象中她不曾見過這雙眼。
接著,她目光往下移去,不由得皺起眉頭。這什么跟什么?哪有人將自己打扮成古代的模樣,這個男人該不會是瘋子吧?
“你叫什么名字?”他的聲音陰冷。
“你這人真沒禮貌!問別人名字前,應(yīng)該先報出自己的名字吧!”楊子彤話才說完,便聽到低尖的抽氣聲,她視線再往旁移,只見一個男人子眼睛瞪得如銅鈴般的看著她,如見鬼魅似的。
慕容淳瞠目結(jié)舌。若不是親耳所看、所聽,他簡直不敢相信,這世上竟然有如此放肆、無禮卻又有十足勇氣敢同主子這般說話的人,還是名女人!
“本王爺再問你一次!叫什么名字?”眸子一沉,龍蔚對她無禮的態(tài)度已經(jīng)有些怒意。只要是敵人,就算是傾國傾城的美人兒,他也不會憐香惜玉,必除之后絕。
天!他自稱王爺呢!對方高姿態(tài)的問話態(tài)度惹惱了楊子彤,她長這么大,還沒有人敢以威逼的語氣問她話,更別提是她最討厭的那種不可一世的沙豬男人。
她冷哼了聲,目光不屑地橫了他一眼!跋衲氵@種不尊敬女性的男人,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聞言,龍蔚瞇起眼。一介女流,竟敢如此膽大放肆的不把他放在眼底,簡直是自找死路!
他冷眸微瞇,沉聲警告,“識時務(wù)者為俊杰。你最好別惹本王爺動怒,否則后果自行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