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傍晚,聿爾烈接到喬以薰的電話,相約在餐廳碰面。
一見到她,他便問:「妳找我有事?」
面對他的問題,她咯咯笑著,完全不在意自己沙啞的嗓音。
等聿爾烈坐下,她才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說:「和老公共進晚餐算不算一件事?」
他稍微愣了一下,沒料到她只是單純想和他吃頓飯而已。
「我記得你喜歡吃局烤,試試看這里的海鮮局烤,很不錯的喲!箚桃赞箵屜冉ㄗh著。
聽了她的話,聿爾烈露出今晚見面后首次的笑容。他假設了很多她想見他的理由,倒是沒想過就吃飯這么簡單。
原先有點緊繃的神情頓時松懈下來,他問道:「既然摸清了我的胃口,為什么不幫我先點?」
她聳聳肩,「人總是會變的。記憶中的習慣是五年前的往事,而今天……」說到這兒,她無奈的笑笑。「我并不能確定你的想法、你的胃口、你的一切一切!
「妳該對自己有信心的!
聿爾烈一邊說話,一邊喚來服務人員,省略了侍者遞過來的菜單,直接點了海鮮局烤。
看到他俐落果決的態度,喬以薰先是一愣,隨即露出笑容,跟著點了道自己最喜愛的煙熏鮭魚。
等侍者離開之后,聿爾烈取笑她。
「既成的習慣是很難改變的。妳不也一樣嗎?仍然鐘情煙熏鮭魚。」
「謝謝你還記得我喜歡煙熏鮭魚!箚桃赞剐υ谛睦铮幌朦c破剛才他這番話,無異承認了她就是安琪的身分。
「我的記性向來不錯!鬼矤柫覜]有察覺到她的竊笑,繼續說著。
點點頭,在她的記憶里,若和烈相比,她的確是個容易健忘的小糊涂。
「說到記性,我雖然記性沒你好,卻也記得曾經說過,有朝一日要為你下廚。原以為這一天,在度完蜜月之后就可以輕易實現,沒想到五年過去了……」
她輕嘆一聲,心中無限感慨。
面對她突如其來轉變的話題,聿爾烈的神情閃爍不定,最后收起笑容,冷靜的說著。
「妳還是想說服我,妳就是安琪!
「不,」她笑著搖頭,「我不需要說服你,你不是派人去查了嗎?答案很快就出來了,我何必多此一舉浪費唇舌?」
「妳怎么知道我派人去查?」聿爾烈變了個臉色,不明白為什么喬以薰對他的舉動了若指掌。
見他起了懷疑的態度,她忍不住抱怨。
「拜托,這么重要的事你不會派人去查嗎?用猜的也知道!顾f得好似這是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肝抑皇窍牒湍愠燥埩奶欤瑳]那么多心機。你要是認為我居心叵測,大不了不談這個了嘛!
說完,她干脆閉口,省得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為什么?」
過了好一陣子,聿爾烈才開口問道。
「什么為什么?」對他這沒來由的問題,喬以薰不解的反問。
「為什么妳不急,不怕?」聿爾烈解釋,「要知道,我到現在都還沒承認妳的身分,難道妳不擔心我漠視這一切,不解決、不處理?」
喬以薰給了他一個一字型的笑容,沒有回答。
「怎么不說話了?」見她沒回答,他倒是有點心急的催著答案。
「是你開啟這個話題,要我說的喔,」她指著他確認道,「可別再說我另有企圖,居心不良。」
聿爾烈皺皺眉頭,不知道自己是否又著了這精靈女子的道。算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更了解眼前這個女人。
「快說吧,我不冤枉妳就是了!顾讌f著說。
她漾開笑容,「我為什么要急?事實上你心里已經認定我就是安琪,只是口頭上不愿意承認罷了。」
該死,這女人又猜到他的心思了!聿爾烈心里暗咒。
喬以薰當然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但卻對自己的假設相當有信心。
「不承認的理由也很簡單,因為你面對的是一張陌生的臉孔!顾栽诘脑V說著,仿佛談的是別人的故事,「所以嘍,最終這個問題是在比耐力,看誰能堅持到底。」
說到這兒,她突然將身子湊向前去,眼中有著聿爾烈從未見識過的決心。
「相信我,如果比耐力,絕不會有人贏得過一個經歷三年癱瘓、兩年痛苦復健療程的女人。」
她的語氣很輕,卻不知怎的,比大聲吼著更具說服力。聿爾烈不經意又聚攏了兩道濃眉。
「喂,你別老是皺著眉頭好不好?」
看到他皺起了眉頭,喬以薰不高興的嘟起小嘴。
「你這樣好象我是個大麻煩似的,其實你的麻煩并不是我,而是袁巧馨!拐劦竭@個問題,她的眼睛突然發亮,「怎樣,需不需要我出面呀,看是打架搶老公,還是哭鬧博取同情,嘻嘻,包在我身上,我都行!」
瞧她說得有摸有樣的,聿爾烈睜大了眼睛,「妳別鬧了。」
喬以薰噗哧一笑,「逗你的啦!窮緊張!沽疫@驚惶失措的樣子,她怕是一輩子也忘下了。
他深吸一口氣,才制止了想勒死眼前這個女人的沖動。
「這事妳別插手,」聿爾烈警告,「我自己會處理,聽到沒?」
「知道了啦。」她開口保證著,忍不住又低聲咕嚷一句,「男人,果然是自尊心作祟!
雖然沒聽清楚她在低語著什么,但他卻有股感覺,那準是調侃他的話語。他故做威嚴,霸氣的命令著,「快吃,妳的煙熏鮭魚冷了。」
面對他的強勢態度,喬以薰以柔克剛,照著他的話,專注在自己的晚餐上。雖然那還是有點燙口的煙熏鮭魚,但她吃起來卻格外順口,臉龐上有著藏不住的笑意。
正當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人吃完晚餐,上了甜點,喬以薰的手機毫無預警的響起。
她望著那黑色的科技產物,不禁糾結起眉頭來。
這是聿爾烈第一次見到她深鎖眉頭。他不禁猜想著是誰打來的,又為了什么?
「安琪,我實在不想破壞你們的用餐氣氛,但有件事妳必須知道,希琵從美國來了!官R姆斯在電話彼端通知消息。
希琵,就是喬雯茜,也就是喬以薰任性刁鉆、無理取鬧的寶貝妹妹。
喬以薰聽了搖頭嘆息。她對雯茜的感覺只有……「唉!大麻煩一個!
聿爾烈只見她沉穩的和來電者說了幾句,切斷了通話,露出無可奈何的笑容。
「對不起!我真的很想繼續和你聊聊,但我必須走了!
「出了什么事嗎?」他關心的問著。
喬以薰搖搖頭,「沒有,只是有件私事要馬上處理。你慢慢吃吧,這里的甜點別有一番滋味!顾呎f邊站了起來。
聿爾烈擦擦嘴角,嘆了口氣。
「少了妳的陪伴,就算是山珍海味,我也沒胃口了,一起走吧!顾鹕斫Y帳,同時領著她走出餐廳。
到了外頭,他才發現早有輛車已在等候她。
「再見!」
喬以薰沒有多做解釋,輕握了下他的手,便坐進車里離去。
他靜靜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另一方面,他雖然沒有完全看清開車者的長相,但他敢確定那是個男人,而且是個英俊非凡的男人。
聿爾烈瞇起雙眼,若有所思的望著漸去漸遠的車影,對于有個英俊男人載著喬以薰離去的事實感到很不舒服。然后,他的視線被街角另一個人所吸引……
他一再眨著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見的。站在街角的,竟是和記憶中一模一樣的安琪。
「安琪!」
他喊著,想藉此確定對方的身分。
只見被喚做安琪的女子沖向了他的懷抱,緊緊擁住他溫暖的身軀,好象歷經生離死別的一對情侶再度重逢。
聿爾烈先是一愣,接著伸手扶住了女人的肩膀,緩緩拉開兩人之間的眶離。他看著面前這張熟悉的臉孔,眼里有著莫測高深的神情。再開口時,他的語調已沒有了先前的震驚和熱情。
「妳不是安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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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爾烈看見我了!
將車駛離繁華市區,在開向別墅的幽靜小路上,賀姆斯對身旁的人說道。
「我知道!箚桃赞馆p點了點頭,「你們倆見面是遲早的事,所以我沒有刻意避開。」
她說得很自然,而賀姆斯可就不這么想了。
他笑了笑的說:「我相信妳沒看見聿爾烈當時的表情,如果妳看見他那種想殺人的眼光,就不會這么認為了!
「有那么嚴重嗎?」她偏過頭看向他,想知道他是不是在開玩笑。
「顯然妳低估了男人的醋勁,尤其是像聿爾烈這種男人的醋勁!顾麑④図樦铰忿D了一個大彎,確定對面車道沒有來車,才看了身旁的她一眼,反問道:「如果聿爾烈中斷了和妳的浪漫燭光晚餐,卻坐進一個年輕女子的車里離去,妳會怎么想?」
「問得好,」她賊賊的笑著,仿佛笑里藏刀,「我會讓烈明白,他這個行為是多么的不聰明。」
「哈哈哈……」賀姆斯忍不住大笑,「看來不論男人女人,都是一缸缸的醋壇子!
喬以薰莞爾一笑,隨即頓了頓神色!肝覀兊拇讋庞卸啻螅瑫簳r可以先不管,我現在擔心的是雯茜!
希琵,那個天大的麻煩!賀姆斯收起了笑容搖了搖頭。也就是因為這個麻煩,害他甘冒被聿爾烈勒死的危險,也要把安琪從晚餐的約會中拖出來,看看這麻煩精是否自己跑回別墅去。
「那丫頭太精了,我派去的人明明已在機場接到她,卻失去了她的蹤影!顾恼f著。
「我很擔心,」喬以薰憂心的說!个┸缣砸詾槭牵苋菀壮蕴,不知道她現在安不安全?」
她說完,車內一片靜寂,顯然賀姆斯不打算接口。
「為什么不說話了?」她問道,隱約感覺到他的不悅。
「我要說什么?該說的早說過了,是妳腦袋轉不過來而已!拐f到這兒,他反常的激動起來,「我拜托妳好不好,她是來找妳麻煩的,妳還這么關心她。需要我提醒妳,她曾經拔掉妳的氧氣罩想置妳于死地嗎?」
喬以薰苦笑,「我知道。但她是我妹妹,孿生妹妹!
賀姆斯給了她一個白眼。「很好,她是妳妹妹,但不是我妹妹,所以我會讓她自食惡果!
她心里很清楚,他之所以這么激動,完全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
「不管怎樣,還是先找到雯茜再說!箚桃赞菇ㄗh。
「沒錯!」他附和道,「我絕不會讓這顆不定時的炸彈四處游蕩,威脅妳的安全。」
雖然賀姆斯并不贊成她對妹妹的友好,但至少兩人在找人為先這方面,已經達到了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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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燈下,相互凝望著對方的兩人仿佛兩座雕像。聿爾烈非常確定眼前這個女人絕不是安琪。
「我是安琪呀。」
自稱是安琪的女人站在他面前說著,但她并沒有說服他。只見他搖搖頭,不發一語,堅決的拉下她掛在他肩膀上的手臂。
女人咬咬下唇,眼淚已順著雙頰而下!肝仪寥f苦才找到你,為什么你不和我相認?」
而這番聲淚俱下的告白,也沒有打動聿爾烈的心。
「妳不是安琪,妳只是擁有和安琪一模一樣的臉孔。」他冷笑道,「如果妳不打算說實話,那么我也沒必要和妳在這兒耗下去了!
他與女子擦身而過,準備離去。
「等等!」
女人急忙出聲制止,然后語氣一轉,眼眶中的淚水迅速散去,露出一臉邪惡的笑容。
「好吧,我的確不是安琪。很訝異吧,我竟然和安琪有著相同的面孔。那是因為我是安琪的妹妹,雙胞胎妹妹,我叫希琵。」喬雯茜眨眨眼,繼續說道:「不過我喜歡人家叫我的中文名字雯茜!
她故意忽略對姓氏的介紹,避免引起他的聯想。
聿爾烈的表情終于有了變化,從冷漠到震驚。
「難怪妳們長得一模一樣。」他喃喃說著。
「可是你還是發現我不是安琪,為什么?」她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風格,即使妳們擁有相同的面孔,所散發出來的氣質和個性卻不一樣。」他將她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笑道:「如果單看外表,或許我不能完全肯定,但有兩個地方妳露出了馬腳!
自認為和姊姊一模一樣的喬雯茜,從沒想過哪里會露出破綻。她向來喜歡扮演安琪,也很少失敗過,除了賀姆斯,這聿爾烈是第二個能拆穿她身分的人。
「我很好奇,是什么地方讓你知道我不是安琪?」
聿爾烈靜靜望著她,想起了安琪清澈無邪的雙眸和甜適溫柔的擁抱.
「妳的眼神和擁抱泄漏了妳的身分!
喬雯茜聽了,用英文吐了句不雅的話語。這非但沒有嚇到聿爾烈,他反而還大笑出聲。
「第三個地方,」他笑著解釋!笂吅桶茬鞑灰粯拥牡谌齻地方就是,安琪不說臟話,她只會一直重復著可惡可惡!
在拉斯維加斯時,他經常站在安琪身旁看她玩拉吧或吃角子老虎。每當功虧一簣或差點中大獎時,安琪總會重復大罵著這兩個宇。他還記得,他曾取笑安琪,好運都被她罵跑了……
五年前的事,卻像昨天才發生的一樣清晰,深深印在他腦海里。他也才發現,安琪已駐足在他心里,是怎么也揮之不去了。
「你在想什么?」喬雯茜發現他沉浸在回憶之中,有點不高興的問,「想我姊姊?」
他拉回思緒,笑著沒有回答。但這舉動無異證實了喬雯茜的猜測,她在心里忿忿的想著。
「可惜,」她故意道:「我姊姊已經死了!
聿爾烈第二次感到震撼。她為什么說她姊姊已經死了,難道喬以薰不是安琪?
他瞇起雙眼,嚴肅的問:「妳知道一個叫喬以薰的人嗎?」
喬雯茜冷笑,「當然知道,她就是害死我姊姊的兇手!拐f到這兒,她頓了頓又補充說:「另外還有一個幫兇,就是和她形影不離的賀姆斯!
「妳說的是真的?」他的神情冷得不能再冷,眼光似乎想殺人。老天不會這么愛開玩笑吧?!讓他興起一絲安琪還活著的希望,卻又破滅。
「當然是真的!顾拥卣f著!肝疫h從美國趕來,就是要告訴你事實,千萬別被他們騙了!
看著喬雯茜憤慨的樣子,聿爾烈有點茫然了。難道喬以薰真的不是安琪?如果她不是,為什么自己對她的感覺又如此強烈、如此熟悉?
亂了,亂得一場胡涂。
「不管怎么說,還是謝謝妳告訴我這一切。」他認真的說著,「我會查清楚這件事的!拐f完,他準備離去。
「喂,等等!」喬雯茜第二次叫住他!改悴荒芫瓦@樣丟下我不管,他們會派人找我,把我抓回美國,到時候,你又會被騙了!
她害怕的說著,靠向他尋求保護。
聿爾烈皺皺眉頭,不知道該怎么安排這個女子?磥恚挥邢葞退才抛〉牡胤搅。
「走吧,我先幫妳找一家飯店住宿,妳盡量待在里頭別亂跑,這樣就不會被找到了!
「謝謝姊夫,你真好!箚迢┸琰c點頭,一副聽話的樣子,同時跟上前去拉著他的手臂,一起離開。
只是聿爾烈并沒發現她眼中邪惡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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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在心底興起對喬以薰身分的一絲確認,從沒想到半路會殺出個程咬金來。
聿爾烈左思右想,仍然不明白,為什么會對那個自稱為雯茜的女人所說的話耿耿于懷,似乎一切和喬以薰有關的事都變得復雜許多。
就在他正為喬以薰的事陷入思索的時候,他接到來自美國的長途電話。
「似乎有人不希望你知道安琪·喬的事,我的調查受到了阻礙!轨o夜里,遠在美國的密友透過電話緩緩說著。
「阻力有多大?」他從沒想到只是想了解一下安琪,竟然有這么大的困難。如果透過電話線上這位密友都沒法拿到想要的資料,那安琪變臉的迷團只有越來越亂了。
「開玩笑,這世界還沒有什么能難得倒我的!闺娫捘穷^傳出輕笑聲及豪語。
「我不懂……」既然這樣,他實在不明白好友在三更半夜打這通電話的用意了。
「只是想告訴你這事還得費點時間,我知道你急著想要這份資料。放心,一定會有結果,而且包君滿意。所以,請你耐心等候!
「你說了就算,但請盡快!」聿爾烈邊說邊松了一口氣。
「沒問題。」
簡單的三個字算是回答了他的問題。
「你知道嗎?這是我接過最有趣的Case,我發現這個安琪·喬并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怎么個不簡單?」他問得平靜,其實內心波濤洶涌。
「說不上來,總之很少有人像她這樣的,尤其是個女人。她的故事充滿懸疑、刺激,讓人深深著迷,忍不住想一睹廬山真面目,有機會我倒想認識認識她!
「你沒機會了!顾薹薜恼f道,希望打消好友所動的歪腦筋。
「為什么?」電話彼端傳來問句,不等他回答,那頭又問:「對了,我始終沒問你,為什么要調查安琪·喬,她跟你有什么關系?」
「她是我老婆!」聿爾烈說道,那聲音已經是用吼的了。
電話兩端靜了三秒鐘,然后是一陣大笑,那笑聲絕不是出自聿爾烈,這時的他已笑不出來了。
「我明白了,朋友妻不可戲。你等我的好消息吧,拜拜!」大笑之后說了這么段話,美國那端便掛斷了聯系。
當四周恢復先前的寧靜,陷于一頭亂緒的聿爾烈更加不解了。他心中有千百萬個問號,舊的還沒消除,新的又一個個接踵而來。而這些問題似乎只有確認了喬以薰就是安琪的身分之后,才能一一解開。
「老天,這女人真是麻煩!」他忍不住咕嚷。
透過玻璃窗,他望向窗外寂靜的夜深吸了口氣,喬以薰的笑臉卻不經意浮現窗上……
聿爾烈先是一愣,隨即大笑起來。
歡喜心,甘愿受!想來他還是挺甘愿接受這個小麻煩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