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內,竹香處處,遍布十里。
家家戶戶皆在門口插上蒲柳艾草,準播迎接端陽佳節的到來。市集里則熱鬧嘈雜,中間夾著小販高聲的叫賣聲。
街道中,一對白衣男女相偕走來,兩人環佩懸腰、叮咚作響。
男的是風度翩翩、神采逼人;女的則嬌小可人,靈活的眉眼間還藏著抹不安分的俏皮。
“走嘛走嘛,我們回翠華山去!本毸疂i拉著衛紫沂的手臂直晃!澳愕氖诌沒好,我們回去找千金先生。”
“他的屋子被我們燒成那樣,你想他還回得去么?”衛紫沂淡笑著!凹热灰磺惺虑槎冀鉀Q了,我總得將你完好無缺地送回練家。”
“什么,你要送我回去?!”練水漣瞠大了眼,眼淚迅速地滾動著。“你就這么討厭我,急著送我回去么?”
“我若不送你回去,教我該上哪兒提親說媒去?”衛紫沂難得促狹地眨眨眼睛,神態有說不出的瀟灑可喜。
“你?!”練水漣縮縮身子,害羞得別過頭!拔覀兗遗畠嚎啥嗔耍S你揀一個去都成。”
“是都行,可我只要那糊里糊涂、對我卻一心一意的練大小姐。”他柔聲說道,引得練水漣的眼淚又上來了。
“真討厭,自從認識你之后我就變得好愛哭,都不像我自己了。”她邊擦眼淚邊賭氣地說。
“那有何妨?以后會有我在你身邊,接你的眼淚、聽你的心事!毙l紫沂微笑地揉揉她的發。
“紫沂——”
她邊哭邊撲入他的懷中,引得路人紛紛側目而看,可等發現此人竟是暌違已久的練大小姐時,忙又別轉眼睛假裝沒看見。
“唉!我現在擔心的只有你的手,千金先生不知哪兒去了,該如何是好?不如我們還是回終南山找孫天醫吧!”練水漣從他懷中抬起頭來悶聲說道。
“你還看不出來么?”衛紫沂揚起一道眉,嘴角帶笑。
“看不出什么?”
“千金先生其實正是孫天醫本人!”
“唉?!”練水漣失聲嚷著!霸趺纯赡,你怎么知道?”
“‘人命至重,貴于千金,一方濟之,德逾于此’,這是孫天醫曾經說過的話,也是他終身奉行的準則。你還記得我們和千金先生初遇時的情景么?連一只猛獸都懂得上門求醫,足以證明他并非普通大夫!”
“哦!怪不得。”練水漣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我以為他欠錢、很喜歡錢、又很想賺錢,才自稱‘千金先生’,沒想到竟是這個意思。紫沂,你好厲害喔!”
聽見她這么毫不保留、真心誠意地稱贊,衛紫沂忍不住笑了。能被自己心愛的人這樣的信任、贊服,世界上還有比這更愉快的事么?
正在得意間,鼻端忽然間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帶著點花蜜的甜香味兒。
他抬頭嗅了嗅!八疂i,你有沒有聞到什么味道?”
“當然有啦!”
練水漣竊笑起來,搖搖手中的小瓶子。
“我在你身上放入‘蝴蝶靈’,這是專屬我練水漣的味道,你以后再也跑不掉啦!”
“蝴蝶靈?!真有這東西?”
衛紫沂有點詫異,他一直以為是練水漣為纏上自己而瞎說的。
“那你……你不是也把這香放在毛天霸身上,他也有你專屬的味道?”
想到這里,他心中竟然開始不舒服起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嫉妒?
“你放心,我在他身上放的是‘臭鼬丸’,這味道一個月會發散一次,一次半個時辰,一年后才會失效,這下子采 可慘啦!”
“你怎么這么捉弄她?”衛紫沂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誰教她和小三聯合起來騙我們?若不是我們跑得夠快,早被燒死在屋里,哪還能在這兒好好說話?”
練水漣嘟起珠唇,不悅地咕噥道:
“何況,我又不知道他喜歡的人是毛天霸。所以說嘍,這是天理昭彰、報應不爽……唉,你看前面,有個臭小子在調戲姑娘耶!”
“你別瞎忙,他倆說不定認識,你這一沖過去豈不失禮?”衛紫沂連忙阻止熱血過于澎湃的她!安挪荒兀銢]見那姑娘滿臉不愿、眼角帶淚?至于那男人呢,看來就是賊眉鼠眼、尖嘴猴腮的賤相,一定是非禮!”
練水漣好久沒施展身手,又是在自個兒闊別許久的地盤內,手早就癢得受不了啦!
“紫沂你別怕,等我教訓完那賊子之后,一定帶你找那孫天醫治手傷……喂!前面那個,放開你的臟手,看本姑娘的‘黃鶯怪啼’……”
“等……唉!”
衛紫沂見她飛也似的沖過去,只得也邁步追上前去。
頭好痛,看來他這一生是有得煩了……
此時另一邊的謝采 與毛天霸——
“好臭好臭,你滾離我遠一點!這么臟的男人我才不要!敝x采 捂住鼻子往屋里逃。
“別這樣嘛采 ,我可是洗過三次澡了,我也不明白為什么這么臭?”護駕有功而受封官銜的毛天霸,此時正可憐兮兮地被佳人拒于門外。
“不管,在你身上臭味完全消失以前,不準再來見我!”謝采 端起小姐架子怒喊道。
“采 ——”毛天霸哭喊著。
唉!真是可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