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云不敢相信孟仲儒如此霸道,竟真的將她關在房里哪兒也不準她去。
在他回國后這段期間,他很少出門,似乎是刻意的,兩人就待在屋子里大眼瞪小眼,才幾天而已她就快受不了了,尤其是經過地騎摩托車的事件后,他幾乎是寸步不離顧著她,像看守犯人似的,現在還霸道地不準她出門,而且將她關在房間里,她都快氣瘋了。
再不想辦法逃離這個牢籠,她真的會在精神病院里生小孩。
香云不甘心的瞪著房門,絞盡腦汁想法子要逃。
房門被鎖住了打不開,她又沒力氣將門敲破。狡猾的他將電話沒收了,害她也不能打電話求救。她又不敢爬窗跳樓,萬一不小心摔下去了,自己沒死肚子里的小寶實可危險了,她才不做這種危險的傻事。
那她該怎么辦呢?
雖然仲儒會依三餐送飯進來,她可以躲在門后偷襲他,可是偏偏她又舍不得敲暈他。
香云對自己的軟弱懊惱不已。
她曾聽過,最痛苦的是愛到無法恨一個人。就如同她對仲儒,她知道她永遠也無法恨他的,即使他最近真的很過分。
突然,她想起曾在電視上看過流落荒島的影片,那些落難者不都是生火引起遠處船只的注意然后得救的,也許她也可以試試看。只要有煙冒出引起別人的注意,就會有人報警破門而人來救她,她只要趁著混亂時落跑就行了。
她愈想愈是覺得可行,于是立即動手。
她將床單扯了下來撕成條狀后拿到陽臺堆成一堆,又拿一些紙張當火種,火點著后她便拼命風,風助長火苗頓時冒出陣陣白煙,眼看愈冒愈大的白煙,她高興的拿起準備好的濕布捂住口鼻以免嗆到,然后挨著門板等待逃跑的機會。
不過,她等了好一會兒,門外卻是毫無動靜,連發現失火的驚呼聲都沒有,她不禁猜想,會不會是火太小所以沒人看到。
她疑惑地往陽臺看去,卻驚愕得發現不知何時該往外冒的煙竟全飄進房里來了,而且快速地彌漫整個室內,濃煙就像夢魘中的魔手迅速朝地伸來,不一會兒,濃煙嗆得讓她快受不了。
“咳……咳咳……救命……失火了……”她用力拍著門板,試圖引起他人的注意。
不過卻得不到回應,于是她試圖回到陽臺希望能將火堆熄滅,無奈濃煙大得讓她看不清楚四周,又嗆得她眼淚直流,咳個不停,不得以只好又折回門邊求救。
“仲儒,救命……”她不死心咬牙拿起椅子往門上摔去企圖砸出一個洞逃命,但沒能成功!笆Щ鹆,快……來人……咳……咳咳……”
香云流著淚,呼吸愈來愈困難,只能趴在地上吸取所剩不多的空氣,而腦子愈來愈沉重。
老天,她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昏迷之際,她不斷地罵著自己是超級大笨蛋……
瞪著病床上臉色蒼白的人兒,孟仲儒的心緊緊揪痛著,不敢想象若是警員來晚了一步她會變成什么樣。
他心驚的回想接到消息時嚇得只剩半條命,一路飛車趕來,心底不斷地祈禱她平安沒事,直到見到她完好無缺,高懸的心才得以歸位。
他不知是該先打她屁股一頓好,還是緊緊將她摟在懷里確定她沒事。
警員說這場火災不是電線走火那些意外因素,而是不知她在燒什么東西所引起的。
他立即明白她是為了逃走才引起火災的。
憤怒與自責立即同時向他涌來,氣她的膽大妄為,也怪自己的疏失,不該放她一人在家,但更氣的是她竟如此輕忽自己的安危,拿自已的生命開玩笑。
為了自他身邊逃開,她連自己的命及寶寶的命都不顧了?
她當真如此厭惡他?!
仿佛過了一世紀之久,她濃密的睫毛終于動了下,細微的呻吟聲自她泛白的唇瓣逸了出來。
孟仲儒立即上前,臉上是掩不住的憂心,“香云!
“痛……”她困難的發出微弱的聲音,僅僅是個簡單的動作卻讓她痛得皺起眉頭。
“哪里痛?”他著急的立刻梭巡她全身上下。
香云難過地舉起千斤重般的手指著脖子。
她不確定眼前那張心疼焦慮的臉孔是真實、是做夢、或是眼花。
“你的呼吸道有點灼傷,醫生說這一兩天盡量別說話。”孟仲儒溫柔地解釋。拂去她額際發絲的動作是輕柔的,仿佛唯恐再加重一分力道會令她疼得難受。
呵,絕對是她意識不清還未睡醒。香云在心中肯定的自嘲。
最近他都一直在生氣,老是板著一張嚴肅難看的面孔,對她受理不理的,才不可能會出現不舍、憐惜這樣溫柔的神情,更何況,他若是曉得她燒了他的屋子……
“。殞!”
突來的驚呼令她痛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但她無暇顧及,驚慌與不安滿她的大眼,直到雙手摸到肚子里的小生命仍是安穩的存在,她才輕吐了口氣。
“還好……還好……”她愚蠢的行為沒讓她失去寶寶,若是有個萬一她永遠不原諒自己。
“你不是不要他了,還找他做什么?”他的聲音冷冷的響起。
是她的驚呼喚醒了他醞釀已久的怒氣。
“我……哪有不……不要他……”香云拼命搖著頭,不敢看向他愈來愈鐵青的臉孔。
“既然你要他,為什么還笨得做出這種如同自殺的行為?”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你這不是在拿自己與小孩的性命開玩笑!”
“對不起……”她小聲道歉,喉嚨的不適令她柳眉皺得更深了。
唉,自己為什么不昏迷久一點呢?
至少也等他的怒意稍稍平息后再清醒,不曉得現在裝昏迷他肯不肯放過她?
偷看了他慍怒的臉龐一眼,香雪立即乖乖的打消這個鴕鳥心態,免得雪上加霜。
“你知不知道你這么做已經犯了公共危險罪?”孟仲儒硬是狠心威脅著,手上卻做著相反的行為,迅速找出筆與紙給她。他為自己的心軟感到懊惱不已,就是見不得她痛苦的表情。
我不是故意的。香云扁著嘴在紙上寫著,然后以可憐兮兮的目光瞅著他,希望他能放她一馬。
“不是故意的就已經引起軒然大波,燒掉半間屋子,若是故意的豈不是要鬧出人命,釀成大禍!”他命令自己能對不能再心軟,非得給她一個教訓讓她下次不敢再動這種可怕的念頭不可。
我只是悶得受不了想出去,你又不讓我出去……
她寫到最后,淚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她可憐兮兮的委屈模樣讓他十分不舍,更覺得自己像個冷血無情的大壞蛋,可惡極了。
“該死!”他低聲咒罵,下一刻已經將她摟進懷里安撫。
唉,他該拿她如何是好?
“你這是在做什么?才回國多久就給我上報!”聲若洪鐘的怒罵聲有力的在偌大的客廳里響起。
滿頭白發的孟老夫人憤怒瞪視著孫子。
“奶奶,您老人家的聲音真有精神!泵现偃鍧M臉笑意地揶揄!爸徊贿^身子骨似乎弱了點,怎么連拿個報紙都抖個不停呢。”
啪的一聲,報紙被孟老夫人狠狠的丟往桌上,氣吼道:“還不都是讓你們這些不孝子孫氣的!
“是是是,千錯萬錯都是我們不對,回頭我會和那三個渾小子說說!泵现偃逡琅f是笑咪咪的哄著,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第一個該說該罵的人就是你。”孟老夫人中氣十足的繼續吼。
看她面色紅潤的模樣,再吼個十年也不成問題。孟仲儒在心底笑著,根本沒當一回事。
孟老夫人繼續數落著,“你給我反省反省,說說自己過不過分,難得回來不回家住,也不帶香云回來讓我看看,難不成還要我們兩個老人家親自走一趟才看得到人?”
一提起令他煩惱不已的人,笑意自他黝黑的臉龐慢慢退去。
“香云現在可是懷有身孕,我警告你小心給我照顧好,她要是有個閃失我第一個不饒你。”
“看來她這幾年倒也沒閑著,連最頑固的奶奶都讓她收服了。”
“渾小子,你說這是什么話!”
孟夫人連忙安撫孟老夫人,“仲儒,快向奶奶道歉!
“不用,我沒這種沒良心的孫子!”孟老夫人吼道:“你真狠心放香云獨守空閨不聞不問,我孟家可沒這種不負責任,自私自利的子孫!
“她告狀?”孟仲儒瞇起眼眸滿面的陰郁,不過心頭想起的卻是大哥或是小弟。不知為何,他就是曉得不可能是她,若是她曾對奶奶提起一點點,他不可能能逍遙這么久。
在這一刻他才曉得她真的很寬容他。
“你想,香云若是肯對我們抱怨,由得了你逍遙三年?”孟老夫人冷哼道。
“我們夫妻的事我們自己會解決!
“哼,你可別連孫媳婦也給我一并解決掉了!泵侠戏蛉瞬粦押靡獾拈_口提醒,“對了,你該曉得,只要你一恢復單身,法國連恩家所提出的聯姻我們可就沒借口推辭了,或者我現在就可以通知連恩家準備準備?”
瞪著唯恐天下不亂的奶奶,孟仲儒氣得青筋暴起,還來不及開口,一聲驚呼勾走了眾人的注意力。
“二哥!什么時候回來的?”才進門的孟叔儒驚喜的抱住他又笑又叫。
“剛回來幾天。”孟仲儒揚起笑臉,差點被她的沖力撞倒!坝鷣碛亮,二哥都快不認得你了!
“你再不回來這不是不可能的事。這么久沒回來,我們還以為你挖古董挖到哪個年代去了,有沒有想我?”她膩在他身上撒嬌著!拔液芟肽阋,而且——啊,你做什么?”
孟叔儒一高興便靠在孟仲儒身上,忘了自己還帶了個人回來。張磊見狀十分不高興,也極為不滿意這種待遇,直接將她自孟仲儒身上拉過來摟在身側,就算這個男人是她的親二哥也不行,只有他才能抱她。
孟仲儒則是一臉玩味的笑看著兩人。雖然這男人滿臉的怒意,但雙眼在看向氣呼呼的叔儒時,有著不會錯辨的深情。
“你知不知道這樣很無禮?”孟叔儒手叉著腰氣呼呼瞪他,臉上的紅暈不知是羞赧或是生氣所造成。
“總比你不知羞恥的掛在男人身上好!
“他是我二哥!
“一樣!睆埨诎缘赖剌p哼。
孟叔懦卻是笑得賊賊的問著:“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沒錯!睆埨诖蠓降某姓J,反倒讓她感到不好意思了!皠e忘了,你是我的女人,以后不準你和其他男人有肢體上的接觸!
“喂,你這人怎么這么霸道?”她不滿地嘟嘴哼道,美麗的臉蛋有著無限風情!拔疫沒有要求你不能和其他女人廝混,你倒先管起我來了。還有,誰是你的女人了?”
張磊附在她耳畔輕聲的說:“我不介意在這里喚回你的記憶!
“你敢……我會打得你老媽認不出你!”孟叔儒滿臉通紅要脅著。
眼看火爆的妹子就快發飆,孟仲儒趕緊出聲,“小妹,不介紹一下?”
“呃,他是我的男朋友!彼t腆的開口!敖袕埨凇
“你叫張磊?”
本來還笑嘻嘻的隔岸觀火的孟仲儒一聽到孟叔儒的介紹,臉色霎時變得陰驚。
“二哥,有什么不對嗎?”
“你別插嘴,你叫張磊?”他口氣不善的逼近他。
“沒錯!睆埨邳c頭,不解地看向女友,得到的答案是不明白的聳肩。
孟仲儒不管大伙滿頭霧水看著他,只是徑自盯著張磊問:“你可還記得香云?”
“香云?哪個香云?我認識——”
“你可惡!”不待他說完,孟仲儒一拳就打了過去。
“二哥!你做什么?”
“走開!彼话褤]開過來阻止的妹妹,怒氣沖沖的逼近張磊,“當年香云為了你犧牲那么多,你竟然還拋棄她,現在還說不認識她……”
孟仲儒誤以為張磊真的是香云的男朋友,那個始亂終棄的臭男人。
然而他卻忘了調查報告書上已經說明沒有這個人,而香云也說過張磊是編出來的人,很顯然的他忘得一干二凈了。
面對愛情,沒有多少人還能保持理智,頭腦正常運作的。
“你有其他女人!”孟叔儒聞言立即惡狠狠瞪著他。
而且這個女人還是她的二嫂!
“我哪來的女人?”張磊也生氣的吼。
“二哥不會說謊,而且誰會拿這種不名譽的事開玩笑。”
“你的意思是我說謊了?”張磊粗獷的臉龐滿了陰霾。
“有沒有說謊,等見了香云當面對質就知道!
“好,我等著看這個女人怎么給我一個交代!”張磊咬牙切齒地迸出話來。
這時,孟夫人細細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仲儒,醫院打電話來說你老婆,我媳婦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