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餐,她們隨意地走了兩步,鹿墨兒看著一個方向,一直沒眨眼睛。
“干什么?”許林以為她見到了翟社略,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卻什么都沒有。
“我們去那里好不好?”鹿墨兒指著遠處的樓房。
“干嘛啊?”許林白她一眼,以前就聽她說過,那是翟社略住的地方。
“我想去看看嘛!”鹿墨兒撒起嬌來,“就在樓下看看!
“你真是沒用啊!”許林嘆了口氣,還是陪她去了。
“好像沒人呢!”她仰頭看了看周圍,“我們在這附近坐坐,好不好?”
“要是撞見他回來怎么辦?”許林拿她沒有辦法。
“那我們就坐遠一點嘛!”鹿墨兒看到附近的一個大斜坡,拉著她跑過去。
“那你要供應糖果啊,吃完了我們就走!”許林見她要去弄張紙來坐,囑咐了她一句。
鹿墨兒帶回了棒棒糖,并找副食店的人要來了煙紙盒墊著坐,天氣畢竟有些涼,她們不敢隨便坐在地上。
“你說他什么時候會回來呢?”鹿墨兒剝開糖果的紙,隨意丟在地上。
“你還真是不講公德啊!”許林搖搖頭,“誰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反正我是不知道的!”
鹿墨兒吐吐舌頭,一副可愛的樣子,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但肯定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靜。
“但青的事你聽說沒有?”許林想到一件事兒,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有所耳聞。
“我已經知道了!甭鼓珒旱恼Z氣沉重起來。
最近要重開群眾評議會,但青指使人去會上編排鹿墨兒的缺點,好讓她自己能上。還到處宣揚現在是鹿墨兒最困難的時候,鹿墨兒肯定自顧不暇,大家都可以去落井下石。
“也許不是真的吧!”鹿墨兒嘆了口氣,卻很了解但青的性格,她一向不服輸,總想位居自己之上,這件事很有可能是真的!
“你就別自欺欺人了!”許林不滿地說,“我早就覺得她不是什么好人了,你還總為她說好話,我看班上根本沒有人喜歡她!”
“她對人好的時候真的很好!唉,我也很痛心,不知道她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鹿墨兒突然間覺得自己很失敗,朋友也趁火打劫,背叛友誼,她還真的是很倒霉!
“她本來就是這個樣子,名利心那么重,看以后還有誰跟她做朋友!”許林這會兒更不值但青的為人了!
“我就不懂她為什么一定要陷害我,我一直對她那么好,她在乎的東西有那么重要嗎?如果她說,我可以讓給她,感情這種東西才是無價的!”鹿墨兒完全不能理解她的想法,在她看來,但青是丟了西瓜,撿了芝麻!
“魏揚也很了解她,以前和她的關系同樣是那么熟,可魏揚都說那是她完全做得出來的事。你不要再覺得難以置信,事情都已經擺在眼前了!”許林敲醒她。
“這真是人性的悲哀!”鹿墨兒為自己,也為但青覺得傷心。
“那這件事打算怎么辦?”徐林朝翟社略住的房子努努嘴。
“我還不知道,沒有想明白!甭鼓珒旱难凵窭锿钢悦,她給自己時間慢慢想。
“我只是有些不服氣和害怕。我對他錯誤的看法不服氣,我害怕時間會迫使人不得不改變。”鹿墨兒深知時間是無情的,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能抵御多久。
“你自己好好想吧!”徐林知道她看起來有些稚氣,卻很有主見,所以沒有提出任何建議去干擾她。
“我覺得他像蓄電池男生,每次出來露一下面后,像充足了電一般,然后消失無蹤,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直等到電力耗盡后,才再一次出現!
“這種說法倒是很有趣!那么你是他的陽光羅?這樣才能帶給他能源啊!”許林笑嘻嘻地看著她。
鹿墨兒苦笑了一下:“不敢當啊,我自己都自顧不暇了!”
“別那么謙虛嘛!”許林低頭看看表,她們在這兒吹了兩個小時的冷風,時候不早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已經九點了!”
“是嗎?那就回去吧!”鹿墨兒站起來,伸伸僵直的腿,翟社略住的地方還是一片漆黑。
“他怎么還沒有回來呢?”鹿墨兒有點擔心。
許林也覺得奇怪,想了想說:“也許出去玩了吧,要不你去問問旁邊酒樓的老板娘,你不是說他們很熟的嗎?”
鹿墨兒想想也是,走出來時順路去問了一聲,想不到他有幾天沒來這里了,老板娘也不知道他的行蹤。
“他不會被綁架了吧?”鹿墨兒想起電視里經常有的情節,頓時脫口而出。
“算了,你不用擔心,他一個大男生,不會怎么樣的!痹S林開始拉著她往回走。鹿墨兒也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很可笑,不好意思地跟著她回去了。
學期末到了,同時密集的補考時間也即將開始。全寢室的人都陪著上學期沒考過的家伙去聽課,其實也就是剩下的三個站在外面聊天,等那一個人聽完課。
“喂,看看你后面!卑⒚敉屏送坡鼓珒,她轉過頭,正好一個熟悉的人影走到跟前來。
“嗨,你在這兒干嘛?”翟社略還是那副樣子,熱情地打了個招呼。
“在等同學!甭鼓珒好銖娦π,心還在痛,她不想多說什么。
翟社略走過去,阿敏開始嘰嘰喳喳起來:“你干嘛?人家可是遠遠看到你,特意過來跟你說話的。你是沒看到,我可看到他故意繞過來的。”
“那又怎么樣?”鹿墨兒覺得這話題多談無益,說來也只是圖增傷感罷了。
“對啊,好像上次也是這樣!”阿娟跟著阿敏的話尾,還在說個不休。“說這些有什么用?你們到底想干嘛?”鹿墨兒瞪了她們一眼,也許是頭發長長了的原因,看起來始終是柔柔的,不具“殺傷力”。
“不干什么!”兩人異口同聲地看著她,“只是覺得好可惜。
“無聊!”鹿墨兒沒理他們,“我去看看他們上完課沒有!
她看見魏揚和翟社略在遠處講話,她走到教室并不用經過他們,便埋著頭,慢慢地踱了過去。探頭看看窗子里,許林對她做了個鬼臉,比了個手勢,表示還要一會兒。
她點點頭,回到寢室人旁邊,報告了一聲:“好像快完了!
“你剛才走過去怎么也不看看人家小略一眼啊?”阿敏覺得鹿墨兒有些過分。
“你沒搞錯吧?我才是那個傷心的人唉!”鹿墨兒不知道她腦子里想的什么。
“不管怎么說,人家跟你那么熱情地打招呼,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總是不對的!”阿敏居然倒戈相向。
鹿墨兒氣得差點說不出話來:“好,你們覺得我不對,我現在就去跟他說話總行了吧?”
阿敏和阿娟笑瞇瞇的看著她走過去,雖然她的速度像蝸牛一樣慢。
“嗨!”鹿墨兒看到他不知何時已經跟魏揚講完了話,一個人坐在花壇邊,強顏歡笑了一下,也找了個位置坐下來,“你過來有事?”
“對啊,老師好像不在!钡陨缏詡阮^看著她。
“哦!甭鼓珒翰蛔髀暳,因為實在沒話可講,她也不知道說什么。
“聽說那天你去找過我?”一陣沉默后,翟社略突然問出這個問題。
鹿墨兒眨了眨眼睛,那天是哪天?
“就是你到酒樓去問了我的那天!钡陨缏蕴嵝蚜怂痪洌簿拖肓似饋。
“那天順便經過,看你好像不在家,就去問了一聲!甭鼓珒狠p描淡寫地說了兩句,
“順便經過?”翟社略懷疑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
“你等一下打算做什么?”鹿墨兒不想多提這件事,轉移了話題。
“跟寢室的人一起出去買東西!钡陨缏蕴痤^,正好看見他寢室的人開著摩托過來。
鹿墨兒看過去,他們轉眼間到了跟前,其中一個對他大叫著:“走不走?”
“馬上就走!”翟社略應了一聲,看著他的包說,“買了些什么。拷o我看看。”
坐在車后面的人跳下來,把自己買的書包和衣服遞給他。
鹿墨兒冷眼旁觀著,心里在想,這包和翟社略以前背的那個好像,至於那件衣服,真是沒有品位,看起來跟路邊攤的沒什么兩樣。
“你這包跟我那個差不多嘛!”翟社略放下包,拎著衣服,看了看標簽上的價錢,丟還給他,“這件衣服你肯定買虧了,漢正街多的是!”
鹿墨兒詫異地瞥了他一眼,想不到他的看法居然跟自己的有著驚人的相似,他還知道漢正街,真是有意思!
“那──我走了!”翟社略站起來拍拍褲子上的土,跟鹿墨兒打了個招呼。
“哦。”鹿墨兒沒站起來,看他們三人像夾肉餅一樣,擠在一輛摩托上,漸漸去遠了。
可憐的摩托!那三個男生都比較高大,至少有四百多斤吧,壓得人家摩托都快拖不動了!
鹿墨兒看他走了,也站起來拍了拍褲子。
“人都走了。”魏揚不知何時站到了她的后面,突然出聲,把她嚇了一跳。
“你干嘛啊?”鹿墨兒轉過身,疑惑地看著他。
魏揚很認真地說:“我覺得他對你還是很有感情的。”
“哦?何以見得?”鹿墨兒不知道他怎么忽然間說出這句話來。
“你剛才不是從車棚走到教室去,”魏揚看鹿墨兒點了點頭,表示確有其事,當下得意了些,“雖然你離我們還很遠,但你一出現在他的視線里,他的眼睛就一亮,然后眼神一直尾隨著你,飄過來又飄過去。我看他表面上是在和我交談,心早就飛不見了!”
“你騙人的吧?怎么可能像你說的那么夸張?”鹿墨兒懷疑地看著他,臉上卻露出了點笑意。
“我騙你干嘛?我就站在他對面,看得清清楚楚!”魏揚“哼”了一聲,顯然是在不滿自己的話受到質疑。
鹿墨兒看了他一眼,沒吭聲,現在好像說什么都是多余的。
回到寢室,阿敏湊了上來:“我聽魏揚說了的哦!”
“哦!甭鼓珒翰⒉皇呛芷饎拧
“你不想再去試試,跟他溝通一下嗎?”阿敏在一旁慫恿著,上次她沒趕上,真是可惜啊!
“你覺得有這必要?”鹿墨兒懷疑地看著她,她承認自己總有些放不下。
“對啊!”阿敏努力地點點頭。
就因為這句話,鹿墨兒去做了最后的努力。經過怎么樣她始終不愿說出來,但卻在回來后轉述了翟社略的一句話:“他說外國的女孩子更適合他些!”
“他怎么能這么說?”眾皆嘩然,“他是不是中國人?這種人不要也罷!”
鹿墨兒見大家全都一臉憤怒,好像認為他像賣國賊一樣,也懶得為他辯解了,不過有些話還是要說的。
她清清嗓子,鄭重地宣布說:“我決定放棄了,以后要是誰再慫恿我,小心我跟他翻臉!”
“真的放棄?”阿敏看她一臉嚴肅,“好可惜。
“你做得到?”許林斜眼看著她,有點不信。
“現在做不到也會慢慢做到!”鹿墨兒認真地看著每一個人,這次似乎下定了決心!
“今天我在寢室那邊看見小略了,”“大胖”看了看鹿墨兒的臉色,“他和一女的手牽著手!
鹿墨兒佯裝沒聽見,想著論文的結尾怎么寫,手里的筆轉啊轉的,突然掉到地上。
“你是不是很傷心?”“大胖”懷疑地看著她平靜的臉。
鹿墨兒無奈地看了他一眼,研究自己的表情這么好玩嗎?大家究竟想看到她怎么樣呢?
“沒有,都說過不會管他的事了,他要怎么樣,隨他去吧!”她搔搔頭,論文實在寫不下去了,那么就計劃一下評選“優秀畢業生”的事吧!
“大胖”詫異地問:“你不會吧?真的放棄了?”
“你以為我胡說八道的啊?”鹿墨兒白了他一眼,看他還想問的樣子,自己主動開了口?磥泶蠹乙捕己荜P注,說清楚也好,“這件事我不想再提了,我現在很好。我一直認為人的一生中只有一個命定的人,如果他現在找到了他命定的人,那么就說明我找錯了。我恭喜他找對了人,我自己也會努力去尋找正確的人,這么說大家明白了吧?今天我明確表態,希望大家不要再擔心了!”
“真的?”許林等大家散開,悄悄地問著她。
“本來是有點猶豫,現在我沒話可說了。你知道我的,我最討厭的就是濫情!”鹿墨兒苦笑著,語氣很冰冷,心也涼了。
“哦!痹S林摸摸鼻子,翟社略真是個大笨蛋,現在都快畢業了……
“可你的記性那么好,我看不是說忘能忘的人!”阿敏可恥地站了出來,剛才看她們倆悄聲的交談,她早就留上了心,在一旁偷聽著。
“那就慢慢地忘羅!”鹿墨兒聳聳肩,“我并不強求自己要一下子全忘掉,這和現實情況相去甚遠,只會起反效果,說不準會記得更牢。”
“心理素質真好!”阿敏羨慕地看著她。
鹿墨兒又苦笑了一下:“我是沒有辦法,才不像你說的那樣!”
“這回就看你怎么\'慧劍斬情絲\'了!”許林祈求上天保佑自己,不要再受到鹿墨兒的荼毒了。
轉眼間就到了畢業的時候,鹿墨兒慶幸自己已經能比較平和地看待那些前塵舊事,也許日子就這么一天一天過去,她也會漸漸的淡忘。
雖然有時思念總是突如其來,但畢竟淡了許多,只剩下偶爾的黯然神傷。
也許一切就這樣了!她這樣想著,上了一輛車,不經意的抬眸間,她整個人忽然呆住。
好像!她走上前去,站在一個白色的人影旁邊。真的好像,她忍不住偷偷看了幾眼,這么近的距離都讓人無法分辨,產生一種錯覺。
但不是他!她收回自己的目光,只因為這樣盯著人看有些失禮。雖然眼前的人和翟社略長得很像,穿著一套白色的運動服,腿上隨意擺著一個類似的運動包,但鹿墨兒直覺地知道,這不是他!
盡管他坐著,無法確切的目測他的身高,但他臉上帶著一抹稚氣,更像翟社略十六七歲時的樣子,鹿墨兒雖然沒見過他那時的樣子,卻似乎可以猜想得出來。
她回過神,看到有位子可坐,立刻像逃跑一般趕過去,不敢再往那邊看一眼。失神之下差點坐過站,她心情沉重地下了車,看到約好的人已經到了。
“你還是留長發更好看!”“大胖”一見她就夸贊了一句。
“是嗎?”她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頭發,“我只是懶得去剪罷了!
“不要剪了,留著多好!”“大胖”剛回老家過完年,跟她說好了一起出來聚聚。
“大家都去工作了呢,看來只有我們倆比較閑!甭鼓珒撼堕_了話題,頭發多長只是小事吧,比較讓人好奇的是,不知道他考研的情況如何。
“是啊,你是不是在家沒什么事做。扛阏f過到我家來作媳婦好了!”“大胖”還補充了一句,“女孩子不要浪費自己的青春!”
鹿墨兒笑笑說:“我還小。≡僬f我要是還喜歡小略呢?”
“胖子”無奈地搖搖頭,意味深長地說:“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你神經?”鹿墨兒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好像一副得道高僧的樣子似的。
她抬腕看看表,記起自己答應了君文,等一下一起吃飯的事,聊了一會兒,便向“大胖”告辭離開。
“你才來啊?”到了約定地點,君文似乎是等了一會兒,但沒有不耐煩的樣子。
“不好意思!甭鼓珒焊孀锪艘宦曌聛,“又要你破費了。”
“你要愿意來,我天天請你吃飯都可以!”君文笑容滿面,一點也不介意。
“那怎么行?”鹿墨兒知道他的意思,卻聽過就算了,“先祝你生日快樂,不過沒有禮物。
“謝謝!”君文笑瞇了眼,“沒禮物不要緊,重要的是你能陪著我過生日!”
鹿墨兒低頭淺笑,假裝沒有聽見。這家伙該不會想讓她食不下咽吧?
君文凝神看了她半天:“你的頭發好長了,這樣更好看,一定要留著,不要剪了!”
鹿墨兒捏起一縷頭發看了看,又想起往事,出神地說:“如果是小略,肯定會說,你短發也蠻精神的!
君文皺起眉來:“你提起這人干嘛?真是煞風景!”
“只是想到了,所以就提到了!甭鼓珒盒π。
君文不茍同地看了她一眼,看她神情一直有些恍惚,不免有些擔心。什么時候她才能真正忘了翟社略這個人?
鹿墨兒心不在焉地吃完飯,與君文告別后,慢慢地走回家去,今天見到熟悉的人,她不免想起了那些熟悉的事,再加上在車上看到的那人,更是勾起了她的回憶。
“咚”的一聲,她捂著頭停了下來,原來她想得太出神,頭撞上了路邊的廣告牌。
好痛!她揉著自己的左額,發現有些路人奇怪地看著她,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她的臉“刷”地紅了起來,趕緊逃離現場。
真是丟人!她揉著自己的額頭,發現已經腫了起來,里面的骨頭像是撞平了一點。該不會破相了吧?如果是像哈利波特那種傷她倒是蠻喜歡的。
回到家里才扔下包,電話鈴就響了起來,她接起電話,原來是以前一起進麥當勞的同事,邀她出去玩。
鹿墨兒很想休息一下,卻仍然答應了。畢竟人家一直都記得她,一年中還打了好幾次電話給她,她不去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本想再邀一個大家都認識的女孩子,結果卻沒聯系上,她只好捂著頭獨自前往。
大家玩了一會兒游戲機,鹿墨兒想起上次玩這個好像還是在她14歲的時候,不免有些感嘆,時間過得真快,可她怎么就是沒完全忘了翟社略呢?
男孩子提議兩人去廣場上吹吹風聊天,鹿墨兒雖然覺得他的建議無聊透頂,卻什么也沒說。
隨意地坐下來,鹿墨兒被風吹得瑟縮了一下。天好冷!白天似乎還好,太陽一落下就降了溫。隨意聊了一下以前打工時的趣事,鹿墨兒冷得實在不想坐下去了:“我們回去吧?我有點冷!”“再坐一下嘛!好久都沒見,才見你就要走?”男孩子攔住她。
“那我們換到麥當勞里去坐,好不好?”鹿墨兒想起那里會有暖氣,退讓了一步。
“里面又悶又熱,我坐著心里就發躁!蹦泻⒆臃穸怂脑。
真是自私!鹿墨兒在心里抱怨了一聲,講起話來越發不起勁了。
“你冷,是嗎?”男孩子注意到她的瑟縮,“我抱著你取暖,好不好?”
鹿墨兒嚇得站了起來,男孩子突然拉住她的手,鹿墨兒使勁掙脫著,他卻握得死緊。
“你的手好冷!”他笑嘻嘻地看著她。
“放手!”鹿墨兒的臉上罩上一層寒霜,連翟社略都沒有拉過她的手,他憑什么?
“你聽我說完話,我就放手!”男孩子把自己的意識強加到她身上,令她惱火起來。
“放了再說!”鹿墨兒瞪著他,心里浮上翟社略的影像,為什么這種時候他不在?如果他能從天而降來解救自己就好了!
男孩子看她要生氣了,終于放開了手:“你記得前些天在QQ上碰到的一個人嗎?”
鹿墨兒記起前些時有個莫名其妙的人,非拉著她一起講話。
“他不是說一直喜歡一個女孩子卻不敢說,因為身邊的人都很喜歡她,她對每一個人也都一樣的好。他問你該怎么辦,你告訴他,想說就去說。你記不記得?”
鹿墨兒記起這么一回事兒,吃驚的望著他,心里有點明白他想說什么了。她當時也只是隨便說說,早知道跟自己有關,她就不會那么說了!如果是翟社略這么做,她或許會很高興,但他不是!
“你現在猜到了那人就是我吧?”他看著鹿墨兒,小心翼翼地說,“我本來想多跟你說幾句,多了解一點你的想法,才跟你說的,但后來一直沒在網上見到你……”
鹿墨兒翻翻白眼,廢話!她一向隱身,不想跟不認識的人多說些什么。
“不行!”鹿墨兒斬釘截鐵的說,“你比我!”
“只是因為這樣?”他不服氣地看著她,“也只是晚生一年半,才511天而已!”
鹿墨兒呆住了,想不到他連這種數字也說得出來。不過這本來就是借口,她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在她看來,朋友和戀人一早就界定了,她的朋友從見第一面時開始就是朋友,永遠都不可能變成她的戀人。反之亦然!翟社略是不是她的朋友?這問題讓她很迷惑,她也說不清!“我有喜歡的人了!”她拿出擋箭牌。
“他在哪里?”男孩子追問了一句。
鹿墨兒頓時語塞,那人好像太遙遠,沒什么說服力。
“反正我和你是不可能的!”她懶得多說了。
“你們關系滿好嗎?”男孩子仍在追問著。
“很好!”鹿墨兒違心地點點頭。
“我真的都沒有機會嗎?”男孩子近似哀求地看著她。
鹿墨兒索性撇過臉去,她只會對翟社略一個人心軟,別人對她這么做沒用。
“你再考慮一下!”男孩又要來拉她的手。
她趕忙把手縮到身后,頭上撞到的地方一直在隱隱作痛,現在痛得更厲害了。
“我要回家了!”她冷著臉,不想再跟人糾纏下去。
“再留一下下,好不好?”男孩子一向認為她心軟,“我還想和你一起坐公車,繞市內一圈再回去的!”
鹿墨兒睜大了眼睛,陪他去的人是瘋子吧?
“我很冷,我早上又撞到了頭,而且我媽不許我八點以后還待在外面!彼_始連連扯理由,跟這人多待一秒鐘都會瘋的!“那我送你回去總可以吧?”男孩子見留不住她,殷勤地說。
“又不順路,我不喜歡別人送我!甭鼓珒赫f出的話全是否定。
“你就當我是不認識的人也行啊!我只送你下車!蹦泻⒉⒉粴怵H。
鹿墨兒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她氣鼓鼓的沖回去,下車時,男孩又對她說了一句:“我最近想考程序員,這兩天打電話叫你一起去自習!”
鹿墨兒呆站在車站前看他走掉,腦子里升起一個念頭,今天晚上她就收拾行李,到小姨家去住兩個星期,先避避難再說!
回到家里,老媽告訴她,江睿奇打過電話來,聽說她不在后,說是等會兒還會打來。
“江睿奇這孩子不錯,雖然是在外地工作,離你這么遠,都記得時常問候你,你在想些什么。俊迸R了,老媽抱怨了她一句。
鹿墨兒應付似的“哦”了一聲,正好電話響起來,她猶豫了一下,接起來。原來還是江睿奇打來的!
他聽出鹿墨兒的語氣有些奇怪,追問了半天,鹿墨兒只好把剛才的事告訴了他。
“你上街帶不帶眼睛。拷裉焖隳阈疫\,人家沒拉你進旅館都是好的!”江睿奇的責備里帶著關心。
“怎么可能?不會的啊!”鹿墨兒有點慚愧,為什么她剛才想的不是任何一個關心她的人,而是翟社略?她說過要忘了他的。 澳銊e在外面亂跑了,我下一次回來給你補生日禮物!
江睿奇一直都對她好得不得了,也從沒像剛才那人般讓她感到不快。真可惜!為什么她喜歡的人不是他呢?那么就什么問題都沒有了,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今天還真是熱鬧的一天!鹿墨兒掛了電話,躺在床上,卻怎么都想不明白。
她什么時候才能忘了翟社略呢?那一天似乎還很遙遠。她撫著自己的額頭睡著了,與以往的每一天一樣,她希望第二天早上起來,自己患上了失憶癥,不再記起這個名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