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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叩簾櫳 第四章
作者:楚泠泠
   
  “江云。”他連名帶姓的叫,仿佛熟識紡霧一輩子了。

  “是。”紡霧面無表情的回答,卻清楚意識到自己怦怦作響的心跳和一陣虛浮的、又好似要暈倒的感覺。沉默了半天,她才接了一句:“請進!在門外罰站嗎?”紡霧試著想用對一般人的態(tài)度來對他,而不是一個對她朝思暮想,卻萬萬沒想到會在此時遇見的人。

  紡霧看著他進門,偷偷而心慌的打量他,訝異于他傾長的身材,可其實徐士哲似乎比她高不了多少。她不知道是自己的錯覺,還是因為自己長得高的緣故?

  他坐在她剛才坐著的位署,而剛才那個沾了她眼淚的抱枕,此刻靜靜的倚在徐士哲旁邊,她甚至看見他伸手輕撫一下抱枕上的淚痕。

  紡霧驚慌的將抱枕拿過來自己這邊,還特意把沾有淚水的那面朝向自己!胺讲藕人恍⌒臐姷搅耍鎸Σ黄。”她放好抱枕,又匆匆往廚房走去,想著忘了倒杯水給他。

  “冰開水?”她在廚房大聲問。

  “好!焙唵蔚囊粋字。

  紡霧倒了杯冰開水,順手把放在廚房的面紙拿出來,一起擺在他面前。

  “請喝。”她手微顫著將水杯遞給徐士哲。他接過去,手指輕觸她的手指尖,混合著沁出的冰涼水珠,讓紡霧覺得既灼熱又冰冷,她靜不下心來,仍然只有慌亂的感覺。

  徐士哲倒是一直莫測高深,紡霧不開口,他也不開口,只是默默的握著她倒來的冰開水,眼睛卻沒離開過紡霧。

  最后,還是紡霧自己打破沉默:“昨天那樣走掉,我很抱歉,因為……我覺得我能力不足,無法勝任這個工作。”她聳聳肩,講完才發(fā)現(xiàn)自己話不自覺又帶了刺,差點想咬斷自己的舌頭。

  “不會。你的文案昨天會議上已通過了,我要助理打電話通知你,只不過一直找不到你的人!彼Z氣溫和。

  “是嗎?我還以為我的作品難登大雅之堂,想不到還能獲得你的青睞呢。”她張大眼睛看他,甜甜的假笑著說。

  “為什么會這樣想?”徐士哲看著她,眼神和她一樣清澈、明朗,但多了一分說不出的沉靜,和紡霧在報紙雜志上看到的他有著不同,很大的不同。

  “沒有啊。”紡霧故作無謂的抬抬眉眼,還是忍不住抱怨一句:“不是說不一定會用的嗎?”

  “這是必加的條件。至于實行的機會目前是零,基本上能在我公司做事的人都不該受到這種待遇!彼忉。

  “是啊,看來是我誤解了。不過,這讓我覺得我不去參加那個會議,結(jié)果還不是一樣;旧希覜]有出席的必要,決定權(quán)就握在你的手中,不是嗎?”紡霧趁機追問,但為了什么目的,她卻茫然,是想試探他是否在乎自己嗎?果真如此,她的白日夢還真是飛得太快了,或許是她在履行飛雪給她的忠告:有機可乘!

  “不是我要不要用的問題,而是你的創(chuàng)意夠不夠精采的問題。江小姐,在這個行業(yè)你不是生手,我也信任你有一定的水準(zhǔn),而無關(guān)你知名度足不足的問題。”

  “你叫我什么?”她的心頓時變冰冷,只為了這句稱呼似乎把她和徐士哲間的距離一下子拉得很遠,心急之下,不知覺就脫口問出來。

  “這也無關(guān)我稱呼你什么。”

  他分明在打迷糊仗嘛!紡霧卻開始覺得面紅耳赤,一時僵在那里無法回話,最后才勉強回了句:“哦?是嗎?還要再來杯冰開水嗎?”

  想不到徐士哲卻回她一句:“我不想被潑得滿頭滿身,即使現(xiàn)在是夏天也不行!

  紡霧愣在那里,一時無法分辨他話中的意義,稍后才忍不住笑了出來。“你沒有無辜的眼神,我從來沒在你哪張照片中看過!闭f完,才發(fā)覺自己似乎在暗示徐士哲什么。紡霧忍不住捂住嘴,尷尬得不愿再說話了。

  “那就再給我一杯好了!彼鈬,卻有幾分戲謔。

  乖乖!還好他沒追問。紡霧在心里驚魂甫定,卻忍不住又多喜歡了他一點。他好像不輕浮,至少對她江紡霧不輕浮。她不自覺在嘴邊泛起微笑,心里覺得有種沾沾自喜的甜蜜。

  打開冰箱,她決定把整瓶礦泉水搬到客廳,因為她覺得若在自己又有刻薄的話要出口時,至少可以用倒開水來掩飾。

  順手又拿出一個玻璃杯,紡霧盈盈的走進客廳,帶著一種過份造作的意味,因為她忽然很想叫徐士哲快點離開,然后,她要關(guān)上大門,細(xì)細(xì)品嘗他們相處的每一分鐘,所以,她怕徐士哲待太久,會讓她無法完整回想他說過的每一句話、他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笑容、每一種表情……

  唉!單戀真痛苦。

  紡霧把杯子放下,斟滿了他的杯子,也斟滿自己的。

  徐士哲看著她,帶笑而心疼的看著她臉上閃過的每一個表情,驚異于紡霧如此多變的性格,卻又如此迷人,把他十八年前對她的印象全推翻了。

  這是他十八年來第一次這么清楚、這么近距離的看著紡霧,聽紡霧灑脫、混合著稚氣、懷疑、帶刺的語氣。他不是不曾想過紡霧,也不是不曾想過她會長大,她會有所改變的這個問題。只是他現(xiàn)在心里被觸動的柔情,正一波一波的加大,一波一波的淹沒理智;他凝視著紡霧,一種決堤的感覺向外奔流,他得要費很大的力氣,才能把自己的視線從她身上移開,才能找回自己的思緒回答紡霧那些跳躍式的問題。他知道自己很久以前動過真情,后來被掩埋了,然后現(xiàn)在是復(fù)燃階段,他知道自己的心,會因為愛眼前的這個女子而活過來。

  “你今天來,就是要告訴我這件事嗎?”

  他的思緒被紡霧喚醒!按蟾攀。”拉回沉思,看了看手表。

  “你有別的事嗎?”紡霧突然問他。

  “為什么這么問?”他問紡霧,眼神有幾分錯愕。

  “不是啦!”紡霧注意到他的局促,趕緊回答:“我看你在看手表,我想你一定有很多工作要做,其實你……只要打電話來通知我就可以了!彼敢獾恼f,末了又畫蛇添足一句:“如果沒事,你可以回去了!闭f完,才發(fā)自己竟下起逐客令了。唉!唉!該死的舌頭。“我不是在下逐客令啦!我只是……只是擔(dān)心會浪費你的時間!奔忟F趕快解釋,又偷偷研究徐士哲的表情。還好,看不出他有生氣的樣子。

  “我還以為你很討厭我!毙焓空艿幕卮鸾碳忟F吃了一驚。

  “我……我沒有理由討厭你,人家只是擔(dān)心嘛!哎呀,你真討厭!彼蹲降剿凵裰写侏M的笑,忙蹦出一連串話,又急又窘。

  “如果你沒事的話……”他慢條斯理的站起來,她則站起來預(yù)備送客!拔蚁胝埬闳コ燥。”

  “什么?呃……什么?”她覺得自己飄上云端了!盀槭裁?”

  “為我的team加入新成員!

  “誰?”紡霧感到奇怪。

  “你!彼允鞘婢徸缘玫幕貞(yīng)。

  “我?”紡霧指指自己的鼻子忙問:“我什么時候加入你公司了?”用更奇怪的語氣問徐士哲。

  “從你企畫文案被采用的那一刻起!

  “誰說的?”紡霧仍是一臉茫然。

  “合約書!

  “什么合約書?”她更茫然了。

  “你沒看清楚合約書上的條款?”徐士哲開始驚訝。

  “你是說初次籌備會議上,安妮給的那一份文件嗎?我丟了!彼貌惶_定的音調(diào)說,忍不住偷偷瞄一下的表情。

  “真的?我想如果有一天你被賣了,我大概不會覺得奇怪!毙焓空苓z憾似的搖搖頭!拔也⒉幌胧ツ氵@個人才,我相信你能寫。我會叫安妮再補寄一份合約過來給你!

  “等一下!那我得要知道我的薪水有多少,合約書上可沒寫清楚!彼秊樽约杭傺b斤斤計較的語調(diào)忽然大笑出來,幾乎沒辦法說完一整句話,只得一手撐在門上,一手捂住胸口!鞍パ健阋欢ā瓌e生氣……我……我只是……不喜歡你那么……理所當(dāng)然的口氣……”她咬住嘴唇,還煞不住笑聲。

  “你要我?”徐士哲揚一揚眉,抓住她撐在門把上的手。

  紡霧心一跳,試著縮回被抓的手。

  他用另外一只手背,毫不猶豫的擦去紡霧臉上因狂笑而溢出的淚水。她呆愣住了,不覺注意到他眼中倏然而來的濃濃柔情,她懷疑自己是笑花了眼,要不就真的是神經(jīng)錯亂了?墒,她的身體真的是不能動,不能動了。而手上傳來他手心的溫暖與力量,真真切切透過她的手暖到她的思緒中,重重的振動她每一個神經(jīng)末梢。好半天,她才從震驚的狀態(tài)中清醒。

  “哇呀,你還沒說給我多少年薪呀!”她故作揶揄的說,想沖淡兩人之中沉默而靜止教她一時不能適應(yīng)的親密。

  “那要視你的表現(xiàn)而定了!毙焓空芎芸旎謴(fù)公事公辦的口氣!跋嘈盼,你有拿年薪百萬的能耐。”末了還是調(diào)侃。

  “謝謝!我怕自己消受不起這份榮幸。”她不甘示弱的反擊,想一想?yún)s還是對他柔柔一笑:“不過,能找到我,你應(yīng)該不虧本,我保證我是物超所值的喲。”

  “我絕對相信!毙焓空軇e有意味的回答她。

  “相信什么?”她也跟著打著迷糊仗來。

  “相信你物超所值!彼砰_她的手,倒是不耍花槍的回答她的問題。

  紡霧看了看他,相信自己剛才一定是眼花了,因為她在他現(xiàn)在的眼神中看不出一絲剛才的柔情,不過她讀不出他眼神中這會兒有什么。紡霧搖了搖頭,一定是她多情的幻想在作怪。

  “那么,物超所值小姐,你的老板有榮幸請你吃頓晚餐嗎?”徐士哲一本正經(jīng)的問她。

  紡霧冷冷的、斜斜的睨了他一眼!爱(dāng)然,那是你的榮幸,可是……”她忽然對他嫵媚的笑了一笑!叭绻液鸵粋第一次見面的男人就能出去吃飯,不知道他會不會認(rèn)為我太輕浮?”

  “你確定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嗎?”徐士哲笑笑的問她。

  “不是嗎?”紡霧篤定的反問。

  徐士哲在笑,搖搖頭否決了她的回答,而紡霧則決定不去追問,因為她不確定自己是否真是第一次見到他,因為在夢里、幻想里,她可算不清楚“見”過他千百次了,不是嗎?

  “你說,你會不會認(rèn)為我太輕?”紡霧把問題繞回原點。

  “如果我認(rèn)為你輕浮,就不會貿(mào)然提議!眻远ǖ恼Z氣。

  “那么,我接受,不過……不是在今天,你會介意嗎?”

  “視你的方便而定,畢竟,邀約的人是我!

  “那么我會再打電話給你確定日期。對了,可以給我你私人的電話嗎?”紡霧故作想起什么,又不經(jīng)意的問他要私人的電話,問完,她的心一陣緊張,胸口似有一種沉甸甸的重量壓著。她很怕他會拒絕,可是,這是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不是嗎?即使被拒絕,至少不那么突兀,不那么會讓她自己下不了臺吧?

  看著他拿出一張紙來,毫不猶豫的寫下一連串電話號碼,等遞到她手上,她不禁傻了眼。

  “六支號碼,你沒行動電話嗎?”她問。

  徐士哲搖搖頭說:“沒有,我不喜歡被隨傳隨到的感覺,所以,為了預(yù)防萬一,我把可能找得到我的電話都給你!

  “那好,這號碼一支嘛賣一萬,那些八卦新聞準(zhǔn)賺翻了,我已經(jīng)可以預(yù)期。”紡霧故作沾沾自喜!拔蚁嘈拍悴粫K隳阏娴倪@么做,我頂多把電話號碼換掉,這對我來說,也不是第一次發(fā)生的事了!彼谋砬殛幱袅似饋。

  “那證明你很搶手,不是嗎?”紡霧沒錯過他臉上的表情,不自覺的安慰他。

  “如果這可以折算在薪水中,你就能賣,只是別把最后一支電話號碼賣了就可以!

  “女朋友專線?”問完,紡霧又后悔了,她這么問豈不是在暗示徐士哲什么?天知道她在面對他時,實在很沒大腦。

  “也許將來會是!彼ǘǖ目粗吹盟幕。

  “好啦!”紡霧把雙手故意往外一擋!罢l都知道你女朋友很多,我可不想被卷入是非場中,況且我不夠格……”遲疑了一會兒,她終究還是說了:“我想我沒有適宜被擁抱的身材!闭f完,她緊張的回視他,等待他的回應(yīng)。

  “你知道嗎?你很敏捷,但我希望你能分得清楚事實和傳聞的差別,如果我會把自己完全曝露在傳媒中,就不可能是今天的徐士哲,你應(yīng)該會懂!彼粠Щ饸獾恼f完,轉(zhuǎn)身走出門外。“還有,別在答錄機上留電話號碼,我會打給你!彼D(zhuǎn)過身來,目光又定定的鎖住紡霧幾秒鐘才揮揮手離開。

  ???

  唉!唉!她把事情搞砸了,不是嗎?她不該拿他的“情史”來開玩笑,她也知道這些大部分都是傳來傳去的流言;可是,她真的想聽他親口說,他根本沒對任何人動過心!她只不過是為了自己一點小小的私心!

  可是,紡霧忘不掉他臨走時臉上的神情,他是在生她的氣吧?氣她哪壺不開提哪壺;可是,只不過是幾句話嘛。他不會那么小器,容不得人家說吧?她在心里暗念。

  可是,她又在發(fā)什么瘋了?又在自作多情些什么了?人家只是以老板身份請她吃頓飯,憑什么她可以據(jù)此認(rèn)為大名鼎鼎的徐士哲在追求她?自己也未免想太遠了吧?沒錯,她是沒忽略他眼中倏忽來去的溫柔,可也許不過是他思緒忽然岔到哪個女人的身上,才在無意中顯露出來的吧?

  她啊!是在妄想。

  妄想?為什么要妄自菲薄呢?她欠缺的是徐士哲的運氣而非徐士哲的才情。如果徐士哲能做,她江紡霧也不會做不來,她對自己可有自信得很。

  好了,她是在浪費自己單身女子的寶貴時間,但是,思緒就是不肯停。她找出一只筆和一張紙,用重重的筆觸在紙上寫下——

  1.你認(rèn)為徐士哲對你有意思嗎?答:不確定。

  2.你認(rèn)為徐士哲看重你嗎?答:也許。

  3.你為什么要把心都掛在他身上呢?答:因為我希望他愛我,雖然這聽起來滿可笑的。

  4.為什么你不能先愛他呢?答:因為怕被拒絕的傷心。

  是啊,她從來就高傲的不給人拒絕她的機會,連在感情的世界里都一向如此。

  她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腦海里對于“怕被拒絕”的心事,不自覺的浮起一段接一段的旋律。她把紙翻了個面,迅速在上面畫起五線譜。

  沙沙的寫字聲,在漸漸幽暗的暮色中回響,帶著她一心的熱切和迷惑。

  ???

  “哇!你嚇人嗎?”飛雪“啪!”的一聲打開電燈,卻看見紡霧坐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不禁嬌嗔的罵她。

  “你知道嗎?”紡霧慢條斯理的抬頭來!澳愦驍辔业撵`感了,你破壞了一首曠世巨作的產(chǎn)生,你害我丟了一筆可能到手的作曲費。如果我被你嚇得腦筋糊涂了,你就少了個可以和你吃喝玩樂、年薪收入百萬以上的好朋友。”她一口氣說完,帶點兒得意和詭異。

  “少來!憑你三腳貓的技巧也可以年薪百萬?那些中看不中唱的家伙都可以拿葛萊美獎了,快別做白日夢,請你去吃晚餐啦!”飛雪毫不在意她的話。

  “難怪我昨天晚上掉了兩次筷子!彼龑︼w雪比了“二”的手勢,帶點兒預(yù)言家預(yù)言成真的姿態(tài)!坝终l請你吃晚餐?紀(jì)大少爺?”飛雪好奇的問。

  “不是嘍,你猜。”紡霧賣關(guān)子。

  “不然又是你哪些多年不見的狐朋狗黨!憋w雪把皮包丟在茶幾上,若有所思的在電視機前走來走去!澳阏J(rèn)識的朋友我也都認(rèn)識,你去我也要跟著去,我可不要錯過一頓免費的晚餐……”她把頭湊到紡霧出神的眼前,大喊了一聲:“對嗎?”嘻嘻笑的看著紡霧被嚇的反應(yīng)。

  “你真是愈活愈回去了!”紡霧鎮(zhèn)定的回嘴。“想嚇我?沒那么容易,尤其是今天,已經(jīng)發(fā)生了另一件更令我‘震驚’的事,你這算是小兒科罷了!彼匾饧又啬钦痼@兩字的語氣。

  “好啦!賣得什么關(guān)子!都幾點了還不赴人家的約?”飛雪開始表現(xiàn)出興趣。

  “你不先問我是誰?”紡霧半是得意,半是嬌羞。

  “那也得你小姐高興講。”飛雪按捺了幾秒,究竟還是問了:“誰!難不成是你朝也思呀暮也想的徐先生士哲?”

  “都讓你自問自答答完了!毖诓蛔】鞓返恼Z氣。

  “看喲!笑得這么甜,難不成人家不只是來談公事的?”她糗紡霧。

  “一半、一半啦!他還請我吃飯喔!

  “哎喲!吃飯、吃飯!吃飯就可以把你樂得暈陶陶,要是他開口要你當(dāng)他老婆,這下子可不飛上天了嗎?”飛雪擰擰紡霧的臉頰!翱煨研褑!回魂嘍,到底請你什么時候吃飯?你倒是說啊!边是問到正題上來。

  “我說,再打電話給他!

  “喲!好,你給了人家什么理由了?”

  “我沒說他也沒問!奔忟F這時才想起來。

  “不會吧?”飛雪拉長聲音想了一下。“說不定他會以為你沒這個意思,所以順勢就找臺階下了,否則,怎么他也不問你為什么?”

  “不會吧?也許他和我一樣不喜歡對人問東問西的!奔忟F猜測的說。

  “你!就是神經(jīng)太粗;他啊,他太寵你了!

  “寵我?你愈說愈離譜了,他為什么要寵我?我不覺得,何況他還不認(rèn)識我,雖然……雖然他剛才有些舉動的確太親密了,可是,也許這就是他為什么會花名在外的原因吧?”

  “這也說不定啦!”飛雪改變了語氣!凹热蝗绱耍俏覀兙统鋈コ燥埌,今天可真是累人!

  “你老板真來了?”

  “真的!我騙你作啥?搞得整個辦公室緊張兮兮,連午飯都沒讓我好好吃,我最怕這樣了!憋w雪抱怨。

  “怕什么?你是真金不怕火煉,你們公司誰不知道你是勤勞能干出了名,緊張個什么勁兒!”

  “也不能這樣說,通常下情不易上達,老板不可能知道我平時表現(xiàn)得如何,如果不當(dāng)面努力一番,搞不好會立即被炒魷魚。還是你好,自由自在的不受拘束!

  “好?最怕每個月月初看你領(lǐng)薪水,我眼紅哇,像我!薪水零零散散的,零散來、零散去,都不知道花到哪里去了!

  “咦?說到薪水,我好像聽到有人剛才很得意的提到什么年薪百萬?”飛雪若有所悟。

  “我。 彼f。

  “為什么?為什么?哇!這世界還有天理嗎?”飛雪大聲嚷嚷!拔易龅靡酪钅晷蕉紱]百萬,你在家里悠哉游哉就有,難不成有人看中你,要你出專輯了?”說著,說著,飛雪又高興又嘆息起來。“其實你早就該開始了,你不知道好多人對我稱贊過你的歌聲,就是你自己老說遇不到伯樂。這下子好了,我可有話說了!

  她看著飛雪又是嘆氣又是笑,又是說又是埋怨,終究把沖到口邊的俏皮話壓下來。

  “人家只是要我去他公司做事,誰說我要出唱片的?你知道,我這一輩子都不要拋頭露面,我太愛自由了。”

  “哎呀!講半天……真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人家擠破頭想當(dāng)歌星,你卻拼命說不要,可你不也到西餐廳去唱,這和公開出專輯有什么不同?”

  “這就是我不失去自由,又有百萬年薪可拿的秘訣!”紡霧俏皮的回答。

  “是啊,那我們該感激誰呢?是識紡霧的徐伯樂先生呢?還是有才氣的江云小姐呢?不、不!都不是,我們該感激的,也許是名不見經(jīng)傳的我——申飛雪。”

  “感激你!不過等到徐士哲來追求我時,我會更感激你,因為借著你豐富的愛情經(jīng)驗,我將得以免去許多無謂的痛苦。”紡霧半真半假的說。

  “為什么要等他來追求你,你也大可去追求他!

  “算了,我可不相信什么女追男隔層紗,隔層強化玻璃還差不多;看得清楚摸不到,要打打不破,硬打破了又會受傷流血,我要留點兒自尊,免于受他人嘲笑的恐懼!奔忟F認(rèn)真的說。

  “也不是說要你有花癡行為,只不過要你妥善運用‘有機可乘’這四個字就行了。”

  “今天用過了!彼蠈嵳泄。

  “成效如何?”

  “無法評估!

  “你看嘛!就說你,還不會運用之妙,存乎一心哪!真可惜我沒在旁邊給你一點兒指導(dǎo),不然包你馬到成功,省得你天天朝思暮想?上选⒖上!怎么會是這樣的結(jié)局?縱然心中百般不愿意!憋w雪說著說著又唱了起來。

  “對啊,可惜,不過往后的日子可能還長!奔忟F亮出手中的紙!翱!”

  “啥?一串電話?”

  “他的啊!奔忟F微帶羞赧。

  “哇嗚!大收獲呀!我可是太小看你了。”

  “不然我哪有本錢說再打電話給他的話?”她甜甜的笑漾滿眼睛!拔艺娴模娴、真的好高興!”她拉著飛雪跳起舞來,全身籠罩在一股興奮中無法掩藏。

  ???

  他讓自己的雙手在鍵盤上移動,不知不覺中彈出來的音樂都是今天下午在紡霧家聽到的那首歌。原本,這是自己再熟悉不過的曲調(diào),如今卻汪入了她的風(fēng)格。他輕而易舉的模仿她的節(jié)奏,卻在腦海里想著她的言言語語。

  一只手搭上他的肩,他愣了一下,繼續(xù)手上的彈奏。

  “你最近心事很多!笔菧厝岫隙ǖ恼Z氣。

  “如果有,也是我自己的事!毙焓空苷f,感覺到她的身體壓在自己肩上,她的雙手繞過他的肩,交握在他胸前。

  “我沒這個心情!彼吐暰芙^。

  那雙手停了半晌才離開,他感覺到她在微微發(fā)抖。

  “為什么?”語氣仍沒變。

  他聽不出她語氣中有任何不滿,所以,只是背對著她搖搖頭。他猜想她該了解他的意思。果然,沒多久他就聽到大門打開又關(guān)上的聲音。

  他想,她曾是個溫柔的好女人,只是,現(xiàn)在無法再繼續(xù)下去。他用雙手緊緊的抱住自己,試圖趕走孤寂和身體上……疼痛的欲望。

  午夜兩點,他猜想紡霧是否已沉入夢鄉(xiāng)。

  ???

  午夜兩點十分。

  紡霧看床頭鬧鐘,驚異于自己沒花幾分鐘的時間就背下了徐士哲給她的電話號碼,即使其中幾個號碼是那么難記,可她阻擋不了狂跳的心,積極的催促著自己背下每一個號碼,雖然午夜的酒讓她的頭腦有許多浪漫、紛亂的綺思。

  她全身懶洋洋的,拿起電話,開始撥著每個她記下的號碼,卻在電話鈴聲未響前,悄悄的按掉通話鍵,除了最后一支電話號碼。她是有所渴望,不過還不致做出擾人清夢的事。

  開始猜測起這些電話號碼身處什么環(huán)境?是他的辦公室、工作室或家中?甚或是哪個和他傳聞有一手的女人的電話?哎呀!為什么都還沒開始,她就要疑心起他的風(fēng)流韻事,等到她真當(dāng)了他的女朋友了,再來煩惱也不遲啊。

  或許,飛雪說的對,無風(fēng)不起浪,藕斷絲尚連,要不從哪里聽到有關(guān)他的種種韻事流言,還真是短時期要停止也難。紡霧驚異于自己和他怎能直接跳過朋友的階段而成為戀人?但她的心里竟是這樣沉穩(wěn)篤定。

  紡霧知道他喜歡她!叭欢,他知道我愛他嗎?”紡霧醉言醉語的對著話筒嘟嚷,漸漸沉入睡夢中。

  她希望自己一夜無夢。白天想他太多了,如果連夜晚都夢上了,豈不陷得太深?她要給自己保留一點獨處的時間,預(yù)備做自己該做的事,譬如,她還欠著別人幾首歌哪!

  ???

  一覺醒來,又是陽光清明的一天。抱在懷中的話筒,已掛回電話機上。紡霧倒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做了這個動作。不過,管它呢,除了期待徐士哲會不會打電話給她之外,她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今天,紡霧比往常早起一個鐘頭,盥洗好之后,她查了查最近該做的事,就如往常一樣,她今天必需出門去代人家的班。她整理了一下樂譜,又隨意自彈自唱了幾首歌才把吉他收起來。

  正預(yù)備對鏡子描上口紅,電話卻響了起來。

  “討厭,破壞人家化妝的心情!”她知道準(zhǔn)又是餐廳打來提醒她代班的電話。拿起話筒,她嗯啊好的隨便應(yīng)了幾聲。才掛上話筒,鈴聲馬上又響了起來,她沒好氣的拿起電話筒!拔?找誰嘛!”“請問江云在嗎?”話筒傳來徐士哲的聲音。

  她愣了一下,溫柔的說:“我就是。”想問他有什么事嗎?想一想還是不問。她喜歡他打電話來給她,不需要任何理由,可以讓他不必有想借口的負(fù)擔(dān),就如同她希望自己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也不用去編種種可笑的理由一樣。

  “我正要出去,你再晚幾分鐘打來就沒人接電話了!彼崧暤恼f,有幾分稚氣和幾分慶幸。

  “決定好什么時候?你正要出去嗎?會不會耽誤你的時間?”問號雖多,卻是不疾不徐。

  “嗯,還沒。今天要去代班,一直到晚上九點,然后累了就不會想出去,勉強出去也沒精神,只是浪費時間又活受罪!币豢跉庹f了一堆,卻辭不達意。

  “那么明天?”似是征詢的口氣。

  “明天,可以。 奔忟F倒是爽快的答應(yīng)了,因為她不想矜持了嘛!況且他又不問她為什么,這種游戲自己玩會悶死自己,她下定決心不殘害自己的腦細(xì)胞。

  他在話筒中和她確定時間、地點,未了又問她今天在什么地方代班。她把時間和地點一一報給他知道。講完,想了一想,忍不住還是問了他:“你想干嘛?”

  話筒中傳來他一陣笑而不答的聲音。她抿了抿嘴:“我要掛電話了!毙睦镉悬c不舍。

  “再見!痹挷耪f完,話筒中就傳來一陣嘟嘟聲。

  “他倒是說得干脆啊!奔忟F在心中嘀咕,不情不愿的掛上電話。或許,她該開始適應(yīng)他那種任何事都不問不答的行事作風(fēng),如果她還想做他的女朋友,如果她不想得“內(nèi)傷”的話,她最好盡快適應(yīng)。愛人的煩惱,來得可真快啊!

  ???

  紡霧感謝上帝給她一副好嗓子,不是說聲音好聽,而是她可以連續(xù)唱上好幾個鐘頭而喉嚨不疼;不過每到這個時候,她還是會停下忙碌的手,閑閑的和臺下用餐的聽眾聊天,不一定聊些什么,偶爾觀眾也會和她對答,不過,其實大部分都在自說自話。

  不怎么愛來這種地方唱歌,因為臺下的人忙著用餐交談,有時候干懷疑自己的歌聲是背景音樂,甚或者是多余的嗓音,所以,每次她也只能企求有一、兩個人可以專注的聽聽她唱歌就行,至少可以填補一些心中無知音的遺憾。而今天,她在尋求一、兩張專注的面孔當(dāng)中,還加進一些新的期待,她浪漫的,期待著徐士哲會在那張角落的桌上出現(xiàn)。

  只是期待罷了,紡霧明白以他現(xiàn)在如日中天的聲勢,分分秒秒都抽不出身來,怎么可能會出現(xiàn)在這里聽她唱歌?更何況要他聽她唱自己作的歌,可不是魯班門前弄大斧了?想著想著,嘴里便聊起了他。她問臺下的人聽過徐士哲的大名嗎?結(jié)果倒引起一陣不小的回響,當(dāng)場就有人站起來點了他作的歌,正是那首最近剛上榜的歌。

  紡霧偷偷瞄了一下手表,決定再蘑菇一會兒才開始唱這首歌。唱的時候她稍稍改變了速度和旋律,她也注意到有些聽眾臉上有著不贊同的神情;終究在第二段,她撤回自己的節(jié)奏,換上原來的曲調(diào),然后,又觀察了臺下一遍,看見不少人跟著輕輕哼唱。她想:徐士哲的魅力可真是無遠弗屆啊。

  一曲唱完,紡霧略微收拾了一下自己隨身攜帶的東西,提著吉他走過后臺,再由后臺走小門繞出餐廳。

  嘿!你知道嗎?這是已經(jīng)有點名氣的歌手才能走的路,意思就是說,你在演唱的地方有了一批固定的聽眾,而這些聽眾甚至可能把你圍著問東問西,而造成餐廳的“交通阻塞”。她是享有這份小小的特權(quán),不過今天這份小特權(quán)并沒有帶給她多大的喜悅,因為她已二十四小時未見到徐士哲,有十個小時沒聽到他的聲音了。

  距下一場演唱還有四十分鐘的時間,她決定先打個電話給他,她渴望聽到他的聲音,好平復(fù)內(nèi)心的蠢動。

  先撥了一個電話,接話的人說他不在那里,連二接三再繼續(xù)撥,不是沒人接就是答不在。

  紡霧心里開始惶惶然了起來。這是她第一次打電話給他,為什么他不在?

  “可他很忙,你要體諒他啊!毙睦镆粋小小的聲音在告誡她!罢f不定他現(xiàn)在忙著制作下一張新專輯,或是忙著作一首新歌,你得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你不能要求他二十四小時待命陪你或接你的電話;更何況,他尚未說過任何一句要和你在一起的話,你得要放慢自己的速度,知道馮?”

  知道嗎?知道嗎?……

  她“卡”的一聲掛上電話。還有二十分鐘的時間吃飯,她得要先填飽肚子,否則下一段時間她會沒體力、沒思想做任何事。她以前夸口過的——戀愛才不會使她神魂顛倒哪!

  她可得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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