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老天賞臉,陽光普照。
沈少冀開車載她到誠陽高中后山,兩人下車,開始一步一步往上爬。
想了一整夜,她一直想不通,為何沈少冀要帶她來爬山,還說得神秘兮兮的,一臉詭異到不行。
他安步當車,每走幾步就回頭看!绑w力很差喔,要不要我牽你。”
“不用,我怕你會說我牽了你的手之后,會不知不覺地喜歡上你!彼Y貌性回絕。
“聽來真令人沮喪,你果真對我哥始終如一,我想,我就算變成天下第一美男子,也打動不了你!睂τ谒欠葚瀼厥冀K的心,他打從心底佩服。
她安撫他!拔蚁嘈诺棺纺愕呐⒆,肯定比一整條捷運車廂里的人還多,有那么多美眉愛你,我不想錦上添花!
“多你一個不嫌多,而且你一個人,足足能抵上十人!彼c她并肩齊步,不時打量著她,發現她穿上運動服,就好像當年那個蹦蹦跳跳的小女孩,桃紅色的小臉膚質柔嫩,十年的歲月似乎沒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
在這樣晴朗的早晨,風兒輕拂、樹葉舞動,柔美的倩影在他眼波底下流轉,她真的好美,叫他看得入迷。
他多么想吻她,就算是一秒也好。
“你看你,又在發呆,跟學生時代一樣!
“學生時代我發呆的看著你,是因為我喜歡你,現在我又發呆的看著你,是因為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數十年如一日!彼槌雒婕,替她擦去額上汗水。
這一番話,聽得她心花怒放,被愛的滋味,讓她感覺很幸福。
“我今天心情很好,你不用再甜言蜜語哄我了,我會當真喔!”這種話不能聽多,聽多了會醉。
他笑了,迷人的雙眸,瞇成一條線!办`姍,假設說,我哥哥到現在還是一樣不喜歡你,你要不要試試看,當我的女朋友,你可以不用經過層層審核,要過關比較簡單!
“還要審核啊?”
“你以為我隨隨便便挑女朋友的啊,因為你是我心目中的保障名單,所以才能這樣。”
“是喔是喔,我受寵若驚,好感動……”她一時興奮,心不在焉,以至于不小心腳下踩了空,當場扭傷了腳!鞍!”
“怎么了?”他及時抱住她,免得她狼狽落地。
“腳……腳好像扭傷了。”得意忘形,就像她這樣。
“小心點,勾住我的脖子,慢慢來,不急!”他輕輕抱著她,來到一旁的樹蔭底下。
讓她靠在一棵大樹旁,蹲在她腳邊,他替她脫下布鞋。
“你干什么?”她腳微微一縮。
“看看傷得多重啊!”他掌心輕輕揉著傷處。雖然不是太嚴重,但稍一碰觸,她還是感到痛徹心扉。
“我們還要再爬嗎?”這下可好,行程恐怕得被迫中斷。
沈少冀站起來朝前探看,然后他把背向著她!爸皇R恍《温,來,我背你!
“你要背我?”沒必要這么賣命吧?
“你會怕羞嗎?”
“喂,你別老跟我開這種玩笑行不行?”真是的,每次他講這種曖昧的話,她都會臉紅心跳。
“你不會真的喜歡上我了吧,那很好啊,難得讓我開心一下不好嗎?”他背向著她,慫恿她上來!翱欤瑳]什么好害羞的,要不你就當做我還是很喜歡你,讓你的粉絲背一下不為過吧!”
“到底要到哪去,你總該說了吧?”
“上來就是了。”看她還猶豫不決,他索性主動將她攬上背,讓她一點反抗的余地都沒有。“剩下最后一百公尺左右,你覺得該放棄嗎?”
她還是不懂他在執著什么,難道這后山有什么秘密,她怎么一點都不知道。
靠著他寬闊的后背,一股好聞的味道竄進鼻腔,平滑結實的觸感,給她一種安定、可靠的感覺,其實這樣的男人算是不錯的了,再說,他喜歡她都十年了,她為何要頻頻去追求一個遙不可及,甚至還不一定能完成的夢,何苦呢?
貼著他的背,兩顆心距離拉近,她從來沒幻想過,會這樣讓一個男人背著,而且那個對象還是不曾在她夢中出現過的沈少冀。
聽著他的心跳,心與心在此交流,初秋的黎明,山間的晨風,還有他暖暖的后背,終于將她徹底打敗,溫暖讓她的身體放松,腳上的疼痛舒緩,而這個姿勢,竟舒服得讓她開始眷戀,她克服心理的矛盾,決定順從本能,不再刻意抗拒。
這短短的一百公尺,她的心被幸福灌滿,她多么希望這是一段遙遠的距離,可以讓她依賴在他背上不下來。
“有什么東西在這后山?給點提示不為過吧?”她心急得要命。
“那東西還在不在,全憑運氣嘍!”畢竟年代久遠,他全憑著記憶而來。
終于,來到一處像只狼狗坐姿的石像邊,他先將胡靈姍安置在一張石椅上,接著很興奮地指著四周說道:“就在這里了!”
“這里?”四周除了樹木就是石頭,看不出有何特別。
他指著石頭說:“這是神狗石,你還記得嗎?”
“神狗石?”年代遙遠,她記憶模糊,“忘了,這石頭是做什么的?”
他沒回答她的話,逕自四下找著什么。
沒多久,從草叢里找到一節大樹枝,他就開始在神狗石正后方挖了起來。
他使命地挖,好像里頭藏著無價之寶,表情認真、充滿期待,仿佛下一秒,他心里頭想看到的東西,就會從土里頭冒了出來。
重逢,沈少冀始終是溫和且深沉的。他內斂得像結冰的湖,看起來平靜光滑,但隨時可能讓人一腳踩空,不到最后一刻,她永遠也猜不出他心里頭想的究竟是什么,他總是溫和靜默地做著自己認為對的事,像現在,他不停地挖,她只能好奇地期待著,等著他帶來的驚喜。
不一會,挖掘動作停止,他臉上的喜悅讓她斷定地底下一定有他期待已久的東西。
果不其然,他從土里拿出一個長長的扁平玻璃瓶,經過歲月洗練,瓶身雖然光潔不再,但還能清楚得看到里頭裝填的究竟是什么東西。
里面是用西卡紙捏成的小星星,五顏六色近兩三百個,一個密宗金剛結平鋪在上頭,再上面則擺了一張黃色符咒,
“好了,謎題揭曉,就是這個,送你吧!”他興高采烈地拿到她面前。
胡靈姍拿在手里,納悶著,看看瓶子又看看他!斑@是什么?”
“十年前的塵封回憶,你打開來,里頭有一張紙條,我保證你看了會會心一笑!彼_罐,自己發掘樂趣。
他雙手擦腰,陽光灑在他樂觀的臉上,仿佛一位親切的大哥哥送給小妹妹圣誕禮物,期待著她親自拆開,乍見禮物那刻的燦爛笑容。
胡靈姍照著他的話開封,取出那張黃色紙條,打開一看,里頭除了用毛筆畫了一些看不懂的符咒外,還有一小段歪歪斜斜的中文字陳列在旁。
神狗去病除衰,心愛姍姍病體早日痊愈,沈少冀愿折壽報恩。
“很好笑對不對,那一年你生了大病,連請兩天假,老師說你是出麻疹,但我嚇死了,還以為你生了什么奇怪的病,所以啊,就到處求神問卜,結果班上那個死半仙莊文雄,你還記得吧,家里開神壇的,要我折三百個小星星放在玻璃罐,然后再擺個金剛結,最后找他老爸要了一張符,還要我寫一些真心話給神狗石聽,然后埋在這里,他說這樣就能讓你早日康復,還騙我說要跪在這里一天一夜,害我跪得膝蓋都腫起來,還被蚊子皎到不行,最后才知道他是騙我的……”
他越說越激動,竟未察覺到,胡靈姍的情緒開始出現波動。
“不過還好你最后真的康復了,不然我一定跑到莊文雄他家,說他老爸是個大神棍……咦,你怎么了,好端端的干什么哭啊?”
“沒、沒事!彼查_臉,趕緊將淚水抹去。
“真的沒事?我知道,你很受感動,對不對?我自己也很佩服我自己,那時候怎么有辦法在這跪上一天一夜,跪到都被蚊子叮成紅豆冰,還被我爸打得半死,說怎么生出這樣一個笨兒子,我老哥更絕,要我干脆去跟豬睡一間房間算了,你說好不好笑?”
“那些話可以亂寫的嗎?你不怕真的靈驗了,就要折壽給我!”真是連續劇看太多了。
“我當時哪會想到那么多,滿腦子只是想著你要趕快好,要不然,我若是看不到你迷人的笑容,我要怎么活啊,我要是活不下去,給我再多的壽命也沒用,所以還巴不得這符咒越靈驗越好。”當時年少輕狂,哪有什么禁忌。
“不要亂講話,以后千萬別再做這種事了!
“我才不會,現在遇見你,我要長命百歲,我要當人瑞,要能一直看到你迷人的笑容,你快笑一笑,我想要看!彼駛要糖吃的小孩,直嚷著。
“我現在笑不出來!北凰袆拥脕y七八糟,哪有辦法一下子就笑出來。
“乖,一下就好,我念ABC,你就笑!
“我真的笑不出來嘛!”她只想哭,從來都沒有人對她這么好過,想想自己小時候還對他那么壞,真是不應該。
“可以啦,你隨便笑都好看,來,A、B、C,笑!”
胡靈姍微微抽動一下嘴角,淚還掛在臉頰上,這哭笑交融的表情,讓沈少冀忍不住大笑起來。
“說真的,你這樣子比哭還難看!
“沈少冀,你可以再過份一點!
“好、好,很美,你永遠是最美的,笑得很有藝術,這種抽象笑法,沒有慧根的人是領悟不出來的。”
“你真能掰!
“要不然怎么當大老板,就是要懂得掰,我們的產品才能賣得出去!
她懶得與他抬杠,只是他一搭,她一不唱,氣氛很快就冷下來。
“靈姍!彼蝗缓傲怂宦暋
“什么事?”
“你是不是還是非要我哥不行?”他湊身過來,淡淡問了一句。
這個問題,真把她難倒了,在她情感最初萌芽的起端,她喜歡的就是沈少豫,在她情竇初開,少女情懷之時,她所有的情感都投注在沈少豫身上,即使他從來沒有回報她,也從來沒有回應過她,她仍選擇默默愛他,不離不棄。
這幾年來,她想了很多,思想漸趨成熟,明白很多事都是自己一廂情愿,就算等他等到?菔癄,也不見得會得到他善意的回應。
現在有個人愿意對她好,而且十年來對她的愛絲毫沒有褪色,她又何苦執著于窄小的框框,跳不出自己的象牙塔,作繭自縛呢?
“沈少冀,你對我的愛還是滿滿的,跟小時候一樣多嗎?”她有點慚愧,這么多年來都沒有把他放在心里過。
“溢掉一點點了!
“要是我心里頭還擺著你哥哥的影子,你會介意嗎?”
“那我就愛少一點點,你把我哥忘得越快,我就愛得越多。”這是相對論,男人心胸不可能寬大到這程度。
“那你給我一點時間考慮!
沈少冀聳聳肩!盁o所謂,你想考慮多久我都不會逼你,隨你高興。”
“聽你的口氣,好像不那么在乎。”
“都等了十年,你以為我還像個毛躁的小鬼,這么沉不住氣嗎?”
“可是女生都吃這一套啊,你越是心急,女生就會越感覺受到重視!
“喔,拜托,饒了我,這種事我現在根本就做不出來!彼f得坦白。
他真的跟學生時代完全不一樣了,現在的他,雖然喜歡她,但不是那種傻呼呼的愛,他已經長大了,感情觀當然也跟著成長。
“那這樣很難再溝通下去了!卑,怎么跟小時候差那么多,現在變得也太有主見了吧。
“那改天再溝通嘍!”
“嗯……也好!
她作勢起身,傷腳讓她走得吃力,沈少冀走過來扶她,她顯得心神不寧。
“靈姍,我有預感,三天之內,你會完全把我哥忘記的。”看她恍神的樣子,他篤定她是為了他才會這樣的。
“你真不把你哥放在眼里耶!呵呵……”
他也笑,扶著她準備下山。“今天尋寶到此結束,來,咱們下山吧!”他蹲下,依舊體貼。
“不要,我自己會走,下山不比上山,萬一一個煞車踩不穩,我們會一起滾下山的!焙每膳拢瑑扇藭さ脩K兮兮吧。
“那才好啊,你儂我儂摔在一起,到時候也不用管你愛不愛我,還是我愛不愛你,我們就這樣黏著,你說好不好?”
“好好,你說什么都好,我服了你!
“那上來吧,我帶你去我一個朋友那里,他是個民俗治療師,會替人整脊、推拿,兩三下保證你生龍活虎、活蹦亂跳!
“要是會累可得要說,到時候逞強傷了脊椎,可別叫我替你付醫藥費!
“安啦,我跟我朋友很麻吉,他不會跟我收錢的,你盡量把我壓垮,我無所謂!彼_懷的笑,能背她是件夢寐以求的事,這是甜蜜的負荷,受傷也值得。
而她嘴里雖說不要不要,但心里頭可樂得很,好像吸了鴉片,戀上他的味道,要她憋著對他的喜愛,裝作若無其事樣,還真的很難,怎么辦,漸漸的、成倍數般的,對他的好感逐漸累加,要是真愛上他,那該怎么辦?
他一定會很驕傲,唉,遲早會讓他得意死的。
背著她,兩人聊著甜蜜往事。
她就像睡在搖籃般,在他背上輕輕搖晃,有那么一瞬間,她還真不希望把腳傷治好,那么每次一見面,她就能賴在他的背上,那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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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國術館的阿水師涂上藥酒,左喬右喬后,沒想到,胡靈姍的傷竟神跡似的不痛了!
雖然還沒能百分之百痊愈,不過現在的她能走,至少用不著沈少冀背了。
他扶著她走出國術館,一時之間,她竟然還沒能從他溫暖的后背跳離開來。怎么辦,好喜歡跟他在一起的感覺,他總是能逗她笑,忘卻惱人的壓力與煩惱。
他帶著她去家老字號的餐廳吃飯,十分懂得哪里有好吃好玩的,所以上回才會找到那間可怕的溫泉別館,說真的,沒他引路,這輩子她也不可能到那樣的地方去。
吃完飯,他又賣關子,說要帶她去一處她意想不到的地方,還要跟她打賭,要是她看了不覺得怎樣,就罰他吃三公斤肥豬肉,因為食言而“肥”嘛!
車子才一開到八里,胡靈姍就多少猜出來了。
他開到一處叫挖子尾的濕地區,攙扶她下車,面對一大片遼闊的濕地保護區,她除了驚訝,還覺得不可思議。
“你知道我喜歡觀察水鳥?”
“你寫過邀請函,希望我哥哥能跟你一塊去看水鳥,你要曉得他那種過動兒,是不可能跟你這樣靜靜地看著那些鳥飛過來、飛過去,看它們捕小魚、洗羽毛,那邀請函就這樣被他丟在桌上,他看都不看。”不過被他看到了。
他總是記得她對沈少豫做的一切,只是這些好康A都沒有他的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幻想跟她一塊去做她喜歡的事,這些畫面,不時在他夢中出現。
他們找了一處視野極佳的位置,他拿出望遠鏡交給她。
“別說我沒做功課,這以水筆仔純林為主,濕地邊緣有黃槿和林投等防風植物,最多的鳥兒是燕鷗、夜鷺和白鷺鷥,哇……溫習快十年的話題,今天終于派上用場了。”他深吸口氣,看她!拔矣袥]有比我哥用心?”
她沒說話,只是目不轉睛看著他,她困惑,自己為何這十年來,從沒把心思放在他身上過。
他有比沈少豫差嗎?也許是小時候他功課差,身體又瘦弱,才會給她不好的印象,除此之外,他有什么地方好令人挑剔的?
她現在越來越不喜歡學生時代的自己,標準的外貌協會,從沒靜下心來體會沈少冀的好,感受他帶給他的幸福,她真該死!
像她這樣現實的個性,值得他愛嗎?人家他可是從一而終,心里只有她一人,而她呢?若是現在說她愛他,會不會很假,她沒有從一而終,她的“一”,是那個始終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沈少豫,而她憑什么在這時候說她喜歡他,甚至愛他?
她……怎么會變得這樣虛偽,虛偽到連自己都討厭起自己來了。
眼前白鷺鷥三三兩兩展翅高飛,一排小水鴨悠閑劃過綠水,天空朗朗、和風習習,如此美景,曾令她迫不及待拿起望遠鏡盡收眼底,可現在,美景依舊,望遠鏡卻有氣無力地垂落在她大腿邊,一動也不動。
“沈少冀,你今天一整天到底在做什么,一下子爬山挖玻璃罐,一下子又帶我到濕地來看野鳥,你想告訴我,你很在乎我,是嗎?”好像一片烏云飄過,剛才的好天氣瞬間消失無蹤。
看她情緒波動,他感受強烈,能了解她匆起匆落的心情。
“我沒別的用意,只想補償哥哥欠你的,你對他那么好,他卻老傷你的心,每次他傷你一回,我的心就痛一回,可是我能怎么辦,要你放棄我哥,你一定聽不進去,所以我只能告訴自己,我一定要變得很好,好到讓你喜歡我,到時,把我哥哥欠你的,通通一次補給你!彼Φ脽o奈。
“可是我……我從沒對你好過,這樣……對你不公平……”她不想哭,可淚水就是不爭氣落下。聽到他的委屈,她覺得自己那時候好壞。
“愛情國度里,沒有公平不公平,只有愿意與不愿意,為你做任何事,我心甘情愿,疼你讓你快樂,就是現在我想做的,我先說好,我沒有要你回續我什么,我會一直對你好,能看到你的笑容,這就夠了!彼约盒α似饋恚亲,覺得海闊天空,沒有壓力。
怎么辦,聽了他的真情告白,她更愛他了,他的胸襟跟太平洋一樣寬,原有的自大樣全不見了,還有點英雄氣弱的模樣。
“我的笑容真有那么好看嗎?”讓他從小就一直講,講到現在。
“你才知道啊,就算被我老哥修理,可一想到你對我甜甜的笑,我作夢都會流口水。”
好了好了,她聽不下去了!
“所以以后我要是心情不好,你愿意笑一笑給我減壓嗎?”
“夠了你,我要看水鳥,不理你了!”每次聽他說著甜言蜜語,她臉上就像番茄熟透似的。
于是他靜靜環抱著她的腰,與她一同觀賞水鳥,臉頰貼在她的耳邊,聞著她清新的發香。
就在這時候,沈少冀的友人打了手機給他,他才想起和人有約。他和胡靈姍一時玩開了,都忘了有這重要宴會要參加。
他收線,遺憾她腳傷不能同行,只好先送她回家,在送她進家門前,他吻了她,在她紅潤的珠唇上輕輕一點。
他很知足,這樣下回才能期待更多,他有把握,那種充滿期待的感覺,才叫做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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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半應酬式的派對,對沈少冀而言簡直無聊透頂。
不過為了工作,為了業務,他不得不拓展人脈,交誼公關。
穿梭在社交名媛間,他感到空虛,心里想著的,總是胡靈姍的倩影。
忽然手機響起,他看了看上頭的來電顯示,竟是沒有號碼,他心想應該是胡靈姍用家用電話打來的,于是趕緊跑到外頭,找個安靜的地方接電話。
“喂,是靈姍嗎?”
“真是沮喪,竟叫著其他女人的名字。”對方聲音嬌嗲,是沈少冀最不想聽到的女聲。
“有什么事嗎?”他甚至連她的名字也懶得喊。
“有啊,有讓你開心的事!惫蓩拱l出中頭獎的笑聲!拔液芸炀鸵w回你身邊,你高不高興?”
“不高興!彼幻胍膊豢紤]的說。
“不高興?至少我們曾在一起過,別那么無情嘛,人家說一夜夫妻百日……”
“等等,我跟你才相處兩個星期,我們只牽過手,連嘴都沒碰過。”當年,要不是他父親欠郭采嫻她老爸錢,他也用不著被母親逼著跟這女人交往。
這都要怪大哥逃得快,要不然他也不會這么帶賽跟這女人去吃過兩次飯,看了一場從頭到尾都在打瞌睡的電影。
這家人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為善極欲人知”,幫了別人之后,就死要人情,好像要人一輩子就被他們吃死死,永遠都得在他們的恩情下抬不起頭。
他跟她的關系早在她出國念書前就劃下句點,而這女人出國念書還陰魂不散,每隔一段時間就打電話來騷擾他的耳朵,現在聽到她要回來,他更是一臉哀怨。
“少冀,你不要每次跟我說話都這種態度嘛,以前我不懂事,長得不夠漂亮,你不要我我可以理解,但是我現在變得很漂亮喔,我花了三十幾萬去韓國整形耶,我去整了宋慧喬的下巴、李英愛的鼻子,還有豐頰,現在兩邊的臉皮捏起來ㄉㄨㄞㄉㄨㄞ的很好捏,真怕我回去你會認不出我來!彼駛機關槍似的說不停,連換氣都沒有,多虧沈少冀沉得住氣,等到她講到一個段落。
“口會渴吧?”他想收線了。
“還好,你真關心我。”
“那趕緊去喝個水休息一下,我有事,不多聊了!”
“那……我回去你會去機場接我嗎?”她好期待。
“有一種交通工具叫飛狗巴士,很方便,又大又寬敞,車次很多的!
聽起來真令人沮喪,好吧,他或許真的很忙,無所謂,有這份心就好了。
“那……我明天再打給你……喂,少冀……厚,猴急什么啦!”郭采嫻氣呼呼地把手機往床上一扔,不過她那張臭臉,很快就恢復笑容。
他就是喜歡跟她斗嘴,她感覺得出來,他應該不是完全對她沒有感覺,加上她花了好多錢整型,換了一張大家都目瞪口呆的臉,他絕對會為之驚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