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身上都帶著傷痕、泥塵與血跡,但卻能感受彼此的心是熨燙的貼在一起,羅伊不再細想以后會如何,那對于接近休克的人而言,是太過遙遠的問題。
“太好了,越來越接近河口了!彼贝俚拇⒄f道。
沿著河岸走,山坡卻越來越陡,但羅伊堅持一定要走向海岸,他淌出的血液多得嚇人,莫逐日卻無法阻止他沒道理的決定。
“要休息一下嗎?你的臉色很差!彼醋∷种鴺渲楣照鹊氖,擔憂的詢問。
“不必了!绷_伊勉強的微微一笑,低聲呢喃,“就快到約定的時候了,屆時你就安全了!
“什么意思?”莫逐日警覺的問道。約定的時候?他和誰做的約定?
“走吧。”羅伊沒有回答,只是更加勉強自己向上走去。
沿途水平線越加開闊,河水的速度越加洶涌,河面激起泡沫的水花,最后,呈現他們眼前的,是倒掛絕壁落下的瀑布。
羅伊像是松了一口氣,整個人倒在一塊大石旁,干燥風化的巖石受到壓力,碎石喀啦喀啦的滾落在遙遠的懸壁下。
莫逐日眺望而下,不遠處,海浪激烈的卷動岸邊的石頭拍打海岸,波濤洶涌的巨響彷佛世界末日來臨般。她走到羅伊身旁,他蒼白著臉,半閉著眼,握住他失溫的手,她感覺絕望。
“你到底在想什么?這里什么都沒有,如果你肯好好休息,也許……”她無法再說下去,也許如河?不會瀕臨死亡嗎?
“你不用管我會如何,就算下了地獄,搞不好連撒旦都會被我干掉!彼徛恼f,她則蹙起眉。
這句話帶給她很不好的預感。
看著她糾結的眉頭,他突然伸手壓住她的后腦往下,短暫但徹底的吻過她,他必須將她的甜蜜牢記在心頭,如果說這場計畫的結果,他終究得失去一切,甚至是性命,但只要能擁有短暫片刻的她,就足以補償了。
一陣機械運轉的嘈雜聲打斷了兩人的親昵,羅伊松開她,兩人的視線同時仰望聲音的來源,出人意表的,一架直升機正盤旋在他們上空并緩緩落下,而且,光是從機身即可判斷,那是永夜專屬的。
“是怎么一回事?”她不可思議的問。風魔背叛了她,永夜應該已經淪落到地球和平解放機構的手中,怎么會……
“你會明白的!绷_伊揚起如謎的微笑,但這抹笑卻在看見她身后所暗藏的危險時,僵在唇角。
“怎么了?”察覺他異色的眼眸滿是警戒的神色,她困惑的想回頭。
但羅伊比她更快,很難想像,虛弱得需要別人攙扶行走的人,在看見危機降臨她時,竟有余力將她壓倒,并飛撲向前。
對莫逐日而言,眼前的一切彷佛慢動作般。
當她從地上抬起頭時,那只獨眼黑豹正好躍過她的上空,如果,羅伊沒有推趴她,她將會被黑豹冷不及防的從后啃噬頸子,但羅伊推倒了她,并擋住了黑豹的攻擊。
保全她的代價是,流失太多體力與精神的他,在阻擋黑豹的攻擊后,只能被動的承受那股沖力,往后飛跌,卷著那只危險的敵人,一同掉落萬丈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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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羅伊全力使出最后一擊后,立即陷入黑暗的昏厥中,所以閉上眼、掩住耳的他,沒有聽見她撕心裂肺的呼喊,也沒有看見她心神俱裂的痛苦,更不知道當他從她眼前墜落時,那平靜求死的面容,刺痛了她的眼。
“羅伊”莫逐日發出凄厲響徹絕谷的叫聲,她趴在岸邊,看著他的身軀最終化為點狀的黑影,激起白色水一化后,什么也不留。
“不……”她呢喃著,不停搖頭,沖動得只想隨他而去,就算救不了他,至少同生共死。當她準備縱身一跳時,頸部卻一陣劇痛,使她頓時昏厥。
扶住莫逐日軟倒的身子,風魔居高臨下,望著那萬丈深淵。從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就算是再強壯的人,恐怕也難逃一死,更何況是身負重傷的人。
“奇非,麻煩你”他喊道。
“我知道,梟鷹堂的人已經出動搜救了。”奇非與他并肩而立,兩個男人想的都是同樣的事。
沒想到惡名昭彰、自私邪惡的羅伊.卡麥隆,竟會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甘心付出所有,甚至于是生命。
而懷中擁著莫逐日的此刻,風魔的心更是復雜無比。
只能在黑暗中行走的人,卻意外的愛上向往光明的花朵,明白沒有被救贖的可能,越接近只會越自慚形穢,只好傾盡所有的一切去呵護,因為知道永遠也不可能擁有她,所以死亡,成為最好的選擇。
同樣向往陽光溫暖的撫慰,他嫉妒羅伊能擄獲她的愛情,卻也不免對他的心境感到有些悲哀。
日本 東京
凡是人治組織,毋需經過太長的時間,皆會腐朽分化,無論剛開始打著多么高尚的旗號,最終都淪為貪婪之人利用的手段。
地球和平解放機構就是最好的例子。它標榜著打擊犯罪,目的卻是接手犯罪者的利益與資源,所以才會對永夜集團如此虎視耽耽。
因此,羅伊代替莫逐日擬定了完整的計畫,要風魔將計就計,與圖謀不軌的葛拉蒂絲合作,進入該組織后,再加以破壞。
在永夜大樓的議事廳內,莫逐日靜默的聽著風魔的報告,白析曰的臉龐上毫無表情,宛如搪瓷娃娃般了無生氣。
“你做得很好!彼c了點頭,明明是望著風魔,木然的眼光卻好似投射在很遠的地方,她輕聲呢喃,“以后,就再也沒人會找永夜的麻煩了!
地球和平解放機構垮得很徹底,羅伊非但為她設想了天衣無縫的計畫,也替她付出了代價,他用他的生命與成就,幫助永夜徹底退出黑道。
但她能為他做些什么嗎?恐怕連收尸都不能。
無人島上的消息一傳出,羅伊的仇家蜂擁而至,多得幾乎擠爆整座島,每個人摩拳擦掌要活逮他,或者痛鞭他的尸體,而黑手黨那邊,葛拉蒂絲整肅異己,斐瑞橫死街頭,羅伊一手建立的王朝,就此傾塌。
為了使水夜不再淌入那些黑道糾葛,她不能派梟鷹堂去搜救他,她不能到義大利為他挽回頹勢,她必須壓抑所有的情緒,什么都不能做,而這深深的擰痛了她的心,將她壓縮成行尸走肉的人。
在羅伊垮臺后的三個月,歐洲處處繪聲繪影,各地都有出高價買下羅伊人頭的懸賞,甚至連尸體都值上天價,但也有人說羅伊躲在南美洲,黑幫派出一堆殺手,卻全都無功而返。
如果不是她、如果不為她,今日今時的羅伊依然在義大利呼風喚雨、在歐洲的地位屹立不搖,他依然會勾著壞壞的邪惡笑容,游刃有余的穿梭在各式場合中,成為最耀眼的罪犯。
每當思及此,一種錐心之痛彷佛要鑿穿她,不管他是誰,不管他身在光明或黑暗,她都不要他死。當年,在他將她扔下斷崖之前,他曾說:你要是不死,就回頭來找我索命吧。
而她果然取了他的性命,他投入她所堅持的“虛偽正義”所焚起的烈焰,只為鑄造全新的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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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
西西里之豹的傳說已經徹底劃上了句點,那權傾一時的風光退去,留下的,也只是驚心動魄的回憶而已,偏偏這世間最難忘的,就是回憶。
莫逐日獨自來到距離南美洲大陸西方約七百多公里的南太平洋海域,數個未命名的無人島散落其間,而其中的一個埋葬了羅伊的性命。
直升機刮起的巨風使灑落一地的落葉飛揚而起,螺旋槳的嘈雜,激得林中鳥搏翅紛飛。打開機門,她遠遠的望著那片海潮波浪。
夭空蔚藍澄清,大海是鮮一見的深綠色,她有種錯覺,彷佛又回到了那一日。
微風吹得她頸上的白絲巾翻飛不已,她緩緩的走向那倒栽蔥似筆直崩落海中的瀑布,每靠近一步,風化巖石崩落的碎石滾得越激烈。
她想像著從此處跌入深淵的痛,有這么一瞬,彷佛就要卷進奔流的海水中,忽然,飛揚的白絲巾從她頸上松脫,被風吹往反方向。
她蹙眉,轉身伸手去抓,逸動的絲巾卻意外的落入一個男人的手中。
日光耀眼,她以手遮陽,擋住反射的光芒后,她看清了男人的面容,臉色陡然瞬間刷白,震驚的征在當場。
深刻的凝望著眼前的男人,她內心瘋狂的嘶吼,喉嚨卻干澀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她緊抓著心口,生怕這一刻只是她因為思念過度而變得太過真實的幻影。
“好久不見了!彼麚P唇勾起一抹笑,略帶戲謔的口吻打著招呼,依舊是充滿著自信魅力。
莫逐日以為自己就要抵擋不住內心狂然的激動而昏厥,她強迫所有的知覺與精神,將眼前的男人從頭到腳,仔仔細細的用雙眼描繪一遍,卻也在同時發覺,他左邊的衣袖是空的,懸浮在風中。
她想靠近他,卻動彈不得,震懾她的不只是他的出現,還包括他的改變。
男人輕輕的嗅聞柔軟的絲巾,抬眼深深凝望她,“我很喜歡你的絲巾,上面沾了你頭發的香氣!
他輕柔撫摸絲巾的動作珍惜且小心,彷佛他觸碰的是她的發絲。這小小的動作醞釀著某種親昵,風吹起,她下意識的逸出一聲很淺的嘆息,蕩在驚濤駭浪的巨響中,拼湊成一個不真實的名字。
“羅伊。”她呢喃著,心被緊緊的掐了住,肺部的空氣全被擠壓出,她心痛難忍,呼吸艱困,為他的死而復活,也為了他所失去的。
“逐日!绷_伊輕聲的呼喚,目光緊盯著她,專注而深切,好似、水遠都看不夠她。
他緩緩的走向她,每當他靠進一步,她的心跳便加快一拍,直到他單手撫摸她的臉龐,那醇厚的嗓音瘠癥的蕩在她耳邊,純男性的氣息吹拂她的發,顫抖了她的靈魂。當火熱的吻烙印在她唇上,天地間的一切都被毀滅了,她的瞳眸中只剩眼前的男人。
他吻著她,像收到一項珍貴的禮物般小心翼翼,她依然純美得恍若天使,而殘缺的他卻更加自慚形穢。
“抱歉,我沒有辦法將你緊緊抱住了!蹦枪慎鋈蝗诨谒雌鸬拇浇巧,讓她心疼不堪。
“沒關系,我可以緊緊抱住你!彼龔堥_雙臂緊緊圈住他,她記得回憶中他的強壯,所以更為那瘦削的身軀與空洞的左臂痛心。
“別難過!绷_伊指尖挑起她一滴晶瑩的淚珠。失去一只臂膀,他并沒有太大的遺憾,反而有種償還的解脫,“上帝對我很寬容了,至少我還能看見你,還能觸碰你!
“我恨上帝。”淚濕了雙頰,她哽咽得話不成調。
從以為他死后,她開始詛咒這世間所有的神只。她們已經讓他為了生存,抹煞了那個單純美好的自己,現在連他僅剩的軀殼也不放過嗎?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破繭而出的思念與悔恨啃噬著她,隱藏在平靜的假面下,她的心早就迷失了方向,失去了心愛的男人,她才嘗到了真正的痛。
羅伊淡淡的笑,“跟她無關,這是我的選擇!币娝薜孟駛淚人兒,這真是一個太過珍貴的畫面了。
她的勇敢總讓他不小心就忘記她女兒身的脆弱,他難以想像,在這樣一個嬌弱的身軀里藏著怎么樣的靈魂,可以如此驕傲,撼動他的自恃,可以讓他愛得悲哀而絕望,他并不后悔過去的所作所為,但從三年前與她相遇,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卻覺得自慚形穢。
從不奢望她會成為他的,所以想著,能為她而死,就足夠了吧?
只可惜死神想收取他的魂魄,卻有人與之搏斗,以一只手臂做為代價,搶回了他。
“你可以憎恨上帝,反正我本來就不認為它存在,但你至少得感激我!睖嘏拇笫秩嗳嗨陌l頂,熟悉的語調讓莫逐日渾身一震。
她回過頭,從沒想過會在同一日內,見到兩抹失蹤的幽魂。
“追風!”她撲向他,驚訝的望著他,重逢的喜悅讓她一疊聲的又笑又叫,“你怎么會在這里?這幾年,你都跑到哪里去了?”
但突然,她又驚恐的想起,珍所受的傷是拜羅伊所賜,追風也是眾多追殺他的人之一嗎?她慌亂的回頭看著身后的羅伊,他明白她在慌什么。
“是追風救了我!绷_伊平靜的說道。
莫追風的臉上有風霜洗鏈過的痕跡,俊朗的笑容中洋溢著深深的寬容,“只是巧合,我剛好人在智利,而永夜的資訊網讓我得知了這個消息!
在那種性命交關的時刻,如果不是他出手,羅伊早就一命歸陰司了。
她不可置信的搖頭,“可是……”
“逐日,憎恨只會讓人迷失方向,”他清楚知道她眼中的迷惘是什么,“我早就已經不恨任何人了,我只希望你幸福!
最后一句話是兄妹間最真摯的祝福。不管他是否理解背后的原因,總之,他原諒了羅伊,還救了他,曾經嘗過戀人瀕死的痛,他不想妹妹也受一樣的苦。
莫逐日感動的抓住他的手,淚眼迷蒙的望著他“為什么不回永夜?大家都很想你!
“永夜現在需要的是你。”莫追風握住她的雙手,忽地朝一旁的樹林綠叢中喊追,“我說的對嗎?風魔。”
她瞠大眼,驚訝的看著風魔的身影從陰影中顯現,“風魔,你……”
“我跟蹤你!彼钩胁恢M,自嘲的撇撇嘴,“不過,是很失敗的跟蹤!币驗榇驈囊婚_始,羅伊跟莫追風都知道他在場。
原本,他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出游,但當直升機在小島降落,她與羅伊重逢時,許多自欺欺人的謊言瞬間破滅,這半年來所維持的平靜都只是假象,如春雪薄冰般易碎。
他應該早就看穿的,可是卻逃避著不止同面對,他卑鄙的用誓言、用永夜捆綁住她,可是,她克制一切俞越的舉動,卻管不住蹄越的情感,她的人在東京生活著,但她的靈魂卻早被困在這座小島上,困在那個已經一無所有的男人身上。
“記得你在合之嶼,答應過我什么嗎?”風魔哀傷的冷笑。他的自尊不許他軟弱,但失戀的苦卻凌遲著他的心。
“我沒忘!彼林氐恼f,急切的向前,但他卻往后退開,她從他臉上看見了痛苦,卻不知該如何安撫。
“風魔,我并沒有背叛你,我依然是你的伙伴,所有的事都不會改變的,你懂嗎?”她朝他呼喊,但風魔卻揚起一抹冷冽的笑,笑里有濃得化不開的愁。
不懂的人是她。她不懂,他是用什么樣的心情留在永夜,他又是用什么樣的心情等待她的注視,她永遠也不會懂,羅伊死而復活,破滅了他短暫卻以為會成真的祈求。
如果只是伙伴的關系,那就好了……
“忘了吧!憋L魔雙掌忽然落在她的肩上,他低著頭,掙扎痛苦的呢喃,不知是要說服別人,還是自己。
“風魔…”她注視著他,不解他的掙扎。
“忘了吧!彼麑ψ约荷钌畹膰@息,將莫逐日深情的納入懷中,這是他最后的放縱。
“風魔?”莫逐日被他緊擁得快要窒息,忽地,一個巨大的拉力拖住了她,她往后脫離了風魔的懷抱。
羅伊將她圈在臂彎中,他是只剩一只手臂沒錯,但守護她的決心卻不曾動搖。
“一切過錯在我,你有什么不滿,沖著我來!
風魔不發一語的緊盯著他,倏地,他身影矯健移動到羅伊左側,狠狠的利用他斷臂之便,給了他重重的一拳。
咱的一聲,羅伊被揍得飛跌好幾步才落地。
莫逐日緊張的想奔過去察看,但莫追風卻阻止了她。他搖了搖頭,要她靜觀其變。
羅伊抹去唇邊的血絲,咬著牙望向風魔,“你的身手進步不少。”
風魔斜睨著他,濃眉挑起,“是你退步了!
他不認同的哼了一聲,想站起來,才恍惚的被提醒,單臂難以支撐起自己。風魔忽然走到他跟前刖,朝他伸出手。
羅伊遲疑的盯著那只不知道是友善,還是打算再將他摔出去的手。
風魔卻直截了當的主動握住他,并將他扶起,然后別扭的別開視線說:“如果沒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就到永夜來吧。”
莫逐日與羅伊都因他的話而怔愣住。
佩魔轉過身走開,莫追風迎在他面前,微微一笑,“你成熟很多,不管是武技或是身心,非常有一堂之主的架式!
“風堂主……”雖然莫追風早已不是赤鬼堂堂主,但風魔卻下意識的習慣用這個尊稱。莫追風和他亦師亦友,此刻,風魔從他眼中看到了了解與稱贊,有種解脫的輕松感覺,他閉了閉眼,很真心的微笑,“謝謝你!
莫追風點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無聲的安慰。
結束了……風中蕩漾著這樣的嘆息,情感的枷鎖自風魔身上落下。雖然很痛,但是該結束了,所以,忘了吧。
草坪的另一端,羅伊還陷入在風魔見面時沖擊性的話中。
莫逐日已經來到他的身旁,輕撫過他裂開的唇角,“還好吧?有傷到其他的地方嗎?”
羅伊搖搖頭,忽地將她圈進懷中,太深太濃的情感讓他一時無法言語。
失去一只臂膀,那個惡貫滿盈的羅伊已經死了,風魔接納了他,永夜的新生。也宛如他的新生。他擁著他心愛的女人,從沒想過這段愛戀,讓他失去了所有,也重新擁有。
“以后,再也沒有什么可阻擋我愛你了!彼硢〉统恋妮p語,滾燙的情感幾乎融化他的心。
莫逐日迷蒙的望著他。惡魔已經從他身上褪去,在她眼前的羅伊,斬去了不必要存在的回憶,已重新來過。
失去,并沒有什么好可怕的,因為,空出來的地方會再被重新填滿。
她吻住他,深深的嗅聞著他的氣息,在與她契合的懷抱中,享受被愛。
畫日驅離了黑夜,沐浴在曦光下,他們就像一對平凡卻幸福的情侶,滿足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