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泰山
麒麟宮宮主上官狩就坐在主位上,兩鬢霜白的發,會讓人誤以為他乃是蒼蒼老者,事實上,他不過是位二十來歲的俊俏郎君;過分白皙的臉龐,常使人將他和女兒家相提并論,實際上他可是最正常不過的男人。
此刻,他俊眉一挑,望著底下眾弟子,沉下聲問:「找到水吟針了嗎?」
「我猜還沒,當初云姨被殺,任誰也不知咱們麒麟宮五樣寶貝之一的水吟針被她弄哪兒去了,宮主,你再怎樣逼著他們,他們也沒辦法呀!」他身旁的師爺柳清露出一抹瀟灑的笑容。
「我爺爺臨終前最掛心的就是水吟針的去向,我不逼他們,可夜夜夢到他老人家在逼問我!股瞎籴髅碱^重重一擰。
「別急,我已請幻影門調查去了!沽迥眄氁恍。
「幻影門!」
說穿了,幻影門與他們麒麟宮的祖師爺是同一人,只是底下兩大弟子另立門派,專研不同的功夫。
幻影門以輕功為著,麒麟宮則是以箭術為優。
「只要幻影門出面,就沒有查不到的消息!沽逶俅螐娬{。
「可我聽說他們的生意已經滿檔,若非提早預訂,他們根本無暇應付!股瞎籴骱陧痪o,「既然這么難請,我從沒打算拜托他們!
「拜托這種事就交給屬下去處理,宮主,您就別費神了。」柳清瞇起眸,「算算時間,他們是該給消息了!
「柳師爺您好個洞燭機先呀!」
說時,突地一道黑影閃進,原來就是幻影門的探子福歷。福歷是幻影門的大師兄,查探的能力可說是一等一的。
「福歷,你終于回來了,等得我都快跟我們宮主一樣,兩鬢發白了。」柳清笑問:「一定有消息了吧?」
福歷看了眼上官狩,「上官宮主沒說話,我怎敢先開口!
「去你的福歷,就說吧!」既是同一位祖師爺,他們自然相互認識。
「云姨早在十七年前死在揚州,查到尸首的地方是離『于家』不遠處的一個竹屋內,可那時她身上的水吟針已不在!垢v一板一眼地說。
「你特別提及于家,莫非此事與于家有關?」上官狩聰明的意會。
福歷不置可否,「當時一位柴夫正好賣完干柴從一旁經過,就見她從于家后墻躍出,還嚇了他一跳!
「于家……」上官持驀地站起,「現在我就去探探!
「不急,我還沒說完呢!」福歷又緩緩說道:「那日正好是于家二小姐子盼盼出生的日子,聽說自她出生后就不愛哭、不愛說話,極為安靜,你們說這事有沒有蹊蹺之處?」
「什么?」這下上官狩與柳清同時臉色大變,柳清冷著聲說:「那個云姨還真殘忍!
「你們知道就好,這些便是我這些日子查到的所有消息,我想我也該回去了!垢v轉身欲走。
「等等,你累了那么多天,不在我這兒歇個一兩天?」上官狩喊住他。
「我還得回去復命呢!」說著,他便往窗外一躍,才一眨眼的工夫便不見蹤影。
「唉!這家伙就是這么直,正經的讓人受不了!股瞎籴鲹u頭道。
「宮主,屬下早在數日前已聽到另一則消息。」柳清瞇起眸望著福歷離去的方向,或許就因為他個性耿直,這才可以專心去調查所有事,不受外界干擾而分心吧!
「說!
「于家二小姐于半個月前嫁給藺家莊的藺祁為妻了!
「藺祁!」上官狩深吸口氣,在江湖上比起箭術,唯一可以與他相抗衡的就是他了。
「對,就是你的死對頭!沽逡恍,看來這事情變得很好玩了。
「走,咱們立即前往江南藺家莊!股瞎籴麟S即站起。
「宮主別急,據我所知,藺祁大婚之后沒多久,便帶著嬌妻前往北方狩獵!沽遐s緊又道。
「那就更好了,我立刻追上,好與他一決高下!股瞎俪植[起眸,嘴角卻掛著抹必得的笑意。
柳清挑眉一笑,搖著紙扇尾隨白發宮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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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藺家別院歇息之后,他們又繼續往北走,經過數天的長途跋涉,藺祁一行人終于來到了北方。
放眼望去,皚皚瑞雪滿天、滿地、滿眼底,走在腳下輕軟、沉陷、冰透涼。
每一步對盼盼而言都是種探險。
藺祁這時一邊看著下人搭毳帳,一邊看著盼盼小心翼翼地在雪地上走著,像是尋寶般,這抹可愛的纖影,讓他不由得笑開懷。
「妳在找什么?」走上前,他從她身后圈住她的腰。
「噓……」她伸出食指在唇邊一指。
「嗯?」藺祁倒是新鮮了,于是他不再問,只是跟在她身后靜待結果。只見她小心翼翼地朝前走,最后輕逸了聲地蹲下來。
「什么?」他快步跨上前。
「花!顾捌鹨欢浞奂t色的小花,驚訝地想:這兒天寒地動,怎可能有這么美的花兒!
「這是梅花!顾φf。
「梅?」盼盼搖搖頭,她見過梅花,不是長這個樣,「你錯了!
「我錯了?」看她一臉正經,好像他錯得有多離譜。
「這不是!顾龘u搖手,跟著點點他的額頭,「你這樣不對!拐f到這兒,她喉嚨又疼得干啞了。
見她突兀地低下腦袋不說話,他直想逼出她的下文,「我哪兒不對?」
抬頭,她雙眉緊緊蹙起,再疼盼盼還是硬給擠了出來,「我是你最親密的人,是你說的!
「對,是我說的!固A祁笑了,因她的進步而笑,「那又如何?」
這次他得好好算算,她多說了幾個字。
「既是如此……」她咽了下唾液繼續說:「你……你不能騙我!
「妳以為我騙妳?!」他搖頭輕笑,「妳錯了,我沒騙妳,那本來就是梅,而且是一種專屬于漠北的紅梅!
她張大眸,感到驚奇不已,望著手上的小花,她喃喃念著,「紅梅!
「對,十成十是紅梅!顾麡O有自信地說。
盼盼驚疑地望著自己的相公,久久才揚起一抹笑,「好厲害!
她單純的笑容讓他欣然一悅,攀住她細小的肩膀,正想趁無人瞧見之際偷偷點一下她沾著雪花的絳唇,卻意外聽見身后的窸窣聲。
「表哥、表嫂,你們躲在這兒做什么?」花晏張大一雙眼望著他們。此刻風雪之大,幾乎將他那小個子給淹沒了!
「那你呢?不是要你好好在毳帳里待著,你就這么跑出來,知不知道有多危險哪?」藺祁眉心一蹙,跟著將他給拎了起來,擱在肩上。
「大表哥,聽說等會兒你要去狩獵,我也要去!惯@就是花晏來找他們的目的--他自認已是大男人,絕對可以進行狩獵。
「當初你不要答應我要乖嗎?怎么才一到這里,什么都變了!」藺祁就是拿這個小麥弟沒轍。
「有嗎?有變嗎?」他就是死不承認。
「你答應來到這里一切聽我的,可是現在居然吵著要隨我去狩獵,想想深山里到處都是野獸,你不怕?」這可不是危言聳聽。
「我不怕!够膛呐男馗,很自信地說。
「可我怕!顾诉@小家伙一眼。
跟在他們身后的盼盼見了這幕溫馨情景,忍不住掩嘴笑了。她看得出來藺祁嘴里雖然叨念著,可心底著實是關切著花晏。
聽見她清脆的笑聲,藺祁回頭望道:「怎么了?」
「你們……感情好。」她由衷地說。
「是嗎?小子,我們感情很好?」藺祁撇嘴一笑,跟著反問坐在他肩上正噘著嘴的花晏。
「才不好,你就會對我兇。」一進入帳內,里頭已有下人燒起暖爐,頓覺溫暖不少。
藺祁將他擱在地上,「兇你是為你好,別想討價還價,乖乖跟著你表嫂,若欺負她,我唯你是問。」說著,他又轉向盼盼,「雪停了,是狩獵的好時間。我這就和其它人走了,會盡量在天黑前趕回來!
「小心!顾呱锨拔兆∷氖。
「我會的。」在她的柔頰上印上一吻,他便和其它屬下浩浩蕩蕩駕著木橇離開了。盼盼則跟到帳外,目送著他們漸行漸遠……
「二小姐,進帳吧!這樣的天氣可別著涼了。」響玉跟著過去。
「好的!惯M入帳內,盼盼便左右找著,「絨絨……」
「在那兒!鬼懹裥χ钢樵诮锹涞男⊥脙海磥頎坪踹對于這樣的環境不太適應。
盼盼展開歡顏,快步走過去將牠抱了起來。
響玉帶著盼盼來到暖爐前,「這兒較暖和,您過來這邊坐!
盼盼點點頭,坐下不久,響玉又端來一杯熱茶,「這是我剛到時用柴火煮滾雪水后沖泡的,正香,也不燙了,喝了暖身!
「謝謝!菇舆^手,盼盼便喝下了一杯,「好舒服!
「那就好!鬼懹褚娝吲d,她也開心,「。α,我得去找找那位小祖宗,姑爺臨行前可是千叮萬囑要我們看好他!
「妳去吧!」盼盼這也才發現花晏怎不見了。
「我去把他帶過來好了!鬼懹窳⒓醋叱鰩ね猓杉s莫半炷香后,她又急急奔了進來,「不好了……」
「怎么了?」盼盼抱著絨絨站了起來。
「表少爺不見了,我前前后后都找過了,都沒發現他!」天,這小祖宗就是會找她麻煩。
「我去找!古闻螌⑼脙悍畔潞,接著將毛氅牢牢纏住身子,便走出帳外尋人去--
「二小姐,危險呀!您別去了!鬼懹裰辈灰,連忙跟上。
雖然她們都已換上了麝鹿皮靴,可是走在這雪地上還是這么的困難,尤其越走越冷……
「折回吧!我去叫其它人找去。」響玉見原就瘦弱的盼盼在風雪中開始前后搖晃著。
「妳去!顾耙槐龋馑际且厝ネㄖ渌,而她繼續找。
「不行呀!這樣怎成呢?」
「快去!」盼盼雖然戴了帽,可斜飄的細雪還是覆滿了她整張臉。
「好吧!」沒轍,為了那小祖宗的安危,響玉不得不拋下盼盼一人,回頭喊人去了。
可是她才回頭卻頓住腳步,眼看前頭白茫茫一片,到底哪兒是東?哪兒是西?完全失了方向。
「二小姐,我該往哪兒走呀?!」風蕭蕭,刷在響玉的臉上,凍得她嗓音都直發抖。
盼盼旋過身,登時也傻了眼,這……這……不管了,「妳……跟我走。」
「哦!」于是兩個女人緊抓著彼此的手,一步步艱困地朝前走,那風的急嘯令她們渾身都漲滿疼痛。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們突然發現遠處傳來一聲聲嗚咽。
「去看看!古闻乌s緊舉步朝發聲處移步,終于在一株大樹下的雪堆里發現一塊淺露出的衣角。
響玉認得那布料,「是表少爺!」
她們快速上前,用力的挖、拚命的挖,終于將奄奄一息的花晏給挖了出來,瞧他手邊還有一座木橇,難不成他是想……
怎么辦?盼盼望著天、望著地,無論哪個方向景物都相同,該往哪兒去?而且日陽漸微,四處的光影幾乎都是靠雪的反射,讓她們更難捉摸方向了。
「花晏!」她直拍打著他的小臉蛋。
他微微一動,卻沒有醒來的跡象。
「走吧!」盼盼知道不能再等下去,這樣只會讓他更加嚴重而已,于是抱起他,踩著顛簸的腳步繼續朝前走。
「小姐,我來抱吧!」響玉接過手。
「一起!古闻吸c點頭,可是……風勢越來越大,她們根本不知道走的方向對不對,最后三人都因為體力透支,不支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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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祁目光緊擰著,一瞬也不瞬地盯著暖炕上的小人兒瞧。
他萬萬沒想到回到帳內,眾人居然告訴他,她將表少爺給帶了出去,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難道她不要命了?
伸出手,看著花晏留下的字條--表嫂帶我去打獵了,所以你們放心,不要跟著我,懂嗎?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盡管花晏不懂事,她這么大一個人了,居然還這么莽撞,簡直讓他難以想象!
尤其是他一回來,大伙繪聲繪影地說著她的不好與傲氣,說她根本看不起下人;有些人更抱怨夫人嫁進府邸這么些日子了,他們都還沒聽過她的聲音,該不會是不屑和他們說話?
又有人說她是為了巴結表少爺,這才帶著他離開,完全不顧及風雪之大對表少爺會有多大的威脅。
這一串又一串的言論讓他聽得心煩極了。
「少爺,夫人醒了!挂晃恍⊙诀呲s緊說道。
「妳先退下!固A祁坐在床畔,瞇起眸盯著盼盼微微開啟的眼,「妳醒了?」
「我……」盼盼頭好痛,像是被凍壞了。
她揉揉太陽穴,驀地想起雪地里的一切!陡地坐直身子,望著他問:「花晏?響玉?」
「響玉已經沒事了,但花晏還沒度過難關,」幸好這次出游,他帶了大夫隨行,否則怎生是好。
「我去看他……」她著急的掀起被子,就要奔去。
「不準去,以后也不準妳再跟他見面!」他抓住她的手腕,目光流露著復雜的光影。
「為什么?」她張著雙無辜的大眼。
「妳還問為什么?」他深吸口氣,瞇起眸說:「是妳……是妳答應他帶他去打獵的是不是?」
「不是!顾睋u頭。
「不要?」他點點頭,接著冷笑,「若不是,他這么小的一個人又如何把那木雪橇給帶來,一定有大人幫著的!」
她咬咬下唇,「為……為什么是我?」
「妳是說我為什么認為是妳?」他搖首一笑,跟著將花晏親筆所寫的字條扔在她身上。
盼盼撿起一瞧,立刻錯愕地張大了嘴!
怎么會這樣?花晏為什么要欺騙所有人?不是她……根本不是她帶他出去的!
可如果她現在否認的話,會不會害花晏被罵呢?想想在這藺府,除了洪嬤嬤之外,就只;淘敢饫硭,之所以會拿她當借口,可能也是相信她不會泄了他的底吧!
「為何不為自己辯駁了?」他緊瞇著眸問。
盼盼垂首不語。
「好,既然妳默認了,那我也只好強迫妳做幾件事,而妳非做不可。」他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
她猛地張大眸,震驚他話語中的霸氣。
「以后我要妳說話,不但對我,遇到下人也是一樣,要保持親切、多多詢問他們、關心他們,我不希望大家再繼續誤解妳。」藺祁下了決定。
「我……我……」她搖搖頭。
「妳不能再這樣了,妳知不知道妳的孤僻讓多少人誤會?當然,我希望這純粹只是誤會!
他的口氣像是真認為她是個孤傲的女主人,盼盼頓覺心口瞬疼了起來,「祁……你聽我……」
「我現在什么都不想聽,妳如果要說,希望妳表現在日常生活上!固A祁看著她突變蒼白的小臉,內心著實有滿滿的不舍。
但他不能不這么做,如果再讓她一意孤行,只會將下人的心越推越遠。再望了她一眼,確定她一切安好后,他便不再逗留的揮袂離開了房間。
盼盼垂下小臉,心頭頓是一緊,感到自己的悲哀呀!
突然她想起了響玉,立即下了炕,就在她定到帳門口時,響玉卻正巧進入。
「二小姐!」她沖過去緊緊抱住盼盼,「您沒事吧?」
盼盼搖搖頭,「沒事!
「那就好、那就好……」響玉喜極而泣。
「我想……見花晏!古闻我部蘖,自己的未來她已無暇它顧,現在她只想確定花晏是安好的。
「好,我陪您去!乖陧懹竦呐惆橄,她們一塊兒來到花晏的毳帳外,無意見聽見里頭照顧他的大嬸與小丫鬟的對話。
「我看真是造孽,少爺怎會娶個那樣的女人做我們的夫人。小令,妳可能不知道,這種不愛說話的人,心眼最毒了,星星姑娘臨走前要我們提防她,說的可一點也沒錯。」
「妳說的對,星星姑娘可愛又大方,因她出身奴婢,對我們一點兒架子都沒有,哪像她……成天悶悶的,還真讓人討厭呢!」小丫鬟也附和。
「又是星星?!」響玉氣得想沖進去。
盼盼趕緊抓住她,「別莽撞。」
這時里頭又傳來聲響,「聽說咱們少爺獵到一只雪狐,興高采烈的回來打算贈給她。沒想到看見表少爺出事,氣得將牠給扔掉了……天……那只雪狐若是拿回江南賣,可賣多少銀子呀!」
「那太可惜了!」小丫鬟低呼。
「所以了,我說少爺肯定是氣壞了,說不定回到藺府之后,會休妻呢!到時由星星做我們的夫人有多好。 鼓俏淮髬鹪秸f越得意,儼然已當是星星的心腹自居。
「休妻!」響玉深吸口氣,推開盼盼的拉扯便沖了進去,「妳們說什么?居然說姑爺要休妻?」
「我們……」那兩人當看見盼盼就站在帳門外頭,可是嚇白了臉,趕緊跪下,「夫……夫人,我們……我們……」
「還我們什么?繼續說呀,說呀……」響玉氣惱不已。
見她們嚇得都發著抖,盼盼于是走過去,扶起她們,對她們柔婉一笑,「起來……我……不怪妳們,是我不--」
說到最后,她的聲音啞了,捂住喉頭輕喘著氣。
大嬸眼尖地發現,「夫人您怎么了?」
她搖搖頭,跟著指著花晏,「他……可好?」
「表少爺……他還沒清醒,大夫說……今晚是關鍵期!剐⊙诀叩浆F在都還發著抖,可見剛剛真的是嚇壞了。
「妳們去……歇息!古闻螌λ齻凕c點頭,「我來看!
「夫人!」兩名下人好震驚,因為盼盼不像她們所想的這么難纏和不可一世呀!
盼盼坐了下來,握著花晏的手,她本身就一副虛弱樣,卻還為花晏心急地焦慮著,讓響玉看了好心疼。尤其見這么多下人對她的誤解,更是讓她生氣又難受,氣自己幫不了二小姐的忙,更難過二小姐還要強顏歡笑。
「夫人,原來您在這兒,少爺請您到外頭一下!挂幻氯送蝗粵_了進來,當看見盼盼,像是松了口氣。
盼盼心口一震,像是有某種預感即將發生,但她還是勇于面對地對那人點點頭,「好,我這就去!
在響玉的陪同下她走出帳外,隨那人來到一塊空地,這時紛飛大雪已停止,很清楚的可以看見藺祁就站在正中央,而四周已聚滿了人。
「盼盼!巩斔匆娝,先是給予一笑,接著才說:「為了打破大家對妳的偏見,我希望妳能對他們說說話,即便他們只是受雇于我,但也是我們-家子,不是嗎?」
盼盼渾身發起抖,她知道今天她是逃不過了。
「說,把妳的好表現出來,不要讓他們無端揣測,妳是我的妻,我相信妳。」當藺祁說出這句話后,其它人都垂下臉,似乎有點害怕。
看來少爺還是護著夫人,若她說了他們的不要,少爺會不會就將他們丟在這荒山雪地中不管了?
「我……我是……」盼盼好緊張,更不知該怎么表達。
「別緊張,慢慢說!
「我……」盼盼看著大家那副懼怕她的神情,好似怕被她點到名一般,各個脖子都縮的好緊。
「我不是不……不想……」盼盼撫著喉,忍著痛繼續說……可汗水已經從鬢邊泌出了,「不想跟你們說……說話……而是……而……而……」
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汗水一直滴下……大家幾乎聽不下去也不敢正視她,而藺祁卻是失望的轉過身,所以沒人察覺她的異樣。
唯獨剛剛在花晏房里咒罵她的大嬸看見了,這次她確定夫人有「難言之隱」,好像「說話」會讓她痛苦。
「少爺,夫人昏倒了!」她大叫。
藺祁倏然轉身,當看見倒在地上的小小纖影時,立即吃驚地沖過去將她抱起,「盼盼、盼盼,妳怎么了?」
「少爺,我看夫人不是不愛說話,可能是喉頭有病,您瞧她才說幾句話,便流了滿身汗,現在天氣這么冷,其中一定有問題。」那位大嬸又說。
藺祁摸摸她的臉,果真全是汗水,這才迅速將她抱回帳內。
而外頭的每個人也都納悶地站在原地,不明白到底發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