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愴的看著琉璃亭內兩人粗依的恩愛身影,被嫣紅攙扶著走在回廊的湘云娘神傷落淚,黯然的別開臉。
「太過分了,有了新人忘舊人,我去教訓他。」嫣紅氣沖沖的就想奔過去。
「不……咳咳,嫣紅,妳想做什么?」湘云娘摀著胸口,忍著咳嗽拉住她。「別這樣,別讓他更討厭我!
「云姊,妳總是委曲求全,妳看到他們這樣不生氣嗎?等了一年,盼了一年,結果等回來、盼回來的是什么?是看他們兩人歡歡喜喜的雙宿雙飛嗎?」
她做不到,她沒有云姊那般心胸寬大,她要一個公平。
「一份不屬于自己的情,強求了又有何用呢?」湘云娘踉蹌的走回客房。
她知道自己并不像嘴上說的那么豁達,若是看開了,心就不會如此痛苦,人也不會如此憔悴。
等了一年,盼回來的是心碎,身為青樓女子,她能去爭嗎?
命運弄人,她無力違抗啊!
怕她跌倒,嫣紅放棄教訓人的機會,連忙奔過去扶她!溉擞邢葋砗蟮,即使要排,她也該排第三。」
第一當然是非云姊莫屬,第二就是她嫣紅了,第三才輪到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
可瞧瞧那丫頭的甜蜜笑容,就令人嫉妒得想將她撕裂。
「既然不能爭,就讓誰都得不到吧!」嫣紅臉上露出恨意,兀自喃喃:「至少不能只有她好過!拱底韵聸Q定,要好好教訓這個橫刀奪愛、不知廉恥的小丫頭。
「妳說什么?」湘云娘聽出她話里的怪異,才剛要開口詢問,突然一陣劇咳的倒在地上,錦帕緊緊的覆住口,咳出來的是觸目驚心的鮮血。
嫣紅大驚失色,急忙彎下身去扶她,哭喊道:「云姊,妳別生氣。嫣紅不爭了,不去找那個丫頭算帳就是,我們馬上回去。」扶著虛弱無力的湘云娘朝客房走去。
客房內,端藥進來的侍女如玉正找不到湘云娘,一見扶著臉色蒼白的湘云娘回來,立即驚呼一聲放下藥碗,趕過去幫忙攙扶。
「云姑娘怎么了?大夫吩咐不可以吹風,嫣紅姑娘,妳不可以把她帶出去。」
「我知道,妳別說了行不行?」嫣紅不悅的嚷,看到云姊吐血,她都已經夠心急了,回來還被一個小丫鬟罵,真是倒楣透頂。
兩人一起把湘云娘扶到床上,如玉把桌上的藥端過來,喂湘云娘喝下。
可是才喝沒幾口,剛下喉的藥汁又吐了出來,濺濕了繡被,急得兩人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候,齊士麟和秦穆懷走進來了,看到屋里的凌亂,都不自覺的蹙起眉頭。
「發生何事?」
「大少爺!」如玉一見到齊士麟,即撲跪在地上。「大事不好了,云姑娘病情惡化,服不下藥,奴婢和嫣紅姑娘正不知如何處理!
秦穆懷一聽,立刻越過齊士麟和如玉,奔到榻前,握起湘云娘的手,關心的問:「妳覺得哪里痛?要不要緊?需不需要請大夫?」
湘云娘又咳了兩聲,縮回被他握住的手,虛弱的搖頭!覆挥昧,謝謝秦王爺關心,倒是麻煩齊公子了。」
「有什么好麻煩的,云姊的病都是因他而起,被他氣的,他照顧云姊也是應該!共坏三R士麟說話,嫣紅就搶著指控。
齊士麟原就不想再與湘云娘有任何瓜葛,現在聽見嫣紅這么說,馬上蹙起眉頭!讣热绘碳t姑娘覺得齊府招待不周,惹云姑娘病重,不如由在下派人護送兩位姑娘回水云居如何?」
「不……不是的……」湘云娘慌急的搖頭,扯住還想說話的嫣紅的手,解釋道:「我在這里住得很好,很習慣,齊公子不用費心!
只要能留在他身邊,遠遠的看著他,任何委屈她都可以承受。
只求他能多留她一些時候,哪怕是一天都行。
可是齊士麟無視她哀求的眼神,不置可否的看向秦穆懷,人是他帶進來的,理應由他作決定。
秦穆懷也陷入兩難的抉擇,他當然不愿意湘云娘留在齊府,但是自己王府里皇上的耳目又眾多,若不想皇上識破他的伎倆,致使云娘發生危險,最好的方法是不要暴露云娘的身分。
而水云居畢竟是龍蛇雜處的地方,不適合養病,最好與最理想的地方還是齊府了。
「有勞齊兄多照顧了!
齊士麟瞪眼,人家王爺都開口了,身為主人的他,盡管再不悅,也不能不賣這個人情。
「要留下來也行,除了客房之外,請云姑娘不要走到別處!顾幌胄★h兒瞧見了,多生誤會。
「云娘知道!顾男乃己纹浼毮仯宦狚R士麟這么說,就猜到一切是為了那位住在彩麟樓的姑娘。
那個一向是她來時居住,現在卻易了主的豪華樓閣。
「太好了,我明日就將云姊的東西送過來。」嫣紅熱心幫忙。
云娘都住在齊府了,她嫣紅當然也可以堂而皇之的常來,最重要的是可以看到那位擄獲齊士麟的心的少女,好生瞧清楚她的模樣。
云姊跟她得不到的,別的女人也別想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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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士麟果然遵照承諾,送走所有賓客,喧囂多時的齊府,終于恢復昔日的寧靜。
不過也該輪到田飄飄擔驚受怕的時候了,因為齊士麟當日在琉璃亭內說過,要他趕走客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個代價是什磨?田飄飄不曉得,只是感到不安。
黃昏時分,如玉才告訴她可以入浴了,多日不見的倪露兒就閃了進來,到處尋找躲藏的地方。
「飄飄姊,救我!
「妳又惹惱小壞蛋了?」田飄飄掩嘴一笑,望著她在房里轉了一圈后,終于還是藏進了老地方──柜子。
這兩人還真是有閑情逸致,大廳招待賓客忙得不可開交,他們卻躲在鷹揚居里不出來;這會兒客人都散了,他們才又出現。
「不是我惹惱小壞蛋,是他小氣,露兒不過是開個玩笑,他就翻臉要教訓人!挂鹿窭飩鱽韾瀽灢黄降穆曇簟
田飄飄怕這個小姑娘在里面悶死了,走過去將緊閉的衣柜打開一條縫,讓她能呼吸。
「嗯哼,妳說了不該說的話?」兩兄弟的個性南轅北轍,一個禁不起玩笑,一個卻整日嘻皮笑臉,但誰都瞧得出來,兩人一樣都不好惹。
倪露兒縮了縮脖子,抱著雙膝將頭枕在上面,無辜地道:「誰曉得他禁不起玩笑,我只不過是威脅他,若不帶我到大廳去看湘云娘和嫣紅表演,就要自己到水云居去瞧個夠,結果他就翻臉生氣了,還打算撲過來打我,我當然得逃了!
「就為了這點小事?」田飄飄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笂呏浪凭邮鞘裁吹胤?」
青樓妓院哪!難怪齊士鷹會生氣。
「不知道!鼓呗秲簭囊鹿窭镢@出頭來,老實的搖了搖道:「可我聽說湘云娘歌聲美妙得可以把天上飛的小鳥引下來,嫣紅的舞姿漂亮得像彩蝶,只要能看到她們兩人表演,管它是什么地方都行!
是不是真的?說得如此夸張。
田飄飄不禁要懷疑這小丫頭是不是收了水云居什么好處,專門出來替他們說好話。
「我倒覺得不怎么樣!广坏臐娝煌袄渌
「是真的!鼓呗秲汗纸。怎么飄飄姊跟小壞蛋一樣,都不相信自己的話呢?「那是因為飄飄姊沒有親眼見過,妳如果見了,就不會這么說了。」她還是堅持自己聽到的。
田飄飄啞然失笑,她不相信真的有人能像露兒說的,光是歌聲舞姿,就可以把天上的鳥兒和翩翩飛舞的彩蝶引來,這一定是有人夸大其詞,以訛傳訛。
兩人在說笑間,一陣踹門聲倏地響起,不用想就知道是誰來了。
倪露兒首先發出尖叫,嚇得想關上衣柜。
田飄飄則是一臉的不以為然,連頭都不回地嘆道:「齊三爺若是嫌功夫練得不夠,大可以把你的鷹揚居拆了,不必拿彩麟樓出氣!
一家子都是急躁個性,就不能捺著性子好好敲門嗎?
幸好她的衣裳還沒脫,萬一洗到一半被瞧光了怎么辦?
他負責得起嗎?
「士鷹只想討回我的人,不想打擾姑娘!
若不是看在大哥面上,早把這窩藏露兒的人踢出齊府。
目光往旁一掃,懾得來不及躲回衣柜里的倪露兒一怔,像被下咒定住般,一動也不敢動。
「過來!
「飄飄姊……」倪露兒可憐兮兮的求救。
同情歸同情,田飄飄還不至于傻得跟齊士鷹起沖突,冷峻嚴肅的他,看起來比齊士麟可怕多了,她不敢招惹。
所以只好退后一步,沒良心的揮了揮手,祈禱倪露兒自求多福了。
齊士鷹也不客氣的朝倪露兒走去,二話不說扛起她,轉身筆直走出房間。
「飄飄姊……」倪露兒啜泣的求救聲漸行漸遠。
田飄飄只能苦笑的相送,誰教她們分別喜歡上這一對霸道的兄弟呢?
趁著浴池內的水還熱著,她關緊房門,緩緩褪下衣裳,粉紅色的肚兜在燭光的映照下,襯托出她肌膚的白皙。
除去身上最后一件遮蔽物,她跨入浴池,沉入水中,掬水拍洗,豐挺的酥胸在水波蕩漾中,忽隱忽現,格外誘人。
齊士麟的功夫高深,早到了步履無聲的境界,他看到如玉帶著一班粗婦守在房外,房中燈火微明,就猜到房中佳人正在沐浴。
以一位謙謙君子來說,他應該循禮回避,奈何他期待她太久了,無一時半刻不想著她,因此凝勁收聲,靜默的進入屋內,欣賞美人沐浴美景。
田飄飄正掬水玩得起勁,壓根兒沒想到會有人在身后偷看,她慵懶的伸起玉足,好玩的將水中花瓣撒在白皙腿上,讓瑰麗的花瓣隨水由腳踝滑過小腿沿著大腿沒入水中。
齊士麟一瞬也不瞬的望著那幾片花瓣,當它們滑過雪白大腿飄入水中時,一直屏住的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一團灼熱的火焰在小腹間燃燒著。
田飄飄旋著身,在浴池內追逐著花瓣,想一一拾起來數清楚,這么濃郁的花香是幾種花瓣混合成的?
太專注撿拾花瓣的結果,是一不小心滑倒,熱水幾乎將她淹沒。
「啊!」她雙手慌亂的往上抓,企圖攀住什么。
渾厚的低笑聲在她頭頂響起,一雙有力的健臂倏地將她撈了起來!笍臎]想到浴池里也會溺死人,小飄兒,妳真是令我驚奇呀!」
田飄飄埋怨道:「誰想得到你齊家浴池也會欺侮人!乖挷懦隹诰桶l現不對了。
咦?他怎么會在這里?還……還偷窺她洗澡……
她驚得身子一縮就想潛回水里。
齊士麟豈容她這么做,邪肆的一笑,硬是將她從水里提了起來,抱往內房。也不管她全身濕答答的滴著水,就將她放在床上。
田飄飄的臉羞得通紅,才想向里一滾拉條棉被蓋住自己的裸體,就被他箝住雙手,然后他的身體立刻壓上來。
「妳答應過我的報償,應該實現了!顾拇劫N上她的耳畔輕聲呢喃,同時含住她柔嫩的耳垂,舔舐磨蹭,驚喜的品嘗著她敏銳反射的不住輕顫,聆聽她不時逸出嬌喘的嚶嚀,更添冶艷醉人的嫵媚。
嬌弱的她如此敏感,使得齊士麟禁不住想更進一步探索她的甜蜜。
「我……我沒有答應你要……嗯,報償!箤τ谒膿崤,她一丁點反抗能力都沒有,整個人暈陶陶的迷失在他熱吻所經之處燃起的莫名愉悅中。
再這樣下去,她的心會逐漸失去掌控。
「你……你不能這樣做,這該是我相公所為……」她試著以禮教束縛阻止他。
「那就讓我成為妳的相公,真正可以擁有妳的人。」他強悍中帶著溫柔地捧起她的臉,不允許任何拒絕的理由,吻住她的雙唇,汲取她芳唇中的香蜜,狂野的舌引領她一起飛舞。
今晚的他不同以往,似乎不打算就此放棄,他厚實的大掌不知何時已覆上她的前胸,令她微微輕顫。
「我說過,妳會是屬于我的,小飄兒!苟嗄甑钠诖,今夜終于能一償夙愿。
齊士麟望著全身因為羞澀嬌艷如花的她,滿心歡喜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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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大壞蛋,你欺侮我!谷讨砉穷^彷佛要散開的疼痛,田飄飄美眸盈淚,啜泣的掄起粉拳搥打他強健的胸膛。
是誰為女人發明蕩婦淫娃這種罪名的?明明痛得要命,哪有女人會喜歡做這種事?
齊士麟笑著摟住未著寸縷的她,任憑她搥打,直到她氣消為止。
能得到夢寐以求的佳人,就算再多來幾拳,他也心甘情愿接受。
「你笑什么?」田飄飄哭聲漸歇,一抬頭就見他笑得像傻瓜。
「我愛妳,我早說過心里只有妳一人,等一回到洛陽,我立刻上巡撫府提親!顾麗蹜z的擁住在懷中不斷掙扎的她,抬起緋紅的小臉,親密的吮去煩上淚珠。
「誰知道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怒氣稍退,田飄飄心里泛起一絲受他疼寵的甜蜜,但一思及他跟秦王爺和湘云娘、嫣紅之間的事情,還是難以釋懷!肝也挥浀寐犇阏f過愛我,倒是聽到很多關于你跟別人的閑話!挂е鴻汛巾硭谎,然后低頭。
這一低頭,才發覺自己竟然裸露著身體偎在他懷里,連忙用手遮住玉體,四下尋找衣物。
「討厭,都是你,快把我的衣裳還來。」她又嬌又羞的怒斥。
齊士麟邪魅地一笑,推她躺回床上,自己則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笂呥沒告訴我嫁不嫁,怎磨可以輕易放人呢?」
「嫁什么?你欺侮人。走開啦,你好重,」不嫁他還能嫁誰呀?真是笨蛋。
她的一顆芳心早被他蠻強的擄走,現在連人都成為他的了,還可以說不嗎?當然是非君莫屬了,這還需要問?
「這么說是不答應了?」他懲罰性的噬咬她的粉頸。
「我沒說不答應,只是還不清楚你到底喜歡男人還是女人,還有那個湘云娘跟嫣紅,她們到底與你有何關系?」他們都是她心中的疑慮,到現在還搞不清楚士麟跟這些人是何關系。
「妳到現在還不相信我?」齊士麟撐直手臂,蹙眉凝眼看她。
沒料到經過昨晚一夜的激情之后,這小丫頭還是對他沒信心,難道是他表現得不夠努力,令她還心存懷疑?
「也許我該再證明一次!顾澐俚馗┫麓,在她身上烙下一個個屬于他的印記,像在宣誓他真正的喜好。
不……不會吧!
他忙了一夜還不累嗎?男人都不知道疲憊為何物?
她可是疼得全身骨頭都要散了。
田飄飄心兒怦怦亂跳,企圖將壓在她身上的健壯身體推開。「不,你別……」萬一再讓他做那種事,她鐵定會死。
況且現在天都亮了,萬一有丫鬟進來怎么辦?
若不被他累死,也會羞死。
不,不行,她絕對不能讓他為所欲為……靈機一動,她眼珠子一轉,氣喘吁吁的急道:「!#銊e動,我相信你就是了。」
「妳沒說真心話!顾痤^,低低的邪笑,太了解她那點單純的心思。
「要不然你要怎樣才相信?」小臉一垮,委屈的問。
要人家相信的也是他,現在人家相信了,他反而不信。
就會捉弄人!
「除非妳答應我,一回洛陽馬上嫁給我,并且不再懷疑我有龍陽癖的事情,否則我就這樣抱著妳,直到所有人發現為止!顾皻獾匦Γ焓謹Q了擰她的挺鼻!溉绻俜傅脑,就得任憑我處置。」
便宜都讓他占盡了!「好……好吧!我答應你就是。」田飄飄臉紅氣喘,只要他滾燙的身體能離開她身上,任何條件都可以答應。
「說定了!箘倮恍,他翻身離開她柔軟的身體,看著她慌亂的滾下床,東遮西掩的尋找衣服穿上。
「你還不快起來穿衣服!箘傊醚b,一回頭看他還悠哉的躺在床上,田飄飄趕忙走到床邊推他下床,催他快穿上衣物。
她越是急,他越是慢條斯理,簡單幾件衣服穿了老半天,彷佛要消磨光她所有的耐心。
更令人泄氣的是,她一雙眼睛竟然無法離開他那健壯得近乎完美的身體。
昨晚一夜纏綿,都沒機會見識到他精瘦的體魄,現在有機會看清楚了,卻臉紅心跳無法直視,只能贊嘆造物者對他的偏愛。
「你穿快點!箘e開頭,她跺腳催促。
「嫌我慢,就過來幫我系腰帶。」齊士麟慵懶地道,手上拿著一條鑲藍銀腰帶。
這個無懶!田飄飄暗罵一聲,嘟著嘴走過去,接過他手上的腰帶,一雙手從腰前繞到他腰后環住,兩人的身體緊密的貼合。
這是多么曖昧的動作啊!
田飄飄驚覺到自己上當,急著想縮回手,但齊士麟卻更快一步的摟住她,輕抵住她的額頭,戲謔的調笑道:「對于這種事,妳以后要再熟練一點。」
為丈夫系腰帶是妻子的責任,齊士麟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田飄飄臉上一片桃紅,默默的幫他系好腰帶。
兩人間的濃情蜜意,共偕白首之盟,就在無言中成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