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討厭、討厭!下次再也不和你吵架了,為什么先求和的是我?」
「妳以為是誰的錯?」
「呃……好啦好啦,是我的錯、我的錯。」
「只有這樣?」他哼聲低問。
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家伙,寧亞紅著臉上前在他嘟起的薄唇印上一記。
「尹澈……阿澈。」在他惡狠狠地瞪視下,她努努嘴硬拗回來。她沒怕他、沒怕他,只是同情他為她吃不少苦,忍他一下好了!覆痪筒钜粋字,小氣!我要看你這幾天寫的劇本!
跟她談生活情趣簡直會氣死自己!尹澈白眼一翻,從抽屜拿出劇本,趁她伸手拿取時拉住她,一把扯她入懷吻得她喘不過氣。
「我跟妳交往就這么見不得人碼?」他對于兩人必須偷偷交往始終耿耿于懷。
「不是,只是如果鬧上影劇版,那么我們倆以后約會不都得更加小心翼翼?沒辦法,誰要你是個大明星呢!共恢卸鞯募一铩
寧亞抽過他手里的劇本,掙脫不開他牢固的懷抱,索性賴在他胸膛細細閱讀。山上入夜的氣溫低,正好有個天然的暖爐暖和她。
幾天前上山來尋他,從此除了工作外,她便教某個不講理又霸道的男人給困在山上,纏得難以脫身。
「等妳嫁給我之后,誰還敢說什么!故持篙p點她微愕的紅唇,意會她眼底的掛慮,套爾輕笑!肝姨ど涎菟囍肥且馔庵械氖拢瑥奈戳魬龠^,失去當然也不可惜!
寧亞放下劇本,怔怔地凝望他。
「你要娶我?」
「我以為我一直表現得非常明白。」
「明白……才怪。」她冷不防地潑他冷水。
「你分明就是不想娶我才故意接下片約,計畫氣得我憎厭你,好擺脫我們父母訂下的相親宴。,認真說起,你在一年前就知道并開始計畫,我沒猜錯吧?」她笑問眼前目瞪口呆兼傻眼的男人。
「妳、妳何時知曉的?」他吞咽口水,緊張兮兮。沈東靖曾提醒他她已經開始懷疑,他相信那只狐貍絕沒提到交易的事,畢竟這關乎他的利益。
寧亞聳聳肩,眼兒一轉,聰慧的說:「仔細推敲便不難發現!挂翰聹y她大概在回國的相親宴時已經猜著七、八分。「剛開始只是懷疑,到后來你的態度跟阿靖的行為,讓我更加肯定你們干的好事。」
「妳……不生氣?」尹澈小心翼翼地問,一顆心吊到最高點。
「當然……」她板起臉,美目橫瞪。他垮下臉,哀樂在耳中奏起。
他沮喪的臉令她噗嗤一笑,展開笑靨。
他錯愕地望著她燦爛的微笑,陷入五里迷霧之中。
「當然是會生氣,不過……」她頑童似地伸手捧住他的臉,捏面人兒似的東搓西揉,見到好好一張俊臉變苦變丑,唇角逸出輕快的笑聲。
「亞心。」他無奈地拉下她頑皮的手,藍眸充滿憂慮。
「好啦好啦!不鬧你!棺焐险f著,還是往他臉上輕捏兩記才甘心放手!敢婚_始當我的確很生氣,不過,看在你處心積慮計畫那么久,卻仍敵不過本姑娘的美麗而愛上我,我的心情便開心得不得了。」她是很好商量的,想象他無奈地承認愛上她的事實,心情快樂得像只鳥兒。
積壓許久的陰霾如此輕而易舉地化解,原本預期會有場硬仗要打的尹澈有些措手不及,臉上仍然滿是錯愕。
「妳的意思是妳原諒我了?不生氣?」他小心翼翼地求證。
「你很希望我生氣?」她瞄他一眼,為他的緊張兮兮好笑又心暖。
「不……」他飛快地說,差點教口水給嗆到。
她為他難得的拙樣咯咯輕笑,克制不住地再度伸出魔爪,使力捏他臉頰一記。
「痛!」他低呼。她下手真狠。
「喏,你知道被騙的感覺有多痛了吧,一人一次,誰也不吃虧!」寧亞笑著說。干完壞事的手輕輕拍拍他的胸膛,她早看出他愧疚得幾乎要挖個洞埋進去了,這次就放過他吧。
尹澈愣愣地瞅著她,意會她看穿他心里的虧欠而作出的體貼舉動,喜悅、感激及許多無以名之的感情全充斥于心中。
「亞心!」他狠狠地將她揉入他的懷里,緊緊的,不想放開。
「以后,不準再欺騙我哦!」
「當然、當然!」他忙不迭地保證,只差沒指天指地發誓。
「那就好!顾凉M意地偎進他的胸口,難掩困意地搗住嘴打了個呵欠。
感動莫名的尹澈將頭埋進她散發淡香的發絲中,他終于可以高枕無憂,好好和她享受親密的兩人生活了,沒有謊言、沒有誤會,就這樣……等、等等!他想到了一件事。
「咳、咳,亞心,其實有件事我覺得現在說會比較好!顾兆∷募纾敝拱。怎奈佳人半闔的眼似乎怎么也張不開,那可不行,他輕搖她,努力使她清醒。
「干么啦?i寧亞拍掉他的手,睡眼蒙眬地橫瞪他一眼。
「還有?」瞧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她一次問完好了,免得哪天心情不好卯起來揍他一頓。
「沈東靖和我有個交易--若相親宴完后我答應娶妳,未來五年我演藝計畫及著作版權的合約都是他的。」那時他對自己信心滿滿,相信自己絕不會與寧亞有任何結果,哪知……
「你還騙我什么嗎?」該死的阿靖,給我記。∷椭。
「呃,應該沒了。」只手扒過金發,抓得亂七八遭蓬松,他能想到的就這樣,應該是沒了吧,現在只能衷心的期盼別再橫生枝節。
「那最好。」她咬著牙道。再說下去她可沒打握能繼續忍著不發脾氣。
嗚,口氣前后差好多,一點也不像不生氣的樣子。
「所以,妳愿意嫁給我?」他把握機會趕快求婚才能真正安心。
寧亞微微瞇眼,他鬼頭鬼腦的樣子十分可疑!冈僬f唄!
「亞心……」
「我困了,想睡。」
管他說什么,先埋進他的懷里再說,反正他們未來的日子還長得很,她偷偷竊笑著,不難想象他有苦難言的模樣,誰教他騙她那么多事呢!略施薄懲算仁慈吧。
望著她甜美的睡容,尹澈眸底卻浮上抹擔心?傆X得,他似乎忘記件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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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終于殺青了。
正式拍完今天在臺灣最后一場殺青戲,風風雨雨的幾個月就這般過去。
所有劇組的工作人員無論臺灣的、從美國來的,全部齊聲鼓掌,歡呼聲響遍片場每個角落。他們莫不松了口氣,在導演與男主角炮聲隆隆、煙硝四射的情況下總算有驚無險地順利拍攝完成。
碰!慶祝的香檳噴出白色的泡沫,灑向玩瘋的眾人,弄得大伙兒渾身黏膩卻十分開心,尖叫聲此起彼落。
身為導演寧亞當然無法幸免,東躲西藏,仍被工作上的好搭檔們追殺得四處亂竄。
「夠了、夠了!你們再過來我就要發火了,啊--住手--」金色的液體毫不留情地狂掃而來,寧亞避之不及,迎頭灑下滿身滿嘴的香檳,當場傻眼。「你們跟我有仇?」天!她怎么回家?
「當然有仇,這幾個月下來我們受的驚嚇全得向妳討回來。」副導演笑嘻嘻地帶頭說,所有人點頭稱是。
「不趁殺青酒報點小仇怎么可以!」
「順便把寧導灌醉,最好明天上不了飛機!
「好主意、好主意!」
眾人你一言、我一句,說得不亦樂乎。
「又不是只有我,還有尹拓希啊,你、你你們這群欺善怕惡的小人……啊!別別、別過來--」
沒人理會寧亞的尖嚷,她只得再度抱頭亂竄,突然眼角略過抹熟悉的人影,唇兒賊賊勾起,悄悄往他的方向移去。
尹澈卸下化妝與造型正慢條斯理地步出專屬休息室,見到平日認真的工作人員熱情喧鬧地玩成一片,吆喝聲此起彼落,討論著今晚玩樂慶祝的地方。
目光落在演員的休息室,只見他們迅速地卸妝后立刻離開片場,不肯稍待片刻。演員與劇組除了工作外,似乎連招呼也不打是常有的事,以往的他也一樣,但并非如其它演員的故作高貴,而是為保全他的隱私。
「先生要走了嗎?」艾爾盡責的問。
「等--」語尾化成一道疼痛的悶哼,寧亞突然大力地撞進他的胸膛。
她的招呼打得真是響亮,猝不反防的尹澈狠狠被撞退數步,快得艾爾來不及反應。
「亞心--」他痛呼未完,從天而降一束閃亮亮的金色液體灑了他全身,有些還沒入他的口中,嗆了他好幾口。
液體滲進他的金發,沿著他的額際滑至雙頰,自他的下顎落入亞曼尼西裝外套,終至消失--該死的黏膩!
「該死的是誰--」突然被一手摀住,話語再度遭截,他瞪大藍眼望著寧亞,順著她打的眼色瞄去,發現一群工作人員一副開心過度、大難臨頭的尷尬模樣,頓時明了。
尹澈示意她松開她的手,然后朝驚慌的眾人打趣道:「謝謝你們的香檳!」
「不--客氣。」大伙兒傻愣愣地回答,連身旁的艾爾也很吃驚。個個面面相覷,看來這個大明星很不一樣。
倒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副導演率先回過神來,興奮地揚聲招呼大家一起鬧尹拓希。
頓時,現場又陷入一片混亂的局面。這一次,連尹澈亦被拖下水。
殺青酒宴結束,尹澈和寧亞手牽著手步出酒酣耳熱的眾會現場,已是黑幕低垂、月兒高掛。
「阿澈,今天謝謝你了!顾傅氖莿〗M鬧他的事。
「嗯,我也要謝謝妳。沒想到劇組的殺青酒宴這么有趣!挂核闶且娮R到了。
「好說好說,以后有這種好事我會算上你一份。」她拍拍他的肩,一副萬事好商量的模樣。
尹澈聳起眉毛,拎著慘遭香檳肆虐的亞曼尼西裝,玩笑道:「這種好事?」
寧亞一愣,摸摸自己同樣慘兮兮的潮濕衣物,突地咯咯地輕笑起來!笇,這種好事!
見她笑得甜美開懷,他忍不住跟著笑了。
「妳今天有開車嗎?」
寧亞伸出食指到他面前輕搖了搖,大方公布答案:「我有開,不過,今天搭你的車回家!
尹澈挑眉,表示對她的話感到不解。
寧亞的笑容更加甜美了,雙手捧住他的臉硬要他高人一等的身高低下來配合她,緩緩解開謎底。「你說我這身黏答答的開我爸的車回家好嗎?」
也就是說,要臟就臟他的車。
尹澈瞪著她天使亦魔鬼般的笑容良久、良久,終于認命地牽下她的手。
「走吧!拐l教他愛慘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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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兒,阿澈已經等妳很久,妳好了沒?」寧父宏亮的聲音從一樓傳至二樓。
咚咚咚!寧亞大包小包地從二樓飛奔而下,驚慌失措地瞄眼腕表,尖嚷道:「完了、完了,來不及了,噢--」急促的腳步錯亂打結,她揮舞著掛滿雜物的雙手,往前撲倒,幸好尹澈眼明手快扶住她,免去她跌得狗吃屎。
「小心點!挂鹤屗竞貌欧攀郑嫠眠^滿手的行李。
這一幕看在寧父寧母眼里,心底十分開心。瞧,多體貼的女婿啊。
「謝謝--呀!時間來不及了,咱們趕快走。」她推著尹澈往外走,不忘回頭說道:「爸媽,我們自己搭飛機就可以,你們不必送了。」
寧父寧母目送兩人走出門口,寧母不放心地喊住寧亞:「心兒。」
幫尹澈把行李放進后車箱的寧亞聞聲回頭,不解爸媽干么全擠眉弄眼的!甘裁词拢俊
「我和妳爸已經相好訂婚的黃道吉日,記得工作完成后趕快回來!箤幠冈俣葒诟馈
「媽,我還沒答應--」白眼直翻,她抱怨。
「對啊,順便把結婚一起辦了,多好!孤犚妼幠冈陂T口的話語,隔壁的尹母飛也似地出來補上一句。
「尹伯母……」她無力的輕喊。橫瞪眼身旁笑容可掬的男人,低罵:「欸,你說說話啊!
「爸媽,一切等我們回國再說!挂杭澥康貙幖腋改刚f道。
「對對對!回國再說!箾]瞧見父母突然開懷的笑臉,也沒注意到尹澈改口的稱謂,寧亞忙不迭地推尹澈上出租車!缚熳!飛機可是不等人的!
一路兵荒馬亂地來到機場,躲過迎面而來影迷的追逐,尹澈和寧亞總算順利搭上飛機,踏上飛回美國的路途。
正當慶車得以平安飛抵美國時,沒想到卻有更意想不到的陣仗正等著他們。
此起彼落的鎂光燈閃爍個不停,各大媒體記者全部蜂擁而上,一手拿麥克風、一手拿記事本,搶問尹澈與寧亞最新八卦的進展。
摸不著頭緒、措手不及的兩人滿臉錯愕,搞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便陷入人海之中,最后還是在沈東靖派來的保鑣安全護送下,搭上接送的黑色房車,迅速離開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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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開眾多如狼似虎的媒體,尹澈令保鑣將車開回寧亞的公司暫避風頭。
「尹澈,剛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媒體怎么知道我們何時回國?為什么他們會知道我們交往的消息?」一回到公司,寧亞隱忍許久的怒氣終于爆發。
「我可以解釋!姑鎸λ膽嵟鹤哉J理虧。
「我正在等!箤巵喌沽藘杀,一杯給他,一杯她豪氣地一口氣喝個精光。十幾個小時的長途飛行已讓她筋疲力盡,沒想到一抵達機場又遇到超級難纏的媒體,她簡直快瘋了。
「若我猜測得沒錯,是莎莉娜做的好事!
「你怎么知道--」打住問話,她旋即憶起莎莉娜最后一次出現在片場時與尹澈不愉快的畫面,后來聽說她隔天便飛回美國,對外放出的原因是她甩掉尹拓希,當然事實為何片場內眾人皆知。
「你的意思是她為一己之私不惜揭他人隱私?」天!莎莉娜是哪根神經錯亂?竟做出這等低格調的事!
尹澈瞄她一眼,淡淡開口:「那并非全部原因,我拒絕加入她所屬的經紀公司夏菲爾是最主要的導火線!拱捶讲琶襟w犀利的問話來推斷,夏菲爾對于他人不在美國這段期間散布了不少不利于他的傳言。
「尹澈猜得沒錯!沟统恋纳ひ趄嚨丶尤雰扇碎g的談話,兩人有志一同地回頭。
「沈東靖,你還敢來見我!」當她連名帶姓叫某人時,表示她很生氣、很生氣,這點尹澈和沈東靖都心知肚明且感同身受。
「嘿!股驏|靖趕緊兩手舉高作投降狀。「有帳晚點再算,先擺平尹澈這件棘手事情才是當務之急!
聞言,寧亞停下逼近他的腳步!负,大局為重,先不跟你計較。你有什么辦法幫阿澈?」
「嗯,阿澈?」沈東靖死性不改。
「沈東靖,你找死!」寧亞脹紅臉,揮舞拳頭。
沈東靖趕緊識相地開口:「妳也知道尹澈--嗯,以尹拓希的身分來說好了。藝人十之八九都有經紀人,而經紀人之上通常有其所屬公司,莎莉娜便是如此……」
「停停停!你說的我們都知道,現在重點是要如何幫阿澈解決問題才是!箤巵喆驍嗨奶咸喜唤^,她關心的不是藝人公司的運作。
尹澈不動聲色地瞥了眼沈東靖,對于他顧左右而言它的態度已經猜著七、八分。既然沈東靖想把苦差事攬在身上做,他何不成全他。
「如今莎莉娜挾著夏菲爾在演藝圈小有勢力,無所不用其極地抹黑尹拓希,要阻斷他的演藝生涯--」
「其實我不是很在乎。」尹澈壞心地插嘴,喜見沈東靖微微怔愣,掃來警告一瞥,他不禁哈哈大笑,真值得。
寧亞沒注意到兩人暗中較勁,一心只想著該如何幫助尹澈。夏菲爾沒達到目的是不會罷休,其勢力亦不可小覷。
「阿澈,話不是這么說,這是原則的問題。」她一開口,瞬間宣判兩人的勝負!笡]道理我們之間的事被拿來炒作文章,再說,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顾灰肫鹨院髸L波不斷就很頭痛,無法忍耐。
「除非斬草除根。」沈東靖下了結論,贊許地看了寧亞一眼,說得好啊,他的好青梅竹馬。
尹澈嘲諷的唇角一勾,唉,他的好亞心被人設計仍不自知。
「嗯嗯,阿靖你認為我們該怎么做?」寧亞一副虛心的問。
「我認為--」沈東靖才張開口,寧亞立刻揚手制止他。
「你想說,最好的辦法是尹拓希加入你的公司,讓公司對抗公司對嗎?」她慧黠地說完。呵!阿靖目瞪口呆的表情簡直難得一見。
「妳怎么--」由錯愕中回神,沈東靖睨眼笑得燦爛的尹澈。「你招了?」答案是無庸置疑的。
尹澈大方接受他橫來的怒目,頷首致意,戲耍他一回的感覺很不錯,令人上癮。
「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們『夫妻』一同加入本集團旗下的公司,豈不美事一樁;再說,促成你們這段良緣我也算煞費苦心!股驏|靖刻意加強「夫妻」兩個字眼。
是了,夫妻。尹伯父簽下的合約書中附但書一條,載明若二人未結為夫妻,則此合約書視為無效。
原本沈東靖欲利用夏菲爾公司,將計就計地快速促成兩人的婚姻關系,以名利雙收,只可惜尹澈已快一步坦言事實真相,寧亞這一關會不會過,又是一個變量。
寧亞現下有兩條路可選,一是打死不嫁,二是將計就計,默默吞下悶虧,但她哪里肯--
寧亞轉動水靈般的眸子望向尹澈。
尹澈意會到她目光中無言的詢問,心有靈犀地默許點頭。
情人的鼓勵助長了寧亞的氣焰,她驟然綻開甜美笑容,得意洋洋地向沈東靖說道:「很抱歉,我和阿澈覺得目前的生活好極了,就算沒有那張結婚證書,我們還是可以很恩愛!箵P揚手,她開心地挽住尹澈的手肘往外走。
「亞心--」沈東靖微愣,伸手欲抓回她,不料被尹澈冷然擋下,外附帶白眼二顆。
「少動我的女人,我忍你很久了。」臨走前,尹澈對沈東靖附耳撂下威脅。
「尹澈--該死的!」沈東靖追出辦公室門口,卻是目送兩人擺手的背影!妇尤槐凰麄償[了一道!顾藓蘖R道。
「總、總裁……」有事通報的秘書意外聽見三人的爭執,也看見老板臉上帶有殺氣地追出門口,沒見過老板狂怒的她登時愣在原地。
「有事快說!」心情不好,他吼道。
「關、關于尹拓希先生的紼聞案,我們要出面嗎?」交易失敗。她準備的新聞稿似乎沒有用武之地。
沈東靖身體僵硬,咬牙低咒。
「廢話!一切按照原定計畫進行!购鹇暵÷ 1M責的秘書不敢多問,夾著尾巴逃之夭夭辦事去。
這份合約書丟也不是,留也不是,現下只能比誰耐性足,這兩個忘恩負義的家伙,臨走還留堆爛攤子給他。
好,他跟他們耗!他就不相信他們會一輩子不結婚!賠本的生意是給沒本事的商人作的,不是他沈東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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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換了套衣服,戴上掩飾發色的毛線帽和太陽眼鏡,才放心地避過擠滿記者媒體的一樓正門,偷偷地由側門走出公司。
「你看到阿靖臉上的表情沒有?真是好玩!」定在紅磚鋪成的人行道上,寧亞想起方才那幕不由得發噱。
「如果手上有攝影機拍下來肯定會大賣,我早就想好好教訓他一頓。阿澈,你不知道阿靖這個人有多惡劣多壞心,從小就會欺負我,現在設計了我們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他啊……咦?你干么擺臭臉給我看?」高興地說了半晌身后的男人半分響應也沒有,寧亞回過頭問。
「知道他有多奸詐,以后就少跟他來往!挂嚎嶂樥f道,他不愛她歡天喜地談著別的男人。
寧亞挑眉,一臉賊笑地趨近他。
「你在吃醋!箍创┧棠偷毓首魅魺o事狀,她不禁笑彎了眼。
「我沒有!顾煊驳氐馈{溕哪橗嬎⑦^紅痕,有被識破的難堪。
「是嗎?」
「當然!故玛P男性尊嚴,打死不認。
「不知道上次是誰擔心阿靖搶定我,氣喘吁吁地跑出片場哦?」她指的是他們吵架冷戰那時的事。
聞言,尹澈俊臉乍紅乍白,咬牙不甘地瞪視她。
寧亞也不甘示弱,膛大美目回瞪過去。「干么?承認吃醋很困難嗎?」
「妳真是……」
「我怎樣?」
「……」罵她是自找罪受,他想想還是算了。唉,他尹澈何時變得如此沒男子氣概了。
「幸好全世界只有一個妳!顾麩o奈地喃喃低語,自己還不算輸得太難看,他自我安慰。
變相的告白讓貼近他的寧亞聽得清清楚楚,小臉紅了紅,這男人說起甜言蜜語都不會害臊。
瞧他一副彷佛教她欺負的多慘似的樣子。她紅著臉,鼓足勇氣踮起腳尖在他耳畔說道:「我愛你。」
尹澈渾身僵住,側過臉不可思議地凝視她。因為她唯二次的告白,是吼著下甘愿承認的,而這次……
「怎樣?我告白有這么恐怖嗎?」她故作兇惡以掩飾害羞。
尹澈知道,所以揚起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不語,避免有人惱羞成怒。
他展開雙臂,將她牢牢緊緊地鎖入懷里,讓她的臉頰平貼他的胸口,聽見他激動而狂烈的跳動,只為她。
「以后只為我買日常用品,跟外人吵架時不管是誰的錯都要護著我!」好吧,他也大方地坦言。他很介意,該死的介意。
嘖,她就說嘛,口是心非的男人,陳年舊事還記得這般牢。
從他的懷里探出頭,那張寫著濃濃愛戀夾帶滿滿醋意的俊容令她芳心狂跳。
「亞心?」得不到響應,他焦躁地皺起眉頭。
「是!以后只偏袒你就是!鼓钏环媲檎嬉,她當然大方應允。
「那我們和沈東靖的游戲何時結束?」
「再嘔他一陣子吧,或者等緋聞平息后再說!顾共患敝Y婚。
「是嗎……」現下簽約給沈東靖的怒氣反而不及半分著急娶她的心情。
他喃喃低語下的不情愿逗笑她。她站直身子,雖然必須得仰頭才能與他對視,但她仍細細地觀察他半晌,那掩藏于毛線帽下的金發,蔚藍如天的藍眸,他雖只有四分之一的英國血統,卻十足像個外國人。
直到他挑眉無言詢問,她伸手揉搓他一撮不小心露出帽緣的金發,幽幽說道:
「真沒想到,我未來的老公是個外國人。」
她無心的話如平地一聲雷,轟得他頭昏腦脹、嗡嗡作響。
他終于想起還有什么事瞞著她--他的金發。
進入演藝圈時為徹底保有隱私權,每當拍片時他便特意將自己的黑發染成金色,由于血緣上的關系,五官如外國人般深邃,再加上遺傳自父親的藍色眼珠,染了金發之后看來與一般外國人無異。久而久之,已成為一種習慣,不刻意記起反而容易遺忘,如今……
尹澈頭頂的天空烏云密布,風雨欲來。
「走吧,咱們回家。唉,看樣子我們得躲上好陣子!
沒瞧見他乍青乍白的臉色,寧亞的手牽起他的,抄近路轉近綠意盎然的公園。
「那個、亞心……」他支支吾吾。
「干么?」哼著歌兒輕松心情。
「妳現在心情好嗎?」會不會問得太直接?
歌聲停頓,惱火的吼叫劈哩叭啦響起:「不好、不好、不好!一想到夏菲爾我就一肚子火氣,想罵臟話;還有莎莉娜,下次拍片若再遇到她,我絕對整得她爹娘認不出!」
寧亞預設假想敵揮舞手刀作必殺狀,驚得尹澈噤若寒蟬。
「……」
「有事?」她狐疑地瞇起眼。
「嗯--不、沒有。」
尹澈連忙搖頭,望著走在前頭的佳人,皺起的濃眉無限苦惱。
「你知道我最討厭鎂光燈的焦點!
「……」這算不算欺騙呢?應該……不算吧?
「敢惹我,他們給我走著瞧!」
「……」她正氣頭上,火上添油是愚蠢的行為。
兩人心思各異,搭不上話,終于--
「阿澈?」沒應聲,她疑惑地回頭望。
「嗯!挂好偷鼗剡^神,牽強地扯起抹笑容,大步與她并肩齊行。
「走吧。」
就這么決定了,等結婚后再說好了。
到時,她應該會念在夫妻一場的份上,饒他一命才是。
嗚,希望如此。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