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純卯起勁來,無怨無悔的花了整整一個晚上的時間,擬下訪問計劃,還順便排出報告進(jìn)度表,不但讓其它組員無話可說,還讓李彬刮目相看。
「如果妳用這種熱忱和效率做報告,沒有任何科目可以難得倒妳!估畋蚪K于知道她是怎么考上這所學(xué)校的了。
這家伙根本不是資質(zhì)欠佳,而是懶!
「呵呵,科目里面沒有我的阿娜答!辜兗兩ι︻^!赶抡n后我要去電臺,順便去和華導(dǎo)約時間。華霙浩英俊的臉龐一浮上腦海,她心中就小鹿亂撞。
「嘖,一個華霙浩就讓妳從慵懶派變成積極行動派了!估畋蚱财沧。
「呵呵,叫你女朋友順便幫我做筆記吧!為了晚上美好的約會,我要補(bǔ)一下眠,放學(xué)的時候叫我!辜兗兇蚵曊泻,呼嚕嚕地睡去。
「有異性沒人性的家伙!」李彬輕啐一聲,隨她去睡。
如果她一戰(zhàn)告捷,他從此輕松愉快,讓她睡到世界末日又何妨?
純純果真一路睡到放學(xué)。
「喂,起來,再不起來,別怪我放妳鴿子!
直到李彬敲她的桌子,小五在她耳邊吱吱叫個不停,她才醒過來。
「我夢見華霙浩攜著他未婚妻的手對我說,他們要結(jié)婚,希望我去當(dāng)伴娘,嗚……我不要去找他了!拐娼倘穗y受的夢。
「喂,妳未免想得太多、太快了。」李彬唇角抽搐。如果任她還沒開始就放棄,他豈不白高興一場?「弗羅伊德曾說,夢有可能是現(xiàn)實(shí)的相反,妳還不加把勁?」只要能激起她的斗志,要他掰什么都愿意。
「真的?!」純純聽他這么說,眼淚馬上停住,「照弗羅伊德的說法,我真的可以去找他嘍?」
「沒錯,妳就以報告的名義去接近他,不管是威脅利誘還是美人計,想辦法讓他和他女兒愛上妳,妳就美夢成真了!估畋蛱嫠龜M定作戰(zhàn)策略。
「是這樣嗎?」純純又側(cè)頭想了想,「有阿彬給我打氣,我就有信心了!
「啐!」這個耳根軟的家伙就是要有人灌迷湯才會動,「妳如果想讓華霙浩在未來替妳打氣,就快行動,妳再不出發(fā),可能就找不到他了!
「噢,對呵,我要快走了,拜拜!辜兗儽澈帽嘲,拎起小五,奪門而出。
老天如果有憐憫之心的話,就讓她旗開得勝,他從此脫離苦海。李彬望著她急速離去的背影,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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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shí)證明,老天爺對李彬半點(diǎn)憐憫之心都沒有。
純純冒著被炒魷魚、被念到耳朵長繭的危險,讓上個節(jié)目的同事加班,找遍整棟大樓,闖入每個攝影棚,就是找不到華霙浩的影子。
最后想到要與他的助手排時間,卻連他的助手都找不到。
「到底他跑到哪里去了?」?jié)M檔的信心找不到目標(biāo),她的躊躇滿志不禁氣餒下來,「怎么辦?小五,人家找不到他!
她垂頭喪氣的在大樓里踱步,忍不住對天竺鼠吐起苦水來:
「小五,怎么辦啦?如果再不找到他,說不定就沒機(jī)會了……小五,你為什么不是魔法師?你可不可以變成魔法師,去變出一個機(jī)會來……不,就直接讓他向我求婚好了,小五……」小五真是最好的傾訴對象,永遠(yuǎn)不會吐她的槽,更不會給她澆冷水。
「我不認(rèn)識妳。」
「當(dāng)純純哀哀怨怨之際,一個小小的聲音傳來,把她嚇一大跳。轉(zhuǎn)頭,她看見一個穿著時髦的小女孩就站在那里,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啊!」她嚇得發(fā)出一聲驚叫。
「!」那小女孩也學(xué)她發(fā)出一聲尖叫。
「喂,妳是哪里來的小鬼?怎么躲在背后嚇人?人嚇人會嚇?biāo)廊,知不知道?」純純撫著心臟,比手劃腳地叫個不停。
虧她長得漂亮又可愛,怎么專嚇人?
「我才不是小鬼!妳這個衣服太丑、褲子太丑、鞋子太丑、頭發(fā)亂七八糟、隨便叫人家名字的大人才奇怪!谷A雰舞毫不示弱的罵回去。
爸爸出外景去了,茉莉阿姨還沒來接她,她到處晃晃,想不到碰見個隨便叫她名字的邁遢女人。
「妳這個……」純純氣得差點(diǎn)吐血,「別以為妳是小孩子就可以隨便批評別人,告訴妳,我這個叫個人風(fēng)格!箍蓯,她該把她吊起來毒打一頓,而不是在這里闡述個人風(fēng)格。
沒穿破牛仔褲已經(jīng)是她最體面的打扮了。
「丑就丑,還什么……個人……」小舞會的詞匯不多,不會的詞句自動省略。
「妳說什么?妳再說一次那個字!」為了見她的阿娜答,她不只上了口紅,還特地去借了體面的長褲,就算不夠完美,也是費(fèi)盡心思,這小鬼一直重復(fù)那個字是什么意思?
「說就說,丑、女!」小舞扮個鬼臉,看她張牙舞爪的追來,趕快跑給她追,「丑女、丑女、大丑女!」好棒,有人愿意陪她玩。
「妳這個小鬼!我不把妳捉來打屁股,我就跟妳同姓!」純純非常沒氣質(zhì)的脫掉借來的淑女鞋,光著腳往前追。
「打不到、打不到、打不到!」小舞游刃有余的邊跑邊扮鬼臉,「妳要跟我同姓,我才不要!沒氣質(zhì)的大丑女!」
「可惡,好膽妳別跑!」純純氣得快心臟病發(fā),「妳最好別被我捉到,否則我一定把妳埋在土里、泡進(jìn)水里,再把妳吊在懸崖邊三年,最后丟去喂老虎!」
「我要把妳丟去喂大白鯊、喂恐龍、喂數(shù)碼寶貝……」小舞機(jī)靈地往上跑。
最后,唐純純發(fā)現(xiàn)她就算再生出兩只腳或一雙翅膀,也追不上那個體力充沛的小鬼。
「不行,我跑不動了!顾乖跇翘萆,舉步維艱,「好膽妳留下地址,等我養(yǎng)好體力,再去妳家海扁妳。」
「不要。」小舞很得意的甩開頭。
「那告訴我妳的名字。我扎個小稻草人在上面寫妳的名字,每晚射飛鏢。」為了雪恥,她什么小賤招都使出來了。
「這樣真的有效嗎?」小舞很新奇地睜大眼睛,第一次聽聞這種方法。
「當(dāng)然……」純純趁她不注意,一把抓住她的腳,一手就往她的胳肢窩搔去,那小鬼當(dāng)場笑到在地上打滾,「看妳還敢不敢取笑大人,看妳還叫不叫我丑女。」
她只是嘴巴說說,虛張聲勢而已,真要做什么壞事,她自己恐怕會先手軟。
「咯咯咯……不敢了,不敢了……」小舞笑得直不起腰來,怎樣也逃不了。
「不敢就行了嗎?讓妳知道我的厲害!」純純并不想輕易放過她。
「妳……妳給我記!」小舞笑得喘不過氣來,只擠得出這幾個字。
「要記住我,得先知道我的名字,小鬼,以后見面,要叫我純純阿姨,快叫一聲來聽聽!
「純純大、丑、女!」小舞加重最后那三個字,看她跳腳,她就開心。
一大一小正斗得昏天暗地,一陣高跟鞋聲和著呼喚沿著樓傳來:
「小舞,小舞,茉莉阿姨來接妳了!
「茉莉阿姨!剐∥璩脵C(jī)掙開純純,看看她,又看看樓下,然后決定下樓,「我在這里!
小五?純純突然覺得這名字有點(diǎn)耳熟。該不會是……
不妙、很不妙、非常不妙!她該不會是華霙浩昨天找的女兒華雰舞吧?!
搞不好她就是。
慘了、毀了、完蛋了!唐純純,妳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居然和心上人的女兒吵成這樣,妳到底要怎樣徹底斷送一生的幸福才甘心?
這么笨、這么呆、這么蠢,干脆一頭撞死算了!
「小五,我死了后……小五……」可惡,小五又不見了,「小五,你跑到哪里去了?再不出來,就不給你飯吃了!」
可惡,她只好又翻天覆地的找那只走失的天竺鼠。
「唐純純,妳蹺班了!
這聲音……這聲音是上個節(jié)目的DJ。
純純這才想起自己一直沒去接節(jié)目,看看表,她的時段早就結(jié)束了。
「對不起,我……我有急事……我明天幫妳代班,好不好?」嗚,不管再怎么慘,日子還是要過下去。
「加上昨天的遲到利息,兩天!
「嗚……好啦!」
沒錯,無論如何,日子還是要過下去,該還的債都要還。
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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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霙浩拍完外景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下午,趁小舞還沒放學(xué),他到幼兒園去接她,手里還帶了禮物,想給她意外的驚喜。
「爸爸。」小舞見到父親,像個小天使般飛奔而出。
「小舞。」嘖,怪了,她今天怎么會穿這么可愛的裙子?「今天心情這么好?穿這么漂亮的洋裝:」
「是茉莉阿姨叫我穿的,我跟她吵架!剐∥璋炎炻N得老高,「爸爸,小舞喜歡穿褲子、喜歡到處亂跑,不喜歡當(dāng)淑女,爸爸叫茉莉阿姨不要給小舞穿裙子!
「好,爸爸會跟茉莉阿姨說。」華霙浩把禮物遞給小舞,小舞馬上笑逐顏開。「小舞昨天有吃飯嗎?昨天睡得好嗎?」
「有,茉莉阿姨做的菜很好吃,可是沒有爸爸說故事,小舞睡不著,茉莉阿姨不會說故事!剐∥柽叢鸲Y物,邊很可愛的說。
「那怎么辦呢?」華霙浩露出煩惱的表情。
「找個會說故事的阿姨!剐∥枥硭(dāng)然的回答,手里好忙。
「說不定那個會說故事的阿姨,不會做好吃的菜給小舞吃!巩吘姑褚允碁樘,吃是生活中最重要的一環(huán),對成長中的小孩更重要。
「那……」小舞終于拆開了那個包裹,一看到那個玩偶,小舞馬上夸張的笑起來。「哇哈哈--」
那個娃娃實(shí)在很丑,補(bǔ)丁的衣服和褲子、打結(jié)的頭發(fā)、歪歪的鼻子、參差不齊的牙齒,連臉上也臟兮兮的,但就是丑得令人覺得好笑。
華霙浩送這個給小舞,是希望扭轉(zhuǎn)她的觀念,讓她別對人的外型那么挑剔,想不到卻得到這么夸張的笑聲。
「爸爸,我昨天在等你的時候,碰到一個好丑的阿姨,她的衣服很丑、褲子很丑、鞋子很褲、包包很丑、人也很兇……」
「很兇?」他得去查查那是誰,敢兇他寶貝女兒,簡直活得不耐煩了。
小舞點(diǎn)點(diǎn)頭,「小舞對她扮鬼臉,她就氣得一直追,最后怎樣都追不到,真是遜腳……」像早晨的麻雀,她吱吱喳喳的說個不停,結(jié)論是……「小舞下次還要跟她玩!
「小舞想欺負(fù)那位阿姨?」華霙浩簡直啼笑皆非,幸好她不是真的對小舞不好。
「小舞想跟她玩!挂浑p眼睛天真的眨呀眨。對她來說,玩跟欺負(fù)是同義詞。
「那茉莉阿姨呢?她陪小舞,還給小舞做好吃的晚餐!剐⌒∧昙o(jì),交際圈會不會太廣了點(diǎn)?
「茉莉阿姨不會陪小舞玩!剐∥柩壑辛髀冻鲂┰S寂寞。
「幼兒園里有小朋友!他們都會陪小舞玩!剐『⒆拥捏w力未免太充沛了。
「小舞每次跟他們玩,老師都叫小舞別欺負(fù)他們!剐∥枰荒槹脨,「但是小舞都會偷偷跟他們玩!购芸焖置奸_眼笑。
太聰明活潑,真是罪過。華霙浩暗中懺悔。
「爸爸叫那位阿姨陪小舞玩好不好?好不好嘛!爸爸!剐∥杈谷缓芎币姷聂斄似饋。
「小舞那么喜歡那位阿姨?」太稀奇了,她很少看人這么順眼,更何況還是個「什么都很丑」的阿姨。
「小舞想跟那位阿姨玩!剐∥柚貜(fù)一遍。
「那小舞得去問問那位阿姨的名字,爸爸才找得到!箛@口氣,華霙浩只得依她。
「好!剐∥柘沧巫蔚狞c(diǎn)頭,「我們?nèi)ゾl(wèi)伯伯那里等阿姨。」
拗不過她,華霙浩只好帶女兒到公司。上車,打檔的同時,他打開收音機(jī),吵死人的搖滾樂立時充滿整個車廂。
「我們聽別臺吧!谷A霙浩受不了這樣的音樂,也不想讓小舞太早受到音樂的荼毒,馬上提議。
「爸爸,等一下!」小舞的神情就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
「嗯?」華霙浩不明所以。不過是電臺DJ正好講話了,但這聲音聽起來還不錯。
「今天純純?yōu)榇蠹也シ诺模且贿B串的動感音樂,不知大家是不是覺得精神百倍呢?對今天的節(jié)目有什么想法,歡迎大家撥電話進(jìn)來,電話號碼是……接下來送給大家的是一首勁爆的歌曲……」
「爸爸,是她!她就是昨天那個阿姨!」小舞興奮的大叫起來。
「妳確定?」華霙浩瞄瞄收音機(jī)上的頻道,發(fā)現(xiàn)那正是他名下的電臺。
那么,小舞會遇到她,是一點(diǎn)都不意外了。
「嗯,真的是她。爸爸,小舞要找這位阿姨。」她一副很堅持的樣子。
「小舞先打電話去確認(rèn)一下,好不好?」華霙浩為小舞撥了方才公布的那個號碼。
電話一下子就接通了。
「你好,我是純純,你是……」
「丑、女、阿、姨!」小舞興奮、暸亮的聲音從收音機(jī)里傳了出來。
「妳是……」唐純純咬牙切齒的問著,「昨天那個臭小鬼?!」
光聽聲音,華霙浩就可以想象對方張牙舞爪的樣子。
「丑女阿姨,今天怎么沒來玩?」小舞很開心的問。她是第一個被她嫌丑沒有氣得跑掉,還陪她玩的人。
「臭小鬼,不把妳捉起來埋在土里、泡進(jìn)水里、吊在懸崖邊三年,最后丟去喂老虎,我就不叫唐純純!呃……謝謝您的叩應(yīng),由于時間的關(guān)系,我們下次再聊。」唐純純突然意識到全臺至少有一半的人口聽到她的怒吼,于是急急切掉電話。
華霙浩努力忍住滿肚子的笑意,那個DJ的反應(yīng)真是太直接、太好笑了,難怪小舞會喜歡她。
「我才要把妳丟去喂大白鯊、恐龍、小兔威威……喂、喂,丑女阿姨……」小舞又對電話叫了幾聲,最后把手機(jī)還給華霙浩,「掛斷了,沒禮貌!」
難得女兒這么有精神,華霙浩心里也輕松愉快起來。
「好了,小舞找到那位阿姨了,可以回家了吧?」
「小舞想去找丑女阿姨玩。」聽見她的聲音,小舞更想跟她玩了。
「可是小舞還沒吃飯。」
「小舞吃便當(dāng)!
「這樣小舞就沒有時間聽爸爸講小兔威威的故事了!
「沒關(guān)系!
看來,和阿姨玩,比聽小兔威威的故事有趣很多。華霙浩聳聳肩,繼續(xù)把車子開往公司。
于是,華霙浩在路上買了父女兩人的便當(dāng),一起回公司頂樓,在會客室邊吃便當(dāng),邊等那個「丑女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