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該回去了,讓兩位爺知道你溜出來,他們會不開心的!避钕阋性诖斑吪P榻上,懶懶的對著躺在榻上悠閑吃著葡萄的人說。
怪事,她在敦煌待了這么多年,還沒見過夏季會從天空落下一滴雨,可今兒個是怎么了?一大早就變天,冷颼颼的風吹得人一身不舒爽,午后,火氣十足的敖煌意外出現,也順道帶來了這陣雨。
“回去?你叫我回那個鬼地方?你瞧見沒?本姑娘差點被人給砍死呢!”躺在榻上的敖煌眼一翻,嘟著嫣紅小嘴對好友直嚷。
茴香懶懶的翻眼,對她額頭上的傷視而不見。
能一路走來然后將“某個女人”的祖宗八代全罵遍,有事才有鬼呢! “敢問大小姐,你是惹了哪個下人,讓人用刀砍你呢?”茴香淡問道,睨了她一眼。
“你猜得可真準,我這道傷還真的是被刀傷的,不過不是用砍的,是飛刀!”敖煌比手劃腳的說著,一想到她的傷她就咬牙切齒。
她敖煌什么時候受過這種罪?都是那個無恥的女人,害她破相了,這個仇她一定要報,否則她不甘心!
“難不成是你哪個哥哥被惹火了,想將你這禍害除了?”這并無可能,她與敖煌可說是手帕交,而居中牽線者,便是敖煌的二哥敖烺——他曾是她的入幕之賓,但在他愛上了一名舞伎之后,他早就忘了她這個煙花女子……
“茴香,你到底幫我還是幫那女人?”敖煌在家里吃足了悶氣,只得趁著無人看管時偷偷溜出來找茴香訴苦,沒料到茴香非但沒有與她同仇敵愾,反而對她的怒氣視而不見。
茴香回了她一個無趣的眼神!皠e無理取鬧了,我誰都不幫,我甚至不認識你說的‘那個女人’,難道她是你二哥的另一個女人?”
“不,那是我大哥的女人……你還對那個玩弄女子的臭男人念念不忘?”敖煌說的“臭男人”是指自己的二哥。
“問問也不行?他怎么說都是我第一個恩客,對我既體貼又溫柔,更保護我在敦煌這個易生是非之地的安全,太多的原因讓我得問問他的近況!闭f起敖烺,茴香濃軟的聲音更加多情,只可惜……
“唷,臉都紅了,不過我得告訴你,他仍然對那舞伎著迷得很……你該知道,前不久才成親的!卑交蛻z憫地望著她,明知她因為敖烺愛上其他女子而傷心絕望,自己卻幫不上她任何忙。
“嗯。我只是想……或許他會想起我,偶爾來看看我。”苘香黯然微笑,她深知自己只不過是名煙花女子,而敖娘也不可能再回到她身邊,就說是自己笨吧!她打算要愛他一輩子。
不過這絕對不能讓敖煌知道,她準會將這件事鬧得天翻地覆。敖烺已經有了深愛的女人,她也見過,她得承認,那女子身份雖低,卻也配得上邪浪的他。
“他?哼,現在忙得連我都沒空教訓了,哪還有空來看你?”敖煌原本就叛逆的心因為這次的受傷更加忿忿不平,她真討厭那個家!
可是回叔叔家她一定又會被揪回去,哼,哪天她干脆跟著商旅一去不回,不論是往東或往西,反正她不想再待在這個讓她難受的地方了。
“起義之事?”茴香了然道。這件事敖烺曾向她提過。
在這銷魂窟里,只要那些男人喝點酒、摟著女人,再大的秘密都守不住,她便利用這個機會替敖烺搜集情報,她并不在乎敦煌由誰當家,她只要能為心愛的人做點事就心滿意足了。
“嗯,我看事情真的會鬧起來,你也盡早離開吧!免得到時敦煌一片混亂,二哥也保護不了你!卑交鸵笠蠼淮。
“你不用擔心我,我自小四處漂泊,何種陣仗沒見過?你還是擔心你自己,看回去之后該如何向兩位爺交代吧!”
她只不過長敖煌兩歲,感覺卻是老了十歲,從小就因戰亂失怙,獨身一人嘗盡人情冷暖,自然比從小受盡驕寵的敖煌老成許多。
“怎么,我受了傷還不讓我找人訴訴苦?”敖煌瞪著眼,理直氣壯。
茴香望著她,一臉縱容。敖煌總說敖家兩位爺待她不好,但若非讓大家寵的,她怎么會這般蠻橫任性?
“雨停了,你該回去了!避钕阆铝伺P榻,在銅鏡前理著發髻,待會天黑后又有另一批男人會來尋歡,而她又得強顏歡笑一整晚。
敖煌嘟著嘴,眼眶紅了!斑B你都趕我?”
茴香笑了起來,“不,只是再晚天就要黑了,沒人陪你回去的!本退闼淮甙交突厝ィ郊覂晌粻斠矔疑祥T的。她可不想讓春風閣成為敖煌撒野的地方,那只會讓敦煌的人明兒個又有敖煌的笑話可說。
“誰說我要回去了?”
茴香斂了笑容,讓敖煌知道,她不是在說笑!澳闳羰遣幌牖厝,我現在就差人‘送你’。”送的意思就是連捆帶綁。
“你……哼!原來你和二哥串通,你根本就不是我的朋友!”敖煌氣壞了,她以為起碼還有茴香會贊同她,誰知道……哼!茴香肯定是仗恃著二哥才不幫她的。
“敖煌……”茴香輕嘆。這丫頭何時才能懂事點?也難怪敖家兩位爺總被她氣得要命,她這樣子,恐怕沒人竹得住了!
“不說了,我現在就走,再也不來了,免得你夾在我和二哥之間為難!”說完氣話,敖煌帶著一身火氣離開,和剛才到春風閣時相比,火氣好像更旺了。
茴香怔忡一會,聳聳肩后又若無其事的回頭妝點。
反正過沒兩天敖煌忘了這件事后,又會興高采烈的來找她。這種事從她們剛認識開始就不斷重復。
其實也不能怪敖煌,畢竟在陽剛氣極重的敖家,她實在是太寂寞了。
※ ※ ※
踏在猶帶水氣的石板路上,敖煌的心依舊忿忿不平。
什么嘛!為什么她連一個知心的朋友都沒有?她原以為起碼還有個茴香會與她同仇敵愾,誰知道……
她站在大街上,心頭卻悶得很。這樣的地方她還待著做什么?不如趁今天她偷溜出來,身邊沒人跟著跑了算了。反正城里這么多的商旅,她就不信找不到一隊人愿意帶她離開。
她就溜了吧!讓大哥二哥氣急敗壞,她卻在天邊逍遙
不對。∫h行也得帶點盤纏,她今天出來得匆忙,就連發飾都沒簪,路上要如何維生?
嗯,不如這樣,她先回敖府,將盤纏帶夠了之后再乘機逃跑,今天她溜得出來,就不信下回不成。
打定主意后,她帶著開心的笑容往敖府步去。
“讓開!讓開!”從遠處傳來噠噠馬蹄聲,伴隨的是男子的吆喝聲。
眾人紛紛回避,而敖煌也跟著走動,她可不想在額頭上多了道疤后,還遭到馬蹄踐踏。
在前頭的是一名身著黑衣的男子,他身后有數名帶刀的紅衣人正在追殺他,顯然又是另一場紛爭。
這事在敦煌屢見不鮮,南來北往的商旅難免會起沖突,不過太多是在城外解決,在大街上追殺人,此等擾民之事在從前可是重罪,而今吐番人自顧不暇,敦煌的治安也就漸漸敗壞。
“仇運,你擋了咱們的財路,今天咱們兄弟幾個要你償命!”在后頭追擊的紅衣男子趁著人多圍住了前頭的黑衣人。
“你們這幾個凈做偷雞摸狗臭事的爛家伙,別以為我仇運今日落單就會任你們宰割!”仇運抽出腰間大刀,豪氣的臉上有著一死的決心!皝戆!”
“殺。⒘怂!”紅衣人呼喝著圍上去,原本以為他們可以以多欺少,沒想到仇運武功不錯,一連殺了好幾人后才負傷逃走。
敖煌看著什么東西往她腳邊滾來,定睛一看,竟是一截手掌……她昏眩了一會,靠在墻邊撐著自己的身子。
那些紅衣人駕馬追著仇運飛奔而去,眾人見怪不怪的相覷一會后,聳聳肩又繼續手邊的事,剛才的殺氣騰騰馬上就被遺忘了。
敖煌踢開那只斷掌,一臉憎惡的跨步離開。敦煌果然是個爛地方,她不想再待下去了!
※ ※ ※
敖府內,眾人看見原本應該待在房里的大小姐居然氣沖沖地從外頭走回來,全都嚇傻了。若是讓兩位爺知道,他們這些下人準要脫層皮!于是大伙趕忙低頭去做自己的事。
敖煌自顧自的回房間,沒有為自己的外出交代一個字。反正這個家沒人歡迎她,就連那些卑賤的下人都狗仗人勢不理她,嘖!她才不在乎呢,反正她馬上就要離開了。
“我看還是早點走了吧……嗚……”才一進房她就讓人制住身子捂住嘴巴,房里黑壓壓的看不清是誰。
“你別叫,我只是被人追殺,不得不躲在姑娘房里,我放開你,但你不許叫人,聽清楚了嗎?”此人的聲音低沉無力,顯然是受了傷。
“嗯!卑交兔忘c頭。受困于人,她當然什么都說好了。
嘖,想她可是敖府的大小姐,對敖府上下自是清楚得很,所以想溜出府當然有她的方法,可現在居然有人能躲過敖府的嚴密守衛闖進來,回頭一定要叫大哥把今天當差的侍衛教訓一頓,最好砍了那些沒用家伙的腦袋。
“我……”才說了一個字,那人再也無法威脅她,因為他軟了身子,昏過去了。
“唷,死了不成?”敖煌戰戰戰兢兢的點起燭火,室內霎時明亮。她眨著眼回頭查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家伙,“咦,這不是剛才那個被迫殺的人嗎?”
這該怎么辦才好?嗯,把他交給大哥處理吧!
她開了門正要跑去找人,腳步卻遲疑了。
找大哥做什么?他目前在校場忙著,而現在又多了個不知廉恥的女人纏著他,哪有空?她房里多個男人又怎樣?她要想點辦法氣死他們!
打定主意后,她回頭關上門、落了橫木,然后蹲在仇運身邊,抬手用玉蔥般的食指戳戳他。“喂、喂!”
看來暫時是無法傷害人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先綁著他吧!
忙得一身是汗后,她總算將這彪形大漢拖到榻邊綁好,見他身上幾道傷口仍在流血,甚至弄臟了地板,她慍怒的抿嘴,但這男人還有用途,她可不能讓他這么容易就死掉,只得替他療傷了。
哼,能讓她敖煌親自動手,算這臭男人祖宗八代積了德。
手忙腳亂替這男人包扎后,她端了婢女放在門外、早已發冷的食物進來,一邊吃一邊想著該如何報復那兩個臭男人。
她可以故意讓大哥他們發現她房里有個男人,可想而知他們準氣昏頭。上回她只不過和幾個早已熟識的男人出游,大家就氣得硬把她從叔叔那兒綁回來,這回……哼,她期待看他們的臉色。
不過可憐這男人了,敖煌抬起絲履,踢踢昏厥不醒的男人。他或許等不到傷好,又得身首異處了,而行兇者自然就是她那兩個哥哥嘍!
她嬌嫩的臉龐浮起一抹幸災樂禍的微笑。反正這個人原本就活不久了,若不是她救了他,他早一命嗚呼,所以他的命是她的;她要他生,他就不能死,但她要他的命,他也不許吭一聲!
※ ※ ※
“起碼你可以替我傳個話,讓我的兄弟們知道我尚在人世嘛!”仇運與敖煌打著商量。他仍舊被困在敖府,而他已經知道自己當初運氣好,躲進敦煌第一世家——敖家,所以飛沙幫才無法繼續追殺他。
幾日相處,他得到敖煌的信任,原本綁著他的束縛撤了,在她外出時,也不擔心他是否會逃跑,因為她在外頭安排了幾名侍衛,他想離開就必定會驚動敖府的人,他只得被軟禁于此。
但是……落在這小丫頭手中,他的未來似乎又帶著一些危險。她還是不肯說明為何留他,似乎在等待什么。
“不行,萬一他們跟來,發現了你,我的計劃就毀了!卑交蛷拈T外將食物端進來,將大半分給他。下人都知道她性子怪,脾氣更差,現在她不許任何人進她房,倒讓服侍她的婢女松了口氣。
“既然我欠你一命,你就說吧!要我幫你什么?”這丫頭挺怪的,明明是世家的千金小姐,卻留了他這樣一名江湖男子在房中,難道她沒想過,讓人發現的話她會名節盡失耶!
她很美,就像一般中原女子的嬌媚,此外她一身渾然天成的貴氣更讓人印象深刻;原以為她想學許多權貴的妻妾,留他做男娼,但她看來對自己根本沒興趣,這讓他更悶了。
也不知她是膽子大還是太蠢了,也不想想他要對付她這樣嬌小的女子有多容易,她卻執意與他共處一室,還毫不擔心。難道她知道他是……不可能,他們素昧平生,她不可能知道他的秘密。
“不說,不能說!比糇屗浪窍爰づ绺鐐,而他的下場可能是橫死,他準會逃得不見蹤影,那她這幾日伺候他的功夫不都白費了嗎?
“你打算留我多久?我還有買賣要做,不能耽擱太久!边@點傷已經不礙事了,反倒是被關在這里讓他發悶。
敖煌聞言雙眼一亮!澳愦蚰膩淼模俊币恢钡炔坏酱蟾缁蚨鐏黻J她的閨房,她也累了一天天的等著,也或許……他們根本不會理她,那她干脆將之前的主意實現——離開敦煌。
“我一向居無定所,不過這回是從長安啟程,帶著絲綢往西去,做筆買賣。”仇運納悶的看著她,仍是照實說了,他有些訝異自己竟會對一個小丫頭和善的說話。
“目的地呢?”她轉著大眼,笑容愈來愈明顯。
“先到哈密探望我結拜兄弟后再往西去。”他喃喃道。
一直待在長安,一年多沒西行了,不知他那兄弟近況如何?原本捎了信去哈密的,現在被這丫頭攪和,行程就耽擱了。
“哈密嗎?那里是怎樣的地方?”她想不動聲色,但是好難,因為她好興奮。
“嗯……絲路東起長安,在敦煌又分為南北兩道,南道經中亞往南,而絲路北道又在哈密一分為二;一往天山北麓,一往天山南麓。就因為如此重要的位置,哈密因此成為敦煌之外,絲路上另一個繁榮之城,很熱鬧的!
“那哈密好不好玩?”早聽說過哈密物產豐富,也是和敦煌一樣由綠洲形成的城市,不然她放棄現在這個傷人的點子,和仇運去哈密好了。
仇運終于猜到她的打算了,他臉一垮,直瞪她笑開的臉!案擅,你想跟去?”
敖煌猛點頭。
“你別鬧了,你這千金之軀,哪受得住沙漠的嚴酷,沒幾天就會吵著要回來了!彼⒎乔撇黄鹋,絲路上也有女人行走,但是她?名震西域的敖家千金?恐怕她從出生至今沒吃過一絲苦頭,光是憑著興趣就想跟他走,這丫頭膽量不小,腦袋卻欠思意。
更何況他可不想和敖家過不去,萬一被敖家抓到,恐怕不是賠罪道歉就可以了事的,命能不能留著都還是問題。
“才不會呢!”她信誓旦旦的說著!昂寐!你帶我走。”
聽起來活像是在求他帶她私奔。仇運頭皮發麻。“不行。原來你在打這個主意,我看我還是早走為妙,不過我還是感激你救了我,我仇運今生今世都不會忘了你這個大恩的。告辭。”
“不許走!”敖煌見他真的打算離開,低聲喝他。
“你攔得住我嗎?”他打住腳步回頭訕笑道。
“我留不住你,外頭的人應該留得住。你想想,一個男人在暮色中從我的閨房離開,我只要再裝腔作勢喊幾聲、滴幾滴眼淚,你應該知道人家會怎么想!卑交蛽P著眉,巴不得他下定決心跨出房門,這樣她的打算就可以實現了。
“量你沒這個膽!背疬\瞟她一眼,認定她只是無理取鬧,他卻不知敖煌的拗性子在敦煌是鼎鼎有名的。
“太輕視我了!卑交鸵娝_門要離開,有點急了。她自然不可能放他走,她當機立斷,張嘴大喊,果然,引來了在附近巡邏的侍衛。
聽見她的尖叫聲,仇運猛地閹上門,回頭捂住她的嘴!澳闳羰沁想要跟我走,就趕緊想辦法打發外頭的人!薄
“大小姐?有事嗎?”外頭馬上聚集了不少人。
敖煌拍開他的手,送他幾道白眼。“還用你說!彼愕胶蠓,然后打開門。“什么事?”
“呃……大小姐,小的剛才聽見您房里有尖叫聲。您沒事吧?”侍衛們已經準備破門而人了,沒想到敖煌卻一副沒事的開門,讓他們有些搞不清楚。
“我不就好好的在這里嗎?”她掃了眾人一眼,見他們一臉憂心,心頭還真有點感動。
平時她對下人沒有一點好臉色,當她有難時,他們仍舊為她擔心……或許根本是因為看在大哥的面子上他們才這樣做的?
一想到是這樣,她的心又冷了!拔覜]事。”冷冷說完,她“砰”的一聲把門甩上,留下一群面面相覷的侍衛。
敖煌回頭帶著滿意的微笑看著仇運。“咱們說好了,你要帶我走!”
“再說吧!”仇運在心中哀號。
“你別想敷衍我,要嘛就現在答應,否則我再喊一聲,這回他們絕對不會在外頭喊人了!卑交烷e適地靠坐在躺椅上,沒想到自己也能將一名大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間,挺有趣的。
“好啦!都隨你,這樣大小姐你可滿意?”仇運棄械投降,任她擺布。怎么也想不到,他這個在絲路上也算是響當當的人物居然被一介小女子纏得沒轍。
“好,那么你得起誓,會將我帶到哈密,而且要安置我不可以拋棄我,還有最重要的,你絕對不可以侵犯本姑娘的圣潔之軀,還得保護我的安全。如果你違背了前面其中一項,就得天打雷劈!薄
“你別為難我了,萬一你在半路上就害病死了,我怎么把你帶到哈密去?難不成我還得陪葬?”無理取鬧,他就知道這些貴族惹不得,但是今天他偏偏惹上了,算他倒了八輩子霉。
“呸!你少烏鴉嘴了!”敖煌瞪著眼, “你肯不肯發誓?”
“我發誓。”慘,他真的好慘,若是帶她這樣嬌滴滴的姑娘上路,他那些血性弟兄們受得住誘惑嗎?更別提一路上要如何照顧她了。
得逞的敖煌嫣然一笑! 澳敲础业瞄_始打包了,我們今晚就離開吧!若是被大哥發現我失蹤了,我們絕對無法離開敦煌的。”她起身將幾件喜愛的衣物收好,再取了珠寶盒中最有價值的幾件。
仇運冷眼旁觀,他想告訴她她帶的絲衣在嚴酷的絲路用不上,但又怕激怒她,只得隨她去了。不過她收拾的兒件珠寶價值連城,要是有人打算謀財害命,倒是收獲豐碩。
在房里前前后后轉了幾圈,最后她翩然停在他面前,“走吧!”
他抬眼,看著她臉上有著盈盈笑意。這可是很難得的,她一向板著臭臉,他猜想她肯定過得很不快活。
恐怕她是對絲路抱太大希望了,他活了二十七年,有一半以上的歲月都在絲路上度過,除了它的嚴酷氣候和重重危機之外,唯有伴隨而來的財富能夠激起他的喜悅。
怕她期待太深,最后失望更深。
“你真的不打消主意?”他希望她會改變主意。
“你別說了,我們走吧!”她拽緊懷中的包袱,笑容更燦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