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jīng)的相逢
已隨時空遠走
而縈繞在心頭的牽掛
卻始終未因距離的橫阻而消褪
我早已陷入你不經(jīng)心編織的詩人情網(wǎng)中
那么你今生唯一的歸依
僅能是我——
蕭瑟的深冬時分,不再有令人驚嘆的青蔥翠綠,不再充滿蓬勃盎然,枯謝的枝干,凋零的落英,僅僅顯出了那么一點點的生機,那么一點點的朝氣,其余揭諸在天地間的,應當就是那濃厚的悵恫與愁緒了吧!呵!空吟天涼好個冬呀!
巍峨高聳的建筑物,憑持著自身的宏偉偌大,雄傲地霸占住街的一隅,驕昂佇立。正值上班時分的此刻,建筑物里所應呈現(xiàn)出的,本該是一番寂悄靜默的辦公氣息才是,豈料此刻竟充斥著與平日大相逕庭的喧囂與嘩鬧。
“凱尹,確定不去?這可是十分難得的機會喔!既可以出公差的名義蹺半天班,又可以免費享受一頓可口的料理,你……你還是確定不去嗎?”口氣中隱含著難耐的興奮與遲疑。
“不,謝了,我不去。”
“唉呀!拜托啦!凱尹,就當成是陪人家去舒活舒活筋骨嘛!每天呆坐在辦公室里,骨頭部快給坐僵了,嗯!好像連腦袋都變得不溜光了耶!多休息總是比較好的,去嘛!”撒嬌的態(tài)度之中隱含著強烈的懇求語氣。
“對不起啦!茜榕,可是,我真的不想去呀!”無奈的口吻再三透霹出堅定的心意,別開玩笑了,今天若沒有把這 CASE搞定的話,不僅白白損失一筆收入,就連她苦心經(jīng)營的一世英名都有可能毀于一旦耶!不加油可是不行的!
“凱尹大小姐,你到底清不清楚這次需要公司全體總動員去接機的,究竟是何等的大人物呀?”茜榕口氣中所帶著的大驚小怪,凱尹早已習以為常,平常連一只在地上爬的螞蟻都能引發(fā)她的感觸良多。
“當然知道!”凱尹很受教地用力點點頭,“不就是我們那位從未曾謀面的總裁大人嗎?”回答的理所當然,仿佛這答案就連三歲的稚童也知道一樣。
“那么除了知道他是我們的總裁大人之外,你可還了解其他有關他的背景資料嗎?”
“我……”知道二字尚未能來得及脫口而出,便被截去了語尾,天哪!別又來了,凱尹在內(nèi)心無聲地吶喊著。
“蘭慕圣,我們最最最偉大的總裁先生,”茜榕稍稍頓了頓,清清喉嚨,準備開始她的長篇大論,“總裁可是目前排名國際前十名的黃金單身漢啾!雖然他是銜著金湯匙出生的蘭氏企業(yè)唯一繼承人,可是他從來就不仗家族的勢力,今天的成就全是憑著自己單打獨斗而來的!
茜榕故意略過了凱尹哀嚎的聲音,兀自沉醉在自己精心的講演中。
“以其傲人的天資及個人對于國際經(jīng)濟的獨特見解,英明睿智的分析,再加上抉擇果斷、懂得善用人才以及行事大膽的作風,短短不到幾年的時間內(nèi),便將自己創(chuàng)設的圣思企業(yè),由一間不見經(jīng)傳的無名公司,硬是推上了國際舞臺,朝著跨國及多元化的經(jīng)營發(fā)展!
茜榕緩緩的吁了口氣,一次講這么多話也是挺累人的,本以為凱尹會對她的辛勞賦予相當?shù)姆磻l知凱尹只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電腦螢幕,雙手則是持續(xù)又快速地敲打著鍵盤,兩眼不曾飄到她身上一下。
“喂!”茜榕重重拍了桌子一下,“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啊?”實在太過分了,怎么可以這么忽視她呢!
凱尹頗無奈地望了茜榕一眼,“有啊!我當然是有在聽你說話,可是這些內(nèi)幕,我早就都……”沒想到“知道”二字一樣沒有出口的機會。
“嗯!有聽就好!边@樣才不枉費她講得口水橫飛的一番苦心,“另外,嘿嘿!聽說我們總裁可是長得亂帥一把的喲!”茜榕說話的同時還不忘用手肘推推凱尹,那肢體語言及眼神,說有多噯昧就有多曖昧。
凱尹盯著茜榕夸張的動作跟表情,不禁失笑出聲,“拜托唷小姐!你的國文造詣還不是普通的好耶!什么叫亂帥一把的?”
“唉呀!就是很帥、非常帥、超級帥的意思啦!”茜榕比手劃腳的講著,似乎有越來越興奮的傾向。
“聽說總裁是生得一表人才,俊逸非凡,嘖嘖!玉樹臨風的外貌,加上健壯頎長的身形,再搭配著多金的背景,還有還有啊,外界甚至謠傳總裁與黑道三大幫派之間的閻嘯幫有著相當密切的關系!避玳抛灶欁缘卣f著,“哇!那總裁不就是跨越黑白兩道了嗎?好酷唷!可惜他不愛曝光呢,不過像這樣仿佛隱身在一層神秘面紗后的男子才更有吸引力,你說對吧?”
茜榕終于說完所有自己苦心搜集來的消息,她微微喘口氣,本以為這次定能贏得凱尹全然的注意,豈料凱尹仍舊只是專注在她自個兒的電腦世界中。
“凱尹!你到底有沒有把心放在人家這邊啦!”挑起的俏麗紅唇傳達了她極度不滿的心聲。
“有啊!”凱尹滿臉委屈地辯解道,“可是這些資訊,我早就都已經(jīng)知道了呀!”而且還是被迫得知的。
“嘎?”太過分了,她也就這么一個喜歡聊聊八卦的小嗜好,竟然有人連她這么一點點的小小樂趣都要剝奪。
“你不會忘記了吧?”凱尹故作訝異的驚叫著,那陣子不知道是誰,每天都不停不停地在我耳邊復述這些消息唷?”她挑了挑眉,做出個不就是你羅的表情,老實說,她真的是一點都不感興趣,要不是茜榕,她甚至還不知道她們那位長居國外的總裁要回國考察呢!
“嘿嘿!”茜榕尷尬地干笑了兩聲,“我這都是為你好耶!你以為我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啊!而且……”她還來不及辯駁她的好意,突然傳來的同事叫喊聲,打斷了她倆之間的談話。
“茜榕,該走羅!”
“喔!好,我馬上來!避玳呕仡^對同事應了聲后,立刻又轉(zhuǎn)過身來以期待的眼神頻頻對凱尹示意。
“快去呀!你總不會要大家都等你一個吧!”
“嗯……好吧!”在明了她是不可能撼動凱尹的決定后,茜榕終于不甘心地放棄她的游說,“那我先走了,要是有任何最新消息,我絕對會讓你第一個知道的,可別太累唷!自己要小心點,那星期一見羅!拜拜!”唉!凱尹從來就不愛這一類的聚會,要不然她們就可以結(jié)伴同行了,真是……茜榕忍不住在心理直犯嘀咕。
“你也是,別玩得太瘋了,拜拜!”凱尹揮揮手,目送茜榕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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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少了周遭的紛紛嚷嚷,當凱尹自專注的工作中回過神時,早已超過了平日的下班時刻,此時整棟大樓就像被下了咒語般,靜悄得不可思議,彷佛就連最微弱的呼吸聲也顯吵雜。
“真是太好了,總算是能如期交文件了。”凱尹盯著手上的磁片欣喜說道。
當初會選擇來這個公司上班,除了它不在乎學歷,只重視能力的制度讓她心動之外,另一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工作輕松。所以在她駕輕就熟之余,她也是個會用時間的乖寶寶,換句話說,她把剩余的時間全用來應付另一份工作。
也因此,在電腦界里產(chǎn)生了個新起之秀,自號“平凡”,專攻寫程式和破解程式,由于能力不錯,在短時間內(nèi)就建立了相當?shù)目诒?上]人見過這號人物,所有的業(yè)務、接洽均在線上作業(yè),故而這位“平凡”究竟是男是女,也就沒人知曉,凱尹瞄了一下墻上的時鐘,啊……都這么晚了,該準備路上歸途了。
雖然幾年前就已經(jīng)有位不知名的善心人士替他們“榮恩孤兒院”付清了所有的貸款,不僅無條件提供“榮恩”的所有贊助,更一舉買下了一大片土地以擴大院址,另外還將“榮恩”由里到外,完完全全整修了一番。
照理說來,凱尹的重擔可說是完全卸除了,不過當他們行有余力之時,便決定加設安養(yǎng)院,讓一些孤苦無依的老人也能有個安穩(wěn)的晚年可享,所以“榮恩”現(xiàn)在可說是個大雜院,老老少少好不熱鬧。
正因為這樣,凱尹仍舊沒有脫離搶錢一族,只要時間允許,她都會很努力地奮斗。
步出公司,凱尹便長長地吁了口氣。
此時的天空早就已經(jīng)披掛上了黑壓壓的布幕了,初冬時節(jié)的夜晚,有著沁涼如水、清新爽朗的空氣,不僅消除了一天的疲累,更洗澄了混沌一片的腦袋。抬手看看時間,應該還趕得上最末一班公車,于是凱尹放緩了腳步,特意地享受著屬于這夜晚的閑散。
尚未來得及細看今晚皎亮的月色,倒讓不遠處的背影吸引了全副的注意力,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向她襲來。凱尹輕輕晃了晃腦袋,試圖想將那些不清楚的模糊景象自腦海中晃掉。而她也無暇去分析這怪異的感覺來自何處,因為此刻各處的神經(jīng)末端不斷傳送著危險的警訊。
“小心!危險!”伴隨警告而生的動作,凱尹順勢將即將被車吻上身的男子推往鄰近的一幽暗巷道內(nèi)躲去。
因緊急轉(zhuǎn)彎而在道路上打斜的純黑車體,以“吱”的一聲巨響,尖銳地劃破沉寂的黑暗天際,而車內(nèi)架駛在遍尋不著目標之余,只得悻悻然地先行離開。
“你可要多小心唷!那輛車很有可能去而復返的!眲P尹費心注意著街上的情形,一邊不放心的叮囑著。
“他們傷不了我的。”男子低沉渾厚的嗓音在寂暗中響起,口氣中的淡漠透露出其不可一世的態(tài)度。
確定安全之后,凱尹急忙旋過身,準備提出她滿腹的疑惑,“請問……”抬眸對上男子的黑瞳,就那么一瞬,她忘了自己要說的話,一張小嘴張了又開,啟了又閉,硬是擠不出半個字來。
腦海中又浮現(xiàn)了那些奇怪的場景,她身在其中,而眼前的這名男子似乎也和其中一名主角的影像雙雙重疊著,這……
她認識過他嗎?為什么她會有心碎的感覺?
“你……不認得我?”壓抑自持的聲音,陳述的是一句肯定而非不確定的疑問。
他終于又見到她了,他不可能會認錯人的,她的容顏始終駐足在他的腦海中,即便在這么多年之后,他仍不曾稍忘。該死!他不是曾信誓旦旦的保證他要放棄的嗎?放棄她這個不留一字片語便離他而去的女子,那么何以現(xiàn)在他卻有一股想向全世界宜布他狂喜的沖動。
凱尹迷失在男子那雨泓黝黑深邃的雙瞳之中,男子的出聲,迫使她不得不回過神來。
“啊!什么?你大概認錯人了!
她的直覺向來沒出錯過,這個男的根本不需要她的搭救,剛剛他那輕松自如、沉著應付的姿態(tài),是高人才會有的身手。
男子沉默以對,只是那冷酷犀利的黑眸正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她。
他是了解她的,當她露出這種表情時只代表著一件事——她沒說謊,她真的……不認得他了。緊抿的雙唇,奮力握起的拳頭,在傳達著他的忍耐。
“呃……我真的不認得你。”既然他執(zhí)意要知道,那她就給他個答案,“這絕對不是你的緣故,因為我向來是很少翻開報章雜志,電視也很少看,所以不認得你是我孤陋寡聞,跟你的名氣大小一點也沒關系!彼谧镜叵霂蛯Ψ街卣孕,敢情她是把他當成某一位名人了。
男子的濃眉微微聚攏了起來,僅是個極淡極輕的動作,凱尹自是未能察覺。
“你還是小心為好,畢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知為啥緣故,見到他一派冷靜悠閑的模樣,凱尹忍不住多嘴叮嚀。
“呃……我得先走了!彼皇瞧诖缆曋x,只是……她不知道自己這股莫名的感覺從何而來,深深地再望了他一眼,凱尹這才邁開步伐,緩緩向公車站牌跑去,可是心頭那難以言喻的眷戀卻頻頻催促著她回首。
男子炯亮的目光緊隨著女子的背影移動,漸行漸遠,惚地,他的嘴角噙上了一抹笑紋,那么的淺卻又極度勾人心魂。
他終于又見到她了,天知道他是耗費了多大的氣力才能壓抑住擁她入懷的沖動,他全身的細胞都在吶喊著——吶喊著狂喜,吶喊著要她,吶喊著為什么?為什么要離開他?為什么會失蹤這么久?為什么他始終找不到她?為什么……忘了他?
有太多說不出的為什么哽在喉口,沒錯,他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忘了他,就像他從不曾在她生命中出現(xiàn)過一般,只是……為什么?該死的為什么?
在她消失的這些年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她怎會忘了他?他只知道他會得到答案的——
他一定非得到答案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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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嘯幫總部
“這是幫主您要的資料!笔Y冬熙畢恭畢敬地呈上調(diào)查報告。
一陣尷尬的靜默為屋內(nèi)更添蕭寂,蔣冬熙低著頭不敢直現(xiàn)眼前的男子。
不知為什么,自己明明就大他好幾歲,可是每次見著他那有如君主般的傲氣,渾身散發(fā)的冷冽酷漠,就是會該死的令他心生畏懼。
隨著不停敲打桌子的修長食指越來越快的速度,咚咚咚!就像是自己愈來愈猛烈的心跳,急忙咽了口口水,想咽下那令人不安的感覺,更想咽下那快跳出胸口的心臟。
“就這些?”短短的三個字,卻叫蔣冬熙的頭背竄上一股涼颶颼的寒意。
“呃……是的!笔Y冬熙的手心不斷沁出冷汗,他拚命壓抑想奪門而出的沖動,他當然知道這份報告有欠周詳?墒窃谶@么短的時間內(nèi),他能力的極限也僅能發(fā)揮至此了。
“繼續(xù)把其余不足的部份補齊!你可以下去了!
為了再三確定他沒聽錯,蔣冬熙畏畏縮縮地抬起頭來。
男子仍舊是一派平調(diào)的神情,只是唇際那抹冷然的酷笑似乎在暗示著……
“嘎?喔!小……小的馬上離開!笔Y冬熙飛也似的往門外沖去。
房內(nèi)再度恢復原先的一片寧靜,男子則是陷入了沉思中,千頭萬緒的疑問與理清不了的迷惑,布滿在心的缺口處。
曾經(jīng)他以為自己將會無波無動的過完一生,沒想到老天爺畢竟是眷顧他的,只消那一眼,便能重燃他熄滅已久的生命之火,雖然有著太多的疑問,至少……至少她回來了,至少他終于再次見著她了,不是嗎?
雖然他仍舊對她的消失充滿疑惑,甚至對她不認得他的事也摸不著頭緒,不過沒關系,不管她要不要過去的那些回憶,他都要和她重新開始,再也不許她離開,再也不要重回沒有她的日子。
“哈哈哈……”
毫不文雅的笑聲破壞了他獨處沉思的寧靜。
“雖說好奇可以殺死一只貓,可是老大,嗯……該怎么說呢?我還是十分懷疑你究竟有何本領,能讓從你房間走出去的人,每個皆是臉色慘白、如喪考妣。”這位語出調(diào)侃的男子,正是閻嘯幫的二盟主列炬。
斯文俊美的外表輕易地就能讓人卸下心防,帶著笑容的陰柔媚態(tài),就連絕艷女子也要自嘆弗如,而“笑里藏刀”更是他自認的處世原則。
未曾惱怒自己的沉思被打斷,精明的雙瞳看向進門的三位好友。
“聽說有個平民老百姓,恰巧還是雌性同胞引起了老大的興趣,嘖嘖!真是不簡單耶!能在老大這許久未歸的第一個夜晚便贏得了你的注意,身為兄弟的我們怎能不表示一下關心呢?對吧!影圻!闭f完還不忘拖身旁的男子下水。
那名被喚作影圻的男子不置可否的輕挑了眉,算是回答了烈炬的問話。
影圻有著如健美先生般的體格,加上理了個三分平頭,更顯出其十足的男人味,可那混合了東西方味道的深刻輪廓竟替這陽剛增添了點書卷氣息,他正是閻嘯幫影圻盟的盟主。
“你是來這抬價的?”外型與影圻相似的寒焰盟盟主,薄薄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然又殘酷的笑意說明了他此刻的不耐煩!霸趺矗憷掀胚沒能把你煩死?”
“嗦!別再講了,我又快吐了!边@可不是薄情郎的表現(xiàn)喲!
烈炬盟盟主疼老婆在閻嘯幫是出了名的,這一陣子在喜獲勝兒之余,隨著妻子越來越嚴重的孕吐,他這位準爸爸除了興奮之外,也有著相當深的無力感。
因為在心疼老婆的情形下,他開始有了切身的感覺,所以每天都可聽到自烈炬居傳出此起彼落的嘔吐聲,令他不禁大嘆好男人難為呀!
他可是趁著老婆睡著的時候跑出來的耶!嗯!正事還是快點辦一辦,早點回去陪老婆要緊。雖然他早就習慣老大那副凡事套不出半個字的冷淡性格。但無所謂!他想知道的事是沒人能夠阻攔的,所以,不急!不急!神色一凜,他將一大量卷宗丟至閻嘯幫首腦面前。
“道上近來風聲不斷,謠傳東南亞第一大毒梟將在臺灣成立分支,有幸成為分支的幫派,到時將能輕松地壟斷臺灣的毒品市場,從中獲取的利益不可謂之不大。所以近來各幫派間的競爭日趨白熱化,大家明爭暗斗、摩拳擦掌的,都想搶到這頭肥羊。而三大幫派首當其沖,不論是狼青幫、龍門幫或是咱們閻嘯幫所經(jīng)營的場子、舞廳、店面……等,均遭到惡意的騷擾及破壞,這份卷宗里頭有著詳盡的資料,嘿嘿!看出其中的端倪了嗎?”
烈炬稍稍停了一下看看他們,唉!算了,與其期待這三位少爺?shù)姆磻,還不如自己多花點唇舌吧!
“沒錯,既然咱們向來是嚴禁毒品的,那么實在不該出現(xiàn)在這場利益爭奪戰(zhàn)之中,可現(xiàn)下閻嘯幫不僅成為受害者,而且……”刻意想賣個關子,可是看看他們,一派的冷酷,一逕的淡漠——天哪!他已經(jīng)可以預測到他的未來了,總有一天他這把熊熊烈焰定會被他們給悶熄的。
“而且,在這次事件中,有二分之一以上的主謀者,矛頭全指向了咱們閻嘯幫!
烈炬有氣無力地解說著,每次都是他一個人獨唱大戲,真是夠給他無趣的。
若說烈炬是炙熱滾燙,性格如火的話,那么始終面無表情的影圻便是塊木頭,平淡如水。而冷若冰、凝似雪的寒焰,則總能輕易酷凍人心。
至于首腦,讓人無從了解起,其永遠猜不清的神情,摸不透的心思,正是他—貫的作風。
四位個性迥異的男子,彼此出于相互欣賞的緣故而義結(jié)金蘭,當初年少輕狂的小伙子們,就是因為看不慣黑道的橫行霸道,仗著血氣方剛打下了一片天地,不碰毒品、不行走私只是眾多幫規(guī)中的其二。
閻嘯幫也因此被認為混黑道的白道,不過他們倒寧愿稱自己是股清流,如今看來,是有人想打破這個傳統(tǒng)了。
“平靜的日子只要久了,人都會變成一攤死水的,總算是有點刺激出現(xiàn)羅!”
烈炬一想到此,嘴角不禁咧開了一抹大大的笑容。
而眼前的三位男子,雖然依舊面不改色,可骨子里那狂放的血液早就洶涌沸騰了啊!好久沒人敢公開跟閻嘯幫挑戰(zhà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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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奇怪,凱尹快速掉頭看了看身后,很正常呀!怎么回事呢?從她一進公司,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就一直如影隨形的跟著她,怪在哪偏偏又說不上來,凱尹不解地想著,可能是她神經(jīng)過敏吧!
再度審視著自己,標準上班族女子合宜的裝扮,抬手摸摸臉龐,沒有臟東西呀!
除了眼下那道光暈黑了點,今天的她該是和平常完全沒有兩樣才是。可為什么大家看她的神情和眼光是如此的古怪,如此的詭異呢?
有羨慕、有曖昧、甚至……甚至有嫉妒的目光,拜托,天曉得既沒有絕色艷麗的面貌,亦沒有姣好嬌媚身材的她,從來就不屬于是會招人欽羨、嫉妒的女人。
“我一定是太累了,才會有這樣的幻覺。”凱尹不停在內(nèi)心安慰自己,并快步地往辦公室走去。
豈料一腳才剛踏進辦公室,迎面而來的幾位同事就迫不及待地址開喉嚨大聲道賀著。
“恭喜你呀!凱尹。”
“凱尹,恭喜恭喜,以后可要靠你多提拔了。”
“我就說嘛!早知道你行的,以后可別忘了我們這些同事呀!”
對于大家極度反常的行為,凱尹覺得自己仿佛陷于五里迷霧之中,有聽沒有懂。
花費千辛萬苦后,好不容易在自己的位子上坐定,正想開口詢問,卻聽到極其怨嘆哀傷的嗚咽聲自身旁響起。
“司凱尹!到底有沒有把人家當朋友嘛!”茜榕語帶哽咽地責罵著,一臉的神色慘淡。
“嘎?”不會吧!難道……
“你真是太見外了,那么重要的事為什么不先告訴我呢?”那天為總裁接機不成的大新聞,她可是一回到家就馬上打電話向凱尹報告的耶!
現(xiàn)在呢?嗚嗚!第一手消息耶!虧她身為凱尹的閨中密友,竟然不是最先得知的一位,還是從別人那里聽來的,這……這叫她八卦皇后的臉往哪兒擺呀?
“你……你都知道啦?”好恐怖唷!茜榕是神機妙算嗎?話都還沒出口,她就全知道了。
“當然呀!難道你不想讓我知道嗎?”后冠就快被奪走了耶!她還打算隱瞞著不想讓你知道,”凱尹急急忙忙想辯解,“只是……只是我還沒找到補償你的方法,所以不知道該如何啟口!卑!全怪她粗心大意又笨手笨腳的把人家的VCD給弄壞了,偏偏那片VCD還是限量發(fā)行的,叫她拿什么東西去賠呀?真是傷腦筋。
“補償?”茜榕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高亢,“你把我當成哪種人啊?”她茜榕才不是那種勢利眼,哼!好在有反省就好,也不枉費她們朋友一場。
“嘿嘿!”茜榕忽然詭笑地一把摟住凱尹,“恭喜你了!辈焕⑹撬齻兗拒玳诺暮糜,雖然聲音仍有點悶悶的,可卻是她最真心的祝賀!
“恭……恭喜我?”恭喜我把你的VCD弄壞嗎?
“當然呀!升遷可是件喜事,難道不該恭喜你嗎?”看著凱尹一臉茫然的表情,茜榕不禁失笑。
“嘎?喔!”她懂了,她終于了解了,她和茜榕根本就是在雞同鴨講嘛!怪不得她覺得不對……咦?不對呀?“可以麻煩你重復一次嗎?我剛剛好像聽別什么……么升的?”
“你升遷!”茜榕倏地腳跟一旋,對著辦公室里的多位同事大喊,“請諸位為我們新上任的總裁特別助理司凱尹小姐,獻上最誠心的祝賀!
啪啪啪的鼓掌聲絡繹不絕,好光榮唷!雖然不是她升遷,但她也與有榮譽哪!
茜榕陶醉在眾人的歡呼聲中,壓根兒也把自己當成主角了。
“晚上到哪慶祝好呢?”茜榕一字一字的說……說給自己聽。
怎么……怎么回事?才一眨眼的功夫,女主角的芳跡就憑空消失了,徒留稀稀落落的歡呼掌聲及茜榕臉上布滿的黑線,尷尬的對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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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么可能呢?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搞錯了,她從來就沒做過秘書這類的工作,現(xiàn)下竟要她做總裁的特別助理,真是越想越荒謬。
而且,這頭銜聽起來就好像要把全部的時間奉獻給總裁,那怎么行呢?那她另一份工作怎么辦?況且總裁不是只是回國考察嗎?短暫的停留時間也需要特別助理嗎?愈想愈奇怪,不行,說什么都得拒絕。
凱尹不停在心中揣想各種可能會發(fā)生的情形,腳步則絲毫沒有猶疑地快速往人事室移動。
一到人事室,凱尹敷衍地敲了幾下門,根本不等里頭人的回應,使逕自進入。
“坤德伯,大事不好了!”事態(tài)緊急的情形下,實在是顧不得禮貌,當然也就沒注意到房間另有他人。
眼前這位年過半百的老者,正是人事室經(jīng)理周坤德,對于凱尹的舉動,絲毫不緊張,頂著個啤肚,花白頭發(fā)下那張有著歲月刻痕的臉孔此刻正露出大大的笑容。
凱尹將方才從布告欄上撕下來的人事通知放到他的桌上,“快!坤德伯,你這次發(fā)布的人事調(diào)動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弄錯了,趁著消息還沒傳聞,趕快訂正吧!
從她一進公司,坤德伯就一直很疼愛她,照顧她,她一直把他當成自己家人看待,所以說什么她都不能因這個可笑的錯誤,而害坤德伯被上司責罵。
“嘎?有什么不對嗎?”這可是總裁親自下達的人事命令耶!
身為一個人事經(jīng)理,對公司大小員工的家庭背景、環(huán)境多少拿手在心,凱尹的情形較為特殊,大學沒畢業(yè)又是個孤兒,可從來也沒聽她抱怨過什么。而她的工作態(tài)度也令他相當滿意,盡職守分,老實的可以,既不懂巴結(jié)、也不會跟人勾心斗角,所以他把她當自己孫女般,對她多了份關心,這次能升遷,他可是很替她高興的。
“大有問題啊!難道你忘啦?我的工作地點是在營業(yè)課耶!這特別助理應該是要找秘書處的人來出任才是吧?”
這丫頭就是這樣,覺得不該屬于自己的絕不強求。直到現(xiàn)在,這種別人求之不得、千年難待的好機會,她竟還傻傻的拼命往外推,正想糾正她這觀念,沒想到眼角余光一瞥,看來總裁是想親自出馬了,嗯!那他就不用擔心了。
“你有更合適的人選?”打從她一進門,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視線只能跟著在她身上,藉著大白的日光,他貪婪地汲取她的一舉一動,他真的不想像個娘兒們在那里說些情啊愛的!但……該死的,他就是想她,想到他的心都疼了。
這特別助理的職位不過是個幌子,他只是很純粹的想讓她陪在他身邊,他再也不愿讓她從他生命中出走,所以他要盯牢她。
“嗯!當然有……”咦?這是誰的聲音,不是坤德伯,那……那是……
“來,凱尹,我來幫你介紹一下,這就是我們圣思企業(yè)的總裁,也是你日后的頂頭上司,蘭幕圣先生!辈焕頃⻊P尹驚慌的表情,周坤德自在地當起介紹人。
“記住了,我叫蘭慕圣!卑詺獾目跉狻⒃V說著逼人的氣勢,堅定的語氣、透露出自信的一面。
“喔!你就是那位會長呀!我是司凱尹,請多多指教……”
凱尹努力想擺脫此刻在她腦海中切換的書面,都什么時候了還在亂想,她暗暗怒斥自己,不但沒能警覺這房里還有其他人在,還不知輕重地胡亂喳呼一通,總裁耶!
這下……凱尹心生畏懼地抬起頭,想為她那極度不禮貌的行為好好解釋一番。
“我……”誰知一張嘴開啟了數(shù)次,就是無法吐出一句完整的字語,只能兩眼呆愣愣站在那里。
宛若是走錯時空的君主,身著剪裁合宜的現(xiàn)代西裝,足蹬光可鑒人的高級皮鞋,流露出使人心折的帥勁,卻絲毫遮掩不住他那原始的王者風范。君臨天下的氣勢,睥睨英雄的慵懶神情,本該是一身的斯文俊雅卻在他身上呈現(xiàn)出另一番不羈的狂野,不容忽視的是那渾身散發(fā)的冷厲酷漠及那雙恍如能洞悉一切的陰鷙黑眸,這男人無疑是危險的,可同時也是最能魅惑人心的。
低沉的嗓音以及那深沉且略顯激動的目光,偉岸的身形,令人感到如此熟悉,忘神的凱尹一個逕盯著,忽然……
“是你!”那晚在街上遇到的男子,那位繚繞在她腦海,更是要在她心口留下烙印的陌生人,呵!那股自己都無法理解的異樣情懷,她怎么可能忘得了?
似乎有什么自他眼瞳中一閃而逝,隨即使被隱藏在那深邃不見底的黝黑之后。
“你沒事吧?”縱使清楚他的身手,她仍不免會擔心。忽然瞧見他那幾縷不聽話的發(fā)絲,情難自禁的伸出柔手,溫柔地將其垂至眼前的頑皮黑發(fā)撥至額旁,“啊!對不起,我……”仿佛直到此刻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凱尹如遭雷擊般急忙放下手。吶吶的開口道歉,但紅潮可不打算輕易放過她,不僅爬滿了整張臉,更一直拓展版圖來到了耳根。
他當然是高興于她的親近的,不過……唇角的曲線微微一撇,這女人可是在懷疑他的能力?
“你是我的特別助理!奔兇獾拿羁谖橇T了,不容人拒絕的氣息流蕩在周遭。
“我不……難道你是為了感激?”凱尹心神一轉(zhuǎn),想到了這個可能性,除此之外,就算掏空腦袋,她還是不知為什么要她當,比她更適合的人多如鴻毛。
“那晚的事其實不算什么。”說來也對,他根本就無需她幫忙,她的出手僅能算是一個急公好義的雞婆吧!
“你要拒絕?”平穩(wěn)無波的語調(diào),不具溫度的口吻,霎時讓室內(nèi)的溫度降至冰點,在他的字典里,向來是容不下“拒絕”二字的。
“不……是……這我……”沒錯,她本來是堅決不接這份工作的,可是此時她心理的躊躇、猶豫又是為了什么,竟害得她遲遲無法抉擇,無法吐出一個不字。
“周經(jīng)理,我想接下來的時間,就交給我的助理去安排好了!痹捠菍χ芾さ抡f的,但眼神卻一瞬也不瞬地緊瞅凱尹不放。
“可是我……”她情感的一面已經(jīng)接受了,可她那潛藏的理性卻偏偏一直催促她逃開。
無視于尚在掙扎的凱尹,蘭慕圣以詭異的速度欺近,一把摟住了她,臉上隨即漾開了笑,她終究還是得回到他的懷抱,不再有任何遲疑,轉(zhuǎn)身便離開了人事室。
一旁癡傻的老者絲毫不遭人理會,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周坤德連忙摘下老花眼鏡,用力擦拭干凈后又迅速帶回臉上,奇景哪!奇景哪!向來和人總保持一定距離的凱尹竟和總裁如此親密。更令人驚訝的是,在總裁手下工作這么些年,從來都不知道冷酷的總裁竟然也會……也會笑耶!真是太令他震驚了,雖然只是微微的、淺淺的,但他還是眼尖的發(fā)現(xiàn)了那抹噙在嘴邊的笑意。
該不會是天要下紅雨了吧!還是老天爺可憐他這已經(jīng)一腳踏進棺材的老者,生平?jīng)]見過什么大場面,所以決定讓他欣賞一些人間奇景,就這樣,周坤德心思百轉(zhuǎn)地盯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足足愣了半小時。
窗外的蒼穹正以蔚藍來襯托大地的遼遠,冷冬肆虐著自身的涼爽,硬是逼退了秋老虎的余威,白云挾其恣意悠悠浮動,溫煦的陽光溫溫暖暖地灑進了人間,該是蕭瑟的初冬時節(jié),此刻悄悄替天地注解了浪漫的相遇,美麗的詩篇于焉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