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筑佇立在孟菲的房門前,遲疑的望著木質的門把,心中為著該不該打開這扇門而拉鋸著。
真不知道自己的腦袋是什么做的,竟然會把行李給遺忘在他的房間,害她走到一半,又不得不繞回來拿,唉。
幾次伸手要轉開門把,卻又硬生生的收回,只能來回在他門前不斷的踱步著……
殷筑呀殷筑,你怎么這么沒膽呢?只要進去把皮箱一拿,再大大方方的走出來不就好了,有什么好怕的呢?她在心中喃喃為自己打氣,深吸了口氣,終于決定邁開艱難的第一步。
她將手移向門把,熟知,孟菲的動作比她快一步,搶先將阻隔在兩人之間的門打開,突然的四目相對,令兩個人都同時愣了愣。
不過!孟菲很快的恢復過來,唇角微微一掀,在殷筑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強硬的一把將她拉進房中,然后再慢條斯理的將背壓在關上的門上,定定的凝視著她。
她垂下眼簾,吶吶道:“你不要誤會,我只是想回來把我遺落在這里的皮箱拿走,沒有別的意思!彼苿由碜幼呦蚱は洌砻髯约旱膭訖C。
他仍是直直的瞅著她,沒有搭腔,也沒有任何移動身子的意思。
“請讓開,我要走了!彼闷鹌は洌瑢踉陂T前的他說。
“不用拿了!泵戏茟袘械牡。
“為什么?難道——”殷筑白皙的雙頰因為突來的憤怒而染上了兩朵緋紅,“難道你認為我偷偷將孟家值錢的東西藏在里面帶走?”
見他不語,她怒氣更盛,“好,既然如此,我不拿了,里面那幾件不值錢的衣服,就隨你處置吧!彼薹薜淖呦蜷T前,用手推著他的身子,“現在你知道我沒拿任何東西,可以讓我過去了吧!
孟菲但笑不動,任她徒勞無功的推著他。
可惡的男人!殷筑懊惱的停止動作,換上諷刺的笑容,“孟大少爺,你再不移開尊駕,難道不怕我改變心意,賴著不走了嗎?”
“沒錯,我就是要你留下!泵戏茪舛ㄉ耖e的雙手環胸,欣賞著她驚愕的瞠大眼睛。
“你是什么意思?”雖然她的心中因為他的挽留而感到雀躍,但是另一方面,卻又知道他絕非因愛她而留她感到哀傷。
“沒什么意思,我要你留下,你照著做就對了!泵戏频暮陧缫,深幽難測。
“對不起,我不是你的奴隸,你要我留我就得留!币笾䲟u搖頭,仍提著皮箱等他移開身子,她知道自己再留下來,只是加深對他的感情罷了。
該死,難道她真的這么想離開他?孟菲在心中低咒了聲,迅速的將她手中的皮箱搶到手中,狠狠地甩在一旁,咬牙道:“既然我們已經真的是夫妻了,我就必須確保將來絕對不會有我孟家的子孫流落在外!
原來如此,殷筑的心一沉,這就是他留她的理由?“你放心,我不會懷你們孟家的后代的!本退阌,她也絕不會要求他負責。
他的臉一冷,粗暴的攫住她的手腕,陰冷的說:“你別想動手腳將我的孩子打掉,我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的!
打掉?她真沒想到自己的意思會被曲解成這般不堪,她心存報復的開口,“你怎么知道我就只會懷你的孩子?你不是一向對我不信任嗎,又怎么確定我懷的一定是孟家的孩子?”
“沒錯,以前我是不敢確定,不過,至少目前為止,這件事似乎是毋庸置疑的,不是嗎?”他瞟了眼床單上的斑斑血漬。
殷筑的目光順著他的視線接觸到那片清白的證明,忍不住羞紅了臉,吶吶道:“那又怎么樣?不要忘了我們當初的協定,等我腳傷痊愈之后,就必須離開孟家的!
“當初我們的確這么協議過,不過現在我說不許你走,你就是不能走,這就是我們的新協定。”孟菲霸道的決定。
“你……你是大暴君,我才不要任你擺布!币笾活櫼磺械臎_上前,用盡全身力氣想推開他,反正他想留下的并不是她,而是那個還不知存不存在的孟家后代。
不過,任憑她怎么使力,就是無法移動他分毫,反而還被他輕易的橫抱起,將她甩上床。
“你這個超級大流氓,混蛋!”她想,力氣比不過他,用罵的總行吧。
“安靜點,我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你這么沒‘婦德’!泵戏瞥爸S的俯視著她。
可惡,簡直是瞧不起她嘛!殷筑瞪了他一眼,突然跳下床,朝他的腿狠狠踢過去。
該死!他沒料到她有這招,皺著眉屈身抱著被踢個正著的小腿骨,而她則是利用這個空檔,往房門奔了去,轉動門把打算竄逃。
“想都別想!泵戏埔а赖,一個箭步,一掌將半敞的門給按住,“我真該好好的教訓你,讓你知道這樣做該付出的代價!彼呎f邊將她又抱回床上,這次,他學乖的用自己的身體牢牢將她固定住,以免再度因大意受襲。
“放開我,如果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制住我,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币笾烂脑谒硐聮暝印⑺缓。
“是嗎?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會停止這該死的扭動,乖乖聽話,否則,我會很樂意找回昨夜我們錯過的一切。”他揶揄的暗示她,下腹的堅挺也證明似的抵住了她。
殷筑怔了怔,這才發現自己的舉止已經引起他灼熱的欲望,不禁又尷尬又羞赧的停止動作,整張臉熱撲撲地,好像在發燒似的。
“這樣才乖。”強忍著繼續擁她入懷的欲望,孟菲硬是逼自己離開身下那副誘人的軀體,藉以平復下腹部蠢蠢欲動的欲火。
“我、我可不是屈服了,我還是會走的。”她訝然的發現自己竟對他的離開感到失望,趕緊掩飾情緒的道。
“如果你走得了的話!彼麚P揚唇角,邪惡的笑笑。
不對勁,殷筑突然有種被捕獵的感覺,他的笑容中似乎隱藏著某種計劃?
她迅速的衡量起被他捉到前,逃離房間的可能性。
“別白費力氣了,可能性是零!泵戏贫聪に南敕ǎ慌捎崎e的自口袋掏出一把鎖匙,炫耀的在她面前晃了晃。
“鑰匙?”她腦筋一轉,嘴巴不禁張得大大的,“難道你——”
未待她說完,孟菲已一臉奸笑的快速走出房,將房門反鎖上,用行動證實她的疑問。
不會吧?他真的要把她關在這里?殷筑倏的沖上前扭轉門把,鎖上了?“孟菲!快開門放我出去!”她大力敲打著門喊著。
“親愛的老婆,你放心,我會定時來看你的。”
他輕松的嗓音自門外傳來,氣煞了殷筑。
“該殺的你,你不可以限制我的自由,這樣是違法的。”她怒氣沖沖的罵著,一手仍不斷拍打著毫無反應的房門。
孟菲朝門扉扯扯唇,握了握手中的鎖匙,打算轉身下樓時,才發現孟家兩老及孟華,不知何時已一臉狐疑不解的站在他身后,觀看著他們在搞什么鬼。
“孟菲,你們在吵什么?這么大聲。”孟正然皺皺眉,瞄向緊閉卻仍嘈雜的門扉問道。
“是呀,你干么把她鎖起來?快放她出來吧!绷著P儀也跟著望過去,關切的說。
“爸爸,你把阿姨關起來,那她不就不能陪我了?我不要!泵先A也在一旁幫腔,上前試圖轉動門把。
“爸、媽,這是我跟她之間的問題,你們不用操心,我自有分寸的!泵戏茍远ǖ目粗麄,“還有,除了我之外,請你們不要嘗試放她出來,包括你,孟華!彼娴某蛑鴥鹤。
孟正然定定的凝視兒子片刻,隨即點點頭,朝林鳳儀道:“走吧,他們小倆口的事,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可是,這……”林鳳儀猶不放心的望著房門,朝孟菲叮嚀,“你可要好好跟小筑說喔。”她猜想,應該是跟他們的約定有關吧。
“好了啦,婆婆媽媽的做什么?相信兒子吧。”孟正然感到不耐,使了個眼色要老伴隨自己離開,“去叫人來抬我下樓吧!
“喔!绷著P儀這才點頭,推著他離開。
惟有孟華仍守在門前,與孟菲一模一樣的眼眸中透露著執拗的光芒。
“孟華,走,我陪你去院中玩球!泵戏瞥斐鍪帧
“不——要——”孟華毫不給面子的搖頭拒絕。
“孟華,下樓去。”軟的不成來硬的,孟菲大聲斥喝。
孟華的雙眼霎時噙滿委屈的淚水,但仍硬著性子,說不走就是不走,小小的身子依偎在門上。
“你是要我罰你,你才肯聽話嘍?”孟菲的聲音低沉,充滿著威脅。
“不,不要罰他!遍T另一邊的殷筑心疼的趕緊出聲,“孟華乖,你聽爸爸的話,先下樓去玩,阿姨待會就下去陪你好嗎?”
“真的?你沒騙我?”乍聽她的聲音,孟華連忙將耳朵貼在門上,確定的問道。
“阿姨不會騙你,你快下樓,否則,阿姨就不理你了!币笾е麓饺鲋e,這也是無可奈何的呀。
孟華用力的點了下頭,這才破涕為笑的走向樓梯,不過,他沒有忘記在離開前,向孟菲抗議的瞪了一眼。
孟菲無奈的搖搖頭,這個小鬼如果知道他是為了留下殷筑才出此下策的話,也許還會幫他一起鎖門哩。
“孟菲!”殷筑突然又出聲,“暫時算是你嬴了,但,你不可能關我一輩子的!
他怔了怔,咬牙道:“如果必要,我會這么做的!
夢境中,她悄然飄逝的痛楚再度浮現,一點一點的啃噬著他的心,摧毀著他的理智。
不,他不能讓這件事在現實中重現,即使要關她一輩子,他都會做的。
天,原來這就是愛?為了愛,他愿意將一切交給撒旦,只為了要她。
“喂,‘文華征信’嗎?我找李先生。”吳靜不耐煩的朝著話筒道。
“李先生?請問你哪里找?”接電話的小姐為求慎重而詢問。
“廢話這么多?你叫他來聽就是了!边,這么*唆。
“呃……喔,你稍等!毙〗阏苏,隨即將電話轉接出去。
“李相繼,哪位?”
“我是吳靜,上回叫你幫我找的人,究竟有消息了沒?”找個人找了大半個月了,連個影子都沒有,真是的。
“喔,吳小姐呀,真是失敬失敬。”李相繼馬上換了副口氣,殷勸道:“我正要打電話通知您結果,沒想到,倒讓您搶先一步,先找上門了!
“這么說,是有消息嘍?”吳靜眼睛一亮,微微坐正了身子。
“當然嘍,我們‘文華征信’可是一等一的征信社,哪件事不是辦得妥妥當的?雖然這次您這個Case是稍稍困難了些,我們還是派員到美國去仔細的找了一番,好不容易才發現那位女士的蹤跡呢!崩钕嗬^自吹自擂的講了一串,當然,沒忘記將尋人的困難度增加,以方便要求加價。
“我不管過程,只管結果,快說吧!眳庆o哪會不了解他的用意,她淡淡一笑,“只要讓我滿意的話,錢不是問題!
“是是是,我這就將結果告訴您!崩钕嗬^翻了翻手邊的卷宗,朝話筒道:“您要我找的是孟菲先生的前妻,劉祖媛小姐,我們已經查出她現在的落腳處是布魯克林的貧民區,那里大部分是黑人聚集之處,只有少數的其他種族參雜其中。”
“布魯克林?”天吶,那可不是個適合居住的地方吶。吳靜在心中低呼。
“是的,據調查,她在離開孟先生之后,跟著一位香港僑生四處漂泊,過著游牧般的生活,一年前,那個男人在阿拉斯加釣到另一個有錢女人之后,便拋棄了她;由于她所有的財產全被那個男人拐走,所以,一直以來,她都是過著賣靈肉的生涯,藉以維持生活所需!
“這么說,她是個妓女嘍。”呵,沒想到事情會這么出乎意料之外,不過,也愈來愈有趣了。
“是的!崩钕嗬^應聲道:“不只如此,她似乎還染上一些難以啟齒的病,總之,非常的凄慘就是了!
短暫的沉默在話筒中彌漫著,片刻之后,吳靜才緩緩開口,“我要你幫我安排她回國!
“要她回國?可是,我怕這不是簡單的事!毕胂胨牟,就不知道可不可以通過檢疫了。
“你不是很有辦法嗎?怎么,連帶個人回國都沒法度?”她冷嗤了聲,不悅的嘲弄。
“呃,這個嘛,辦法也不是沒有啦,只不過,錢……”
“放心吧,所有的費用我一毛都不會少給你,當然啦,只要你幫我辦成這件事,我還會多賞你些獎金!本椭酪X,剛好,她有的就是錢。
“嘿嘿嘿,那有什么問題,您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蓖刀陕,有什么困難。
“好,愈快愈好!眳庆o簡短的交代了一句話便掛上話筒,屈著腿坐在床上。
沒想到那個女人的下場這么凄慘,不過,換句話說,那個女人應該十分需要錢吧……或許,她會愿意跟自己合作,好好的演出一場戲呢。
呵呵呵,她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孟菲跟他的“太太”看到劉祖媛時的神情了。
殷筑全身無力的趴在床上,連日來的放聲抗議,讓她的聲音沙啞,渾身無勁,看了看窗外昏暗的天色,一天又要過去了,可她卻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被關到何時?這該死的男人,竟然限制所有人來看她,連孟華都只敢在門外跟她說說話,至于兩老更不用說了,根本就不敢違背兒子的話,放她出去。
唉,輕嘆了聲,她今天已經沒有力氣捶打房門,甚至,連起身的欲望都沒有了。
突然,門把處傳來細微的聲音,殷筑豎了豎耳朵,正想聽仔細時,房門已被迅速的打開,又迅速的闔上。
房內并無開燈,窗簾半敞,雖有微弱的光線透入,卻仍讓人難以看清四周。
孟菲好不容易才適應了房內的黑暗,朝著在床上半撐起身子的殷筑,懶懶的勾起一抹笑道:“聽傭人說,你已經好幾餐沒吃了?”
殷筑的心微微一顫,不過她很快的壓抑住見到他的雀躍心情,反而瞪了他一眼,又躺回床上,轉過頭不瞧他,“你已經限制了我的行動,該不會連我要不要吃東西也要管吧?”哼!可惡的男人,自己在外面風流快活,還有臉見她?
“我不許你拿自己的健康開玩笑。”他走近她,手上端著一盤飯菜。
“既然如此,就放我出去!彼康淖鹕,目光灼灼的望向他。
孟菲凝視了她一會兒,緩緩搖搖頭,坐在床沿,將手中的托盤放置在床頭柜,低沉的聲音充滿磁性,“吃吧,不要任性了。”
“我任性?”殷筑不可置信的微瞪雙眼,“是誰不顧別人的意愿,擅自將人囚禁在這里的?總之,如果你一天不放我走,我就一天不吃東西,就算餓死我也認了!彼氣道。
孟菲瞇了瞇眼,一簇憤怒的火焰緩緩升起,“你這么想離開我?”她寧愿餓死,也不愿留在他身邊?
殷筑抿抿唇,咬牙點頭,“這是我們約好的!彼男睦锲鋵嵥岢y堪,她怎么會想離開他呢?但是,她更不愿意成為另一個女人的替代品,那會讓她心碎的。
孟菲無言以對,的確,這是他們當初約定好的,可是,曾幾何時,他卻恨不得將那時的約定全吞回肚中,佯裝不曾說過。
“我不會讓你餓死的!彼D移話題,又將托盤端起,“如果你不自己吃的話,我不介意動手喂你!
“你——”殷筑為之氣結的又躺下身,將臉轉向另一邊,表示她的回答,不吃就是不吃。
“好!泵戏乒垂创剑畔峦斜P,說到做到的把她的臉扳過來,一手拿著湯匙舀滿菜肴,便往她的口中塞。
她哪會輕易的讓他得逞?唇一閉,說不張口就不張口,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樣。
“最后一次問你,你吃是不吃?”孟菲停止動作,沉下臉道。
殷筑搖搖頭,撇開眼不看他。
該死的女人,難道不知道他是為她好?他低咒了聲,旋即松了松攏起的濃眉,呵,這可是她逼他這么做的,就算惡心了點,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了……他彎彎唇,將湯匙中的東西往自己嘴里送,在她未反應過來之前,迅速的用唇覆住她的唇,在她驚呼的同時,將口中的東西送進了她的嘴內。
天吶,這種吃東西的方法,她從小到大這是第一次,真不敢相信他會這樣對她。
孟菲得意的看著她瞪大的雙目,沒有移開唇的打算,他朝她使了使眼色,表明了除非她將食物吞下,否則就不放開她的意圖。
不甘被如此擺布,殷筑使勁的想推開他,無奈身體卻虛弱得使不上一點力氣來,忿忿的,只有不甘不愿的照著做,好讓他移開唇瓣。
“怎樣?要不要再來一次?”他漾著懶懶的笑,看著她怒視自已。
“該死的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她抹抹唇,抵抗不了他讓她懊惱極了,“告訴我,你心里真正的意圖是什么?如果只是怕我懷了你的孩子,你可以放心,真是如此的話,我一定會通知你,所以請你放了我吧!彼膹娪厕D為疲憊,她真的累了。
望著她蒼白虛弱的臉頰,孟菲感到心里一陣抽痛,心疼的想將她擁入懷中呵護,可是卻又驕傲的無法拉下臉告訴她,那只是個藉口,他留下她,只因他要她呀。
“我不相信你。”他說出的話,與心里所想的截然不同,也再次傷害了她。
殷筑絕望的睇了他一眼,淡淡道:“既然如此,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彼幌嘈潘?在她已經給了他所有之后,他還是不相信她。
“小筑……”他伸出手,想碰觸她突然淡漠下來的臉龐。
“滾開!我恨你、我恨你!币笾蝗患ち业膶⑼斜P端起,用力的朝他砸去。
孟菲跳離床沿,踉蹌的退了幾步,深凝她一眼,便黯然的轉身離開。
“喀擦——”他又將門鎖上了。
早在眼底蓄成小湖般的淚水終于泛濫成災,自殷筑的眼眶中潸潸流下,染濕了臉頰。
愛一個人為什么這么痛苦、這么無法坦白?她明明是高興見到他的,她明明是希望他留下她的,為什么卻不能直接說出口?為什么她要愛上一個并不愛自己的男人呢?
若愛就是必須接受這些煎熬與凄楚,那么,她寧愿不愛,不愛了,可是……失落的心,誰又能為她找回來呢?
無言的問題,無解的答案,看來,只有繼續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