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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開領帶重重往辦公桌一摔,韋鴻難抑滿腔怒火,氣沖沖啐道:
“媽的!今天真是夠倒霉了!”
先是床伴死纏爛打賴著不放,好不容易甩掉一團爛泥,接著又撞上母夜叉當街丟人現眼,還“了”了大把錢,真是“帶賽”到了極點!
抽出濕巾抹了抹煩躁的臉龐,喝了口茶潤潤喉,韋鴻尚未定心進入工作,桌上電話倏然響起!绊f總,您府上管家的電話。他說是急事——”
管家?韋鴻臉色一沉,這時候管家打電話來做啥?
“什么?誰堵在我家門口?”
果然不是好事!韋鴻額頭青筋盡顯,兇悍對著話筒吼:
“你們統統給我聽好!任何人都不準讓她進屋里面去,誰敢讓她進去我就開除誰!”
SHIT!
剛分手的床伴打算跟他卯上,竟然堵到他家里去?
韋鴻氣得拿起玻璃杯往地下丟擲!罢媸强蓯!這個蠢女人以為這樣我就沒辦法了嗎?”
匡當!刺耳的玻璃碎裂聲驚動了門外的古秘書。“韋總,發生什么事了?”
“沒事,摔破一只茶杯而已,麻煩你收拾一下!
大口吐著氣,韋鴻思忖著晚上要去哪兒才好?他不想再跟他已沒有興趣的女人糾纏。
接續的不順心讓他的腦袋陷入渾沌,無法條理思考。
“對了,古秘書,請你幫我在凱悅訂個房間,今晚要!
“?訂房間?是哪位客人要入住呢?”
“不是客人,是我自己要住!彼俅螣o奈長嘆,清晰條理交代道:“趕快去訂。記!不準對任何人透露我的行蹤,知道嗎?”
“喔——我知道。”
古秘書點頭,卻帶著滿臉的疑惑,不明白才剛購入市區昂貴華宅的老板,干嘛擺著自己的華屋不住,而去住飯店?
“還有,我現在頭腦昏昏沉沉的,什么事也沒辦法做,麻煩你幫我煮一杯熱咖啡。要快!”
“好的!我馬上去弄——”
古秘書急忙退下,手忙腳亂地先派遣小妹去張羅咖啡,然后自己打電話去訂房間。
懂得察言觀色的她知道,老板此刻心情正不爽,隨便一點小細節不合他的意,都會引爆地雷,炸得大伙兒粉身碎骨——
幾分鐘后,她戰戰戰兢兢端著咖啡走到韋鴻面前。
“韋總,您的咖啡……”
“嗯!表f鴻頭也沒抬,徑自端起咖啡就口。
“還有,您的房間訂好了。”
噗!韋鴻痛苦地把喝到嘴里的咖啡全噴出來!拔业奶臁秒y喝!”
“古秘書,你到底拿什么東西給我喝。俊彼豢啥舻刭|問。
“是……咖……啡,您說要現煮咖啡不是嗎?”古秘書嚇得白了臉,聲音不住害怕抖顫!澳睦锊粚Π?”
“我說我要的是咖啡耶!”他憤怒地將咖啡杯往前一推!澳愫群瓤,這哪是咖啡?簡直比女人喝的中將湯還難喝!”
“是……是嗎?我看看——”古秘書端起杯子聞了聞,隨即眉頭緊皺。
好好的咖啡能煮成“中將湯”,這新來的小妹還真是天賦異秉。
“奇怪,今天我是沖犯到了什么?連咖啡都欺負我!”
碰!碰!
一陣砰砰亂響,韋鴻火大地踢倒垃圾桶—傾倒的桶子撞翻文件矮柜,紙張嘩啦啦跌了一地……“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低氣壓凝結,尷尬充斥室內,古秘書心虛不已地低下頭。
錯就錯在她沒有確認新來的小妹手藝如何,貿然端出新手成品,這下禍可闖大了!
“好了!懶得說你。出去出去!免得我看了心煩。”韋鴻揮手趕人。
“韋總!真對不起,這是我的疏忽,我現在馬上去重煮……”
“不必!據我的了解,你煮的也好不到哪兒去!
拿起外套,韋鴻微微皺眉,轉頭交代古秘書!斑@幾天我可能都不會進來,有事情電話聯絡就好!
“是!惫琶貢Ь淳瞎,暗暗松了一口氣。
夜,車水馬龍的街道滿七彩霓虹,將城市的夜幕燒得沸沸揚揚。
臺北城中某家知名PUB正熱力四射,不太大的空間里滿是各行各業菁英分子,音樂聲中隱隱然散發屬于都會的,暗夜的魅惑……
魏若綺、林繼武、田倩柔各分據小圓桌的一方,三個人對飲薄酒、暢談彼此生活點滴,這是他們合伙花店生意之余,最常用以放松情緒的休閑方式。
“拜托!你當真伸手進去人家西裝里面掏錢喔?大白天不怕人家告你非禮?簡直土匪嘛!”
聽著魏若綺白天的遭遇,林繼武和田倩柔莫不張口結舌,只覺她的行徑未免太過囂張了些?
“對,我上輩子搞不好就是土匪頭子,山寨主之類的——”
魏若綺一點也沒悔意,驕恣地雙手插著腰,高高揚起下巴。“哼!誰叫他要不長眼睛,誰不好去撞,偏偏撞上我?”
“唉!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何必嘛,萬一鬧到警察局不是更糟嗎?”
秀眉微蹙,田倩柔撥著長發,對好朋友過分的言行表示不以為然!白錾獾闹v求和氣,搞不好他有機會成為我們的顧客呢!你這樣莽莽撞撞,不是壞了我們琉星花坊的名聲嗎?”
“當時氣急攻心,我哪里想得到那么多?”魏若綺無所謂地聳肩!八懔,那種‘澳客’不要也罷!總之,我拿到該拿的賠償就好了!
“ㄡ!可憐哪,對于那名可憐遭受你‘性侵害’的男性同胞,我真是深深感到同情!”林繼武不住搖頭嘆氣。
“你說的是什么話?”魏若綺不悅地斜眼瞪人!岸嗌偃烁市那樵赶胱屛颐,我都還不屑呢!能被我在重點部位摸那么久,算他狗運好!你知不知道?”
“哈哈,魏小姐,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林繼武瞇起眼,邊啜飲著酒,意味深遠地調侃取笑道:“你的光榮事跡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陳年干柴你都燒不動了,更遑論人家高帥挺拔的英俊瀟灑少年郎——唉!我看那位仁兄今天恐怕得去收驚。
“好過分!你敢取笑本姑娘!”
漲紅粉顏,魏若綺掄起拳頭往林繼武身上亂打一氣!笆裁礋粍?那是人家有原則,才不關我的事……”
“對啦!說來說去都是別人不識貨。咱們琉星鎮店美女魏若綺小姐,多么秀色可餐呢!”
“喲,我可不可餐你又知道了?”魏若綺反譏。
“是啦!有些女人只能看不能摸——”林繼武笑謔地捏了捏她燙紅的嫩頰。
“瞧你,看起來應該是蠻可口的——只是不曉得實際的口感如何?”
“噫?聽繼武的口氣像是躍躍欲試呢!”
田倩柔曖昧地看看兩個見面就斗嘴的同事好友!斑@樣好了,如果你真的很好奇,干脆今晚就帶回去試試看嘛!萬一好用你們就湊合著用一用算了!
“讓他試?”魏若綺垮下臉癟嘴陣道:“我呸!再缺男人我也抵死不從。”
“你呸什么呸?”林繼武很是不屑!熬退隳阆,我還不愿意呢!不要以為所有男人都是饑不擇食,我和那位先生一樣是‘有為有守’!”
“喂,你欠扁啊?叫你不準說還說!”魏若綺拉下臉警告。
“為什么不能說?你想想看,在這種時代,碰上謙謙君子的機率比遇上恐怖分子還小得多耶,你不覺得自己很幸運嗎?”
林繼武正經八百的表情下是戲謔的語氣,擺明以取笑她來作為生活主要樂趣,魏若綺確實沒他的轍,氣嘟嘟鼓著粉腮。
“哼!光取笑別人算什么英雄好漢?有種你去交幾個辣妹給我們看看!”
“繼武,你也真是的,看著好朋友孤家寡人、孤苦無依,你不但沒有發揮愛心疼惜她,還不斷打擊人家的痛點,你良心喂狗去啦?”
“就是嘛,還是倩柔對我最好了!蔽喝艟_撒嬌摟住田倩柔的肩。
“別理他,跟這種人有什么好講?我們聽我們的歌,喝我們的酒——”
“說到這個,我一直忘了問你——那位干柴老兄都沒跟你聯絡?”
“吱!誰要跟他聯絡?我巴不得從不曾認識過他!”魏若綺搖著頭,拿起酒瓶直灌!扒笄竽銈,不要再提這件事了好不好?很煩咧!”
“才不管,我偏要講,以男人觀點來看,我猜那位老兄不是什么原則不原則的,絕對是你饑渴了太久,露出惡虎撲羊的模樣,把人家給嚇得‘例縮’啦!哈哈哈……”
林繼武完全是哪壺不開,他提哪壺。
“給我閉嘴!林繼武你很煩耶……不怕我砸爛你的大豬頭啊!”
擎起酒瓶作勢敲他的后腦,魏若綺最恨別人嘲笑她薄弱的異性緣,屢相屢敗的相親經驗是她心口不能提起的痛。
特別是那次和一名相談甚歡的相親對象,共處一整晚卻什么也沒發生,此事在閨中好友間成為笑談。
偏偏這“白目”的男人林繼武,動不動就拿這件事嘲笑她,每每把魏若綺氣得火冒三丈。
“好了,別盡往人家的傷口灑鹽,繼武!”田倩柔公平裁判道:“你沒聽過林憶蓮唱的:女人若沒人愛多可悲。若綺她已經夠郁卒了,請你多給安慰,不要再刺激她了。”
“哈哈哈……也難怪啦,沒有一個正常男人會對母夜叉感興趣……”
一陣突兀而陌生的男人笑聲在身邊響起。
“誰?笑什么?”
魏若綺神經敏感地搜索身邊,不計形象地吼罵道:“是哪個不要臉的,敢偷聽我們講話?太過分了……”
“不用偷聽,是你們講話實在太大聲了想不聽都不行呢!”
韋鴻爽朗磁性的聲音,伴隨英俊的臉龐出現在三人面前。
“天。≡趺磿悄?”魏若綺吃驚地張大雙眼。
俗話說“冤家路窄”,但是,像他們這樣沖突后幾個小時又撞上,這條路未免也太“窄”了!
“怎么?這家店沒規定我不能來吧?”
笑意滿臉的韋鴻舉著酒杯向田倩柔和林繼武頷首。“不好意思,打擾了!
“這位先生是?”田倩柔狐疑地轉向魏若綺問道:“是你的朋友嗎?”
“哼!誰那么倒霉有這種朋友。俊蔽喝艟_別過臉,不想理會地徑自喝酒。
“沒錯!表f鴻嘴巴也不客氣,極盡諷刺道:“我也相信我家祖上有積德,不會交到你這種瘋癲潑辣、行為放蕩,完全沒有女人味的朋友——”
“你說什么?”沒想到這個男人在她朋友面前,仍然一點面子都不給,魏若綺氣呼呼往他跟前一站!坝心懺僬f一句試試看!”
“冷靜點,若綺。這兒是公眾場合,你保持點形象嘛!”
“不必了!一個敢當街搜男人身的豪放女何來形象?”韋鴻嗤之以鼻。
“哦——原來是你……”林繼武從兩人唇槍舌戰中會意過來。
“我懂了,你就是遭受女魔頭侵害的受害者啊!”
“林繼武!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魏若綺賞林繼武一記白限,理直氣壯地說:“那十萬本來就是他該賠償我們店里的損失,就算吐也要硬給我吐出來!”
“嘖嘖!”韋鴻不可思議地搖頭!靶〗悖氵@副尊容、這個德性?我想不通你怎么跟人家做生意?真不知道是誰眼睛糊到蛤仔肉,請你這種人做員工?”
“咦?你當場就污辱了我的兩位老板哦!”
魏若綺自信地看了看田倩柔,向韋鴻解釋道:“你看,我們店主人是如此地溫柔美麗,一天到晚被人欺負,自然要有我這種辣椒型員工來保障權益嘛!”
韋鴻盯著纖弱溫婉的田倩柔看,感嘆道:“可惜了,這么氣質優雅的女孩子,竟然交了這么沒水準的損友!”
“へ,你說話客氣一點!眼睛規矩一點!”
魏若綺感覺他的目光在田倩柔身上留駐,不是滋味地提醒道:“看什么看?儀表堂堂的男人眼睛不要那么賊,我們田小姐早已死會啦!”
“哦?那多可惜……”韋鴻投給魏若綺一眼輕蔑!安贿^,像她這樣氣質出眾的小姐死會我并不意外,以男人純欣賞的角度來看,也很賞心悅目!哪像某些人——外貌長的不錯卻風度差勁,叫人倒盡了胃口!
“哪里,您過獎了。”田倩柔低頭微笑,以她最具女人味的軟嗓子道歉。
“真是不好意思,她的個性太直接,過分的行為恐怕是得罪您了,我代她向您致歉,今天的不愉快請別放在心上!
聽田倩柔輕聲細語,韋鴻也不好再追究!皠e這么說,我撞壞東西賠償本來就是應該的,但是,對方的態度也不能太囂張嘛!”
說著,他還以白眼直直望向不以為然的魏若綺。“老實說,我是看在她是女孩子的分上,否則我早就動手了!”
“哼!真是夠惡心……”
魏若綺看他在田倩柔面前就笑臉迎人,十足的紳士風度,在自己面前就一副隨時準備殺人的兇神惡煞模樣。一股莫名的酸意涌在胸口,忍不住低聲咕噥叨念。
“一見到美女就完全變了樣子,標準賤男人……”
“呃——這位小姐,請問你剛說什么?我沒聽清楚。”
斂起迷死人的笑,韋鴻改以陰騖暗沉的狠毒面容對魏若綺!翱刹豢梢月闊┠阍僬f一遍!”
“說就說,怕你啊!”
魏若綺仗著兩個朋友在場,更是天不怕地不怕。
“你聽仔細了,我說你是標準的賤——”
“好啦好啦,閉上嘴少說兩句吧!我的大小姐,你闖的禍夠多了……”
林繼武連忙制止,可以預測兩人再斗下去就打起來了,他可不想跟眼前魁梧英俊的大個子過不去,真打起來他也沒把握會贏呢!
“就是嘛!”田倩柔跟著幫腔!叭思叶即饝也挥嬢^了,你不要惟恐天下不亂好不好?”
“哼!”魏若綺忿忿地轉開頭。
紛鬧的氣氛突然尷尬地凝結,韋鴻知道魏若綺仍然不服氣,又礙于朋友的勸阻不能辯個盡興!安缓靡馑,我的出現似乎破壞了你們的興致。今天讓我請客吧!”
韋鴻有禮地放低身段,想到自己也是來放松心情,并不是來找人家碴,何苦破壞休間的好心情?
“不好不好!”田倩柔急忙拒絕!皯撐覀冋埬悴艑!
“別跟我客氣了,美麗的小姐。”
韋鴻深深地看了眼田倩柔溫婉的秀顏,示好地掏出鈔票。
“這些錢,我寧可拿來請朋友喝酒,大家開開心心喝幾杯,也好過在路上被莫名其妙沖出來的瘋女人打劫!
“哎——真是對不起,她就是克制不了脾氣,其實沒有惡意啦!”
田倩柔為好友的魯莽行為羞赧不已。
“如果當街搶劫叫沒有惡意的話,我真不知道什么樣的行為才叫惡意?不過,算了!
韋鴻冷笑著替他們各點了飲料!叭宦谩N疫有事,就不打擾了。”
“要走了哦?何不留下來大家多聊聊?”林繼武誠意地邀請!安淮虿幌嘧R,大家有緣交個朋友也不錯!
“是啊!讓你破費真不好意思呢!”田倩柔也挽留。
惟獨魏若綺沉默,還很故意大口大口喝著他請的雞尾酒。
看她不可一世的張狂,韋鴻不禁從鼻孔里冷哼出聲!昂撸o藥可救!
“要走就快走,少在那兒裝腔作勢!蔽喝艟_冷冷地說,看都不看他一眼。
“你——”韋鴻一股火氣提到了喉嚨。
然而,他實在不想再跟她斗下去,恨恨一個甩頭,快步轉身離開。
“等等!”田倩柔連忙喚住他。“先生,還沒請教您貴姓呢?”
“我姓韋。”他邊說,頭也不回地走出去。
啊!韋?
不會吧?這個姓氏并不多見,魏若綺心口猛一震。
會那么巧嗎?他跟韋雁同姓?
想到韋雁,一股熟悉的感覺又沖上腦!
魏若綺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凈杯里的酒汁,安慰自己。
“沒事,沒事!不要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