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彥,明天你敢來上班,我一定叫你生不如死!」火影將拖把狠狠摔進廁所里,怒聲低咒著。
真不知道自己倒了什么楣,居然要幫一個陌生的小女生清理她吐出來的穢物,幸好她還沒有吃晚飯,否則那景況一定更加慘不忍睹。
他倒了一杯咖啡和熱茶走進接待室,那個奄奄一息的小美女緊抱著她的大背包斜靠在沙發(fā)上,見他走進來,立刻坐直上身,很抱歉地看著他。
「先生,真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造成你的麻煩……」她抿著下唇,愈道歉愈覺得難堪。
「不管有意無意,你都已經(jīng)造成我的麻煩了!顾敛谎陲椬约旱牟粣偅褵岵柚刂胤旁谒媲,性感的雙眸若有所思地審視著她的臉。
「謝謝。」她急忙起身行禮,感謝他的招待。
一直到現(xiàn)在,火影才有機會好好將這個麻煩了他半天的小女生仔細看個清楚,老天,她瘦得還真離譜,又黑又直的長發(fā)自然地披瀉在背后,蒼白的面容上有一雙明亮靈黠的大眼,微微翹起的紅唇帶著些許天真和稚氣,外表看起來柔弱無助得像尊易碎的白瓷娃娃。
「快坐好,地磚是濕的,萬一滑倒又要麻煩我了。」他在她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下,高高蹺起二郎腿,一手端著咖啡,一手支著下巴。
符音趕忙坐下,被一個帥到不行的男人猛盯著瞧,膝蓋的確會發(fā)軟到一有不慎就會跌倒的地步,尤其是他剛才為了處理她造成的那片狼藉,脫了西裝,扯下領(lǐng)帶,卷起襯衫袖管的模樣,魅力又迅速增幅好幾倍,令她毫無抵抗能力。
雖然他說話很直接,脾氣也不太好,但是如果她沒有會錯意的話,他端茶給她喝以及擔(dān)心她跌倒,應(yīng)該是他個性里細膩和體貼的那一面。
「你是吃壞肚子,還是看到那個色情影片才吐的?」他喝了口咖啡,懶懶發(fā)問。
「我沒有吃壞肚子,你不覺得那個影片實在太惡心了一點嗎?」想起影片上的金發(fā)男,她忍不住又反胃想吐了。
「看樣子,你沒看過男人的小弟弟!顾{(diào)侃,真是晚熟的小女生。
「看是看過,只是沒看過那一種的。」她當(dāng)然知道男人的「那里」長成什么樣子,問題是那金發(fā)男不是正常男人,他居然有……
「噢,我知道了,你是沒看過那種長兩個小弟弟的!顾曇恍Α
雖然他也沒真正看過這類「異人」,不過在他年輕氣盛的少年時期,再變態(tài)的色情影片他都看過,根本見怪不怪。
「太極科技不是很正派的公司嗎?怎么也接這種case呀?」她捧起熱茶喝了幾口,順便掩飾尷尬。
如果只是單純的性愛也就算了,頂多被嚇一跳而已,偏偏映入眼中的是那種異常又變態(tài)的色情畫面,害她胃部纏繞的惡心感一直揮之不去。
「你別誤會,我們公司向來不接盜版和色情光盤,這是有人賄賂業(yè)務(wù)試圖偷渡闖關(guān),不過消息走漏了,我們就必須從訂單的母片當(dāng)中一片一片找出來,我窩在那間視聽室里四十八個小時沒有合眼,目的就是在找這些偷渡的情色母帶和受賄的業(yè)務(wù),免得調(diào)查局盯上我們,破壞我們公司的形象!顾p描淡寫地向她解釋清楚,以免她誤會「太極科技」有做「黑」的,好不容易才漂白成功,可不能被這片小小的色情光盤害得前功盡棄。
「噢,是這樣啊!顾柤巛p笑,完完全全相信他,反正她也不懂什么黑不黑、白不白的!腹裉煺媸遣唤(jīng)一事,不長一智,想不到世上原來還有『那一種』男人,造物者真是神奇呀!」
火影很想告訴她,她所見的景象應(yīng)該百分之八十是假的,不過此刻的他實在又累又餓又困,沒力氣跟這個不小心穿越時空的林黛玉小姑娘探索人體的奧秘,浪費他寶貴的休息時間。
「把妳的母帶給我。」他決定接下她的case,盡速打發(fā)她走,好趕快回家抱棉被睡大覺。
符音驚喜地?fù)P起眉梢,感謝上帝,他終于肯幫忙了,看來他也不是那么冷血的人嘛,這趟總算沒有白來、白吐了。
「真是太謝謝你了!顾泵拇蟊嘲锓鲆黄獗P來,放在茶幾上往前推給他!赶壬,請問你貴姓?」趕快問清楚姓名,也好方便她在鎖定的目標(biāo)編號上做個記錄。
「把這張訂單填一填,留下光盤就可以走了!够鹩皬纳砗蟮馁Y料柜中抽出一張表格放在她面前,徑自喝手中的咖啡,無意回答她的「貴姓」問題。
不是他愛擺架子耍酷,而是他的姓氏太特別,通常說出來都會惹來一堆好奇的問題和關(guān)注,他現(xiàn)在真的很累很想休息了,沒空向她介紹自己的祖宗八代。
「好,謝謝!狗粢廊痪S持禮貌的微笑,接過訂單表格慢慢填寫資料。
真?zhèn)X筋耶,看來這男人好象對她沒什么好感,連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應(yīng)酬話都不愿意拿來應(yīng)付她一下。
唉,在他面前毫無形象的大吐特吐,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倒盡胃口的吧,一開始就出師不利,看來前途堪慮了。
「好了,寫好了!顾烟钔椎挠唵伪砀裢频剿媲,像個等待老師打分?jǐn)?shù)的學(xué)生。
火影放下咖啡杯,心不在焉地朝訂單淡淡瞥去一眼──
符音?這是什么怪名字?念起來像福音,倒過來寫是音符,怪得和他的名字有得拚。
「你是不是少寫一個零?」他干凈修長的指尖在數(shù)量那一欄中點了點。
符音探頭過去,搖搖頭說:「沒有哇,是一百沒錯,我訂一百片就好了!
火影微愕地盯住她,眼神就像抓到正在惡作劇的現(xiàn)行犯一樣。
「同學(xué),我沒聽錯吧?你是來找我玩辦家家酒的嗎?」他掀了掀濃密的長睫,漾起一抹古怪的笑容,親切得會令人毛骨悚然。
符音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
「先生,你其實還挺幽默的,并不像外表看起來那么兇耶!褂绕湫ζ饋淼臉幼,實在帥到會閃花她的眼睛。
火影臉上那抹笑迅速消失無蹤,沒好氣地橫她一眼,任何人睡眠不足時通?雌饋矶紩軆窗。
「這位同學(xué),一千片是我們公司最低訂購量,我們的訂單已經(jīng)排到明年了,沒空跟你玩辦家家酒好嗎?你去多找?guī)讉男同學(xué),請他們用燒錄機幫你燒一百片不就好了!
符音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我不是同學(xué),我也沒有男同學(xué),我已經(jīng)休學(xué)很久了,現(xiàn)在要我一個個去找人幫我燒片子,是會浪費我很多時間的,反正林先生已經(jīng)答應(yīng)要接我的case了,他知道我時間很趕,還答應(yīng)要幫我插單,所以呀,你只需要幫我接下這張訂單轉(zhuǎn)交給林先生就好了,不用負(fù)擔(dān)什么責(zé)任的!顾苷J(rèn)真地、不厭其煩地向他解釋。
火影的目光放肆地在她身上梭巡一遍,不懂這個稚氣未脫、一副風(fēng)吹就要倒的小女生,是用什么方法讓林文彥破例為她接下這少少的一百片訂單,更離譜的是還同意幫她插單?她到底有什么魔力?
「為什么休學(xué)?」他很好奇。
「因為我不知道書該為誰而念!顾籼裘,聳聳肩,無奈地笑了笑。
書不是都為自己而念的嗎?再不情愿也是為父母而念吧?
「你爸媽是做什么的?」他繼續(xù)盤問。
「你問話的樣子好象警察先生喔!」她吐了吐舌尖,明亮的笑容中多了幾分不自在。「我們不久前才剛剛認(rèn)識,還不太熟,不如等熟一點以后,再告訴你我家的事好不好?」
火影微微抬起冷峻的濃眉,聽見如此率直的回答令他呆怔了幾秒,她有雙像長頸鹿般毫無戒心、惹人憐愛的眼睛,與他平?磻T的那些嫵媚世故的眼神截然不同,他不曾與這類氣質(zhì)單純的小女生交過手,不確定她那雙看起來全無心機的眼眸究竟有幾分真實性?
「能不能請問你壓這一百片光盤的用途呢?」他把話題轉(zhuǎn)回「公事」上,奇怪自己干么關(guān)心這個小女生的家庭背景?她休不休學(xué)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
「這個嘛……」符音輕笑兩聲,猶豫了一會兒,便照實回答!高@是我要拿來相親用的啦!」
「相親?」他俊眸微瞇,滿臉狐疑!笂叢哦啻螅∠嗍裁从H?」
「我就快二十歲了,沒道理不能相親呀!」她滿眼天真的疑惑。「在古代,我這年紀(jì)的女孩子早就生兒育女了!
火影不敢相信這是現(xiàn)代少女會說的話。不得了,她不只模樣像跨錯時空的林黛玉,就連心態(tài)也保守得像古人。
「是你父母逼你相親結(jié)婚的嗎?」他很理所當(dāng)然地聯(lián)想,也許她家沒錢供她念書,只好要她休學(xué),然后早早把她嫁掉。
「不是,是我自己要相親的,我的命運由我自己決定,沒有人能干涉!顾迩宄卣f。
火影認(rèn)真端詳她,不滿二十歲的她應(yīng)該算是草莓一族吧,很多草莓族的女孩子要錢不要愛情,即使要愛情也不要婚姻,可是她居然自己為自己準(zhǔn)備相親,還說這是為她自己決定命運,太令他感到匪夷所思了。
「你壓一百片,不是打算用來相親一百次的吧?」他隨口開了個玩笑。
想不到符音咬著下唇輕輕點了點頭,讓他大感震驚。
她四肢健全,巴掌大的臉蛋甜凈可人,沒半點像恐龍,雖然外表看起來柔若無骨、一副隨時都準(zhǔn)備昏倒的模樣,但也不至于因此而交不到男朋友才對,以她的條件,何須要相親一百次?
他瞇眼審視她,懷疑她的腦子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我打算給自己一百次的機會,如果這一百次都失敗,那我就決定放棄,不過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第一次就成功了!顾冻鰳诽斓乃市θ。
火影無法想象自己遇到一個什么樣的怪胎,雖有林黛玉的纖弱外型,但沒有多愁善感的憂郁個性,思想行為傳統(tǒng)得與時下E世代的草莓女生大不相同,真是奇怪的小女生。
不過目前有兩件大事,比研究那顆清湯掛面的小腦袋瓜里到底想些什么還重要一百倍,那就是吃飯和睡覺!
「好了,我要下班了!顾阉钔椎谋砀襁B同光盤母帶一齊塞進公文包里,穿上西裝外套,站起身徑自往外走。
「你住哪里?」她立刻抱起大背包緊跟在他身后,兩個人一站起來,她才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高遠在她的預(yù)期之上。
「羅斯福路三段。」他一答完就立刻后悔了。
「那……」她小跑步地跟在他身邊,高高地仰著頭!改懿荒茏屛掖钅愕谋丬嚕易⌒碌,應(yīng)該還算順路。」
果然。火影腳步?jīng)]停,抿緊薄唇,不點頭也不搖頭。
「好不好?好不好嘛?」她緊迫盯人,一路跟著他走出辦公室,搭上電梯,來到地下停車場。
他淡瞥她一眼,這小妮子看似柔弱,纏人的功夫倒是一流。
「你都打定主意要霸王硬上弓了,我還能說不好嗎?」對著那雙殷殷期待的美眸,是人都無法拒絕得了吧。
「真的?謝謝、謝謝!」她欣喜地連聲道謝。
「不過,就算我愿意送你一程,我怕你撐不了五分鐘就會嚇得跳車了。」他解除汽車防盜鎖,一部黑色房車發(fā)出「嗶、嗶」兩聲,前面車燈閃了一下。
符音循聲找到他的車,嗯,很有個性的一部車,像匹野性慓悍的黑馬,和它的主人一樣與眾不同。
「為什么我會嚇得跳車?」她繞著車身欣賞,掩不住對這部車的好奇。
「我開車速度很快!顾_車門直接坐上駕駛座,并沒有要為女士開門的紳士禮儀。
「哦,那能不能為我破例開慢一點?」她半點也不介意,自己開門坐了進去。
「我從不讓女人上我的車,這次已經(jīng)是為你破例了。」他發(fā)動引擎。
「!真的嗎?好榮幸喔……」她綻開笑容,眼眸燦亮了起來,開心地轉(zhuǎn)動她那顆可愛的小腦袋,東瞧瞧西看看!竿郏壬,你的車底盤好低,外型和配備都長得跟我坐過的房車不一樣耶,這是什么牌子的車呀?看起來好先進喔,一定不便宜吧?」
他看她一眼,感覺得出來她是「真的」很開心,在社會上闖蕩太久,太多女人為了取悅勾引他可以隨時假裝情緒,他對那種出賣笑容的女人很麻木了,但是這個符音看起來不同,她看這部車的眼神,就像嬰兒初次接觸到新世界那般興奮新奇,令她開心的理由好象只是這么簡單。
他心口突然掠過一陣麻麻癢癢的感覺,像觸了電一樣。
拜托,這種感覺起碼十年以上沒有了,堂堂一個二十九歲的大男人,居然會被年僅十九歲的林黛玉型小女生電到,這是怎么回事?
他向來最不屑這種氣質(zhì)嬌弱、純潔得像天使的乖乖牌美少女,怎么還會被她電到?他什么時候轉(zhuǎn)性了?要是傳揚出去,他火影的名字不被笑翻才怪。
「這是改裝過的BMWM3,320匹馬力,花了我兩百多萬改裝,專門用來賽車的!顾土σ徊扔烷T,車子立刻像箭一樣飛射出去。
「賽車!」她失聲尖叫,雙手急忙抓緊車窗上方的把手。
車子極速沖出地下室,飛快彎向大馬路,沖進車流里,一路上,他單手扶著方向盤,在車陣中靈活穿梭,駕車技術(shù)高超得令符音咋舌。
嘰──車子猛地在紅燈前煞車停住,粗魯?shù)冒逊粽麄人往前拉,再往后彈回椅背上。
「呼,好刺激喔,心臟都快跳出來了!顾@魂未定地拍撫著胸口,接著,放開一臉的笑,興奮地對他說:「比玩電動賽車還要刺激耶!」
她這是什么反應(yīng)?火影眉頭一緊,怪異地瞪著她。
「妳不怕?」他以為她會嚇得臉色發(fā)白、口吐白沫。
「是有一點怕啦,不過你開車技術(shù)好好喔,我信得過你!顾嬲\地笑說。
看著那雙小學(xué)生般的崇拜眼神,火影頓時感到一陣莫名的悸動,他調(diào)勻氣息,迅速將心底那一絲悸動趕走,他懷疑自己餓太久了,才會頭昏到莫名其妙冒出一堆無聊的情緒來。
沒錯,他很餓,餓得快掛了。
「我餓了,先找個地方買東西吃!顾囊暰在尋找路旁可供外賣的食物。
「好哇,我也餓扁了,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十點了,吃什么好呢?」符音東張西望,看見明亮的「M」招牌,指著它笑說:「我看吃麥當(dāng)勞好了,不用找停車位,直接用得來速購餐,又快又方便!
麥當(dāng)勞!這三個字踩到火影的地雷了。
「你不是才剛吐過,吃那種油炸食物,腸胃應(yīng)該受不了吧?」他不悅地拉沉下臉,口氣有點沖地拒絕她的建議。
符音大眼呆怔了幾秒,傻楞楞地對著他笑,他隨便幾句話,又被她解讀成他是一個體貼心細的好男人,完全忽略他一臉火大的表情。
「那你覺得吃什么好?」在這個小小的空間里,和一個男人討論吃什么晚餐,是她從來沒有過的經(jīng)驗,會不會情侶之間的對話,感覺就像現(xiàn)在這樣親昵呢?
火影根本不知道她在那里自我陶醉,方向盤用力一轉(zhuǎn),俐落地在一個賣鹵味的攤子前停住,下車買了兩大袋熱騰騰的鹵味后上車。
「節(jié)省時間,就在車上吃好了。」他把鹵味直接擱在她的膝蓋上,然后踩油門上路。
「嗯!顾鋹偟攸c點頭,很自然地叉起一塊豬腱送到他嘴邊!肝椅鼓愠院昧!
他饑餓得什么也沒有多想,直接把到嘴的食物一口吃下去,接著,食物源源不絕地送進他口中,有花枝丸、甜不辣、四季豆……
符音好喜歡這種甜蜜的氣氛,她已經(jīng)有很久很久不曾跟另一個人一同分享食物了,忍不住開始幻想起他們之間的可能性。
「你人這么好,長得又那么帥,還開這么棒的跑車,我想你的女朋友一定也很漂亮吧?」她虔誠地膜拜他的側(cè)臉,手中的供奉片刻沒有停過。
他冷眼輕瞥。嗯,先恭維他一陣,再迂回試探他有沒有女朋友,看不出來她也能使出還算高明的招數(shù)嘛,不過,他人長得帥,跑車也很棒是公認(rèn)的沒錯,但他人好嗎?倒是從來沒有人這么對他說過。
「你有女朋友嗎?」見他不吭聲,她干脆又問一次。
直覺對他發(fā)出警訊,會這么問,肯定有企圖。
「你自己先吃,不要一直喂我,還有,小心湯汁,不要把車子弄臟了!顾币暻胺,顧左右而言他。
「好!顾⌒囊硪淼仡櫤脙砂u味,還是不死心再問一次:「你有沒有女朋友?」
XX的!她是遲鈍還是怎樣,聽不出來人家不正面響應(yīng)就是不想回答嗎?
「我有沒有女朋友,應(yīng)該跟你沒有什么關(guān)系吧?」他瞇起寒眸低吟。目前固定的床伴是有一個,不過相信她應(yīng)該不會想聽他精彩刺激的「床史」。
「有啊,有關(guān)系,因為……如果你沒有女朋友的話,我想……能不能請你當(dāng)我第一個相親的對象?」咳,勇敢說完了,她忍不住想給自己拍拍手。
火影的表情波瀾不興,但心里爆出歇斯底里的狂笑,這個小丫頭到底在想什么?簡直就是小孩子在玩相親游戲,而且還隨便抓個人就開始玩了。
「你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想跟我相親?」他真想敲開她的腦袋,看看是不是紙糊的。
「我問過你了,是你自己不說的呀。」她傷腦筋地抓抓頭,無辜地問道:「那……請問你叫什么名字?」
救命!他的頭好昏,明明吃過東西了,為什么還是覺得會昏倒?
「那不是重點好嗎?」他咬牙切齒地說著!钢攸c是你決定相親的對象實在太輕率了,你如果想玩游戲請找別人,恕我不能奉陪!
「可是……」她咬了半天嘴唇,才囁嚅地說道:「我并不覺得輕率耶,我真的覺得你很接近我心中訂為目標(biāo)的男人類型……」內(nèi)在還不太確定啦,不過外在是肯定的。
「請問你認(rèn)識我多久?」他不客氣地打斷她。「才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就能讓你看清楚我嗎?」
「嗯……要看清楚一個人,時間確實要再長一點!顾獾攸c點頭!杆圆判枰逵上嘤H,讓我們彼此更加互相了解呀,相親……不就是兩個完全不熟的人才需要做的事嗎?」
他橫掃她一眼,被她正確無誤的解釋搞到有點惱羞成怒了。
「好,我叫火影,姓火名影,我們自我介紹也一起用過餐了,這樣是不是就表示相親過了呢?」他毫不掩飾語氣中想晃昏她的怒氣。
「也可以這么算啦!闺m然符音期待與他來一場更正式的飯局,可是他冷冽的俊容嚇跑了她的勇氣!改恰伊綦娫捊o你,你回去考慮考慮,然后再打電話告訴我你的決定!
他是不是精神不濟到腦子都不會運作了?不然她說的話為什么句句像外星話一樣那么難以理解?
「你要我考慮什么?」他揉揉太陽穴,在紅燈前踩下煞車。
「考慮要不要和我交往。」她很認(rèn)真地解除他的疑惑。
火影捺著性子閉眸勻息,他身邊的女人通常不會這么正經(jīng)八百地問他這句話,向來都是嫵媚地貼上來直接問他「要不要跟我上床」?而他對于這類問題一向沒有回答的必要,只要上就對了。
符音的問題對火影來說差不多只有幼兒園的等級,有時候,幼兒園的小朋友天真無邪地發(fā)問,明明問題看似簡單,可你無論如何就是答不出來,他的情況正是如此。
「我不用考慮,你跟我絕對不適合!垢『⒆油嬗螒蛱哿耍緵]有興趣。
「你能不能多考慮一天,不要這么快回答我嘛,而且你還沒有看過我的光盤,等你看過以后再決定好不好?」她熱切得像個推銷員一樣。
綠燈了。
「我什么都不用看……」
他才剛踩下油門,后方突然「砰」地一聲巨響,然后車身一陣劇烈搖晃。
符音嚇白了臉,而火影則是臉都黑了。
「Shit!」他氣得大吼,下車察看是誰有那個膽子敢撞他的車。
轟!車門被他用力甩上,發(fā)出驚天動地的巨響,車身再度猛力晃動了一下。
符音也跟著下車,不安地看著正對火影破口大罵的肇事者。
「你媽!害我撞壞我的保險桿,這一支要好幾千塊耶!你開快一點是會死喔!」染成一頭紅發(fā),樣子很囂張的少年,兇惡地大罵著。
死小孩,我在路上開快車狂飆時,你小子還在包尿布;鹩瓣幚涞睾莸芍倌!缚礃幼,你是不準(zhǔn)備付我修車費了!
「你娘!你怎么不付我修車費,我撞得比你嚴(yán)重!」少年換用臺語罵。
「死小孩,你敢再罵一句臟話,我就讓你死得很難看。」火影陰陰地警告。
「你娘!#*@%&……」少年不知死活的把臺語最經(jīng)典的罵人臟話統(tǒng)統(tǒng)搬出來,一副「看你能把我怎樣」的死德行。
很好,火影徹底被惹毛了。
就在少年罵得很爽的時候,火影一個箭步?jīng)_過去,左手揪住他的胸口,右手不知何時冒出一把閃著冷光的薄刃,冰冷地壓在少年的臉頰上。
「再罵!」他微勾唇角,露出森寒齒光,令人喪膽。
少年嚇得臉色慘白,膝蓋不由自主地打顫,眼睛驚恐地盯著貼在臉頰上的那把刀,深怕一不小心就會被割斷喉嚨。
「我賠你錢、我賠你錢……」少年嚇得忙把皮夾掏出來,抓出幾張千元大鈔,看也沒看就往前遞出去。
火影拿下鈔票,揉成一團塞進少年嘴里。
「這些錢拿去把你的嘴巴洗干凈一點。」
他把刀子收進西裝暗袋里,轉(zhuǎn)過身來,看見符音瞠大雙眸,整個人僵直地呆站著,眼睛眨也不眨,滿臉震驚錯愕的表情。
「還要不要問我考慮的結(jié)果如何呢?」他嘲弄地望著她,當(dāng)然知道她嚇傻了。
符音除了受創(chuàng)的感覺外,卻有著更多的哀傷,他拿著刀威脅別人的生命,這樣的男人是她絕對不能接受的。
她沒有上他的車,慢慢地轉(zhuǎn)身走開,招手?jǐn)r下一部出租車。
火影面無表情地目送她坐進出租車內(nèi),然后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
他用力踩下油門,將自己拋進高速的致命快感里,讓震耳欲聾的引擎聲成為他生命中最佳的配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