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雪茵的腦子里整個晚上都盤旋著修羅所說的話——邪颯不近女色!
修羅所說的是真的嗎?
這個說法似乎有點不合邏輯,一個正常的大男人,哪有不想女人的!
藍雪茵能感覺出來,邪颯冷漠的外表,是為自己筑一道高墻,排拒任何人的窺探。難怪爹地曾經說過,很少人能得知他的真正想法,莫非他的內心深處曾經受過創傷,所以一直將自己封閉起來?
藍雪茵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一直在這問題打轉,但是她心里明白從明天開始,邪颯將會成為她的啟蒙老師,他將傳授她賭的技巧。
賭還需要啟蒙老師嗎?她的心都亂了。
叩!叩!突地,一陣輕敲房門的聲音響起。
藍雪茵疑惑地抬頭瞄著桌上的鐘——現在是半夜四點,這時候怎么會有人敲她的房門?她放輕腳步將耳朵貼在門上問:誰?
是我,修羅。修羅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藍雪茵感到莫名其妙,輕聲問著。
至尊說你可以起床了。
什么。窟@時候就叫我起床?藍雪茵感到愕然,音量也變大,她不能置信地猛然將門打開,這時候起床?
沒錯!是至尊交代的,有任何問題請你直接去問他,別問我,我只是奉命行事。修羅的臉上露出一抹促狹的笑謔。
修羅心想,至尊交代的任務已經達成,于是隨即轉身離去。
藍雪茵無奈地趕緊換一件衣服,梳洗了一番,連忙也走下樓。
到了客廳,她瞧見邪颯和修羅全站在客廳里等著她。邪颯的表情是不變的冷酷,修羅的臉上卻有著幾許俏皮的笑靨,還不時用手指爬梳著他的長發。
藍雪茵一臉訝異地問:為什么這時候起床?一雙眼直視著邪颯的臉。
因為時間已經不多了,除了賭之外,我必須還要訓練你射擊和一些自衛的防身術。邪颯面無表情冷冷說著,彷佛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藍雪茵不禁瞪大雙眸,詫異地緊瞅著他,什么? 還要學會射擊,防身術?
是的,射擊由修羅指導,防身術由我親自教你。邪颯語氣嚴肅,彷佛一切他說了就算。
不!我痛恨暴力,我不想學。答應你學賭就已經算是我人生一大破例,還要我學射擊、防身術,你分明是想將我塑造成一個打手嘛!情緒失控的藍雪茵,激昂地駁斥著。
哼!就如你所說的,既然答應我了,已經由不得你……平靜的邪颯似乎已經被她激怒,忍不住對她怒吼。
由不得我。啃υ!腦袋是我的,全身上下都是我的,誰能控制得了我!雪茵毫不畏懼地卯上他。
你——被激怒的邪颯,倏地眼中有著兩團火焰在跳動著。
至尊,我說過她不是一塊璞玉,你卻異想天開想將她改造為“女超人”。修羅在一旁按捺不住地冷諷奚落。
藍雪茵沒有因為修羅幫她說話而感激他,反而怒眼瞪著他,因為修羅看扁了她!
但是邪颯卻堅持自己的看法,語氣更為強硬:如果你想替藍老報仇,你就得聽我的。
我就不相信替爹地報仇,我就得變成一個打手。
她絲毫不讓步,反而用更激烈的態度與邪颯相抗衡。
邪颯怒目睨視著冥頑不靈的藍雪茵,你……
修羅在一旁默不作聲,不得不佩服這小妮子,竟膽敢明著頂撞邪颯不說,氣勢上更是與他旗鼓相當,他心里忍不住偷笑著,故意冷眼旁觀這出戲的發展。
我是為你好,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邪颯氣急敗壞地吼著。
要我學賭可以,要我學打架追求暴力,免談!藍雪茵僵硬的語氣似乎沒有轉圜的余地。
你以為只要學會賭,就可以接管你父親的事業嗎?邪颯不屑地瞪著藍雪茵。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全是你的事業,在賭界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是你至尊,操縱著整個賭界!藍雪茵幾近抓狂地嘶吼。
修羅忍不住訕笑,說你沒大腦嘛!總算還有點常識。
雖然兩人在激烈爭執中,邪颯和藍雪茵仍然動作一致,一起瞪向修羅。
修羅并不想加入與他無關的戰爭,只好無奈地揚揚眉,你們繼續,當我沒說。立即用手捂住嘴巴,表示不再出聲。
兩人又同時將頭一轉,面對著彼此,眼睛睜得是一個比一個大。
你最好是想清楚。他的語氣壓根兒就沒有軟化的現象,還是很強硬。
我還是一句話,要我學賭可以,學打架甭談!她的語氣也還是沖得很。
修羅見他倆一直僵持不下,莫可奈何地說:兩位能不能讓我說句話?
兩人又同時將臉轉向修羅,說!一樣的說辭、一樣的語氣。
至尊,既然她只想學賭,依我看不如就讓她先學賭博技巧,至于射擊和防身術到時再說,你看呢?
邪颯思忖半晌——
好吧!就依你。
還在睡夢中的羅麗亞聽到客廳傳來嘈雜聲,不安心地披了件外套,睜著一雙惺忪的睡眼緩步走至客廳。天都還沒亮,你們就在大吵大鬧——她緩步走進來。
修羅一見是羅麗亞,連忙走到她的面前哄著:沒事,沒事,天還沒亮呢!你再回去睡。
羅麗亞還是不放心地看著修羅,真的沒事嗎?
身材瘦削的修羅趕緊扶著身材龐大的羅麗亞,緩步離開客廳。真的沒事啦。
這會兒,客廳里只剩下邪颯和藍雪茵。
邪颯的眼神不經意地投向藍雪茵,沒想到外表纖纖柔弱的她,個性卻是如此強硬。
他的目光直盯在她身上,讓她感到渾身不自在,你在我身上找什么?
我在想,你到底是哪一條神經不對勁,讓你這么頑劣。邪颯玩笑似地說。
我頑劣?請你用詞要得當,我不是頑劣,而是堅守原則!藍雪茵怒氣沖天地指責著他,隨即掉頭回房間,準備補充不足的睡眠。
看她怒氣沖沖地從他面前離開,他忍不住輕笑出聲。他竟然會遇上一個脾氣比他還拗的人,更重要的是——她還是女人!
等到藍雪茵愿意讓邪颯教她時,三人才終于有機會坐在同一張桌子前。
修羅看著正襟危坐的藍雪茵,瞧她一本正經的樣子,忍不住在心里偷笑。
邪颯一臉正色地在她的面前示范簡單的花式洗牌,看得藍雪茵目瞪口呆,只差沒跳起來為他喝采,喊聲安可!
邪颯利落地洗牌,彷佛賦予手中撲克牌靈魂似的,撲克牌立刻變得聽話——
他看了藍雪茵一眼,你會什么?
她很誠實的說:只會撿紅點。
修羅先是怔一下,開玩笑嘛!藍狐貍的女兒只會小學生練習心算的撿紅點?
隨即忍不住爆笑出聲。
邪颯也不禁為她驚人的回答怔愕不已!
你真的都不會?邪颯大感詫異地追問。
只見藍雪茵理直氣壯地點點頭,我說過,爹地一向不讓我碰賭。
麻將、梭哈、骰子……你不會都不知道吧?邪颯心里頓覺有些沮喪。
知道是知道,但是都沒碰過。藍雪茵依舊實話實說。
天哪,不行!不行!我的腰都快笑彎了。修羅伸出手在邪颯的面前不斷地搖晃,一直抱著肚子狂笑,眼淚都笑出來了。
沒關系,只要你用心學,相信很快就學會。雖感無奈,邪颯還是收拾起心情,盡力安撫她。
在一旁的修羅不禁愣住,至尊!她什么都不懂,怎么可能在短時間內學會呢?他忍不住替她捏一把冷汗。
只好盡人事、聽天命了。邪颯說出來的話沒有平時的肯定與自信,聽得出他也十分無奈。
藍雪茵并沒有因為不會而感到歉疚,反而神情自若地看著他倆。她認為不會賭博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邪颯的手中依舊玩著撲克牌,眼睛卻正視著藍雪茵,見她仍然是一副無關緊要的松散態度,不由得怒火中燒,正經點!我現在正式教你。他臉上那股森冷的表情,像要凍結人心似的令人懼怕。
藍雪茵立即坐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