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幾日新婚燕爾的生活,仇日在甜蜜之中發(fā)現(xiàn),他的妻子自從醒來之后,依然不會笑也不會哭。
有時,她走在花園之中,感覺就像個茫茫然的幽魂,夜晚,除了在他身邊是熾熱的以外,她還是一副冰冷的樣子。
她時常仰望著星空,若有所失。對于金玉冠這樣的行為,仇日十分擔(dān)心。春花夢露教金玉冠忘記了從前,仿佛也使她失去了自我,她現(xiàn)在就像是個沒有心的空殼人。當(dāng)然,他還是依然愛她,只是,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嘿!仇老弟,多日不見,一切可好?”大智和尚忽然蹦了出來,滿臉的笑意。
“一切都好。只是,玉冠喝了春花夢露之后,整個人都變了,雖然把過去的事全忘了,可是,她好像也迷失了自我。整天恍恍惚惚的,不會笑也不會哭……”
“什么?蒼鷹老弟把春花夢露給金姑娘喝啦?”大智和尚驚訝道。
“玉冠不能喝那藥嗎?”仇日疑問著。
“不是不能,而是不想忘懷過去的人不能喝,否則,就會像金姑娘這樣,恍恍惚惚的!
“不想忘懷過去?”仇日望著站在花叢中采著花朵的金玉冠,他沒想到她竟會不想忘懷過去。
大智和尚也望向金玉冠,此時,她身穿白衣,看來就像不沾塵埃的仙子,“仇老弟,你希望她恢復(fù)成昔日的金玉冠嗎?”
“我不知道。如果她恢復(fù)了記憶,恐怕會痛苦一生,可是,我又不想讓她這樣恍恍惚惚的過一生!
“我回去問我?guī)煾,看看該如何是好!”大智和尚說著。
“那就麻煩圣人大師指點(diǎn)了!
仇日話才說完,就看見金玉冠消失在花叢中,他連忙縱身一躍,找尋她的蹤跡,“玉冠?”他喊著。
忽然,他看見她趴在一處花叢中,閉著雙眼,仿佛睡著了。
他輕輕搖晃著她,“玉冠?”
金玉冠緩緩的睜開雙眼,“相公,有人在叫我……他們要我快點(diǎn)回去,可是,要回去哪里呢?我只要一思考這些事,頭就會暈眩!
仇日不舍的抱住她,“想起過去對你而言很重要嗎?你成天……都在想著要如何想起過去?”
“沒有人是沒有過去的吧?”金玉冠柔柔的望著仇日。
“可是,一旦想起過去,你會非常的痛苦。”
“我有你呀!有你在我的身邊,我就不會痛苦!苯鹩窆趯⑹汁h(huán)上仇日的肩頭,緊靠著他。
仇日望著她,是呀!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蛟S,他該讓她恢復(fù)記憶。
“玉冠,你愛我嗎?”仇日望著她。
“愛?那是什么?我只是很想待在相公的身邊而已!
她連她愛他的事竟也全忘了,仇日不禁嘆息著,“我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讓你恢復(fù)成昔日的你,不過,我一定會找到方法的。”
大智和尚望著這對苦情男女,不禁感嘆著,原來,完全忘記過去也不一定會快樂啊!
☆☆☆
仇日在考慮了許久之后,決定將金玉冠帶回青云山莊,他絕不能讓自己心愛的妻子躲躲藏藏一輩子。
金玉冠柔順的由仇日帶著,回到了青云山莊。
“大少爺回來了!奔移鸵灰姷匠鹑,連忙進(jìn)門通報。
仇日的兄弟仇信和仇揚(yáng)跑出來迎接,他們特地回來幫忙管理仇家龐大的事業(yè)。自從他們聽說大哥做了驚天動地的事后,本想立刻趕回來,卻一再有事?lián)鷶R,如今總算回來了,仇日卻已為愛離家出走,令他們失望不已。
想不到,大哥竟又自動回來了,身邊還帶著一個美嬌娘呢!大弟仇信拍著仇日的肩道:“大哥,大嫂好美!
仇信和仇揚(yáng)全都看呆了,沒想到世上竟有如此絕色,只可惜已成為他們的大嫂了。
仇日忙著為金玉冠介紹自己的兩位弟弟,可是,金玉冠卻只是望著他們,并沒有微笑,或是打招呼,令那兩位弟弟好生失望,他們不明白何以大嫂看來恍恍惚惚的。
仇日拉著金玉冠進(jìn)門,而仇韌和殷若艷已在大廳等候了。
仇韌掩飾著內(nèi)心的欣喜,板著臉道:“你還曉得要帶媳婦回來見公婆!”
聽見這話,知道父母已經(jīng)原諒他們了,仇日連忙引領(lǐng)金玉冠跪拜,“爹、娘,讓你們掛心了!
“快起來、快起來!币笕羝G連忙道,她滿意地望著眼前艷若桃李的媳婦,這么美麗的媳婦,真是仇家的光榮啊!只是,她怎么跟以前完全不同了?好像茫茫然的,這是怎么回事?
仇韌仿佛也發(fā)現(xiàn)到金玉冠的不尋常,他問道:“你的媳婦是怎么回事?”
仇日只有開口道:“玉冠喝了春花夢露,把以前的事全都忘記了,她現(xiàn)在連自己是誰也不知道。”
眾人一聽,莫不驚訝,不過仇韌卻道:“這樣也好。”他又對其他兩個兒子道:“以后你們在你嫂子面前,不準(zhǔn)提起以前的事!
話才出口,大廳就闖進(jìn)了一位不速之客,柳如虹一聽見仇日回來了,便馬上跑了過來,她對仇日可還沒死心呢!
“仇日,你終于回來了,F(xiàn)在江湖平靜多了,我們可以完成我們未完的婚事了!绷绾缫话驯ё×怂。
由于太開心的緣故,她竟然沒看見仇日的身旁還有個女人,但她一抱住仇日,馬上就看見了他身邊的金玉冠。
她指著她叫道:“紅衣教主不是死了嗎?聽說,天女教已重立了一位新教主了,而上一任教主也該自盡才是,這是近日江湖上的傳說!她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仇日輕摟住金玉冠的肩道:“昔日的紅衣教主已經(jīng)不存在了。她是我的妻子,金玉冠!
“什么?你的妻子?你怎么可以娶個殺人不眨眼的妖女當(dāng)妻子?她是那個冷酷無情的紅衣教主!”柳如虹叫道。冷酷無情的紅衣教主?殺人不眨眼的妖女?天女教?金玉冠的腦子開始暈眩了,她扶著頭,臉上有著痛苦的神情。
仇日見狀,連忙扶住她,“玉冠,你怎么了?”
紅衣教主,千秋萬世,佑我天女教徒……這些話,一直重復(fù)的出現(xiàn)在她的腦海里。
“紅衣教主……那是什么?”金玉冠在仇日的懷中問著。
柳如虹奇怪的望著金玉冠。看她的樣子,臉上的殺氣全失,一身冰冷的氣息也不復(fù)見,現(xiàn)在,她竟是一身柔弱的樣子,讓人看了很不習(xí)慣。
“她怎么了?”柳如虹問。
“別在她面前提起紅衣教主的事,她喝了春花夢露,把過去的事全都忘了!背鹦琶Φ。
站在他們眼前的竟是轟動一時的紅衣教主,瞧她這種柔弱的模樣,只怕說出去沒有人會相信。
仇日一把抱起金玉冠,心疼的道:“我在你身邊,你別驚慌!睂⑺щx眾人的眼前。
他的深情深深的撼動著柳如虹,她縱然不甘心,可是,能教仇日展現(xiàn)柔情的女子,畢竟不是她。
☆☆☆
夢境不時的重現(xiàn),紅色的身影飄忽在她的四周,血流了滿地,她身上的、別人身上的,血染紅了她的夢境,金玉冠猛然睜開了雙眼。
仇日滿臉擔(dān)憂的望著她,為她拭去額上的汗水,“又做夢了?”
金玉冠迎向他的眼,看見了他的憂心。每晚她醒來,總會看見他這雙擔(dān)憂的眼睛,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她。
“紅色的血……”金玉冠茫然的說。
仇日望著她,內(nèi)心十分痛苦,這是他逆天而得到她的懲罰嗎?她本不該屬于凡間的。
她不禁伸手撫著他的臉,“相公,你怎么了?我是不是令你很困擾?”
仇日緊握住她的手,“不,只要能待在你的身旁,這一點(diǎn)點(diǎn)苦算不了什么,我只希望你能快樂!
快樂?那對她而言似乎遙不可及。金玉冠看向窗外,天已經(jīng)逐漸亮了起來,看見曙光,她似乎也沒有特別的感覺,日復(fù)一日,她不清楚自己到底能做什么?一種茫然的感覺又涌上她的心頭。
仇日起了身,望著她說:“今日我與爹將出城一趟,你一個人留在這里,沒問題吧?”
“嗯!”金玉冠無神的應(yīng)著。
青云山莊不似無盡山莊沒什么奴仆,在這里,不論任何事都有人伺候著。
仇日走后,一直等到日竿三尺,金玉冠才走出房門。沒想到,才一踏出房門,就被人拖了去。
“你可真早起,害本姑娘等了這么久!”柳如虹責(zé)怪著。
金玉冠不解的望著她,不知道她找她有何目的?不過,她在幾天前就見過這姑娘的,“姑娘是……”
“我是柳如虹,本來是該當(dāng)仇日的妻子的,可是,你卻把他給搶走了,你這個妖女!”柳如虹將金玉冠帶到了一處罕見人煙的蓮花池旁。
“原來如此……”金玉冠沒什么表情的說。
柳如虹一聽,不禁大為火光,“什么叫原來如此?你應(yīng)該感到很抱歉、很羞愧才是吧!”
“抱歉?羞愧?”金玉冠漠然的望著她。
“對,不過像你這樣冷血無情的妖女,可能從來不曾說過一句對不起吧?”
“你為什么一直說我是冷血無情的妖女?”
“你本來就是冷血無情的妖女,既然你把過去的事全都忘了,那我就統(tǒng)統(tǒng)告訴你,好教你想起來。”
“你知道我的過去?”金玉冠疑惑的問。
“不只我知道,全天下的人都認(rèn)識你這個紅衣教主!”
“紅衣教主……”金玉冠的腦子又開始暈眩,腦中那血紅色的畫面又出現(xiàn)了。
“沒錯,嗜殺的紅衣教主!你不只冷血無情、殺人無數(shù),更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你根本就配不上仇日!”
“我是紅衣教主?”金玉冠的臉色慘白,表情十分痛苦。
“沒錯,你——”柳如虹的話才說一半,就有人制止了她。
“柳姑娘,夠了!笔ト舜髱煶霈F(xiàn)在她眼前。
“老和尚,你不在親善園里睡覺,跑來這里做什么?”
“得饒人處且饒人,柳姑娘,你就行行好吧!”大智和尚不禁也開口道。
“不行,我饒不了她,像她這種妖女,絕不能讓她有好日子過!
圣人大師笑了起來,“上天是公平的,所以,她才會派仇日來渡化紅衣教主,使她恢復(fù)人性!
“不,不公平,仇日本該是我的。”柳口虹執(zhí)意道。
“世事短如春夢,萬事原來有命,柳姑娘何須強(qiáng)求?”
萬事原來有命?柳如虹心知肚明,如果金玉冠未出現(xiàn),仇日仍是不會喜歡上她的,可是,她已經(jīng)愛他愛了好久好久了啊!
柳如虹掉下眼淚,轉(zhuǎn)身跑開,她該看開了吧!
金玉冠跪坐在地,表情又變得茫然,“紅衣教主……我是殺人無數(shù)的紅衣教主……”
“人要背負(fù)著過去的罪過一生,真是太可憐了,可是,蒙閉著自己的良心度日的人,豈不更可憐?春花夢露是能使人們暫時忘懷過去,所以,便迷失了自我!
金玉冠望向圣人大師,“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不要再這樣茫然的度日了。”
圣人大師摘取了一朵蓮花,蓮中有著晨露,他將晨露滴進(jìn)金玉冠的發(fā)中,“這是蓮花圣露,能帶給你清凈祥和,但是,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了,你必須先走出來。”
金玉冠望著那朵蓮花,內(nèi)心充滿一片祥和,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串串滑出她的眼眶。她想起了自己、想起了天女教,也想起了紅衣教主。
自從她有了人性之后,便開始抗拒著紅衣教主的宿命,這點(diǎn)一直被她壓抑在心中,連她自己也不曉得的。現(xiàn)在,她終于醒悟了,她不能逃避自己的命運(yùn),只有去面對它。
她傷心時就流淚,這才像是普通人,金玉冠仿佛找到自我,不再茫然所失。
“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笔ト舜髱熣f完,和大智和尚兩人一同飄然離去。
☆☆☆
仇日一回到青云山莊,赫然發(fā)現(xiàn)他的妻子不在云貫居,這使得他十分驚惶,四處找尋著金玉冠的身影?伤冶榱饲嘣粕角f,就是不見她的蹤影。
“少夫人呢?”仇日著急的四處詢問下人。
每個家仆皆慌張的搖頭,“不知道,沒見少夫人出現(xiàn)過啊!”
“好端端的人,怎么會平空消失呢?”仇日忿忿的問。
他不該留她獨(dú)自一人在家的,他的心中懊悔不已。
仇日發(fā)了瘋似的沖出青云山莊,他不知道該往何處找她,可是,他知道自己絕不能失去她,就算是盲目的找尋,他也要找回她。
“喂!你匆匆忙忙上哪兒去?”大智和尚一把抓住往外沖的仇日。
“大智兄,玉冠不見了!”仇日狂亂的說。
“不見了?今早我和師父還遇見過她!
“她在哪里?快告訴我!”仇日迫不及待的問。
“好、好……早上,柳姑娘將她帶到蓮花池畔,而我和我?guī)煾刚纱蚰膬航?jīng)過,便順道開示了他們一下!
“什么?如虹又對她做了什么?”
“沒有,柳姑娘只是傷心的向她哭訴,責(zé)怪她搶走了你,沒事的……柳姑娘對你用情至深!
“這傻丫頭,怎么會如此的死心眼……”仇日沒想到柳如虹竟會如此執(zhí)著的愛著他,令他有些愧疚。
“仇老弟,金姑娘在受了我?guī)煾傅闹更c(diǎn)后,好像恢復(fù)昔日的記憶了!
“什么?她想起以前的事了?”仇日開始不安了。
“是啊,因為她流淚了,哭得非常傷心!
“難怪她沒有回青云山莊。”仇日說完,轉(zhuǎn)身快步的離去。
“仇老弟,你要上哪兒去?”
☆☆☆
金玉冠回到了天女宮,尋找她成長的足跡,最后來到神殿,她怔怔的望著紅衣教主的寶座,也是昔日她坐過的地方。
她取下天女教的圣物金褶扇,拿著金褶扇往地道走去。
一階一階的水晶階梯、冰冷的氣息,直透進(jìn)她的體內(nèi)。奇怪,怎么以前她都不會感覺到冰冷,可現(xiàn)在竟令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打開了金礦穴,金玉冠一一的膜拜歷代的紅衣教主;紫晶棺中,躺著的全是寂寞一生的女人。
她跪在圣教主金如晦的面前,她是天女教的創(chuàng)始人,教徒稱之為圣教主。
“圣教主,我已非清白之身,再也不是天女教徒了。本來,我一動了妄念,就該當(dāng)下自行了斷的,可是我卻沒有那么做,這全是因為我愛上人了……是愛讓我違背了紅衣教主的誓言。今日,我是特地來向圣教主請罪的!
金玉冠拜跪在金如晦的面前,一拜再拜、一叩再叩!她的淚也止不住的掉落。
拜過金如晦后,她又走向金湘子的棺木旁,“湘子姐姐,沒有人了解我的心情,可是,我知道你一定會了解的……因為我們動了情。”
金湘子靜靜的躺著,世間的一切全都與她無關(guān)了,所有愛人的、恨人的、迷人的情!都靜止在她死前的那一刻。
在金玉冠看來,倒覺得金湘子是幸福的,她既擁有了一生的愛,也忠貞的死于紅衣教主之名。本來,金玉冠現(xiàn)在應(yīng)是躺在其中,成為第十二代的紅衣教主的。
可是,今日她卻脫去了紅衣,站在她們的棺木之中,她的心中有著深深的嘆息,她就算是死了,也沒有資格葬在這金礦穴中。
她得去面對她未來的命運(yùn),回報上天賜給她重生的恩情。就在金玉冠發(fā)怔的當(dāng)兒,有人發(fā)現(xiàn)她闖入天女宮,便尾隨著她來到金礦穴,望著昔日教主所掉下的淚,令來者也不禁為之動容。
“教主,你怎么還回來呢?”青蘋問著。
“別再叫我教主了,我已經(jīng)不是天女教徒了……”
“不,在我們心里,您永遠(yuǎn)是我們的教主!弊限拐f。
金玉冠強(qiáng)忍著內(nèi)心的激動,“你們怎么也來金礦穴?”
“因為您拿起了金褶扇,我們怕驚動其他人,所以特地跟來保護(hù)教主!鼻嗵O說。
“我……只是想來向圣教主請罪。”
“圣教主不會怪您的,畢竟,您也是逼不得已的!”紫薰淚濕衣襟的說,她雖沒練過天女神功,可是,她也有許多年未曾有過想哭的沖動,是教主觸動她封閉已久的感情。
“謝謝你們……我……也該走了!苯鹩窆谧叱隽私鸬V穴。
“教主……”青蘋和紫薰皆不舍的叫著她。
“這一走,我將不會再回來了,你們要好好守住圣教……”金玉冠交代著。
“謹(jǐn)?shù)澜讨魇チ!鼻嗵O和紫薰再度跪拜著。
金玉冠頭也不回的走了,從此走出紅衣教主的陰影。
☆☆☆
空幽谷依然空曠,除了一大片草原之外,就只有月光以及滿天的星斗了。
金玉冠仰躺在這片天地之中,想起了金湘子和常的相遇,還有,她和仇日的相遇。
就是在這空曠的幽谷之中,改變了他們命運(yùn)。她閉上了眼,時光仿佛又回到當(dāng)時,她練神功的時候。
四周十分的寧靜,除了風(fēng)聲,就什么也沒有了。金玉冠閉著眼,感覺到唇上仿佛有溫柔的觸感。
她張開了眼睛,一雙美眸直盯著眼前的人。
“縱然在茫茫的草原之中,我還是能一下子就找到你。”仇日深情的凝視著她。
“我仿佛知道你會來,所以,就在這兒等你了!
望著她有神的雙眼,仇日知道她已找回了自我,那眸子比他見到她的任何時候都來得美麗。
“你……想起了過往?”仇日問。
“就是因為想起了過往,我才記得,原來我有多么的愛你……”金玉冠說著,露出了美麗的笑容。
此刻,望著金玉冠,仇日覺得自己死而無憾,“我真的聽見你說愛我了嗎?”
“是的,仇日,我愛你——”金玉冠拉下他,吻上他的唇。
仇日自從擁有金玉冠后,還不曾像今日這么快樂過,“從我第一眼見到你,我就知道我要定你了……玉冠,永遠(yuǎn)別再離開我……失去了你,我的世界仿佛也崩裂了。”仇日吻著她,將頭埋進(jìn)她的頭發(fā)之中。
“我切斷了與天女教最后的依戀,往后牽絆我的全是你了,我不會再離開你了!苯鹩窆诰o緊的抱住了他。
“看見你這樣真好,”仇日緊握住她的手。
“這些日子子幸好有你無怨無悔的陪伴著我……謝謝你!
“我們是夫妻,何必言謝?”仇日說著,又吻上了她。
一會兒,金玉冠又道:“答應(yīng)我一件事好嗎?”
“一百件都好……”仇日仍吻著她。
“好,我要柳如虹好看!”金玉冠說道。
“什么?”仇日驚訝的望著她。
☆☆☆
柳如虹哭喪著臉大叫:“為什么我得做這種事?”
此時的她正和一群人搬運(yùn)著沉重的米糧,要去救濟(jì)一些貧困的人們。
“再吵!我就把你大卸八塊!”金玉冠殺氣騰騰的說著,她也沒閑著,她搬出了一些青云山莊的舊衣裳。
“你果然是個妖女,動不動就要?dú)⑷恕!绷绾缌R著。
“知道就好,還不快搬東西。”
“爹,快來救我。 绷绾绮唤蠼。
柳華天摸了摸小胡子,終于有人來教訓(xùn)他這刁蠻任性的女兒了,他可不想再任她放縱下去了,所以只是安撫道:“快搬吧!”
“爹……”她哀嚎著,但還是得聽話地去搬東西。
每個人都驚奇于金玉冠的改變。很難想象以前那個嗜殺的紅衣教主,現(xiàn)在會變成一個樂善好施的女人!她有時雖然仍冷著臉,可昔日兇殘的狠勁已不復(fù)見。
現(xiàn)在,她冷酷的一面只用在嚇唬柳如虹身上,倒也教柳如虹乖乖的聽了她的話。
仇日疼惜的為金玉冠擦去頭上的汗水道:“休息一下,別太累了!
柳如虹一見,忙道:“仇大哥,也幫我擦汗吧!”
金玉冠望了她一眼,拿起另一條手絹?zhàn)呦蛩,“我來幫你擦吧!?br />
柳如虹驚恐的望著她:“你……你不要胡來啊!”
她想起了某日,金玉冠趁她睡覺時偷襲她的情形,她拿著絲絹,纏著她的頸子,要她乖乖地聽話,否則以后夜半就會像這樣,讓她睡不安穩(wěn)。
于是,柳如虹就只有乖乖地聽話,不是幫她搬米糧,就是送窮人去治病,她的命真的好苦啊!
金玉冠將手絹輕拭著她額角的汗,“我只是要幫你擦汗,你怕什么?”
金玉冠笑著,隨手拾起一塊小石頭,握在手上。
柳如虹一見,忙問:“你要做什么?”
“我只是想告訴你,你的仇大哥是我的相公,要是你再敢打他的主意,就會像這塊石頭一樣……”
柳如虹張著嘴,驚駭?shù)耐鹩窆谑种械氖^變成了細(xì)細(xì)的砂粒,隨風(fēng)飄了去,她嚇得趕緊去搬米糧!把遣荒艿米锏摹
仇日走向金玉冠,笑問:“你們在談什么?”
“沒什么,只是叫她別偷懶!苯鹩窆谖⑿χ
“紅衣教主,千秋萬世……”
突然,一群小孩嬉鬧而去。
仇日馬上望向金玉冠,“小孩子就愛胡鬧,他們一定是聽了大人的談話!
紅衣教主震撼江湖的事已過了一年,如今只在人們的口中流傳著,再也沒有人見過紅衣教主了,而她,則成了一個傳說。
金玉冠釋然的笑著,“沒關(guān)系的,都過去了。”
是的,都過去了,如今的她,只是個深愛著丈夫的普通女子。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