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佑年的司機(jī)阿德開著他的加長型勞斯萊斯名車到醫(yī)院接他出院,劉媽則去幫他辦好出院手續(xù),帶走住院時所用的物品。
天紹慈用輪椅推著他搭電梯直達(dá)地下停車場,避免被守在醫(yī)院外的記者攔住采訪。
阿德一見到他,馬上打開車門,幫著天紹慈讓他坐上后座,她則準(zhǔn)備坐到前座,將后座的另一個位子留給劉媽。
沒想到鮑佑年的聲音卻先丟了出來!竸專瑠呑懊。」
劉媽笑了笑,直接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坐了進(jìn)去,阿德也很快繞過去,坐進(jìn)駕駛座。
天紹慈不得已只好坐進(jìn)后座,但刻意的與他保持距離。
阿德將車從員工專用的通道駛離醫(yī)院,但因為這輛勞斯萊斯實在太過醒目,還是被幾名記者給盯上。
他從后視鏡里看到一輛紅色汽車一直跟著他們的車,便在馬路上繞來繞去,時快時慢,眼見前面的路口已經(jīng)在閃著黃燈,油門一踩直接沖過路口,而跟著他們的狗仔車便被隨即亮起的紅燈給擋了下來。
阿德在下個路口隨即轉(zhuǎn)了個彎,又約莫開了十分鐘后,停在一棟大樓的地下停車場,又換了輛黑色的三菱車。
天紹慈對于這一切感到既刺激又有趣,諜對諜,好像在演007電影。只不過當(dāng)名人也真是累呀!是不是每天都要上演這貓抓老鼠的戲碼,一次兩次新鮮無比,天天如此可會令人發(fā)瘋。
「妳會不會開車?」鮑佑年換了車后突然問她。
「會呀!做什么?」天紹慈很直接的回答他。
「那由妳來開車。」
「我來開車嗎?」
「阿德,你把車開回陽明山的別墅,記住別讓人發(fā)現(xiàn)車子里沒人!辊U佑年吩咐司機(jī)!竸專瑠呑懊!
開車就開車,反正平常也沒什么機(jī)會開車,過過癮也好。她坐進(jìn)駕駛座后,看著后視鏡問他,「現(xiàn)在我們要去哪里?」
「到妳住的地方。」
「做什么?我的衣物用品都帶來了,不必再回家拿了!棺蛲硭龥Q定接下這份工作后,她就趁著劉媽送晚餐去給他吃時,回家整理了簡單的換洗衣物以及必需品。
「這段時間我就住在妳那里!
「住我那里?!」天紹慈聞言,驚嚇的轉(zhuǎn)過去瞪著他。「你說住我那里?」
「我需要休養(yǎng),所以需要一個絕對安靜的地方,我家外面時時都有記者守著,我不想每天到醫(yī)院做復(fù)健時,都要和記者周旋一次,這太累人了。」
「狡兔有三窟,你這么有錢,一定不止只有三窟,記者再神通廣大,也不見得知道你所有房子的所在地!
「除了躲記者,我更不想在這段時間內(nèi)有任何的女人來打擾我!巩(dāng)然這只是借口,他和女人在一起,從來不帶回他任何一個住所。
哼!這大概才是重點吧!自私的男人。
「你放心,住在妳那里這段時間我會付妳房租,還有一切花費都由我負(fù)責(zé)。」
「這不是重點,重要的是我那里只是一間十二坪左右的套房,除了衛(wèi)浴有另外隔間外,其余的全都在一個空間里,根本沒有多余的房間可以一下子多住兩個人!
「劉媽不會過去住,妳找時間,或是我再讓人去多買張沙發(fā)床就沒問題了!
「你說劉媽不會來住?」她又大叫起來,幸好現(xiàn)在還在地下停車場,否則一定會引來別人注意的目光!改阍陂_什么玩笑?」她真懷疑他傷的是腦袋。
「我從來不開玩笑!顾谋砬楹車(yán)肅,沒有一絲玩笑的樣子。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要是傳出去了,我以后還要不要嫁人呀?」
「妳放心,若真要傳出去,妳的身價行情只會暴漲,絕不會下跌!
「真是夠了!」她側(cè)身開門準(zhǔn)備下車,現(xiàn)在別說二十萬,就算給她兩百萬,她也不做了。
「妳是不是怕了?」鮑佑年見她要下車,冷冷的說。
「怕,我怕什么?」
「怕妳和所有的女人一樣,抗拒不了我的魅力,被我吸引,半夜爬上我的床。」經(jīng)過這一星期的相處,他已經(jīng)大概了解她的個性,而她的弱點就是禁不起激。
「你還真不是普通的有自信耶,不,是自大狂才對!」實在太小看她了,她可不是那么「好嘴斗」,隨便阿沙布魯?shù)哪腥怂伎械孟氯ァ?br />
天紹慈將后照鏡轉(zhuǎn)到他可以看得到自己的角度!刚埬銢]事多照照鏡子吧!別太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坐在一旁的劉媽聽著他們你來我往,誰也不怕誰的「豆嘴鼓」,嚇到不知如何是好,一直擔(dān)心的看著少爺,卻見他并未目露兇光、如雷大吼,她也就不再擔(dān)心了,悠哉的坐在一旁繼續(xù)看戲。
鮑佑年對著鏡子淡淡一笑,讓天紹慈更是氣到想抓狂。
用力將車門給拉上,響起「砰」的一聲,整輛車都晃動了一下,車子啟動,她踩下油門,沒想到用力過猛,車子就這么沖了出去,嚇得她趕緊踩下煞車,讓車子免于撞上墻壁,她白了臉,差點嚇?biāo)涝隈{駛座上。
一旁的劉媽也差不多,雙手緊緊抓住車門把,閉上眼睛準(zhǔn)備接受提早蒙主寵召的命運。
唯有坐在后座的鮑佑年,依然氣定神閑、穩(wěn)如泰山。
天紹慈稍稍回過神后,靜靜的等待他炮轟,但等了幾分鐘后卻沒等到那如獅吼般的聲音響起,她好奇的轉(zhuǎn)過去看他,話不經(jīng)過大腦的直接脫口而出,「你是不是有經(jīng)驗了,所以才沒給嚇到?」
的確,剛才這一幕或許驚險,但比起十天前,他以近百的時速撞上山壁差得多了,若不是有安全氣囊救了他一命,只怕早已車毀人也亡了。
「小心點開車,走吧!」
天紹慈搖搖頭,對這怪到不行的人感到無法理解,再深吸一口氣,才慢慢的踩下油門,慢慢將車開出去。
一路上她和劉媽聊著天,這才知道剛才停車的大樓里也有一戶屬于鮑佑年的房子,不禁不奇怪他不住這地段佳、生活機(jī)能好得沒話說的地方,卻偏要去住她那偏僻到不行的三不管地帶。
出門沒公車,最近的二十四小時超商也得走上五分鐘才有,菜市場也遠(yuǎn)到不行,對她來說唯一僅有的優(yōu)點就是房租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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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紹慈在劉媽的幫忙下,好不容易將鮑佑年給弄上三樓的套房,只有十二坪左右的空間,突然多了兩個人,和占空間的輪椅,感覺起來變得更小了。
「少爺,這里有點小。」劉媽一進(jìn)門,仔細(xì)將這房子巡了一遍。發(fā)現(xiàn)那小小的浴室只能供淋浴,以他這么高大的身軀,使用起來很不方便。
「沒錯、沒錯,我這里頂多比鳥籠還大一點點,你就不要委屈自己,還是回去你的豪宅休養(yǎng),對你的身體復(fù)原比較好!固旖B慈趕緊附和劉媽的話。
「沒關(guān)系,除了小一點,其他的我覺得還可以!辊U佑年淡淡的說。
她不確定的再問一次,「你真的要住在我這里?」
「我累了,先推我到妳的床上躺一下。」他懶得再和她爭論已經(jīng)決定的事。
「我的床為什么要讓你躺?」
「從現(xiàn)在開始,那是我的床。」
「你睡我的床,那我要睡哪里?」根本是鳩占鵲巢嘛!
「地板、沙發(fā),或者等一下自己再去買張新床,隨便妳。」
「你--」他這行為簡直是土匪、惡霸!
「劉媽,明天妳替我送幾套衣服過來,還有記住絕不可以讓人知道我住在這里,這段時間我不想被打擾!
其實他就算回到自己陽明山的豪宅休養(yǎng),以那森嚴(yán)的守衛(wèi),只要他不想見,沒有人可以打擾到他。
只不過這女人引起了他的興趣,雖然她說起話來常常會氣死他,但至少讓他感到有股「生氣」。
而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突然決定住進(jìn)她的房子,明知她一個人住的地方一定不大,或許是他想更近、更直接的觀察她的一言一行,還有,不是有人說想了解一個人,從她住的地方的品味多少能看出一二。
「是的!
「還有,明天妳來的時候讓阿德送妳過來,將我的電腦也帶來!
「少爺,你的身體都還沒好,別急著工作。」
「我自己會看著辦,妳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
「那我先回去了!箘屘嶂S身小包包,走到門邊。
天紹慈送她出去,劉媽還不放心的交代,「天小姐,少爺就麻煩妳了。」
「妳放心,這是我的工作,我不會跟錢過下去的。」反正當(dāng)一天和尚敲一天鐘嘛。
劉媽回去了,這小小斗室中就只剩下他們兩人,當(dāng)然這并不是他們第一次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在醫(yī)院時除了醫(yī)生定時來巡房,劉媽送吃的來之外,整個病房里就只有她和他。不過那特別病房比她這房子要大得多,讓人沒有窒息的感覺。
而且一個是半公共場合,一個卻是她最隱密的私人天地,此時被另一個男人侵入,怎么想都讓她感到忸怩不安。
天紹慈先讓他躺上她的床休息,再將他從醫(yī)院帶來的東西放好,趁他睡著的時間,拿了個購物袋,騎著她那輛破爛的二手機(jī)車到離家最近的一家超級市場添購日常用品和食物。
平常她可以隨便用泡面、面包果腹過一餐,但鮑佑年怎么說都還是個病人,得多吃些有營養(yǎng)的東西,元氣才能恢復(fù)得快些。
車禍?zhǔn)軅,鮑佑年很容易感到疲憊,或許是因為身體還沒康復(fù)的關(guān)系,而睡了一覺起來后,感覺精神好多了。
他奮力的自己撐著坐起身來,看著她站在小小的流理臺前,手忙腳亂的準(zhǔn)備晚餐。
天紹慈很專心的煮著晚餐,又是下面、又是拌炒,一下子試著味道,一下子又是加水……
看她忙碌的樣子,鮑佑年竟然看到有些癡傻。
這輩子除了劉媽之外,他從沒見過女人下廚房煮東西的模樣,他竟然就這么凝視著這一幕出神。
天紹慈將煮好的義大利面裝上白色大磁盤,再將鍋子里的番茄肉醬淋在面上,正要端往這屋子里唯一一張小桌子前,一個轉(zhuǎn)身才發(fā)現(xiàn)鮑佑年已經(jīng)醒了。
「妳煮什么?」
「你有眼睛自己不會看嗎?」她的語氣還是有些沖,然后又去裝了兩碗玉米濃湯,才過去幫他坐到輪椅上,推到桌邊,然后自己往沙發(fā)上一坐,打開電視,端起盤子,邊吃邊看電視。
「把遙控器給我!辊U佑年說。
她將遙控器遞給他,反正打開電視只是為了下讓氣氛那樣沉靜與尷尬,看哪一臺對她來說都無所謂。
他接過遙控器,按著選臺鍵,但不管怎么樣總是那無線四臺跳來跳去。
「我沒裝第四臺,你若想看有顏色的,可能要失望了!顾呎f邊吃,眼睛連瞄向他一眼都沒有。
她平時在家的時間不多,就算裝了第四臺也很少在看,一個月還要五百八十塊,這些錢拿來繳水電費都還有剩。
鮑佑年將遙控器隨便一丟,眼前這一盤色香味俱全的義大利肉醬面似乎不錯吃,又見她毫不淑女的吃相,味道應(yīng)該差不到哪里去。
這女人和他認(rèn)識的女人真的很不一樣,或許是因為她的與眾不同,才讓他突發(fā)奇想的住進(jìn)她家。
「你怕我下毒嗎?放心,殺人得償命,我沒那么想不開。」天紹慈偷瞄到他瞪著面看,不禁揶揄的說。
鮑佑年端起盤子,用叉子卷起義大利面吃了一口,面Q味美,看不出來她的手藝還不錯。
「妳家住哪里?」
「怎么?當(dāng)你的特別護(hù)士得身家調(diào)查嗎?」
「怎么?妳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怕被人傳回妳家里去嗎?」他學(xué)著她的語氣反問。
「誰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啊,我天紹慈做事一向光明磊落!顾畔鲁粤艘话氲牧x大利面,端起濃湯舀著喝!刚l像你,不知做了多少壞事,才會落得像逃難似的,有家歸不得,還得換車躲避!顾髦鞘且驗楣纷杏浾,偏要扭曲事實來污蔑他!溉斯娌荒茏鰤氖隆!
「如果有錢是做壞事的話,那我的確是惡貫滿盈。」今天他若不是托尼卡購物公司總裁,不是年賺六百億企業(yè)的擁有者的話,絕不會吸引記者對他的興趣和追逐。
或許這是名與利雙收后,所必須付出的代價。
哼!這人還真是自大到不行。
「你真的很有錢嗎?有比臺灣首富多嗎?」她只當(dāng)他是自夸,若他真的有上富人排行榜,她不會沒聽過他的名字。平常她雖然不太愛看政治和影劇的新聞,但關(guān)于商業(yè)的新聞還是多少會看一下。
「如果連同以后我可能會繼承的遺產(chǎn),我的財富會是首富的好幾倍!
「信口開河、夸大其辭誰都會。」天紹慈根本把他的話當(dāng)成笑話,聽聽就過去了。
用完晚餐,她先將碗盤洗好,然后倒了杯開水,拿藥給他吃下,再拿了張椅子過來,架好他的雙腿替他按摩。
「為什么當(dāng)護(hù)士?」鮑佑年好奇的問。
「那你為什么要當(dāng)總裁?」
「為了賺錢,為了名利與權(quán)勢,最重要的是為了爭一口氣!顾f得很直接,一點也不隱藏自己的野心。
「做人這么累干么,錢夠用就好了,名利與權(quán)勢如浮萍,至于爭那一口氣更沒必要,生活是自己在過,過得自在、快樂最重要!固旖B慈邊說,手也沒有停下來。
「妳還沒有告訴我,為什么當(dāng)護(hù)士。」
「不知道,胡里胡涂!
「胡里胡涂?這是什么回答?」
「不知道,我家人叫我念護(hù)校,我就念了!拐f實在的,到現(xiàn)在她也弄不清楚自己當(dāng)時怎么會那么聽話,家人叫她去念護(hù)校她就去念了!缚赡苁俏也惶珪顣挛覜]有好出路。」
「妳不是說生活是自己的,妳不像是個會聽話的人!
「我的確不是聽話的人,只不過家人的話是建議,不是強(qiáng)迫,他們都是為我好。」
「妳后悔過嗎?」
「后悔?從沒想過!固旖B慈按摩完左腳,又換另一腳,直接跪在地板上繼續(xù)幫他按摩。
鮑佑年低頭凝望著她,雪白剔透的皮膚,濃密長翹的睫毛如音符般輕輕跳動,圓而翹的鼻頭上有顆不易發(fā)現(xiàn)的小黑痣,紅唇如櫻桃,瓜子臉只有巴掌大。
她很美,美在自然、美在不經(jīng)過任何的人工修飾。
她很美,生氣時、工作時,甚至和他大聲爭辯時,全身上下都散發(fā)著另一種不同的美。
他就這么凝視著她,再一次看到出神。
「我頭發(fā)上有長頭虱嗎?」天紹慈見他安靜了很久,好奇的抬起頭,便看到他居高臨下盯著她的頭皮看。
「妳是不是和誰講話都這么沖?」
「不是!
「這么說,是特別針對我嘍?」
「沒辦法,一開始我對你的印象實在非常的不好。」她也不怕他生氣,很老實的說。
「為什么?我得罪過妳嗎?」他記得從她第一天當(dāng)他的特別護(hù)士開始,態(tài)度就很強(qiáng)硬,說起話來也不怕氣死他這個病人!杆詩叺谝淮螏臀覔Q胸前傷口的紗布時,才一副像是為父報仇的樣子!
「喂,你別隨便污辱我的專業(yè)修養(yǎng),當(dāng)時是你將我的手用力一甩,才會連帶的扯動你的傷口而流血的!
「這么說全是我自作自受?」
「沒錯!贡緛砭褪侨绱耍粫邮苋我獾脑在E。
「妳為什么如此討厭我?」
「沒辦法,打從我當(dāng)護(hù)士以來,還從沒看過哪個病人像你這樣蠻橫無理、鴨霸惡劣,每個去當(dāng)你特別護(hù)士的人都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跑出病房!固旖B慈抬起頭,看他眉頭又打在一起,像是即將爆發(fā)的火山,心想,他這一爆發(fā)這棟三十年的老公寓大概可以直接蓋新大樓!杆懔耍徽f了。」
「為什么不說?」
「口干,懶得說了。」
這女人氣死人的本事真是高竿呀!她言下之意是說他的惡形惡狀已經(jīng)多到罄竹難書了嗎?
天紹慈按摩完,將他的雙腳從椅子上放下來,再用毯子蓋好。「你要睡覺,還是要先洗個澡?」
「我要洗澡。」
她站起來,從她下午整理空出來的衣櫥里拿出他的換洗衣褲,走進(jìn)浴室里放在架上。
再搬一張平時她打電腦時坐的木椅進(jìn)去,這么狹小的浴室,一臺輪椅怎么推進(jìn)來?
他根本存心找麻煩,放著舒服的家不住,偏要來這里找罪受,也找她的麻煩。
放好水之后,她推他進(jìn)浴室,但一到浴室門口,她就開始傷腦筋了,浴室門根本比輪椅還小,而他這一百八十幾公分的高大身材,更不是瘦弱的她背得起來的。
「怎么辦?根本進(jìn)不去!
「當(dāng)初這門怎么會做得這么?」看來今天他是不用洗了。
「你說這是什么鬼話,有誰家的浴室會設(shè)計成能讓輪椅順利進(jìn)出的?」她沒好氣的說!赣植皇轻t(yī)院!
「算了,妳去提桶水來幫我擦身子!雇硕笃浯,也只能如此。
「我想你家的浴室門一定很大,你還是搬回你家休養(yǎng)好不好?」
「這只是小問題,我會讓人處理,妳不必?fù)?dān)心。」
「你是不是有被虐待狂呀!放著舒服的房子不住,偏要住在這種狗屋。」
「一下鳥籠、一下狗屋,還好這里整理得還算干凈,要不比較像豬舍!
兩人就佇在浴室門口爭論著這沒營養(yǎng)的問題。
「人家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好,真不知道怎么會有人硬是要賴到人家的家里!固旖B慈說著,把他推開一點,進(jìn)浴室提了桶水到門口,擰了條濕毛巾遞給他。「毛巾!
「妳幫我擦。」
「我?guī)湍悴?」她大叫著?br />
「這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幫病人擦澡,不也是特別護(hù)士的工作之一嗎?」
「可是在醫(yī)院時都是劉媽幫你洗!顾(dāng)護(hù)士這么久,替病人換尿布都做過,幫病人擦身體更不是什么艱難的工作。
但現(xiàn)在是在她家里,幫一個除了雙腿無法行走,其他地方都正常到不行的男人擦澡,是多么親密的行為呀!
這……那……
「難道妳要劉媽只為了幫我擦個身體,大老遠(yuǎn)的從陽明山趕來嗎?」
「我早就說了,回你家住下就什么問題都沒有了嘛!」天紹慈再不愿、再羞澀也只有牙一咬,把他上半身的衣服脫掉,然后把他當(dāng)成假人,在他的背部用力的搓呀搓。
「輕一點,我的身體不是鍋子,妳手上的毛巾也不是菜瓜布,不用搓得那么大力。」
「喂,你很難伺候耶!」天紹慈放輕了手勁,才發(fā)現(xiàn)她只不過用力搓了幾下,他的背就紅了一片。
幫他擦完澡,將他弄上床,她已經(jīng)累癱了。在醫(yī)院照顧他時還算輕松,沒想到一回家卻累斃了。
錢,真是難賺呀!
她也洗完澡后,從柜子里拿出一套睡墊和棉被,放在沙發(fā)邊的地板上。還好偶爾她住在彰化二水的姊姊和哥哥會上臺北,還有方穎純有時也會到她這里睡,所以她準(zhǔn)備了另一組棉被以備不時之需,要下然她今晚可能就得直接睡地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