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覺得自己變得愈來愈依賴他,盡管他總是不說話,但她知道他一直都在身邊。才短短三個多月……
她從來沒談過戀愛,不知道“愛情”長什么樣子,但這突如其來的感覺讓她不安,讓她想起了任吉弟……心里那微微的不安該怎么形容呢?會不會是所謂的“罪惡感”?
“讓他睡一下,等他醒過來就好了。”櫻塚壑檢視著任吉天的臉,這才發(fā)現(xiàn)他眼下疲憊的痕跡。
“為什么會這樣呢?”檸檬望著守在床邊的朱小藍(lán),她真的不忍心稱她為“惡魔”啊。
“她身不由己。事實上,她已經(jīng)什么思考能力都沒有了,只剩下對任吉天很單純的愛而已,這樣的靈魂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比什么都要更容易控制。”
“我真的很生氣!”孟可悶悶地瞪著任吉天昏迷的臉,剛剛因為實在攔不住他,她只好給了他一記手刀打暈他,這記手刀比打在自己身上還要痛!拔艺娴暮苌鷼夂苌鷼夂苌鷼!”
“不要氣了。他太累了,誰會想到魔界的人會控制殷如憶的靈魂呢?”長谷川安慰地說道。
“他們都沒有錯,我們也沒錯,那到底是誰錯了?!是誰造成了這一切引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為什么給他們這樣的命運(yùn)?分隔千年!千年耶!卻到現(xiàn)在仍要控制他們,還不能給他們一個完美的結(jié)局!這是什么命運(yùn)。!”
他們都無言了,誰能參透這深奧的道理?誰又能給一個答案?
孟可嘆口氣,沮喪地垂下雙肩。“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總不能任他們這樣下去……幸好今天我爸媽跟爺爺都不在,但明天呢?后天呢?小藍(lán)的靈魂怎么辦?任大哥跟殷如億怎么辦?我好困惑……”
“你的問題都好難喔,我回答不出來。”檸檬跟她同樣沮喪,她發(fā)覺自己愈來愈像孟可了,居然也為了這種事不關(guān)己的事情煩惱了起來。
“少爺……”
“不能再等了!睓褖V壑突然說道。
“不能再等?等什么?啊!你說等老太太跟夫人嗎?剛剛你跟她們通過電話了吧?她們怎么說?她們要過來嗎?”
“她們無法在這幾天之內(nèi)趕過來。”櫻塚壑望著朱小藍(lán),腦海里響起櫻塚老太太冰冷的聲音——
“既然你決定到臺灣去,就該為自己身邊的事情負(fù)責(zé);如果處理不了的話,還是乖乖回來日本的好。我現(xiàn)在沒空,你媽媽也沒空。如果我們到臺灣,那也是因為去探望你,并不會為你做任何事。身為櫻塚家下一任繼承人的你應(yīng)該要有自覺了,你將會孤軍奮戰(zhàn),這一輩子都是。”
他從來不害怕孤軍奮戰(zhàn)。從小到大,他都是一個人,雖然身邊圍繞著那些服侍他的人,但他們從來都沒有靠近過他的心靈;孤獨對他來說并不陌生,死亡對他而言更是家常便飯,但此刻他卻開始有不同的認(rèn)知——如果他輸了或者死了,陪葬的將是孟可,于是他知道自己輸不起了。
“我把殷氏的靈魂封印在朱小藍(lán)的身體里面,但這撐不了多久的?礃幼铀呀(jīng)完全被控制了,被魔界的人吸收了那么久,多少都會染上魔性,雖然她現(xiàn)在還沒有入魔,但恐怕……”
“你說殷氏也會變成魔魂?”
“就算沒變成魔魂,也會再被吸收回去,昨天八家將只是暫時把魔怪趕走而已,他并沒有消失。每一抹靈魂都是他的能量,他不會放過殷氏這種又弱又容易取得的靈魂!
“我更生氣了!”孟可握緊了拳頭低吼!澳欠N王八蛋……不可原諒不可原諒!走!我們現(xiàn)在就到山上去找他們算帳!”
“找誰算帳啊?我們連正確的地點都不知道耶!
“那個火紅女應(yīng)該知道吧?”檸檬小心翼翼地建議!白蛱煲娺^的那個啊,很漂亮的那個小姐,你們不是說她是魔界的人?她為什么出現(xiàn)在那里?一定是去幫助那個魔怪的,幸好她晚了一步!
“那個火紅女神出鬼沒不好找!遍L谷川耙耙腦袋!爸拔覀冊诒本┯鲆娝彩沁@樣忽然出現(xiàn)忽然消失,搞不好是個鬼。”
“那是個人啦!”檸檬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拔铱吹剿粑諝庖,會有熱氣呼出來的怎么會是鬼?鬼又不用呼吸!”
“好啦,就算是個人又怎么樣?怎么找她?難道報警找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
“劉伯伯一定知道!
“?!”
孟可用力點點頭!八刈o(hù)著學(xué)校這么久了,一定知道那個地點在哪,我們現(xiàn)在就去找他!
“不能現(xiàn)在去!睓褖V壑搖搖頭拉住她的手!疤炜旌诹,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明天中午的時候去!
“中午好,中午比較不那么恐怖!睓幟蔬B忙點頭。
“你不用去吧檸檬?’
“我要去!”檸檬堅決地說道!半m然我什么都不會,可是我是活人,我有‘陽氣’——”她說著,瞪了長谷川一眼,看他敢不敢抗議。“我一定要看到任大哥跟殷氏有個完美結(jié)局。”
“這又不是連續(xù)劇,想看電視的話回家比較好!遍L谷川嘟囔。
“你再羅嗦,小心我K你!”檸檬恐嚇地舉起粉拳瞪他!澳阋惨!人多壯膽,打不過他們,我們用罵的也要罵贏!”
“……”長谷川不說話了,但他眼里明明白白寫著「激賞”這兩個字。瞧這小妹妹多天真,打不贏也要罵贏?就算罵贏了也會被吃掉耶!可是她卻一點也不在乎的樣子。
哈哈!好可愛,真的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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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孟家的人都睡了,任吉天也回家了。他醒過來之后對自己竟然被魅惑感到十分的羞愧,他也同意他們不能再任由事情這樣發(fā)展下去,于是他決定明天跟他們一起上山去一探究竟。臺灣的大法師終于醒過來了,他回去準(zhǔn)備自己的工具,明天早上再過來跟他們會合。
夜很深了,照理說她應(yīng)該好好的睡一覺,準(zhǔn)備明天的最終一戰(zhàn)才對,可是她卻睡不著。望著身邊沉沉睡去的朱小藍(lán),她心里忍不住嘆息……已經(jīng)沒有身體、早就應(yīng)該消失的殷氏,到底該怎么辦呢?
想到這里,她就再也無法入眠了,只好披上外衣走到外面透透氣。只不過她發(fā)現(xiàn)并不止她一個人睡不著,櫻塚壑也跟她一樣清醒著,而他正凝望著天空。
“這有什么好看的?你不是說這只不過是‘一堆會反光的石頭’而已?”孟可取笑地說道,來到他身邊坐下。
“是啊,所以我在研究這堆會反光的石頭為何在你眼里會是美的!
“嘖嘖,聽起來實在不是個浪漫的話題!泵峡尚。
“這片天空哪里美呢?”他問得很認(rèn)真。
“哪里美啊……我想想……你不覺得這些閃爍的光芒很迷人嗎?它們代表著無垠的視野,充滿了想像力。當(dāng)天空布滿烏云的時候,地球顯得多么孤單,好像這宇宙真的只有我們活著而已;可是當(dāng)烏云消失了,當(dāng)滿天都是星星的時候就不同了唷!獵戶座、天秤座、北極星,每顆星星都有屬于自己的故事,就算完全不了解這些故事也沒關(guān)系,可以自己編一個、兩個、無數(shù)個……”
她抬頭凝視著滿天星辰,臉上寫滿了夢幻,眼底閃爍著與星光同樣璀璨的光芒,然后她回頭對他燦然一笑!拔也恢绖e人的想法是什么樣的,也許我的想法很俗氣也不一定。但每次當(dāng)我看到滿天星辰,我總會覺得心情特別好、特別寧靜,因為那么多那么多的星星里一定會有與我們不同的生物存在吧?也許上面也有跟我們一樣的人們同樣的注視著我們,這不是很棒嗎?”
櫻塚壑沒說話,他很努力地想理解她的想法,卻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那你呢?你看到什么?”
“我看到必然的老去、必然的毀滅與必然的結(jié)束!睓褖V壑抬頭望著滿天星辰說道。
“那么美麗呢?生命呢?渾然天成的天然絕景、年輕漂亮的面孔,每個人臉上總會露出的愉悅笑容,每個人的結(jié)局都一定是死,每一段時間都必然會有盡頭,可是這當(dāng)中所綻放的火花呢?過程呢?你為何只看到結(jié)局,卻看不到過程?那些難道都不存在嗎?”
“存在啊,只是那都只是一瞬間的美,就如同閃電一樣……”他想了想,微微一笑。“我很喜歡閃電出現(xiàn)的瞬間。”
“可是那種瞬間從來不能吸引你,沒辦法讓你心動!泵峡上铝私Y(jié)論,雖然她自己也覺得這樣的結(jié)論很怪。
為何會有人對美麗的事物視若無睹?只因為那是瞬間?正因為是瞬間的、難能可貴的,才更應(yīng)該珍惜、更應(yīng)該積極追求才是啊。
櫻塚壑點點頭,臉上露出松了口氣的表情,像是很高興她終于能理解他。
但孟可其實一點也不能理解,她只是悶悶地嘟囔:“好吧……這對你將來的女朋友倒真的是福音了,起碼她不用擔(dān)心你隨時會變心。”
“變心?”
“本來很喜歡的,因為看到別的更美好的,所以就變得不是那么喜歡了!泵峡煞籽劢忉。
櫻塚壑很認(rèn)真地想了想!拔也欢莻意思!彼詈筮是承認(rèn)。
“……你到底是單細(xì)胞還是蠢?你腦袋細(xì)胞的構(gòu)成到底是不是三葉蟲之類的那種東西?”孟可苦笑!霸趺纯赡軙腥瞬欢@么簡單的事情?你本來很愛吃這種巧克力的,可是在吃到瑞士巧克力之后發(fā)現(xiàn)它更好吃了,所以就變得不是那么喜歡原來這種巧克力了,這有什么好不懂的?每個人都會變心!”
“我不會!
孟可張大的嘴巴合不上來了,她的眼睛瞪成一個大圓形。
“喜歡的就是喜歡,為什么會因為其它的存在而變得不那么喜歡?牛羊喜歡吃草,他們天天都吃草,不會因為肉類有多好吃就變心——”
“……你真的是!泵峡煽迒手槹l(fā)出“嗚嗚嗚”的怪叫聲!澳阏娴氖桥U娴氖桥!你是用一大群三葉蟲做成的大笨牛!”
櫻塚壑倒是對她的評語很習(xí)慣了,他自顧自地繼續(xù)往下說:“……所以我喜歡你就是喜歡你,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
“你這個大——”孟可的話突然停了,她張口結(jié)舌地望著他傻傻地問:“你剛剛說什么?”
他很有耐心地重復(fù)一次:“我說我喜歡你就是喜歡你,并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
“這是某種比喻吧?”
“不是。”
她的臉?biāo)⒌丶t了起來,眼睛突然不知道應(yīng)該放在什么地方,只得亂七八糟的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斑馈≈Z……嗯……”
櫻塚壑很有耐心地等著她找回自己的聲音,他真是超有耐心的,就直直地望著她,以那雙清澈無比的眸子。
孟可慌了手腳,她開始顧左右而言它,眼睛盯在天空上的滿天星辰,眼珠子卻不斷地亂轉(zhuǎn)。
櫻塚壑還在等,可是見她一直拒絕面對他,于是他終于嘆口氣搖搖頭。“可是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現(xiàn)在喜歡我,并不代表你以后也會一直這么喜歡我,某一天、某一個時間,或者當(dāng)你遇上某一個人之后,你就會變得不這么喜歡我,甚至離開我!
孟可的嘴張成一個0字形,她停下轉(zhuǎn)個不停的眼睛,有點眼花地望著他。
“我可以理解,但是我永遠(yuǎn)不會改變!彼f得如此輕描淡寫,就好像在說太陽天天都會由東方上升、西方落下這種淺顯易懂的道理一樣。
孟可愣愣地望著他,說不出半句話。
而櫻塚壑微微一笑地凝視著她繼續(xù)說道:“在我有生之年,永遠(yuǎn)都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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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出去了唷!”孟可站在屋前對著屋子里大喊道。
“等等!一大早的你們要去哪啊?”艾百合連忙從屋子里追出來問。
“我們?nèi)ド缴辖加。”孟可指指自己身上的運(yùn)動服。“還有任大哥跟檸檬也去。他們已經(jīng)在等我們了啦!中乍不必幫我們準(zhǔn)備午餐,我們自己在外面吃。走嘍,拜拜!”
“喂!小可——”艾百合呼喚著,但孟可帶著朱小藍(lán)、櫻塚壑跟長谷川已經(jīng)快步離開了。她嘆口氣,憂心地望著女兒的背影。
他們最近到底在搞什么?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神秘兮兮的,連口風(fēng)最松的長谷川都不肯透露半句。
話說自從打北京回來,而櫻塚壑跟長谷川住到家里來之后,小可的行蹤就愈來愈奇怪了,真教她這個做媽的放心不下。
“不用管他們,都那么大的人了,難道還會走失?”在一旁抽著煙斗看報紙的孟老仙神閑氣定地說。
艾百合又嘆了口氣。公公總是這樣的,就是因為這種放任的態(tài)度才會讓孟桑變成那種怪人吧?她愈想愈不放心,索性跑進(jìn)孟桑的書房里!懊仙。”
“嗯?”
她的丈夫依舊埋首在書桌前,這一個月來他簡直就像是書桌前的一座雕像一樣,除了肚子餓跟上洗手間這種必然的生理需求之外,幾乎沒離開過書房半步。
艾百合有些生氣地伸手將他桌上的零件全搗亂。
“喂!”孟桑大叫。“不要亂動啊!隨便少顆螺絲都會整死人的!”
“到底是這些玩具重要還是你女兒重要?!”
孟桑抬起頭作勢認(rèn)真的思考了一下。
“孟桑!”
他笑了起來,終于脫下眼鏡!爱(dāng)然是女兒重要。但是小可又有什么不對了?她的頭還在痛嗎?”
“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拜托你,你偶爾也關(guān)心一下她吧,她是我們唯一的女兒耶!”艾百合惱怒地嚷道。
“我一向很關(guān)心她,只是小可乖巧得很,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擔(dān)心什么!
“她當(dāng)然很乖巧。但是你不覺得她最近的行為真的怪怪的嗎?先是帶回來那個模樣鬼里鬼氣的女同學(xué),昨天那個女同學(xué)突然又變成了傻瓜一樣,只會對著人傻笑……你知不知道小可他們學(xué)校鬧鬼?連新聞都報導(dǎo)播出了!聽說有好些家長不讓自己的孩子再去上課,說真的,我實在很擔(dān)心——”
孟桑突然一把將她拉住,將她的身子納入懷中,按在自己的腿上!奥f,你語無倫次了!
艾百合嘆口氣苦笑!拔沂钦娴暮軗(dān)心嘛!
“我說過了,小可很乖巧,你不必替她擔(dān)心太多!
“怎么會不擔(dān)心!你以為我像你跟公公一樣?你這個老爸也不管自己家里有個芳華正盛的女孩子,就把兩個日本人弄到家里來住了;公公更夸張,完全把他們當(dāng)成徒弟一樣每天虐待!小可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家庭里長大——”
她的話聲嘎然而止,因為他的丈夫完全沒給她機(jī)會繼續(xù)說下去,他深深吻住了她的唇,纏綿得令她忍不住發(fā)出聲聲嬌喘。
“嗯……好甜……我好像很久很久沒吻你了?”直到她眼神迷蒙,他才終于惡作劇似地松開她。
艾百合有瞬間反應(yīng)不過來,直到她面紅耳赤,才終于清醒過來槌了他一拳。“你這卑鄙小人!”
“我是誠心誠意吻你的,啊……你好香!彼f著,把頭埋進(jìn)她頸項問!罢鎸Σ黄穑疫@個月太忙了,完全冷落了你,你才會這樣胡思亂想。”
“孟!仙N沂钦J(rèn)真的,我不是胡思亂想。唉……哈哈好癢!”
“好吧,你是很認(rèn)真地在胡思亂想……”他說著,調(diào)皮地輕啄著她小巧的耳珠,帶來一陣陣酥麻刺激的感覺。
“孟桑!”艾百合連忙掙脫他的懷抱。“不要鬧了,這次我不會再讓你用這種下流的手段來打斷我了!”
“嗯?下流?”他邪氣地凝視著她微笑!拔矣浀媚阆騺頋M喜歡我這么下流——”
“孟桑!”
“唉……好吧好吧!泵仙=K于投降,他溫柔地微笑著!拔抑滥銚(dān)心什么,小可學(xué)校的事情我也都清楚,但我真的不覺得我們需要阻止她。”
“為什么不?他們幾個小鬼……長谷川雖然年紀(jì)大一點,但我實在很懷疑他的心智年齡是不是真的足夠保護(hù)他們;他們浩浩蕩蕩的說要去郊游,可是我總覺得……”艾百合憂心地離開孟桑的懷抱,站在窗前凝視著下山的道路!拔铱傆X得他們其實瞞著我們?nèi)プ鍪裁词隆!?br />
“就算是,那也不會是壞事。”
“你怎么能確定?”
“因為孟可是我女兒,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她!泵仙淼剿砗髶碜∷!半y道你不信任自己的女兒?”
“當(dāng)然不是。我只是覺得我們有必要給孟可更多的關(guān)心……”
“老婆,如果你還沒發(fā)覺的話,身為你丈夫的我實在有必要提醒你……你女兒已經(jīng)長大了,而且她已經(jīng)走上了一條你我都無法理解的道路,那距離我們的世界太遠(yuǎn)了,雖然我很不愿意看到事情這樣發(fā)展,但是那恐怕已經(jīng)是事實了!
“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艾百合憂心地回頭。
“你心里知道我說的是什么意思!泵仙蹜z地凝視著她的眼。“就好像當(dāng)年你選擇了與你父母完全不同的道路一樣。他們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是堅決反對,二是無條件支持,因為無論如何你都會離開他們身邊!
“可是小可她——”她原本想說“她還小”,但一想到自己嫁給孟桑的時候才十七歲,甚至比孟可現(xiàn)在的年齡還小一點呢。想到這點,她就只好沮喪地閉上嘴了。
“小可的娘,我們現(xiàn)在除了無條件支持她之外什么也不能做,給她信任就是最愛她的表現(xiàn)。”
“唉,你這是找借口放牛吃草了!
“我可不準(zhǔn)你這么說。你很清楚如果有人膽敢傷害我女兒的話,無論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不會饒過他的!
“難道一定要等到傷害造成嗎?”
“會造成傷害是必然的,問題只在于我們要不要讓她長大而已。”
艾百合深深地嘆息,而孟桑微笑著將她擁入懷中!胺判陌,小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像當(dāng)年的你一樣,你現(xiàn)在不是也過得很幸福嗎?”
“你真是不害臊……”她悶在他胸前嘟囔著。
“我本來就很不害臊,不然怎么會那么喜歡那些‘下流’的事……”孟桑又笑了,一把將妻子橫抱起來,給了她一枚比剛剛更加纏綿火熱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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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下起雨來了,連綿細(xì)雨讓山區(qū)潮濕多霧,冰冷的空氣讓氣溫驟降,一點也沒有夏天的炎熱感覺。
他們一行人站在崩塌的山洞前猶豫地望著眼前的山洞。
“就是這里了!毙9⒉蕉,他的腳步顯然有些猶豫!拔蚁霊(yīng)該沒錯,這里對死魂一直有很奇怪的影響力,讓我想進(jìn)去。”
不要說對死魂了,對他們這些“生人”又何嘗不是?
如果這是所謂的“魔窟”……呃……會不會太美輪美奐了一點?
山洞外面草木扶疏、嫣翠燦紅,幾株野蘭花嬌美可人地垂在洞口隨著夜風(fēng)搖曳,馨香撲鼻。
往洞內(nèi)望去,只覺得里面似乎十分涼爽舒適,一點也沒有普通山洞深邃的陰暗感。
“這里看起來可真美麗……”孟可瞪著山洞!斑@樣叫魔窟?那我真想知道天堂長什么樣子。”
“愈是邪惡愈是美麗,你可以把它當(dāng)成某種宣傳手段!比渭炻柭柤缥⑿。他沒忘記自己如何受到勾引,那令人目眩神迷的誘惑多么美好!天堂可從沒出現(xiàn)過那種教人心蕩神馳的高明廣告。
“愈是邪惡愈是美麗……”孟可回頭望著朱小藍(lán)。小藍(lán)跟過去的模樣有多大的差別他們都是親眼看到的,眼下的她多像個天使啊,那種奇異而柔弱的美麗,時時刻刻考驗著男人的自制力。
“真的要進(jìn)去嗎?這山洞不知道到底有多深,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些什么。當(dāng)然啦,現(xiàn)在看起來里面就算住著什么神仙我也不意外了。”
長谷川吐吐舌頭往里面稍微探頭。他真的好奇極了!這么美的地方為何從來不曾被發(fā)現(xiàn)?讓人感到如此舒適的地方會是“魔窟”?他還以為所謂的魔窟應(yīng)該是四處傳來哀號苦難、猙獰妖詭呢。
“你們沒發(fā)覺嗎?從來要上天堂都是很豐苦的,要苦修心智、要抵得住世間誘惑,不要說錦衣玉食,連最基本的生活要求都得降到最低。上天堂多辛苦!要行善助人、要舍己為人、要犧牲小我完成大我。”任吉天苦笑兩聲。“入魔界就簡單得多,只要愛自己比愛別人多,只要縱情享受、自私自利、紙醉金迷就達(dá)到最低門檻,無怪乎這世界上天堂的人少,入魔著迷的人倒是隨處可見。”
“所以愈是邪惡愈是美麗……”孟可像是有點明白了,她抬頭望著這迷人的山洞,想像著把這美麗的外表撕下之后會變成什么樣子。
“真不敢相信這種地方真的存在……”任吉天喃喃自語似地說著。“傳說中人界與魔界是共通的,有許多通道可以在兩個世界中穿梭自如,但我一直以為那只是傳說!
“你是個法師勒,如果連你也認(rèn)為那是傳說的話,我們這些‘正常人’真的很難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魔界’這種東西。”長谷川嘟囔。
“魔界可不是什么‘東西’,它跟這個世界一樣真實。傳說真正完整的世界是上有天界、下有冥界,人類、花草樹木跟魔界各自平行,魔界與人界的區(qū)分其實非常小,甚至有很大部分是重疊的!
“所以這天堂似的山洞里面住的其實是惡魔,頭上長著可怕的鹿角,嘴里會噴出火焰,手里還拿著三叉戟?”
“我沒蠢到聽不出你這外國人嘴巴里的諷刺之意。”任吉天沒好氣地橫他一眼道:“如果以為我們所處的空間就是唯一的空間,以為我們的智能是天底下唯一的智能,難道你不覺得太過自大狂妄了嗎?”
長谷川想了想!昂冒桑页姓J(rèn)以我的智能真的是很難想像!
孟可被他的回答給逗笑了!伴L谷川,你不要鬧了啦!”
“我沒鬧啊,我真的很難相信走進(jìn)里面就會到達(dá)另一個‘世界’,除非這里是宇宙黑洞。”
“說起來這倒也是另一種形式的宇宙黑洞沒錯。”任吉天聳聳肩。
“你們是打算站在這里聊天辯論直到地老天荒還是進(jìn)去一探究竟?”任吉弟不耐煩地問道。
“當(dāng)然是要進(jìn)去啦。”孟可望了一眼身后的朱小藍(lán),見她面露恐懼之色,但那種恐懼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他們看到她時的恐懼。朱小藍(lán)那美麗而不真實的臉、那漸漸透明的皮膚讓她變成一個真正“水做”的女人。
“我?guī)钒桑吘惯@里我年紀(jì)最大,而且這件事是我的私事——”
“任大哥,這不是你一個人的私事,也是我的事。朱小藍(lán)是我同學(xué),那天她跑上去,我沒有阻止她,我也有責(zé)任!
“……”任吉弟已經(jīng)等得不耐煩,他根本不管他們在說什么,逕自打開手電筒往里面走——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這么帥氣的走進(jìn)去!彼麄兩砗髠鱽韹擅赖呐。
“又是你!泵峡甚酒鹈。
火紅女微笑著,她依舊穿著一身亮眼的紅皮衣,令人不得不懷疑那身紅衣到底是不是從她皮膚里長出來的。這么悶熱的天氣也能穿皮衣?
“這里面的世界不屬于你們,我勸你們還是乖乖打道回府吧,把那女孩交給我,運(yùn)氣如果好的話,說不定她真的可以保住一條小命!
“你該不會以為我們真的會相信你吧?”孟可瞪大了眼睛問。
火紅女冷哼一聲。“這是一個誠心誠意的建議,你們信不信都隨便你們,我只是不忍心看你們?nèi)烙诜敲选!?br />
“如果你還有一絲絲的‘不忍心’,為何還投身魔界?甘愿為惡魔效命?”
“為惡魔效命?哈!你太小看我了,我從來不認(rèn)為自己是為了任何人效命,我只是依照自己的意愿做事而已。魔界人界對我來說沒什么兩樣,只不過魔界的氣味比較合我的胃口罷了。”
“所以你也討厭這個世界。”孟可嘆息!盀槭裁茨?這世界哪里不好?為何你們都討厭這世界?”
“也許是因為這世界上就是有你們這種傻瓜,所以格外令人看不順眼!被鸺t女嘲諷地說。
“我不想再跟你多說了,反正多說無益,如果你非要阻止我們的話,看來我們只能再打一架了。”孟可擺好架勢,戒備地望著她——
她沒忘記她們那一夜在北京的交手,自己的實力跟火紅女其實有很大的距離,她跟三個月前一樣沒把握可以打贏她,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考慮輸贏問題的時候了。朱小藍(lán)真正的靈魂就在里面,這件事必然要在現(xiàn)在作個了斷。
“我真不知道該直接讓你們進(jìn)去送死呢,還是干脆先在這里把你們打一頓,讓你們知難而退算了……”火紅女說著,但她似乎不是說給他們聽的,反而比較像是在自言自語。
忽然,山洞中卷出一陣微風(fēng),那帶著陣陣甜香的空氣是如此迷人。
“看來是來不及了……”她微微一笑,轉(zhuǎn)身往山洞中邁去!澳銈冋娴南脒M(jìn)來的話就跟上來吧,不過我先警告你們,進(jìn)了這個山洞,能不能全身而退就要看你們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