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景天曜往大廳的方向走去,原本打算跟蘇維說一聲后,就起程離去,萬萬沒想到竟會瞧見這幅情景。
何云錦換了一襲銀月綢緞衣裳,端坐于大廳中央的圓桌旁,同蘇維與蘇夫人有說有笑。
這……究竟是發生什么事了?
蘇維看見景天曜,立即熱絡的朝他招手,「景老弟,快快過來!
景天曜見到何云錦滿眼笑意,雖然不曉得她對蘇維說了什么,只得先步向前,與他們三人同坐一桌。
「景老弟,你也太見外了,這種事怎么不先告知?」蘇維有些埋怨。
「這種事是指什么事?」景天曜一頭霧水。
「就是其實你早已與云錦成親一事!固K夫人為他斟了杯茶。
景天曜驚得倒抽一口氣,「什么?」
這究竟是怎么了?怎么才睡了一晚,就天地變色!他什么時候娶她來著?
「是。∠喙,事到如今,就不該再隱瞞蘇伯伯和蘇伯母了!购卧棋\朝他微微一笑,嬌滴滴的說。
景天曜瞪大眼,難以置信。她竟然叫他……相公?!
他們也才不過認識一天而已,她怎么能厚顏無恥地這么喚他?
「一開始的時候,我就覺得她的身影好眼熟,果然不出我所料,她正是多年不見的云錦丫頭,瞧瞧妳,女大十八變,除了變得美若天仙外,還嫁為人婦了!」
「可不是,我以前一瞧見她,就知道她日后長大定會成為傾國傾城的俏佳人。而景天曜是個難得一見的青年才俊,日后絕不會虧待妳。」
蘇維與蘇夫人一搭一唱,何云錦則是坐在一旁,嬌羞地低垂著俏臉,沒有任何辯解,彷佛那些全是事實。
景天曜想大吼他根本就沒有娶妻,萬萬沒想到蘇維接下來所說的話,讓他更為震驚。
「昨兒個夜里,云錦才跑來告訴我們,原來是頤和郡王特地叫她扮成婢女掩人耳目,目的就是要同你一起探查民情,若是遇到什么不法之事,還會為人民打抱不平,真是辛苦你們了!」
「真沒想到頤和郡王如此用心,這可是咱們舜天國人民的好福氣!固K夫人點頭贊揚。
「只是連我們都要隱瞞,這也未免太說不過去!固K維有些埋怨。
「啊……」景天曜過了好半晌,只能自口中吐出這一個字。
眼前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就算是從商多年,擁有許多臨危不亂經驗的他,也實在是沒辦法反應過來。
她怎么能隨隨便便拿自己的名聲開玩笑?要是這事傳了出去,他豈不真要娶她為妻,而她也非得嫁給他?!
不成,這事怎么也不能讓它成真,非得要將事實說分明。
「對了,景老弟,成親這等大事,你怎么能忘了通知咱們?無論多遠,咱們也會趕去赴宴慶賀!固K維拍了下手,隨即就有一名男仆捧著一壇酒走入大廳。
酒!
景天曜臉色驟變。完了,他向來對酒最沒轍!
「這可是我當年自朝中退位時,特地從京城帶回來的天仙酒,私藏了多年,今天就為了你們,特地將它開封!
「蘇大人,你……別那么客氣!這酒還是繼續封著比較好!咕疤礻最~間滲出冷汗。
「什么客不客氣,咱們認識多年,你又常常送我名貴字畫,也送內人許多璀璨珠寶,這壇天仙酒不算什么!」
景天曜嘴角微微抽搐。是不算什么,只是會讓他馬上倒地而已。
蘇維立即將酒開封,陣陣濃郁香氣自壇中飄散出來,頓時大廳內充滿酒香。
酒味芳郁,異于常品。
聞到那濃得化不開的酒香,景天曜開始頭暈目眩,臉上也浮現淡淡紅暈,眼神有些渙散。
何云錦訝異。他怎么還未飲到酒,看來就有些醉了?難不成……他的酒量奇差無比?
心生一計,她立即為他斟了杯酒,「相公,蘇伯伯的美意,你可不能不接受,不然就太失禮了!」
「對對對,沒錯,云錦說得好,你可不能拒絕,快,快喝!」蘇維笑說。
景天曜看著滿眼算計的何云錦。
糟,竟被她看穿他對酒沒轍!而她居然如此陰險,教他不得拒絕,擺明了要將他灌醉!
「相公,別光看著我,酒在這兒,快喝呀!」何云錦笑盈盈瞅著他。
景天曜看著眼前那杯酒,又看見蘇維與蘇夫人滿臉和藹笑意,難以拒絕,只得心一橫,端起那杯酒,一飲而盡。
火辣的感覺,自喉嚨延燒到腹部。
下一瞬,他趴在桌上,動也不動。
在場三人見狀,全傻了眼。原來……他的酒量這么差。≈徊贿^是一小杯酒,就能將他擺平。
「蘇伯伯,請你派人幫我扶他回房休憩。」何云錦又想出一計。
蘇維連忙派人前來幫忙。
看著何云錦與男仆一同扶著醉倒的景天曜離開后,蘇維暗自牢記,以后千萬別讓景老弟飲酒。
何云錦和男仆將醉倒的景天曜扶上床。
待男仆離去后,看著平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的景天曜,她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臉頰,「你是個大男人耶,怎么酒量會這么差?」
何云錦坐于床沿,看著他那張俊逸非凡的臉龐。
濃密的劍眉,長而密的眼睫毛,高挺的鼻梁,豐厚性感的雙唇……他的膚色略微黝黑,高壯的身軀,修長的四肢……外貌俊逸再加上他性情溫和,怎么看都是女人心目中的最佳夫婿人選。
若爹要她嫁給不認識的男子為妻,那她倒不如弄假成真,讓他成為她名副其實的夫婿。
也許這么做有點大膽,可是為了自己的將來著想,她豁出去了!
開始動手解開他身上的腰帶,褪去長袍、單衣,瞧見了他那隱藏在衣衫底下的結實胸肌與腹肌。
她就算不拿銅鏡看,也知道此刻自己的臉有多紅。
但她還是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結實的胸肌……哇,好硬喔!
等等,現在不是玩他胸肌的時候吧?看著已被她脫到半裸的他,還有一條長褲正等著她去挑戰。
她的俏臉越來越紅,小手更是顫抖不已,完全沒了方才那果斷的氣勢。
但一想到爹為她所找不知是圓是扁的夫婿……心一橫,一不做二不休,她動手將他的長褲一鼓作氣脫下。
當然她自始至終都緊閉著眼,不敢睜開,再拿起一旁的絲被將他赤裸的身軀緊緊掩住。
手忙腳亂地總算將他全身褪光后,她這才紅著臉,將自己身上衣衫褪盡,同他一般赤裸,躲進絲被內。
這么一來,任誰看到,都會要他對她負起責任。
又看了一眼熟睡中的他,雖然她這么做有一點點對下起他,不過……他也只得認命,乖乖娶她為妻。
誰教他當時要經過她腳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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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蘇宅的男仆打開門一看,是一名婢女打扮的女子,神色慌張。
「這位大哥,我想向你打聽一事!
「什么事?」
「我是頤和郡王府內的婢女,云錦郡主可有前來蘇大人這里?」小儂急得快要落下眼淚。
她和王府內的人們在城內怎么尋,都尋不到郡主的下落,認為她可能已經出城,只得到外頭來尋找。
又想到郡主在外地沒有認識任何人,無處可去,唯一的可能就是前往住在城郊的前宰相蘇維大人宅邸。
嗚……若是這里再找不到郡主的下落,她就再也不能回去郡王府了!
「郡主正在宅邸內休憩!
「真的?你不是騙我的吧?」小儂又驚又喜。
皇天不負苦心人,她可總算找到郡主了!
「我騙妳做什么?」男仆皺緊眉。
「好好好,你沒騙我,快快快,快帶我前去找郡主。」小儂感激得差點跪地向他磕頭。
此時蘇維正好準備外出,一瞧見步入宅邸的小儂,詫異的問:「咦?妳不是……頤和郡王府內的婢女嗎?」
「小儂向蘇大人問安。」她恭敬行禮。
「那妳是來找云錦的嗎?」
「是啊,我找郡主找得好苦,好怕她在外頭會發生什么事!」小儂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訴說自己的苦命。
蘇維笑了,認為她多慮,「有天曜跟在她身旁,怎會有事?」
「天曜?」這下子可輪到小儂愣住。
那是什么東西?
「景天曜,她的夫婿啊!」蘇維好意提醒這腦袋下太靈光的婢女。
小儂驚得倒抽一口氣,小臉泛白,「這乎……這……這……」已經超出她能思考的范圍。
郡主已經有了夫婿?什么時候發生的事?他們又在一起多久了?
「我正要前去找頤和郡王,要不要一同回去?」
小儂一聽,忙不迭猛點頭,「要要要,咱們快回去通知郡王此事。還有,千萬不能讓他們離開這里!
蘇維愣住。不能讓他們離開,為什么?
「蘇大人,你不是要走了嗎?快快快……千萬慢不得。」小儂顧不得什么禮數,催促他快快起程。
這件事已經超出她所能控制的范圍,還是交由郡王處理,不得有任何耽擱。
蘇維只得立即坐上馬車,與一臉著急的小儂,以最快的速度直奔郡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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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睛,疼痛欲裂的感覺讓景天曜不得不伸手緊捂著自己的頭。
他搖搖晃晃地走下床,提起圓桌上的茶壺,為自己斟了杯茶。真是要命,才不過是一杯酒……就把他害得這么慘……
緩緩飲盡茶水后,這才轉過身,準備再回到床鋪上,休憩一會兒,然而眼前的情景可讓他傻了眼。
那是……裸背吧?他應該沒看錯才對!
伸手揉了揉眼,那光滑無瑕的裸背還是在那里,并沒有消失不見,此時他赫然發現,自己竟是赤裸的!
「該死!」他懊惱的低吼。
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但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他卻是怎么也想下起來,腦?瞻滓黄
「唔……」何云錦轉過身來,一臉疲憊。
想不到她竟然也昏睡過去,現在是什么時辰了?
景天曜連忙撿起被丟在地上的長褲,背對著她,以最快的速度穿上。確定該遮的全遮了,這才轉過身,赤裸著上半身,怒氣沖沖瞪向她。
「妳……我……究竟發生什么事了?」該死,他震驚得連話都說不好。
何云錦長發披散,趴在床鋪上,絲被里著她赤裸的嬌軀,望著他好一會兒后,這才輕啟紅唇,緩緩開口,「我們做過什么事,你竟全忘了?真沒記性啊!」
一聽到那曖昧十足的話語,景天曜嚇得冒出一身冷汗。
「我……什么印象也沒有……」
「真的沒有嗎?人家可是把最寶貴的那個給了你……」何云錦假裝難過得快要落下淚來。
景天耀驚得倒抽一口氣,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久久無法開口。
她把她最寶貴的貞操給了他?不會吧!他明明都醉倒了,連動根手指頭都成問題,怎有可能做出那種事?
且慢,總覺得事情不太對勁!他立即站起身,往她步去。
一見他沉著臉走向自己,何云錦嚇得連忙緊抱著絲被。「你想做什么?」
完了,他該不會是要……
「我要確定一下,妳是否有落紅,要不然我無法相信妳所說的話。」景天曜經過冷靜思考后,決定要替自己平反。
他可沒忘,她跑去跟蘇維胡說八道,說什么他是她的夫婿……哼,難保她現在不會又設計來害他!
「什么?你……不能這么做!」何云錦緊張不已,趴在床上,怎么也下讓他檢查床鋪。
完了,她沒想到這一點!要是他一瞧見底下那干干凈凈的床鋪,肯定就會發現她騙了他!
「不讓我看,分明就是作賊心虛!」他怒目瞪向她。
「我……又不是賊,干嘛心虛?」她狡辯。
「那就快讓開!」景天曜單手一探,就要將她整個人連同絲被一把抱起,看清楚底下的床鋪。
「不要!」何云錦小手緊捉著床架。
「快放手!」景天曜又氣又惱的將她和身上的絲被提在半空中,但還是無法瞧見她身下的床鋪。
她就不能配合點嗎?
「不放!」她倔強死命的捉著床架。
景天曜氣極,索性伸出雙手,將她整個人抱離床鋪。
「呀……」何云錦驚叫出聲。「不要,不要,快放開我!」
完了,他等一下定會瞧見那張沒半點落紅的床鋪。這么一來,她要設計他成為她夫婿的計畫就會失敗。
嗚……她不要啦!
下一瞬,門屝被人用力踢開。
「你們在做什么?」雷霆萬鈞的怒吼聲,自他們身后傳來。
略咚咚咚咚……又有無數名手執棍棒的男仆奔進廂房內。
景天曜傻了眼,就這么赤裸著上半身,抱著披散著長發,香肩、白皙手臂裸露在外,身上還裹著絲被的何云錦。
一瞧見眼前情景,頤和郡王何汝天先是一愣,隨即怒氣沖沖瞪向一旁的男仆。
「你們還瞧什么!馬上出去外頭守著,沒有我的吩咐,不準進來!」要命,寶貝女兒的身軀都快被人瞧光了!
那些男仆立即奔出廂房,不敢多待片刻。
景天曜一瞧見眼前身著青蟒錦衣,氣勢非凡的老者,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完了,他死定了!
任何人只要看見眼前的情景,都會認為他正在非禮她,而他的冤屈,怕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你還抱著她做什么?快放開她!」
景天曜連忙松手。
「哎喲……」被丟到床鋪上的何云錦先是疼得喊了聲,隨即看著何汝天怯懦地喚道:「爹……」
「妳一句話都不許說,連個字也不許提!」何汝天氣得轉過身,朝外頭大喊:「小儂,妳在哪里?」
「奴婢來了!」小儂連忙繞過守在房門外的眾男仆,進入房內。
「馬上幫小姐穿妥衣裳!
「是!剐z連忙奔到何云錦身旁,撿起散落一地的衣裳,卻遲遲沒有動手幫她穿上。
「妳還愣著做什么?」
「回稟郡王……因為……這里還有個男人在……」教她如何替郡主更衣?很難呀!
何汝天見景天曜還站在原地,氣得朝他發出怒吼,「你還想待在里頭看什么?還不快出去!」說著,何汝天大步走到廂房外。
景天曜這才回過神,連忙步出廂房。
只是當他才一踏出房門,何汝天立即一聲令下。
「快把這該死的采花賊給我捉起來,別讓他逃了!」
「我……」景天曜試著想為自己辯駁,但他早已被人團團圍住。
那些手執棍棒的男仆各個高壯,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要是他敢動一下,立即棍棒伺候。
「諸位大哥,我是不會逃的,所以請你們也千萬別動粗!咕疤礻咨袂闊o奈,再三保證。
為什么……他似乎永遠也擺脫不了采花賊這三字?
他好命苦!
那些男仆見景天曜似乎真的不打算逃,又見他一臉溫和,于是也沒有對他動粗,只以麻繩將他四肢緊緊捆住,讓他動彈不得。
何汝天見他乖乖束手就擒,再度下令,「馬上把他帶回府!
眾男仆聞言,扛著景天曜坐上馬車回府。
蘇夫人一臉驚慌的來到廂房前,看著何汝天,三這里究竟是發生什么事了?我家老爺呢?」
何汝天朝蘇夫人拱手作揖,「蘇大人正在郡王府內,至于現在的情況,日后再請蘇大人同妳細說分明。咱們走!」
這時小儂領著衣著整齊的何云錦步出房門。
「爹……」何云錦怯生生的喚了聲。
「哼,妳還有臉叫我爹,等會兒回府后,妳就等著受罪!」何汝天氣得火冒三丈,揮袖往外走去。
何云錦只得手捧著景天曜還來不及穿上的衣衫,并拿著他的一些隨身行李,與小儂一同搭乘王府馬車回去。
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她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