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她失眠了。
期待以及憂愁在她心底交錯出現,那分開過三年的情感斷層,會變成什么樣子?
本來,她明白的知道他對自己的情感只是兄妹,現在不可能會有不一樣的結果;可偏偏她管不住自己的心,怕自己失控,泄露了太多的情感,讓原來的局面變得難堪,連兄妹都做不成。
“昕靈,起床了嗎?”董玉銘已經準備好了,他在房外敲著門。
“我馬上來!惫荜快`掀開涼被,馬上換了件素凈的衣裳。
“我們走吧!””大早他們就要坐公車下山,坐火車上臺北,等到了目的地,恐怕已經中午了。
他們當日來回,把募款的事辦好,讓她想多停留一會兒都不成!,但她隨即告訴自己,只要讓他想起她的存在,也許他就會常;毓聝涸。
她的天真想法,只有她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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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點!他們終于出了臺北火車站,在緊閉的空間待得太久,再加上行人快速地在她身邊穿梭,管昕靈有點頭暈。
董玉銘扶著她,擔心地問:“你沒事吧?”
“還好。”她虛弱的說,其實是有點反胃。北部城市的空氣太糟了,在鄉下待了那么多年,她幾乎不曾吸過污濁的空氣,是以才剛下火車,她的身體就受不了了。
“要不要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們還是快去龍云集團吧!”她不想因為自己而耽誤了正事,勉強扯出一抹笑,要他不必擔心!澳呛冒!受不了一定要說喔,”董玉銘沒有來過臺北,也不敢四處亂走,他攔了一輛計程車,說要去龍云集團。
計程車司機都知道龍云集團的種種八卦,沿途就滔滔不絕的說龍云集團負責人的事。而管昕靈真正聽進去的只有那一句:他的錢都是有錢未婚妻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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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們要見龍少云!倍胥懛鲋^昏的管昕靈,經過剛才的暈車,她的情況更嚴重了,臉色十分蒼白,可她卻不肯停下來休息。
“你們有預約嗎?”
“預約?沒有耶!”董玉銘不知道要預約,他們直接北上,哪里會想到這么多。而身邊的管昕靈必須找地方休息,他也急著想上去找龍少云。
“沒有預約是不能見總裁的。”小姐這么說。
“那我現在預約!
“好,你貴姓,是哪家公司的?”
小姐翻了翻記錄表,翻到后面幾張,董玉銘看到上面寫著十二月十五日。
“小姐,不會是在這天才輪到我吧?”
“是!總裁要到十二月才有空見你!
“可我現在就要見他!
“不可能!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時,管昕靈突地嘔吐,弄臟了地板。
“昕靈!”董玉銘穩住她的身子,又拍拍她的背,希望她舒服些。
可是接待小姐卻在一旁哇哇大叫:“哎呀!你怎么弄臟了我們的地板,你們要弄干凈!
“玉銘哥……”她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可她很難受,全身都不舒服,只能一臉抱歉的看著他們。
“小姐,我會清干凈的,拜托你小聲一點!倍胥懴确龉荜快`到一旁坐下,然后動手擦著地板。
這時,好巧不巧的,龍少云正從一個午餐餐敘回來,看到了有人在上班時間擦拭地板,破壞公司的形象,有些惱怒,“這是怎么回事?”
“總、總裁?”接待小姐忙站起身。完了,被總裁看到了,她在心里喊著,千萬別拿我開刀。
“我要答案!惫镜拇驋吖ぷ饕欢ㄒ谏习嗲巴瓿,否則上班時間一到,來往的客人太多,有損公司的形象。這是他耳提面命的事,竟然有人敢違逆?
“總裁,是那個女人吐了,那個女人是他帶來的,所以我要他清干凈才能離開!苯哟〗阒钢荜快`坐著的方向,又指著正在另一頭擦拭穢物的董玉銘。
他看到她的臉時,微愕了下,但很快地穩住思緒。
“總裁,他們還說要找你!
“哦?”他不記得董玉銘,只認出曾和他相依為命的管昕靈,也是仇人的女兒。
看來,不用他找她,她已經前來自投羅網了。
但看到她的蒼白,心卻一痛。該死,他不該有任何情緒的。
龍少云轉身告訴接待小姐:“把他們帶上來,還有,來者是客,怎么可以讓客人拖地呢?”他皺著眉,接待小姐馬上噤口,連忙上前去幫忙。
“喂,我們總裁要見你,你快和那位小姐上去吧!”
“你們總裁回來了?”他記得剛才明明聽到她說總裁出去了。
“別多說了,跟著保鏢上去吧!”她突然客氣了起來,讓董玉銘不太習慣臺北人的短視。
他快速、簡單的把地板弄干凈,帶著管昕靈上了電梯。
管昕靈從頭到尾都虛軟地掛在董玉銘身上,搭著他的親密畫面,全落入來人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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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很要好嘛!”龍少云坐在長皮椅上,用冷諷的語氣說出第一句話。
乍聞他的聲音,管昕靈立刻抬起頭,細細地看著他,好像只要這樣,身體的不適就會不藥而愈。
“怎么,有了新歡,就不認得我這個哥哥了?”他看向董玉銘攙扶她腰間的手。
兩人雖立刻松開對彼此的依賴,可他已認定兩人的關系不尋常。
“少云哥哥!彼俺雎,那聲沉重的呼喚帶著她三年來的相思。
“到底,你還是記得我的嘛!”他比以前更冷了,她感受到他言語上的寒意,還有刻意給人的冷漠印象。
“這位是……”他瞇著眼,毫不掩飾的打量著來人。
“我是董玉銘,你記得嗎?小時候我們一起長大,在同一個孤兒院……”
“住口,我沒有那段過去!彼怀姓J。
想跟他攀親帶故的人,從知道他是龍云集團的負責人之后多了起來,就連知道思恩孤兒院的人都來向他示好,其實他根本就不認識他們。
所以,當董玉銘這么一說之后,他想也不想,直覺地反應他是來要錢的。
錢他多得是,但他要用在復仇上。
他以為他帶了一個“他的妹妹”,他就會開支票了嗎?那他可壓錯寶了。
“少云哥哥,他是老大啊,你記得嗎?”管昕靈見他一副憎惡他們的模樣,急著解釋,然而她的急切被龍少云當成她是心疼董玉銘。
“哦,你現在是跟他要好?”
什么?她不知道他在說什么。要好?什么要好?
她的呆愣模樣他看在眼里,直覺認為她是在裝傻,“你這個女人也能找到幸福,做哥哥的我,很替你高興!
“你是什么意思?”他倆同時開口,都不懂他在說什么。
他先是哈哈大笑,然后狠心地說道:“你不知道嗎?她是被人強暴過的,承蒙你不棄……”
“你!”她不知道他會突然提及這件事,也不知道他會這樣傷她,怨氣難忍、心口一窒,就這么昏了過去。
“昕靈……”董玉銘離她最近,馬上就接住了她,以免她撞到地板上,慌亂的他沒有看見那個傷害管昕靈的人,眼中流露出濃濃的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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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來做什么?”將昏迷的管昕靈安置在厚實的沙發椅上,他還是敵不過心中那股思念,開口問個明白。
“本來是向你道歉的,現在不必了。等昕靈一醒,我們就走!倍胥憯硨Φ募軇菸醋,他們還是一如往昔,對立的立場從不曾變過。
他用我們兩個字,他是可以替昕靈作主的人!
經過三年之后,他的“小妹妹”不再需要他了。
她已經找到可以倚靠的人了!他緊握著拳頭,分不出心里的滋味是苦是酸。
“你們要好到什么程度?”忍不住心中酸澀,龍少云脫口而出。
“你會在乎嗎?”剛才他的態度分明就是在傷害昕靈,若他對昕靈曾經有一點心疼的話,他不會這么傷她的。
董玉銘拒絕回答。
兩個男人在隱隱之中對峙,氣氛凝窒。
“告訴你,昕靈是我們孤兒院散播歡樂的天使,你休想傷害她!倍胥憜渭兊闹幌氡Wo管昕靈。
“哦?我怎么記得有人曾經叫她小啞巴?”他挑起眉,冷聲提醒道。
“我已經道歉了,昕靈也原諒我了!倍胥憺樽约哼^去的出言不遜臉紅,然而龍少云卻將他的臉紅當成對管昕靈的憐愛。
不,他絕不容許這樣的事發生!
在他還沒有復仇之前,她不配得到真愛。
如果她的愛人是他的話,那么,他會連他一起毀了!
決定是來得如此容易,不讓她得到幸福,也是最好的報復。他決心撕開她的假面具。
“你難道不知道她被人強暴過嗎?”
“那不重要!倍胥懻嫘牡恼f,他當管昕靈是小妹妹,自然不容許有人欺負她,尤其是那個人的動機末明。
“反倒是你,被強暴是她愿意的嗎?你不能體諒也就算了,竟然還挖她的舊傷口,你存的是什么心?”
他捍衛心上人的態度果真刺眼得很。龍少云微瞇著眼,“看來,她什么都告訴你了,我還以為她不敢說、沒有臉說呢!”
“住口,你憑什么對她的事下定論?你沒有資格!笔聦嵣希快`不曾告訴他什么,一切都是聽龍少云說!他才知道的。
但他并不像龍少云一般。初聞這個可怕、殘忍的事情曾經降臨在她身上,他只有心疼,沒有鄙視,他才是真心對管昕靈好的男人。
龍少云突然笑了、笑得詭異。
“你知道她喜歡我嗎?”
“什么?”董玉銘一驚,不敢相信昕靈會喜歡他,他在利用她對他的感情!聰明如她,怎會看不出來呢?董玉銘替她感到可惜。
呵,他看來震驚、難以置信。他就是要他震驚,他一定想不到吧!
他要用這個來打擊他,讓他知難而退,別擋在他和管昕靈之間。
“看來,這點她就不敢告訴你了。”他得意的笑出聲,“但是,我拒絕她了。一個不干凈的女人,我怎么會要?不過,撇開這些不談,她的魅力倒也驚人,居然讓你死心塌地的對她。我想不透,她到底有哪點好?”
“你不要欺人太甚!
他聳肩,指出一個事實,“是你們自己送上門來的,怎么怪起我來了?如果你要離開,門在那兒,請便!”
“你……”董玉銘握著拳頭,若不是打架不能解決事情,他早一拳揮向他了。這個男人,比十幾年前更可怕,他不知道以前怎么會想惹他。
這次北上事情沒有辦成,他一點都不生氣,真的惱人的是龍少云的態度。他不能容忍昕靈被他批評得”無是處。當下他就要抱起管昕靈,卻被龍少云阻止。
“你不能帶她走。”
“她是我帶來的,自然要跟我走。”管昕靈的臉比剛才更蒼白了,他擔心她的身體。
“你忘了她是愛著我的?”他當然相信清醒的管昕靈會想和他在一起。若是她不要,剛才也不會被他的言語傷得昏厥過去。
“以前或許是,但現在,我相信她不會再傻了!
是嗎?他燃著怒火的眸子瞪著董玉銘的手,仿佛要將他燒成灰燼般,董玉銘說的話多少在他心底投下不安的大石。
若他說的是真的呢?
她已經不愛他了,那他該如何?
他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證明。
“那好,等她醒了,你讓她自己選擇!彼x他也罷,不選他也罷!他都已經打定主意要留下她了。
“為什么要聽你的?”對他的不屑表露在董玉銘臉上。
“很簡單,因為你沒有選擇。若是她要留下來,你今天將她帶走,明天她還是會來找我的,不是嗎?你不要忘了,她已經知道我在這里了!彼麕咧皇且粫r的,卻縛不住她的腳步和意念。
董玉銘不會不懂,可該死的這個男人竟如此有自信,那天殺的氣焰到底打哪兒來的?
就在兩人無言以對之時,沙發上的人兒幽幽轉醒,一時之間,還不清楚自己躺在什么地方。
霍地,那股陌生讓她心驚,她猛地坐起身,下意識的抱緊董玉銘的身軀,叫喊著:“救命!”
董玉銘一副勝利的笑容,因為龍少云的臉黑了一半。
哼,至少滅了他的氣焰。
“別怕,昕靈,我在這里。”他的注意力回到管昕靈身上,伸手拍拍她的背安慰她,殊不知,他已經把龍少云的怒氣惹到最高點了。
“放開她。”龍少云警告著。
他當然不放,挑釁的意味濃厚。
“你……”他正要上前扳開他的手,卻被管昕靈的聲音阻止,“少云哥哥……你
們不要吵架行嗎?”
“昕靈,他污辱你。”董玉銘氣不過,無意間脫口而出的話,竟又傷害了她。
“他說的是實話。”管昕靈斂下受傷的眼神。她不曾忘記,想當然耳,他也不可能忘記。
兩個男人之間的暗潮洶涌,只要是有心人都看得出來,但管昕靈的心思不在這里!她是來募款的,其他的,她真的不敢多想了。
真的不敢多想……
她記得稍早之前他的污辱,她這個不潔的女人別癡心妄想了。
還是趕緊辦完事,回到鄉下,一輩子過著沒有人知道她的秘密的日子吧!
“你們別再說了!玉銘哥,我們是來募款的,募到款我們就馬上回去!
董玉銘高高揚起下巴,短暫交手,他贏了一回。
“好吧,就聽你的。喂,龍少云,我們是來勸你捐錢的!笨伤目跉鈪s不是這么回事。
“捐錢?你們這是在強迫我?”捐款多少本來就是由人意愿,不強求。但董玉銘的口氣凈是壓迫。
管昕靈馬上回道:“不是這樣的。我們是想請你幫忙,孤兒院正在想辦法重建,那兒的情形你是知道的……”提及過去,他們都有太多不堪回首的故事,尤其是她。
“你們大概還不會打聽我在商場的作風吧?”
龍少云此言一出,另外兩人馬上搖頭。
“我一向是有求必應,但,必須獲得對等的回報!彼K于說出他要的。
“你愛我,不是嗎?”冷不防地,他抬起管昕靈的下巴,直勾勾地看著。
他知道?
他的話讓她退了兩步,離開了他的鉗制,腦海里不斷地盤旋著一個疑問,他什么時候知道的?
“我正缺一個秘書,你過來幫我,我就答應你們的要求!
“你是故意的!倍胥懙馈
但管昕靈卻仔細地考慮。他明知道她只有高中畢業,待在這么龐大的公司,她只會被同僚排擠;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她不擅與人交際,置身這復雜的世界,她會很痛苦的。
這樣,他還要她干什么呢?
“你答應要讓她自己選的!
“你說呢?”他不看董玉銘,直接看著陷入沉思的管昕靈,期待著她的答案,
“你留下來,可以和我一起生活、一起上下班,還可以過著優渥的日子;厝ムl下,你只是村姑!
“夠了,你不要左右她!倍胥懣床贿^去,他知道管昕靈心動了。能和喜歡的人一同生活,那是多么吸引人的條件!
他猛然驚覺,管昕靈是真愛著這個男人。
“你會贊助多少錢?”她什么都沒問,只問了這個。
“很多,直到孤兒院重建完成!
“你沒有騙我?”
“不會!
“好,我相信你!彼梢栽俳o他一次機會,他幾次的欺騙她都忘了,因為選擇愛他,所以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她就像是一個被騙不怕的小孩,再次相信了他。
沒想到,這最后一次相信還是一場欺騙。
“很好。”他帶著笑,這次是他贏了。
回到桌前,他迅速地開了張支票,遞給了董玉銘,“拿回去!
董玉銘遲遲不接,最后是管昕靈收下來交給他,“這是龍先生的心音一,你就接受吧!
他們之間的交談,像是戀人一般,龍少云聽在耳里,刺痛在心底;然,那刺痛,很快地就被他堅強的意念給掩去了。
“拿了錢還不走?”他下逐客令。
董玉銘和管昕靈就要離開。
“站住,你留下。”
“我?”
“你不是答應我留下了嗎?”他們想出爾反爾?當他龍少云是什么人?
“我、我要先回去收拾行李!
“不必了,龍家還有什么給不起你的?J他暗諷她在孤兒院里什么都沒有,只有倚靠他才能得到她想要的生活。
他要她倚靠他的想法,不知是什么時候萌發的芽。他從未想過,他想要她的依賴也從不曾改變過。
“你總要讓她回去和院長說一聲吧?”他不想兩個人來,卻把她丟在臺北。
“由你去說就行了!饼埳僭评淇岬卣f。
“你……”
眼見兩人又要為她起爭執,管昕靈忙打圓場,“好啦!玉銘哥,你先回去吧!少云哥哥會照顧我的!
“可是……”
管昕靈馬上打斷他的話,“我們相處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你不必擔心,快回去吧!”她推著他往門口去,兩個人就像老夫老妻般熟稔,拉拉扯扯的,絲毫就沒有把龍少云放在眼里。
他愈看愈光火,等到門完全合上,他一把將她拉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