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彤……亞彤……等等我呀!”秀美在后面跑著。
“你快點啦!慢慢吞吞的!”
“我哪有慢?是你走太快了,找還得找位子停車,你就不會稍微等一下嗎?”
放慢腳步的亞彤停下來,好讓秀美能跟上,“我這不是在等了嗎?”
一路奔跑來的秀美,喘著氣埋怨:“沒事走那么快干嘛?趕著去投胎啊!”
“不是。我得去圖書館趕報告,明天要交的,都還沒動工,能不趕嗎?”昨晚要不是讓仲夏與爸爸那么一鬧,這份報告她早趕出來了,現在就不用這么急了。
“報告要寫,學分要拿,飯也要吃啊!先去福利社填飽肚子!彼鴣喭f。
亞彤看了一眼手表,五點十分,吃晚餐似乎早了點,不過這時人比較少,也沒那么擠,比較有得挑,再瞥一眼秀美那副餓扁了的瘦模樣,不點頭的話,只怕會被餓得更扁,前胸貼后背的變個“太平公主”了。
“也好,反正肚子也有些餓.”她們邊說邊掉轉方向;往福利社走去。
“那天你夫撿安全帽的時候,是不是有和他聊上話?聊了些什么?”
“都是他在自說自話,我只罵了他‘猴子不知屁股紅,馬不知臉長’,連道歉都省了!蹦菢訉Υ耍喼边B猴子,馬都不如,亞彤想想昨晚對他太客氣了。
“叫你去道個歉,你卻去罵人,人家長得那么英俊瀟灑,又開拉風的跑車,竟然照罵不誤!”早知道讓亞彤一人去,一定會出差錯,今天一聽果真沒錯,聽得秀美既懊悔又慶幸,幸好那天她沒跟去,否則真不知那張臉該往哪兒擱?
“能讓我第一次見面就用上如此不禮貌的口氣,他是第一人。況且我是和顏悅色的說出口,別用‘罵’那么難聽的字眼!彼碇睔鈮训恼f著,一副錯不在我的樣子,看得秀美真不知是該罵呢?還是該笑她?
“又是猴子,又是馬的,罵人的意味那么重,只有傻瓜才聽不懂!彼龘u頭笑道。
“他就是傻而且很番,我說一句,他就哈拉到別的地方去,而且滿嘴的胡言亂語,”說些拋繡球。追他的不相關的事:“我跟他說不是了,他硬指我是!笨蓯旱氖撬斨职值拿嫒鲋e,說我和他同居,壞我名譽,這事當然不能讓秀美知道,所以她只能在心里頭破口大罵。
“你干嘛?回個幾句話就咬牙切齒,誰惹你了?”亞彤發出恐怖的磨牙聲音。
“我很客氣尊稱他一聲‘猴子先生’的唐仲夏,你眼中的帥哥。”
“你該不會當著他的面就喊了吧?”聽得迷糊的秀美很難想像,那是個怎樣的情景?哪有人用這種方式打招呼?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我是,而且昨晚我還補了他兩腳,狠狠的往他腳底板踩下去。”
“昨晚?你們開始約會了?你又為什么踹他?”秀美真的很好奇,她怎會肯和惹自己生氣的人約會呢?她正期待著亞彤的答案,但有個人影走來了,識相的她拿起便當盒,淺笑道:“你的他來找你了,我不當電燈泡,先走了!
“我的他?”亞彤以為秀美口中的他,指的是男友林世美,轉個頭正待喊出聲,卻見唐仲夏本來笑著的臉倏地板了起來,拿著便當隨意的坐下,拆開便當盒,將肉片、海帶、四季豆分在盒蓋上,拿起半邊的咸鴨蛋,挖下碎碎的蛋白與蛋黃,連同魚松一塊攪拌和飯吃。
“你的吃法好惡心。”問都不問一聲的仲夏,逕自坐在她面前,看著白飯粒夾雜著蛋黃及顏色較保的魚松,不禁令他想到某樣不文雅的東西,皺起眉頭嫌惡的說著。
“咸鴨蛋本來就是拌飯吃,一點也不惡心,你若是看不慣,請走,沒人叫你來!
“也沒人。像你這樣拌的,好難看!”
“好吃就好,誰讓你看的!美食那!你要不要先嘗?”她故意將他覺得惡心的飯盒塞到他面前,假裝好心的問。
“謝謝你的好意,我不餓!闭麍F飯都變成黃色了,吃得下才怪。仲夏將飯盒推還回去給她。
“你挺會找女人的嗎?”她說。
不說來找她,卻說來找女人,這花心的暗喻聽得仲夏想笑。“怎么你的口氣像是在吃醋?”其實她的資料,未來的岳父全透露給他了,而這里是他的母校,要找個人簡直易如反掌。
“民以食為天、吃飯皇帝大,你若是要哈拉,歡迎找別的女人去,我沒空!彼Φ煤,無暇聽他哈拉下去,更不想看見那張讓她又恨又嫉妒的嘴在面前一張一合。
“我可是特地來找你的,來談談我們倆未來的事,”
業彤不客氣的回了句:“我們倆沒有明天,更沒有未來。”
“我可是女人眼中的白馬王子,看上你是你的榮耀,你就別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了。”只要他相中的女人,向來逃不出他的手中,仲夏自信滿滿的說著。
白馬王子?聽來就惡心,只有厚顏無恥的人才敢如此說大話。“管你是黑子、白子,我只當你是一把泥,一把爛泥。”她鄙夷的說著。
“說得好,‘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我就是那把泥,不知你何叫表現出水水的一面給我看?”他愛極了她的比喻。
世上哪有被比做爛泥還如此高興的!望著他那笑哈哈的臉,亞彤上火了,她氣道:“有話快說,不然我走了。”既然趕不走他,亞彤決定自己走。
見她眼中高張的火焰,也顧及到腳丫子的安全,仲夏覺得不要再火上加油比較好。“房子的事你打算怎么辦?”他邊說邊遞出了裝有地契約公文袋。
“繼續住下去!眮喭雌鸫鼉鹊奈募樕珴u漸青白,不可思議的盯著白紙黑字,上頭清清楚楚寫著屋主是唐仲夏先生,而和她簽約的房東是個女人,名字也不叫唐仲夏,這下完了,真的是上當了,這下可怎么辦?
“要不要也核對本人?請多多指教!”仲夏笑著遞出身分證。
“你說你是屋主,又說你沒租房子出去,那我的房東怎會有房子的鑰匙?難道不是你給的嗎?”
“房東?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哪曉得他的鑰匙是從哪兒蹦出來的?”
“你不能說‘不知道’就一筆帶過了,我可是繳了押金。又繳了租金,還簽了一年的合約,回去我拿給你看!睘榱俗C明她沒撒謊,那紙租賃契的勢必得拿出來。
“租房子給你的人是誰?”他相信她說的是事實,因為她像占地為家的霸主。
“陶明兒!
“陶……明……兒?這個人……”很熟的名字,應該是那群鶯鶯燕燕之一。
“你認識的對不對?是不是你把鑰匙交給她,然后委托她將房子租出去,結果你卻忘了這檔子事?”
“我雖然不是超級記憶體,不過可以很確定的告訴你,我沒有將房子委托給任何一個人出租!敝傧呐滤龥]聽清楚,強迫她與他面對面!皼]有、沒有,就是沒有,懂嗎?”
“放開、放開!彼呀浐芗刀誓敲匀说拇睫k了,還讓她盯著看,真是……真是……哎呀!怎么突然覺得臉上泛起了一陣熱潮?
仲夏也發現了!班拧愕哪槨孟窦t了,也有些燙,沒問題吧?”
仔細盯著那張他愈盯愈紅愈熱的臉,益發覺得有趣,也愈舍不得放手。
“沒……沒問題。”被盯得一只眼睛不知該往哪兒望的亞彤,聲如蚊蚋的說著,與早先氣憤的大嗓門判若兩人。
“那好,我們繼續來談正題,野丫頭!睈鄄会屖值闹傧,緩緩松開那漲紅的臉蛋,雙眼則依然流連那布滿紅霞的臉。
“我想繼續住下去。”她小聲的說。
“那你可得和我同居!彼麥惤牡驼Z著,免得嚇壞了四周的人。
他的驚人之語嚇壞了亞彤,加深臉上的朵朵紅暈,繼而明眸不安的四處張望。確定無任何關注的眼神投過來才敢開口:“我沒興趣,而且我有按時交房租,也付了押金,你不能趕我走,我有權利住下來。”
“錢是進了假房東的口袋,我一毛錢也沒拿到,所以你沒權利!
“假房東?我怎么知道你們是不是串通好來騙錢的?”
騙錢!到了這個女人的口中,他不是騙子、小偷,就是猴子、老虎,實在是有夠難聽,完全毀了他苦心經營的“情圣”形象。
“我認識陶明兒,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我也給過她鑰匙所以這件事我多少得負些責任,這樣好了,我們倆合住!薄昂献 本褪恰巴印钡拇~,而這也是他打的如意算盤。
“但只有一間房間,怎么合住?”對于無法臨時找著租金便宜、離公司近,又能住得舒適的房子的亞彤而言,他的提議十分誘人。
“你有兩個選擇,一是跟我同床共枕,二是睡沙發。既然我們要同住一個屋檐下,我就坦白告訴你,那小公館是專門用來與女人幽會的,往后你的耳朵要靈敏些、眼睛要尖一點,不要老把我當小偷打,最好是能識趣的去外頭溜達個幾小時。”
“你家里沒女人嗎?”可惜打從她說了不會甩他的胡言亂語,她就不大愛理睬他。
“勉強算來有四位,老,青,幼三代都有,這么快就身家調查,我會受寵若驚。”
“為了你家的女人著想,我勸你少玩點女人,免得有樣學樣,還有,留點口德,少說些侮辱女性同胞的高調,省得把你家中的女人也給罵進去了。”懶懶的說完話,亞彤努力的扒著飯,因為她已經浪費頗多時間在那無聊的人身上了。
雖然她擺出了拒絕再發言的態度,但仲夏不為所動的繼續打擾她。“我是不是聽錯了,你可是在關心我的家人,未來的老婆?”
這一句“未來的老婆”嚇到亞彤,還差點讓口中的飯粒給噎著,她捶著胸口猛咽口水,好不容易才讓那個梗在喉嚨里的飯粒吞下,才剛吞下那口飯,她便抬腿補上一腳,重踩出言不遜的仲夏。
“我知道打是情罵是愛,不過下次可不可以請你不要踩我的腳丫子?”
“猴子先生,我會找房子搬,不會死賴著不走。”未來老婆、未來老公,還不都是昨晚他所撒的謊害的,她還沒算那筆帳呢!竟然還敢提,為免舊事重演,她決定搬出那與眾家女人犯桃花的小公館。
他笑笑的說:“生氣價人老,你已經長得不怎樣了,小心臉上多了幾條皺紋更加沒人要,也別勉強自己了,我又沒趕你。”再怎么說要近水樓臺,得先留住這位美目盼兮、眸如明月的美人兒。
“放心,不會賴著你的。我還不想改姓,一個星期以內搬,逾期我就無條件留下來跟你‘合住’。”她特別強調了是合住,而非同居。但看在仲夏眼里是同樣意義的,他就等著她的主動,他聽得太高興了,暗笑到心底直拍手。
不過,他還是覺得一個星期太長了,夜長夢多,試著想縮水,“看你氣得火冒三丈,待得了一星期嗎?不如就一天。明天就搬,這樣一來大家都可以輕松快樂!
“ 給我時間找房子,就一星期,找到了我一定搬。”胡涂話既已出口,除了拼命找家搬,她還能怎會辦?誰教她要給自己出難題。
“那你還是得當幾天姓賴的,”
“改姓總比沒良心的好!
“沒良心的那個肯定不是我,我可是念在拋繡球與未來岳父的面子上,掏心掏肺的留你了!敝傧氖樟说仄。向她搖搖手就一臉瀟灑的走人了。
“花心大蘿卜會有良心,猴子都能說人話了!彼蛔,亞彤那張不太高興的臉,便對著他的背嘟囔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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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彤一進教室,便來到秀美旁的空位坐下。
“約會愉快嗎?沒又罵人吧?”秀美看亞彤的臉不甚愉悅的樣子;才會有此一問,可是好友卻一點中不理睬的逕自做著自己的事。
“鈴鈴鈴!”上課鐘響,教授準時走進教室,秀美也只得放棄了。
認真上著課的秀美,偶爾偷偷瞄著亞彤,見她那副蹙眉憂愁樣,不知是為何事而煩,不免也替她操起了心。
該怎么辦?亞彤俗手在筆紀本上涂鴉,根本大心聽課。
好不容易捱到下課,秀美拉著憂愁的亞彤,關心的問:“約會吃頓飯讓你變成苦瓜臉了,沒事吧?”
“我被人騙了,原先的房東是假的,真房東要收回房子自己住!
“去拜托房東,讓你住到約滿,或是延長期限。”
秀美的提議一出,亞彤不假思索的說:“他要,我還不肯,”語氣差勁透了,秀美覺得事有蹊蹺的盯著她看,她也察覺到自己的話說溜了,連忙推說:“他是個品行極差的惡房東,是你也不會想住下去的。”
“朋友一場,我會幫你留意房子,不過要找到比你現在住的這間更好,恐怕很難。”由于易找,條件好的房東可難找了,就算口頭上急也急不來,秀美索性換個話題,她問:“你和他的約會到底愉不愉快?”
“我不愉快,他怎樣我不知道!蹦侵缓镒訃虖埖男χ,八成很高興,可惡!好好的一頓飯,竟讓他鬧得不能消化,亞彤的氣又上來了。
“別老是一提到他就頭頂冒煙,多金的帥哥站在你的面前,你應該好好把握住機會,跟他聊天、搭訕,讓他對你產生良好的印象,而不是指著鼻子罵人,白白錯失了良機,”如此讓機會錯失了,豈不可惜!不懂得把握的恐怕就只有傻瓜亞彤。
“是嗎?我倒不覺得!彼恍嫉恼f著。
“你真是遲鈍,機會、機會,那就表示不是常常有的,來了也不抓住!”身為好朋友,她有義務提醒亞彤。
“早知你那么愛他,安全帽就該讓你撿,事過境遷了,怨嘆也沒用!
“我是為你好,竟然敢不領情的取笑我!币娲蠹乙黄鹜妫忝澜又賴@氣的說:“真是可惜!少奶奶飛了、不見了、沒了、消失了!
“飯多吃點,白日夢少作點,有益身體健康,再說搞不好他是外表光鮮、內無財富,專門讓人包善的小白臉,那也就無所謂的少奶奶了。”
“小白臉?你何不說他是星期五餐廳的牛郎?我看全是你的偏見。”單看亞彤針對他,秀美甭猜也曉得她對他極有成見。
“隨便,管他是有錢的公子哥,或是小白臉、牛郎?傊还芩呛畏N身分,像他這種上班時間不上班,只會帶著女人看電影、逛街無所事事的男人,少碰為妙,”
“他也有可能正在放假,帶女朋友逛逛銜,一點也不為過呀!或者他跟你一樣是上晚上的班,那這時出現也很正常呀!”秀美覺得這是稀松平常的事。
“或許吧!跟我沒關系,我不想扯那么多,鐘響了。上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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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媽咪提早回來陪你了,快出來,乖乖……”
憂心家的問題,令亞彤全忘了稍早時仲夏所告誡的,進門前要耳靈眼尖些,因此等她關上門轉身回頭望向屋內,迎接她的是兩張幾乎快動上了的嘴唇時,她頓時傻眼,目瞪口呆臉紅的愣著,心理直覺大事不妙的喊著:又撞見了二個蛋了。
氣憤的火焰,怒視的雙眼,欲殺人的神情,全呈現在被撞見的仲夏臉上,他臉冒青筋的怒瞪著門口如傻瓜般呆站著的亞彤。
“我……走錯房間了……對不起!失禮了!”她是愣了幾秒鐘,不過一見仲夏那張怒氣沖天的臉,她還是識相點好,找個借口離開,免得讓人破日大罵。
亞彤更怕的是,某人一氣之下反悔了,當下就要回房子,那她今晚不就無處可去了,好不容易排到輪休,晚上放了學就不用趕著去上班,本以為可以早點回家好好休息一下的,現在卻被人霸占著,有家回不得。
她想找人說說話,站上了電話亭,撥著熟悉的號碼!安改茫沂莵喭,請問秀美在嗎?”
“在,你等一下,我去叫她!
亞彤邊等邊望著頭頂上的大樓,一層一層的數著。
“喂,秀美我告訴你原來我住的大樓有二十幾層樓。我剛剛才數出來那!”
“你打電話來,就是要跟我請你住在二十幾層的大樓,會不會大無聊了?”
“就是大無聊了,我沒地方可去!
“你今天不是不用上班,不會早點上床睡覺?”
“我也想啊!可是我的惡房東在用房子,我不能進去!眮喭鐾赡苁撬淖√幩诘臉菍樱馀d闌珊的說著。
“那你趕快過來,我們家這邊剛好有夜市,一起去看看好了,把乖乖一塊帶來。”
“好,那我現在就過去了,拜拜!”
糟了!話筒掛上,亞彤才記起乖乖在樓上的家里,而她的家現在……她的眼光飄向樓上,心想不知道現在進去會撞見哪一階段了,回去抱狗好嗎?去抱好了,不然乖乖肯定只能待在那小小的陽臺,挺可憐的。
硬著頭皮回到了自家的門口,鑰匙也掏出了,但亞彤就是不敢將鑰匙插進鑰匙孔內,一只手就這樣懸在空中。
“怎么辦?進去好,還是不進去好?”她在門口踩著方步徘徊!皼Q定了,進去帶了乖乖就跑!
她輕輕地打開落地窗,對著愛犬說:“乖乖,螞咪來抱你去玩玩了。”
乖乖一見著主人,搖尾高興的跳著,又是一陣狂吻,亞彤也被它逗得跟著開心的玩起來,幾乎忘了她上來的目的。
“別舔了,別舔了。糟糕!光顧著玩,不知道會不會太大聲?”亞彤將身子藏在簾后,探頭出來一窺究竟,幸運的是,客廳里仍舊無人,她松了口氣的走出來。“還好,沒打草驚蛇!
“不是沒驚蛇,而是蛇早溜去十萬八千里遠了,所以一個影也見不著!
“你……怎么會在這兒?”他的出聲嚇了亞彤一跳,沒想到他會不聲不響的出現,她還以為自己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呢!這下又被逮著了。
“真是笑話,這句話應該是我問的才對,你偷偷摸摸的跑進來干嘛?是不是又想假裝無知來破壞了?”
“我是……上來抱乖乖的,馬上就走。”
“你也玩得很開心、很大聲,還說不是來搞破壞?”幸好他的女伴在浴室,要不然聽見的就不會只有他的聲音而已。
“我真的只是上來抱狗的嘛!”她一時興奮過頭,忘了要壓低含量。
“仲夏你在和誰說話?”浴室里的女人問著。
“沒有,是敲錯門的在問路。”他邊推著亞彤離開邊轉頭回道。“我警告過你要機靈些,你怎么聽不懂似的!
“我自己有腳會走,用不著你推!边B自家門都不能進,這算什么家?
“也可以不用走,晚點里頭的人出來,我就大方的介紹你是我未來的老婆,她就會識相的走了,換我們倆來獨處。”語畢,他邪惡的將亞彤拉進自己懷里。
她奮力的推開說:“你不夠資格,我才不會跟你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亞彤正打算走開,腳不過跨出了幾步屋內便傳出了嬌滴滴的嗓音!爸傧,謝謝你的衣服,還滿合身的,沒想到你的眼光跟以前一樣準,不用量也知道我的尺寸。”令她不得不停下腳步,一臉驚慌的看著仲夏。
“她出來了。我要怎么辦?”亞彤茫然的問著。
“可以站在這兒,也可以躲起來啊!任你選擇!
“漂亮嗎?仲夏?”就在亞彤及時藏好時,屋內的女人走來問著。
“漂亮,任何衣服穿在你身上都很漂亮!
“仲夏,你不僅眼光沒走樣,嘴巴也沒變,一樣是甜言蜜語。”
“那你可就錯了,我對女人向來真心相待,有話直說,從來就不會有半句虛言,這套衣服確實襯托出你的嬌艷和美麗,不是人人都能如此的。”他故意說給躲在簾后的人聽,半是哄著眼前的女人。
“謝謝你的贊賞,也謝謝你的衣服和浴室,要不然全身果汁印的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還好有你,你總是那么體貼,不過可惜你今晚沒空,不然人家本來準備好好報答你的。”她傾身靠著仲夏,聽得亞彤直發惡。
但見女人的臉正主動的湊近仲夏,很明顯的是要獻上她的香吻,眼看激情的畫面即將產生,好奇心作祟使亞彤不想回避,雙眼直直盯著他們不放,女人每挪近一寸,簾后的亞彤就愈覺得緊張刺激。
突然,“嘩嘩嘩!嘩嘩嘩!”鈴聲大作,跟著是受驚嚇的乖乖也狂吠了起來!巴敉敉!汪汪汪!”嚇壞了亞彤,也讓她覺得殺風景,可惜了場好戲,趕緊縮回了頭,關掉呼叫器和安撫乖乖。
“仲夏,那是什么聲音?你家有養狗嗎?要不要去看看?”女人因聽見一連串的聲音而打住,不解的問著。
“那是隔壁的狗在叫,大概是呼叫器的聲音頻率太高,狗的耳朵受不了,所以才會吠得那么厲害,別管它,我送你回去,改天有空再聯絡。”
“好,你一定要記得跟我聯絡喔!”
“會的,走吧!”
確定人已走遠了,亞彤才走出陽臺,但仍小心翼翼的望了望。誰知呼叫器又有反應了,不過這次并沒有鈴聲大作,而是在腰間震動著,同樣嚇壞了乖乖,它慌張的跳離亞彤,跑回他的狗屋去。
“乖乖……你啊!惡狗無膽。”腰間的呼叫器一直震動個不停,她不用看也知道是誰打的!耙欢ㄊ切忝赖鹊貌荒蜔┝恕!倍脊帜侵缓镒樱狭怂敲炊鄷r間。
腰間的呼叫器一直在催促她回電,亞彤只好丟下受驚的乖乖,回個電話順便道歉。
“喂,你好,我是亞彤,請問……”她的話還未說完,電話那端劈頭便罵。
“丁亞彤你有沒有良心?讓我一個人在樓下枯等,你是嫌我長得太肥,營養過剩,非得讓蚊子也來分一杯羹不可,是不是?”電話那頭枯等無人的秀美,顧不得平日的溫柔,給了亞彤一頓罵。
“對不起啦!我也想打電話給你,不過我就是動不了!
“腳在你身上,愛走去哪兒就能去哪兒,怎會動不了?別騙我了,你就是懶得打電話,我也懶得跟你講電話了,拜拜!”
“秀美,秀美!”亞彤想解釋,可是來不及了,電話那端的秀美早掛斷了。
“乖乖,你說像那種既沒天良又花心的猴子,毫無可取之處,竟然還有那么多女人喜歡他,他到底這有哪點好?要我說,對動物沒愛心,看他那樣就知道了;對人沒良心,三更半夜霸占我的家,又讓我喂蚊子,他的心一定是被狼啃了,一無是處。”她抱起狗兒開始天天慣有的與狗對話。
“乖乖,怎么辦?早知道媽咪就不搬出宿舍,你也繼續寄養在秀美家,就不會有今天的煩惱了,短短的幾天,媽咪要上哪兒去找房子?媽咪跟你一起去流浪好了,都是那只自大的猴子啦!”想到就有氣,嗓門不經意的放大了,嚇著了快睡著的愛犬。它一驚馬上慌得站了起來,睜大眼睛望著亞彤。
“媽咪嚇著你了,對不起啦!我們回房睡覺去。”
她抱著乖乖踏進房間,亂成一團的被單,礙眼的告訴她那只猴子曾抱著女人在床上躺過,天知道他有沒有性病?她才不要成為受害者,寧愿睡客廳的沙發,也不愿睡那又臟又亂的床,亞彤又轉回客廳去。
盡管身體累得很想睡了,但為家事所煩的亞彤,大腦無法靜下,自然是睡不著。
她失眠,怨的當然是事件的主兇,她想罵人但那又難消她心頭之恨,便找來一張紙上頭寫著大大的“唐仲夏”三個大字,如果她手上有飛鏢的話,一定會拿這張紙當靶,狠狠的射他幾鏢。可惜她沒有,只好將紙放在地上,用力的跳著,踩著,嘴巴更是不停的詛咒著:“踩死你,唐仲夏……踩死你……踩死……踩死……”
人跳累了,氣卻未消,連狗兒也派上場了,抓著它四腳朝地的踩在紙上,口中念著:“乖乖,他是壞人,壞人欺負你,要報仇,踩死他,媽咪能你當靠山,用力的踩……對……用力踩死你唐仲夏……踩死你唐仲夏……”不知是狗報復人,還是人報復人?
喉嚨都喊啞了,人也喘個不停,可是氣還未全消,她見被踐踏得快破了的“唐仲夏”依然潔凈,不滿之心又起!暗匕鍥]事那么干凈干嘛!一點臟的痕跡都沒有,不行!
壞念一生,抱起乖乖找她的文房四寶去,倒了些墨汁在容器中讓乖乖的腳去踩,接著又抱著腳底抹黑的乖乖回到客廳去踩“唐仲夏”。
“小白臉,我讓你變成黑面神,沒人要更好,乖乖快踩,踩死你唐仲夏……”
這邊高興出氣的踩個不停,念個不停,可苦了向來敏感的仲夏,回唐宅的路上不知打了多少回噴嚏,沿路“哈瞅!哈嗽!”聲相伴,中途也為了打噴嚏聲停了數回。
“又來了,‘哈瞅、哈嗽!’又是誰在算計我了?‘哈啾!’拜托別再念我的名字了,我快受不了!必M止受不了,他簡直快抓狂了。
回到了唐宅,噴嚏聲也沒停過,吵醒了睡夢中的家人,一家老小皆起身盯著他瞧。
“二哥,你沒事吧!”糖果幫他倒了杯溫開水,他搖搖手表示沒事。
仲秋遞了張面紙給他,念岑則站得離他遠遠的,以免被傳染疾病,小曲則是抱了盒面紙坐在他旁邊,四人皆以奇怪的眼神盯著仲夏,尤其是小曲!笆迨,你一直打噴嚏,把我和爸爸,媽媽、姑姑都吵醒了。”
“仲夏,你會不會是感冒了?不然怎會這樣打個不停?以前沒見你這樣過啊!”
“大哥,我沒事,一定是有什么人在背后對我念個不停,所以才會噴嚏打不完。”
“你太敏感了,現在怎么辦?”
“哈啾!”仲夏回了他一個大噴嚏!靶∏婕埥o叔叔用”小曲遞出面紙盒,他連抽了幾張,擦著隨噴嚏聲流出的鼻水,又打了個噴嚏!肮!哈……啾!”
“二哥,你這樣也不是辦法,難道要整晚坐著打噴嚏呀!”
“如果只是他還不打緊,他明天還放假,可是我們不能跟他一樣沒睡,仲夏,我看你還是想想誰最有可能對你念念不忘,撥個電話過去,叫她不要再念著你的大名了。”
仲夏擦了擦鼻水說:“我也想啊!可是我認識的人那么多,你要我從何想起,總不會要我一個個問吧!現在很晚了!
“都是風流惹的禍,你只好坐著等對方不念你的大名了,噴嚏沒打完,不準你上樓吵我們睡覺,老婆、小曲、糖果,我們上樓睡我們的,別理仲夏了。”
臨上樓前,糖果幸災樂禍的說:“報應來了,看你以后還敢不敢亂來?”
“自命風流,遇到咒文,瀟灑不起來了吧!趕緊找念咒之人解咒去吧!”一直站得遠遠未說上半句話的大嫂念岑,也補了幾句。
在自己的小公館受氣,回到家還要被消遣,仲夏真是要大嘆時不我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