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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賴定你 第九章
作者:桑緹
  “什么?”他憤怒地拍了下桌子,莊曙君的背叛讓他心頭忿恨。

  “當初是誰給我拍胸脯保證,說她絕對會達成任務的?怎么現在全變了?不僅沒有達成任務,反倒投靠到楚昊身邊,訂什么婚,還發消息說結婚后要移民美國。

  站在林宏廣身旁的高瘦男子低聲問道:“林先生,莊曙君既然已經背叛我們,投靠到楚昊邊,那您有什么打算?”

  林宏廣眼睛微瞇,語氣陰森地說:“打算是吧?給我派個殺手去做了她!”林宏廣從桌上拿起了莊曙君的照片,慢慢地撕成兩半,表情冷酷陰寒!皻⒘饲f曙君,就讓楚昊娶個牌位回去吧!”

  寂靜的房間內從外望去,整片烏黑的窗外即使在午夜時分,還有幾盞路燈的光亮暈開了。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只貓兒蒙著神秘的黑夜之紗,它的兩只眼睛在黑暗的吞沒之下,更是張牙舞爪地,肆無忌憚地,燃燒著暈黃的光澤,散發出野蠻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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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的山的上起霧了,一片白茫茫的,露水凝重滴落到地上的枯葉,經雨點淋過的天空不見清晰,卻是灰NB427NB427的死寂。

  杜芯宜站在石碑前,對著石碑下埋的畫,天堂里的紀艾晴說道:“艾晴,我知道你跟楚昊是很令人艷羨的一對戀人。你知道他跟莊曙君訂婚了嗎?我一直覺得莊曙君是別有心機才接近楚昊的;跟她談判過,才發現原來她也愛上楚昊了。雖然不確定她有什么目的,可是我心中老是有不吉祥的感覺,我害怕她會傷害他,我真的很害怕!你這么愛楚昊,可以告訴我怎么幫忙楚昊嗎?他對莊曙君已是意亂情迷了,我該怎么提醒他這是個桃色陷阱?”

  杜芯宜想起那日她好心來告訴楚昊她調查得到的結果,唉,他不領情就算了,沒想到他竟然還給她吃閉門羹。她不由得苦笑了,她干么這樣委屈自己為他奔波?

  “艾晴,我這樣做值不值得?”

  此時此刻,似乎只有死去的紀艾晴能作她傾吐心事的對象了。愛一個人是為他犧牲,什么時候她心里頭有了這種觀念?愛情還沒來時,抱持獨身主義的她向來是完全的利己損人者;但如今愛情到了,她全心為他奉獻,他竟然還棄她如敝屣?她真是氣自己的窩囊!

  楚昊的黑色敞篷車緩緩地駛進“相思園”。他走進墓園時,一眼就看到那個熟悉的背影。

  他走向前去。芯宜,她怎么也來了?

  楚昊走到杜芯宜身旁,他們像是有默契般,維持著靜默的氣氛,又像是在賭氣般,以不說話為賭注。

  半晌,杜芯宜還是熬不住這許久的沉默,特意不看他,對著石碑說道:“艾晴,這個沒良心的男人終于來看你了,他這幾天不知道跟那個女人跑去哪兒瘋了,全然棄你于不顧,你在天上可千萬不要再愛他了,愛這種男人是最傻的了!”

  楚昊在心里苦笑著,她還是一樣犀利嘛,罵人都不帶臟字!

  杜芯宜不看楚昊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繼續說道:“艾晴,色字頭上一把刀,這個道理連白癡都懂,偏偏這世上就有比白癡還不如的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什么時候被虎吃得尸骨無存都不曉得。這種男人一點都不值得你去愛他,讓他被那只虎吃掉算了!”

  楚昊被她譏諷得滿臉無奈,她話里的涵義他怎么不知?艾睛呀艾晴,你在天之靈得要幫我向她講講情嘛!

  杜芯宜完全無視于楚昊的尷尬,仍然說道:“艾晴,你知道嗎?有一句話叫做‘好心被雷劈’。我就是這個不幸的好心人,專程跑去告訴他要小心謹慎,他不道謝也就算了,還砰地一聲甩上門,巴不得攆我走!你說,這種男人還需要關心他嗎?啞是應該的,是上蒼給這種忘恩負義者的懲罰!”

  楚昊再也聽不下去了,這實在太扯了吧?我啞跟甩門有什么關系?他瞄了一眼杜芯宜,她還是秀麗如昔,連口齒尖銳,罵人不留情的功夫都沒啥改變。許久不見,就僅僅是注視著她的容顏,竟然也會讓他心跳加速?他是怎么了?像個情竇初開的小男生一樣?楚昊的心跳得更快了……

  杜芯宜全然沒有發覺楚昊的呼吸急促,罵到詞窮了,她別過臉來,兇巴巴地瞪著他說道:“你可好了,有莊曙君這樣的大美女相伴,生活過得一定很愜意吧?我上次好心提醒你的話呢?全都當耳邊風去了,現在連跟你說個話,也都變得沒資格、沒立場了,只能祝福您合家平安、幸?鞓!”

  杜芯宜一口氣說完話,負氣地轉身欲走。她不想再見到他,負心的男人!

  楚昊見她要轉身離開,心里一急,趕緊跑過去,擋在她身前,俊俏的臉上布滿求饒的表情。是我的錯,我向你賠不是,不要走。

  “哼,擋我路呀?你把我當成什么,呼之即來,揮之則去的東西嗎?不想理我時就猛然關上門,想理我時再擋住我的去路?”她氣憤地走向前,用力推開他的身子。她杜芯宜可不是這么好欺負的!

  他雙眸溫柔地看著杜芯宜,心中突然一陣悸動——這一次,他可不能這么輕易再讓她走了。

  楚昊干脆雙手緊緊地圈住她的腰肢。絕對不能讓她逃跑!

  “你干什么?”身后的楚昊突然抱住她,讓她吃了一驚,她不留情地拍打著他的雙臂,可惜仍無法掙脫這牢固的網,她氣急敗壞地說:“你不是說要‘補償’我的?你所謂的‘補償’就是跟別人訂婚之后,還不避男女之嫌地抱住我嗎?”

  楚昊一愣。敢情她是在吃醋?

  “她說的對,你怎么不避男女之嫌,在未婚妻面前抱著別的女人?”莊曙君站在楚昊身后,語氣冰冷地說。

  而楚昊和杜芯宜都嚇了一跳!她何時來的?

  “你……誤會了,我們……什么都沒有!倍判疽饲榧钡亟忉屩龗昝摿怂膽驯,誠懇地辯解著。雖然她一直都不怎么喜歡莊曙君,但是她今天跟一個有婦之夫拉拉扯扯的,的確有不是之處,只好低聲下氣地道著歉。

  莊曙君眼里的忿恨與嫉妒簡直要將杜芯宜大卸八塊,她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哎喲,我當是誰呢?大白天的,跟別人的未婚夫親熱都不知害臊,這種無德的賤女人,原來是鼎鼎大名的記者,杜芯宜小姐呀!”

  楚昊寒著一張臉,瞪著莊曙君看。她怎么這樣口無遮攔?而他的心也是冷的,三個人終于還是對上了。他誤會芯宜,對她是又羞又愧;他相信了曙君,現在倒是對她冷淡挑剔?他痛恨自己看人不清、識人不明!

  芯宜自知理虧,只能更低聲下氣地說:“莊小姐,你真的別誤會,我們是碰巧遇到的!

  莊曙君不客氣地搶下話,瞟了芯宜一眼,尖酸地說:“碰巧遇到就抱在一起,那刻意相約不就上床了?”

  楚昊聽莊曙君得寸進尺地羞辱著芯宜,一股保護芯宜的意念油然生起,他充滿挑釁地握著芯宜的手,而此舉卻讓芯宜愕然,她道歉都來不及了,他還這樣破壞她的苦心?

  莊曙君看到楚昊的舉動,不禁倒吸一口氣,他竟然還跟杜芯宜藕斷絲連?她怒氣沖沖地罵道:“你太過分了!”

  就在此時,一名陌生男子走進墓園,看到了目標,迅速地掏出黑色手槍,瞄準莊曙君的背部……而站在楚昊的身旁,一眼就瞧見了這個不速之客的杜芯宜,本能地推開還在氣頭上的莊曙君,大叫:“小心!”

  楚昊聽見杜芯宜的呼喊,莊曙君的身子被杜芯宜推開了,他才看見了這個陌生男子,看到他手舉直,正握著一把手槍,而槍口竟對準杜芯宜?

  “砰砰!”

  槍聲大響,莊曙君身子突然被杜芯宜一推,跌到地上,她還摸不清楚現在的狀況。楚昊兩步并作一步,撲向殺手,一個反手切即打落了男子的槍,再一個過肩摔,將男子摔落地上,眼看他一掌劈下去,男子即將斃命時,莊曙君驚聲尖叫:“不!”

  楚昊拎著男子的衣領,回頭看著身后的二人,杜芯宜血流滿身,已昏迷不醒,而莊曙君正驚恐地大叫著。

  他憤怒地瞪著男人。楚昊的眼神讓人不寒而粟,他一掌劈落,男子哼唧一聲,被打昏了。

  “怎么辦?她……會不會死?”莊曙君緊張得近乎歇斯底里,剛才幾秒鐘所發生的事,竟然這么像電影情節?杜芯宜推開她,為她挨了一槍,杜芯宜竟然舍身救她?

  楚昊無視于莊曙君的哀號,只是凝神不語,他多么希望剛才挨槍的人是他。老天,為什么是她?她逞什么英雄。克p輕拍著杜芯宜慘白的臉,但她還是昏迷不醒……不行,失血過多,必須趕快送醫急救!他抱起杜芯宜,她鮮紅的血染紅了她的白襯衫,也染紅了他的心扉,他飛也似的火速沖到車上,急踩油門趕緊將她送往醫院。

  “為……什么?”莊曙君痛苦地蹲了下來,原本是金錢交易的陰謀,怎么會演變成血染墓園的謀殺案?而原本是敵對立場的杜芯宜,又怎么愿意舍身救她一命?她這三個月來的費心與努力,竟然以一幕荒腔走板的鬧劇做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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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院里,一排冰冷的座椅,手術室的燈還亮著,楚昊痛苦地待在門外等候著。有時候愣愣地發呆出神,有時候焦急地走來走去,這是第一次讓他覺得時間如此漫長、如此難握。

  這漫長的等候簡直快要讓他瘋了,她在手術室捱刀受苦,而他卻什么事都不能做,只能在外苦苦地守候著,守候醫師開刀的結果;守候一個他滿心祈禱希望是一個好的回答……只要她能活下去,要他做什么他都心甘情愿!

  他現在只是努力祈禱著,求上蒼再給他一次機會,讓他有向芯宜道歉的機會,讓芯宜好好地活下來……芯宜知道她對他有多重要嗎?他不能失去她,絕對不能!

  手術室的燈熄了,醫生走出來,楚昊萬分緊張地走向前,急切地想知道芯宜的情況,這一刻仿佛置身水深火熱之中,難以熬過,他眼巴巴地看著醫生的嘴型,心中千萬個疑慮盼望能隨著一個好結果而消弭無形。

  “她是槍傷,子彈已經取出,不過她失血過多,我們擔心傷口再度發炎,必須要住在加護病房,觀察看看!

  楚昊的臉色稍微轉緩,上天保佑,芯宜還活著!

  不過,加護病房?難道芯宜還沒度過危險期?楚昊的心又糾結起來了,好像再從天堂墜入地獄!他好想看看她,只要看一眼就好……

  手術室的門砰一聲打開,許多醫生和護士推著病床出來,杜芯宜身上插滿小管子,還戴著氧氣罩,先前知道她沒死的歡喜全都散去了,楚昊就這樣緊緊挨著病床,他要看看她呀!

  幾個人匆忙的腳步,病床輪子在地板上滾動的聲音,濃厚的藥水味,和命危的杜芯宜……楚昊不禁痛苦地懷疑著,這里是地獄嗎?

  “先生,讓讓!”一名戴著口罩的護士說著。

  楚昊尾隨病床的腳步停止了,他失落地看著幾個醫生和護士推著芯宜消失在轉角處,他痛心地猛捶自己,如果芯宜有什么三長兩短,他也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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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

  楚昊不眠不休地守在她床邊,陪她度過每個白天黑夜。

  “痛……好痛……”杜芯宜呢喃著,意識逐漸清醒起來。

  這是哪里?她睜開雙眼,只瞧見一片肅白的天花板,聞到一股濃濃的藥水味。

  “我怎么會在這里?”這是醫院嗎?

  她試著坐起身來,楚昊馬上起身向前去扶著她。

  “你……”她瞪大雙眼看著他。他怎么也在這里?

  他就這樣癡癡地握著她的小手,雙目發散出炯炯有神的神采,她終于醒了!

  “楚昊?”她遲疑地問著,是他送她來醫院的嗎?

  他靜靜地點點頭,他好想抱著她,告訴她,她的安然無恙讓他很歡喜!

  杜芯宜腦中浮現最后一幕,她推開莊曙君,然后就再也沒有記憶了……醒來第一個見到的人竟是楚昊?

  她看著他,他的眼眶凹陷,嘴唇泛白,兩頰消瘦……怎么會這樣憔悴落魄?看起來似乎是承受精神上很大的壓力,是不是抑郁了一陣子?他真的失去了以前那種光采呀!難道他一直守在她身邊?

  “你,都沒離開過?”

  楚昊握著她的手,握得更緊了,他似乎是喜極而泣地拼命點著頭。

  “你……對我真好。”她低下頭,他的耐心讓她感動。

  不過她想起在“相思丘”的一幕幕,莊曙君妒嫉的凌厲眼神,杜芯宜原本蒼白的臉色瞬間顯得更加慘白了。

  “你不必對我這么好,我們早已互不相欠。莊小姐呢?”

  芯宜用冷冰冰的語氣問著楚昊,她也刻意地將手從他溫暖的掌心中抽出,他們之間,什么都不是!

  她存心劃分的界線的確是傷了他的心,他顫抖著雙唇,掩不住心中的哀慟。她是在生他的氣吧?

  楚昊的嘴型拼命地說出“對不起”三個字,可惜芯宜這次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不理他,只是賭氣地把頭轉過去,不去看他的求饒目光、狼狽的模樣。

  楚昊心急如焚,好不容易向上蒼祈求讓她平安歸來,沒想到她清醒后,還是不肯原諒他的無知和錯誤。他該如何讓她回心轉意?

  “我要休息了,請你出去!”芯宜不帶任何表情,一副命令的口吻說著。

  她下逐客令了,他還能怎么樣呢?只好輕輕將門帶上,步履蹣跚地走出房間。

  芯宜聽到關門聲,臉上僵直的表情卻再也忍不住地抽搐著,低聲地掩面啜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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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些了嗎?”鄭靖祥關心地詢問著她的病情。

  “嗯……”杜芯宜微微嘆了一口氣。是心情郁悶吧?

  “唉,怎么會搞成這樣呢?”

  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對他說道:“嘿,老編,最近報社還好吧?”

  鄭靖祥搖了搖頭!澳銌,趕快好起來比較要緊呀,別忘了,還欠我一個頭條新聞哩!”

  杜芯宜的笑容頓時僵住,只是淡淡地說:“什么頭條新聞?報社不是已經報導他跟莊曙君訂婚的喜訊了嗎?我沒有挖到夠辛辣的內幕,理應實踐當初的諾言……老編,我一出院就會自動卷鋪蓋走路了。”

  鄭靖祥尷尬地連忙解釋!澳銊e再賭氣了,明知道楚昊對你是念念不忘,你不是欠我關于楚昊的八卦頭條嗎?在我看來,哪時你與楚昊結婚了,一定是咱們報社大出風頭的一日,呵呵,你也不必卷鋪蓋走路了呀!”

  “哼……”她冷冷地說道!安榈绞钦l要狙擊莊曙君了嗎?”

  鄭靖祥略頓了一會兒!澳壳皻⑹诌沒抓到,警方尚在調查中,不過,莊曙君忿忿不平地咬出幕后黑手……”

  “幕后黑手?”

  “對,這是畫家協會的林宏廣一手策劃的陰謀!”

  杜芯宜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狐疑地問道:“奇怪了,既然莊曙君是畫家協會的爪牙……那畫家協會怎么會派人追殺她?”

  “莊曙君向警方供稱,可能是林宏廣誤會她投靠楚昊、背叛協會,所以反目成仇派人狙擊。”

  杜芯宜嘆了口氣說:“結仇隙怨的江湖事呀……”

  鄭靖祥遲疑地看著杜芯宜搖頭嘆氣,突然大笑!肮!別急著嘆氣,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喲!”

  好消息?這歹年冬哪有什么好消息呢?杜芯宜奇怪地看著鄭靖祥!坝惺裁春孟?”

  鄭靖祥故作神秘地說道:“關于楚昊呀……你不想知道呀?”

  杜芯宜噘了噘嘴,裝作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回答道:“他的死活關我啥事?”

  “唉唉……你喲!在命危時還頻頻呼喚著他的名字,怎么這會兒又撇得干干凈凈呢?”

  杜芯宜沉默不語,腦中反復地逼自己回想,真的在命危時還喚楚昊的名嗎?

  鄭靖祥面帶微笑!笆顷P于楚昊的啞疾,這說來話長,有一種毒藥叫做曼陀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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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昊穿著正式的西裝,帶著一束紅玫瑰,不自然地站在病房門口。

  “有什么貴事嗎?”杜芯宜瞟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

  楚昊走到她面前,將花束獻給她。

  濃郁的花香,這是紅玫瑰?還這么多朵?這家伙想干么?花語傳情嗎?杜芯宜別過臉去,并不接受他的獻花,只是酸酸地說道:“我可承受不起,楚大少爺,這花應該是送給你未婚妻的吧?”

  我哪里有什么未婚妻?

  楚昊耐著性子,保持著笑容,繼續將香噴噴的玫瑰花推給杜芯宜。

  “我不要,你拿走!”她不悅地說道,擺明不給他面子。

  楚昊失落地拿著花束,兩人間氣氛相當尷尬。

  “吃藥了。”護士小姐推門進來,將藥放在桌上,這房間里的僵直氣氛,讓她覺得進來得真不是時候。

  楚昊將花擺在桌上,拿起藥來端詳了半天,開始數起藥粒來。

  “你干什么?我不吃!”

  杜芯宜推開他送藥來的手,一半是賭氣、一半是傷心,反正她決心要徹底與他斷絕關系。

  不行,不吃藥怎么行?他將開水端到她面前,示意她一定要吃藥!

  “我不要吃,你拿過的東西我都不吃!”

  看著她的強烈態度,楚昊心痛了。

  她是存心要跟我過不去吧?沒關系,那我不拿,我找護士拿給你吃總可以吧!

  他隨即轉身請護士進來,護士小姐看著他比手劃腳的,搞了半天才弄清楚他的意思,讓他求了好久,才進來勸杜芯宜吃藥。

  “小姐,不吃藥病不會好的!弊o士倒了一杯開水給她。

  “誰說我不吃?我是說他拿的東西我不吃而已,我可沒說我不吃藥!”

  杜芯宜咕嚕咕嚕地灌下了水,一口氣吞完了藥,護士見楚昊躲在角落里,狐疑地問道:“你跟男朋友吵架?”

  杜芯宜努了努嘴,回答道:“男朋友?他才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的仇人!”

  護士見兩人鬧著別扭,知趣地離開房間,又剩下兩人對峙的局面了。

  楚昊像是想起什么,跑出房門,到車上拿了張紙,又沖進病房。

  “喂,醫院里要保持安靜,你不知道嗎?還這樣冒冒失失的!”她沒好氣地責罵著他,活像個媽媽在教訓頑皮的小孩似的。

  他興奮地拿著紙,走近她床邊,氣喘吁吁的。

  “喂!保持距離,你走過來,我就下床去!”杜芯宜瞪了他一眼。

  好好,我不過去,拜托大小姐,你可千萬別下床,著了涼怎么辦?

  楚昊遠遠地站在她床前,雙手攤開,表示他不會再逼近她的,他將紙慢慢地對著她攤開。

  “哇!”原來是一幅畫!而且是畫“她”的畫?她難掩興奮之情,第一次有人畫了她的畫像,她高興得笑開了嘴,掀開棉被,打算將畫拿近點瞧。

  她的欣喜仿佛也鼓舞了他的勇氣,他干脆走近她身邊,要將畫遞給她。

  她見他走近身邊,兩人之間的距離愈來愈近,心跳也愈來愈加速,突然叫道:“站!不準過來。將畫丟在床上,我自己拿就好!

  他只得遠遠地站住,照她的意思將畫紙丟在床上。唉,又不是警匪,怎么她這樣防他呢?

  “哇,好漂亮喔!”她像個稚氣未脫的孩子,衷心贊美著這幅素描作品。

  她感激地抬頭望他時,卻發現他老早像只狐貍般盯著她看,他究竟是存著什么心?想到這里,心不由得一沉,頓時收斂笑容,說道:“你怎么不畫那只‘綠色鱷魚’?”

  綠色鱷魚?什么東西呀?她的情緒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又冒出這個沒頭沒腦的問題,真是搞得他一頭霧水呀!

  “你不必裝蒜,就是常常穿淺綠色長裙的莊曙君,你的未、婚、妻!”杜芯宜講到未婚妻時,還特別加重了語調。

  她在吃醋嗎?楚昊心中不由得竊喜萬分,她真的在吃醋哩!不過,什么時候莊曙君變成了“綠色鱷魚”?

  他一臉無辜的樣子,難道畫心愛的人也有錯嗎?

  “你……你又是那副一號表情,我不理你了,我……我要撕了這張畫!”杜芯宜作勢要撕畫,楚昊情急之下連忙向前阻止。

  “你別過來!我撕畫關你什么事?你留在這里做什么?不去警察局拘留所帶回你的未婚妻嗎?”她原想耍耍他,他的畫,她怎么舍得撕呢?摒除個人的感情因素,其實楚昊的畫這么有金錢上的價值,她可以拿去賣呢!才不會笨得把它撕掉?蓱z的楚昊只能站在遠處,雙手合掌,像只搖尾乞憐的狗兒,求著杜芯宜別一怒之下撕了他的畫。

  杜芯宜看著畫,真像自己,但又馬上強迫自己遮掩起高興的情緒。她不是決定要跟這個負心漢斷絕關系嗎?又接受他的饋贈?她冷著一張臉,說道:“我不要這張畫,你留著心思去畫別的女人吧!”

  她將畫丟到床下,這個舉動徹底地傷害了楚昊!她這么的任性,偏偏她的任性又無法激起他的怨恨,奇怪,他怎么能容忍一個人到這種程度?楚昊彎下腰撿起畫,畢竟是自己先傷她的心,他又有什么資格發脾氣呢?

  “我明白告訴你,你以后別再來了,我不會跟你說話的!倍判疽苏f完話即蒙上棉被,倒頭就睡,分明攆楚昊離開。

  而這個飽受欺凌,甚至自尊都被踩在地上的男人呢,反而愈挫愈勇,他在心中暗自下了決定:他發誓,一定要娶到她!

  你等著,我明天還會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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