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樣子很丑對不對?”
韓細垂下臉低聲問著,卻不敢抬臉瞧他,怕會瞧見他眼神流露出嫌惡,哪怕是一點點她也會承受不住。
“不丑!
“怎會不丑?”她閉上眼搖頭低叫著。
任誰在臉上留下此種疤痕,天仙的美人也要讓人喚作丑女啊!
忽的,她感覺到修長的手指正輕輕觸著她的臉頰,猛的她睜開眼還沒意會過來,展南云已俯下臉在她的唇上如同蜻蜓點水般微微輕觸了下。
“你……”
“再說自己丑了,你臉上的疤痕會消失的!闭鼓显戚p撫過她額前的發(fā)絲柔聲道!澳阍跊鲂脑哼有沒有缺什么,我差人送來!
“沒有了……咦……鴿子?”
韓細搖了搖頭,眼角卻撇見桌上擱了一個籠子,籠子里還關著一只鴿子,她好奇的走近桌子,眼睛宜望著那只可愛的鴿子。
“鴿子是用來傳遞訊息用的,也就是飛鴿傳書。涼心院離主院尚遠,兩院之間有段不算近的距離,你又不愿仆人來服侍,所以日后你有什么問題的話,可以在紙條上寫明,將紙條綁在鴿子腳上放它飛來,它自會飛來云心樓,那時我就能知道你需要什么!
聞言,她愣了一會兒,半晌才回過神喃道:
“你待我真好,連這一點你也想到了!
他的關心呵護讓她心口暖了起來,細想了一會兒,她唇邊漾起一抹笑。
“你應當多笑笑。”展南云笑。
啊?笑!
“我笑會好看嗎?”她摸上自己的唇角,感覺唇角在上揚。
“嗯!彼⑿χ此。
“為了你,以后我一定多笑。”
“我已經備好了草藥,明日可以開始治療你的臉。”
“明天?你明天還會來嗎?”
知曉他會來,心里沒由來的感到一陣欣喜。
“嗯!彼c頭道。
“現(xiàn)在時辰也晚了,等會兒我要去備好明日所需要的草藥,你好好休息吧!痹捖,展南云走出房門,韓細立在門邊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出神。
她的手撫上被他輕點過的唇,鼻間不斷泛起專屬于他的氣味。
在見不到他的身影后,鼻子逐漸起了酸意,眼睛也濕了起來,淚水模糊眼前的一切,她的心卻明確了起來。
往事在此時一一浮現(xiàn)眼前,兒時鮮明的記憶在她腦海里轉著,與他在一起的場景無法停止。
每年的聚會,大人們總是聚在一房閑話家常,底下的一大群孩子們則在外頭玩游戲。
在那一大群的孩子當中,她總是會瞧見他;蛟S他不是當中最出色耀眼的,卻也與姐姐一般平易近人,很容易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不必他們去找,自然的就有人圍繞著他。
那時的她瘦弱帶病,什么事也不能做,就只能默默的蹲在一角看著他們玩耍,有多少年的時光里她一直是孤獨一人的,但有一回他注意到了她,忽然間走進她的小小世界,溫柔的牽起她的小手慢慢的帶她走出沉積許久的感傷。
然后在她十歲生日時,他更過府邀她一同去湖邊看魚,在她低身要看清楚湖里游的魚時,不小心跌落湖中,他見狀不顧自己會不會游泳就跳下湖去救她,最終的結果是兩人命大讓過往的仆人救上了岸。
她的身子原就患有心疾,加上染了嚴重的風寒,眼看著生日就要過去,她卻只能痛苦虛弱的躺在床榻上。有回她在床邊見到他的身影,原來他半夜偷偷翻過兩府的墻跑來看她,后來他一直陪她到天大白才離去。
他待她總是百般的好,就連親人也不能做到如此。他這樣的關心,讓她感動不己,也溫暖她長久以來一直冰冷孤寂的內心,自此她明白對他不再只是青梅竹馬之情,她開始喜歡著他,希望以后能嫁給他當他的新娘子。
日后,她努力的吃著神醫(yī)開的苦藥,為的就是想把心疾治好,等還她健康之身后,不再動不動就昏倒,就能與他自在的到處玩耍不受拘束。
在與他相處了三年之后,他突然的離她而去,由姐姐的口中聽聞他已去學醫(yī),自此再也沒見到他的蹤影,直到后來聽聞太君有意將姐姐嫁給他,她無法承受,與姐姐商量后,便來到了這里。
她曾想過,當他們再見面時,第一句會說什么樣的話?到了那時,他們還識不識得對方?
然而在多年后,當她第一眼見到他時,發(fā)覺展南云不再是當年那個愛玩耍嘻鬧的小孩,而變成一個長得成熟、沉穩(wěn)且俊朗出色的男子,如今還成為了一個神醫(yī)。盡管他變得有一些不同了,不過當他在關心她時,她仍能感覺到他是她記憶中的南云。
突然,她雙手抱住了頭拼命的搖晃著,一心想甩開變得難以收拾的現(xiàn)況。
“不……別在想了呀!”
答應姐姐的承諾,適時打破了她的思緒。
現(xiàn)在她該怎么辦?如今再次有此機會得以遇見他一日,她能放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