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么,接下來的幾天,雪霽都沒見到汪禾役。
也許是他刻意的回避吧!
否則,為什么他故意在房里用餐,也不肯出現在她可能出現的場合呢?
林秋卉、汪采苓母女嘴里不說,心中卻和雪霽一樣著急。
她們看得出雪霽對汪禾役有一點動心,深怕那個呆頭鵝會失去唾手可得的幸福。
這天,汪采苓腦筋一轉,心生一計。
她把雪霽找來喝下午茶。
“雪霽,這是我大哥昨日從‘正泉州大餅’那里買回來的糕點,你快嘗嘗,很好吃的!”她甜甜地一笑。
“謝謝!彼龑χ魇礁鳂拥奶瘘c,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才嘗了一口,入口即化,好吃極了。
“喜歡嗎?這是十分有名的桂花糕!
“當然,我以前從來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桂花糕!
“你會彈琴嗎?我們邊吃邊彈好嗎?”
“會呀!我爹請過許多師傅,多得數不清呢!”雪霽自然不會說絕大部分的都被她氣走了。
汪采苓露出燦爛一笑, “那么你會彈‘霓裳羽衣曲’嗎?”
“會呀!”雪霽不自覺掉落汪采苓的陷阱里了。
汪采苓拿出了古琴,她花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是她好不容易才從汪禾役的房里“借”來的。
裝置古琴的架子上一塵不染,可見汪禾役經常擦拭,寶貝極了。這可是他們的老祖母遺留下來給汪禾役的傳家之寶。
她將古琴放在桌上,雪霽端坐于前,隨手開始調音。
調音完畢,她駕輕就熟的彈起了“霓裳羽衣曲”了。
樂聲輕輕在她指尖滑開,旖旎而流暢。
她專注的彈奏著,沒有發現汪采苓何時離開,竟沒有注意汪禾役何時進來了。
他表情深沉的怒視著她。
剛才,采苓的丫頭小萍來找他,說是采苓有要事找他。
他立刻趕來,卻聽見優雅而悅耳的琴聲。
當他迫不及待的沖進采苓的房門時,居然看見彈琴的人竟是那個令他輾轉失眠的美女雪霽時,他的臉色倏地沉了下來。
她竟然偷了他的琴!
“任大小姐,你真是太過分了,你知道你彈的是誰的琴嗎?”
雪霽臉色微變,“采苓的,不是嗎?”
他被內心的脆弱和震撼搞得不知所措,于是,他用尖刻刺耳的話來武裝自己。 “誰說是采苓的?是我的!你知道嗎?你這個小偷!”
不但偷了我的琴,也偷走我的心!他在內心嚴重的抗議著。
雪霽強迫自己咽下滿腔的怒火,不卑不亢的說:“你說我是小偷,那么,證據呢?”
“事實擺在眼前就是證據!”他面罩寒霜的盯著她。
“你這個是非不明、自以為是的闊少爺,你以為我希罕你這把破琴嗎?”她瞅著他鐵青的臉,椰揄地笑道:“你別敝帚自珍了!”
怒光閃進他的眼底,他呼吸沉重,手忍不住就舉了上來。
雪霽瞪大了眼,猛然住了口。
汪禾役生氣的抿抿唇, “我不打女人,尤其手無寸鐵的女人,可是,下次別再惹我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說完,他收拾了古琴,頭也不回地離開汪采苓的房間。
留下滿臉淚痕的雪霽,癱瘓似地坐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汪采苓回來了。
她看見雪霽淚眼婆娑,真嚇了一大跳。
她拉了拉她的手,問道:“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雪霽顫聲怒道:“采苓,你哥是個變態!不,哦,他根本是一個超級大變態!”
“怎么啦?”她心一驚,不知道后果竟然如此嚴重,真不知自己做對還是做錯?
她沒有回答她,反而像在發泄什么似的, “我這輩子從來沒有討厭過一個人,可是,我現在就是討厭他!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汪采苓一聽,心頭一驚。這不是她要的結果。
她要替他們制造機會。但事與愿違。她該如何才能化解他們之問的誤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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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禾役神色陰驚的拿著古琴回他的房間。
他小心翼翼地撫摸箸它,他閉上眼睛,內心正天人交戰著。他搞不清楚自己在生氣什么?是任雪霽碰了他的私人物品而產生的情緒反應,或著她輕易觸動了他的心弦?
縱橫商場數年,美女他也看過不少,不過,卻沒有一個人能這樣“刺激”到他。
當他不知所措時,有人敲門了。
他清了清喉嚨,“進來!
“哥哥!”是汪采苓。
“古琴是你偷去讓任姑娘彈的?”他用責備的口吻問道。
“哥,你用‘偷’這字也未免太難聽了?”她故意用撒嬌的語氣說道,企圖降降她大哥的火氣。
“你沒經過我的允許就取走東西,這不是偷嗎?你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他用銳利的眼光
掃過采苓緊張的臉龐,更加確定她做這件事的動機并不單純。
汪采苓秀眉微蹙,馬上把事情撇得一清二楚。
“我這么做會有什么目的?只不過,我覺得你這把琴一直放在房間不用可惜,我‘借’來用用又有什么關系!
“你知道這把琴對我的意義,你不該自作主張拿走它的。”他用壓抑的聲音說:“這是奶奶留給我的遺物。”
“既然你那么在乎奶奶,那么你為什么不早一點成親,早一點替我們汪家繼承香火?也好讓奶奶在天之靈安心?”
“你管得未免太多了!”
“我不能不管。常言道,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就算你不為自己想,也請你替爹娘想想,他們一天比一天老,卻一天比一天希望抱孫子,你忍心讓他們失望嗎?好吧,就算你不孝,不想讓爹娘抱孫子好了,可是,你也該替爾思和我想想,若你一直不娶,我們兩人也不能嫁娶。哥,你忍心看著你妹妹變成沒人要的老處女嗎?”
汪禾役冷笑道:“說穿了,還不是都為了你自己!
“哥,你這么說實在太無情了!你能不能學著替別人著想?”采苓委屈得快哭出來了。
他淡淡的瞄她一眼,深吸一口氣,“好吧,你說的事我會再好好想想!
“可別想一百年哦!你老妹我的青春可是有限的!痹谵D身走出汪禾役的房間時,她仍不忘叮嚀一句。
從剛才采苓說的話,汪禾役突然意識到,他心目中的小妹確實長大了。
他不能也不該耽誤自己妹妹的青春。
那么,他是該考慮找個女人來成親,傳宗接代。他反射性的想起任雪霽,她會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雪霽姑娘,我這個人一向坦白,有事情就直接說出來,希望你不要介意!蓖魻査枷褚粔K橡皮糖似的,隨時隨地粘住任雪霽不放。 .
像這天,一用完早餐,他又尾隨著她到她房門口。
“不會的,只要合理的事,我絕對不會介意的。”她用她一貫不冷不熱的態度回應著他。
他滿意的點點頭,“這些日子以來,我想,你
不難看出我對你十分有好感!
“是嗎?”她尷尬的笑笑,假裝一無所知的說:“有這一回事嗎?”
“好吧,你現在知道也是一樣的。雪霽姑娘,
我真的非常喜歡你,希望將來與你長相廝守。”他看起來十分真誠,不像采苓口中的花花公子。
可能是他對許多女人說過相同的話,早已駕輕就熟了吧。
“對不起,我似乎沒有同感!彼涞蜌獾木芙^。
“雪霽姑娘,我哪里不好?”汪爾思臉色大變。
“你要聽假話還是真話?”
“當然是真話了。”
“那么,我就實話實說了!彼Z重心長的說: “每個人都知道你花名在外,是個花花公子,你說,我怎么能夠判斷你對我是認真的?我真的無法想像,我是第幾個聽到你說這些話的人!
他有一點點受傷的感覺,但他仍然厚臉皮的說:“不管以前有多少個,你將會是最后一個。”
“是嗎?可是,我對你真的沒有感覺耶!”
“莫非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雪霽一聽,臉漲得好紅,立即讓汪爾思更加肯定他的想法。
“是你表哥?還是你青梅竹馬的鄰居?還是……”
她紅著臉打斷他,“你不要瞎猜!”
“難道你喜歡上我哥那個冷酷無情的男人?”
“你胡說!”她重重地從鼻子里冷哼了一聲。
“就算天底下的男人全死光了,我也不會喜難他的。你用冷酷無情來形容他真是十分恰當!,,
“可是,我能感覺你們之間有什么不對勁!
“那只是你的錯覺罷了。”她輕描淡寫的說。
“真的嗎?那么,你是沒有喜歡的人了?”
“是的。”她言不由衷地。
“那么,接受我吧!我很快就會去你家提親!
“這個——”
話未說完,汪爾思已環抱住雪霽,她嚇了一大跳。
“你放手!你這個無賴!”她怒聲罵道。
“你不答應,我就不放手!彼⒆託獾恼f。
“放手!爾思!任姑娘說放手,你沒聽到嗎?”突然,一陣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傳人他們耳里。
他們同時轉過頭,看見汪禾役鐵青著臉,那雙嚴厲的目光像一把致命的刀子般狠狠地掃向江爾思。
汪爾思一震,不自覺松開了手。
他瞪著汪禾役,氣沖沖的問:“你來這里做什么?多管閑事!”
“如果任姑娘被你抱住,沒有說一個不字,說什么我也不會管的!”
“好吧,不過,你別以為我會放棄雪霽,我會想辦法打動她的心!”他的口氣中帶有警告的意味。
“你說完了沒?”
“說完了!
“那還不快走?”
汪爾思死命的瞪著他,“走就走!”
說完,汪爾思貪婪地望了任雪霽一眼才匆匆離去。
現在,這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氣氛僵凝得令人窒息。
“你來做什么?”雪霽惱火的瞪著他。
“來向你道歉。那一天,我口不擇言,是我不好。”他困難的說著他反覆練習的臺詞。
“哼,沒想到你這種人還會向別人低頭,真是奇怪!”她語帑譏諷。
其實當她看到他時,她已原諒他了。
汪禾役臉色倏地轉白,有種自尊心受到傷害的感覺。
于是,他口是心非,也用夾槍帶棒的口吻說道: “這只是禮貌,畢竟你來我們家作客,就算你有不對的地方,我基于禮貌,也會原諒你的!
憤怒扭曲了她的臉孔,她氣呼呼的說:“也就是說,你的道歉并不是發自內心?”
“任小姐,這已是我對你最大的容忍了!你不要得寸進尺!”
“哼,誰希罕你虛偽的道歉?”她看不慣他一副不可一世的態度,她要挫挫他的銳氣。
“不希罕,那么,你到底希罕什么?這個嗎?”
雪霽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汪禾役用狂暴的吻給封住了口。
她無法思考,全身虛脫,住由他來來回回地探索她的朱唇,她似乎也自然地回吻著他——這是她的初吻啊!
她的心狂跳不止,似乎不能再呼吸了……
他放開了她,看著她紅通通的蘋果臉,忍不住又用滿腔的激情去吻她的嫣紅和羞怯。
他們兩人緊緊相擁著,貪婪的吻著!
經過許久,他才放開她。
她抬頭望著他的黑眸,發現他眼底竟有一點點熱情,不似她以為的那么無情。
“你愛我嗎?”她滿懷著期待問。
“是有一點點吧!”他記起看見她時的心動。
“一點點喜歡就可以吻我,若你對其他女人也有一點點喜歡,是不是也會吻她們呢?”
汪禾役看著她吃醋的俏模樣,忍不住朗聲大笑, “你以為我那么容易就會喜歡上別人嗎?”
“喜歡一個人本來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否則,我怎么會喜歡上你這個冷酷、面無表情的人?”
“你喜歡我?”他有種驚訝的感覺,更驚異他在她心目中的印象,居然是如此一無可取的人。
“呆子!否則,我不會讓你吻我的!”
她既天真又真心的告白,惹得汪禾役想再好好的吻她幾次。
再多的言語似乎也是多余的,他低下頭,一次又一次的吻著她。
雪霽輕顫了一下,用虔誠的心情,專注的回吻他。
她在心中暗暗發誓,總有一天,她要讓他說出“我愛你”這三個字。
任雪霽已經離家出走兩個多月了。
不論任我行請了多少人手幫忙尋找,任雪霽就像從地球消失般不見蹤影了。因此,整個任家這兩個月都籠罩在愁云慘霧之中。李言采幾乎每天以淚洗面,天天祈求老天爺保佑她的二女兒平安無事回來。
突然有一天,有一個身材挺拔的男子,帶著六箱黃金象牙。
“這位公子,請問,我認識你嗎?”任我行打量著站在他面前年約三十歲的男子,心中暗暗贊賞他貌似潘安的外表與氣宇不凡的穩重氣質。
“不認識!彼喗莸幕氐。
“既然不認識,為什么要送禮給我?”任我行縱橫商場幾十年了,知道“無功不受祿”的道理。
“老實說,此行最大的目的,是:我想娶你的女兒。”他開門見山直說。
這話一出,任我行露出“果然不出我所料”的微笑。
“那么,你想娶我的哪一個女兒?”
“任雪霽姑娘。”
他一聽,眉頭緊蹙!安徊m你說,小女在數個月前失蹤了!
“任姑娘她現在住在我家!
任我行臉色大變,“什么!”
“她住你家?那么,她平安嗎?”李言采喜出望外。
“她很平安!
“她怎么會在你家?是你拐跑了她?”任我行跳如雷的說。
那男子不卑不亢的回答: “任伯父,此言差異!若你不把她許配給一個大她二十幾歲的男人,她就不會離家出走。她不離家出走就不會碰到了我。她碰到了我算她運氣好,若遇到其他不懷好意的惡徒,她的命運恐怕就不是我們所能想像的!
“她在你家住了多久了?”任我行知道對方說得很有道理。幸好女兒沒遇到壞人。
“兩個多月了!
“你說,你叫什么名字?”他認真考慮起雪霽
嫁給眼前這個男子的可能性。
“汪禾役,家住‘荏菽堡’。”
任我行知道荏菽堡的,也聽過汪禾役。他們看
起來還挺配的。
任我行嘆了一口氣, “她在你家住了兩個多
月,就算想找其他婆家,我看也是很難了。好吧,
看你一表人才,就答應你吧。那么,你打算什么時
候迎娶她?”
“越快越好!
“那么急呀,難不成你們——”任我行又嘆了口氣,“好吧,本來我是想把女兒按照排行出嫁的,既然木已成舟,只好速戰速決了。你那六箱黃金、象牙我就收了!
汪禾役知道任我行誤會了,可是,他不想多作解釋!澳敲,三媒六聘——”
“能省就省,她在你家住了那么久,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還有,明天立刻送她回來,婚禮我再擇期而定,嗯,你父母不知有沒有其他意見?”
“他們自然希望早日迎娶任姑娘進門,其他問題還在其次!
“好吧,就這么說定了。嗯,另外有一件事情你轉告雪霽,我并沒有要把她許配給一個年紀大她那么多的人,是她自己誤會了!比挝倚姓f出那天事情發生的經過。
汪禾役莞爾一笑。
或許,這就是俗話說的“緣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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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禾役得到任我行夫婦的承諾,滿懷欣喜的回到“荏菽堡”。
他一進門就通知了汪不萎夫婦,他們眉開眼笑,似乎比他這個當事人還高興。
通知了全家,汪禾役轉進了任雪霽的房間。
他輕叩了門。
“進來!笔茄╈V如同黃鶯般的嗓音。
他推門而入。
雪霽放下正在閱讀的書本,抬頭看到汪禾役臉上少有的笑容。
“原來,你也會笑?”她一副好像看到什么怪物般吃驚不已。
“難道你希望我哭嗎?”他突然表現出少有的幽默感說: “也許我是該哭的因為很快地,我就要結束三十年來的單身生活了!
“你要成親了!”她直覺的脫口而出,臉上有一份掩飾不住的失望和落寞。
“是呀!”他故意賣個關子,探探她的反應。
“和誰?”她淡淡地,假裝不在乎的問。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雪霽睜大眸子, “你是說,你要和我成親?”
“是。”
“我父母不會答應的,我姊姊還沒嫁,怎么可能輪到我?”
“他們答應了。”
“什么?你說什么?”她吃驚的張大了眼,一臉的不相信。
“我說,他們已經答應了!彼Φ酶訝N爛。
“真的嗎?”
“今天,我上門去提親,你父母二話不說,立刻允婚了!
“不可能呀!那么,我爹答應那個老頭的事又如何解決?”
“根本沒這回事,是你誤會了!彼讶挝倚姓f的話一字不漏的轉告了她。
“不好嗎?”
“不好也沒辦法了,誰教我上了賊船!
“你說什么?再說一次!”
“我說——”
話未完,汪禾役立即用懲罰性的吻吻住了她,
所有的熱情在這一刻迅速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