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凝眸和泉傲天游遍了九州、四國、北海道,再到本島來。
日本真是個迷人的國家,而且生活品質高,日語很好聽,東西很好吃(這是重點!)。
她還是喜歡自己的家鄉,因為畢竟,那是自己生長的地方,「金窩銀窩,總比不上自己的老狗窩」嘛!
在從仙臺到到東京的回程上,上官凝眸看著窗外一幕幕飛逝的景色,心中浮起了G4737臨走前的話,心中不禁一沈,從窗旁站立起身,轉向在身旁假寐的泉傲天,開口道:
「……小天!我問你一個無聊的問題好不好?」
泉傲天懶洋洋的撐起一邊眼皮看她,漫不經心的回:「……既然是無聊的問題,那又何必要問?」
她噘起嘴來。
「可是人家想知道呀!」
這回他可是二只眼睛都睜開了。
「……你又有什么偉大的「見解」了?」
他用深感驚恐的眼眸瞅著她,好像她是什么可怕的傳染病源似的,真讓上官凝眸覺得……他媽的想扁人!
她不禁有些惱火的望向他。
「什么意思?」
泉傲天壞壞一笑,故意要氣死她似的,蠻不在意的聳聳肩,一臉已經認命的倒霉模樣道:
「意思是,請快點告訴我你想問什么,省得我的心臟負荷不了提心吊膽的情緒,要坐救護車送急診了!
「什么嘛!」
上官凝眸不服的嬌瞪他一眼,突然非常依戀能這樣和他打情罵俏的時光,不知為何的,她驀地有了種不祥的預感,彷佛覺得……
自己再也不能和他這樣的笑鬧了。
這種想法弄得她的情緒很糟,使她的笑臉僵化了起來。
「……人家只是想問你,現在還愛著小絹嗎?」
泉傲天沒想過她會正經八百的問這個問題,于是楞了三秒才回道:「干嘛突然問這個?」
她撇了撇嘴角,有些不安的扭著衣角,支吾其詞的道:「人家只是問一下嘛!你不能回答嗎?」
「倒不是!只是奇怪你怎么會問這問題而已!
「通常女孩子不是都會在意男朋友會不會和舊情人舊情復燃嗎?」
她忸怩不安的看了他一眼,泉傲天沒想到這個臉皮超厚的「無敵怪人」也會有不好意思的一刻。
「小說、電影上都是這么演的呀!」
老天!原來是這樣。
泉傲天無奈的朝上翻了翻白眼。
「小朋友!你不健康的垃圾看太多了吧!」
「這又不是重點!只是……」
上官凝眸差點就想講她干下的「好事」了。不過……
她頓了頓,又吞回去避重就輕地道:「只是假設而已……」
「我還愛不愛她,對你很重要嗎?會對你有影響嗎?她……」他的臉愀然變色。
「都已經死了……」
「不……或許她……」上官凝眸緩緩的開口,語調飄忽的幾乎讓人聽不見。
「……借尸還魂了也說不定……」
他心中驀地一震,腦中恍恍惚惚閃過某些記憶的片段,卻找不出來源。
「……你說什么?」
「沒有!」上官凝眸露出一抹安撫人的笑容,假裝若無其事的輕快道:「你不回答就算了!
不對勁!
以泉傲天的第六感來判斷,上官凝眸是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絕不會這么輕易就放棄了。
但……
為什么?
只是,泉傲天沒想到上官凝眸不想知道答案的原因,是因為她害怕,不敢面對那個令她心碎的答案,若唐文絹真死了還好,問題是,她的「精神」卻永遠長存!
所以,這個「假設」會成真!
而她,害怕去看見……
泉傲天深深望了她一眼,將她的頭攬入自己肩上,臉頰貼上她的額頭,一邊輕撫她柔軟的短發,淡淡的道:「……小絹死了!
「若她活著,你還會愛上她嗎?」她疑懼的語調中透著一絲哽咽。
原來再強悍的女人,一旦碰上感情的問題,也會變的脆弱無比。
泉傲天笑著撥亂她的頭發。
「別這樣!我真不習慣呢!」他停了一下,才又道:「不過……我好像就是喜歡你這一點吧!」
咦?
上官凝眸一驚,心跳倏的加快,雙頰也開始紅暈了起來。
他又繼續道:
「……小絹和你完全不一樣。她文靜乖巧又伶牙俐齒,是位深藏不露的女孩……不過,她所有的心事都放在心里,有時會挺累的,她不喜歡別人看穿她。而你嘛……」
他欺負人似的笑笑。
「單細胞生物一個。像透明瓶子一樣,里面裝什么東東,外面一眼就看出來了!
「真過份!」她推開他溫暖的懷抱坐起來,不服的開始手舞足蹈的叫罵:
「人家哪是單細胞生物?至少人家還很有思想,很有內在,很有頭腦的!而且……」
她咬咬下唇,顧不得這里是車廂,旁邊有很多人在看的道:
「人家只是比較孩子氣,又比較坦率,不會掩飾自己,還有……比較活潑好動,又好奇、又可愛了一點點而已!一點點嘛!」
何止是如此「一點點」而已?
泉傲天無力的將臉埋進手掌中。
還得加上「沒大腦」這一項。
奇怪了!她的「胸」也不大呀!怎么也是「無腦」呢?
不過,他目前最想做的事,是找個洞躲起來……不要洞也沒關系,只要躲在一個沒人看得到的地方就好了!
這丫頭!永遠都是這么驚世駭俗的!他得換一顆鋼制的心臟才行。
上官凝眸喊完了之后才發現怪怪的,她循著來源望去,開始露出傻氣又白癡的笑容,向目光如豆的「同車」們點頭致意。
唉……
泉傲天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這家伙到底幾歲呀!
「小天!」
上官凝眸快步追上腳步稍嫌大的泉傲天,抓著他的袖子道:「你生氣了呀!」
「沒!」泉傲天沒好氣的道:「沒什么氣好生的!
才怪!
剛剛下車時,有一名自稱是電視公司什么的王八蛋星探來找上官凝眸,說什么她該死的可以出道演戲……這也就算了,還抓著她,活像要把她生吞活剝似的,他看了就有氣!
弄清楚!這個是他的女人耶!
雖然他什么也沒說,但在心底已經默認了,只是氣這個白癡女人老沒什么自覺,真是遲鈍到家了!
可是上官凝眸想得卻不是同一回事,她以為是剛才在車上時,她引起別人側目的事。
「對不起嘛!」她急急忙忙的跟在他身邊想解釋:
「人家下次不敢了嘛!你不要都不理人家,又不說話啦!」
這時他突然停下腳步,上官凝眸喜上眉稍,以為小天不生氣了;但沒想到他卻只是停下來,等她上前之后,將家門鑰匙交給她,淡淡的道:
「你先回家去,我去買晚餐的便當!
「小天……」
「快去!」他挑眉面無表情的威脅。
上官凝眸扁扁嘴,一臉委屈快哭出來的樣子,無言的接過鑰匙,可憐兮兮的走回家去。
泉傲天也不想這么和她計較!
可是,看她面對那個男人的動手動腳,竟一點也沒感覺,他的火氣就上來了,要不是他一時壓抑住情緒把她拉走,那個人大概現在就橫尸東京車站了吧!
真是他——的!
只是……
上官凝眸對他來說已經這么重要了,若有一天……
他甩甩頭,把這些消極的念頭扔出腦袋。
不!他應該要期盼,那一天永遠不要來!
因為,他再也不能承受第三次心碎了……
「怎么辦?小天不要我了……」
「怎么辦?小天不要我了……」
上官凝眸一路重復這句話。
對她而言,小天現在是她唯一的依靠,若他不再理她,那就是她的末日了。
「……耶穌那么快就來了嗎?」
她步伐蹣跚的走向大門,驀地雙眼一亮,奮力捂住嘴才沒讓自己叫出聲來。
門板上正貼著一張用古老的希臘文寫成的字條:
上官凝眸:
好久不見了,我終于找到你啦!
沒有署名,但上官凝眸卻足以一眼看出這是誰留的字條,而且大力恐慌……
是他……
一定是他……
他終于知道她的下落了,而G4737也……
她好想大叫藉以趕出心中的不安。
雖明知藍道夫不可能和G4737交易,但此時她卻不得不害怕……
是的!害怕……
害怕藍道夫會傷害她最至愛的小天。
而她最驚懼的一天終于還是來了……
她必須得……
離開小天……
「……你怎么還站在門口?」
泉傲天的聲音冷不防的出現在身后,上官凝眸連忙扯下那張字條,放進大衣口袋里,他當然看見了,只是等他走近她時,看見她全身顫抖,又臉色蒼白,不免丟下生氣的情緒,著急的問:
「怎么了?你臉色好差呀!生病了嗎?怎么不進屋內去?你著涼了?」
他連忙開門,把她打橫抱進去,用自己的額貼上她的測溫度……沒發燒呀!那她怎么抖成這樣,還面色蒼白?
「……你先休息一下,我待會兒再過來看你……」
不!別走!
上官凝眸很想這么叫住他,但是,若她不學著丟下,她就會真的永遠失去他了。
誰叫她活該,愛上了別人的男朋友,現在……也許是要「物歸原主」的時候了吧!
可是……
她放的下他嗎?
她的心,好痛,好痛……
再回去那個為非作歹的地方嗎?
「小天……」
她翻個身,伏在枕頭上痛哭失聲……
這或許是她說了太多謊,做了太多錯事的報應吧!
惡夢如影隨形的跟著。
一個人種得是什么,收得也是什么。
所以,沒事最好不要耍人家。
半夜,上官凝眸想起來喝點水,經過電話旁,電話正好響起,所以,她也理所當然的接了,她這幾天「混」到的貧乏日語正巧可以派上用場。
「毛西毛西!這里是泉家……」
啊……
又打了個呵欠。
此時,對方卻傳來了一陣熟悉又令人心驚的笑聲,讓上官凝眸瞬間身上的睡蟲全都逃離她了。
「……呵呵呵……不錯嘛!雖然不是挺標準,卻還差強人意……」
她手上的話筒差點落地!
「……藍……藍道夫……」她不可置信的低呼一聲,聲意中帶點抖音。
「……還沒把主子忘掉……還好……」對方冷哼了一聲,道:「如何?我很神通廣大吧!我說過,你逃不掉的!
「放你的大狗屁!」她一點也不文雅的罵著:
「下賤王八混帳狗屎人渣!」
對方沉默了一下,才冷冷的道:「……你罵到你夠為止吧!不管你想不想,你都得回基地來!」
上官凝眸壓低嗓意不服的低駁:「SHIT!我憑什么要聽你的?」
「……當然!堂堂政務官的千金是不用理會我這個市井小民的,不過……」
他又冷笑幾聲,道:「……若是「千金」的駙馬會因此落難的話……你想,「千金」要不要回來呢?」
「你這喪盡天良、泯滅人性的垃圾!」上官凝眸咬牙切齒的低吼。
「……謝謝!這不是你第一次這么稱贊我了!
對方似有一絲苦澀,但上官凝眸才懶的鳥他!
「……何況,我原本就不想當人,要人性有何屁用?人類只是自私自利的動物罷了,真正有天良的有幾個?不都是為了己身的利益,不惜傷害別人?就像你所制造出來的G4737不就是如此嗎?」
上官凝眸咬咬下唇,非常痛恨他毫不留情的指出來……其實,她也覺得有虧于唐文絹,她應該好人做到底的讓她真正「復活」的。
可是……
生有時,死有時。
她這么做,就會違反「自然定律」了。
聽她沒答話,對方又逕自說道:「三天后,若我還沒看到你踏上基地,就等著替你的愛人收尸吧!記。84每晚都會在橫濱渡口那等你,你只有三天的時間!」
「卑鄙!」
對方已將電話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