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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守護 第6章(1)
作者:商羽
  在駛往海濱公路的途中,骷髏頭首領驟然怒喝了一聲:“加速!”

  一群手下不明所以地望向他,追問:“怎么了?大哥?”

  雖然看不到骷髏頭首領的表情,不明白他的想法,但由他隱含怒意的語調和口吻看來,他已有被惹毛的跡象了。

  “有人追來了!”

  不簡單!那個人一定是跟了好長一段路了,但他卻到剛剛才發現。從來沒有人能跟蹤他跟到讓他渾然不覺的,這個人的行徑大大地羞辱了他!

  “快點!把車開到廢碼頭去。還有,槍拿出來,裝上滅音器,盡量甩開后面那部白色的‘OPEL  ’。”

  被挾持的羅水絹想往后看那部追蹤而來的白色轎車,但骷髏頭首領卻拑住她的下巴,不許她回頭;他逼近她的臉,惡狠狠地,一個字一個字用力說著:“不、準、回、頭!不、要、搞、花、樣……”

  他邪惡地放輕了手中的力道,挑逗似地撫弄著她的下巴,在她耳畔吐氣道:“明白了嗎?嗯?”

  他那聲“嗯?”,直蕩進她的心底,挑動著她的神經,如鬼魅一般使她惶惑惡心。

  他不會對她做什么吧!

  據聞這些在道上混的人,都是肉欲主義者;他們沒直截了當地當場斃了她,反而將她帶到這么人煙罕至的地方,究意用意何在?

  她惶恐地抓緊了衣襟,往身后的椅背縮去,她明知無處可躲,卻仍想離這群邪惡的人遠一點。若她不被干脆的殺掉,而是被——

  她緊閉上雙眼,不敢再想下去了。

  “怕了?”

  對方如鬼魅一般的氣息仍陰森森地吐在她耳旁。

  “你既然可以為了他,做這么大的犧牲,如果我要求你做我的女人呢?你是不是也會答應?”

  羅水絹倏地倒抽了一口氣,怵然一驚,不敢相信自己不祥的預感這么快就成真了;她驚恐地搖頭,更用力地抓住襟口,深怕一松手,他的魔爪就會伸向她。

  明知道她一定不會愿意,但骷髏頭首領卻忍俊不住地扳起她的下巴脅迫道:“如果……我強迫你呢?”

  “強……強迫?”

  她艱困地開口,試圖摒除自己的懼意,使自己堅決地向毒品……呃!更正!是向惡勢力說“不!”!

  “成……成為你的……就算你占有了我的人,但……也無法擁有我的心……又……又有什么……什么用呢?愛……愛一個人……不是……這樣的。你……你愛我嗎?至少我并不愛你,這不是……很痛苦嗎?”

  好辛苦!終于說完了。她大口大口地吸著氣,在心中暗暗為自己的話喝采;非常佩服自己說得出這么感人肺腑的話。

  “愛?”

  不知是否真實的,羅水絹似乎聽見他虛無縹緲的不屑輕哼,有著一絲孤憤。

  “你以為我希罕嗎?停車!”

  他低喝一聲,車子停了下來。他揪著羅水絹下車,用力地將她甩靠在墻壁上,這里似乎人煙罕至,若那輛白色轎車的主人聰明的話,倒也不難找到這里。

  會是他嗎?會是斐火祺嗎?

  羅水絹燃起一線希望,她知道,每回她遇上麻煩時,他總是守護在她的身旁。

  但……

  她回想起血流不止的斐火祺,心中的希望又減少了百分之七十,不禁擔心起他的傷。

  但不待她多想,一個堅硬冰冷的圓狀硬物就毫不留情地頂上了她的腦門。

  “慢……慢著!”

  她霍然想起什么似地大叫:“我跟你們無冤無仇,你們為什么要殺我?”

  骷髏頭首領愣了愣,似乎有些驚訝地問:“斐火祺沒告訴你?”

  “告訴我什么?”

  這和他有什么關系?

  羅水絹的腦海里忽然浮現出一個天大的疑點,腦袋突然撥云見日般地開通了起來,許多被遺忘地巧合事件,似乎都有著不為人知的真相,但她不動聲色地想看對方如何回答。另一方面,她則在心里盤算著該如何逃跑;不久之后他們就會發現,沒綁住她的手腳,將是他們的遺憾。

  沒想到他只是哼哼地冷笑二聲:“死人需要知道那么多干嘛?”

  “橫豎都是要死的,我不想死不瞑目,死了之后還得化為厲鬼,來找你們討命。累‘死人’了!我想直接上天堂。”

  總該被嚇到了吧!中國人不是最忌諱人死后化為厲鬼來糾纏的嗎?

  骷髏頭首領猛然湊近她,沖著她齜牙咧嘴地一笑,又倏地收回了笑容,冷然地問:“你冷靜的很詭異哦!你以為你的想法會成功嗎?”

  就是現在!

  她腳一弓,猛力踹向他的重要部位,對方竟然閃避不及,連槍帶人地跪倒在地上。

  “老大!”

  那些人沒料到她會有這一招,訝異得差點下巴脫臼。

  好機會!

  羅水絹趨前想去抓起近在眼前的槍,但骷髏頭首領卻早她一步,忍痛用力把槍掃開;她撲了個空,趴跌在地,跌了個狗吃屎。

  “別動!”

  其中一名手下的槍對準她的頭,她結結實實地嚇了一大跳,動彈不得。

  “我們似乎又回到原點了,寶貝!”骷髏頭首領咬牙切齒,恨意萬分地說著。

  “既然你這么急著找死,我也不強留你了。動手!”

  “等等!老大!”

  就在此時,有人開口在他耳邊吱喳了幾句,只見他憤憤地雙手一握拳,心不甘情不愿地咬著牙。

  “好!我們走!”

  隨即他眸光掃向羅水絹,陰冷的口吻如同獅子的吼一般:“記住……我不會放過你的!今天你對我所做的,下次見面時,我會討回來的。我們會再見面的,而且很快!”

  他朝手下一喊:“扶我一把!”

  原本被他的狠話嚇得惴惴不安地打了個冷顫的羅水絹,在看到他因某部位不適,而需要人扶持的模樣時,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來。

  她會不會把他給踢成“無能”了?看樣子,雖不中,亦不遠矣!她應該更用力一些的,她思忖。這些該被天誅地滅的人間敗類,只僅僅使他不能人道還太便宜他了。

  “看樣子我似乎錯過一出精采好戲了!”

  一陣悅耳清亮的男中音冷不防地在她身后響起。羅水絹立刻像火燒屁股似地急彈了起來,轉身向后看,這一看,扎扎實實的愣住了。

  “你?”羅水絹看著這張熟悉面孔,想起了那次在“傳宇企業”的萬年會上曾見過他。天!原來他是——

  “我知道你見過我,不過……現在似乎有比認識我更重要的事該做喔!”

  “斐火祺呢?”

  羅水絹失聲叫出,急忙拉住對方潔白如雪的西裝外套,急切地問:“他……他怎么樣了?”

  對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似笑非笑地道:“嘿!放手喔!否則我告你性騷擾!

  天殺該下地獄的王八蛋!

  她一把揪起他的領子,才不管他這一身雪白的衣服上配上一雙黑手印會多不搭稱。

  “少羅蘇!別以為你是‘傳宇企業’的小開我就會怕你!”

  “你的確是不需要因為這樣而怕我,只需要怕‘我’就可以了!

  他瀟灑地轉身,用假得可以的口吻高聲地說道:“。〔贿^,看來你并不關心這些,那我……”

  “你……”

  混帳!王八蛋!豬!

  她氣呼呼地罵在心里。早風聞此人有捉弄人的癖好,但她認為他們不熟,他應該不致于會逗她才對;沒想到他仍然是“死性不改”,真是混帳東西!

  “別‘泥’呀‘土’的了!走不走?”

  他回首揚眉地問道。琥珀色的眸光中盡是逗弄成功的神氣樣,看得羅水絹恨不得手中有一把槌子敲昏他。要不是還得靠他帶路,她怕自己真的會這么做。

  來到他的白色轎車前,她才知道,原來剛剛那個使他們“聞風而逃”的人,是這個輕浮又玩世不恭的小白臉二號!

  好像知道她的想法似的,白衣男子含笑地看著她,狡黠地想轉移她的注意力。

  “斐火祺很不好喔!”

  “什么?”

  羅水絹一聽見斐火祺不好的“惡耗”,緊張之心情不自覺的表露在臉上,白衣男子抿了抿俊逸的唇角,似乎想笑,但還是風度很好地忍了下來。

  “他的右肩中了一槍,而且還是火力強大的沖鋒槍,照理說,不死也該去掉半條命才是。因為那種槍,近程射擊的話……”

  “他媽的!你給我講重點!”

  DAMN!他想干嘛?向她報備沖鋒槍的性能嗎?

  白衣男子仍然唇角帶笑,捉狹地看了她一眼,義正辭嚴地訓斥:“小朋友!這么小就缺乏耐心,將來長大要怎么成大氣候呢?要怎么成為國家社會的棟梁,民族世界的救……”

  “好好好……少爺教訓的是!少爺教訓的對!可不可以麻煩你,別拐彎抹角地,一次說清楚好嗎?”

  她欲哭無淚、低聲下氣地哀求著。都什么時候了,他還可以在這里正氣凜然地對她說教,她急都急死了,哪還能顧到什么“和平!奮斗!救中國!”的!

  “好!”

  白衣男子深吸一口氣,快速且不換氣地說:“他肩骨碎了正在加護病房而且有敗血癥之慮!”

  “肩骨碎了?敗血癥?”

  奇跡似地,對于他沒有標點還不換氣的話,她竟然聽得懂!

  白衣男子吹了聲口哨,笑:“不過!那小子命大!碰上萬里這個醫術高明的醫師,目前已經脫離險境了!

  “去你的!”

  這個天殺、該死、該下地獄、該被天誅地滅的斯文敗類!這么簡單的結果,他竟然得拖到來到醫院大門前才說完!

  羅水絹恨恨地下了車,用力地甩上車門,還狠狠地踹了車門一腳,這才走進大門去。在大庭中和宇野萬里擦身而過時,連看也不看宇野萬里一眼地走向掛號處問病房,但白衣男子已早一步說出病房號碼。

  “617!

  那是她進“濟世救人病院”時所住的病房。

  她急奔而去。還能聽見宇野萬里問話的聲音:“大表哥!你是不是又玩弄人家了呀!”

  SHIT!羅水絹在心中暗罵著,跳進電梯。

  就在她走了一會兒之后,白衣男子眺望著遠方地平線上出現的勞斯萊斯,興味盎然地問:“你通知了他的家人?”

  宇野萬里撇了撇嘴角:“我才沒那么無聊!

  “看來有好戲可看了!

  ***

  是什么樣的牽絆讓斐火祺由黑暗中蘇醒過來呵!

  斐火祺緩緩地睜開了冷藍色的大眼睛,直覺地找尋那雙一直牽引著他的溫柔眸光——那雙含著晶瑩淚水,擔憂地直瞅著他的黑絨眸子;斐火祺想抬起手來感受她的存在,深怕這只是一場美麗的夢。但,無奈地,他使不上半絲的力氣,只能用眸光代手撫視著她,輕柔地問:“你沒事吧?有沒有哪里受……傷……”

  羅水絹執起他的大手,貼在自己的頰旁,這一刻,她彷佛能看透他心中的想法般,讓他感受她完好如初的形體。

  “我很好……對不起!”她淌著淚,哽咽地不能自己。

  她完全忘了自己所承受的一切,眼前只看見他被纏得像木乃伊一般的虛弱身體,白皙的臉上甚至也有了傷,令她心痛得以為自己就要死去了。

  “對不起!”

  言  斐火祺定定地凝望了她一陣,心底蜇伏的情感隱隱被挑起。

  情  他極其輕柔地命令著:“過來!”

  小  羅水絹愣了一下,以為他是有什么需要,不疑有他的靠近了他;斐火祺放在她頰旁的手,猛然移到她后腦,將她壓向自己,薄涼冰冷的唇印上了她的,溫柔珍惜地吻著她。

  說  羅水絹愣在原地,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但,她似乎能從他的吻中,感受到他埋藏在冰冷外表下那顆炙熱的心,深情、執著、溫柔得……令人心疼。

  獨  她學著他,回應他的吻,急切地想讓他知道她對他的感情,如火一般燃燒,狂炙的情感。呵……她是如此地深愛著他呵……她是否也能期望……是否也能期望……他同樣……愛著她……

  家  良久,他松開了她,以從未有過的柔情,沙啞低喃著:“這是你欠我的!

  “唔?”

  羅水絹昏沉沈地陶醉在他蠱惑人的嗓音中,絲毫沒察覺到身后走近了一個人。那個人用力地扳過她的身子,冷不防地伸出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俐落又毫不留情,惡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使她跌坐在地板上;在她還來不及看清來者是何人之前,就聽見了一陣細致尖拔,似曾相識的女聲,高亢地響起。

  “該死的!你這個下賤不要臉,邪惡無恥的小淫貓,竟敢勾引我的未婚夫!”

  羅水絹詫異地抬起頭來,一心只想看清這人的面貌,根本沒察覺被打的痛楚,連唇角滲出血來也沒感覺到痛。

  是她嗎?那個電話中的聲音——斐火祺的未婚妻。

  這個看來溫婉纖細,即使生起氣來也嬌俏可人的秀麗女子?一頭長發飄逸地飛揚著,瓜子臉蛋再配上明如秋水的杏眼,美得猶如是畫出來似的。羅水絹感到自己的心狠狠地被抽了一鞭,慢慢地滴著血。

  她轉向斐火祺,渴望他說些什么。但……究竟該奢望他說些什么呢?她自己竟也不明白了。

  這女孩太美好了,美得令她灰心,她原本還冀望——。

  彷佛經過一世紀那么久的等待,直到梁蕙蘭又要揚起手來給她一巴掌時,斐火祺幽幽地開口了,語調恢復了一貫地冰冷絕情,殘酷地札進她的心中,劃出另一道傷口。

  “蕙蘭,住手!她只是我找來發泄欲望的……”

  什么?

  羅水絹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望著斐火祺冰冷、絕決的面龐,剎時發現自己的心像是死了似的,沒有感覺,也不會跳動了。

  他說她是什么?

  “你說她是你找來的BITCH  ?”

  “Well!祺!何必這么麻煩?我們早點結婚就好啦!而且你要嫖,也找個FACE  、身材好一點的女人來玩嘛!這個瘦巴巴又挑不出幾兩肉的女人能有什么快感?算了!反正,我現在已經來了,她……”

  那名叫梁蕙蘭的美女杏眼兒一轉,嬌哼了一聲,眸光剎時凌厲地凝結了起來。

  “她就可以不用了!

  羅水絹感到自己再一次被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傷害了。原來她所做的一切,全是自己一廂情愿,而別人只當她是個傻瓜而已,她在這個自己所深愛的人心中,終究是一點份量也沒有呵……為什么?

  為什么她已經這么用心了,還是得不到他一分一毫的情意?

  莫非這段情感真的是錯誤的?

  “哈羅!換藥時間到了!”宇野萬里推開門,一手推著換藥車,一手作勢敲敲門,嘻皮笑臉地無視一室紛亂火爆的氣氛,旁若無人地走向斐火祺,大方的扯開床單,動手就拆下他身上的繃帶。

  “!血……血……血……”

  好個溫婉柔雅的大小姐,連見到血也會大驚失色,面無血色,還氣質優雅地掩著臉跑了出去,戲劇性的舉動令羅水絹忍不住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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