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給我一段時間,給我一個機會,證明我的真心。
這是愛嗎?
真的是“愛”嗎?
她真的要相信,而給他機會嗎?
羅水絹在床上翻了個身,對空大叫:“好煩呀!”
“叩叩叩……”此時叩門聲驀然地響起。
一定又是那個天殺該死的大王八!
羅水絹翻轉身,用枕頭捂住耳朵,打算來個相應不理;沒辦法,誰叫姑娘她心情不好,不想和那個該被天誅地滅的人渣哈啦。
“叩叩叩!”對方還是不死心的敲著門。
“煩吶!”羅水絹將枕頭丟向門,斐火祺的出現正巧成了她最佳的發泄管道。
“做什么啦!”她用力地拉開房門,怒氣沖天地大吼。
“我家失火了嗎?”
他還是那副一成不變的淡然,不慍不火的冷淡,還有他的招牌諷嘲。
“還是因為一整天看不見英俊迷人的我,患了相思病了?”
“去你的!”
她氣沖沖地大叫:“才、不、是、呢!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
斐火祺舉手輕敲了她的頭一下,這種親昵的動作,他自己并沒有感覺有何不妥,倒是令羅水絹愣住了。
“想你還能叫得像豬嚎,應該是沒什么事了!
狗嘴吐不出象牙來!
羅水絹正想開炮,斐火祺就又兀自淡淡地道:“不是就快點出來吃飯,我早上去工作得那么累,回來還得當‘家庭煮夫’、‘兼差保姆’,辛苦的很,請你對吃飯熱衷一點!就當是慰勞我,OK?”
不知是因為他的眸光?還是因為他的語調?她的心底不由自主的涌起了莫名的感動,唇邊也不自覺地綻放出甜滋滋的笑容:“人家又沒叫你做!”
“沒辦法!”他自嘲地朝廚房走去。
“誰叫我當初要火雞媽媽的媽媽,好心收留你?”
火雞媽媽的媽媽?
“哈……”
羅水絹大笑了起來,笑得連眼淚都溢出眼角了。火雞媽媽的媽媽?虧他講得出來,哪有人這樣損自己的!
她不自覺地挽住他的手臂,這一瞬間,他們似乎變得親近多了;斐火祺不再是那道西伯利亞高原上的冷鋒,寒酷的令人無法靠近。
今天的他似乎特別地不一樣。
“是呀!‘火祺’音同‘火雞’嘛!所以你是‘火雞婆’也是應該的呀!”
“嘖!真過份!竟然還贊同!”
他煞有其事地用抗議旳眼神瞟著她,讓羅水絹笑翻了天。當一個二十八歲的大男人以小孩般的天真眼神看你時,你非但不會覺得他幼稚,反倒覺得他的可愛;而現在斐火祺正好讓她有這種感覺!羅水絹突然發現他其實也有可愛的一面。
“沒辦法!事實嘛!”
“不過……”
斐火祺冷不防地伸手輕撫過她的眉心,讓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呼吸也差點停了。但他卻笑得炫眼、明亮,使她一下子就沉溺在他難得一見的真心笑容中,無法自持!
原來他也會這樣子真誠地笑著。
“這兒別老打結,會產生皺紋的!
“咦?”
他在關心她嗎?
這個認知令她震驚,且錯愕不已。他會關心她?她總以為,在他的心中,她比一只狗還不如的,現在被他當“人”看待了,還真不能適應,他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
但斐火祺卻呆愣了一下,似乎有一絲迷惑,但只是一瞬間,他就收斂起自己不當的情緒,仍舊是宛若沒事般的從容和淡漠。
“好了!吃飯吧!好手藝也得有人捧場才行,去拿碗筷吧!”
“嘖!真敢說!”
羅水絹轉身去拿櫥柜中的東西。
“下回我來掌廚,比比看誰的手藝比較好!”
在她心中,是真誠地希望這種和諧的氣氛能一直維持下去,不要老是像水與火一樣,不但不相容,還對彼此處處刁難。水火相遇時,不是“水”熄滅了“火”,就是“火”燒盡了“水”,似乎永遠都無法共存。
“我不要!”羅水絹在心里低喊了一聲,她被自己這種不自覺的反應嚇一跳。
“要是你在飯菜里面下毒怎么辦?”斐火祺斜揚起唇角,似笑非笑地說。
“你……”
“和平”終于宣告瓦解,第N次世界大戰又將展開——
“去你的!你有被害妄想癥呀!”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豬牽到皇宮還是一只豬!意外地,羅水絹發現,這個天殺的混蛋男人所擁有的體貼,雖然只是曇花一現的時間,但卻可惡的令她感到暈眩不安。
而且……
老是在她心情低落時,替她轉換心情。
這令她想起了那道冷藍色的身影,衣袂飄然的烙印在她心底。
是誰呢?那個人究竟是誰呢?
。
他在擔心嗎?
不可思議的心情,他已經很久不曾有過這樣的心情了。
斐火祺從浴室中走出來,SPY 咬了張傳真紙,搖著尾巴走了過來。
“乖!乖狗兒!”
他拿起狗狗口中的紙,順道輕撫它,接受它的舔吻。
“你是最棒的!謝謝!不過你今天還是要‘回去’那邊睡喔!”
SPY 叫了一聲,若有所求地舔舔斐火祺的手,使勁地搖著尾巴;它想留下來陪主人!
“謝謝!”
斐火祺明白地拍拍它:“下回吧!好嗎?你答應過我的,記得嗎?”
SPY 輕嗚了一聲,站起來,又搖搖尾巴,斐火祺開心地笑了。
“乖狗兒!你是最棒、最聽話的寶貝了!快去吧!”
SPY 又汪汪叫了二聲,在斐火祺的目送下,經由廚房后的長廊,往另一邊的房子走去。這二幢房子原本就是相通的,只是他沒告訴羅水絹。
斐火祺撥了撥濡濕的頭發,走向臥房,關上門,縱身躺在床上,看著手中的傳真紙——
盡 速 解 決
大哥
下意識地捏皺了手上的傳真紙,不知為何地,他腦中驀然浮現出羅水絹甜美的笑靨,和杏眼圓瞪的俏模樣,不自覺地,唇角攀上一抹笑容。
“能不能猜到往后有多少麻煩纏著你?這不像你的作風喲!莫非你……大動凡心了?”
此時,宇野萬里的警告也跑出來參一腳了。這只烏鴉和他表哥一樣,總不會說一句好話的!大動凡心?他?
“哼嗯……”
斐火祺冷笑了一聲,像是要向自己保證似地道:“宇野萬里……這回你可錯了,我說過不再為任何女人動心,現在不會,將來……一定也不可能會!”
寂靜的夜里,靜的只聽得見自己內心的聲音,斐火祺睜著一雙大眼睛,一夜無眠到天亮。
。
為了避免讓自己又陷入迷亂煩躁的情緒中,羅水絹決定不再赴戴逸文的約。她不想再看見書本了,至少目前還不想。如果你問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她一定會告訴你——
“玩!”
有些意外的,她和SPY 的感情竟然漸漸改善了,她的‘恐狗癥’也不治而愈,大概是天天和它膩在一起所引起的吧!
當然,最令人吃驚的是——
這只狗還會陪她玩電視游樂器!
斐火祺到底是養了一只什么樣的狗呀!
正在和SPY 玩“獅子王”卡帶的羅水絹抬頭看了墻上的鐘一眼,對SPY 道:“我要出去買個晚餐,你乖乖在家看家喔!”
SPY 汪汪叫了二聲,搖搖尾巴。
“謝啦!乖狗狗!我很快就回來了!”
羅水絹抓起掛在大門旁的車鑰匙,走出門去。SPY 站在原地,豎起耳朵,目送她離去。
走出超級市場時,已經五點了,羅水絹想起早上斐火祺出門時,曾問過她晚上要不要下廚。
不知為何的,她因為這個要求而雀躍不已,想著想著唇角竟浮出幸福的笑靨,跟著也就歸心似箭,恨不得立刻回到家,煮一桌教他咋舌的好菜!
“咦?”
羅水絹泄氣地看著車子的油表:“沒油了!”
此時,一輛黑色摩托車,從她身旁經過,往不遠處的加油站駛去;羅水絹抬頭看了一眼,突然發現原來前面有一家加油站,連忙發動引擎向前騎去。希望趕快加完油,早早回家,趕在斐火祺回家前,把晚餐作好。
就在羅水絹要停下車來加油時,瞥見了黑色機車上的黑衣人甩出一只點了火的火苗,正不偏不倚的射中一輛轎車打開的加油口中,剎時之間,巨大的火花及爆炸聲蔓延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她的身上飛了過去。
“糟了!”
羅水絹連忙下車,向著加油糟的反方向滾去,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她的巡弋一二五被炸成碎片,連同在前面加油的人車,全陷入火海之中。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驀地,羅水絹感到腦中似乎爆出了什么景象似的,令她的頭一陣劇痛。
“啊——”
“上車!”
冷不防地,一輛冷藍色的轎車停在她身邊,有人一把架起了她,將她拉進車內:“坐穩了!”
咦?
“斐火祺?”
羅水絹這才看見拉她上車那個人的面貌。
“你怎么會在這里?”
“你看見是誰丟炸彈的嗎?”
斐火祺沒回答她的問題,把油門踩到底,沖出火場,去追那輛黑色摩托車。
“我沒看清楚,我只看見全是黑……啊!在前面……”
羅水絹指著那輛正要轉彎的車輛:“就是現在正轉向左邊街道的那輛黑色摩托車。車號AVS——342!”
“好!坐穩了!”
斐火祺來個緊急大轉彎,發出刺耳的剎車聲,也往左邊街道轉過去。
而在前面的車正以高速蛇行急駛,似乎察覺到有人在追蹤他。忽然,一聲尖銳的口哨聲響起,立刻有六臺一模一樣的黑色摩托車由街道的四面包抄而來,企圖夾襲斐火祺的車。
“有……有埋伏!”
羅水絹驚叫一聲,往斐火祺身旁偎去。她真的感到惶恐,弄不清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過,幸好斐火祺就在身邊。只要和他在一起,她似乎就放心多了。
“這沒什么大不了的。”
他穩健地操控著方向盤,左閃右避地躲開欲沖撞上來的機車,發現他們似乎有意引導他往郊區去。
“想玩賽車嗎?”斐火祺冷笑了一聲,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回轉,將一樣東西丟出車子外,往另一條車道駛去。
“你不追了?”羅水絹訝異地看著他。他不像是會半途而廢的人呀!
“再追下去,大概連命也會……喔唔!”
斐火祺攔腰抱住了她,打開車門:“抱緊我!”
“。
在羅水絹還來不及弄清楚狀況之前,她就已經感到身體一陣騰空,接著,有人以身體護住了她,翻滾至路邊;然后在不遠處,聽見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冷藍色的轎車沖撞上其中一輛摩托車,雙雙撞上安全島而引爆。
原本已經有些暈眩的羅水絹,在感到臉頰一陣溫熱時,一把推開斐火祺,訝異地驚叫:“你受傷了!”
他的手臂及身上都有不少處擦傷的傷口,甚至連完美的臉上也有了血跡。
“這點小傷不打緊的。”
他看著自己全毀的車子,坐起身來,不確定自己所動的“手腳”,有沒有成功。他勢必得再打一通電話給“大哥”才行。
“對不起!”
羅水絹哽咽的道歉聲拉回了斐火祺的思緒。
“若不是我,你也不會受傷……我欠你兩條命。”
“你干嘛那么難過?”
咦?
羅水絹抬起頭來,看著斐火祺那慣有的嘲諷和冷漠。
“嘖!你該不會在偷偷暗戀我吧!”
“你在胡扯些什么呀?”
看見他那一臉不當一回事的譏諷,羅水絹像是被人潑了一身冷水似的,暫時隱藏著的火氣又升了上來。
“不然何必那么在意呢?我又沒死,也沒缺手斷腳的。所以不會叫你負責,放心吧!”
“去你的!”
羅水絹氣的又開始要上演“咆哮路邊”的戲碼了。唉!他們果真是“水火不容”。
“誰喜歡你呀!是因為……我不要和一個引人注目的‘血人’在一起才……”
“是這樣子的嗎?”
斐火祺漂亮的唇角攀上似笑非笑的弧度。
“好吧!你的上衣給我。”
羅水絹驚恐地抓住襟口。
“你想干什么?”
言 這里是馬路邊,他能干嘛?
情 斐火祺差點捧腹大笑,不過,一大笑就會加劇傷口的疼痛,他還是忍了下來。
小“你里面不是還有穿背心,還怕我想干什么嗎?我只是要用你的外衣包扎傷口而已!
說 她自己都忘了,她今天穿的是無袖T恤,再套一件長袖襯衫。她依言脫下衣服,撕下袖子替他包扎,擦拭傷口,邊問:“可是……我穿這樣好像太少了?”
獨 斐火祺正經八百的打量了她一陣,看得她有些渾身不自在,羞澀地用手捂住他的眼睛:“干什么用那種眼神看人啦!”
家“不會很少呀!”
他一本正經,像是誠實小孩地道:“反正又沒什么可看的!
“斐——火——祺——”
這個混蛋男人的嘴巴真是一級爛的!
“好吧!這借你!
他把自己披在肩上的長袖T恤給她。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背心、白色長褲,露在外面的結實肌肉,顯示了他非“白斬雞”的身材。羅水絹第一次發現,這個男人……其實……很“男人”。
“可是——”
他既然自己有衣服,又為什么要用她的?盡管如此,莫名地她竟感到無所謂,反倒覺得穿上他的衣服,有種特殊的感覺,這究竟是……
“什么?”
他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疑惑地看著她。
“不!沒什么!”羅水絹笑著聳聳肩,發現自己似乎喜歡上他的嗓音,和他迷人的冷藍眼睛了。
“先送你去醫院吧!”
“不用了,死不了的。走吧!”
斐火祺站起來,打算去攔計程車。再不走,警車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