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圍觀的百姓并未散去,他們還想知道他們打算如何處理這個欲賣老婆的男子。
年輕男子在項晨為他付了所欠的賭債后,登時感激的跪在地上,猛朝他磕頭。「謝謝項公子救命之恩,謝謝項公子!
項晨嘴角一扯,他知道如倩必不會就此饒了他,只怕他會更慘,有些同情的望著他!改闫饋戆!」
他才站穩,猛聽一喝,「你給我跪下!顾麌樀妹Σ坏p膝跪地,定睛一瞧,是她!他也看得出這個兇巴巴的女子,似是不打算就此罷休,這下子他又慘了!
何如倩猛狠狠踹他一腳,罵道:
「你這個畜生,賣妻求活,你還有臉茍活在世上嗎?」
「我也是被逼的,這也不能全怪我呀!」唉!他要是肯乖乖認錯,真心懺悔,或許她會就此饒了他,不過,他竟然不知死活的辯解,那就有得瞧了!
「你做了如此禽獸不如的事,竟然還有臉辯解,敢說是人家逼你的!我問你,是他們拿刀子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去賭的嗎?」
那名男子噤聲不語。
何如倩打他一拳!刚f呀!到底有沒有?」
他挨了一拳,低呼一聲,「沒有。」
「既然沒有,那就是你自個兒自愿去賭的嘍!你既然有膽子去賭,就要有膽子服輸,哼!竟然如此無恥妄想賣老婆還睹債!顾趾莺蒗咚荒_!改氵是不是人呀你?就是有你們這些敗家子,所以賭館自古以來始終存在,造成了多少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慘事。若是你們這些人不去賭博,賭館沒生意可做,自是關門大吉,無法生存,又豈會如現在這般囂張,公然打人,這追根究柢,罪魁禍首就是你們這群敗家子,沉迷于賭博,才會造成睹館如此囂張,哼!你們這是自食惡果,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要怨只能怨你們自己。你自己作孽也就罷了!竟然還敢連累妻子,欲圖將她賣人青樓,真是太不可原諒了!」她大義凜然的說完,對他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眾人聽完她的話,頻頻點頭,連連說是。
那名年輕男子,被她打得哀嚎數聲,向她討饒,「姑娘,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
「下次?哼!你還有下次嗎?似你這般的人渣,沒有資格再活在世上!顾訍旱牡上蛩
「如倩,既然他已知錯,你就原諒他吧!」項晨相信,經過這一次,他一定永生難忘,不敢再睹了。
「知錯?你瞧他那個樣子像是真心知錯嗎?說不定他嘴上如此說,其實心里不知把我咒罵了多少遍,你看,他那雙眼睛這般怨恨的瞪著我,哪有半點悔改之意!顾淮蛩憔痛嗽徦袼@種責妻求活、沒有人性的敗類,她決定要好好給他一些教訓,要他永銘心中、畢生難忘,絕不再犯。
「姑娘,我是真的知錯了,誠心想悔改,你原諒我吧!」他相信他今天必是犯了煞神,才會如此倒楣遇見了這個可怕的女人。
「你嘴上如此說,我怎知你心里是否也如此想?」
「我發誓,我真的是誠心悔改,你饒了我吧!」他驚慌的舉起右手立誓。
「瞧你說得如此容易,應是早巳把立誓當飯吃了吧!」
「那你要我怎么做才肯相信我是真心悔改,絕不再賭呢?」他哀求道。
何如倩沉思片刻,道:
「好吧!你在這里對天磕一千叩首,然后說『我絕不再睹,若再睹,愿腸穿肚爛,全身潰爛而死。』之后立下一個血誓,這樣我便相信你是真心悔改,就不再追究你賣妻之事!
那名年輕男子聽了一臉錯愕,老天,他到底招誰惹誰了,竟然會遇到這個女煞星!
項晨則對他投以十分同情的眼神,只能怪他出門不看日子,碰上了她。
他忽然對自己的心意也有些動搖,娶這樣的女子為妻妥當嗎?
說不定哪一天他一個不小心得罪了她,她也如此驚天動地的對他,弄得人盡皆知,屆時,他的顏面要往哪里擺呢?嗯!還是再詳細考慮看看好了!免得上了賊船,后悔莫及。
不過,當他拾眼望見她那一張俏臉,他動搖的心意又恢復了!不管日后會如何,他還是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娶她為妻,否則他會抱憾終生的,寧愿一生沒面子,他也不愿抱憾終生。
「怎么?你說是不說?」何如倩沒好氣的踹他一腳,她如此寬貸他,已是大發慈悲、仁至義盡,他應該要誠惶誠恐感謝她才是,竟然還愣在那里。
他驚懼的看她一眼,心知他若是不說,絕對還有苦頭吃,為免再受皮肉苦,當下猛點頭,「我說,我說!
他跪在賭館前,對著天,磕起頭來。
「一、二、三、……」何如倩在一旁仔細的數著。
有時她一時忘了數到第幾句,竟還叫他重新磕過,他敢怒不敢言,只得重新磕起。
等到終于磕完,又得再說一千句「我絕不再睹,若再賭,愿腸穿肚爛,全身潰爛而亡!惯@一千句,他足足從頭說了四、五次之多,因為他每說到一半,她便忘了數到第幾句,于是便叫他再重說過。
如此折騰了大半天,天已昏暗,他終于說完了一千句,其實只怕三、四千句不止哩!
最后她要他咬破手指,對天立下血誓,他不敢咬破手指,她干脆拔出佩劍,在他手指上劃了道血口,這道血口劃得還不小,他疼得半死,血也流了不少,終于立完了血誓,臨了,她威脅的對他道:
「你要牢記今日所立下之誓言,他日若再犯,就算天肯饒你,我也絕不饒你,我會砍掉你的雙手,將你的眼珠子挖了!」
他恐懼的直搖頭,「我絕不敢再犯的!菇袢罩,換是任何人,要忘也很難,他說什么也不敢再犯的。
何如倩滿意的點頭。「嗯!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他踉蹌起身,跪得雙腳都發麻了,跌跌撞撞的離開,他已打定主意,要連夜帶著老婆離開此地。經她如此攪合,此地,他是無臉再待下去了!
折騰了大半天,賭館一個賭客都沒有,許多欲來賭博之人,見此情狀,均紛紛走避,深怕自己與那倒楣之人同一命運。
而賭館亦是敢怒不敢言,她有項晨給她當靠山,他們惹不起她,因此只能摸著鼻子,自認倒楣暫歇一日。
當他們到達項家堡時,已是深夜時分。
項晨望著夜空的星子,長長一嘆,愛上這樣的女人,是悲抑是喜--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