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獨自一個人睡,也不是不習慣,只是有點寂寞。
尤其這半年來都是在馬車上度過,難得有一夜床楊可以盡情打滾,他那個沒良心的妻子卻選擇了兒子……他輾轉難眠,半睡半醒,到最后決定起床讀書修身養性算了。
一張眸,發現窗外天色已經微亮。
「這么快就天亮?」萬家佛起身下床。青青未免太狠了吧?連過來露個臉都不肯,害他一直等著時機完成他下半夜的愿望……
正在暗怨的當口,輕巧的推門聲忽然響起。俊面露出喜色,連外衣都來不及脫又爬上床,蓋上被子裝睡。
細碎的腳步聲走進內室。嗯,是女人的沒錯,那就是青青了,果然夫妻情深,心有靈犀。
來人停在床前,然后輕輕坐在床緣上。
裝睡的俊臉幾乎要開心得笑了。他十分敏感地察覺到女子柔軟無骨的嬌軀輕輕壓在他的身上。小四小四,你爹也有比你強的一天啊……
呼吸彼此交錯,他內心突然微疑。青青的呼吸向來輕柔又帶點甜香,今天卻不大一樣……正這么想的當口,柔軟的唇瓣就已經覆上他微啟的嘴。
「……」青青這么具有攻擊性嗎?氣味也……根本不對!他猛然張開俊目,看見壓在他身上的是一名陌生的女子,正垂涎地吻著他親著他,猴急地扯開他的上衣,只差沒有撕裂他的長褲。
「等等!」他嚇得一把推開她!笂吺钦l?」趕緊拉妥衣服。
「公子,你是家兄昨晚帶回來的書生貴客吧?小女子嚴淑德,昨晚沒出面招呼公子,真是失禮了!鼓锹曇裘髅鞑凰闳崦,但經由她嘴里吐出的媚語,卻足夠讓男人骨酥肉軟了。
失禮?現在才是真的失禮了吧?
萬家佛見她饑不擇食地爬向自己,連忙后退抵住床墻。
「嚴小姐,妳干什么妳?」嚴仲秋的妹子不是應該擺脫狐貍精了嗎?怎么還像是被妖怪附身似的。
「公子是怕墻太薄嗎?你大可放心,你妻子剛去廚房,沒人會發現的!
「嚴小姐,請妳自重!箍⌒愕哪橗嬮_始黑了。
「公子,你不喜歡我嗎?我等你等很久了呢……」
他瞇眼!傅任?」
「我成天關在這間大宅子里,好寂寞好寂寞……」十指不著痕跡地爬上他的胸前,撩開他的衣襟,來回撫摸他光滑的胸膛,低喃:「看看這書生般吹彈可破的肌膚,看看這書生般的柔軟,看看這書生般纖細的鎖骨,看看這書生……」說到最后,已經是猛吞口水,只差沒餓狼撲羊了。
羊,當然是指書生的萬家佛。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書生的身分,會帶來這么大的「艷遇」。
百無一用是書生,在這種亂世里,縱然他相貌絕品,但既不是高官也不是家財萬貫的金主,女子想找一生可以依賴的良人絕對自動跳過他。唯有青青,十六歲就被他騙回家,哪來的女人自動送上門過?
他低頭看著她微顫的指腹撫過他光滑柔軟的胸肌。眼前的女子明明看起來就像是良家婦女,但在神情舉止之間卻異乎常情的媚態,還有那種強烈的饑渴實在令他很懷疑她是……
「書上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公子,我知道你是文弱書生,什么都不行,所以由我來教你最是恰當的了……」能迷惑男人的媚唇滑過他赤裸潔白的胸膛,柔細的青蔥環到他身后開始拉扯他的褲腰。
他什么都不行?他心里惱怒,瞇眸瞪她,試探地問:
「姑娘,妳都是從書上看來的?」
「是啊,書上都這么說的。我偷瞧過你妻子了,她看起來比文弱的公子還健康,聽說府里的妖怪是她親手斬死的。公子,你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自然沒有辦法滿足你的妻子,我可以親授你幾招哦!
已經不是惱怒可以形容他的火大了。他哪里無能了?青青可從沒有嫌過他!
他難以壓抑的怒氣必定流露在臉上,她笑道:
「公子,家仆們都在笑你沒有用呢,昨晚你娘子降妖伏魔后,不就不顧你的抗議,讓你獨守空閨?來吧,你也一定忍得非常辛苦吧,趁這個機會,你也可以比較看看,是你家的娘子行還是我厲害!」
萬家佛正欲開口,忽見她猶如猛虎出閘,銳不可當,沒有預警地撲到他纖瘦的身上。他鼻間好象飄過什么異香,不及細聞,外衫就遭撕裂,整個纖細的身子被強壓到床板上,然后狠狠地被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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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天還沒有亮,馬畢青問了家婢嚴府路線后,就進廚房熬著早粥。
她相公跟小四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不只長相一模一樣,連喜好胃口都差不多。在老家里每頓飯菜要沒弄得爛碎易嚼,他父子倆是會耍賴不肯吃的,有時候連她都覺得在萬府里養的不是一對父子,而是一對大小老頭兒。
直到這半年在外頭流浪,父子倆才勉強改變喜好,就算啃著饅頭包子也不曾有過抱怨。
因為不曾抱怨,她才心疼啊。佛哥哥可以忍,小四年紀小還能忍真是了不起,所以,難得有地方可以住上一夜,特地借了廚房熬鍋肉粥。
「平常這對爺倆喝粥只喝稀粥……簡直跟喝水沒兩樣,不成,還是熬稠點才好,只是要哄他們吃下,很難吧。」她苦惱地嘆息。
天開始大亮了,嚴府的廚房外走動的人多了。她聽見有兩名婢女在交談——
「話可不能亂說,妳真的看見了?」
「我哪亂話說了?我親眼看見大小姐走進客院的。瞧她樣子,還偷偷摸摸的像怕被誰發現似的呢!
「可是現在客院里不就是萬相公那一家子嗎?大小姐認識他們?」
「不認識也能進去啊!沟谌九涌炷_步,加入她們的談話,低聲說:「昨晚大小姐找我去問話,直繞著萬相公打轉,一會兒問我萬相公是怎么除妖的,一會兒又問我萬相公生得如何、是不是書生身分、身子是不是弱不禁風的……總之,就繞著萬相公打轉。說實話,妳們有沒有發現每回一接近大小姐,就有股好香好香的味道呢!
「我有聞過,那香味讓我心跳好快,當時大小姐看了我一眼,叫我馬上滾出去。這樣說來,上回大老爺的朋友來,經過大小姐閨房,突然闖了進去,結果被大小姐一腳踢出來,還罵他不是書生就滾出去,事后那人好象不記得曾闖進大小姐的閨房,現在想來……是不是大小姐身上的異香在作祟?」
「大小姐喜歡書生,那她去客房不就是去找萬相公?」
「噓,別大聲,要讓大老爺知道,大小姐肯定受罰。大小姐平常都把好吃好用的全送給咱們,要保密啊!
「是是,男人都是受不住的,說不定等萬相公離開嚴府,會多帶一個人呢!谷九谧戽倚Φ刈哌M廚房,一看廚房多了一個姑娘,紛紛住口。
「啊,是萬夫人!」一名婢女小聲驚呼。昨晚她是親眼看見萬夫人的,萬夫人生得眉清目秀,可惜站在相貌絕品的萬相公身邊很容易被忽視。
三名婢女連忙檢衽行禮,馬畢青神色冷淡地點頭,隨即繼續熬著她的粥。
婢女彼此互看一眼,暗想萬夫人應該沒有聽見她們的竊竊私語,要不早就趕回客房弄個清楚了。
三人同時暗松口氣,各自忙著做自己的事。
過了一會兒,馬畢青見粥熬得稠了,肉香混著粥香,算算時辰,小四也該醒來了。她端起這鍋粥,要走出廚房,瞄到婢女們正在忙著切菜煮飯煮水樣樣來,在萬府里有專門的廚娘,她從沒有見過這么手忙腳亂的景象。
忽地,她怔了怔,身手極快地上前,腳尖擋住跌落的湯盅,婢女雙手搗住嘴,連失聲尖叫的機會都沒有,湯盅已經完好無缺地擺回爐灶上。
「小馨小馨,妳沒事吧?」婢女們趕緊圍過來。
「沒……沒有!剐≤奥曇粢讶蛔冋{:「差點就潑到我了!是萬夫人一腳踢回的。咱們要不要趕去警告大小姐,萬夫人回客房去了?」一旦被發現,死的是大小姐,還是萬相公。
已經走出廚房的馬畢青聞言,冷淡的桃子臉忍不住抹上淺笑。
她的佛哥哥絕對不是一個三心二意的男人。夫妻八年,他要是受不住女色誘惑,家里早就三妻四妾,也不會只有她一個娘子了。
只是,那個嚴大小姐一大早找佛哥哥,到底有什么事?依佛哥哥的性子,照說是不會讓她接近的——
快步走進客院,要叫他們爺倆趁粥熱時喝光,走到隔壁的睡房時,窗子半掩,她往內一瞧,要笑著叫相公起床,突地,她渾身僵住。
薄薄的床帳掩住床鋪上的任何春光,但可以看見床帳不住地被床內的人扯動,看得出床上很激烈……她呆呆地看著兩具隱約交纏的身影,緩緩往地上一看,去年她親手幫佛哥哥做的衣服被撕個七零八落丟棄在地,女子衣物也覆在上頭,怎么看都很像是——
「娘!」小四剛走出客房,看見娘親就站在隔壁的窗口!改,好香喔,妳煮粥給小四吃嗎?」
「咳!顾鋈豢攘艘宦,小四立刻臉露驚嚇,連忙奔前,叫道:「娘,別激動別激動,妳會難受的!」
床上的人聽見有人在咳,硬是從床上狼狽地跌出來。萬家佛看向窗口,暗叫不妙,脫口:「青青!」他死定了!
「萬相公,萬相公,快上床來!」
「娘,那是誰的聲音?」小四個頭不夠高,根本看不見窗口內的景象。
萬家佛見她一臉呆呆,接著看她咳了好幾聲,他暗驚,叫道:
「青青,別激動,妳要氣就氣我好了,別跟自個兒身子過不去——小心!」用力扯開抱住他纖腰的藕臂,沖過去及時隔窗捧住那鍋差點翻倒的肉粥。
好燙!差點松手,但不能松手。
「青青,妳聽我說……」他忍著雙手疼燙,試著用他最深情的聲音來解釋.
「爹!」小四用力眨著眼,抬頭看著他,訝問:「爹,你怎么光著身?咦,爹,你嘴巴好紅,好象娘每次親你的樣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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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弟妹跟小四到城里的市集走走,是不?」
「嗯!鼓樕⒑。
「你怎么沒一塊去呢?咱們應城雖然算不上數一數二的大城市,但還算熱鬧,你難得路過此地,要不要我陪你去找弟妹?」
「不必。她只是去買個布料而已,替我跟小四換新衣而已!顾F在去,必死無疑。
嚴仲秋回頭看了他一眼,道:
「家佛,你心情不好?」
「沒啊!谷f家佛綻開如沐春風的笑顏:「我很好啊!棺疃啾荒忝米雍K而已。他跟青青一向情深似海,從來不曾遇過這種惱人的誤會。
「跟弟妹吵架了?」他試探地問。
「哈哈,嚴大哥,你說笑了。我家青青,一向很以夫為尊的,我要她往東,她就往東,怎么敢跟我吵架呢?我也不瞞你說,今早有點事讓她不快活,我罵她幾句,她立刻后悔得跟什么似的,所以我這個相公也得稍微體貼她一下,讓她出去走走逛逛街。」他微笑,俊朗的臉龐充滿大丈夫的威風,只是心里怨個半死而已。
「那就好了。早上我聽下頭的人說,弟妹出門時臉色不佳,好象受了點風寒直在咳著,我還在想回頭請個大夫過門——」
萬家佛聞言,俊臉微流疼痛,仿佛感同身受,他柔聲道:
「不,不用了。那是她的老毛病。她一激動,就容易咳著。」語氣里有著難掩的憐惜,隨即他振作起來,跟著嚴仲秋一塊走向嚴小妹的樓閣。
他暗自打量著四周,注意到嚴府在此落地生根后,宅院占地雖廣,建筑方面卻十分樸實;人口雖多,但除去前來學藝的青年,其它奴仆算是各司其職,并沒有多余的人手。
他所知的嚴仲秋自幼就肯吃苦耐勞,能仗著一股義氣去助人,即使現在還談不上什么積善之家,但將來嚴家在應城若有善名,必始于嚴仲秋。
這樣正派的人,在這種亂世里,一定能平安無事吧。思及此,萬家佛勉強心安,與嚴仲秋行至樓閣的外面,便不再前進。
從側面可以看見半掩的窗內,有個年輕姑娘正在吃藥,神態自然而有病氣,為了預防萬一,萬家佛退了幾步,見嚴仲秋轉頭看他,他綻開安撫的笑容,道:
「終究男女有別,我在這里就成了。嚴大哥,這是你妹子?」
「是啊,你瞧她現在可正常嗎?」
「嗯,我想應該是沒有事了吧。嚴大哥,你家里就這一個小妹?」他狀似無心
「不止。大妹淑德,小妹淑媛,小弟小夏。大妹不常出閨房,女孩子年紀大了,連兄長想要看她一面她都不愿意,要談婚事她也不理!箛乐偾飺u頭嘆息:「她要有個意中人也好辦事,現在這種世道要找個讓我安心的人不容易。你要沒成親,我一定要你當嚴家妹婿!
萬家佛眸瞳雖惱,但依舊含笑,道:
「是啊,我有青青了。嚴大哥,你家小弟呢?」真是奇事,明明嚴仲秋看來正氣無比,下頭兩個妹子都被妖怪纏上,不會連小弟都淪陷吧?
「小夏他自出生就病弱,不曾出過房門,對了,我帶你去見見他吧——」
「不不不!我風寒還沒好,不能去見他。」他連忙推辭。
「這倒是。書房往這兒走。家佛,你肯留下,大哥我是最高興了,咱們兄弟太久沒見,真要聊起來怕是三五天都說不完。對了,你跟弟妹提過你們要留下吧?」
「……提過,她一點也不介意!谷f家佛暗自苦笑。正因為提了,青青才會難以置信地瞪著他,才會情緒激動地猛咳著,才會帶著小四到外頭走動去。
她這個傻瓜,夫妻多年還不明白他嗎?她一激動,身子就難受得緊,是存心讓他心疼的吧?
「看來你真是娶了個好妻子!
萬家佛臉色轉柔,應聲:「是啊!
「家佛,你是什么時候學會道士那種術法?我以為是弟妹才懂的!
「哎,她那一套是我教的,她才是什么也不懂的那個!棺呓鼤浚f家佛忽然說道:「嚴大哥,這幾天我家青青若是沒給你個好臉色,你也千萬別在意,她自幼就在外面拋頭露面,看多了世間的險惡,見了許多不快活的事,所以她防心重,性子也孤僻,除了對我好之外,她一向不太理人的!
「我怎么會在意!」嚴仲秋壓根不放在心上:「我只是沒有料到你會娶像弟妹這樣的姑娘,萬家一向書香門第,你也是個溫文儒雅的書生,我一直以為跟你私訂終身的小姑娘是個直爽的性子,哎,我可不是說弟妹的不好!
「沒辦法啊,我跟她立過誓的,不娶也不成的,還好,她啊,什么都做不好,就是以夫為尊最好,我也不算虧本!谷f家佛毫不掩飾語氣里的驕傲。
嚴仲秋笑看了他一眼,忽然注意到他袖間的腕上系著跟馬畢青一模一樣的舊紅繩。
萬家佛順著他的視線低頭一看,露出白皙纖細的手腕。
「嚴大哥,你對這條舊繩有興趣?」
「不,我只是想到弟妹好象也有一條……」
萬家佛面不改色地笑道:
「這是平康縣流行的玩意。一模一樣的紅繩可以系住對方的魂魄,我拉住青青的,讓她可別跑了。唔……我們戴了半年了,一時之間也不想拿下來!
嚴仲秋聽他聲音帶著濃濃的溫柔,推開書房房門的同時,不由得說道:
「家佛,你這一家子一定過得幸福無比!
「是啊,咱們一家一向如此的!谷f家佛柔聲道,正要跟著他走進書房內,忽地一陣麻感從臉上開始竄起,好象有人自暗處陰狠地窺視他一樣。
他一怔,目不轉睛地瞪著書房墻上陰暗處掛著一幅畫。視線……像是從這畫上來的。
「家佛,還記得這幅畫嗎?」嚴仲秋哈哈大笑。
「……記得,我當然記得!谷f家佛呼吸微微不順,勉強笑道:「我記得,這是仿吳道子的畫作,好幾年沒看見了。我送你的,怎會不記得呢?」
他開始冒汗了,直覺退出一步,讓日頭完全罩住他的身形。青青呢?小四呢?幾乎想要拉著他們拔腿就跑了。
「鐘馗食鬼圖!箛乐偾镔潎@道:「當年我離鄉時,你笑說你不信鬼神,但這幅圖夠氣勢,像極我的身姿,于是就送了我。這幾年雖然少有聯絡,但我時時刻刻惦著你,每回看見這幅畫就想到故鄉有個好兄弟!
這幅鐘馗食鬼,左手捉鬼右手抉其鬼目,目光炯炯而極具駭人的氣勢,怎么看都覺得令人背脊發毛,當年他到底哪來的靈感送嚴仲秋這種丹青畫的?
嚴仲秋取了算盤,走出書房外,正要說話,看見萬家佛充滿敵意地瞪著自己,他心里暗訝,再一定睛,那樣的敵意已不復見。是他錯看了吧?
「嚴大哥,我一向貪靜,如果沒有其它事,就不要來客房。對了,府里除了小夏外,還有其它老弱病人嗎?」
嚴仲秋雖不解其意,但還是依言答道:
「嚴府上下七十人口,老弱婦孺不多,都住在府里另一頭。啊,倒是昨晚廚房的老張年歲到了就死了!
萬家佛一怔,脫口:
「死了?這么快?」
「對外說是年歲到了,但今早在廚房的后院里發現死去的狐尸,我猜是昨晚逃掉的狐貍。兄弟,你說的沒錯,牠果然逃不遠,我在想……說不定是狐貍死前對老張出手……」
「他有親人嗎?」
「我記得沒有!
「那就立刻火化吧!谷f家佛立即道:「狐貍跟人一塊火化,不要晚,就現在。大哥,書上說,妖怪身上有百病,要是傳開了,那可不得了了!顾娌患t氣不喘地解釋。
嚴仲秋聞言,感到事態嚴重,道:「我馬上去……家佛,你要算盤做什么?」這節骨眼兒,總不會拿去算帳吧?
萬家佛還是臉不紅氣不喘地笑道:「這算盤是給小四用的。」等嚴仲秋趕著去處理一切后,他低頭看看算盤,嘆了口氣。
這算盤是給他自己用的……今天晚上,他要下跪不知道青青愿不愿意原諒他?背脊始終發毛,他回頭看一眼那書房,想到里頭的鐘馗食鬼圖,內心一凜,趕緊依著腦中嚴府的路線,專走不容易碰上人的冷門單徑。
能少害死一個人就少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