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帶領著幼雪來到庫房領取牌子,順便拿一套灰色的唐杉給她,隨后帶她到臥室說道:“靜君,從今天起,你就開始要到少爺?shù)南惴咳スぷ髁,這間臥室是你以后睡的地方,瞧你全身臟兮兮的,還是先去洗澡并換上這套衣服吧。等會兒我再帶你去找少爺!
靜君點點頭,拿起了衣服便往臥室房的洗澡堂走去。
幼雪一進人澡堂,好好地洗了個熱水澡,自己也不知多久沒有這么舒服地洗澡了,只覺所有的疲累一掃而空,但是一望著自己手上的衣服發(fā)呆‘這下可好,我可是女孩子那,要我穿著唐裝不就會自暴身份嗎?不成,我得想個法子!
她四處張望一下,突地見到有一卷白色的布條,靈機一 動之下便取下了布條……
阿福在房外等了許久之后,才見到靜君穿著一身灰色的 唐杉緩緩地步出,方才的靜君因為全身臟兮兮的,所以他沒
能瞧清楚靜君的長相,現(xiàn)在當他見到靜君之時,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滴溜溜的眼睛顧盼有神,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fā)披肩,微風吹來傳來了陣陣的花香味,面如冠玉。唇若凝脂,潔脫脫是個美人胚子,只可惜他是個男生,否則的話定然可以迷倒不少眾生。
“靜君,沒想到你這么像女子?只可惜你是男人,否則的話我可要為你傾倒了!卑⒏Y潎@他說道:“對了,你為什么留長發(fā)呢?現(xiàn)在很少男人會留長發(fā)了!
靜君笑著搖搖頭,示意無法告訴阿福,但是能夠阿福這般稱贊,靜君心中也十分開心,他畢竟是位女孩子家,男孩稱贊她長得美麗是人人都愛聽的,更何況從她懂事以來,就還未有人稱贊過她的容貌;如此自己以男裝身份讓一位陌生的男子稱贊,她真不知該高興還是該好笑?
“我?guī)闳ヒ娚贍敯!像你這般細嫩的小廝,難怪管家會舍不得你去做那些粗重的工作。你可輕松了,在少爺?shù)臅坷飵兔κ亲詈妹~的,這工作又被稱之為‘伴讀’,意思就是你只要整理好書籍。替少爺?shù)沟共。端個飯;就什么事情都沒有了,而且你還可以不用到廚房去幫忙呢。這個位子可是人人都欲得到的好差事,沒有想到你運氣這么好,一來就當上了伴讀。”
一路上阿福又佩又嘆他說著靜君日后的工作內容。心中不乏羨慕之情,靜君只是微笑地聽著,沒有發(fā)表意見,轉著轉著便來到婷水樓——少爺?shù)臅俊?br />
阿福將靜君帶人,然后對他解釋道:“靜君,現(xiàn)在少爺還不會到婷水樓來,所以你要先將少爺?shù)奈姆克膶殰蕚浜,并去沏一杯參茶,如果還有空間的話,便去將書籍整理一下,排好位置。懂嗎?,,
靜君點頭表示了解,阿福笑著說道:“你就像是我之前的一位弟弟,他對我所說的話也是默默聽從,只可惜他已經離開天齊幫了,否則的話我們到現(xiàn)在都一定還會是好朋友的,靜君——你愿意當我的朋友嗎?”
靜君乍聽到“天齊幫”三字心中直叫苦,怎么會自己送上門來妮?當天自己逃婚遠離家門,想必天齊幫的少主定氣昏頭了,而如今自己竟然跑來天齊幫,而且還可能就是要服侍這位被她給‘休’了的少爺!弧J虑宀粫@么奏巧的,我的運氣應該不至于會這么壞才對。唉!既來之,則安之吧!’
想到這兒,靜君點頭以壓抑自己那紛亂的情緒,但是阿福卻誤以為靜君答應了,他高興地拉著靜君的手臂說遣:“好!那我們以后便是好朋友了——”
“阿福,你還在混什么?還不快得過來幫忙?”傳來了管家那威嚴的聲音,阿福即刻說道:“靜君,我廚房還有事情要忙,下次有空的時候,我再來找你玩吧!闭f完便三步并 成二步地跑出去了。靜君則是站在原地輕笑著。
過了一會兒,靜君轉身來到少爺?shù)臅狼,其實書桌?nbsp; 就已經收得一塵不染了,她根本無須再去收拾一次,靜君看 著二張言白的絹紙正鋪在案前,上面只寫上一個愁字,筆鋒 雄健,渾厚有力——靜君一時興起,便寫了首宋未詞接道:
風住塵香花已盡,目晚倦梳頭。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聞說雙澳春尚好,也擬泛輕舟。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
“你在我書房里做什么?”一聲呼喝,令靜君心上一驚。抬頭一看人,一位富家少爺打扮的男子正怒眉騰騰地望著她看,如冒火的眼眸似乎要將她燒了一般,這人看來就是少爺了,靜君趕忙退到一邊,見到這人惡狠狠地瞪著自己,她全身不住地顫抖著。
“我再問你一次,你在我書房里做什么?如果你再不回答的話,就休怪我將你當成賊兒看待了?”
靜君雖然心上生氣這人的無禮,但是自己可不能辯白呀!沒辦法之下,她指著自己的喉嚨然后搖頭似鈴鼓地,希望這位少爺可以了解自己的意思……
這少爺見到靜君的舉動,他想了一會兒才說道:“你不會說話嗎?”
靜君急忙點頭,心理想道:“幸虧他了解我的意思了,否則的話后果可不堪設想,這少爺?shù)钠夂没鸨 ?br />
“你這啞子來這兒做什么?瞧你這身的裝扮,應該是我們幫里的小廝才是,為什么來到我書房呢?唉——你又不會說話,我問你也是白問。”
靜君搖頭,他隨手拿起了毛筆,在紙上寫著:“我是新來的小廝,名叫靜君。是管家命我前來書房服侍少爺念書的,我雖然不會說話,但是我聽得懂您的吩咐,而且我會寫字啊!”
逸軒見到靜君那娟秀的字體時,憐才之心頓然而生,他的口氣放緩了:“原來你是管家派來的伴讀,好吧!既然你懂得寫字,那我日后要吩咐你事情也容易的多,我見你寫字雖是端正,但是太過于娟秀了,不過還稱得過去,而且?guī)屠镆渤S形臅鶃恚憔蛶臀覍懶┪募!至于書房內的雜事,你有空的時候再做吧!”
靜君點頭答應,見他聽懂了自己的意思,微笑地坐在桌案前,靜君原想將方才自己所為的那張絹紙拿起來,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逸軒看完詩句之后,他疑惑地問道:“靜君,這宋詞是你寫上去的?”
靜君臉色難看地站著,過了好一會見之后才點點頭。
“這是宋朝李清照的武陵子,你讀過她的作品嗎”
“想也知道,不然我哪有可能寫得出這種作品?”靜君心中如此想著,但是她外表上還是不能作出不高興的表情,她笑著點頭寫道:“以前在念書時,曾經讀過她的作品,她是位相當了不起的女詞人!”
“但是你心中有什么愁呢?為什么特意要選擇這一首詞來寫?”逸軒笑著問道:“瞧你年紀輕輕的,應是歡樂年華的時刻,何必為,賦新辭強說愁哪”
靜君笑了笑又寫道:“那少爺為什么要以愁為題,為何 不肯落下詩款呢?”
“就是因為我年少不識愁滋味呀!”逸軒笑著回答道: “反正今天閑來無事,我整天念書寫文章地會挺無聊,瞧你 似乎略懂些詩詞,不如我們就來個以詞會友如何呢?”
靜君笑了起來,點頭表示贊同。提到唐詩、宋詞的這可是她最拿手的部份呢?在學校是多虧了這些科目她才可以低空飛過的!耙绾蔚囊晕臅涯?請少爺說游戲規(guī)則吧?”
“很簡單,我先舉個詞牌名,你寫出對應的詞句,并且要寫出作者為誰,再換你出詞牌?凑l無法接上對方所出的題目便算輸!
“哩?那如果少爺輸了的話,我可有什么獎賞嗎?”
逸軒笑著拿起放置在口袋中的小金片說道:“如果你真有本事贏了的話,我就將這塊金鎖片賞給你吧!可是換過來說,如果你輸了的話,你又要以什么東西賞我呢?”
“靜君身無分文所以才投靠貴幫,如何能拿出什么值錢的東西呢?少爺這話豈不是讓靜君為難?不過靜君有自信絕對不會輸給少爺,您那金鎖片我是要定了。請出題吧!”
“我欣賞恃才做物的人,但是希望你不是裝腔作勢才好。”逸軒笑了笑在紙上寫道:“一剪梅,請寫!
靜君不假思索地落筆而就:“紅藕香殘玉笨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云中誰寄綿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宋朝——李清照之詞。換我出題了,訴衷情!”
“當年萬里覓封候,匹馬戌粱州。閣河夢斷何處,塵暗舊貂裘。胡未減,鬢先秋,淚空流。此生誰料,心在大山,身老滄洲。宋朝——陸放翁之詞。換我出題了……
他們倆就這樣以詞相會,渾然不覺天色己暗,那夕陽斜照,映在靜君的面頰之上,晶瑩奉彩,別有一番風情。更兼靜君的手腕雪白如玉,逸軒一見,他不禁笑著吟道:“身邊人似月,皓腕礙箱雪。”,
靜君一聽逸軒所吟之詩,她臉上突地一紅,收回手來連退了數(shù)步靠在書柜旁。說什么也不愿再靠近桌子一步。
逸軒見到靜君的模樣,好笑他說道:“怎么了,我不過是同你開個玩笑而已,你何必像躲賊似的跑開呢?一點都沒有男子灑脫的氣慨,活像是姑娘家呢!”
靜君急忙搖手,拿起了小桌上的筆寫道:“請少爺切勿狐疑,靜君因為自幼父母雙亡,無人照應。所以性子較為害羞內斂,請少爺莫再以此開靜君玩笑了!睂懼鴮懼o君的眼淚滴滴溜溜的在眼眶內打轉起來。
其實就自己父母雙亡是太過份了,她的雙親可都還健在呢!只不過自己闖下了這么大的禍端,根本就不敢回家面見父母,落得如今有家歸不得的下場,憶及家中的父母,她可也是心酸不已。
想起這段日子以來在外奔波勞命的日子,吃了這餐不知下一餐可有著落,和她之前的生活可有著天淵之別,F(xiàn)在還不得不以當別人家的小廝來糊口維生,這令她也不由地悲從中來,只差沒有大放悲聲而已。
“靜君,你別傷心了。我不再同你開這玩笑便是了。”逸軒見到靜君難過的摸樣,心中不忍他說道:“來——這塊小金片給你,不要再哭哭啼啼了,你過去的身世如何不幸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要懂得把握眼前美好的時光,你在天齊幫好好地做下來,只要你忠心侍我,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靜君抬頭望著眼前的逸軒,她那閃爍的淚光隱隱地透出感激之情,真是那位被自己意外!莸簟姆蛐鰡?如果是,他一旦知道自己便是當天的新媳的話,可是否還會如此溫言對她呢?這位面貌雪白清秀的少年,對她這么好的原因是為何呢?是否他對每個人都是如此溫柔?還是只有……
逸軒開口說道:“靜君,你想些什么呀!我都叫你好幾聲了,你怎么都沒回應呢?”
此話一出,將從幻想的邊緣中拉回現(xiàn)實,她搖搖頭表示沒什事情。逸軒這才放心的開口說道:“靜君、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你可以下去休息了。不需要在此陪我了,至于晚膳,我到飯廳和家人用飯,你今天就早些休息,明天一早你再到書房來吧。我有事情要交給你去辦。”
靜君點點頭使轉身離開了,她緩緩地步出書房,但是……是她的錯覺嗎?總覺得身后的逸軒眼光似乎直盯著她瞧,但是此刻的她實不宜做多做聯(lián)想了。急忙跑回自己的臥室,晚飯過后阿福又來找她閑扯一堆廢話,直到靜君已抵擋不了周公的召喚,阿福才離開他的房間,靜君梳洗一番準備休息了。
管家對她倒是挺好的,特別開了間空房給她專用,據阿福所說在幫里表現(xiàn)優(yōu)秀的人才可以獨自擁有一間房間,靜君是新來的人,能夠受到這等殊榮可是極為難得的。不過也還好她不須要跟其他人‘共枕同眠’,否則……
她在上床后,仔細地回想著今天和逸軒頭次見面的情景,這逸軒少爺長得可是好生俊俏呢!面貌不用說,他可算是靜君所見過的男子中,難得可以被她稱之為美男子的,更難得的是他身為少爺,但是對她這名小廝欲是彬彬有禮,更甚而與她來個以文會友,他那富貴清華的氣質、風趣懦雅的談吐,比起她心中初戀——徐奧鈞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唉——怎地又想起那個無緣的初戀情人呢?早點睡吧!明天還有活兒要千呢!ㄗ燥h零水自流,幾番情懷總落空,無語難言心愁,言聽舊事?lián)軇有南遥崆槿f縷向誰訴,風問花下雨不聞,面君難言心中愁,原化流螢照君明。
靜君一早起身,將自己打點妥當之后,便來到書房準備她的第一天‘上工’,此時逸軒早就在書房內等她了。
“你怎么來得這么慢呢?我都比你還早到書房,真不知誰才是主子?”逸軒似乎有些不耐,和昨日溫柔的他相差十萬八千里:“靜君,你將小桌案上的所有文件全部騰新一次,還有——將這本卷宗抄一份副本下來,我今天中午急著要用,你快點寫吧!”
靜君來到小桌案前,望見桌上那如小山般的文件時,她差點沒暈倒…不會吧!要自己在中午之前將這些文件全部騰新,他當她是什么?但是少爺?shù)拿钜严,她就算再如何的不愿意,可也不能違背少爺?shù)摹家狻斚虏辉侏q疑,端坐下來便開始騰寫文件了。
“少主,這里是杭州分部來的急件,老爺要您立刻將杭州分部的帳本騰到收支本上。并且要在中午之前完成。” “我明白了,你去告訴老爺,我會照老人家的意思去做
的。你先下去吧!”那人答應一聲便下去了,逸軒將那疊厚達十數(shù)頁文件放到靜君的桌上說道:“靜君,你先將這份文件騰過——然后再拿來給我!
靜君見到又來一份厚重的文件,她只覺眼前一片黑暗,她的前途一片茫然。這么多的文件抄下來,她的手不斷掉才怪,她嘆了口氣接下來,以一種哀求的眼光望著逸軒,心中想到‘逸軒少爺,請求你別再下任務給我了,我的手都快要廢度了!
逸軒似乎和她心意相通般笑著就道:“放心,就這點小事情,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可以圓滿達成的。等到你完成工作之后,我另外有獎賞給你哦——”
‘這小子似乎挺喜歡送人家東西的。’靜君心中如此想著、但是她對于能夠收到逸軒的禮物,心中倒也是雀躍不已,或許是因為從未有男人送禮物給她吧。雖然逸軒對待自己,只不過是主仆間的關系,但是偶爾來場幻想倒也是挺不錯的。想到這兒,靜君甜甜一笑,低頭繼續(xù)寫她的文件了。
逸軒見到靜君似乎很‘心甘情愿’地埋頭苦‘寫’那份堆積如山的文件,他滿意地笑了起來,原先以為靜君是那種不堪受勞累的人,沒有想到她竟然愿意答應寫這份連自己看了都怕的文件。瞧她落筆如飛,猶似蠶吞桑葉般的,絕然不像是未受過教育的人,他可以很肯定靜君一定有接受過相當長時間文藝的陶冶,否則不會有這般的才情。
他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端詳著專注寫字的靜君,這個身份似謎的啞子少年,越看越讓人心動,他那吹彈可破的肌膚,仿若處子之身的凝脂若雪。如果將他穿上女裝,稍加打扮一番,定是一位絕凡脫俗的美女……逸軒心中如斯想著,意隨心生,竟然望著靜君心神馳蕩起來——‘如果能得到如此的佳伴,齊逸軒雖死無憾。’
好不容易終于在時間之內將工作給作完了,靜君將頭往椅背上一靠深深地舒了一口氣。
“寫完了嗎?”逸軒笑著問道:“瞧你好像非常累呢?”
靜君點點頭,忍不住地又打了呵欠,的確!自己是有點想睡了,巴不得現(xiàn)在就有一張床,可以讓她在上面和周公再來大戰(zhàn)三百回合。
“先別覺得累,還有事情要做呢。你去將這本帳簿送到正廳去給老爺!”逸軒笑著說道:“等回來之后,順便走到廚房去吩咐阿福端杯茶來給我。”
“啥?還有事情啊!”靜君的眼睛睜地大大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已經累得全身骨頭都散了,竟然還有事情要辦,而且還是叫她跑腿?這逸軒也未免大過份了些。她才第一天上工而已,使得被他這般欺負,以后的日子,唉——難過了……
“算了,誰叫我那么倒霉呢?跟到這種主子我可真是不幸!膘o君掙扎地站了起來,顫抖地將帳本拿起來,然后以極為困難的腳步移向書房門口。但是她此時雙足叉酸又麻、就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咬她一般,腳下一個不穩(wěn)便欲跌跤, 當她的臉快要碰到門檻的時候,突然一只溫暖的手將她抱住、拉了起來:“你要表演摔跤我是沒有意見,但是你手上
的文件可是不得有失的,拜托你走路小心點好嗎?人受傷了 是不打緊,文件可不能有絲毫的損傷!背鍪志人娜苏 齊逸軒,他一見到靜君的步伐不穩(wěn)時,便早有心理準備,所 以在她最‘危急’的時候出手抱住她。
靜君離開了逸軒,臉色紅潤地望著逸軒,當她一接觸到 逸軒的眼神時,稍微愣了一下隨即便離開書房了。
而逸軒望著靜君離去的身影,他心中萬念起伏,當他抱住靜君的時候,分明有股清淡的香味自靜君身上傳來,那股清幽的香味令逸軒感到心中一蕩,一個男孩子怎么可能會有那種特殊的香味呢?而且當他的手碰到靜君的身體時,似乎有碰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只是那是什么逸軒一時還無法想出來罷了。
當靜君按照逸軒的吩咐,將帳本送到正廳后交給老爺,而且到廚房端了杯參茶送去給逸軒,她來到廚房外時,突地見到一各年幼的孩童正坐在地上哭泣著,口日聲聲地要找媽媽。
靜君眼見這名小孩年紀尚幼,穿著又不似是幫里面的人,一個娃兒怎么可能進人天齊幫呢?她懷著滿腹的疑問,便將參茶放在一旁,來到這小孩的身邊拍拍小孩的肩膀。
“你是什么人?”小孩見到穿著小廝服裝的靜君,眼中含淚的問道:“你叫我做什么?”
靜君瞧了瞧四周,確認沒有人之后她小聲他說道:“弟弟一你在這兒哭什么呢?為什么哭得這般傷心?你的父母親人呢?怎么不在你的身邊呢?”
小男孩聽到穿著男裝的靜君,所說出來的口音竟然是女的,他登時嚇了一跳,不過隨即哭道:“我媽媽他被冤枉是偷寓帳本的賊,現(xiàn)在被關在后院,幫主就要殺了她。我不要、我要媽媽啦!”
“為什么你媽媽被指稱為賊呢?”靜君好奇地問道:“她為什么要偷那帳本?”
“我媽媽才沒有偷帳本呢!”小男孩回答道:“那天我和媽媽到魚池邊去玩,她發(fā)現(xiàn)到有人鬼鬼崇崇的進人幫里放些重要文件的地方,她先將我藏在暗處,然后她出聲示警,結果那人反而將我媽媽打昏在門口,并且趁機逃走。等到我媽媽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被綁起來,以盜取帳本之罪名清處了。姐姐——我瞧你好像是幫里的人,你可以帶我去見媽媽嗎?”
“這……我剛來到幫里沒多久,對于環(huán)境我還不大熟悉,更別說是囚禁你媽媽的地方在哪兒了!
“難道要讓我媽媽就這樣白白被殺嗎?”小男孩憤憤不乎他說道:“姐姐,我原以為你是好人,結果沒有想到你也是那種貪生怕死的大壞蛋,不敢?guī)胰ツ憔兔髡f嘛,何必編那 套理由來哄我,你不帶我去也成,我自己去找媽媽!”
“等等——”靜君將小男孩拉住道:“你不是天齊幫的 人,隨便亂走,一旦被其他人逮到,會被以為是奸細的,”
“放開我啦。”小男孩死命地踢著:“你這臭女人、快點 放開我啦。我要去見媽媽、我要見媽媽。”
“你這么沖動,只會讓你媽媽死得更炔!”靜君冷著臉色
伸喝了一聲說道,“我警告你,你再這般鬼叫鬼吼的話,我就先讓你去地府等你媽媽!
或許她生氣時起真有喝阻的作用吧。小男孩立刻住口不鬧,乖乖地聽從靜君的‘指示’。
“我可以幫你想辦法找到你媽媽,但是能不能救得了她的死劫,我就沒有把握了。到時就只能看你的說辭能否讓幫主和來人相侍了。”
“姐姐,你有辦法讓我見到媽媽?”
“有一個人可以辦得到!膘o君咬牙說道:“他有絕對的權威可以做到這件事。如果他肯幫忙的話……
“那我們去求他,請他幫我媽媽!
“你不成,這事由我來就行了,你暫且在這兒等我吧,記住別再哭呀鬧的,結果如何我會盡快通知你的,”說完,靜君拿起杯子往書房走去了。
“靜君,我發(fā)覺你的手腳真是慢那!”逸軒見到靜君終于端茶回來,笑著就道:“我以為你在庭院里迷路了?正想要到庭院里去找你呢?”
靜君將茶放在逸軒的桌上,然后轉身便坐在自己那小桌案去,心中直盤算著要如何向逸軒開口。
“你怎么了?為什么好似有滿腹心思呢?”逸軒關心地問道。
“少爺,聽說有位被指為偷取帳本的女子即將禮處刑了,是真的嗎?”
“原來你是指這件事呀!沒錯,的確有這回事。沒料到你的消息竟是這般的靈通,誰告訴你的?”
“少爺,您能告訴找,那女子現(xiàn)在被關在那兒嗎?”
“這不成。她可是重犯,怎么可以隨便和他人見面呢?而且——你見她做什么?”
◆◇◆◇
“這名女子是冤枉的,她是發(fā)現(xiàn)到有人入侵,所以才出聲示警的,您為什么不給她解釋的機會,便要將她處死呢?”
“靜君,你又如何知道她是冤枉的?她是在你尚未進來工作的時候,便犯下了這等罪刑,對于事情的來龍去脈,你完全不了解,你憑什么說她是冤枉的?”
“是她的兒子告訴靜君的,靜君見到那小孩子語出真摯,想必一個小孩應不致說謊才是,所以靜君答應讓他見其母一面,并替其母申冤。少爺,你不要說要給靜君禮物嗎?靜君所要的便是您將此事重新查明,并讓他們母子見面。”
“倒挺好心。挺會算計的嘛!只可惜這件事情是萬萬不可能的。靜君,不是我不通情理,不讓他們母子倆見面,而是此事實在關系重大,我不得擅作主張呀!”
“只要少爺一聲令下,有誰敢對少爺?shù)脑捰幸庖娔??br />
“你別把我想成萬能,這件事由父親全權處理,我實晚置喙的余地。靜君,這次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靜君見逸軒表明不愿幫忙,她心中氣苦,低頭凝思淚水跟著掉了下來,整張寫滿字的絹紙全糊成一片。
“你不要動不動就用哭泣這一招嘛!”逸軒見到靜君那淚 汪汪的模樣,他舉雙手投降道:“……好吧!我答應你, 向父親進言便是了,只不過成功率不高,你別抱著太大的希望。”
靜君聽到逸軒終于答應了,心里喜不自勝,‘早知道我 就用這招便成了,也不用浪費我這么多的精力寫字’
當日晚上,靜君帶著小男孩隨同逸軒來到關那孩童的母親之處,讓他們母子做最后一次的會面。
“靜君,這可是我向父親死命討來的。你這下應該相信我是天下最好的主子了吧。”
靜君回報以甜甜她的笑,而她身邊的小男孩則脫口而出主沽直:“我這位姐——”他話才說到一半而已,便被靜君用手封住他的嘴巴,以免他再扯下去。
“解——什么解呢?”逸軒疑惑地問道:“靜君,你為什么不讓他說下去?”
靜君搖手,將逸軒往前一推,示意他只管帶路,其他事情就別管了。逸軒雖然感到好奇,但一時也不考慮那么多,便帶著靜君等人來到目的地。靜君對小男孩指著他母親的住置,意指要他去見母親,而她本人則是找了塊石頭,坐下來休息一番。
逸軒等致那小男孩進人之后。他來到閉目養(yǎng)神的靜君身邊就說:“靜君,你好像挺累的了?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靜君猛地睜眼一望,突然見到逸軒的臉龐和自己靠得好近,她著實吃了一驚,想要倒退卻又碰到樹葉,她轉頭一看——那葉子上竟然還有一種青綠色的毛毛蟲爬著…爬著!
靜君可說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就怕那些全身長毛的蟲子,她一見蟲子就在自己眼前不過數(shù)尺的地方,更是吃驚,急忙撲到逸軒的身上發(fā)抖著,一手指著那只蟲子,想要叫逸軒將它捉開,但是卻口張著不敢發(fā)出聲音——
逸軒起先也被靜君的舉動嚇了一跳,他定定神后拍拍靜君的背,并望向他手指的方向,想瞧瞧是什么驚大地的怪物,竟然可以讓她嚇成這樣,一看之下他仰天狂笑起來,那不過是一條毛毛蟲罷了。
靜君聽到逸軒的狂笑聲,她疑惑地抬頭看著逸軒,絲毫不明白為什么他會笑得這般開心。過了一會兒,逸軒竟又將那只蟲兒連葉帶蟲地拿在她面前晃呀晃!“靜君,你瞧瞧這蟲兒和這片葉于是否挺相配的呢?兩者的顏色一模一樣呢!若不仔細瞧的,還無法看出這只蟲兒呢,來——你瞧瞧!”
靜君凝神一見,此時那蟲兒是正面對著她,它那色彩鮮艷的觸角不住地扭動著,似乎對著自己道晚安似的,她嚇得三魂去了七魄——咚!一聲便倒在逸軒的懷中了。
“喂、喂、你清醒點。 币蒈幵幌胍獓槆標,結果她竟然這般沒膽——嚇昏了。就這樣倒在自己的懷中,這下他可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生氣。
“哥哥,你在這兒做什么?”逸樓輕聲的問道:“咦?你為什么抱著一個男人呢?哥哥?”
“逸樓?這么晚還不睡覺,跑出來溜達,我還沒質問你呢,你反倒管起哥哥的事情來了?” “天氣有點悶,我睡不著嘛!”逸樓甜笑著說道:“倒是 哥哥你呀…和一個男人在這浪漫月夜下,這般的摟摟抱抱 的,成何體統(tǒng)呢?喔——明白了,難怪你對所有的女孩都不假以顏色,原來哥哥有……”
逸軒見到妹妹以有色眼光直盯著他瞧,沒好氣他說道:“有什么?靜君不過是被毛毛蟲嚇昏了,剛巧倒在我懷里罷了,才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呢!”
“是嗎?”逸樓望著逸軒懷中的靜君。她笑著就道:“像這般美貌的少年,哥哥你會對他動心我是不感到意外啦,只是你們日后要談情的時候,別這般明顯好嗎?讓人傳出去了可不太好聽!
“逸樓……”逸軒筒直被妹妹給打。骸案绺缡悄膬旱米锏侥懔,為什么要這般破壞我的名譽!”
“才沒有呢!币輼切χ卮鸬溃骸拔也淮驍_你們倆個的甜蜜時光了,唉——我想世上有許多女孩子要哭泣了,她們心目中的最佳新郎人選竟然有斷袖之僻,真是可憐!”
此時剛好走來了二位家丁,他們見到少爺正坐在石塊上,便齊向少爺行禮。逸軒便開口對他們吩咐道:“你們二位在此等待,如果待會兒有小男孩自囚禁處走出來的話,便將他帶下去休息,明天一早將他帶去給老爺發(fā)落!蹦嵌舜饝宦暎蒈幈銓㈧o君抱了起來,準備送他回房。
一路上逸軒望著懷中緊閉雙眼的靜君,心中狐疑著:“真是奇怪了,一個大男人為何會這般輕呢?”他將靜君抱到房間,將她放在床上之時,靜君便清醒過來了。
“你可總算是醒了,害我還走了老遠將你送回來!币蒈幮χ鴮o君說著。
靜君四下一望,此處正是自己的臥室沒錯,方才自己不是昏倒了嗎?難道是逸軒將自己一路抱回來的,她一想到此節(jié),臉兒便紅起來,又見到逸軒那似有情若無情的眼光,她急忙將被子拉上,蓋住自己的頭,以掩飾自己的失態(tài)。
逸軒將被子掀開,見到靜君那組似蘋果的面頰,他笑了起來:“怪了,你的臉兒可真薄,好容易就臉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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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君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急意揮手示意逸軒離開房間。
見到靜君著急地欲趕他走,逸軒就偏死賴著不走:“你身上的外衣都還沒換過,便要睡覺了嗎?反正我明天沒有什么事情做,我陪你玩玩如何?以前我常常和我那時的伴讀流漩玩?zhèn)通宵,然后我們在一起倒臥在這張床上睡大覺,一整晚都沒有回到臥室,直到日上三竿時,整個天齊幫內部都為了找我而陷人兵荒馬亂的時節(jié),我們倆才一副睡眼惺松地出現(xiàn)在眾人的眼前,結果……我和流漩都被狼狽地教訓了一頓!”
靜君聽到逸軒談起他過去那位伴讀的事跡,雖然是覺得挺有趣的,但是自己可不同那位流漩,要她和逸軒玩上一通宵,然后兩人再睡在一張床上,這哪有可能呢?
“可惜——流漩去年為了救我,打扮成我的模樣,被仇家們給殺了!币蒈幷f到此節(jié)時,他的臉緊蹦起來:“他是死在我懷中的,那時他還輕輕地對我訴說著,我們在一起的美
好時光,他是那般地為我犧牲,而我呢?我為我的朋友做了什么?我害他平白無故喪命,又無法替他報仇、如今……
靜君見逸軒愈說愈激動。愈亢奮,見到逸軒那痛苦的表情,她心中不忍,伸手過去撫平逸軒那緊皺的雙眉。
“你想要安慰我嗎?”逸軒無奈地笑了笑,他將靜君的手握著,然后吻了她的手背道:“謝謝你了,我的事情,自然還是得由我自己來解決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時候也不早,我不吵你了!本土T,逸軒便起身離開了。
靜君則是呆坐著,征怔地出了好一會兒神,逸軒的舉動有什么時別的意義嗎?她見到逸軒那痛苦的神情時,她心中也很替他難過,所以才會想要安慰他,但是逸軒他……當他吻自己的手時,靜君心中真是突地一跳,她從未曾和男子有過這般‘親蜜’的接觸,那時她身上仿佛有股電流通過似的,全身一顫。
靜君心緒起伏不定,她現(xiàn)在整個腦海中都是逸軒的影子,他的喜、怒、哀、樂都冉冉地映在眼前,她也隨之時而高興、時而悲傷…看來今夜她是得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