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泛宇從鐵門的一個小窗口拼命向她招手,秦蕊一打開門,兩人四目交接,站在那兒動也不動,任憑雨水打在身上……
“為什么不接我的電話,也不肯見我?到底發生什么事你該說清楚的!币河钚募敝拢直粍偛诺那樾螄槾袅,一開口便劈哩叭啦的質問她。
秦蕊眼眶一紅,生氣的捶著他,挫敗地道,連那悅耳的嗓音都變得喑啞。“你問我為什么?這句話該是我反問你才對!你還裝蒜!可是——可是你們又在大庭廣眾下親親熱熱的。好!我不計較這件事,但是你來洛杉磯多久了,為什么不來找我?要不是我親眼見到那女孩幸福洋溢的模樣,不然打死我,我也不相信你會處處留情!還有你——你居然能對我視而不見!而這么多事加在一塊兒,你要我如何再相信你呢?”秦蕊—口氣指控反擊他。
“小蕊!你到底在說什么,我怎么一句也聽不懂。我跟康彩妮的一切是清清白白的,你不相信的話,我可以找她來跟你對質;還有你說我在洛杉磯另有女友,你見鬼了!我到洛杉磯才兩天而已,而這兩天來;我一直待在你家大門口,那兒也沒去,你不信,你可以查查我的護照,是不是兩天前才入關的……”尹泛宇啼笑皆非的叫著,這是什么跟什么嘛!
秦蕊哭得更傷心的說:“我沒冤枉你,那天在圣母醫院明明就看到你跟一個漂亮的女人相依相偎,你還死不承認!你存心耍我是下是?”
尹泛宇倒抽一口氣,腦筋一轉,終于明白她說的是誰了,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他胡亂喊一聲:“跟我來!辈活檭扇硕枷衤錅u般,就把秦蕊往車內塞。
“再不把這事盡快解釋清楚,她一定會恨我一輩子的!币河钚慕沟南。
尹泛宇開了車揚長而去,等到朱翩翩發覺時,車子已不見綜影了,無奈下,她也只有趕快打電話通知顏君行。
白苓緊握住若塵的手,極力控制自己的語氣,讓人聽來是神色自若的道:“若塵!明天的手術一定沒間題,你不用擔心。”
尹若塵朝她一笑,輕柔的拍著她的手背,說:“我會給自己信心的!
突然,門旋風似的被打開,尹泛宇拉著秦蕊濕答答的出現在他們面前。
白苓轉頭看清來人,奇怪道:“泛宇!你怎會弄成這副狼狽樣?”
尹若塵也接著道:“泛宇嗎?什么時候到洛杉磯來,怎么沒事無打電話通知一聲!
秦蕊傻楞楞的睜大亮麗的雙眸,心想:兩個尹泛宇,一模一樣,這——,再揉揉眼睛看——還是兩個人。真的不是眼花!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都弄糊涂了!
尹泛宇壓低聲音,道:“你明白是你自己弄錯了吧!眼前這個人是我的雙胞胎兄弟,身旁的女孩是他未來的老婆,古語有云,朋友妻不可戲,更何況是自己兄弟的老婆呢!所以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好了,我絕不會跟我兄弟爭老婆的!
秦蕊的俏臉紅通通的,半撒嬌的嘟嚷道:“誰叫你不跟我說清楚,只說你有個兄弟,我怎么知道你們兩個人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雙胞胎,害我——害我錯怪你,是你自已不對!”
尹泛宇憐惜地揉揉她的秀發,說:“全是我不好,千錯萬錯全是我的錯,現在真相大白,你氣也該消了吧!”他在她臉頰親了一下,又說:“以后可別再玩這種游戲,我會瘋掉的!
“討厭!人家在看我們了。”秦蕊羞得想挖個地洞鉆進去。
白苓開口說話也稍解秦蕊的困窘!斑@小姐我見過,只是沒想到她是你的朋友,我猜她大概是把若塵誤認是你吧!其實這也不稀奇,以前這種情形也在我身上發生過,所以我很了解!
泛宇和若塵會心一笑。
秦蕊觀察到尹若塵那深黯的雙眸似乎是看不見,心想:這其中到底有些什么隱情呢?她即刻忘卻剛才的尷尬,好奇地問:“你們是不是也有一段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
白苓朝她說道:“我們的事三天三夜也說不完,讓泛宇慢慢告訴你吧!若塵明天一早還要進行手術,現在先讓他休息!卑总呱钋榈哪抗庠俣纫苹厝魤m的身上。
尹泛宇和秦蕊很有默契的一起退出病房,并且找了間服飾店換下全身濕透的衣裳,然后找了一家嶄新的咖啡店,坐下來談話。在路上尹泛宇已將尹若塵的事情大致講了一遍,秦蕊聽得感動莫名。
“會發生這些誤會,該怪我沒能事先詳細跟你說清楚,我也真的太大意了,讓你受這么多的委屈!
秦蕊低著頭,可憐兮兮,怯聲道:“對不起!不遇你放心,一定不會再有下一次了,我以后—定查清楚真相再生氣!
尹泛宇干笑一聲,說:“這次已經夠嚇人了,拜托!千萬不要再有下一次,我可不想嚇出心臟病來!彼饏降哪槪Щ蟮貑枺骸靶∪!我待在你家門口的這兩天,曾有個男子告訴我說,你已經答應跟他訂婚,真有這回事嗎?”
秦蕊失聲驚呼:“沒有!你聽誰說的,我沒有要跟任何人訂婚!沒這回事!”她被這消息攪得很不舒服。
尹泛宇聳聳肩,道:“我只見過他兩次面,第一次是在百代招標的會場上,第二次就是昨天,他警告我,并以未婚夫的姿態叫我離開你,那樣子看來是相當的篤定。”
“君行——”秦蕊輕敲桌子,然后才恍然大悟的替他解釋,說:“君行他是故意騙你的,目的是為了趕你走,讓你別再來糾纏我,他也是為我好,所以你千萬別跟他生氣,君行很疼我的,從小到大他就像是大哥哥一樣的照顧我!
“哦!”尹泛宇若有所思的悶哼一聲,看著秦蕊那張無邪的臉孔,心想:她對顏君行的感情單純的沒有雜質,這點是可以確認的,但他那個人可沒秦蕊說得如此善良,在他那張吸引人的面容下,包裝了什么,這就值得推敲了。
“楊經理,還押不押。俊睏钗南榈氖中脑缫呀洕裢,他拿著手帕在臉上努力擦拭著。
他把籌碼拿在手里,舉棋不定的不知道要押哪邊;這兩個月來他已經把所有財產輸光了,就只剩下手頭的這五萬美金;四周的人七嘴八舌的給他建議,替他擔心。
這是最后一把了,他一咬牙,閉上眼睛,孤注一擲,睹上了!吧裱!幫幫忙吧!一定要贏,否則——否則的話——”楊文祥內心不斷的祈禱著。
九點莊家贏,楊文祥心口一緊,臉色發青差點休克。心想:毀了!完了!死定了!一生辛辛苦苦賺來的積蓄全玩完了。他身上的汗水更是涔涔而下。
“楊先生,你欠的債該還了吧?”小四刁根煙,冷冷的看他把最后的一筆錢輸光。
“小四!我——我現在身無分文,你再寬限幾天,我一定盡快想辦法籌錢給你!睏钗南槌钊轁M面,圓滾滾的臉孔已因為害怕而不成人形。
“哈!哈!天大的笑話,秦氏的高級主管楊大經理會連這點小錢都付不出來,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會相信你的鬼話!
“我沒有騙你!我的薪水也只夠糊口而已,否則我也不必到這兒來想撈一筆,沒想到卻弄成今天這種局面!
“別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小四隨手抓住揚文祥的領口,有意無意的現出腰帶的手槍,說:“本金連同利息五十萬美金,今天一定要給我!
“別這樣!我——我給你下跪,再給我一點時間,拜托你!”楊文祥已作勢要跪下,完全不理會旁人嘲弄的眼神,事到如今已火燒屁股,就算丟臉也無妨,性命重要多了!
小四兇神惡煞地說道:“就算你給老子下跪,老子也不會買你的帳,今天我見不到錢,你就得躺著出去,哼!先把你的腿打瘸再說。”
小四左踢右打的,把手無縛雞之力的楊文祥揍得毫無招架之力。
眾人就看著楊文祥被打得鬼哭神嚎,誰也不愿出面制止,冷眼旁觀這一幕。
“住手!”突然,顏君行喝止住小四,扶起楊文祥問道:“怎么回事?”
楊文祥唯唯諾諾站在一邊,啞口無言,一旁的小四則大呼小叫的道:“這老小子欠我五十萬美金,一拖再拖,老子要他十天把錢還來!
顏君行臉色大變的問:“你真的欠他這么多錢?”
楊文祥不敢回話,只是悶哼一聲!
“楊經理你是秦氏里頭重要的主管,一向潔身自愛,沒料到你居然會涉足睹場,還捅出這么大的漏子,要是秦董事長知道的話,你就得馬上卷鋪蓋回家!
“我——我一時鬼迷心竅才……,你千萬不要讓董事長知道,否則我所有的前途將全化為烏有,千萬不要?”楊文祥苦苦哀求。
“喂!喂!你們一搭一唱的,有完沒完,我沒有心情看你們演戲!毙∷挠置土ν屏藯钗南橐话,掏出懷里的槍指著他的頭,說:“快點拿來!”
楊文祥全身打哆嗦,而整個賭場靜的連根針掉落地面,都清晰可聞。
一分鐘的時間卻有如過了一世紀那么的長!
“把你的槍收起來,他的債我來負責!”顏君行豪氣的道。
楊文祥和小四全愣住,轉頭看著他。
“我沒聽錯?你要負責?五十萬美金哎!你開玩笑?”小四怪叫的喊。
“你耳朵要是正常的話,我也不必再重復一次!
有人肯替楊文祥還債,小四的臉色馬上有如翻書般快速轉換成一個大大的笑容。
“你不是在開玩笑?”楊文樣也滿臉期待的盯著顏君行的臉龐,所有的希望全在他的一句話上。
“我顏君行說話算話,你不必懷疑。”他從修里掏出—本支票簿,毫不猶豫的簽下五十萬的數字,拿給小四說:“明天就可以兌現,你拿了錢之后,這件事就到此為止,要是讓我知道你再來騷擾楊先生,你也別想有好日子過。”
小四甩甩支票,說:“錢到手了,一切都好談!我也不喜歡血腥暴力!比缓笏蛑鴹钗南,說:“你運氣好,遇上貴人,否則我不會這么簡單就便宜你的。”
“少廢話,快滾!”顏君行厲聲道。
小四摸摸鼻子,識趣的離去。
“你跟我來!”顏君行隨后叫楊文祥一起出去。
“咚!”一聲,楊文祥跪在顏君行面前感激涕零的說:“謝謝!太謝謝你了,否則我這條老命早被閻王收走了!
顏君行扶起他,安慰道:“你是個人才,只不過一時糊涂才搞成這樣,人非圣賢,孰能無過,這次的事我可以裝作沒有看見,你放心,更不會有半點風聲傳到董事長那邊!
“謝謝!謝謝!”除了這兩句話之外,他再也想不出別的形容詞來表達他對顏
秦冠豪為人剛愎自用,容不得人犯一點點的錯,藥是讓他知道這事,不被開除才怪,甚至那筆豐厚的退休金也甭想到手;更絕的是,只要是秦冠豪不用的人,別的公司也不可能用,因為他會放出風聲讓這人在這一行混不下去。
顏君行幫了楊文祥這一次大忙,怎不會讓他感動得要掏心掏肺呢?
“楊經理,好好為公司做事,這五十萬美金就當作是感謝你這么多年來替公司賺這么多錢的報酬!鳖伨泻萌俗龅降椎恼f。
“我一定會好好做的!我的所有完全是您賜給我的,只要您講一聲,就算要我的命,我都會雙手奉上!
顏君行已經成了他生命中的救世主,現在就算要他為他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了。
秦氏機構辦公大廈。
“董事長,西區海灣發展計畫,洛杉磯州政府已經規劃完畢,我們的投標單也送出去了,這個月二十日將會公布得標廠商!蓖栒蛩信c會的秦氏主管及秦冠豪做報告。
秦冠豪偏頭問顏君行:“這件事情的計畫準備就緒了吧?”
顏君行起身,恭敬地回道:“在洛杉磯這地區來說,秦氏是個信譽卓佳的大企業,洛衫磯政府也有這項認知,我想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以我的評估,我們的機會最大!
“這話可是你說的,我可不想讓香港的事件又再度重演,這面子我可丟不起!鼻毓诤乐两裣肫鹉羌,內心依舊忿忿不平;再則尹泛宇最近人也在美國,小蕊也不聽他的阻止,仍然跟尹泛宇走得很近,想到這事他就氣得眼睛發紅,嘴唇泛白,心頭的怒火更熾烈。
“董事長,這里沒有一個康彩妮跟他里應外合,洛杉磯政府也不會用這種卑鄙的小人,所以您大可以放心!
在威爾所搜集的資料中,赫然發現百代跟尹氏對這個開發案也有興趣。哈!他們居然開始侵略秦氏的大本營,難怪秦冠豪有如芒刺在背之感,深怕這次又功虧一簣,使他在地產界威名掃地。
“君行,這次所有的計畫我要完全參與,一切由我來布局,我不相信會輸給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
“是的!”顏君行面無表情,聲音冷冽的道。
“喂!小蕊,別再折磨這盤肉了,可憐這神戶牛排已經被你砍得慘不忍睹了,你還不住手!
秦蕊回過神看著牛排,真的被她切得亂七八糟、慘不忍睹,她吐吐舌頭不好意思的笑笑。
“想什么?”尹泛宇試探性的問:“真要把彩妮找來嗎?”
秦蕊慌忙的搖頭:“我不是在想你和康彩妮。”她繼而低頭輕輕地道:“我只是感覺人生真的很奇妙而且無法掌握。一次小小的偶遇能讓我們相知相許;又如若塵及苓姐,為了彼此,真的是無怨無悔的付出,愿意犧牲自己的幸福只為成全對方,只要看到對方快樂也就能心滿意足,這份情實在令人感動,哪像我只想到自己,從不換個角度來看待事情,結果弄得一團糟,還差點——差點就把自己的幸福推走,這還不夠愚蠢嗎?”
“沒有人一生下來就能把事情掌握到完全依照心中所想要的,而命運更是奧妙。其實這一連串的事件也正好考驗我們,如果彼此真的真心相待,那么就能共同去克服這些障礙,要是一方放棄了,也代表我們真的無緣了。”
“泛宇!如果那天我沒有從窗戶爬下來,你會在門口等我多久呢?”秦蕊稚氣的問。
尹泛宇眨了眨眼,泛起一個瀟灑的笑容,淡淡的反問:“你猜呢?”
秦蕊伸出十只細長的手指頭,道:“十天!
尹泛宇促狹的撇撇嘴,不發一語,只是搖著頭。
“九天!
尹泛宇依然搖頭!
“八天——五天——”秦蕊順序的倒數下來。
只見尹泛宇一直晃著腦袋,說不是。
秦蕊愈數愈沮喪的說:“三天……”聲音細如蚊聲。
尹泛宇不忍繼續捉弄她,握住她的手,專注誠心地道:“你的指頭數不出來的。告訴你,如果你不出來見我,我會在門外等你,等到我老,等到我死,等到你站在我面前告訴我你的決定!
秦蕊默默不語,眼中盡是無比的感動,不禁熱淚盈眶,淚水滑落衣襟。
泛宇拭去她的淚痕,說:“我不是只有說說,哄你開心而已,給我時間,讓行動來證明我的承諾!
秦蕊拼命抑制自己想哭的情緒,她不愿再做—個只會哭泣的小女孩;她要成長,她要堅強,因為他們要走的路并非一片平坦,是有阻礙、有荊棘的!拔覀凖R心來突破一切的阻隔,OK?”
同時浮現在他們腦海中的,就是秦冠豪那張固執己見的剛毅面容。
秦蕊吸吸氣,問道:“泛宇!我聽爹地說,你跟百代合作,也要爭取西區海灣的發展工程。”
“是的!百代本身的基礎就在洛杉磯,這次和他們共同合作來爭取,對尹氏來講是一次很好的機會,在商言商,我沒理由放棄!
“可是我爹地那邊很不高興,他跟君行都說你得寸近尺,我怕他們對你誤會更深!鼻厝飸n心忡忡的道。
“如果我放棄,且不是又被他們說成我沒志氣、沒擔當?你放心!我一定公平的與你爹地競爭,你也不想讓人說我懦弱吧!”
尹泛宇又停了好一會兒,突然冒出一句文不對題的話來。
“你爹地對顏君行這個人很信任嗎?”池臉色怪異,沉吟的道。
“我爹地娶朱阿姨的時候,我們就認識,前前后后加起來也十多年了。我沒有其他兄弟姊妹,而且君行從小就聰慧過人,我爹地也有意栽培他。他在我爹地身邊跟進跟出這么長久的時間,就算爹地不是完全信任他,至少也會聽個幾句,而且他對我們父女也算是盡心盡力!
“這樣說來,他在你們身上下過不少功夫!
秦蕊困惑地問:“你這句話很奇怪喔!有特別的含意嗎?”它皺起眉頭,說:“你該不會是嫉妒吧!”
尹泛宇微笑不語,也不曉得打什么啞謎。
秦蕊隨即舒展雙眉,吃吃笑起來!班!原來你也會吃醋!
尹泛宇捏捏她的小鼻子。“是呀!他跟你青梅竹馬,而我才跟你認識三個月,想到他能跟你一塊長大,分享你的童年,我就嫉妒得要命;不過也沒關系,往后你我有一輩子的時間朝夕相處,會嫉妒死的,應該是他!
秦蕊想到昔日顏君行向她示愛的情景,心有愧疚的說道:“我對他只有兄妹之情,這點你絕對要相信!
“我明白。如果你真對他有意思,我想我也不能夠在你心中占上一席之地了,只不過我感覺他并不是個簡單人物;還有件事我一直擱在心里,不曉得該不該開口?但是以現在的情勢看來,應該讓你知道!
“什么事?神秘兮兮的!鼻厝锉牬笱劬Φ恼f。
“其實上次在香港,百代會跟尹氏合作而舍棄秦氏最大的原因,是因為近年來秦氏的工程被懷疑有偷工減料的情形,而遭到舉發后,也不曉得利用了什么關系全給壓制下來。百代為預防萬一,不想冒這種危險,才放棄合作了二十年的伙伴,真相就是如此。”
“不可能的,會不會是同業競爭,惡意中傷?”
“這消息息在地產界愈傳愈廣,秦氏難道都不知道?”
“可是真的不可能!雖然我沒有直接參與過秦氏的內部作業,但據我所知,爹地他人雖然懷疑心重,固執到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對所有的工程他一向戰戰兢兢,否則秦氏早就名譽掃地,也不可能屹立在洛杉磯這么長久的時間!鼻厝锛敝忉。
“小蕊!你別沖動。我明白你父親不會,他也沒必要這么做,我是擔心底下的人,樹大有枯枝,誰也無法保證每個員工都是正正當當的,一顆老鼠屎會壞了一鍋粥,這道理你懂嗎?”
秦蕊神情有些恍惚地緩緩道:“那我該怎么辦?”
“你對秦氏的業務了解并不多,也無從插手,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找個適當時機,告訴你父親要他多加小心防范!
“我會試試看!
看她眉頭深鎖,憂心的神色,尹泛宇不禁自責為什么要給她這么大的壓力,于是笑了笑,轉移話題道:“若塵明天就可以拆線了,我們得過去陪陪他們!
“泛宇!我很擔心、要是手術沒有成功的話,那苓姊怎么辦?”
“不會有這種情況的,我們全家人都有信心,況且老天會疼惜好人,我相信絕對會成功的!
昏黃的燈,透露出幾分神秘,方形的辦公桌散放著幾本卷宗,一位六十歲左右的男人沉穩的坐著,他的外表雖已布滿皺紋,但臉上那抹自信的光芒,配合洞悉世事的眼神,明白顯示他是個有智慧的長者。他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平淡地吐出:“這是洪幫最近的動態,你拿回去研究—下!彼仆票亲由系难坨R,指示的續道:“一切要麻煩你!
邵南星瞄了一眼桌上的資料,沉思道:“當初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挑掉洪幫的老窩,洪順天也已經入獄服刑;怎么才短短兩年時間,他們就能夠再度重整旗鼓,而我們的人也沒能及早發覺他們的企圖!
“他們保密得很周全,才導致情報網忽略掉,現在已查到繼任洪幫老大的叫柳中霖,原本在洪幫只是個不起眼的小角色,他可能是刻意隱瞞實力,又逮到洪順天入獄,洪幫瓦解的機會,僅僅花費一年的時間就坐上洪幫龍頭的位置。這個人也算厲害,這一年來又已吸收回原本已四分五裂的分子,企圖擴大洪幫的勢力,趁著他們還沒恢復到以前的實力,絕對不能讓他們繼續茁壯,出來危害社會,所以我們該插手管這事!
邵南星那一百八十公分的高挑身材,穿著合身的黑色衣服,渾身上下散發出危險的氣質神韻,如蓄勢待發的猛豹,帶著一股奪人的氣魄,問:“查得出他們的經濟來源嗎?”
一個幫派想要重新建立,錢是唯一的基礎,若沒有錢,想養一大群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年長者咳了一聲,輕聲地道:“我懷疑他們跟洛杉磯方面的一知名大企業有往來,但是受限于沒有實際證據,所以也只能讓你當作參考,所有的線索全寫在資料上頭了!
“我知道了!”他隨手抓起桌面上的卷宗夾,轉身開門出去了。
在炙熱的陽光強烈照射下,他戴上掛在胸前的墨鏡,掩住如星子般的雙眸,瀟灑不羈的邁步離去。
麥克醫生幫尹若塵解開繞在眼睛上的一層又一層的紗布,白苓、尹泛宇、秦蕊圍在旁邊,手心更是緊張得直冒汗——所有成敗全在這一瞬間了。
“若塵,我現在拿掉紗布,你先慢慢適應光線,再慢慢睜開眼睛,不要急!苯涍^麥克醫師一步步的指示,尹若塵感受到陽光的照耀,有白白亮亮的感覺!
“對!慢慢來,等一下就比較適應了!丙溈酸t師相當滿意這次手術的結果,不慌不忙的引導尹若塵睜開雙眼。
尹若塵半瞇的眼看見了四條人影在眼前晃動,仔細一看,個個臉上全盈滿關切之情!
泛宇以及穿著制服的麥克醫生;洋娃娃似的俏麗女孩,是秦蕊吧!還有,長久以來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至愛——白苓。
他把眼神定在白苓臉上,她那嬌艷的容顏有幾絲憔悴,不過現在浮現出快樂,浮現出欣慰,更有訴不盡的濃情蜜意,若塵緊緊握住自苓的手,掩不住的興奮,喃喃地道:“我看見你了!”
白苓摟住他的脖子輕輕啜泣,有些不知所云地說:“太好了!都過去了,一切的苦都熬過去了!太好了!”
尹泛宇、秦蕊也在旁邊雀躍的連嘴都合不攏,歡樂的笑聲持續約十分鐘,麥克醫生才插嘴道:“今天先到此為止,繼續治療一個星期后,就可以完全痊愈了!
兩對戀人同時向這位盡心盡力的老醫師深深一鞠躬,致上最深的感謝,四個人的眼角都有些潮濕。
“若塵,我去打電話通知爹地、媽咪這個好消息!币河罾厝锿顺霾》,留下若塵和白苓單獨敘情。
這些日子的焦慮、不安、痛苦、折磨,都隨著手術的成功,全部煙消云散了。從此若塵和白苓將會好好珍惜兩人相處的時光,并且努力經營未來的日子,畢竟這樣的幸福得之不易啊!
“阿姨喝香檳?”顏君行倒了一杯香檳,拿給朱翩翩。
“別忙了,你坐下來,我有話問你!敝祠骠娉钊轁M面、心事重重的樣子,深沉得讓人不知所措。
顏君行聽話的坐在她身旁,問:“那老頭子又搞出什么麻煩來,瞧你一副大難臨頭的模樣。”
“不是老頭子,唉!是秦蕊,我問你,那丫頭從早到晚跟尹泛宇混在一塊,你怎么一點也不擔心?要是他們真的生米煮成熟飯,那——那怎么辦?你這個乘龍快婿的位置豈不飛了?你還無所謂,也不管管,我都快煩死了!”
顏君行笑笑,才道出:“以目前情勢來看,秦蕊對尹泛宇是死心塌地了,我如果硬要拆散他們,可能會造成更大的反效果,未必對我們有利。我想過,就算得不到秦蕊,無法如愿成為秦氏的接班人,那也沒關系,我另有打算,我不會傻到讓自己毫無退路。阿姨!你就不必替我瞎擔心了!彼忉屩挠嫯嫛
朱翩翩激動的握住他的手,說:“別嫌我羅羅嗦嗦,我是擔心!你要知道,我永遠忘不掉以前的那種日子,那種身上只有幾百元的可怕經驗,依然緊緊的纏繞著我。你知不知道,我常一覺醒來,還以為現在的一切只是場夢而已。我處心積慮用盡各種手段,好不容易才坐上秦冠豪正室妻子的寶座,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松手;秦冠豪那古怪狐疑的脾氣,我一忍再忍,為的只是要贏得他的信任,尤其二十多年來你跟在我身旁,我都不敢,也不能認你,兒子!我親生的兒子!我卻——卻只能讓你喊我阿姨,你要了解,這完全是情非得已,你要原——原諒我。”她說完早已泣不成聲。
顏君行安慰的環抱著自己的親生母親!拔以趺磿帜隳?我也知道你是疼我,愛我,才出此下策。你忘不掉以前的日子,我同樣也忘不掉,笑貧不笑娼的生活,我也有深刻的體認;小時候被人追打、被人臭罵、被人恥笑的日子,更是一幕一幕刻印在我腦海中,提醒著我,絕對不能再讓人看不起了!好不容易有天賜良機,我當然會好好把握。你放心!以前的情況,我絕對不會讓它再度重演!彼肿志渚鋽蒯斀罔F的道。
朱翩翩殷殷注視著顏君行,心中一片酸楚,說:“孩子,苦了你!”
他搖搖頭,不以為意的說:“為了我們母子倆往后的榮華富貴,這點小小的委屈,算不了什么!苯疱X萬能、是他這一生永遠奉行的規條。
他突然靈機一動,問:“老頭子最近有沒有什么不尋常的特別舉動?”
“還不是老樣子!只是他最近跟秦蕊冷戰,見了面一句話也不說。不過,西區工程的事他倒挺在意的,常常半夜爬起來研究,就這樣!啊!我想起來了,昨天他曾叫陳律師到家里來,不過談些什么內容,我就一無所知!彼尞惖睦m道:“會不會有問題?”
顏君行心中思忖:找陳律師?看來是有重大的事情要交代,否則一般小事他都會交代我處理,既然刻意避開我,一定有問題,看來得查查才行!
他轉身,慎重其事的交代說:“阿姨!這事情關系重大,我們要想法子打開保險箱,看他跟陳律師交代些什么?我要知道,老頭子是不是真的已立下遺囑了?”
朱翩翩有些慌了的說:“立遺囑?他會怎么分配?”
“這就是我想知道的答案!
“好!我會找適當時機。對了!這次西區工程,秦氏應該勝券在握,不會再弄得血本無歸了吧?”
“是的!我肯定不會再有出乎意料的結果,所有的計劃我都積極的在運行!
“那就好!上次功虧一簣少賺了一大筆錢,這次得連本帶利要回來!
“阿姨!這回我們還是賺不回來!
朱翩翩訝異的提高聲量,道:“你剛才不是胸有成竹?”
“是胸有成竹,沒錯!但我是胸有成竹的要讓秦氏再次落。
“喂!你們知不知道,今天一太早董事長就已經吩咐秘書在希爾頓飯店定好位子了,準備晚上開場慶功宴!惫P部主任羅杰興匆匆地跑到財務部,悄悄的咬起耳朵來。
“這么快就訂好位子?董事長未卜先知,測得出來,咱們今天一定穩操勝算!必攧詹块T的湯瑪斯好奇死了。
“當然啦!聽說董事長這次卯足全力,打跛頭都要爭取到這項工程,而且秦氏是屬一屬二的大企業,舍我其誰。”
“可是上次在香港還不是栽了個大跟頭,聽說打敗秦氏的香港尹氏機構這次也參加了,我怕又會重蹈覆轍!
“呸!呸!烏鴉嘴!這話要是傳出去,這下你可吃不完兜著走。”這句話嚇得湯瑪斯左顧右盼,深怕董事長的眼線布在他四周;禍從口出的道理,他可是一清二楚。
“喂!快回辦公室,董事長他們上來了!甭牭竭@句話,所有聚在一塊討論的人全一哄而散,否則若被抓到,保證會被數落到耳朵生繭。
這時董事長專用的電梯門正巧同時打開,秦冠豪臉色難看之至,甚至灰白里透青,跟在他身后的顏君行、威爾、楊文祥及其他助理也同樣寒著臉,顯得十分無奈的跟隨著秦冠豪進了會議室。
“啪!”秦冠豪將所有資料全甩在桌上,怒目大睜,完全是一股山雨欲來的暗沉。
威爾狀起膽,艱辛的開口道:“董事長!商場競賽,勝敗乃兵家常事,您別為這事氣壞身子!
秦冠豪酷寒的眼神冷冷地橫掃過在座的人,氣得連說話的聲音都啞了。“你們全是飯桶!事前評估怎么做的,事前的工作又怎么打點的,你們每個人不是都自信滿滿,保證萬無一失,結果——結果又是敗在百代及尹氏的聯手下,這還不夠丟人嗎?”
眾人全低著頭,大氣不敢喘一口,不敢再說半句話,心頭皆暗暗叫苦。所有的前置作業,秦冠豪都全程參與,這次的失敗該負絕大部分責任的是他,可是,這話誰也不敢出口,誰也沒有那么大的膽子敢捋虎須,不過個個心知肚明,其實他掙的并不是這項工程,他掙的是面子——輸給一個小他二十歲的后輩小子,夠他嘔的!
是誰不怕死的,在這時候敲會議室的門。顏君行走向前開了門,只見一位顏君行的部屬拿了張紙給他,在他耳邊私語了幾句,然后就退開,關上門。
顏君行彈彈手頭上的資料,站在秦冠豪身旁,氣憤填膺的大吼:“各位!為什么我們全體總動員日以繼夜的努力卻得不到勝利,如果真是我們辦事不利,我們可以全體辭職以示負責,但是原因并非出在我們身上,而是——”每個人的目光全專注在他身上,等待他下一步的解答!耙霞鞍俅I通委員會中的一些人,散播不利于秦氏的消息,說我們秦氏財務發生危機,根本無法勝任這項工程,委員會聽信謠言,才做出對秦氏不利的決定!
“老天。
“太卑鄙了!”
“真是不擇手段!”眾人全七嘴八舌的同聲討伐尹氏。
秦冠豪赫然起身,滿臉憎恨的踏出會議室,走出秦氏大廈,顏君行隨即跟在他身后,留下一群愣住而不知所措的員工。
不一會兒人聲鼎沸,全聚集在一塊討論這件事情的始末;不過,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今天晚上希爾頓飯店那一餐是甭吃了。
“太太、小姐,下午茶,請慢用!”傭人準備好茶點端給朱翩翩及秦蕊飲用。
“謝謝!”秦蕊輕輕啜上一口。
“這兩天你好像沒跟尹泛宇在一起?怎么!吵架了嗎?”朱翩翩不滿的說著。
“沒有!他只是近來很忙,何況我們也沒必要天天站在一塊!鼻厝锊皇锹牪怀鲋祠骠娌粷M的語氣,只不過現在這種情況,實在容不得再加深彼此間的誤會。
門“碰!”一聲,也可說是一腳被撞開的。
“爸!怎么今天這么早回來?”秦蕊撒嬌的摟住他的臂膀叫道。
秦冠豪撥開她的手,瞥了一眼,坐了下來,眼神似乎可以噴出火來。
秦蕊被她父親怪異的舉動給嚇傻了。
“老爺!誰得罪您了?看您臉色這么難看,小心注意自己的身體!敝祠骠骐S即吩咐女傭道:“快幫老爺燉盅燕窩消消氣!
“不必了!這把火不是容易熄的!彼岛拥裳劬Φ膶η厝铮溃骸拔揖婺!從今以后,不許你再去見那個尹泛宇,如果不聽話,我馬上登報跟你斷絕父女關系!”秦冠豪毫不留余地的說。
秦蕊臉色霎時一片慘白,念頭一轉,該不會是秦氏又敗下陣來?
她委屈的開口道:“爸!商場競爭有輸有贏,大家公平競爭,您犯不著氣成這樣,何苦讓人認為我們輸不起!
“公平競爭?”他怪叫連連,道:“那個自認謙謙君子的尹泛宇敢心中無愧的對天發誓,說他一切全是公平競爭得來的嗎?”秦冠豪滿腔怒氣全發泄出來。
“為什么不能。爸!您對他真的是成見太深了,您不能只看表面,我向您保證,他行事絕對正正當當。”
“哈!在香港有個康彩妮跟他勾勾搭搭,他利用女人搶了百代的生意;這次又;ㄕ校教幧⒉デ厥县攧詹唤∪闹{言,又搶了這次合同,這種不擇手段的卑鄙小人,你居然會喜歡,我實在很佩服他灌迷湯的本領!
“爸——”秦蕊也慌亂的辯白道:“我不相信他會這樣子,我可以叫他來求證;還有您知不知道,現在外頭都在流傳秦氏的工程有偷工減料的嫌疑,很多同業已經開始注意我們了,這消息您曉得嗎?”
默默站在一旁看他們父女倆對峙的顏君行心猛跳了一大下,卻聰明的沒答腔;腦海里開始快速的回想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否則秦蕊哪來的消息?
“呵!秦氏會偷工減料!這惡毒的話又是出自誰口中?尹泛宇!他—定要逼得我們父女反目成仇,他才高興是不是?”秦冠豪瀕臨瘋狂的咆哮著,所有的怒氣一古腦兒全發作。驚天動地的吆喝著。
秦蕊話一出口就懊悔了,情急之下全說出來。豈不火上加油。
秦冠豪果真氣急敗壞的嘶聲怒罵,誰也不敢出口相勸,只見秦冠豪愈吼愈激動,臉色由白轉紅又漸漸轉成不正常的紫青,一陣痙攣,渾身無力的緩緩地癱軟在地上。
“爸!”眾人七手八腳的扶起他。
“快——快送他到醫院!”秦蕊哭喊著,怎會出現這種狀況,他身體一向非常健朗的。
顏君行急忙把他抱上車,急駛而去。
“千萬別出事。 鼻厝餃I流滿面,抽痛的心暗暗祈禱著。
“醫生,我爸情況如何?”秦蕊捉住醫生的手臂,焦急的問。
“情況已經穩定,你們待會兒可以進去病房看他,不過別太刺激他了!
秦蕊松了一大口氣,強烈暈眩感襲擊而來,顏君行扶了她一把,幫她擦掉似乎流不盡的眼淚,然后一行三個人踏入病房。
秦冠豪精神委靡閉著眼躺在病床上,手臂上插著點滴管,原本精神奕奕、滿懷豪情的氣勢已不復見,眼前的只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家,是個不堪一擊的老人。
秦蕊責怪自己的任性,責怪自己為什么無法替年邁的父親解憂,反而造成他額外的負擔。
該如何做?該如何才能化解?秦蕊想得頭好痛!
“小蕊!你照顧董事長,我先送阿姨回去拿點替換的衣服過來,就讓董事長在醫院休整幾天,等好一點再回去!
秦蕊點點頭,此時此刻她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父親身上,無心再去管其他的雜事。
顏君行、朱翩翩轉身離去。
秦蕊坐在病床上握住父親的手,堅定的眼神卻包含著無奈,說:“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惹您生氣,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頂撞您,我明白,您怕我涉世不深被人家的花言巧語所欺騙,但您該了解,我二十一歲了,不再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不能再活在您掌心中而不知天高地厚;我該學習分辨是非黑白,我要能判斷我交的朋友、我的未來。尹泛宇對我來說是一位良師益友,跟他相處我很放心、我很快樂,我的人生開始有生氣,我愛他并非一味的盲目,我愛上他是因為他有值得我愛的地方;我真的不愿離開他,可是我更不愿忤逆您,我好怕,好怕會失去你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爸您告訴我,我該怎么做……”她嗚咽的對病塌上的父親表明她的恐懼!
“爸知道你傷心難過,但爸何嘗不是跟你一樣。你或許會怪爸從小就獨斷控制著你的前途,但我是完全出自于愛你的心;你處處袒護尹泛宇,可是我卻處處捉到他的把柄,這又如何解釋?他的家世、背景是可以跟你匹配,但他的為人我不敢茍同,企業家第二代子弟,敗家的實在太多、太多了,這就是我為什么拼命阻止你的原因,你懂不懂?”秦冠豪不知何時已經清醒,還破天荒的靜靜聽女兒的告白,倒把秦蕊嚇了一大跳。
“爸!您醒了,干什么嚇我,您知不知道,我快擔心死了!”秦蕊又哭又笑的親吻著父親的臉頰。
秦冠豪無限愛憐的看著秦蕊,心想:好久好久,沒有仔仔細細的看過自己的女兒了,是的!她長大了,像個美麗的小精靈,跟她母親多么相似……。
早年的喪妻之痛再度在他心中浮起,沒能好好照顧他薄命的妻子,是他秦冠豪此生最大的遺憾;他的再娶或許落人口實,但年幼的小蕊總該有人照顧,而朱翩翩的細心關懷,正好是一個適當人選。
“爸!您在想什么?”秦蕊見他父親的神情有哀傷、有無奈、有許多許多無法釋懷的情感,不禁好奇地問。
“沒事!”秦冠豪不愿在女兒面前表現出他內心的脆弱,疲憊地嘆口氣,說:“叫尹泛宇給我個解釋!”語畢馬上閉上眼,不再看秦蕊,這可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讓步。
“好!他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案的!鼻厝飵I含笑地道。
“右轉二圈,左轉三圈,再右轉二圈半——等一會兒——嗯!左轉一圈——好!可以了——”操縱者滿臉汗水,終于打開這精密的保險箱。
喀!一響。
“OK!終于打開它了!
“大棒了!你先離開,小心點,別被人瞧見。”顏君行慎重的交代。
“放心,連這種精密的保險箱我都能打開,其他的還有我做不來的嗎?”
顏君行重重槌了他的肩笑道:“我知道你是一等一的好手,不過小心為上。”
“嗯!我曉得!蹦侨嗽捯宦洌撮W身不見蹤影。
朱翩翩急忙探手入保險箱內拿出一封紙袋,小心翼翼的開封,攤開取出的文件,貪婪的看著里頭的文字,君行猜測得沒錯,這確實是一份遺囑。
立遺囑人:秦冠豪
一九九四年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