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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妻如命 第6章(1)
作者:謝上薰
   
  「鐵哥!」不會是她看花了眼吧?清清揉了揉眼睛,很怕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幻覺,然而沒錯,真的是鐵哥本尊。

  「鐵哥!真的是你,我好高興!顾牡靥饋,一把抱住他,二十天沒見,可想死她了。

  王之鐵聞著她的發(fā)香,漾起了一臉笑意,喃喃說道:「很好,你還記得你有丈夫,我正考慮該不該先打你一頓屁股再說?」

  「哇!」她往後躍開,縮在床角,小心問道:「你真的會打老婆?」

  「必要的時候,會!顾p手交叉在胸前,橫眉冷眼地看著她!副热缋掀叛远鵁o信,拋家棄夫而去,你說,該打不該打?」

  「我才沒有言而無信呢!」她很圓滑的幫自己脫罪,「是你先擺出一副不想見到我的表情,自己搬到書房睡,我一來不愿自討沒趣,二來生怕礙著你的眼,會使你無心處理幫務(wù),所以我才自動自發(fā)的暫時遠離你的視線,這可不算蹺家哦!」

  「看來你根本沒在反省嘛!」他皺起眉,眼里卻沒有冰寒的怒氣!敢滥闼,千錯萬錯都是丈夫的錯?」

  回答「是」,會不會太囂張了?清清是個有良心的好妻子,捋虎須也很有分寸,縮了縮脖子,伸出右手手掌,討價還價道:「好嘛,給你打手心好了。不過,只可以打一下哦,而且不能打太痛,否則我會哭的!

  這算什么?王之鐵哈哈笑了起來,拉住她右手,一使力,將她拉過來拋入懷中,附耳說道:「到了晚上,我再好好的懲罰你。」清清聽了,面紅耳赤的握起小拳頭捶打他,博得他更暢快的笑聲。

  夫妻間的第一場小齟齬,就此煙消云敵,感情反而更增了一層。

  長安分舵的人,很快便看出幫主十分寵愛幫主夫人,完全不同於他「冷面秀士」的本性,端看總舵出了那么大一件案子,幫主居然拋下一切,只為郭清清一人。其中,最感到不是滋味的便是左丹菊,又是一場空。

  其實,王之鐵前一日便趕到長安,打算不動聲色的帶走清清,不太想被人看穿他「愛妻如命」的本性。不料,意外發(fā)現(xiàn)左丹菊對清清的態(tài)度殷勤得過分了,他跟蹤了一天,也氣悶了一天,才決定來明的,好教左丹菊死心。

  這點,他不打算告訴清清!钢弈舴颉,他可不想給她爬到頭頂上去了。

  教左乾坤殷勤招待了一日,王之鐵便直言須趕回總舵,左乾坤不敢怠慢,設(shè)下餞別宴,老婆、兒子及長安分舵的重要干部一同作陪。

  席間只聽見王之鐵和左乾坤不可避免的聊起花如雪的命案,左乾坤直言對夏居正那老滑頭從不欣賞,卻也不特別討厭,因為夏居正總是有意無意的籠絡(luò)每一位分舵主。

  王之鐵了然道:「命案發(fā)生後,批評他的人不少,為他說話的人也不少,可見他平時為人還算圓滑老到。」他冷靜的語調(diào)不帶半分情緒,使人聽不出他是不是不高興!钙婀值氖牵揖谷徊磺宄木诱膩須v!挂韵木诱龕鄞祰u的個性,如果有幾個威名顯赫的親戚,早該人盡皆知。

  左乾坤是幫中長老,多少比較了解夏居正的過去!笓(jù)我所知,他出身平凡,沒有太了不起的豐功偉業(yè),反倒是他妻子的娘家非比尋常!

  「哦?」王之鐵出耳聆聽,眼睛的余光卻瞟向清清,奇怪,她今天怎么吃這么少,淑女到不行?他又沒要她扮演書生娘子,照平常那樣吃喝便是。

  清清也覺得自己怪怪的,不像平時好胃口,美食當(dāng)前居然舉箸如鉛重。

  左乾坤續(xù)道:「夏居正的妻子早逝,所以他很少提到他妻子娘家乃赫赫有名的『寄嘯山莊』司徒世家,現(xiàn)任莊主司徒涯是他的大舅子!

  王之鐵望一眼妻子,才回道:「沒道理!司徒涯是他的大舅子,他居然能忍住不說?」用筷子夾了一塊紅燒肉給清清,以眼神示意她吃完。

  左乾坤瞪眼道:「可能是妻子死後便少有往來,所以不提也罷!箮椭髟诟墒裁矗刻劾掀乓膊槐禺(dāng)眾表現(xiàn)出來,不怕惹人非議嗎?

  王之鐵表情不變的道:「以我對夏居正的了解,這其中必有難言之隱!顾f完不忘瞪老婆一眼,她居然敢不把肉吃下去,又夾還給他,指著紅燒肉上面有肥肉的部分,表示惡心極了!他習(xí)慣了她的怪毛病,隨口將肥肉的部分咬掉,剩下的直接塞入清清嘴巴里,看她敢吐出來不?

  清清把肉吞下去,「嘔」一聲居然真的吐出來給他,把大夥給嚇壞了。

  王之鐵顧不得生氣,一看她臉色發(fā)白的模樣便亂了心,連忙起身將她整個人橫抱起來,吩咐道:「快找大夫來!」有人疾奔而去,是左丹菊。

  「鐵哥,我沒事。」清清用絹帕捂住嘴乾嘔,眾目睽睽之下,覺得難為情。

  「有事沒事等大夫來了才知道!雇踔F由著左夫人帶路,來到一間雅房,讓清清躺下。她從小能吃嗜睡,好命得不得了,美食下腹居然往外吐,肯定有問題。

  「你不怕人家笑你兒女情長?」她扯住丈夫的袖子,細聲俏問。

  「你怕我被別人笑,就別給我出問題!顾念^,認真道:「你是我的命哪!只有你平安無事,我才有心情處理其他雜事!

  「噓!別教人聽見了,多不好意思。」清清望一眼站在門邊等大夫來的左夫人,情知老一輩的人鐵定不愛聽這種話,覺得不成體統(tǒng)。

  「你只要心里想著我就好了。」見她氣色沒有好轉(zhuǎn),他擔(dān)心道:「很不舒服嗎?」

  「頭暈暈的,躺著比較舒服。」

  他為她壓穴按摩,直到大夫隨左乾坤進來。

  大夫為清清診脈,王之鐵坐在一旁監(jiān)視,沒多久,只見大夫露山篤定的笑容,拱手一揖道:「恭喜!恭喜!尊夫人有身孕了!

  王之鐵欣喜若狂,左乾坤夫婦也笑咧開嘴,佇立房門外的左丹菊則失意地離去。

  清清先是眨了下水眸,又眨了一下,「我懷孕了?」眼睛睜得大大的,一時之間還沒有真實感。

  王之鐵疼寵道:「你要當(dāng)娘了,清兒,以後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不可隨意亂走動,等回到總舵,我會多派幾個人照顧你!

  清清總覺得那意思是「我會多派幾個人監(jiān)視你,教你沒法子再落跑」。偷偷看向丈夫,他正動手將房門關(guān)上,閑雜人等全識相地走了。

  她顰起眉,有些費力地抬眼睇著走近的丈夫,高大的身材要欺負人是很容易的……因為她見到一種奇異的熟悉,那是會讓人呼吸緊促的光芒。

  如果不是離房門太遠,她會直接轉(zhuǎn)身逃離這一雙熾烈黑眸。

  「你懷孕了還給我亂跑?很好,非常好!顾浜。

  哇,要秋後算帳。

  「我不知道啊!我又沒有懷孕的經(jīng)驗!顾嚻さ馈hF哥的脾氣不發(fā)則已,一發(fā)會嚇得人發(fā)抖!改阋獌次覇?」她吸了吸鼻子,突然撲上來環(huán)住王之鐵的腰,把臉貼靠在他的胸膛,傾聽他有力的心跳!溉思腋愕肋^歉了,你還兇?你存心害我難過是不是?萬一我傷心過度,流產(chǎn)怎么辦?」以柔克剛,存心要他投降。

  「你啊!我該拿你怎么辦?」

  王之鐵伸出雙臂環(huán)抱她,不管他多么生氣她的出走及不知輕重,也磨滅不了尋獲她時,心中所產(chǎn)生的欣喜;這些日子的苦相思,也終於有了盡頭。更何況,她又懷了他的孩子!令他生氣的是,她很可能在不知情的狀況下意外流產(chǎn)。

  說出去,誰會相信他「冷面秀士」也有栽在女人手上的一天?她是他的命哪!誰能不要自己的命呢?王之鐵就是這樣死心眼的人。

  「鐵哥,我們要當(dāng)?shù)锪耍響?yīng)歡歡喜喜才是!

  「答應(yīng)我,別再做這種事了。」指的是她蹺家之舉。

  「你放心好了,我會很乖的待在家里把孩子產(chǎn)下!狗凑粋人也不知道要怎么生,有鐵哥照顧可是超幸福的呢!

  王之鐵的面容終於浮現(xiàn)了一抹笑,低下頭輕啄她柔美的唇,并吮了一下她的下唇,酥麻的感覺使人動情。

  他纏綿的輾轉(zhuǎn)在她唇內(nèi)廝磨,濕潤而細膩,讓她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濃烈如火的占有,而她也心悅誠服地張開唇瓣接受他的攻掠……

  ※※※

  原本要快馬趕回總舵的決定,不得不修改。

  「大夫說我懷孕不到兩個月,騎馬應(yīng)該沒問題!怪匦夼f好之後,清清極力想表現(xiàn)得體貼、識大體。

  「不行!雇踔F斷然道。雖然她體質(zhì)不錯,一向沒病沒痛的,但懷孕非比尋常,又一直反胃乾嘔,氣色不若昔日紅潤,他不得不多擔(dān)點心,萬一騎在馬背上又想嘔吐,頭暈?zāi)垦5乃ゑR怎么辦?

  「孩子產(chǎn)下以前,你不能再騎馬,聽見沒?」他叮嚀道,怕的是她身體吃不消,但聽在清清耳里,卻斂著清秀的眉目,覺得他似乎看重孩子更甚於她,男人都很在乎繼承人吧?!

  「怎么不回答?」他擔(dān)心她會背著他偷騎馬,所以非得到一句保證不可。

  「好啦!」清清垂著眉眼,跟自己無聊的心態(tài)搏斗。

  鐵哥的孩子不正是她生的嗎?說出去,鐵哥一定會覺得她很無聊,甚至懷疑她當(dāng)娘的資格。

  算啦!算啦!反正能與鐵哥同床共枕過一生的人只有她,生個孩子平添生活情趣也不錯。她很容易胡思亂想,幸好也很容易看開。

  「那你先快馬趕回去好了,相信左舵主會很樂意派一輛馬車,緩緩護送我回總舵。」她再一次表現(xiàn)得賢慧。

  「由誰護送你回去?」他挑眉問。

  「應(yīng)該是左丹菊吧!他武功比較好!

  門兒都沒有!王之鐵嗤之以鼻,決定了,老婆離左丹菊愈遠愈好。

  「你以為我肯不押著你回家,放你有機會逍遙游?醒一醒吧!清清,以後你想再偷溜出門,你會發(fā)現(xiàn)沒那么容易了!

  「又說這種話,我才不是偷溜呢!」她還他一個鬼臉!钢灰矣X得心情很悶,我就要出去透透氣,否則,你就會有一個苦瓜瞼老婆了!

  「夠囂張了你!」他點一下她的俏鼻子。

  「才不會呢!有鐵哥在身邊,我感到特別安心,畢竟這是我第一次懷孩子!

  「這句話就頂中聽的。」他笑著瞥她一眼。

  「人家本來就不能沒有鐵哥嘛!只不知鐵哥在不在意失去我?」

  「傻瓜!我若能沒有你,也不用千里追妻了!

  這個回答令她陶陶然,笑吟吟的賴在他身上散嬌。

  「真像個孩子,忘了自己快做娘啦?」他寵溺地數(shù)落道。

  生性冷淡的他,只要把她抱在懷里便軟了心,連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相較於恩重如山的義父寒不英,他可以說走就走,一走便是三年,思之不免汗顏,唯有掌舵「天龍幫」於不墜,以告亡者在天之靈。

  當(dāng)然,前題是要把清清綁在身邊。很快的,「天龍幫」上下均會曉得,沒有了幫主夫人,幫主隨時會跟著落跑。

  「現(xiàn)在你打算怎么辦,鐵哥!

  「當(dāng)然是帶著你一同回總舵,由我親自護送!

  「可是,你不須急著趕回去處理雪姨那件案子嗎?」

  「那是刑法堂堂主的職責(zé)所在,我要的只是結(jié)論!

  一聽見這沉穩(wěn)冷靜的低沉嗓音,就知道他并不因沈拜金是女人而特別寬容。

  由沈拜金身上會聯(lián)想到宋遲,不曉得他帶著那位老婆婆進總舵尋親,有沒有再次被沈拜金轟出來?思及此,清清有些迫不及待想回去一探究竟。

  只是,清清完全沒有想到,隨後的路程會折騰得她昏頭轉(zhuǎn)向,嘔吐連連,一向身強體健的她,竟在懷孕時虛弱得像個病人,害喜這么嚴重,看來她的體質(zhì)并不適合懷孕?!

  第一天,她忍耐著,一句抱怨也不說,只有睡覺時可以忘了害喜之苦。王之鐵將她的不適全看在眼里,打尖歇息時,顧不得其他護衛(wèi)的眼光,大掌不時撫上她緊蹙的眉頭,輕聲細語地給予安慰。

  第二天,她難受得很想暈倒了事,偏偏事與愿違,於是青白著一張臉,把老公叫進馬車里,發(fā)出嚴正的聲明:「我只生這一個,你趕快作決定,要生兒子還是女兒?」

  這種事能由他決定嗎?王之鐵簡直哭笑不得,但是,當(dāng)他聽見清清忍不住發(fā)出細細的呻吟聲,雙眼緊閉,側(cè)身倒在座位上,忙道:「只要是你生的,都好。清兒,忍耐一下,大夫說孕吐的時間不會拖太長,過一陣子你就不會再想吐了!

  「可是,我現(xiàn)在就難受得很想哭!」她一手環(huán)在腹部,一手捂住嘴,眼淚竟真的掉下來。

  王之鐵不再猶豫,大步跨上馬車,由他坐著,將她抱在懷里,讓他的身體代替她吸收了車廂的震動。

  「我抱著你,你是不是會舒服一點?」他拭去她的淚水,親吻她的面頰,心疼她正在受苦,而他卻無能為力!缚茨氵@模樣,就生這一個別再生了!顾手Z道。

  清清如貓兒般偎在丈夫懷里,昏昏沉沉地想著:鐵哥是這世上最好的男人了!我娘真有遠見,將我的終身托付給他,但愿不要有人來搶……

  「睡著了?」王之鐵微微一笑,低頭在她發(fā)際輕嗅她淡淡的馨香。

  有一個孩子就夠了?蓱z她每次懷孕都要飽受害喜之苦的話,那「下不為例」也罷!他還是比較習(xí)慣她活蹦亂跳又有點囂張的率性,病美人不適合她。

  清風(fēng)拂進窗口,他滿懷愛意地將她抱得更緊了些,她眉間的憂愁緩緩?fù)巳ァ?br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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