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西門姑娘是個性情中人,隨性又瀟灑!鼓饺輿鰬蛑o笑道。
原來是個野蠻丫頭,也難怪沒人上門提親了,但無妨,他要的是機關盒,只要達到目的,要他怎么做都無妨。
「多謝夸獎,云娘,可以送客了。」話落,她擺了擺手便打算起身回房卸下這一身沉重的行頭。
「小姐!」見狀,舒大娘一把將她拉回!笂叢灰藠叴饝业氖隆!
「我沒忘啊,可是妳應該也記得我說過,只要那男人長得很不象樣,我就有權利不要吧。」她咬牙道。
要她同那種男人攪和在一塊兒?她寧可不嫁!
「二爺是人中之龍,我不懂妳在嫌棄什么?」舒大娘不禁發噱。
那樣叫做不象樣?慕容二爺面白如玉、五官如畫,細長美眸深邃而犀利,鼻梁若懸膽,倘若這樣叫做不象樣,這世上還有俊美男子嗎?
就說了,小姐除了會制墨、會在墨上頭精研,其他什么都不會,就連審美觀都與正常人大大不同,簡直教人嘔死了。
「拜托,妳不覺得他長得很像狐貍嗎?」她頭也不回,只是輕蔑地伸手往后一比,但隨即教舒大娘將纖指給扳正。
「狐貍?」舒大娘瞇眼瞪著她,咬牙湊在她的耳邊低喃著,而另一只手則是緊緊地摀著她口無遮攔的嘴,就怕她不經意又吐出什么傷人的話。
老天啊,怎么會有這么不知好歹的女人?
「嗚嗚嗚……」她哀怨地抗辯著。
「記住,不準妳再胡亂說,聽到沒有!」舒大娘壓低聲量道:「我告訴妳,慕容二爺絕對是出身富貴人家,再加上他玉樹臨風、姿態翩翩,我不準妳再胡亂嫌棄,妳最好給我乖一點,別教人家嫌棄妳,要是錯過他,就怕妳真的出不了閣,到時候,妳就等著看鋪子倒閉!」
聞言,她不禁扁緊唇。
威脅她……什么玉樹臨風,她橫看豎看都覺得這男人長得很惡心啊,說他是狐貍,算是侮辱狐貍了。
「懂了就快點過來。」舒大娘低聲吆喝著。
無奈地扁扁嘴,任由舒大娘像拎小雞般地將她抓回位子上。
唉唉,她的男人運還真不是普通的差,她不會過份地要求貌如潘安,還是濃眉大眼的美男子,只不過是要個長得比較象樣的對象,不要太有礙觀瞻嘛,很難嗎?
「呵呵呵,慕容二爺,我家小姐年紀輕,不太懂得人情世故,說起話來總是口無遮攔,還請您別放在心上。」
舒大娘試著打圓場,笑得臉都快要僵了,只聽到冷冷勾笑的慕容涼戲謔笑道:「依我瞧,她年紀不小了,說起話來還能夠百無禁忌,那就表示她是一個不懂待人處世、不懂人間疾苦的任性千金。妳說,面對這等駑鈍千金,我怎會同她一般見識?」
長得倒還挺清靈的,濃眉大眼顯示她的野烈和放肆,遺憾的是--不長腦子。
「呃……」看來他的舌也頂毒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都這種年紀了,說起話來還這么沒分寸,她也未免被寵得太過頭了吧!顾麧饷家惶,字字句句毫不留情。
「二爺說的是啊……」聞言,舒大娘也只能干笑以對。
老爺和夫人尚未歸天之前,確實是對小姐寵愛有加,畢竟是掌上明珠,又是唯一的女兒,怎能不寵?只是說真格的,小姐倒也不怎么任性,只是有時候說起話來比較……隨性。
「喂,你也太不客氣了吧!孤牭讲簧频目谖,舒大娘微愕地回頭,想要阻止卻已來不及,只見西門念弦撩起裙襬走到慕容涼面前,纖指直指著他,微惱地啟口,「本小姐還沒嫌棄你這狐貍,你倒是先嫌棄起本小姐了?」
混帳東西,真是教她光火極了。
一想到自己竟為了這只狐貍被弄得這般狼狽,她便一肚子火,又聽到他毫不客氣的囂張話語,更是教她忍不住,不,她根本就不打算要忍耐!
說她是笨千金,說她任性又說她被寵壞,他以為他有多好,以為她看得上他嗎?回去照照鏡子吧!
「狐貍?」慕容涼微瞇起細長美眸。
這個笨丫頭說了什么?
「瞧,你敢說你這樣子看起來不像是狐貍?」她纖指直指著他異常妖美的白玉臉!改阍趺床桓纱嗳フ照甄R子?憑你這樣子,也敢上門求親?你憑什么以為你配得上本小姐?吹影公子還比較入得了我的眼!」
丑死了,為何每一個上門求親的男人都長得如此地希奇古怪?不是黃鼠狼就是鼠,不是尖嘴猴腮就是獐頭鼠目,如今還多了只狐貍,真是教她無語問天。
「小姐……」聞言,云娘已經昏倒在一旁座上,而舒大娘更是面無血色地瞪著她,半晌說不出話來。
老早就跟她說了,要她端莊一點,可她非但不端莊,甚至還口不擇言……
「妳說什么?」好半晌,慕容涼才回神。
雖說他未曾在意過自個兒的外貌,但也知曉他長得不差,就連自家幾個兄弟倒也都有幾分俊色,而眼前這刁蠻千金到底在說什么?
狐貍?膽敢說他長得像狐貍?
還說吹影比較入得了她的眼,敢情她的意思是說,他的外貌遠比不上吹影?
聞言,舒大娘舔了舔發干的唇,開口欲言,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小姐的眼睛真的出問題了……面若白玉的俊美男子,她居然比擬成狐貍,簡直是見鬼了!
悄悄探眼過去,嗚哇,二爺……好兇狠的表情啊,臉都青了,好嚇人!正想著,外頭突地跑進看守店鋪的伙計。
「大娘、大娘……」
「你不在前頭守著,跑來這兒做啥?」舒大娘忙道。
太好了,來得正是時候,可以稍稍舒緩這滯悶的氛圍。
「外頭有人說要來求親!」伙計高喊著。
「嗄?」舒大娘一愣。
聞言,西門念弦驕傲地抬起下巴,不忘以肘推了推身旁怔愣的云娘。
就說嘛,憑她的美貌與家世,想要迎娶她的人,可是從城東排到城西,說不準還可以繞城一圈。
「有好幾個爺兒啊,現下要請他們過來嗎?」
「呃……」真的嗎?她不是在作夢吧。
「全要他們到偏廳候著,我待會兒便過去!
西門念弦故意放大音量,隨即又睨向始終不發一語的慕容涼。
抹著得意的笑意,她拍了拍云娘的肩!冈颇,我先到偏廳去了!
她一走,大廳靜得鴉雀無聲,好半晌,舒大娘才提氣道:「還請二爺與吹影公子一起到偏廳去吧!
小姐真是太太太不給面子了,把這爛攤子丟給她,她好想哭啊!
。
偏廳里里外外喧鬧不休,卻壓根兒沒打擾到慕容涼的神游太虛。
原因無他,只因他的心思始終繞在狐貍兩字上頭,他不自覺地蹙起飛揚的濃眉,垂眸暗忖。
狐貍?
在今天之前,他未曾想過面貌的事情,更不認為一個男人需要有一張漂亮的臉,然而那刁蠻丫頭讓他不服氣極了。
不是他自夸,依他的相貌,若他說第二,甚少有人敢狂稱第一,也因為如此,他向來不喜歡自己的臉,然而,她竟說他長得像狐貍……
「拜托,叫那一只馬回家去,好不好?」
耳邊響起她細微的抗議,他聞聲探去,見著她正橫眉豎眼地嫌棄上門求親的男子。順著她的視線瞧去,瞧見一名男子臉形稍長了些,但也算得上清秀順眼,而她竟開口傷人于無形。
唉,那人真可憐。
目光穿過那個被稱之為馬的男人,睇著等在偏廳外頭的人,似乎已經不多了。
沒想到不過是稍稍閃神,十數人竟這么快便被打發掉了,若是再照這種狀況發展下去,恐怕沒有一個入得了她的眼。
說不定到最后雀屏中選的……會是吹影。
哼,她居然說吹影入得了她的眼,這女人的眼力真的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