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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萬萬歲 第六章
作者:培果
  整整三個月了,自從發現自己愛上俞悅,這三個月來他沒有一天好過,俞悅對他不言不語的態度,讓他更是如在火上煎熬,若是她大聲斥責他,他或許還不會這么難受,可是俞悅彷佛什么都不在乎,對任何事都顯得漠不關心,毫無生氣的樣子讓他更心痛。

  俞悅啊、俞悅!他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喚回她的心?曾經他用冷漠去對待愛自己的人,好不容易冷漠的心被融化了,一切卻都太遲了,現在自己愛的人以逃離面對他,還一味地認為他恨她,卻不知道他早已愛上她,只是不知如何承認……

  因為從來不知道什么是「愛」,所以當自己第一次感受到時,卻只會害怕的拒絕,相較于俞悅對愛情的勇敢,他是多么膽!

  夜深人靜,廉簡言坐在書房內,根本無心于電腦上的資料,眼里閃爍的檔案早已被俞悅占滿,此時他才知道俞悅在他心里占了多重的分量。

  頹然地丟下筆,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一聲長嘆充滿整間書房。

  想起俞悅在這段將近一年的婚姻里所做的一切努力,就算傷痕累累還是執意愛他,只是希望他不再恨她、只求他給她一點點的愛……而他卻連那一點點都不愿意給!他是個傻子!是個呆子!只消一勾手幸福就到了,而他卻只有滿腔的怨恨。

  廉簡言摘下眼鏡,站起身走出書房,無意識地走到俞悅房門前,靜靜地深望一眼,彷佛想望進里頭人兒熟睡的臉,他眼神一沉握緊拳頭,忍住想進入的沖動,轉頭想離去時卻聽見里頭傳來低低嗚咽的聲音,心一緊,馬上推門進去。

  微弱的月光灑在俞悅淚痕未干的臉龐上,她被惡夢糾纏得醒不過來,如珍珠的淚水像是道盡一切悲傷地不斷涌出,蒼白的唇不斷痛苦地呢喃。

  「俞悅?」廉簡言輕步走向床邊,輕聲喚著。

  他坐在床邊愛憐地輕撫著床上人兒濡濕的臉龐,才稍一低頭就被俞悅憂傷的囁囁給怔住了。

  「……對不起,寶寶……沒保護好妳,對不起、對不起……」

  廉簡言的心被俞悅無心的話扯出一道又一道深不見底的傷痕,悔恨和愧疚的思緒讓他情不自禁地將她擁入懷里,像是呵護一件珍寶,想把她嵌入身體里卻又害怕捏壞了她,下頜頂住她的額頭,無奈的嘆息一聲又一聲在他心中回蕩,俞悅像淚壇子般不斷將淚水灌進他的身體里,斷續的哽咽聲叫他難受。

  「嗚……嗚……」俞悅突地一陣顫抖,緊咬著下唇,無論她怎么掙扎就是無法從惡夢里醒來,就算它只是夢也足以傷得她千瘡百孔。

  廉簡言只能緊抱著她,期望能給她一點溫暖對抗夢魘,她脆弱無力的模樣讓他心里驚起滔天駭浪,每一滴落下的眼淚彷佛都在指控他這個謀殺她愛情、謀殺孩子的劊子手……

  人總要到失去時才會懂得曾經擁有的是多么珍貴,現在他每一日每一夜都在為自己犯下的錯悔恨,他多么希望這一切能再從頭來過,他一定會好好待她,俞悅流產的那一天他為了測試自己是不是真的在乎她,居然眼睜睜地讓她誤會惜玉,害他們的孩子……

  他沒有資格當父親吧!他連丈夫該怎么當都不會。

  「真正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俞悅的哭聲漸漸停了下來,好像有股安心的力量在幫助她,在廉簡言的懷里緩緩的平靜下來,深深地進入夢鄉……

  廉簡言向來冷厲的黑瞳,此時全映著俞悅細致的臉蛋,表情換上了一種全新的溫柔,而這溫柔只對她展現。

  他輕擁著她嬌弱的身軀一夜無眠,微弱的月光透過輕風吹起的簾子,灑在兩顆逐漸融合的心上……


  清晨刺眼的陽光熱烈地照在俞悅半合的睫毛上,受不住過于明亮的光線,俞悅緩緩睜開了眼,難得睡飽令她驚訝,轉頭看向環抱住自己的熟睡臉龐,倏地一股暖意襲上全身。

  俞悅眨眨濕潤的大眼,隨即明白昨夜在惡夢里徘徊時,那股安定的感覺從何而來了……

  他,就這樣摟著她睡了一整晚嗎?

  結婚以來,少有幾次睡醒時他在自己身旁,現在原本該睡在書房的他卻悄悄跑到她的房里?那一抹小小的火焰似乎又悄悄燃起,縱使不愿也壓不下了呀!

  只是她可以期待嗎?真的可以嗎?

  原本熟睡的人此時無聲無息地睜開眼,一抹笑意竟浮上他的臉,像是摸透了她的思緒般。

  「睡得好嗎?」聲音清晰,分明老早就醒來了!

  「你!」俞悅瞪視著他,有一股被捉弄的不快。

  「我可睡得不太好!骨遒难凵穹趾敛环胚^她,下意識摟緊了她。

  俞悅皺眉,不悅地推推他!改悄慊貢克ァ!共涣晳T他無來由的親近、不習慣他這從未有過的……溫柔蜜意。

  不理會她的抗拒,廉簡言徑自說著:「這可不公平,我陪了妳一整晚,現下該換妳了!

  俞悅怔住,不是因為他的霸道無理,而是他語氣中的寵愛。

  那股愛意又聚集在她胸口,她暗罵自己,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如此簡單又愛上他?

  難道她得到的教訓還不夠多、不夠深嗎?

  但她的身體卻違背她的心意,自動往他身上靠去,只為多汲取一點點溫度……

  廉簡言感受到她的依偎,心中大喜,呵護般地擁住她,一靠近她卻忍不住心中情潮,一低頭就吻住了她,帶領她進入另一個歡愉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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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桂娟接到父親俞正平回來的消息,趕忙回到家里,一走進客廳就見到父親安適地坐在沙發里,大步一跨就向父親發難。

  「爸,我已經好幾次叫人通知你,你怎么現在才回來?」

  俞正平正眼也沒抬一下,閑適地泡著茶,一點也找不到長途飛行后的疲累。

  「有點事。」

  俞桂娟有點氣父親閑適的模樣,想必他一定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

  「不管是什么事都不重要,你知不知道廉簡言他……」

  俞正平停下手邊的動作,緩緩看著盛氣凌人的女兒,睿智的眼神絲毫沒有老邁之氣。

  「桂娟,我都知道!

  「你都知道?那悅悅的事……」俞桂娟皺起眉,不明白父親的意思。

  俞正平沒有正面回答女兒的話,抓起身旁的手杖,握在自己身前,鎮靜的看著女兒。

  「我帶了一個人來見妳!

  沒有理會女兒的詫異,他徑自喊著!赋鰜戆!」

  隨著俞桂娟不能置信的雙眼,曹永凡慢慢踱步至兩人眼前,愧疚的眼神望向他曾經義無反顧背叛的妻子。

  「桂娟!共苡婪驳拖骂^,不敢正視她。

  俞桂娟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怒不可遏地指著他問父親。

  「爸,這是什么意思?」她氣得連手指都停不住顫抖。

  一派鎮定的俞正平在此時緊張的氣氛里,顯得特別顯眼。

  「我不希望妳一直活在過去的陰影中,所以我特地派人去美國找他回來。我希望妳能跟他好好談談!拐f罷,俞正平嘆了口氣,過去是他太縱容女兒了!

  見到背叛自己的丈夫,俞桂娟不禁冷笑。

  「談?還有什么好說的!爸,你忘了我是怎么熬過來的嗎?」

  想到被背叛的難堪與痛苦,俞桂娟轉頭氣急敗壞地指著曹永凡罵。

  「你居然還有臉回來!滾!這里不是你能待的地方!」憤恨的情緒在她心里翻攪,恨不得撕毀這男人千千萬萬次。

  「咚!」一聲,曹永凡在俞家父女面前跪下,乞求原諒的眼神真真切切的呈現在他們跟前,愧疚的聲音回蕩在偌大的客廳里。

  「我知道我錯了,這幾年來我也很后悔,我不敢求妳的原諒,但請妳看在女兒的份上,讓我見見她!

  「她不是你的女兒!從你遠走高飛的那一刻起就不是了,你有什么資格說要見她?你有盡過一天父親的責任嗎?」被拋棄的痛苦,怎么可能因為他一句道歉、一聲歉疚,就能一筆勾消、煙消云散?沒有這么容易!

  俞桂娟責難地看著父親。「爸,你為什么在這節骨眼上帶他回來?」

  俞正平依然坐在沙發上,彷佛對眼前的情景不為所動。

  「我是為妳好,過去妳一直活在婚姻的陰影里,我心疼妳強裝堅強,想不到這反而害了妳,還連帶影響了悅悅,桂娟,不能再這樣下去,妳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該為悅悅想,妳的想法和態度對悅悅造成多大的傷害,現在傷害已經形成了,過去無法重來,但至少我們還可以挽救!

  「悅悅怎么會是我害的,害人的是他!要不是他……」

  「砰!」地一聲,俞正平忽然拿起手杖往地上重重一敲,難得嚴厲的眼神直逼視女兒,硬是要逼她走出陰影。

  「妳到現在還執迷不悟嗎?!悅悅的婚姻在妳的主導下難道好過了嗎?」

  俞桂娟猛地一愣,自己的錯誤歷歷在目,怎么也無法否認,軟弱襲上心頭,淚水在清麗的臉上縱橫。

  是她!要不是她,女兒怎會有這樣殘破不堪的婚姻,又怎么會失去了孩子……

  俞正平雙手握著手杖,看著女兒沉重的長嘆一聲。

  「桂娟,該停止妳的任性妄為了,好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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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氏集團總裁辦公室內,祝秘書正在對廉簡言作今日的行程報告,看總裁如此冷淡的神色,也不知到底聽進去沒有?

  近日來看著俞家大大小小的事不斷發生,弄得全公司上下也拿來當茶余飯后的閑話,對于俞家孫小姐流產每個人都抱以同情,也因為知道他們夫妻不和,公司的女職員有不少人抱著飛上枝頭當鳳凰的想法,對總裁頻送秋波,但因為總裁的冷漠嚴厲而又打消了這種念頭。

  倒是最近總裁反而成了新好男人似的,應酬一概推掉,每天乖乖回家報到,有人說他終于被俞悅感動而浪子回頭,也有人說這是因為俞正平快回來了,所以才做做樣子,不過任憑大家猜測,從總裁臉上倒是找不出一點蛛絲馬跡。

  祝秘書合上行事歷,恭敬的對廉簡言說:「總裁,這就是今日的行程,除了一些必要的會議,其他應酬已經都婉拒了!

  「嗯,你下去吧!

  祝秘書收起文件正準備退下,桌上的內線電話響起,祝秘書反射性的接起!缚偛棉k公室!

  隨著電話另一端的通知,祝秘書忍不住看了廉簡言一眼,將電話保留,才對著廉簡言報告!缚偛,是你的岳母,要請她進來嗎?」

  總裁和俞家人不和已經不是大新聞了,更何況俞氏集團早已掌握在廉簡言的手上,只差沒改掉名字罷了。

  廉簡言鏡片下的黑瞳突地變得深沉,過了半晌才開口。「請她進來!

  祝秘書趕緊按下內線請俞桂娟進來,才恭敬的回自己的辦公室去。

  俞桂娟坐在廉簡言對面的沙發上,此時她不再盛氣凌人,剩下的只有身為母親的懺悔和滄桑。

  「我來是求你一件事!

  雖然訝異俞桂娟突然的改變,廉簡言仍鎮定地坐在沙發里。

  「如果妳是要我離婚,我還是一樣,不會答應!共恢獮楹危瑥那吧畈灰姷椎暮抟獠灰娏,再度面對她時,情緒平靜得讓自己驚訝。

  這是俞悅的功勞嗎?他不再恨任何人,心中的平靜讓他看清一切。

  俞桂娟嘆了口氣,知道女婿從來就沒這么好說服,但為了女兒她愿意試一試。

  自從父親帶回丈夫曹永凡,她的生活又再度掀起滔天大浪,讓她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教育女兒的態度,雖然她還無法完全原諒丈夫,但她終于明白上一代的恩怨不該由下一代承受,那是不公平的。

  「當初是我硬逼你娶悅悅,完全不顧你和悅悅的心情,是我錯了。但不要再把錯推到悅悅身上,她什么都不知情,放過我女兒,如果你要恨就恨我吧!」

  傷害過俞悅的事實連自己都難以忍受,廉簡言握緊了拳頭,冷著聲音說:「我不恨她……」

  但心疼女兒的俞桂娟卻聽不出女婿的聲音里藏著多少愧疚和愛意,心里忍不住一急。

  「但過去你的所作所為難道不是恨的表現嗎?簡言,放過她吧,她已經失去了孩子,不能再承受更多傷害了!顾F在只想接回女兒,好好彌補她,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她也不想再去爭什么了。

  廉簡言眼神沉了沉,像是說給俞桂娟也像是說給自己聽。

  「她不會再受任何傷害!

  無奈的俞桂娟看著女婿異常的堅持,神情變得落寞又擔憂,半晌后輕聲說:「她父親回來了!

  廉簡言聞言忍不住訝異,俞悅的父親?

  為了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他派人調查俞家從前發生過的事,當然資料里面也有曹永凡背叛俞桂娟的經過,所以一夜之間,已懷孕的俞桂娟性情大變,原本文靜內向的女人突然變得霸道又目中無人,教育女兒的方式也令人昨舌,才會造成今日的悲劇,俞悅更是從未見過自己的父親。

  當他知道一切的事情經過后,他更心疼俞悅了,對俞家的恨意也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畢竟俞桂娟只是個可憐的女人罷了,為了掩飾自己的脆弱,用了極端的方法去保護自己的女兒。

  沒有注意到廉簡言驚訝的眼神,俞桂娟耽溺于憂傷中,繼續說服女婿。

  「請你體諒一個作母親的心情,我怕她……」

  廉簡言打斷了俞桂娟下面的話,決心這次要幫岳母一把,眼神顯得堅決又令人心安!附唤o我,我會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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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造的和式建筑,是廉簡言根據父親的喜好而請人所改建的,由此可看出廉家的父子情深。

  俞悅環視四處,對廉簡言對他父親廉亞康所表現出的關心,心中羨慕之情油然而生,如果當初廉簡言只要對她表現出一點關心,她也不會哀莫大于心死。

  廉亞康坐在客廳沙發上,慈愛的看著媳婦,知道她有心,才聽到他這兩天有點不舒服,便趕忙來看他。

  「簡言知道妳來看我嗎?」

  俞悅知道公公是關心自己,但眼神仍舊忍不住蒙上淡淡哀愁。

  「爸爸,你身體不好,就不要操心我跟他的事了!

  廉亞康嘆著氣搖搖頭,看樣子媳婦和兒子的事還是沒搞定。

  「人老了難免有點小病小痛,不礙事。倒是妳跟簡言,我怎么能不操心呢?」

  「爸爸……」雖然公公的本意是關心,但她就是害怕討論這個話題。

  「我知道以前簡言對妳不好,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再給他一次機會好嗎?這個孩子不善表達感情,什么事都往心里悶,雖然看起來冷漠,但是個不錯的人,他只是冷靜過了頭,還會被自己的冷靜給騙了!怪荒芄制拮尤ナ赖迷纾置τ谑聵I,根本沒有時間好好關心這孩子,才會造成他悶葫蘆的個性。

  俞悅藏不住傷心,眼神輕轉,不自覺嘆了口氣。

  「可是他對我根本沒有感情,何必勉強他呢!

  她不想再強求了,之前無論她怎么努力,廉簡言就是不肯看她一眼,現在再努力又會有什么改變呢?

  忽然想起那天早上廉簡言出奇的溫柔,頰上泛起微微熱意,那只是個意外吧?她心想。

  廉亞康拉過俞悅的手輕輕拍著!杆俏覂鹤樱麑呌袥]有感情我會看不出來?再仔細看看吧,他雖然不懂表達,但在一些事情上還是能看出他的心。」

  「不可能的,如果他有一點點喜歡我,那為何又要傷害我?」俞悅害怕地急著否認,像是否認自己心里那微小的期盼。

  可是心里那聲音卻說著,那一日他的告白、他細微的感情表現,都微微撼動了她的心。

  廉亞康加重了力道,要媳婦正視自己,語重心長的說:「孩子,不要用一般人的眼光去看他怎么待妳,他是用自己的方法在愛妳,只是妳不知道而已。」

  他用自己的方法在愛她?

  愛她?可能嗎……

  看見公公篤定的神情,俞悅更加迷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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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有位客人指名說要找妳!骨毓芗野粗鴥染與俞悅通話,視線卻無法不停留在客廳年歲已過半百的男人身上。

  男人雖西裝筆挺卻顯得十分緊張,一雙大手互相緊握不斷搓揉著,坐在舒適的長沙發里卻顯得局促不安,擺在眼前的茶一口都沒喝,只是死盯著樓梯口,彷佛有什么大事要發生。

  穿著一襲白色罩衫下樓的俞悅,面對這個陌生的男人,不斷思索著他們是否有見過,自己卻忘了。

  「你好!褂釔偪蜌獾睾选

  乍見自己的女兒,曹永凡頓時激動得難以自己。

  「妳就是俞悅?」看著神似妻子年輕時的俞悅,早在她出現的那一剎那,就肯定她是自己從未謀面的女兒。

  他的女兒!雖然自己未盡過父親的責任,但血濃于水的感情怎么能說分就分呢?巨大的感情像漩渦般讓他不顧廉簡言的勸阻,徑自跑來見女兒,只為了看看她,如今見她長大成人又如此高貴婉約,他本該滿足了,可是禁不住父親對子女的愛,還是妄想聽她叫他一聲爸爸。

  俞悅訝異地看著他,對于他表現出的情緒有點不知所措!甘堑,請問你有什么事?」

  曹永凡激動地指著自己,害怕被拒絕的情緒抵不過對女兒的思念,只能干澀地開口:「我、我是曹永凡,是妳的父親!

  讓俞悅忽地一愣,半晌后責怪地看著自稱是她父親的男人!赶壬,請你不要開這種玩笑,我從沒見過我的父親!

  雖然早已做過心理準備,但面臨女兒的拒絕,曹永凡不禁心慌地奮力解釋。

  「我知道我太急躁、太突然,妳可能一時難以接受,簡言也告訴我讓妳先有心理準備再來見妳,可是我實在按捺不住……」

  聽見丈夫的名字從陌生男人口中吐出,俞悅震驚地呢喃:「簡言?」他怎么會知道簡言?難道……不!不可能的……

  曹永凡仍自顧自地極力解釋,證明自己真真確確就是俞悅的父親。

  「我根本不知道桂娟懷了妳,所以我一直不知道有妳的存在,直到妳外公派人去找我,我才知道原來我有個女兒!自從我知道妳后,就一直想見妳,妳可能很恨我,畢竟我沒有盡過一天做父親的責任,可是我真的想彌補……」說到最后,曹永凡不禁愧疚地低下頭。

  事情突然擺在自己眼前,任俞悅再如何鎮定也無法馬上接受,拼命地搖著頭,怎么也不肯相信拋棄母親和自己的父親回來了,還就站在自己眼前。

  「不可能!你說謊,你到底是誰!」

  「我真的是妳父親!」思女心切的曹永凡忍不住往前朝俞悅跨了一步。

  只見俞悅拼命地往后退,她身后的秦管家也憂心地看著眼前的情況。

  「我不相信,如果你真的是我父親,我母親絕不會讓你見我!」

  「我知道我做錯了太多事,但妳母親不再阻止我見妳,甚至愿意試著原諒我,我希望妳……」愧疚和悔恨寫在曹永凡歷經風霜的臉上,切切地看著自己的女兒,乞求她的諒解。

  俞悅捂住自己的耳朵,嗚咽地大叫,驚懼的眼淚止不住地滑下。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不愿意再看曹永凡那張父親思念子女的臉孔,突地她身形一轉往外沖去。

  「夫人!」秦管家一驚,想抓住她卻沒有成功。

  正巧剛下班回到家的廉簡言,一走進客廳玄關就被往外沖的俞悅撞個滿懷,廉簡言訝異地看著俞悅滿面淚水!赣釔偅俊

  俞悅咬緊了下唇,那是她傷心時的習慣動作,廉簡言還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就被俞悅用力掙開來又往外跑,好似屋里有什么可怕的東西。

  廉簡言正想追去,卻瞧見秦管家身后著急的曹永凡,頓時明白了俞悅傷心的原因,一時情急忍不住臟話沖出口!冈撍赖!」

  他隨即丟下公事包,長腿一伸跟著沖了出去。

  陽明山上正下著細雨,廉簡言跑在滿是水漥的路上,褲管早已被水濺得濕透,焦急的他卻只掛心著俞悅,最后終于在一棵樹旁找到了她。

  俞悅背對著廉簡言,全身因為濕透而寒冷得抖瑟,因為太過沉浸于自己的悲傷中,沒有察覺廉簡言正心疼地站在自己身后,向來冷冽的眼神只余愛憐。

  他向前跨近一步,從她身后輕輕擁住她瘦弱的身子,用著從未對任何人表現過的輕柔語調說:「別哭了,是我太大意,沒想到他那么想見妳。」

  他不禁長嘆,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如此掛心一個女子,深切的愛意占滿了心,甚至沒了以往的冷靜,全是因為她!

  俞悅傷心到忘了要與他保持距離,轉過身任他安慰自己,再也忍不住的淚水,像是無盡地往他懷里倒。

  「這不是真的,嗚……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嗚……」

  廉簡言無法回答,只能擁緊她,盼望可以給她一點安心的力量。

  「為什么他還要回來?是他先不要我們的,嗚……我從來就沒有見過他,我好怕,嗚……我不想再受傷了……」

  心里一緊,廉簡言摘下眼鏡,雙手輕捧住她的臉蛋,額頭頂住她的秀額,要她正視自己,信誓旦旦地望著她。

  「不會,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妳,我保證!」也包括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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