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拓跋印要向綾羅沖過去的時候,大廳里突然又闖進了一個人。
“住手……”那聲音沙啞而低沉。
所有人皆轉過頭去,綾羅看到一個高大卻蒼白的男人,在宮女的扶持下,步履蹣跚地走進大殿來。他身形高大,卻十分瘦弱。那臉型跟拓跋靖非常相似,但又隱隱約約地透著一股精明和陰柔。
“大王子!”
“大哥!”眾多王子紛紛叫道。
原來他真的是靖的大哥!但為什么他現在看起來如此孱弱?早上他在花園里的時候,不是還舞劍舞得虎虎生風嗎?怎么現在會是這副模樣?他究竟在掩飾什么?
綾羅看到他的時候,居然有些微的害怕。
拓跋宏看到跌倒在地的綾羅,居然伸出他蒼白的手扶起她。
“七王妃不用傷心,七弟只是一時沖動!彼⒅c羅那雙美麗的大眼睛堅定地說:“我相信七王妃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拓跋的事情!
“大王子!”
“大哥!”
拓跋宏的話一出口,所有人立刻反對!
拓跋宏一擺手,制止了他們。
“不過現在國難當頭,父王離奇歸天,而我體弱多病,宋朝又大兵壓境,整個拓跋能夠依靠的,就只有七弟你了。”拓跋宏意味深長地看一眼拓跋靖,“七弟是拓跋的希望,而你又娶了大宋的公主,拓跋王的位置,只有七弟你才有資格坐!
拓跋宏的話嚇了拓跋靖一大跳!
父王尸骨未寒,大哥怎么能說這種話?難道他不知道眾兄弟對王位覬覦已久,大哥如此說,等于是把他推進火坑,成為眾矢之的。
“大哥,講話要憑良心,若您坐上王位,我們都沒有話說,但若是七弟……”拓跋進站起來,用他瘦小的身體,不屑地頂撞一下拓跋靖。
“怎么,你不服?”拓跋宏盯著拓跋進,“既然如此,眾皇弟也不要再為這王位爭鬧不休。如今大宋軍隊正朝著銀川而來,我交給你們每人五千兵馬,誰能戰勝秦劍羽,趕走大宋軍隊,誰就有資格坐上這個王位!”
什么?綾羅聞言大驚!
不,不行!一邊是她的丈夫,一邊是秦劍羽,她不希望他們任何一個受到傷害。是父皇制造了這個悲劇,但她不想讓這悲劇再延續下去!
“不!靖,不要去!”綾羅抓住拓跋靖的衣服哀求道:“求求你,靖,不要去!”
“不要去?”拓跋靖冷冷地轉身,“你為什么不讓我去?怕我殺了你的舊情人?我知道,在你的心里永遠對他念念不忘!好,我這次一定要殺了他,讓你徹底死心!”
“不,靖!不是這樣的,不要去!”綾羅扯住拓跋靖的衣服哭著說:“劍羽一定不是自愿要攻打拓跋的,一定是我父皇下的命令。靖,我求你不要去,我不想看到你們任何一個受到傷害!”
拓跋靖狠狠地甩開她的手。
“不是我們兩個,是他吧!”他伸手掐住她的下顎,惡狠狠地說:“你是怕我傷了他!在你的心里,他永遠比我重要!綾羅,算我看錯了你!”
“不!靖,你相信我!”綾羅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流到他的手指上!拔覜]有想著他,你是我的丈夫,在我的心里就只有你!你難道忘記了,我們在東綾宮里互訴愛戀。靖,如果你愛我,就不要去……不要……”
拓跋靖盯著她那張梨花帶雨的臉龐,心口悶得生疼。他豈會不知道綾羅在想什么?但他一定要去!不僅為了證明她的清白,更為了拓跋能迎接一個新的時代!二哥勇猛,三哥狡猾,四哥、五哥都是扶不起的爛泥,六哥又早逝,除了他,拓跋還能指望誰?就像大哥所說的,能立下戰功者便得天下!他不僅為了王位,更為了拓跋的三千萬人民!
“不要再用言語迷惑我!你以為我真的愛你嗎?我要的,不過是你的美麗!想讓我愛你?你死了這條心吧!”
拓跋靖冷冷地甩開她的手,把綾羅推跌在地,他猛然轉身離去。愛情,原來就是這樣脆弱的嗎?
“靖!不要去……不要!”綾羅趴在地上放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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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鼓宣天,殺聲震地,今日拓跋大軍和宋軍將在青山堡惡戰。
似乎連遠在幾百里外的沙湖,都能聽到大宋與拓跋軍廝殺的聲音。天空被霞光映得通紅,卻像被男人們的鮮血洗過的色彩,令女人們心驚肉眺。
綾羅獨自一個人站在沙湖邊,凝望著那平靜的湖水。
不遠處有幾個女人在低聲嗚咽祈禱著,綾羅看到她們的眼淚紛紛落進湖水里漾起一圈圈的漣漪。
記得上次站在這里,拓跋靖曾經對她說,一旦拓跋軍隊出兵打仗,便會有成群結隊的女人來此祈禱,希望她們的男人們能平安歸來。
當時她還天真地問拓跋靖,為什么會打仗?
拓跋靖說那是男人的劣根性,殺戮、爭奪,女人、土地,都是塵世間的男人們爭奪的東西。只要身在塵世,就不能避免。
綾羅覺得拓跋靖其實是個看得很透徹的男人,因為他始終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雖然他當初強奪她回來,但她還是愿意相信他。
他去到戰場將要面對的,是她永遠也不能忘記的秦劍羽。而在這思君湖的面前,她又將要為哪一個人祈禱呢?
綾羅跪下身來,雙手合十。
“七王妃,你不是在咒我七弟死吧?”
突然,在綾羅的耳邊傳來一聲邪惡的低沉嗓音。帶著那撲面而來熱辣呼吸,幾乎快要把綾羅嚇倒。
綾羅猛然一回頭,對上的,居然是拓跋宏蒼白的瞼。
“大……大王子……你在胡說什么?”不知道為什么,綾羅在看到他的時候,突然覺得有些陰森恐怖。他那張蒼白的臉,在晚霞的映照下,竟然顯得如此猙獰。
“我說什么你心里有數!蓖匕虾晖蝗坏托χc羅走過去。“你的舊情人秦劍羽正在攻打拓跋,而我的七弟也趕往青山堡準備應戰,在你的心里,一定是更希望我七弟死,讓秦劍羽帶著你遠走高飛吧?居然還有臉在這思君湖假意哭泣,我想,你應該是在心里偷笑吧!”
“大王子,你不要含血噴人!”綾羅氣得臉頰都漲紅,“我雖然與七王子成婚不久,但他是我的丈夫,我嫁給他便會一輩子忠于他!絕對不會做出那種出賣丈夫的丑事!
“哎喲,我不過說說,你那么著急干嘛?居然連臉蛋都漲紅了……”拓跋宏說著說著,手指居然朝著綾羅伸過去,“居然還想忠于七弟?我看你還是省省吧!無論是七弟還是秦劍羽,到了青山堡,都只有死路一條!拓跋的王位,是非我莫屬的!你若聰明一點,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喂,你要做什么?”綾羅猛然一閃,避開了他那骨節突起的手指,“大王子,你在胡說些什么?你不可以碰我!”
“不可以?綾羅,天下就要是我的了,拓跋的一切都是屬于我的,包括你!”拓跋宏陰狠地盯著她美麗的臉龐,笑得十分恐怖。
“拓跋宏,你在說什么?”綾羅不解地問。
“說什么?好,告訴你也無妨!派人殺七弟的是我;在父王的酒里下毒的,也是我;跟大宋達成協定,讓他們在父王歸天那晚攻打拓跋的,還是我!”拓跋宏大笑。
“什么?”綾羅被他這番話驚呆了,她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這個平日大門不出的病王子,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你……你怎么可以這樣做?”
“哼,你以為拓跋進那個笨蛋能做出什么大事?他不過是我手下的一條狗!還有我二弟拓跋印,他只知道在父王面前爭寵,卻絲毫不知道用點手段,簡直是個匹夫!只有我這個英俊又可愛的七弟,既聰明又身手不凡,只有他才是我搶王位最大的勁敵。
于是我就慫恿父王為他和親,并且跟大宋的皇帝達成協定,在你嫁過來時,派十萬大軍護送。而在拓跋國毫無防備的時候,大宋的大軍突然攻打進來。我就在這個時候殺了父王嫁禍于你,逼得七弟為了保護你不得不去與大宋對戰!而此戰,他是別想活著回來了。如此,便再也沒有人可以搶走我的王位了。哈哈哈!”拓跋宏用著蒼涼的聲音嘶啞地大笑。
“你無恥!”綾羅忍不住罵道。
她怎么也沒想到,想要害拓跋靖的,竟然是他同胞的兄弟!這就是王位爭奪的悲慘結果,即使是最親的兄弟,為了王位也可以如此狠毒!虧拓跋靖還念念不忘他的病情,沒想到他居然這樣對待自己的弟弟!
“拓跋宏,你真該死!”綾羅尖叫著朝他猛撲過去,一心一意想要把他那張猙獰的臉孔撕爛!澳憔尤桓疫@樣對靖,虧他還以為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大哥,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
拓跋宏根本沒有久病的模樣,他一手就抓住綾羅的雙手。“對,我是卑鄙無恥,那又怎么樣呢?只要我做了皇帝,誰還敢違抗我?甚至包括你,我的七王妃,你也是屬于我的!”拓跋宏更加無恥地伸手去拉扯綾羅的衣服。
“你放開我!你這個小人,你這個不要臉的混蛋!”綾羅掙扎著,放聲尖叫。
“你叫吧!叫吧!叫得越響,我就會越興奮!”拓跋宏涎著一張臉,笑得下流又恐怖。
“救命啊……放開我!你這個混蛋!無賴!敗類!”綾羅聲嘶力竭地喊道,但這根本無濟于事。拓跋宏平日只是裝出生病孱弱的樣子,實際上他的力氣卻大得驚人,他一手就扣住了綾羅的雙手,并把她按倒在地上,另外一只手則不停地撕扯綾羅的衣服。
難道今天就要被他給欺負了嗎?綾羅的眼淚成串的落下來,上次與拓跋靖在此談心的畫面還歷歷在目。如今卻要在這里被這混蛋奸污。她既然嫁給了拓跋靖,便是他的人,所以她寧可死,也不愿意背叛拓跋靖。
綾羅不再尖叫,她把自己的舌尖放在自己的齒下,準備咬舌自盡。
“怎么,不再叫了嗎?你叫。〗辛宋也庞懈杏X!”拓跋宏獰笑起來,揚起手就想給她一巴掌。但他的手才剛拾起還未落下,就聽見嗤的一聲,鮮血頓時噴了出來。
“啊——”綾羅嚇得尖叫。
她看到拓跋的臉扭曲著,像是承受著極大的痛苦,鮮血從他的背部噴涌而出,染紅了綾羅的一身素衣。
拓跋宏掙扎著轉過身,看到一張沾滿了鮮血的臉龐……
居然是吵淋!
她手里緊緊握著一把刀,而那刀尖穿透了拓跋宏的背。
沙琳的手指微微顫抖著,但神色卻是那么堅定:她的表情很是驚慌,并且大口喘著氣,眼眸是那么堅決。
“你……你……”拓跋宏也認出了沙琳,他不敢置信地對著沙琳伸出手指,似乎想要掐死她。
沙琳猛然抽出他背后的那把刀。
隨后又是一聲脆響,更多的鮮血噴了出來。這次三個人的衣服都被染得血紅,而拓跋宏的臉色更加的蒼白難看,他突然反身一抱抓住沙琳。
“來人……有刺客……”拓跋宏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對著不遠處的護衛叫著。
“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混蛋!”沙琳用力地大喊。
但拓跋宏卻死命扣住沙琳的身體,讓她動彈不得。沙琳氣急敗壞地對著他連揮幾刀,但都沒有用,拓跋宏還是死死地抱著她不放。
守衛聽到拓跋宏的呼救,已經朝著他們的方向跑來。
“綾羅,快走!”沙琳對著嚇呆的綾羅大叫。
“騎上我的馬,快走!”
“不……不……”綾羅已經完全嚇得呆掉,她盯著拓跋宏死命抓著沙琳的樣子,嚇得心驚膽跳。
“你不要再發呆了,快騎上我的馬去青山堡找七王子!你別忘了,他們就快沒命了!”沙啉尖叫道。
綾羅聽到她的嘶喊,立即從地上爬起來,她看著就要跑近的守衛,再看一眼被抓住的沙琳,眼淚從她的眼眶里紛涌而出。“不!沙琳,我走了,你怎么辦?”
“你別管我,我有父王當靠山,他們不敢拿我怎樣。你快走,快去救靖!”沙琳看著守衛越來越近,對著綾羅怒吼。
綾羅知道不能再耽擱,她一把拉過沙琳的馬,翻身而上。
“快走!綾羅!快走!”沙琳大叫:“還有,見到靖,對他說,我一輩子愛他!”沙琳含著眼淚,對著綾羅大喊。
綾羅皺起眉頭,看著跟拓跋宏扭打在一起的沙琳,心如刀絞。
為什么生命總要付出如此痛苦的代價?為什么她的生,就得付出沙琳的亡?雖然沙琳曾經為難過她,但到了這一刻她才明白,沙琳是真正愛著拓跋靖的。比起沙琳對拓跋靖的深情,她覺得自己對拓跋靖的愛顯得那么渺小、那么單薄。她只會傷害他,只會讓他在痛苦中奮力的睜扎。
“快走!”沙琳用盡力氣大喊。
綾羅終于含淚用力揮動馬鞭。馬兒立即狂奔而去!
綾羅才剛剛離開,守衛就已經殺到,綾羅只聽到身后傳來尖刀刺人身體的聲音,和女人痛苦地尖叫聲,眼淚成串的從她的臉上滑落……
沙琳……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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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宋朝與西夏拓跋王朝最慘烈的一場戰斗。
戰場上蜂煙滾滾,戰鼓隆隆,殺聲震耳欲聾。
天空都被人間這慘烈的爭斗染成了血紅色,平日繚無人煙的青山堡因為這場戰爭而血流成河。
拓跋的軍隊戴著古老的圖騰面具,令宋軍分不清誰是將軍,誰是戰士。
秦劍羽從沒有任何一次的戰斗是懷著這樣復雜的心情,即使勝利,他也覺得難受。不知道綾羅在拓跋宮殿里會受到什么樣的傷害,宋軍這樣一路打過去,只怕會要了她的命,那些野蠻人一定會認為綾羅是故意的,一定會殺了她的!
秦劍羽一想到此便心急如焚,他知道,他的勝利越多,綾羅的危險也就越大。這場戰爭打得他忐忑不安,既矛盾又痛苦。
皇上簡直是把自己的親生女兒推進火坑,他是踩著女兒的生命侵略別人。秦劍羽在接到金牌密令的時候,也曾想抗旨,但一想到可以藉此把綾羅搶回來,便答應了下來。但戰事打得如此痛苦,著實讓他心如刀絞。
他拿著自己的長劍,在亂軍中奮力地廝殺。眼前一個拓跋人迎了上來,居然也拔出長劍,對著他廝殺過來。
秦劍羽的劍尖一晃,對著他就挑了過去。
兩人幾乎是勢均力敵,不分上下。
聽劍風呼嘯,劍光閃爍,兩個人你來我往,互有攻守。
但秦劍羽還是在這個人的身上發現一些奇怪的現象,這個人的劍法是如此熟悉,以前似乎在哪里見過。無奈他的面具遮擋著他的臉,令秦劍羽無法看清楚他原來的面目。
秦劍羽把手腕一抖,劍尖向上,朝著他的臉部就刺了過去。
那男人向后一仰,險險地躲了過去。
哪里知道秦劍羽攻上為虛,攻下為實。就在他閃躲的時候,秦劍羽用劍柄在他的胸前用力一擊。只聽得沉悶的一聲,那男人被秦劍羽打個正著,險些跌倒。秦劍羽的劍尖一轉,順著他的肩部就刺了過去。那男人狼狽地閃躲,但還是被他刺中,手中的長劍脫手而去。
秦劍羽再用劍鋒一挑,他的面具倏地滑了下來。
看著面具下的那張臉,秦劍羽驚恐地張大眼睛。
“怎么會是你?”秦劍羽一把握住他顫抖的肩膀。
鮮血,順著他受傷的肩膀流了下來……
秦劍羽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齊靖,為什么是你?”
拓跋靖躺在他的懷里痛苦地搖頭,“我不叫齊靖,我是拓跋王朝的七王子,名字叫拓跋靖!
“什么?你是拓跋王朝的七王子?”他大大地吃了一驚。“那綾羅呢?綾羅在哪里?”
“綾羅……”一提起這個名字,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種溫柔的神情,“綾羅就是我的王妃……”
“什么?”他不敢相信地盯著他!澳阏f綾羅是你的王妃?那么綾羅來西夏和親,嫁的七王子就是你?”
拓跋靖聽到秦劍羽的問話,自豪地笑了。
綾羅和親西夏,那盛大而華麗的場面,直到今日仿彿還歷歷在目。
“拓跋靖,你怎么可以這樣做?”秦劍羽著急得搖晃著拓跋靖受了傷的肩,“你明明知道綾羅和我情投意合,你為什么要破壞?”
拓跋靖冷笑起來,“為什么要破壞?秦劍羽,你難道以為只有你一個人喜歡綾羅嗎?你不過是宋朝的一名將軍,而我卻是拓跋的王子。論身分地位,我比你更配得上綾羅!”
“不!”秦劍羽猛得捏緊他!澳忝髅骺吹轿液途c羅那樣相愛,為什么要拆散我們?”
“拆散?”拓跋靖掙扎著坐起身來,血從肩膀的傷口不停地流下來,染紅了身上的盔甲,也沾染了腳下的土地。
“你憑什么以為綾羅就是屬于你的?我就是要你明白,無論是這輩子,還是下輩子,綾羅都是我的!”
“拓跋靖!”秦劍羽痛苦地大叫著:“我究竟做錯什么,你要這樣害我?你為什么要搶走綾羅?”
“搶?我沒有搶,綾羅本來就是屬于我的!”受了重傷的拓跋靖突然從地上站起身來。鮮血順著他的手指,一直流到地上!耙驗椤冶饶愀鼝鬯!”他大聲地吼出這句話。
秦劍羽愕然。
站在他們身后的綾羅也張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