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幫我一個忙!
他從書本土抬起頭,看著她一臉興奮的上下打量他。
「妳——」
「我要交美術(shù)作業(yè)!顾龘]了下手上的素描簿。
「關(guān)我什么事?出去!顾钢T口。
「哎呀!不要這么小氣,幫姊姊一個忙,等一下拿錢給你買糖果吃!顾宓馈
「誰是妳弟弟,出去。」他起身將她推往門口。
「別推!顾伤。
「你知不知道你老姊昨天在學(xué)校被人欺負(fù)了!
他推了下眼鏡。「被欺負(fù)?」
「對。∧銢]注意到她膝蓋受傷嗎?」她大驚小怪地拉高嗓門。
他皺下眉頭。
「幫我交美術(shù)作業(yè),我就告訴你你老姊發(fā)生什么事!顾D(zhuǎn)著手上的2B鉛筆。
他冷瞥她一眼。「妳要畫什么?」
「壞脾氣的垂死裸體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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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了了,敏柔,洋蔥說他喜歡我。」思琪在葉洺聰離開她家后,立刻沖回房間打電話,告訴葉洺聰?shù)逆㈡,也是自己的好友這個驚人的消息。
敏柔正好洗完澡出來,她一邊擦著長發(fā),一邊說道:「妳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嗎?我是說,洺聰兩年前不就告訴妳了!
「兩年前我以為他是開玩笑的!顾鎏稍诖采,大吐一口氣!敢膊煌耆玻∥沂钦f,我也有當(dāng)真一下,大概維持了一兩天吧!不過那時候他都要去當(dāng)兵了,我就沒多想了!
后來她就把這件事拋在腦后,那時候她的想法是,就算他是認(rèn)真的,也無關(guān)緊要,她確定當(dāng)兵的這兩年他一定會改變心意,再說,她也可能在這兩年談戀愛,因此也就不那么認(rèn)真地看待這件事。
敏柔拿起床頭柜上的眼鏡戴上后才道:「洺聰不會開妳這種玩笑的!沟艿芟矚g思琪的事她很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沒向思琪提起。
「他到底喜歡我什么?」思琪匪夷所思道。
「妳沒問他嗎?」
「有!可是話題繞一繞就忘記了,后來回到我家,我老爸在場,我怎么問?等一下他回去后妳幫我問他好了!
「這樣不好!姑羧崃⒓磽u頭。「而且洺聰也不會對我說的,妳又不是不知道他在某些事情上很有原則!
「好啦!我自己問就是了!顾壑橐晦D(zhuǎn),說道:「我問妳,洺聰以前是不是有什么想不開的事情?」
「想不開的事情?沒有!」敏柔搖頭!杆鷬呎f了什么嗎?」
「他說因為我,讓他覺得人生這條路還可以繼續(xù)走下去,大概是這類的意思,這聽起來像不像他想過要自殺?」
「自殺?不會吧!」敏柔緊張地握緊話筒!笡陈敍]跟我講過。他為什么要自殺?我們過得好好的——」
「妳別神經(jīng)兮兮好不好,我是猜的啦!」她大聲打斷敏柔的話!冈僬f,要自殺也不是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我還不認(rèn)識你們以前吧!那時候你們家不是愁云慘霧嗎?」
「哪有這么嚴(yán)重!姑羧嵛⑿Α!改菚r候我們只是沒跟爸爸住在一起。」父親在她國二時再娶,但因為后母不喜歡他們,所以他們沒有與父親住,而是跟爺爺一起生活,直到現(xiàn)在仍是一樣。
「會不會就是那時候他想要一死了之——」
「妳別說得那么可怕,不能跟爸爸住在一起是我比較傷心,不是洺聰!
「說不定他是淚水往肚里吞!挂幌氲酱,思琪開始大笑!覆贿^我很難想象洋蔥哭的樣子,我還記得他以前那個討人厭的樣子,哈……」
敏柔微笑!笡陈斈菚r候比較叛逆,說話比較惡毒一點,其它的也還好。」至少弟弟從沒誤入歧途,那時他只是對很多事情不滿,所以說話才尖銳。
「妳說洋蔥喜歡我是不是有戀姊情結(jié)?」思琪問道。
「戀姊?」敏柔一臉錯愕,雖然她跟洺聰很親,但她從不認(rèn)為……「不會的,雖然我是姊姊,可很多事都是洺聰給我意見,在某些事情上,他的想法比我更成熟,他不會有戀姊情結(jié)的,對妳也不是,妳也只比他大兩歲,說戀姊太夸張了。」
「如果大五歲以上,我就說他有戀母情結(jié)了!顾肩魅⌒Φ!笇α耍瑢α,說不定是這樣,洺聰很小的時候媽媽就過世了,而妳這個老姊又不夠有力,沒辦法帶領(lǐng)他,所以我的出現(xiàn)就像黑暗中的燈塔,照亮他的路途,如果不是我,說不定他在青少年時候就誤入歧途了,所以他把我當(dāng)女神一樣崇拜……喂!妳笑什么?」
「沒……沒有!姑羧崛套⌒!钢皇恰号瘛粫粫鋸埩?」
「哪有夸張,難道沈盟不是把妳當(dāng)女神膜拜嗎?」
敏柔臉兒一紅!杆艣]有!
「不對,不對,是妳把他當(dāng)神膜拜。」思琪哈哈大笑。
「我才沒有!顾樀案t!笂叢灰獊y說!
「我哪有亂說。對了,妳之前不是說在談婚事嗎?到底談得怎么樣?他媽媽讓步了嗎?」她一下子又忘了自己打電話是為了洋蔥的事,話題不知不覺又跑遠(yuǎn)。
「沒有之前那么反對,不過我們想讓娟娟先結(jié),免得伯母又反悔!
「哦!」思琪應(yīng)了聲。
娟娟是沈盟的妹妹,她的男友是個普通的上班族,家世差了沈家一大截,所以沈伯母一直不贊成兩人交往,聽敏柔說,這兩年娟娟的男友在事業(yè)上有做出些成績,再加上他個性很好,所以沈伯母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軟化,不像之前那么反對了。
「思琪,妳……妳對洺聰有什么感覺?」敏柔遲疑地問。
雖然知道弟弟喜歡思琪很多年了,但她一直沒有為弟弟做些什么,最大的原因是她知道弟弟不會喜歡她插手,洺聰做事向來有自己的計畫,如果她太早戳破這件事,可能會造成洺聰與思琪的尷尬,所以她都只是靜靜在一旁看著,可如今洺聰已將這件事講了開來,她便想盡點力。
「就弟弟的感覺!」她忽然笑道:「妳知道嗎?今天洺聰還跟我說我對他不是弟弟,是晚輩,是朋友,講得好象他懂得比我多似的。」
敏柔想了下,才慢慢說道:「洺聰說的也不是沒道理,妳剛開始就不是把他當(dāng)?shù)艿芸,我還記得妳喜歡找他麻煩,故意跟他斗嘴,還會對他拳打腳踢,他比較像玩具。」
思琪愣了下,隨即笑得開懷!笇Γ孟笫沁@樣。」以前洺聰有點桀騖不馴,不管是說話或態(tài)度都跩得很,見他那樣,她就會故意去戳他,讓他老羞成怒。
「敏柔,妳幫我開導(dǎo)開導(dǎo)洋蔥,我跟他認(rèn)識這么久了,多少有感情,要我講無情的話去刺傷他,讓他死心,我有點說不出口,也不忍心!篂榻裰,只好找敏柔來指點洋蔥。
「我?這樣不好……」敏柔為難地說道。
「有什么關(guān)系,之前洋蔥不是反對妳跟沈盟,妳當(dāng)然也可以反對他跟我!
「洺聰只是擔(dān)心我,所以才會……」敏柔頓了下。「如果洺聰跟妳在一起,我很放心,我不會反對的。」
「妳……妳要氣死我,妳就不能演個反派嗎?」她沒好氣地說。
敏柔笑出聲!肝也灰莘磁,洺聰做事很負(fù)責(zé),妳——」
「好了,好了,妳演不成反派,也不要當(dāng)說客,尤其是這么蹩腳的說客!顾驍嗨脑。
「可是——」
「好了,不說了,拜拜。」
「喂,喂……」敏柔嘆口氣,掛上電話。
怎么辦呢?她到底該怎么做才能幫洺聰,她好希望他們兩人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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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美味蔬食。
「朱姊,妳怎么只做了一杯元氣奇異果果汁?有兩杯耶!」思琪挑著眉頭。
「是嗎?」朱淳溪看了下點菜單!笇Γ袃杀,對不起,我再做一杯!
「朱姊,妳這幾天很不對勁,一直心不在焉!顾肩骺恐鴸熯。「是不是跟前幾天來的那個賴先生有關(guān)?告訴我嘛!」難得現(xiàn)在沒什么客人,最適合聊天。
朱淳溪拿起兩顆奇異果丟進(jìn)果汁機(jī)里。「別杵在這兒,先把那杯端過去。」她從冰箱拿出柳橙汁跟優(yōu)格,各倒了半杯進(jìn)果汁機(jī)里攪拌。
「唉……就不能滿足一下我小小的好奇心嗎?」思琪哀痛地揪著胸口!概叮⌒耐,心痛……」
朱淳溪好笑道:「別裝那種可憐兮兮的樣子,快去!」
「知道,知道!顾珠L嘆一聲后,才端著果汁到客人面前去。
朱淳溪笑著搖搖頭,思琪就像個大孩子一樣,愛笑愛鬧,不過還算有限度,所以她也由著她去。
思琪好心情地哼著歌,將元氣茶上桌后,在回柜枱的途中遇上正在擦桌子的林紫喻。
「咦!桌子下面有紙袋!顾肩髌^瞧著桌下!缚腿送四玫膯幔俊顾龔澤韺⒓埓闷,發(fā)現(xiàn)里頭有個禮盒。
「她們發(fā)現(xiàn)東西不見會回來,拿到柜枱就行了。」林紫喻將桌上的殘渣掃到盤上。
「她們才剛走不是嗎?我去追好了。」思琪往門口跑,經(jīng)過柜枱時說了句,「朱姊,客人掉了東西,我出去一下!
思琪推開門跑了出去,跑了幾公尺后,就發(fā)現(xiàn)離開的客人已匆匆往這兒走來!感〗悖瑠叺魱|西了!顾肩鲗⒓埓f給她。
她開朗一笑。
「我正要回去拿,因為放在桌子下,沒注意就走了,謝謝妳喔!」
「不會,只是小事!顾肩骰匾晕⑿,看著她離開后,動動肩、扭扭腰,活動一下筋骨后,才悠哉地走回店里。
一進(jìn)到店里,迎面而來的就是林紫喻的瞪視,思琪走到柜枱旁問道:「妳瞪我干嘛?」
「誰瞪妳!」她轉(zhuǎn)身到水槽邊洗盤子。
「妳這幾天是吃錯藥喔?」思琪翻了下白眼,雖然從一開始兩人的頻率就不太合,可這幾天更嚴(yán)重,不管她做什么事都會招來她的怒視。
「妳才吃錯藥!沽肿嫌鬓D(zhuǎn)頭,口氣很沖。
「妳們怎么回事?」一旁的朱淳溪開口問道。
「問她。」思琪聳聳肩。
「紫喻?」朱淳溪轉(zhuǎn)向正在洗盤子的人。
「沒有!沽肿嫌鲪瀽灥恼f了聲。
「反正現(xiàn)在沒什么客人,思琪,妳顧一下店,紫喻我們出去走走!怪齑鞠f道。
林紫喻驚訝地轉(zhuǎn)身。
「對了朱姊,妳可不可以順便幫我買珍珠奶茶,還有街角的臭豆腐——」
「我不是說過吃油炸的東西不好。」朱淳溪蹙下眉頭。
「偶爾一次嘛!」思琪吸吸口水!肝椰F(xiàn)在突然好想吃!
「真拿妳沒辦法。」她搖搖頭!该讒稹!顾_柜枱后的門簾!肝矣惺鲁鋈ヒ幌,麻煩妳跟思琪顧一下店!
「好!姑讒瘘c點頭,她有張圓潤的臉,頭發(fā)整齊地箍在后頭,年紀(jì)五十上下。
朱淳溪卸下圍裙,拿了些錢,朝林紫喻說了句,「走吧!」
「好。」林紫喻細(xì)小地應(yīng)了聲,有些不安。
待兩人離開店后,米嬸才上前問道:「她們出去干嘛?」
思琪走進(jìn)柜枱。「紫喻這幾天怪里怪氣的,朱姊找她出去談一下!
「哦!」
見米嬸又要走回廚房,思琪急忙拉住她!该讒,我問妳一件事,妳知不知道前幾天來找朱姊的男人是誰?」
「不知道!鼓翘煲驗樘嵩缦掳,所以她印象滿深刻的,還特意瞧了那男的一眼,可根本沒印象。
思琪失望地長嘆一聲,米嬸在這兒已有三年,她還以為她會知道比較多的內(nèi)幕。
「我有問喔!可是淳溪不說就是不說,我也沒辦法!姑讒鹫f道。「不過這也是人家的私事啦!我們不要管太多。」
「妳之前不是說要幫朱姊介紹對象,這也是管私事啊!」思琪打開水龍頭,開始清洗林紫喻未洗完的盤子。
「這哪有一樣!我是看淳溪都三十七了,再過幾年就四十了,所以才幫她介紹,女人還是要有依靠,老了才有伴啦!我三年前就很積極在幫她找對象,那時候才三十四,聽起來還好,也還有對象可以介紹,可是現(xiàn)在都快四十了,唉……很難找,所以說找對象要趁年輕啦!女人一老,對象就愈來愈少,不像男人是愈老愈有味道——」
「對!狐臭味!顾肩鞑遄臁!咐先宋丁⒖诔粑、汗臭味、腳臭味。」
米嬸噗哧笑出聲!笂呥@個孩子怎么這樣啦!」她呵呵笑得很開心!父鷬呎f正經(jīng)的,妳在那里胡亂講!
「什么臭我都忍受不了,只有臭豆腐……」她吸一下口水,雙眸發(fā)亮!负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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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么回事?」朱淳溪瞧了林紫喻一眼。「這幾天脾氣不是很好!
「沒有。」她扯了下嘴角。
「我們是服務(wù)業(yè),笑臉最重要,如果妳再這樣繃著一張臉,給別人臉色看,那我可能要考慮妳是不是無法勝任。」
林紫喻有絲緊張!笇Σ黄,我不會再這樣,只是……最近有點私事……」
「我知道妳跟思琪不是處得很來,可是工作是工作,我只要求妳們做好份內(nèi)的工作——」
「我有做好我份內(nèi)的工作,我也覺得我很認(rèn)真,可是……」她握緊雙手,沖口道:「可是思琪沒有,她有時候會偷吃零食,碗盤有時也沒洗干凈,但妳都沒說她,還讓她少洗碗,結(jié)果都是我在洗,我覺得很不公平!
朱淳溪點點頭!高有呢?妳覺得還有哪里不公平?」
「還有好幾次她遲到,妳也沒說她!
「妳希望我罵她?」她問道。
她沉默了下!肝也恢溃抑皇怯X得不公平。」
「妳最近心情不好是因為這些原因嗎?」
「有一點!
「其它呢?」
她頓了下,沒說話。
「妳男朋友最近都沒來接妳下班?」
林紫喻愣了下,沒料到她會注意到這件事!肝覀兎质至恕!顾穆曇敉蝗伙@得有些尖銳。
朱淳溪點了下頭!笂吀肩饕趺聪嗵幨菉厒兊氖,可是不能影響到工作,更不能影響到整個餐廳的氣氛,不然我只好請妳們其中一個走路!
她訝異地瞪大眼睛。
「至于思琪遲到的事,我已經(jīng)跟她說過,只要遲到半個鐘頭以上就不用來了,三十分鐘以內(nèi),我都從薪水里扣,妳天天準(zhǔn)時,沒有請假,我會給妳全勤獎金,這些在妳們應(yīng)征時我都說過,所以沒有什么好不平的,至于洗碗的事,我會再分配!顾扑谎邸!高有什么嗎?一次說出來,我一并處理。」
林紫喻一時無言,一會兒才道:「沒有!
朱淳溪勾起笑,與她方才的嚴(yán)肅有迥然之別!改呛,到對街去吧!我還得幫思琪買東西。對了,妳要吃什么,也不用客氣,今天我請妳跟思琪吃東西!
「不用了,我不餓!顾龕瀽灥卣f。
「隨妳吧!」她在紅綠燈前停下!缸嫌!
「?」
「妳有沒有想過妳為什么看思琪不順眼?」她好意提醒了一句。
林紫喻皺下眉頭。
「或許想一想,妳會比較知道怎么跟她相處——」
「我并不想跟她相處,反正我們各做各的就是了!
朱淳溪看她一眼,在心里嘆口氣!鸽S妳吧!只要妳們不影響到店里的氣氛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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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作家,蘭思琪以前總是很天真地以為作家就是穿得美美的,坐在咖啡店里喝咖啡寫稿,偶爾輕嘆幾聲,看看窗外,假日的時候跟幾個志同道合的文藝青年討論文學(xué)創(chuàng)作,可自己開始寫作后才發(fā)現(xiàn)完全不是這么回事。
穿得美美的在咖啡店寫作,是有錢作家才能消費得起的,她只能找麥當(dāng)勞這類的快餐店坐上好幾個小時,可今天下班后,天氣有些冷,所以她懶得騎去麥當(dāng)勞,隨便找了家便宜的店就坐下來寫稿。
在店里寫稿,并不是為了氣氛,或是會有較多的靈感出現(xiàn),而是因為在家里她容易分心,不是看電視,就是聽音樂,累了就跑到床上睡覺,所以進(jìn)度一直快不起來,坐在這兒可讓自己專心地去想劇情該怎么走下去。
「好煩,好煩好煩喔……」她捧著頭不停搖晃,這一段她已經(jīng)卡了兩個多禮拜,還是想不出該怎么接續(xù)下去。
「真是煩死人了!顾吭谧郎,吐著哀怨之氣。
「妳怎么了?」
思琪猛地抬起頭!秆笫[?你怎么……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
「我今天比較早下班,打電話到妳家想約妳出來吃東西,妳爸告訴我妳在這兒!顾_椅子坐了下來。
「我在這里寫稿,看能不能擠出一點東西。」她又長嘆一聲。
服務(wù)生走上前來,葉洺聰看了下菜單,點了快餐后才又說道:「寫得順利嗎?」他瞄了眼她亂圖亂畫的稿紙。
「不順……」她哀怨地低吟。
「寫不出來就先休息一下。」葉洺聰建議道。
「我已經(jīng)休息快一個月了!顾裏o力地趴在桌上!肝椰F(xiàn)在都不敢接編輯的電話!
「妳卡在哪兒?」他詢問。
她的下巴擱在桌上,抬眼看著他!妇褪桥鹘菦]辦法接受男主角嘛!」
「為什么?」他詢問。
「他以前是牛郎!
他訝異地瞪大眼。
思琪哈哈大笑!负莒虐桑∷是頭牌牛郎喔!」
他笑道:「不接受就不接受,換別人當(dāng)女主角。」
「不行啦!哪有中途換女主角的,這樣讀者看的時候會產(chǎn)生混亂!
「妳為什么要寫一個牛郎男主角?」他問。
「好玩嘛!看社會新聞的時候想到的!顾珠_始呻吟!冈缰谰筒慌@種設(shè)定,這本一定會賣的很不好!
「妳不是寫書的人嗎?就讓女主角接受——」
「不行,不行,因為女主角的個性也設(shè)定好了,她是有精神潔癖的人,怎么可能接受這種事,除非有重大心理轉(zhuǎn)折,不然性格會前后不一啦!」她沮喪地閉上眼。「洋蔥,你幫我想一下好了,如果你女朋友以前做過應(yīng)召女郎,你可以接受嗎?」
「我討厭想沒發(fā)生的事,自尋煩惱!顾钥陔u丁!笇懖幌氯ゾ蛽Q一本,不然就改設(shè)定,讓女主角做過應(yīng)召女郎,這樣兩人都不用在意。」
她猛地睜眼,抬起頭,而后開始哈哈大笑起來。「書名可以叫:雞同鴨講,哈……不會有人看的啦……好煩喔!還是先換一本寫,好煩好煩!」
見她又開始搖頭發(fā)神經(jīng),他開口道:「明天我們?nèi)タ次缫箞鲭娪啊!?br />
她停下甩頭的動作!缚措娪埃俊
他從胸前口袋抽出兩張票!竿滤偷膬(yōu)待票,他沒時間去看!
思琪拿起票端詳,頓時陷入掙扎。「洋蔥,這是……追求嗎?」她應(yīng)該給他碰釘子的,可是她已經(jīng)好久沒看電影了,更何況這部片她很想看……
「不是,看電影而已,反正票是別人送的,不花錢!
「看電影是可以啦!反正我也沒事做,不過先說好了,這個不是約會!
「我知道!顾c頭。
「好,那就去看電影。唉!我最近拮據(jù)的很,什么消遣也沒有!顾L嘆一聲。
「妳不是有學(xué)踢踏舞?」上次她有跳給他看,雖然才初學(xué),不過還算有些架式,雖然她的興趣總維持不了多久,但她學(xué)東西的速度算是快的。
「對!可是這期的結(jié)束了,我沒錢繳下一期,可能要荒廢一陣子了。」她無奈地嘆口氣。「所以我才想趕快寫書領(lǐng)錢!
「不是還有餐廳的工資?」
「那錢是要還我爸的。」
「妳還沒把學(xué)費還清嗎?」之前她賠師院的那些錢是向她父親借的,一直以來都是按月攤還。
「雞腿飯!狗⻊(wù)生將快餐送上。
思琪等服務(wù)生走后才接續(xù)道:「上個月還清了,不過我拉里拉雜學(xué)的東西,有一部分是跟他借的,所以也要還!顾馄鹬割^開始算!钢叭W(xué)油畫,西點蛋糕,還有手拉胚都是我老爸付的,然后去年去美國玩了三個禮拜,他幫我墊了兩萬,所以我還欠他……」她偏頭想了下!膏拧孟筮欠他四萬多,啊……心好痛……」她揪著胸口,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
他笑道:「只有四萬多嗎?」
她搖頭!高@是我的才藝玩樂費,還有祭五臟廟的零食費,還有買摩托車的交通費。」她抓抓頭,又開始說:「好象總共欠我老爸十萬吧!他可精了,還算利息,唉……這時候就會想嫁個有錢人多好,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又不用出去工作,只要蹺著二郎腿戶頭就會有錢……」
他一邊喝湯一邊聽她說得天花亂墜,等他飯吃到一半,她已經(jīng)說到要買火箭上太空旅行。
「在太空里全身都會浮起來,連水也會漂起來,一顆一顆的,然后再登陸火星,找火星人,順便帶幾顆隕石回來——」
「妳把時間花在寫書上可能還實際一點!顾坏貌淮驍嗨脑。
「干嘛潑我冷水,我想得正高興。」她瞪他一眼!改阍趺磸男〉酱笠稽c想象力都沒有!
「我不需要,我既不想當(dāng)作家,也不想當(dāng)藝術(shù)家。」他將盤上的青椒掃到盤子的左上角。
「你拐著彎罵我?」她好笑道,他從以前說話就惡毒,長大以后雖然變了不少,不過有時還會冒出許幾尖酸話。
「我只是實話實說。」
思琪將手肘放在桌上,托腮打量他,一會兒才道:「洋蔥,你在高中、大學(xué),都沒人喜歡你嗎?」她以前也問過他,他的回答是沒有,但她一直很難相信,畢竟他長得又不丑。
「沒有!
「我?guī)湍憬榻B好了——」
「妳在要白癡嗎?」他打斷她的話。
「什么白癡!我是認(rèn)真的!顾龥]好氣地說。
「再跟妳說下去我會消化不良。」他懶得跟她再說下去,繼續(xù)吃東西。
「我——」
「妳寫稿吧!等我吃完飯再說。」他打斷她的話。
見他眉心攏皺,她點了點頭!负冒桑〉饶愠酝暝僬f。」吃飯還是要有好心情才對。
十分鐘后,葉洺聰招來服務(wù)生,示意他將碗盤收走,思琪一直忍到桌面干凈了后才道:「我剛剛是跟你說真的,我?guī)湍憬榻B——」
「妳寫妳的,我看我的!顾蜷_公文包,拿出一疊資料放在桌上。
「我話還沒說完。」她將雙手蓋在他的資料上!改阋詾槲疫@三天都在虛度嗎?我為了你可是花了不少心血!
「什么心血?」他不感興趣地問。
「我翻了不少書!顾鹕碜剿磉!肝沂钦f,你跟我表白以后,我一直想怎么開導(dǎo)你——」
「我要去洗手間。」他截斷她的話。
「忍一下!顾伤!改愎室獾氖遣皇?」
他勾起一抹淺笑!笂吔酉聛淼脑捨覜]興趣聽!
「你還沒聽——」
「我不用聽就知道妳要說什么!顾⒅偸巧癫赊绒鹊碾p眸,徐徐說道:「我造成妳的困擾了嗎?」
「困擾?沒有——」
「那就不需要多說什么了!顾俅谓財嗨脑。
「喂——」她雙手抆腰!肝乙f,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講稿了!
「有準(zhǔn)備我的耳塞嗎?」他認(rèn)真地問。
她大笑出聲!改氵@個可惡的小鬼!」她的拳頭打上他的肩。
「我已經(jīng)不是小鬼了!顾プ∷氖,雙眸別有深意地凝睇著她。
她嚇了一跳,瞧見他不懷好意地?fù)P起笑意!竾樀綂吜?快回妳的座位吧!」他放開她的手。
她斜眼瞄他。「洋蔥,是不是有什么外星人藏在你里面?」他方才的言行舉止實在不像原來的他。
「什么?」他好笑道。
「你被操控了對不對?」她瞇起雙眼。
他笑出聲,她也笑,這才覺得氣氛自在了些!负昧,現(xiàn)在好好聽姊姊說幾句話——」
「妳故意在我面前提姊姊兩個字嗎?」他截口。
「你很敏感耶!好啦!別裝那么難看的臉,你不喜歡聽我不提就是了!顾D了下,才又繼續(xù)道:「我們認(rèn)識這么多年,當(dāng)朋友不好嗎?」
他瞧著她,忽然下定決心說道:「妳記不記得高三那年妳跟我說過的話?」
她愣了下!甘裁矗课夷挠浀梦艺f了什么話?我一年到頭講那么多話——」
「妳爸中風(fēng)那一年。」他提醒她。
「哦!」大二那年冬天,父親突然中風(fēng),把她給嚇壞了,她還記得自己在醫(yī)院的走廊上的那種慌張與無助感!溉缓竽!我跟你說了什么?」
「妳心情不好,跑到我家來說要買醉,拉著我爺爺、我姊還有我跟妳一起喝酒!
「我記得,我記得!顾Φ!负葲]多久敏柔就醉了,剩下我們?nèi)齻在劃拳!挂驗榘职窒矚g喝酒,所以她從小就會跟父親喝幾杯,雖然沒因此訓(xùn)練出千杯不醉,不過還算有點酒量。
「那天晚上妳還睡在我家——」
「等一下,等一下!顾男拿偷匾惶!改阍摬粫且艺f,那天晚上我喝醉酒爬到你床上,對你性侵害,你現(xiàn)在要我負(fù)責(zé)吧!」
他笑出聲。「這樣妳就會對我負(fù)責(zé)嗎?」
「我想起來了,我醒來的時候是跟敏柔睡在一起。」她松口氣!感液脹]做出什么錯事!
「喝到一半,妳開始說妳爸住院的事,那時候妳爸已經(jīng)恢復(fù)意識,只是左半邊不能動了,得靠復(fù)健才能慢慢恢復(fù)正常。」思琪出生時,蘭伯父已四十五歲,所以當(dāng)思琪念大學(xué)時,他的年歲已經(jīng)有點大了,不過蘭伯父是個很有毅力的人,所以復(fù)健的情形算是良好。
「這我都記得,你快說重點。」她催促。
他頷首,直接切入重點。「妳要我嫁給妳!
她張大嘴,下一秒開始狂笑!甘裁?!什么……哈……」
葉洺聰可以感覺店內(nèi)的眼睛全往這兒望來,他也沒阻止她,只是任她笑個夠,他則端起綠茶慢慢地喝著。
「我要你……哎喲!我要你嫁我?」她邊說邊笑,她竟然還用「嫁」這個字。
他再次點頭!肝艺f好!
「。俊顾读讼。
「我說好!顾貜(fù)。
「你當(dāng)真啦?」她驚訝地張大嘴。「洋蔥,你真的當(dāng)真啦!那是醉話好不好?你還放在心中這么多年,你如果早點告訴我——」
「我還沒說完!顾患膊恍斓卣f!负竺孢有!
「這有,還有什么?」她追問。
「妳拿啤酒環(huán)套在我們兩個手指上,然后開始唱結(jié)婚進(jìn)行曲。」
她再次張大嘴。「天。∥艺媸前l(fā)酒瘋了我。」
他扔出最后一句!肝覀冞進(jìn)了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