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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狂男 第八章
作者:衣沅
  他們算不算是一對戀人?

  蜷縮在吳若風溫暖厚實的臂膀中,章皓云竟夜未能成眠。

  當她一次又一次問自己,惶然空茫的心,隱隱感受天地的回應。

  不可諱言,身體上他們是契合的,感情上也頗相融,只要不思及下一步發展,一切都很完美。

  然而,他是映溪指名的意中人,是算命仙鐵口直斷,出現在南方島嶼的真命天子……

  以劉映溪的偏執僵固腦袋,怎可能放過自己呢?章皓云無奈哀嘆。

  微微側身,她貼近吳若風熨燙的體溫,細細聽著他均勻呼吸,配合外面傳來規律蟲鳴,一種難以言喻的平和、穩定的幸福感襲向心頭。

  依稀彷佛,這原始大自然已為她做出解答,而當醉人的月光,大片敷灑他倆交疊身軀時,溫煦滋味令她感動,那是真愛的明證!

  映溪不會善罷甘休的,倘若我貪圖眼前的美好幸福,下一刻不知將發生什么樣的災難……

  章皓云內心的憂慮放不下,想到近日接二連三的恐怖社會事件──犯人因一時的意氣燒掉社區,毀滅無數無辜的家庭。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哪!到處都是「汽油加番仔火」的致命報復,這種壞事的情緒傳染力又超強,誰也沒把握那些為了愛而喪失理智的女人,會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

  劉映溪深具這方面的「潛力」,萬一……一個不小心傷害了無辜,造成難以彌補的傷害,那她要花幾輩子才能讓良心安定?

  枕在吳若風臂膀的章皓云愈想愈不安穩,一骨碌跳下床,站在窗廉邊沉思嘆息許久。

  窗外的清風朗月,展臂獨擁與世無爭的恬淡氣氛,一直是她心所向往的-─此時,章皓云已無心思,再繼續與一個帶著極端危險的男人,耳鬢斯磨下去,她決定悄悄離開。

  就當是異域的一場意外,回到自己國家過回原來生活,一切都沒發生過。

  她下定決心這么做,火速著好衣裝,「順便」也把她第一次見到吳若風身上穿的衣服,全數打包回去──不是留做紀念,而是拿回工作室,仔細研究衣物上特殊的蠟染圖案。

  早在初見面時,她就異想天開想向他要衣服,當時,她怕他以為遇見神經病而作罷,眼前他深睡不起的大好機會,當然不能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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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惡!搞什么?不聲不響走人算什么?」

  吳若風如暴怒猛獸般,在屋子里踱步。

  「人一聲不響走掉也就算了,竟然連我的衣服也收拾得乾干凈凈?!女孩子家偷男人衣服做啥?」

  吳若風一覺醒來不見章皓云的蹤跡,才莫名其妙地氣惱她的鬼鬼祟崇,更訝異自己脫下的外衣,竟也全數不翼而飛?!他不禁口不擇言地咒罵連連。

  這女人是不是腦子真的有問題?偷男人的衣服做什么?

  「喂,你把章皓云給我挖出來!」

  穿著僅存的浴衣,吳若風氣沖沖撥打劉映溪的行動電話。

  「怎么啦?她哪里惹大少爺不高興啦?早跟你說,她那個怪脾氣不適合你──這下踢到鐵板羅?」劉映溪的語氣帶著幸災樂禍。

  「少廢話!她人在哪里?」吳若風一輩子不曾讓人捉弄過,尤其還是個自己喜歡的女人,如不把她挖出來好好修理一番,實在難解他心頭之恨。

  「她──已經去機場,自己先飛回去啦!」劉映溪冷冷地嘲弄!敢呔妥屗甙,反正她個性就是古古怪怪的,不管做出什么多離譜的事,我都不覺訝異!

  「她一向這樣?跟男人睡過之后,再帶走對方的衣服留念?」

  吳若風不假思索問,內心浮現的無數問號,幾乎將他淹沒。

  「吭?你說什么?」劉映溪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她拿你的衣服做什么?」

  「我還想問你,你問我?」

  吳若風心煩氣躁,巴不得長翅膀追她回來問清楚。

  「唉,我勸你別追究了,當作遇見瘋子吧!顾龣C靈抓住破壞他倆感情的大好機會。「本來你就不應該跟她混,瘋瘋癲癲的女人有什么好?論條件氣質,我才真的配得上你!

  「……算了,我不想談這個!

  吳若風切斷電話,無盡的悵惘竟取代忿怒。

  他的悵然來自劉映溪無所謂的態度,或許他真心喜歡章皓云,所以特別心疼她的處境,也為她不值。

  白白枉費她對好友一片真誠死忠,劉映溪眼中的她,竟是這么不堪?

  雖然吳若風并不明白,她取走自己衣物的動機,但他相信那應不是無意義的瘋癲行為。

  一切,只等找到她本人,才能問的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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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在巴里島未完成的考察工作,吳若風幾乎算是后腳跟著章皓云飛回臺灣。

  辦公室里,堆積如小山的待審文件,讓人心意紛亂……

  「嘿!老哥,你總算是回來啦!幸好我鍥而不舍,不然下次不知何時才能見到你羅。」

  熟悉的聲音竄入耳中,吳若風從高聳的文件中抬起頭,驚訝張口,愣了三秒。

  「真的是你──童若箴,你什么時候爬回來了?戎爹和兄弟們知道你回來?搞什么來無影、去無蹤?你皮癢?」他一連串連問帶罵。

  「還沒來得及逐一請安。我清晨才下飛機,覺都沒睡飽就先向你報到了,聽說你也才剛回國?這回又上哪把馬子?」

  「我去巴里島是考察洽商,你少亂給我栽罪名。你呢?放著大漲的美股不管,跑回臺灣做什么?錢賺飽了?」

  吳若風開心起身搭住他的肩,親愛程度不少於親兄弟。

  他跟童若箴的感情一向最好,沮喪情緒中見到意外的訪客,激動歡喜自是不言而喻。

  「我接了一份新工作,是美國母公司在臺灣設立的分支,負責掌理大中華地區的投顧業務。」

  「大中華?嘖嘖,不容易!你現在幫美國人賺華人的錢,算你夠狠!」

  「滿是美國人的地方,待久也會煩,誰知道下一次恐怖攻擊,會不會直接把我送進天堂?還是回到亞洲好,至少還有好兄弟抬抬貢,日子也有意思多了!」

  「噫?你何時變得這么婆媽?是掉進哪個溫柔鄉?」

  「哪有?我可不是你!」童若箴揚起唇角,笑得有些神秘。

  「你謙虛了!箙侨麸L眨著眼睛,對好兄弟似贊似「虧」道:「這幾年沒消沒息,兄弟們的聚會,也很少見到你──嗯,突然轉性?」

  童若箴是戎爹收養的九兄弟中年紀最小的,他從小精於數據計算,對數字特別敏感有興趣。

  在養父的細心栽培下,二十六歲的童若箴,從世界知名的洛桑管理學院畢業,并在紐約華爾街擔任分析師,短短幾年時間,以優異表現擔任高階經理人,也在瞬息萬變的股市中,累積傲人財富。

  「兄弟難得見一面,別互相毒來毒去了,談點正經的!

  「正經?咳!平常為了生活而『正經』,ㄐㄧㄥ的還不夠?」

  「你好像不太開心?」兄弟畢竟不同,童若箴感覺出他的淡淡憂愁。

  「有嗎?你從哪里看出來我不開心?」他愛面子直接否認。

  「沒有嗎?看你兩道濃眉,從來沒這么親近過吧?」童若箴也不客氣直言。

  「喔?真的?我是沒注意,或許……是壓力太大。」

  吳若風抹了把臉,拍拍童若箴的肩!缸撸〖热粔毫Υ缶鸵潘嫂ぉぴ蹅冋业胤搅牧,我最近碰到一件滿邪門的事,你恰好幫我琢磨一下!

  「邪門?難不成……是關于女人?」童若箴直接反應。「呵呵,那你是找對人了,打發那些蒼蠅──般黏的女人,我多的是經驗,說真的──不靈隨便你!」

  「這小子!這么臭屁……說得好像你沒正經事干,專門跟娘們斯混似!

  吳若風狠捶了兄弟肩頭,放心吐露心事!赴,也還好你回來,不然我可有得苦惱了……」

  「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讓最不羈、難馴的若風哥一臉苦瓜?」

  「嗯──這么說吧,從我知道自己是個男人以來,女人只愛偷我的身體、我的心,卻沒有哪個女人只偷我衣服的──你說不邪門嗎?簡直是撞鬼。」

  「。恐粍兡阋路?她對你沒興趣?還是你的表現讓她失望?」

  童若箴皺眉不解!腹衷!我們九個戎爹養大的兄弟,可能沒人這么漏氣?你該檢討啦!呵呵……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話,你鐵定榮登旁首!」

  「哎,人已經夠煩了,還虧我?真沒同情心!」

  吳若風臉色黑了又紅,他首次在兄弟面前覺得丟瞼。

  「嗯,沒錯。從你臉色看起來,確實是很苦惱的樣子──」童若箴同情的嘆口氣!缸甙桑酵饷婧煤煤纫槐,你把事情來龍去脈,好好說給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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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工作室離開,章皓云的心情十分低落。

  她連著幾天,埋首試染新穎的款式花色,仿照吳若風身上穿著的衣物,卻仍舊做不出心目中想要的、某種別人做不出來的特殊效果。

  唉……是天生沒有功成名就的命嗎?氣餒的她一再自憐自疑,不住嘆氣。

  算一算回到臺灣兩個禮拜了,她刻意遺忘和吳若風的因緣相聚。但是,硬咬定她搶了自己男人的劉映溪,整整十四天不跟她說一句話,讓她不知如何撇清。

  不僅冷戰而已,心狠手辣的劉映溪,甚至換掉家中門鎖,不得其門而入的她,頓時流離失所……

  千詛萬咒,誰叫她答應絕不跟她搶男人?誓言真是不能亂發!

  捷克作家──米蘭昆德拉說得正好。人一思考,上帝就發笑。

  正應了俗諺所謂「人算不如天算」!

  章皓云并不意外,情同姐妹的劉映溪說翻臉就翻臉,一點不顥念十幾年舊誼,因為她的本性一向如此。

  只是,男人真有她所想的那么重要嗎?

  科技已經發展到「奈米」了,她的腦子還停留在古代,為了男人可以什么都不顧,好像沒男人真的會死!

  話說這些年,光為了男人,不算其他的,章皓云前后損失了吳麗嬪和劉映溪兩個至交好友──

  眼前劉映溪的失控舉止,傷透她的心,未來,還想不出來該如何面對──

  糟糕的是,她倆共有的家還沒分!哎,怎么辦……

  臉都撕破了,分什么家?什么女人是禍水?我看哪,男人才是惹禍不斷的禍根瘟神啦!

  章皓云愈想愈覺得煩,腦子里填滿漿糊似全凝死了,動也動不了!

  「噢……走一下午,肚子餓死了。」

  又饑又渴又累的她,漫無目的亂走亂想,愈餓愈沮喪,竟不知不覺走到家附近的夜市,心想干脆無解決肚子的問題再說吧。

  「嘿,老板娘,給我一碗海鮮拉面,大碗的。」

  「大碗?你要大碗?」年輕的老板娘以詫異眼光瞄著她,確定自己沒聽錯。

  「對,我還要一份甜不辣──嗯,來兩份好了!

  「兩份?是兩份嗎?」老板娘再問,印象中這纖柔窈窕的女客,沒點過如此份量。

  「對,我要兩份,還有,一盤炒青菜!桂I昏頭的章皓云幾乎「卯起來」點。

  「呃……小姐,你有在等朋友嗎?」一邊煮著面,老板娘忍不住問。

  「沒有人跟你一起吃的話,可能會吃不完喔?」

  「我──我現在很餓!拐吗┰起I到頭冒金星,耐性盡失、脾氣更躁。「法律有規定一個人不能吃兩人份嗎?我叫了你快點弄就是了!」

  「嗯,當然是沒有啦!」這下老板娘尷尬了,低下頭努力煮食,不再亂問了。

  「還有!我還要啤酒──」章皓云「一不做、二不休」,比出勝利手勢。

  「小姐要兩罐?」老板娘問。

  「不!兩手!拐吗┰破届o答道。

  「。∧鞘鞘弈!小姐──」老板娘不敢置信。「喝光會醉死人喔!」

  「你管我?本姑娘就是要醉不行嗎?」章皓云心情正糟,控制不住扯嗓吼。

  轟!砰!才吼完,接連幾聲隆隆巨響──

  突然間天際彌漫烏云,豆大雨滴啪答啪答掉落……

  章皓云的眼皮和心臟陡然急跳──不會這么準吧?

  難道,專挑天打雷劈時刻的瘟神,要再度現身?

  強烈不祥的預感撲上心頭,她猛轉頭一看,試圖尋找瘟神的蹤跡,結果并沒找到,卻對上一張酷似「小班」的俊臉。

  「小班」者,乃好萊塢知名男星「班?艾佛列克」之匿稱。

  自從看過他主演的戰爭電影,章皓云已經私下當他是夢中情人首選。

  「你……」才松了一口氣的皓云,不大自然地對著身旁英俊男人微笑。

  「你好,不介意我坐這吧?一個人喝酒挺悶的喔?我自己最討厭獨飲了!

  男人一屁股坐在她旁邊,不待主人招呼,逕自拿筷吃了起來。

  「嗯,這家的小菜不錯,足夠家鄉味。嗯……真好吃!」

  「這……請問先生,你是……」

  縱使人長得「啵」帥,也不能不懂國民基本禮儀吧?

  他旁若無人吃喝起來,這會不會太「不客氣」,也太「自然」了?

  「嗯,吃嘛!涼了就不好吃了。」這帥哥一點不以為意繼續大嚼,還幫她開了啤酒!竵,干杯。今天咱們吃它個爽快!」

  「啊?」章皓云愕然接過冒著泡泡的啤酒,暗忖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喔──對了!我姓童,你喊我小童吧!很高興認識你──」

  從對方的話里終於找出眉目,章皓云聽出語病!改阏J識我?」

  「算是吧,現在不就認識了嗎?」他刻意語焉不詳,顧左右而言他!负伲泓c的菜部好好吃,看起來你是懂得享受的女人喔?」

  「是啦是啦!」章皓云沒搭腔,倒是老板娘揮著鍋鏟,興高采烈。

  「這位小姐常來吃呢,她最知道我們的拿手菜──早知道小姐約男朋友吃飯,我就不會問東問西了──呵呵,這盤小菜請你們啦,小姐心情好像不太好,先生你有空要多陪陪她啦!」

  「噫?你心情不好,是跟男人有關?」他沒來由天外飛來一筆。

  「亂……亂講!我心情好得很,你不要聽她胡扯!拐吗┰萍惭苑裾J。

  「是嗎?我的好朋友,他心情不好也跟你一樣,一個人到小攤子上點一大堆東西,然后喝到掛掉為止──你跟他,滿像的。」

  「呵,只要是人,不論男人女人,處理心情低潮,不都差不多嗎?」仰頭灌幾口啤酒,章皓云感觸道:「小童,你的人生總有過茫然吧?比如想做的事總不成,或者,愛到的人總不對……」

  實在悶極了,章皓云一改往常不接受陌生人搭訕的態度,藉著微微的酒意,對身邊不認識的英俊男子,訴說內心的苦處。

  反正,一事無成的她,沒有什么可以失去了,在一頓飯的時間里,能找到愿意讓她倒垃圾的人也算幸運。

  「真巧,我朋友也是這樣耶!」童若箴擊掌道。「他喜歡的女人不理他……女人不理那也罷了,居然……你知道嗎?那個女人啊,還把他的衣服剝光光帶走耶!是不是很匪夷所思?哈哈!」

  「你──咳!咳!咳!你是誰?」聞言,章皓云被滿口啤酒嗆到說不出話來。

  「不會吧?難道你也認識我朋友?」童若箴故作一臉驚訝!腹,太巧了!不如這樣吧,我叫他出來,看你是不是認得他?」

  童若箴拿起電話,還沒撥通,吳若風已撐著傘,站在落大雨的店門口。

  唉……就說嘛!哪有打雷下大雨是沒事的呢?

  章皓云緩緩止住了嗆咳,困難開口!感⊥恪瓗椭宋叶嗑?」

  她能肯定,他的出現絕非偶然!

  「千萬別怪他,小童是好心,他不想看我陷在感情的困擾里!箙侨麸L走到他們身邊,拉了椅子坐下來。

  「那是你個人的事,他憑什么侵犯我的隱私?」童皓云沒辦法不生氣。「你跟蹤調查我,妨礙秘密是犯法,要判刑的!

  「你說的太嚴重了。小童不是無聊男子,以他的條件,通常只有女人跟蹤他,說真的,如果不是幫我,他寧可約美眉去兜風還快樂些。」

  吳若風細心拿出紙帕,為她拭去嘴角的臟污。

  「是啊,現在任務達成了,是該讓我去把美眉開心的時候──對不起,我先走啦!謝謝你豐盛的招待!雇趔鹚毜匦袀禮,先行離開了。

  「能不能告訴我,為什么不告而別?我一直想找你,顯然你刻意在躲避。為什么?」

  「沒為什么,我的意思很明白,就是不想跟你再有牽扯──」她直言不諱。

  「那么……偷走我的衣服又怎么算?」他凝重問。

  「吳若風,如果你是為了那幾件衣服跟我過不去,我賠給你就是。其他的……我們不必浪費時間討論了。」

  「賠?你想拿什么出來賠?」吳若風直直盯視她。「你確定賠得起?」

  「喂,幾件衣服而已耶!能值多少錢啊?你想乘機勒索嗎?」

  章皓云隱約感覺壓力很大,這男人確實不好惹。

  「我先不跟你算衣服!箙侨麸L緊緊握實她的手!改銖奈疫@拿走的不只是衣服,最重要的是我的感情,和我的心……你懂嗎?」

  「……你,請你不要說些肉麻兮兮的!拐吗┰泼黠@覺察到內心澎湃的心跳,努力保持鎮定。「這里是公共場合,你想被當作笑話嗎?」

  「呵,被你耍弄這──陣子,我早就是個笑話了。」他自嘲苦笑。

  「隨便你!我要走了,請自便吧。」

  她霍地起身,快速丟下幾張鈔票,不理他的叫喚逕自沖出門外,纖裊身影很快沒入黃昏的大雨中。

  「嘿!你別淋雨!會感冒──等等我!」吳若風撐著傘在后面追。

  行走疾風勁雨中,他望雨無奈興嘆。難道,非要等到這種鬼天氣,他才有機會遇見她,好好地跟她說上幾句話嗎?

  老天啊,下一次,可得等到何時,才能再遇「天打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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